声明:本书为书 本 网(bookben.cn)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被女神骗了以后》 作者:夏侯商周 01、被女神骗了 高中毕业后,心里怀揣着一个大学梦的我,为了学费,欣然接受同学田红的邀请,被骗进了传销窝点。 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是2004年7月14日,这真他妈是个不太吉利的日子。 那天我是在郭林路发传单的时候,意外的接到了田红的电话。 电话里头,田红先是恭喜我考上了复旦大学,然后问我想不想利用暑假的时间将学费赚了,最后她直言不讳傍上了一个大老板,给她投资了一个电子商务公司,因为刚起步人手短缺,如果我有兴趣的话,看在老同学的份上,只要投资两万块钱就可以占一成的股份。 我说我拿不出钱,最近正在为上大学的费用各种愁眉不展。 田红说,那也没关系,你就过来帮我忙呗,我给你开工资,试用期的话给你三千六的工资,试用期过后,只要你表现好,每个月给你一万都不成问题。 当时我心想,田红不仅人长得水灵,而且富贵不忘同学的精神也极其高尚。 田红那个时候可是我们高中公认的校花,我暗恋了她整整两年,不知道多少个夜晚,我都是想着她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我做梦都想着能与女神发生些什么,只是可惜在高三的时候田红就辍学了,自那以后,我千方百计的打探她的消息,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所以,一接到她的电话,我甚至想都没想,欣然答应了田红的邀请。 当天晚上,我就毫不犹豫的买了一张去南城的火车票。 到达南城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四十了,一下火车,我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一种无法掩饰的喜悦和激情,让我暂时忘记了旅途的疲劳,真想大喊:“南城,我来了!这里就是我大学梦的,我要在这里赚到我真正意义上的人生的第一桶金……哈哈哈,还有我的女神!” 按照电话里约定的时间,田红准时出现在站口。 两年不见,田红出落得愈发女神了,女士精巧西装,手上提着一个蓝色的真皮公文包,踩着干练又性感的高跟鞋,化着精致的淡妆,气质超然。 这不就是电视上霸道女总裁的标配吗? 此外,他身后还多了两个穿着得体黑色西装,踏着尖头皮鞋的青年。 田红似乎也一眼认出了我,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顿时笑得跟天上的月牙一样,弯起来:“呀,王陆,好久不见,可是帅气结实了不少啊,想必这两年,还是跟在上高中的时候一样,篮球和足球啥的体育运动都没落下吧。” 田红特别热情,拉着我的手一个劲的嘘寒问暖,不时的说起以前在学校的事情,言语间很真诚,对同学情看的很重。 曾经暗恋的女神,如今的霸道女总裁。 这两个身份,按道理来讲,无论哪一个,都会让一个山村出来的穷屌丝生出无穷的压力。 但是在田红的欢声笑语中,我从一开始的手足无措不自觉的走在她后面,说话声若蚊子,渐渐的放开了,跟她并排并肩而行,竟然可以跟多年的情人一样很轻松随意的聊天。 当时我想,田红这人真好,以她今时今日的高贵的身份地位,却没生出一点架子来,太难得了。 大概聊了半个钟头,身后的两个西装青年便走了上来,一人主动拉着我的一个装着换洗衣服和日常用品的两个大箱子,一个热情的拉着我的手,上了一辆五菱宏光的面包车。 当时我也没有多想,因为经过十五个小时的舟车劳顿,我实在太累了,就昏昏沉沉的靠着车窗睡过去了。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悠悠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到了目的地。 公司的名字叫做泰兴电子商贸有限公司。 说是公司,其实就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破旧厂房。 田红大概是见我面色有疑虑,便笑着解释道:“分公司才刚刚起步,资金有限,所以租的场地简陋了些,等正常运转之后就会换到市中心的未来天地商业摩尔大楼,现在的条件挺艰苦的,王同学若是感觉一起奋斗的日子太难度过,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哦。” 我笑道:“万事开头难,创业的起步阶段都是最苦的,红军两万五千里的长征,挖草根吃树皮过来了,还不照样解放了全中国,放心,我又不是学校里头张三李四那样嫩皮嫩肉的公子哥。” 走在前面的田红,扭头对我一笑,我没看过真的杨贵妃,但我觉得田红的这一笑可当得上回眸一笑百媚生。 我在恍惚之余,心中更是窃喜不已,能跟田红这样的人间尤物极品女神一起奋斗,肯定是祖坟冒青烟了啊。 说不定还真有机会抱得我朝思暮想的美人归呢。 田红热情的挽着我的手臂,说是带我去放行李歇歇脚,但是在经过二楼一个房间的时候,我听见里面传来一个清朗的女声—— “社会,是个很现实的社会。” “没有钱就没人看得起你,是爷们就一定得有追求有理想有事业,如此才能对得住父母,对得住妻儿。” “各位兄弟姐妹应该明白,我们南城地理位置优越,到江浙沪很近,最近国家的政策已经出台,要大力发展我们南城,作为连通江浙沪的交通枢纽,国家每年都会拨几个亿的资金下来,所以说,我们南城可以称得上遍地是黄金,而且南城的北面神奇的有一座玉雪山,入冬之后积雪几乎不化,国家申奥成功之后,08年就会举行北京奥运会,夏季奥运会过后就是冬奥会,听说咱们南城的玉雪山,已经被国家体育总局规划为冬奥会滑雪项目的场地,大家都知道像奥运会这样的全球性体育盛会,带来的商机就跟春天的小草一样,随处可见,蓬勃发展,数之不尽。” “而我们泰兴的总经理就是书记赵三两的小舅子,一定会给大家争取很多很多的机会。” “人嘛,出来工作,是为了什么?” “衣锦还乡,荣归故里!” “外国著名的钢铁大亨曾经说过,机会,永远是留给已经准备好的人,中国古代的先贤也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虽然我们泰兴目前的条件有些艰苦,但我们坚信,一定带给大家一个光明坦荡的未来,让每一个从泰兴出来的人,都是人人艳羡的成功人士!” 然后,里头爆发出一阵似要掀翻整座屋顶的掌声,但我的一颗心却高兴不起来,而且隐隐有些不安。 首先,我敏锐的发觉到了台上的那个美女讲师话语中的错误。 先不论玉雪山在哪,是否跟昆仑山一样积雪不化,就算它适合做冬奥会的场地。 问题是,北京是申奥成功获得2008年奥运会的举办权,但奥运会过后是冬奥会这个说话是绝对错误的,冬奥会同样是四年一届,只不过与奥运会左右隔开了两年,按照现在的时间来算,那就是06年和10年,我在报纸上看到过,2006年冬奥会是在意大利的都灵,2010年冬奥会在加拿大的温哥华…… 跟中国,跟南城玉雪山,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其次,我从门的缝隙处往里看了一眼。 那一眼怎么说呢,就像是看到了高中时候的课堂,里面坐着三十几个年轻的男女,没有书桌课本,全都席地盘膝而坐,都听得极为认真,瞧他们的年纪,起码有一半跟我是同龄人,这些人只要稍微的看点报纸看点电视,有那么一丁点思考能力,都会意识到美女讲话话语中的错误和毛病。 但他们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讲台上站着一个女人。 二十四五岁的黄金年龄,身材前凸后翘的程度,简直比一些男人装杂志上面的封面女郎都不遑多让,目测身高在165-169之间,长相如果按照十分制来打分,大概能拿个6.5分,一头如瀑黑发柔顺的披散在背后,精巧的鼻梁上带着一副黑框眼镜。 穿着有些暴露,让我莫敢直视。 这位勾人的美女讲师,似乎看到了我与田红站在门口,一对勾人的桃花眼立刻焕发出动人心魄的光彩。“田总,接人回来了?你身边的那位,一定就是你经常跟我们提起的读高中时候的偶像,一个月前稳稳的考进了复旦大学的文科状元王陆吧。” “真是没想到,王状元不仅是超级学霸,模样还挺俊俏的,王陆同学,我叫徐言芝,大家都叫我芝姐,欢迎加入我们泰兴电子商贸公司,来,掌声欢迎我们的状元郎!” “啪啪啪啪……” 文科状元这个词听得我汗颜。 毕竟我们高中是湖北的一个五六线的小城市,说出来绝大部分人都没听过的那种,我正想连连摆手,但这一阵雷鸣般热烈的掌声,持续了数十分钟的热烈掌声,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紧接着,芝姐很热情的跑过来将我拉上讲台,让我作自我介绍。 我一时间没有开口。 并非我不敢,因为高中的后两年,我好歹也是经常校园广播的人,还主持过元旦晚会。 要说肚子里的货嘛,我不说读书破万卷,但破千本总是有的,我敢自负的说一句,同龄人之中,论看书和口才,少有人能与我比肩。 但是这一切,以及来到这里的种种待遇,让我愣神,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可以感受到浓得化不开的兄弟姐妹情,状元郎,别太拘谨了,来,大家再次掌声鼓励一下。”芝姐微笑着开口,而后下面的人就拍巴掌,大声起哄。 我硬着头皮上去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然后芝姐直接说解散大家去可以去吃午餐了 我想约田红一起吃的,但是却发现田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我被众人前呼后拥的围在中间,朝食堂走去,三十几个人坐在一个能坐下所有人的长桌上,眼巴巴的等着饭菜上来,老实讲我也挺饿,但是当饭菜在千呼万唤中端上来之后,我直接傻眼了。 02、进餐前的行为艺术 所谓的菜,就是跟喂猪一样准备了几大盆的白菜和土豆。 而且据我目测,应该是没有放油,水煮的! 见我拿着碗筷,跟傻了似的迟迟没有动手,坐在我身边的一个少女碰了碰我的手臂问道:“帅哥,你是哪的?” “咸安,湖北的一个六线小县城下面的一个村组。” “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难怪能考中文科状元,真是厉害呢。”女孩笑嘻嘻的又说道:“状元帅哥,会唱歌吗?” “会一点。”我略有谦虚道。 “要不你给我们唱首歌呗?” 看到泰兴的员工以年轻人居多,而当时04年的学校里,男生最喜欢的歌手一般都是周杰伦王力宏潘玮柏阿杜,女生则以SHE和蔡依林居多,我那时是个实打实的双J粉,脑海中第一时间便浮现出周杰伦的歌,于是说道:“行,那我给大家唱一首周杰伦的《安静》吧。” 哪知道,我还没开始进入主歌第一句,就被身边这个女孩打断了,她说:“现在吃饭,唱这些情情爱爱的不符合情境,对了,你会唱郑智化的《水手》吗,就是那首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见我有些发懵,女孩顽皮的做了个鬼脸说道:“歌是有点老,但是歌词很好啊,都是满满的正能量,《水手》不行,那你会杨培安的《我相信》吗?” 我:“……” “那行吧,杨波你来给大家唱首歌助兴。” 人群中立刻站起来一个干瘦的男生,二话没说,扯开嗓子便唱起了汪峰的《飞得更高》。 当这个叫杨波的男生一开口,我差点没一口饭给喷出来,我可以拍着胸脯保证,他绝对是我听过唱歌最难听的了,用鬼哭狼嚎来形容绝对不为过,高音纯粹是用鼻子哼出来的,而且调子起码从中国一直跑到了东非大裂谷那边去了。 我目瞪口呆。 周边的人却一个个真的跟沉醉其中的在用力的鼓掌:“唱得好,唱得好,杨波,就你这歌喉没去混娱乐圈真是太可惜了。”而那个被称赞的瘦猴竟然也信了,手舞足蹈得跟真得了金曲歌王似的。 “来来来,杨波,有奖。” 另外一个女孩笑着挖了一勺子土豆,盛到杨波的碗里,还笑眯眯说道:“我见你今天早上没刷牙,哼,嘴巴臭又爱抽烟,你可别想我喂你吃。” 老实讲,我从来不会正面评价一个人长得丑,但杨波这个家伙,真的很丑。 一双狭长的眼睛,不笑都眯成了一条缝,鼻子跟一颗种在脸上的大蒜似的,嘴唇酷似《东成西就》里梁朝伟中毒后的香肠嘴。杨波指了指坐在我旁边的那个女孩说道:“正所谓帅哥陪美女,野兽才配恐龙,我杨波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要喂也只能是刘晴亲自上阵,对了,刘晴,今天你是唱歌还是讲故事?我记得你昨天唱了一首田震的《铿锵玫瑰》,今个儿,要不就换换口味,讲个故事呗?” 刘晴的长相虽然比不上之前讲课的美娇娘芝姐,与校花级别的田红也有两线之隔,但是她容貌清秀,而且笑起来嘴角边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相当好看。 刘晴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站起来,讲了一个捡金子的故事,故事很冗长很啰嗦。 大意是有个农村青年爱上了隔壁村的村长的女儿,但是村长嫌青年家境贫穷,非得棒打鸳鸯,生生的拆散了这对恩爱的小情侣,青年不知道从哪里听来村外的一座高山上有金子,于是他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手脚都磨破了一层皮,付出了层层的努力,最终爬到了山顶,捡到了金子,之后便是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了…… 最后,刘晴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但是只要努力了,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最终,刘晴得到了一勺子白菜的奖励。 我在泰兴吃的第一顿饭,就在难堪的歌声和尴尬的故事里渡过了。 下午似乎都没什么事情,都在食堂里玩牌,他们不是玩什么斗地主升级还是双扣,而是扎金花,对于这类玩意儿,我比较喜欢玩有技术含量的,比如武汉麻将的红中赖子杠,或者我们当地的两副牌拱子,对扎金花这种纯粹靠运气的玩法,提不起半点兴趣。 今天发生的种种真是太诡异了。 让我不由得头皮发麻,我当时就想走了,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还没走到门口,杨波就走过来拉着我说:“状元郎要去哪里?” 我随口说道:“随便逛逛,熟悉一下环境,这趟出门太急了,忘记带洗漱用品,中午也没怎么吃饱,顺道去买点面包泡面。” 杨波满脸堆笑,显得更难看了,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哎呀,我们泰兴就跟部队一样,讲究个团队力量,大家都是一起行动的,你可不能单独行动,坏了军心可不好,也不用出去买东西,牙刷牙膏毛巾啥的我们有多的,到时候直接给你用就是了。” 我被杨波热情的拉到了人群当中。 红桃JQK。 这是我拿到的牌,这种牌除非是倒了血霉或者遇到了老千,否则都是必胜的牌,谁不跟就是傻逼! 我毫不犹豫的从兜里掏出三张红票子,就要押上去,杨波却笑着拉住了我的手说道:“不用押现金,现在我们公司刚刚起步,大家的工资都不高,只要喊出数字,等一盘结束后记在本子上就行了,等到将来咱们跟着老板赚大钱了,再结总账。” 我愣住了,真的,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记账炸金花这种事情,但是见大家都是这么玩,我也就顺应潮流,硬着头皮喊跟。 果然又有七八家都跟着闷了一百,轮到杨波了,这货有些聋子不怕雷大的嫌疑,高声吼了一句:“老子闷一万!” 我身形一歪,很不自信的打开盖在桌上的牌,再次确认了我没有眼花,才吱吱呜呜的说道:“那我……跟……三万。” 这一局开牌的时候,大家喊出来的钱高达十一万零九百,结果自然是拿到红桃JQK的我赢了。 杨波掏出一个粉红色的精美笔记本和一支英雄牌钢笔,参与扎金花的人便将这一局的结果记上去,最后转了一圈到了我这里。 我打开一看,再次目瞪口呆,只见笔记本上写着: 炸金花明细: 截止2004年7月15日,杨波欠黑皮397万。 陈伟欠张三216.33万。 杨波欠王陆3万1百。 …… 除了我这个新加入的,其余的欠账皆是以万为单位,而且至少是百万起水。 见我发呆,杨波笑着好心的解释道:“状元郎放心。” “这白纸黑字的东西,大家还要按手印的,欠了就肯定得还,跑不了,况且,咱们老板神通广大,正在跟政府谈承包玉雪山冬奥会场馆建设的生意,这要是成了,咱们这批元老级功勋员工,个个都要身价上千万” “这区区几百万,那就是九牛一毛,咱们玩得起,也还得起。” 几百万? 九牛一毛? 要知道这是2004年,此时北京上海的房价,均价也不过五六千。 我硬着头皮继续玩下去,这一个下午,我的手风特别顺,有一把竟然抓到了三个老A,更不可思议的是碰到了一家金花和一家AKQ的顺子,最后的账本上记着的是——2004年7月15日,王陆赢103万。 嗯,如果,我是说如果…… 他们能在这里正常发财还能信守承诺还的话。 一天时间,我这个从山村出来的穷小子,就可以去北京买两套一百平米的房子了! 来到泰兴的第一个夜晚,终于在我跟坐过山车一样几起几落的古怪心境中,姗姗来临,晚上吃的依然是土豆和白菜,吃过之后大家又炸了一会儿金花,就准备洗洗睡。 哪知道,我刚走进洗澡间,门就吱嘎一声被推开了。 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吃饭前坐在我旁边的那个妹子,好像叫……刘晴。 刘晴左手提着一个红桶,右手拿着一套的洗漱用品,歪着脑袋笑意吟吟的看着我说道:“状元郎,你先等一会儿,我去给你打热水。” 我有些受宠若惊,一把将桶接过来:“这怎么好意思呢,古代的先贤们不是说过吗,美女是世上最宝贵的宝物,只能用来疼的,要是让美女劳动那会遭天谴的,打水这些粗活,当然是我自己来了。” “新来的都是客,怎么能让客人自己提水呢。” 刘晴极有巾帼不让须眉的风范,大方的说道,我总觉得不妥,还想说什么。 但刘晴不由分说的将桶夺了过去,就一溜烟的跑了,不到十分钟,提着大半桶热气腾腾的水,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03、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那年的夏天很热,二十多人在一个乌烟瘴气的屋子里玩,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酸臭味。 看到水,那就是久旱逢甘霖,我三下五除二将上衣脱了,正准备跟在学校里一样,舒舒服服的冲个澡,但眼角余光瞥见刘晴居然还站在洗澡间内,我有些结巴道:“……刘晴,我要……洗澡了。” 刘晴眼波一转,笑嘻嘻说道:“我知道呀。” 我脸色一红,见她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便支吾道:“那你……是不是应该出去回避回避……” 刘晴很干脆的说道:“不用。” 我呆了片刻之后,赶紧将她推出去。 但是在我印象中总是特爱笑的刘晴,眼眶却突然红了,大颗大颗的眼泪,跟断线的珍珠似的,啪啦啪啦的往下掉。 那一刻,我承认我傻了。 这是哪跟哪? 虽说我信女人都是水做的,但是这一言不合就淌泪,这刘晴身上的水,难道是海水? 在傻的同时我很慌,因为我真的想不明白,我哪里说错或者做错了,我急忙安慰了刘晴几句并询问原因。 刘晴抽泣着说道:“每一个新员工进来,领导都会为他指派一个工作伴侣。” “因为我觉得你文化很高,还是堂堂的状元郎,高材生,长得白白净净的,也俊俏,我就跟领导毛遂自荐做你的工作伴侣,领导也同意了。” “按照公司的规定,我得帮你洗澡的,当然你也别误会,就是搓背而已。” “我们公司的制度,在讲究人性温暖的同时,也是特别严苛的,若是你将我推了出去,让我不能完成任务,这事要是传到领导的耳朵里,可是要受处罚的,搞不好还要记B级过错。” 眼看刘晴的泪水又有决堤的趋势,我更慌了。 我这人吧,最见不得女生在我面前哭,尤其是长得好看的女生,在我面前莫名其妙的哭得一塌糊涂,我手足无措的同时,也就同意了。 我承认,这是我十八年来,洗澡洗得最古怪,同时也是最享受的一次。 期间,我故意跟这个帮我洗澡的好看妹子聊起了天,通过聊天我得知了刘晴的一些情况。 刘晴比我大一岁,19,是半年前跟着男朋友到了这个电子商贸公司的。 而在公司里,每一个新进来的员工都会配一个工作伴侣,主要是带着熟悉新的工作环境。 我对“工作伴侣”这个词,特别的感兴趣。 听说过情侣伴侣夫妻伴侣啥的,啥时候工作上也要伴侣了,既然如此,既然目的是为了熟悉工作环境,那么,何不直接叫搭档,或者老带新呢? 再联想到现在我背上活动的这只玉手,我立刻便开窍了,难道这伴侣的意思是…… 我不由得在这个问题上多问了几句,但刘晴就是顾左右而言他,始终给我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我压下心头的种种疑问,又问她都有男朋友了还对我做出这样事情,要是她男朋友知道了,不得分手? 刘晴笑着说,不会,她过来给我搓背是经过男朋友的同意的,何况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再何况,男朋友刚刚才被芝姐叫到了她的办公室。 我疑惑说,这个点,被芝姐叫到办公室去干嘛?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该干嘛就干嘛。” 我又问她,那你不生气么。 “生气干什么,这种自我添堵的事情,我们公司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去做,芝姐经常跟我们讲,人活着嘛就得率性而为,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哦,这里洗澡都是相互帮忙的吗?” 我问道,这是个我迫切想知道答案的问题,这刘晴长得好看,平易近人,性子似乎也很开放,我完全没有面对田红的那种忐忑,所以问的话也毫不避讳。 按照我的推测,既然这个公司如此的人性化,而且总是宣扬团结互帮互助等企业精神,那洗澡也是应该是可行的。 正在我想入非非,刘晴给我泼了一瓢冷水。 在这里,男的只能给女的洗脚,不能洗澡! 这是何等的卧槽? 尼玛,果然光良同志唱的没错,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虽然洗完澡让我轻松了不少,但还是挡不住前夜的舟车劳顿和今天的忙碌奔波,我想早点上床休息,但田红自从上午在培训室没跟我打招呼就走了之后,直到晚上都没有再出现,似乎也忘记了我寝室的事情。 于是我就问了刘晴,刘晴倒是很热心,洗完后二话没说就将我带到了寝室。 出乎意料的是,所谓的寝室,就是白天田红带我进来放行李的地方。 刘晴倒是没有离开,而我,看着眼前的一切,猛的打了个激灵,而脑袋里似乎有一道炸雷,猛然炸开。 联想到前段时间沸沸扬扬的电视新闻,铺天盖地的媒体报道,再联想到今天发生的种种古怪而又离奇的事情。 我一下就想到了两个字,我捂着嘴巴,不敢,也说不出话来。 先说我现在看到的一幕吧。 我相信,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不,不仅是我,即便是亲眼所见,大多数人肯定也无法相信眼前这荒唐的一幕: 男男女女二十来人,全部挤在一个屋子里睡,都是打地铺。 是的,他们连床都没有,睡觉就像插萝卜似的,横七竖八,将屋子插得满满当当为止,他们也不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不会在地铺边用东西隔开,没有丝毫的界限,直接而奔放。 我强压住心头的惊慌,嗓子有些发涩的问道:“就睡这里?” 刘晴很自然道:“当然啦,大家都是兄弟姐妹,都是一家人,睡在一起聊聊天说说话,不仅能排解寂寞,还能增进感情,不是一举两得吗?” “……” “我去给你拿一卷竹席,你就睡那面窗户下吧。” 刘晴指了指最左边靠墙壁的那扇窗户,然后就出去了,不一会儿就塞给我一个竹席,外面响起了咚咚咚的三声敲锣声,就有人将闸刀电源咔嚓一声关掉了,然后又是一声咔嚓,门被从外头锁上了。 “十一点了,这是每天的关灯睡觉时间,明天早上六点钟要准时起床,在跑道上晨跑一个半小时,八点钟是吃早餐的时间,你初来乍到又是舟车劳顿的,肯定很累了,赶紧睡吧。” 刘晴说完便径直领着我走到了窗户下,麻利的帮我将行李箱里的两床薄被子铺在竹席上,便在我旁边的地铺躺了下来。 她侧躺着,穿着薄如蝉翼的睡裙,背对着我,不说话,也不知道睡没睡。 那三声敲锣声,仿佛就是一剂沉默药剂。 一敲响,原本大家还精神亢奋的玩着成语接龙击鼓传花等小游戏的人,迅速的安静下来,躺到属于自己的‘萝卜坑’里后,就再没有人说话了。 整个寝室,二十人,安静得连旁边刘晴轻轻柔柔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躺在床上,分明是大热天,但一颗心跟放进了冰窖一样。 我拉起被子,盖在身上,但是依旧觉得浑身冰冷。 抬头看着那扇窗户,我又发现这个窗户真他妈的小啊,而且还很高,几乎紧挨着梁柱,跟农村地区的烟囱差不多,灯熄灭了以后,有一束清淡的月光照了进来,朦朦胧胧的照进了我的心里。 这个时候,没有人能看见我的表情,但我可以肯定。 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像寒冬腊月没有阳光也没有雪的早晨,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 要是到了这步田地,我还不知道这是一个传销窝点的话,那我就真的傻逼了。 “最毒妇人心,田红,枉老子这么信任你,想不到你居然利用我对的爱,如此丧尽天良的将我骗到这种鬼地方来!” 我没想到我满心欢喜的为了大学梦出门打工,却被暗恋了两年的女神骗了。 黑暗中,我咬牙切齿,心里翻江倒海,怒火滔天。 我蹑手蹑脚的爬起来,偷偷的将身份证和身上的钱,从包里转移了位置。 一千八百块钱,分成了三份,一份拿来零用,一份六百放在我鞋里的鞋垫之下,另外六百我从包里拿出胶布给沾到了内裤穿在身上,我的那个花了两百块钱买回来的二手诺基亚,在洗澡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收走了,尼玛还美其名曰晚上不能玩手机,怕影响同事睡觉。 我闭着眼睛思索了大半宿,想好了接下里我该怎么做—— 我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跟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一样,让他们洗脑,然后像一只壁虎,静候时机的到来,一举逃离这个鬼地方! 04、回头无岸 第二天清晨,我犹在睡梦中,突然又是一阵紧急的哨声,就跟《士兵突击》里头特种兵训练一样。 我还懵懵懂懂呢,就看见旁边的刘晴一跃而起,直接抓了一件外套套在睡衣上,慌里慌张的跑了出去,然后才跟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折了回来,二话不说拉着我就跑。 幸亏昨晚一改之前在学校里喜欢裸睡的不良嗜好,难得的穿了条大裤衩,否则还不得裸奔啊。 撒满了黑色煤渣的跑道上,同样是很奇怪的一幕。 大家穿着裤衩或者睡裙,但是又跟学校军训一样,排着队列,站得笔笔直直,而一个身材高壮的光头男人庄严肃穆的站在所有人的前头,跟部队里的教官一样,胸前还挂了个哨子。 教官叫雷蒙,同时兼任泰兴的保安队队长。 泰兴现在的员工不过才四十来人,但是保安却足足有十五个,这阵仗有点野蛮有点吓人。 淡淡的朝阳下,雷蒙吼道:“作为一个未来的全球五百强公司,我们泰兴紧跟着国家的脚步,与中铁中石油一样,奉行的是半军事化的管理,我们企业的宗旨是,让每一个到泰兴的人,软脚虾进来,硬王八出去,每一个人都是腰缠万贯的铁汉子,不仅荷包鼓的程度高人几等,身体素质也要甩正常人几条街!” “吃水不忘挖井人,作为后生晚辈,我们永远不要忘记老一辈的伟大革命家,带给我们的崭新的生活” “昨天唱的是《大海航行靠舵手》,那么今天,我们就唱一首《东方红》!纪念我们伟大的中华之父,预备起” 你能想象在一个夏天的早晨,四十来号人,汉子穿着裤头露着上身,女纸穿着睡衣,却全部将手搁在齐耳齐眉处,脸上神圣而庄严的唱着——东方红太阳升东方出了个……的情景么? 反正,当时我的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在怒吼狂奔。 唱完歌后,雷蒙指挥着大家围着跑道跑了五圈,一个个跟参加什么全国性的田径比赛似的,争前恐后都要拿冠军,跑得那叫一个快啊。 最后,我才明白,原来跑步也是有奖励的,这个奖励是在早餐的两碗稀饭里可以多加一勺榨菜。 别小看这一勺榨菜,在这里它可是象征着冠军荣耀啊,每一个得到榨菜的人,吃饭喝粥的时候大家都跟众星捧月一样围着他,不停的夸奖他:“今天在我们泰兴得第一,只要坚持不懈的训练晨跑,等到08年北京奥运会的时候,肯定能跟超越刘翔成为中国跨栏的新王者,为国争光。” 事实就是这么荒诞离奇,让人无法置信。 上午的太阳很大,刘晴从包里拿出一把遮阳伞,撑到我头上,帮我遮挡夏日**辣的阳光。 我没好气道:“我又不是女孩子,没那么矫情,太阳大一些就打伞,收了吧。” 我执意不肯,刘晴却一再坚持:“你皮肤这么白,怕把你晒黑了,以后不好找女朋友了。” 见我用脚尖狠狠的将一个石头一脚踢了出去,刘晴大约想平息一下我心里的火气,连忙掏出一包纸巾,帮我擦汗,这姑娘可真贴心啊,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一刻都没有停止过为我服务。 我长这么大,除了我父亲还没淹死之前的母亲,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像刘晴对我这么好的。 只是……她如果是真心的,那……该有多好啊。 可惜自从我知道这是一个传销窝之后,我几乎可以猜出刘晴这么做的目的,她极有可能就是上头派下来给我洗脑的人。 这个时候,刘晴连续问了我两个比较经典的问题。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只要你进了传销窝,就一定会有人问你这两个问题,当然,刚进入泰兴的我,此时还不知道这里头的猫腻。 “你知道吗,王陆,南城的人经常掉钱,他们也都非常有钱,而且本地人,哪怕是看见地上掉钱都不会去捡,因为他们弯腰的时间会挣更多的钱。” “王陆,看见地上掉的钱,你捡不捡?” “傻子都会捡,别说正常人了。” “哦。”刘晴被我噎着了,好半天不说话。 “王陆,你是状元郎,我请教你一个问题。” “说吧。” “我有个朋友,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前不久,她的父母带她到医院检查出了癌症,医生只告诉了她父母,你说,她的父母该告诉她吗?” “一定要告诉她,她有选择自己如何死亡的权利。” “好,你很坦诚。” 怎么,好像话里有话啊。 我很是疑惑。 我实在猜不透她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为什么跟我讲南城人路不拾遗的故事?不过,这些故事和问题更像是心理测验,那她们又想测验什么呢?或者说,她们更想表达些什么呢? 传销窝,真是个诡异至极的地方。 在我回答了两个问题之后,刘晴又是歪着脑袋笑了。 我发现,这个姑娘总是喜欢做这个动作,很俏皮,也很甜美,我也很喜欢。 刘晴拉着我兴奋的往公司b区跑去。 培训教室。 刘晴直接带我去了培训教室! 讲师依旧是美娇娘芝姐,自从刘晴透露芝姐在半夜将她的男朋友单独叫去了办公室,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瞅芝姐,心中就忍不住浮想联翩,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被这风情万种的少妇传召呢? 兴许昨天我还对培训的内容感兴趣,但是今天我只是当走个过程。 因为我知道,所谓的培训,其实都是一个洗脑的过程。 一般来说,讲课的内容万变不离其宗。 中心思想便是带领大家发财致富,手段是画一个又一个的大饼给大家充饥,构成是先给你讲公司未来的发展前景,然后从国家或者当地政府新出台的政策里,找发家致富的路子,再辅以哪个哪个著名的企业家白手起家的励志故事。 虽然讲来讲去都没有什么新意,但结果却是出奇的好。 因为只要来上课的人,十之**,都他妈的深信不疑。 还别说,能成为讲师的人,口才十分了得,芝姐讲课没有花团簇拥的佳句,也不会跟你长篇大论,反而很朴实,给出最直观的东西和数据,每一句话每一个故事,都能最直接的戳到来这里的人的心里渴望去。 我表面不动声色,该做什么跟着做,一副已经被成功洗脑的模样。 通过几日的暗中观察,我悲哀的发现,到了这里的人,几乎都已经被成功洗脑。 每天吃着比猪食都不如的饭菜,过着一贫如洗的生活,却依旧斗志昂扬,信心满满,全都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来给自己加油打气。 而且坚信一定能赚到钱,能发财,以后金钱美女作伴好还乡。 当然,上课也不是一味的上课,中间还夹着永远都存在的唱歌和讲故事,小游戏和玩脑筋急转弯,值得一提的是脑筋急转弯,基本上是类似这样的—— 芝姐说:“学习嘛,讲究一个劳逸结合,我给大家出个脑筋急转弯,你们说读完清华大学需要多长时间?” 大家有的说是三年,有的说是四年。 然后刘晴就会故意大声问我:“王陆,你知道吗?” 这个时候,芝姐也会特给面子的点我起来回答,回答之前肯定会将我夸一遍,重复说我聪明高材生状元郎什么的。 “三秒。”这样的题目也太小儿课了,我有些不屑,但是还是很配合的回答了问题。 然后,培训室里所有的人都惊讶地看着我:“哇,不愧是能考中状元的人,搁古代肯定能当宰相,简直就是太有才了。” 至于做游戏,一开始我老是中奖。 那个时候我心里暗想,这样的运气要是用在买彩票上那就好了。 我当然知道,就像第一天的扎金花我赢了103万一样,这都是他们设计好了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我迅速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看到这里,也许有人会问,做这个行业赚钱吗? 我可以很肯定的回答你,能! 任何一个行业,都存在经济学上的二八法则,都有一个金字塔。 总有那么一小戳人能站到金字塔顶端,但那都是成千上万的白骨和牺牲堆起来的,这玩意儿,心狠一点缺德一点的话,确实能赚钱,而且赚的还不少,至于如何赚钱,能赚多少,这是后话了,暂且不表。 迫切需要钱的我,到了这里之后,却再没想过赚钱了。 倒不是因为我的思想境界得到了升华,视金钱如粪土,现在,我满脑子就想着离开这鬼地方。 因为,我很清醒,这种黑心钱就算是赚了,迟早也会被雷劈的。 许多老话其实都说得特别在理,比如一入传销毁终身。 比如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我已经深陷传销这座苦海了,我也想回头,可是这岸,他妈的到底在哪啊? 05、逃跑计划 一开始,我也想过报警。 但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嫩太天真了。 在这几天当中,我问过刘晴很多问题,全都是我故意为之。 因为我虽然知道这是传销窝了,并且坚定不移的执行着假装已经被成功洗脑然后伺机而动的总体战略方针,但是如果我表现得太过于完美的话,反而会引起怀疑。 所以,我会适当的卖一些破绽给刘晴,刘晴是上面安排下来的,自然会将我平日里的一言一行都汇报上去。 我问刘晴:“我的手机呢?来这么久了,都还没家人打电话报个平安呢?” 刘晴说:“为了培养大家养成独立的好习惯,一开始我们这里是不允许打电话的,等到你适应了新环境才行。” 当时我就笑了,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其实不就是怕在还没被成功洗脑之前,打电话求救么! “万一家人给我打电话呢?” 我接招说道:“可能一开始没接电话还不会多想,但是如果连着几天打电话都是关机或者无人接听,他们会急死的,少不得会怀疑我已经被骗子拐去卖咯,肯定要报警啊。” 在说这话的时候,我暗中观察刘晴的表情,可是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她还是那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放心吧,我们泰兴是个人性化的公司,手机永远都不会没电,就算是没有话费了,也会有人给你交的,儿行千里母担忧,公司本来就是一个大家庭,对于重亲情的人,更欢喜也更欣赏。” “有家人打电话过来,他们铁定会亲自将手机送过来,给你接的。” 刘晴的话说得一点也没错,他们的确会将手机送过来,但是派的是两个五大三粗的保安。 穿着黑色的背心,皮带上面,左边插着一根电棍右边插着一根铁棍,用两只纹了青龙或者其他刺青图案的手,就那么搂着接电话人的肩膀,而且会事先吩咐你一定要向家里报平安,如果敢说出什么“救命,传销”之类的和谐关键词…… 那么,除了手机会被当场夺走之外,人都要被打得半死。 除了一顿毒打之外,他们还会在公司里宣扬,一般都说组里出了一个叛徒,企图阻挡兄弟姐妹们的发财大道,然后大家就真的跟旧中国时候抓出一个汉奸卖国贼一样,各种手段层出不穷,保证让人在这里过得生不如死。 “好吧,可是现在这个社会,是信息和电子的时代,以前那种不插电的环保生活基本上不可能了,几乎都是手机不离手,尤其是闲的时候,没有手机玩,那就跟行尸走肉没啥区别,在学校还好,可以学习看书看报纸看小说,可是我们公司这些打发时间的东西都没有,时间太他娘的难过了。” 刘晴说:“王陆,你能考中状元,肯定也是十年寒窗无人问,经历了许多努力,才会一举成名天下知。” “那么……你难道不明白玩物丧志这个成语吗?” 刘晴语重心长的说道:“在公司刚起步的阶段,培训新人的时刻,只有心无旁骛的学习,才能学到更扎实的知识更好的掌握工作技能,这样,才能出人头地,挣大钱发大财啊!” 我装作相信了这个鬼扯的理由。 这世间没那么多糊涂蛋,也不缺心性坚定的人。 这个泰兴电子商务公司的传销窝点,每个月都会有人进来。 这些人当中,每次都有一两个是洗脑没成功的,都想走,但没有一个人能够成功逃脱的。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黄昏,我刚好从记账扎金花的牌局中起身去上厕所。 刘晴手上拿着一卷纸还提着一桶水跟在我身后。 嗯,泰兴的服务就是这么周到而体贴,连拉个屎都有个美女帮你拿着纸站在外面,只差没让美女跟你擦屁股了,因为厕所是泥坑的那种,上完之后就要弄水来冲,这些都被刘晴抢着做了。 我从厕所出来,刘晴还拿出了劣质的女士香水往我身上喷了喷,然后我就瞅见了有人逃离的一幕。 那个家伙很瘦,刚到这里三天,平日里我们都叫他瘦猴。 不知道是他的洗脑者失责还是啥的,瘦猴竟然找到了单独出来上厕所的机会。 只见瘦猴鬼鬼祟祟的在那扇高达三米,堪称遮天蔽日的围墙边上溜达了一阵,然后让我惊讶的走到了我之前看好的一处位置,那是这片三米的围墙唯一一处有机会爬出去的地方,因为围墙上有三个凹下去的地方,只要有人加工一下完全可以搭把手。 我几天没来这里,现在远远望过去,那三个凹点,竟然被人划开了一道半指宽的凹槽。 看来,这瘦猴暗中下了不少功夫啊。 瘦猴大概是练过一些身体的技巧,动作很敏捷,助跑后一个冲刺人就跃了上去,一只手稳稳的搭到了凹槽处,另一只也搭到了上去,一发力,人就跟着笔笔直直的往上提,不说是瘦猴了,我心中也紧张得不行,因为如果他成功的话,那我也可以瞅着机会如法炮制。 虽然围墙上面还插着锋利的玻璃片,但是跟在这种鬼地方呆下去比起来,就算被扎得手掌血肉模糊都算不得什么。 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而身旁的刘晴的表情,也有些古怪。 但是正巧在这个时候,我眼角余光瞥到了跑道那头有两个保安提着电棍冲了过来,照他们跑动的速度,不出两分钟就能过来,而瘦猴才成功攀爬到第二个凹槽处,这一个凹槽就花了他足足一刻钟,不用想,瘦猴铁定要被抓了个正着。 我连忙跑了到围墙边上,故意大声的吼道:“瘦猴,你干什么?快来人啊,有人要逃跑!” 啪嗒一声,瘦猴受了惊,手一滑,从围墙上掉了下来,摔在地上,这个时候,两个保安距这边也不过两米远了。 于是,我指着瘦猴故意痛心疾首的说道:“我们泰兴员工跟兄弟姐妹一样团结有爱,未来的前景比天空和大海还要广阔,这么好的公司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是脑袋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竟然想要跑!” 瘦猴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恨,恶狠狠的吐出两个字:“傻逼!” “这是传销啊,害得多少家庭支离破碎,毁人一生的传销啊,你们这些傻逼……” 瘦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两个火急火燎终于赶了过来的保安,其中就有一个是保安队长雷蒙,一人一个电棍砸到了脑袋上,瘦猴被砸蒙了,他奋力的咆哮,不过不是冲着砸他的保安,而是冲着我咆哮。 大概是他认为这次逃跑行动的失败,是被我的出现破坏了。 电棍如狂暴的雨点一样,砸在瘦猴的身上,这一次挨打,瘦猴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而且下床之后,又当着大家的面被雷蒙打了好几顿,他们不避讳,目的就是杀鸡儆猴,并且给瘦猴冠上了很多莫须有的罪名,搞得人人对他义愤填膺,觉得像这样破坏公司声誉和纪律,阻碍大家发财的坏蛋打死了都活该,打过之后雷蒙就拿电棍抵着他的腰,逼着瘦猴打电话给家里报平安。 瘦猴按照吩咐,哆嗦着给家里打了电话。 他屈服了,但是他的生活依旧过的特别悲惨。 每天到了饭点,连白菜和土豆都没有了,就只能去水龙头接一点来自地下河的自来水下饭,我甚至一度怀疑,这瘦猴就算没有被打死,也得被活活饿死。 而我,灵机一动在围墙下对瘦猴的一通呵斥和痛心疾首之后,成功的赢取了刘晴以及上头领导的信任,甚至我那翻痛斥的瘦猴的话,已经被芝姐列入了教材之中,我的日子也好过了起来。 只是,没有人的时候,瘦猴看我的表情,就像我是他的杀父仇人一样,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就在这样残酷又不容反抗的纪律之下,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再也没有人想过要逃跑了。 但是,我不一样。 我好不容易从小山村考进了城市当中,又通过自己刻苦的学习,拿到复旦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不会屈服,一定要走出去,实现我的大学梦,改变我的人生! 《孙子兵法》上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经过瘦猴的事件之后,我的名声出去了信任也有了,自由度也水涨船高,随后的几天,我抓住各种机会通过各种手段,不露痕迹的将这里的地形彻底的摸了个通透。 从围墙爬出去,已经是不可能了。 有了前车之鉴,这里已经被雷蒙列入了重点监管的区域,那三个被瘦猴凿开的一指宽的凹槽,很快就被填平,围墙周边的树全部被砍出,光秃秃的一片,坐在保安室里一眼就能看到所有的状况,为了保险起见,围墙的几个视线盲区还装上了监控。 而,整个泰兴的出口,只有一个,那便是大门。 不是一般工厂那样一米多高的滚动门,而是跟古代皇宫的宫门差不多的高那种门,只不过没皇宫的那么高档,而是一副涂着黑色油漆的大铁门。 大铁门一左一右有两个保安室,每天每时每刻,都各有两个粗壮的保安凶神恶煞的坐在那里。 不用想我也知道,如果脑袋发热想要硬闯出去的话,铁定会被打得像死狗一样的拖回来。 06、刘晴 既然一时之间是跑不了了,我也没有傻到去忤逆他们的意思。 如果跟他们对着干,那我铁定成为第二个瘦猴,甚至比他更惨。 我将自己想逃跑的心思藏得跟深海中的贝壳一样,只要不潜到底都发现不了,相反,我还很配合的参加各种活动。 而且拿出了更高的热情,不但做游戏的时候都格外卖力,还主动将零花的六百块钱全部上交了,美曰其名培训费和押金。 刚进来的时候时候,可以免费听两天课,再之后就得交钱了。 平均下来一节课得交二三十块钱,别以为二三十很少,因为这里每天都会上课,每次上课都不止一节。 而且越高后面交的钱也越多。 没钱交怎么办? 很简单,要么你听不了课,要么你就在雷蒙这些凶神恶煞的保安监管之下,想方设法的给亲朋好友们打电话要钱,这些被彻底洗脑的人,都不会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也不会觉得他是在行骗。 因为,在公司领导,譬如芝姐这种讲师有心的渲染之下。 上课就跟《西游记》里唐僧师徒上西天取经似的,是一种莫大的荣耀和使命。 搞得很像只要你上课好好学习好好听讲,能发大财不说,日后定能造福全中国的人民,受十几亿人的敬仰,而且,只要你上了一节课,他们就有几百种洗脑方法让你一直上下去。 刘晴就跟我讲过:“王陆啊,你以后要经常来上课,不许缺席哦,因为每一堂讲的都是不同的知识点,要是被其他人拉开了学习进度,日后公司走上了正轨,接触的可都是上亿的大生意呢,我们泰兴啊,需要每一位员工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到时候,公司派人去谈业务,你说是会派一个听了一百堂课,对公司制度和各种规则以及商业的运作了如指掌的学霸,还是让一个只上了十几堂课的菜鸟去呢?” “呃…;…;” “还有哦,别吝啬那点培训费,反正日后公司会全数退给你的。” “这跟将钱存在银行里是一样的,不过在我们公司,上课带来的好处可比银行的利息要高了去了,知识那是无价的,一辈子都能用得上。” 我装作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刘晴突然神秘兮兮的凑过来,踮起脚,在我耳边轻声说道:“王陆,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刘晴的这个表情和动作,简直跟那天看到瘦猴逃跑时如出一辙…;…;有点古怪啊。 难道,她是接受了上头的意思,对我实行最后一次的试探? 我顺水推舟的问道:“秘密?我们泰兴啥都是坦坦荡荡的,讲究一个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还会有不能说的秘密?” 刘晴吐气如兰,甜甜的嗯了一声。 “在我们泰兴里头,有一个等级制度,每一个等级都有相对应的福利哦。譬如,只要你表现良好,被评为黄金员工,每天都可以获得一定的只有活动时间,虽然是零零碎碎的,但是蚊子肉也是肉不是么?” “哈哈哈,真的?还有这样的好事,我说呢,要是我找了一个你这样漂亮的女朋友,血气方刚,少不得想做点那事儿,我还想着干啥都是一去活动去哪都有人跟着,我又不是暴露狂,没啥不道德的重口味癖好,亲个嘴摸个胸或者屁股都被人瞅着。” “那我要这女友有何用?太好了。” 刘晴轻轻的呸了一声,秀丽的脸蛋上掠上一丝绯红,啐道:“本姑娘是有汉子的人了,你可别想挖我家汉子的墙角。” “还有…;…;我哪里漂亮了,人家上海班的田红那才叫漂亮呢。” 对了,忘记说了,进入泰兴的人都会分班组,也不知道我至今没有见过的经理,是咋想的,二十个人为一个班,目前的泰兴因为人数关系,只有两个班组,分别是北京班和上海班。 我和刘晴都属于北京班,而田红和刘晴的男朋友被分在上海班。 分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行骗人和被骗人会拆开,打散到不同的班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情侣们回心转意合谋跑路。 这里的北京和上海,当然不是指他们来自这两个中国超一线城市,而是给大家一个身份,有同事找我的谈话,他就会问----那个来自北京的王陆王先生,出来一下,我有一笔私人生意要跟你谈,而且随着加入的人越来越多,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开什么香港班澳门班,甚至跨越几大洲,叫纽约班伦敦班巴黎班呢? 田红…;…; 正是我曾经的女神,亲手将我推入了这个万劫不复的可怕深渊,一想起这个臭婊子,我的心里就涌起滔天的恨意,甚至连杀了她的心都有,我都不知道我怎么才勉强克制下来,让自己不将心里所想浮于表面。 夕阳照在刘晴的身上,有种让人着迷的色彩,我语音有些颤抖道:“…;…;刘晴,其实你真的很好看,在我心里,那田红再漂亮,那也不及你万一。” 让我奇怪的是,刘晴每天晚上帮我洗澡搓背都脸不红心不跳。 但是现在我一句为了掩饰内心慌乱而随口而出的话,就让这姑娘的脸蛋跟一抹红布似的,说不出的羞涩动人。 刘晴似怒还嗔的轻骂了一句:“呸,尽在我面前油嘴滑舌。” “都说男生追女生有个七字秘诀,胆大心细脸皮厚,我们的王大状元,这三项技能就跟你上培训课的成绩一样,已臻化境了,想必以前在学校,肯定摧残了不少祖国花朵吧。” “瞧你这话说的…;…;我当年可是根正苗红的五好学生。” 我不由再一次感叹,唉,如果刘晴不是来跟我洗脑的,那该多好。 在去上课的路上,我问了一些刘晴关于公司等级制度的问题,刘晴真的是个超合格的说客和洗脑者,对于这些东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无论哪个圈子都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 传销也不例外。 我不知道其他传销窝点是如何设置等级制度的。 但在我们泰兴,被洗脑的人分为黄金员工,铂金员工,钻石员工,再往上便是领导圈子,分别小队长、班长、主管、讲师、经理。 这八个等级,看起来是不是很像现在流行的玄幻小说里的等级设置? 是的,就是这样的,没有等级晋升带来的成就感,哪里能吸引人呆下去呢? 也许有人会问为什么是从黄金开始? 废话,在这里,永远都不会出现青铜白银这样的低等级玩意儿,在路上,看到个人打招呼相互之间都是用“总”来“总”去的。 偶尔出去活动时,大家都是提着公文包西装革履的打扮,如果旁边有路人,成员之间的对话都是这样的画风---- “唉,胡总,听说你今个将寸土寸金的政府边上那块地拿下来了,准备盖商业摩尔大楼?” “别说了,赵董,昨晚我才给赵哥送了一辆千把万的劳斯莱斯,前前后后花了大半个亿才拿下来的。” 再然后就是恭喜恭喜,同喜同喜之类的话,听得周围的人艳羡不已。 其实,他们的口袋里可能连半毛钱都没有。 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些被洗脑的成员,丝毫不觉得他的话是假的,就算暂时是假的,他们坚信,不出一段时间,都会梦想成真。 还别说,像玄幻仙侠小说里,每次升级都会给主角的实力带来巨大的飞跃。 在传销窝里,每次晋升同样可以拿到好处,虽然不至于脱胎换骨,但那也是实打实的好处。 黄金员工可以获得在厂房里短暂的自由活动时间,而如果钻石员工,可以去工厂附近的公园走动,那样也就有了逃跑的机会。 刘晴在跟我解释钻石员工福利的时候,还特意的说道:“二乔公园可是个好地方,听说是三国时期东吴大都督周瑜带着大小乔游玩的地方,里面有湖,这个季节湖里的荷花正好盛开,可以看到接天连日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美景呢,你想去吗?” 我心中立刻升起警觉,这恐怕又是一个测试吧。 于是,我说道:“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美,到时候去二乔公园随便走一走,就能在小树林或者草丛中惊起一对一对的野鸳鸯,像我一个单身汉,才不会跑到那种地方给自己添堵呢” “不过,如果是你陪我去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滚!”刘晴笑骂道,然后很开心的走了,心情愉快的她还哼起了一首歌:“有一个姑娘,她有一些任性,她还有一些嚣张…;…;” 刘晴走远之后,我才眯起眼睛,自言自语道:“钻石员工很好…;…;二乔公园很美啊。” 不过,能当上管理的几乎都是成精的老狐狸,我们被骗进来的人能想到的逃跑方式,他们百分百全部了然于胸,所以,即便是成了钻石员工去了二乔公园,必定也有两个人寸步不离的跟着,甚至上厕所也是一样,虽然成功的概率不大,但在外面,无论如何都比呆在这四面高墙的大本营里的机会多。 在此期间,如果我能骗到我的家人,同学或者朋友来的话,那就有机会当小队长,手底下可以管几个人。 当然,管理方面最高也只能做到主管这个层次。 像芝姐这样的讲师,雷蒙这样的保安头子,还有经理,都是内部人员,也只有这些人,才能真正的拥有自由。 到了第十天,刘晴兴冲冲的告诉我已经升级成了铂金员工。 而且公司的红墙上贴了一张鲜艳的大红纸,上面用毛笔字写着:“恭喜王陆同学,于2004年7月25日,成功升级为铂金员工,为了表彰王陆同学的积极和上进,公司决定奖励免费上课一个月的高级奖励,盼望各位兄弟姐妹以王陆为榜样,好好向他学习。” 那一天,刘晴显得特别开心,还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她对我说:“真棒,不愧是能考上复旦大学的男人,王陆,照这样下去,不出几天你肯定能成为我们泰兴的传奇,创造前无古人的只用半个月时间就成为钻石员工的神话。” 来而不往非礼也,刘晴亲了我,如果不亲回去那不是我的风格。 我正想回击,但是刘晴却轻巧的躲开了,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背对着夕阳,一阵风吹过,让她单薄的身子看起来有些萧瑟。 刘晴有些伤感的说道:“唉,你已经是铂金员工了,新手期也过去了,这意味着我们的工作伴侣关系,已经结束了…;…;王陆,我…;…;” 07、钻石员工 这些天,我算是彻底的明白了工作伴侣是啥意思了。 所谓的工作伴侣,就是在你没评上铂金员工前,也就是被正式洗脑之前的这个阶段里,公司会派异性全程陪着你。 每天洗澡搓背外,暖床洗衣服叠被子端茶送水都做,只要你提出要求,即便让她们将白菜和土豆咬碎了嘴对嘴的喂你都行。说白了,就跟古代皇宫里的丫环一样,尽心尽力的伺候你的生活起居,让你有一种帝王般的生活享受。 这会对她的洗脑任务,起到类似温柔乡就是英雄琢的效果。 明知道刘晴是怀有目的来到我身边,她为我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出于任务,但是半个月来,说我对刘晴没动心思是假的。 刘晴不仅人长得清秀,性格温柔如水,有时候还很俏皮,对我特别好,我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感受到那种知你冷暖懂你欢喜,不顾一切的好,好得我都快忘了这里是传销窝,而刘晴只是一个传销窝里我的工作伴侣。 我只是曾经浓烈的暗恋过田红两年,单相思,没谈过恋爱。 所以我并不确定我是喜欢上了刘晴,还是单纯的感动她对我的好。 但不可否认的是,刘晴于我而言,真的很有吸引力,因为在每天晚上熄了灯,夜深人静的时候,刘晴就睡在我的旁边。 只隔了不到一臂的距离,甚至我只要翻个身就能爬到刘晴的身上去,有的时候我一觉醒来,睡觉似乎挺不老实的刘晴一只手或者一只脚都搭在我的肚子上。 即便大家都穿着衣服睡觉,但因为是夏天,寝室里没有空调,也没有我上学时候教室里的那种大吊扇。 就是一个功率不大的落地摇头扇,那点风,说实话连刘晴动不动就喜欢流泪,流泪过后脸上的泪痕都吹不干,再加上这里的围墙实在太高了窗户又小得跟烟囱一样,所以寝室里有种躁动的闷热,晚上睡觉,都不会穿很多的衣服。 有时候,我甚至一扭头,就能看到刘晴那让人口干舌燥的春光。 大家兴许听说过传销窝的男女关系特别混乱也特别随便,经过我的亲身体验,我可以告诉大家,这话没毛病。 被骗进传销的人都是成年男女,这睡在一起肯定有人控制不住。 再加上熄灯之后,没有手机玩没有电视看,连书和报纸都没有,那叫一个无聊空虚寂寞啊。 几乎每个晚上都会发生男女睡着睡着,就爬到一个被窝里去的事情发生,很小的房间,又没有任何的隔阂,很多时候,在深夜里,我听着耳边跟一首漫长连绵的交响曲一样,时而婉转时而压抑的声音,有好几次没忍住,差点要对身边同样呼吸急促的刘晴饿虎扑羊了。 我看着夕阳下欲言又止的刘晴,故作轻松的说道:“工作伴侣结束了而已,又不是咫尺天涯的生死别离,反正大家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刘晴抬头看着我,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红红的。 “你根本就不懂!” 来泰兴十天了,刘晴这个姑娘,从来都没有这么大声的跟我说过话,近乎嘶吼出来的,这让我很纳闷,难道…… “刘晴,你……喜欢我吗?” 我很想拍自己一巴掌,居然鬼死神差的问出了这种问题。 刘晴突然笑了,不是发自内心的笑,而是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冷漠。 刘晴说:“呵呵呵呵,王陆你傻了吧,第一我是有男朋友的,第二你只是我的工作伴侣而已,我喜欢你?拜托状元郎,你想一下可能吗?” “你明白什么叫工作伴侣吗?就是我……” 刘晴将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现在我们的关系也已经结束了,马上就会有新的人进来,他和你,在我这里得到的待遇是一模一样的!” 听到刘晴这么说,我竟然感觉到心头一阵绞痛。 除了知道田红骗我那一次,这是第二次出现这种该死的感觉。 是啊,我与她,说到底只是这种洗脑者与被洗脑之间的关系,无论换谁来都是一样的。 想着想着,我有些恼羞成怒道:“一模一样?没区别?我跟其他你合作的新人,最大的区别在于,难道不是我强悍的学习能力,和适应新环境的速度吗?你带过这么快就升到铂金员工的新人吗?对了,带出如此优秀的员工,你的奖励应该不少吧?” 然后,刘晴又说了一句话,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真正的骂人。 刘晴说:“王陆,你他妈的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就是一个傻逼!货真价实的大傻逼!” 刘晴骂完后就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女人的心思,真跟海底针一样,太他妈难测了。 尤其是对于我这样一个从来没有跟女人打交道的人来说,刘晴的表现,真的只能用莫名其妙的喜怒无常来形容了。 不过,我随即笑了笑,兴许这就是刘晴本身的性格,跟武侠小说里头的一些泼辣女侠差不多,之前之所以对我温柔得跟个伺候皇帝的小丫环一样,绝对是因为工作需要,现在工作结束了,就露出了她真实的獠牙。 那天上午,是十天来,我头一回单独一人去培训教室上课。 那天下午,刘晴就带了一个新人,名字叫陈昆,因为跟《倚天屠龙记》里的反派boss混元霹雳手成昆同音,我们都叫他霹雳手。 那天晚上,当我回到寝室的时候,刘晴就将她的地铺搬离了我的旁边,从左边转到了右边,她睡在了霹雳手的旁边,与我之间整整隔了一十九个人。 而且,刘晴再也没有跟我讲过话了。 我有几次想跟她说说话,但是还没走到跟前,她就一脸厌恶的快步走开了。 六天后,公司荣誉墙上又贴上一张鲜红的红纸,同样是黑色毛笔字。 上面写着:“2004年7月31日,北京班王陆同学,以卓越的表现晋升为钻石会员,这是堪比红军在金沙江上飞度铁索桥的决心和神迹,付出了就有收获,努力了就会有开会结果,为了表彰王陆先生的神迹,公司将破格将其提升为代理讲师,盼望各位兄弟姐妹以王陆为榜样,努力学习天天向上!早日领取到公司为你们准备的丰厚的奖励!” 我在红色荣誉墙下,像一个打了胜仗凯旋归来的大将军大英雄一样,在众人如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中,被一次又一次高高的抛起来,又落到他们层层叠起的手桥上。 透过人群的缝隙,我看到站在外面的刘晴,她与霹雳手并排站着,就像很多天以前和我站在一起一样。 这六天以来,我表现得特别活跃特别主动,而且将我身上一点歪才,发挥得淋漓尽致。 我创作了一首歌励志的原创歌曲《成功之路》,创新性的组织大家玩一些暧昧的小游戏,比如五毛和一块,国王游戏,传牙签,我爱你vs不要脸之类的,在闲暇时光,我另辟蹊径的给大家历史上唐朝王元宝,元末明初沈万三,和民国四大财阀这些红顶商人的发家史。 这六天,我的名声,在公司里头,扶摇直上。 我知道,我这么做很缺德,我知道给他们洗脑不对,指不定将来会遭报应,会被雷劈。 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我还年轻,才十八岁,我有自己的梦想,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想将自己大好的青春年华,葬送在这里。 我承认我很自私,但这并没有什么不对。 我在人们的欢呼声中,既想笑,又想哭。 熬了这么多天,终于……到了钻石员工,可以去二乔公园了。 但是一直等了两天,我都没有等到去二乔公园的机会,我也不知道需要等多久,再过一个多月,复旦大学就要开学了,我没那么多时间在这里耗着了,考虑了许久,我终于迫不及待的开始了我第一次的逃离行动! 08、六架飞向墙外的纸飞机 在这里,可不允许有写日记的习惯。 否则,我的日记本上关于这天,一定会写下这一段话—— 2004年8月3日,多云转阴,这是我来泰兴的第16天,我满怀期待的开始了筹谋已久的逃离计划,也是这一天,我明白了两句话很狗血但是又很现实的话,第一句,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第二句是有时候事情的发生,远远不是人的本身可以掌控的。 这一天,下午在记账炸金花的例行公事中,我输了很多钱。 因为是钻石员工了,现在那几个跟老千学过几招的发牌手,就不用故意将好牌发给我了,毕竟诱惑和机会要让给新来的人,这些伎俩我早已经摸透,期间,我甚至学着第一次玩牌时杨波那聋子不怕雷大的德性,高声吼了好几句“闷一万”,将那新来的家伙彻底震惊了一把。 “真他娘的倒霉!” 在我拿了一把A字打头的黑桃金花,碰到了新来的三条老K后,我猛的将牌摔在桌上,咒骂了一句后,便捂着肚子,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这一跑,我直接跑到只有几个水泥坑和几桩半米高水泥墙的厕所里,一眼就看到里面没人。 要知道因为我是钻石员工,才难得有几分钟的“自由活动”,虽说单独跑出来上厕所没有保安跟着了,但是如果时间太久,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顾不得夏日厕所难闻的气味。 我飞快的脱了鞋子,从鞋垫下面就掏出一百块钱,精巧的折成了一架纸飞机,从公共厕所后方的高大围墙,飞了出去。 我早就已经打听好了,后面有差不多两米宽的水泥路,附近有好几个工厂,还有二三十栋居民楼,平日里这条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 在没有接到可以去二乔公园的通知前,我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了这个办法。 偷偷摸摸在一百元钞票上密密麻麻写着“救命,传销”等字样,折成飞机飞出去,只要控制好力度,没有风向的干扰,就能准确无误的飞到墙外的路上。 毕竟是天上掉下来的钱,没谁不去捡。 只要有人将钱捡了,就可以看到字样,兴许会有好心人帮忙报警了…… 虽然有些一切随缘看天吃饭的嫌疑,但这的确是我目前的处境能想到的唯一一个逃离方式了。 我知道我的运气不会好到往外面飞一架一百块红票子折成的小飞机,所以,接下来的好几天,我都往墙外飞钞票飞机,开头几天,我信心满满,甚至觉得天助我也必能成事,因为那几天都是也无风雨也无晴的天气,很适合我行动。 直到六天后,将藏在鞋底的六百块钱全部飞了出去,我才彻底死心。 炎炎夏日,身如深渊。 我站在厕所里头穿上空荡荡的鞋子,不由咒骂这个世风日下人性凉薄的社会,尼玛,现在的人们,居然已经冷血到这种地步了吗? 整整六架钱飞机,六百块钱,换而言之可能被六个人捡到了。 六个人,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愿意报警吗?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自己当时的做法和想法,有多么的幼稚和天真,别说是六百块了,就算你扔六万块,也未必有人帮你报警的。 虽然初次的逃跑计划就这样以让人心寒的失败而告终,但我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还是维持着一如既往优秀表现,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我压根就不敢表现任何的负面情绪。 否则被查出蛛丝马迹,那么,我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转眼,这已经是我深陷传销的第二十天了。 今天的白天是晴天,晚上一轮新月遥遥的挂在天边,在出门接待我的下一位工作伴侣的时候,我特意看了看寝室那本画着财神爷头像的黄历,上面写着“吉日,诸事可行,大利北方。”。 作为一个钻石员工,我也开始接到跟之前刘晴一样的任务。 换而言之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洗脑者的身份。 奇怪的是,以往的工作伴侣一般是男配女女配男,洗起脑来也能事半功倍,但是,这一次,上头分配给我的新人,居然是一个男的。 这个男生姓石,二十一岁,全名叫石磊。 我一开始以为他家人给他取这么个名字,是因为他小时候算命的时候,五行里面缺少石头,可后来才知道五行包括了金木水火土,可就是没有石头。 因为名字里有太多的“石”字了,我索性叫他石石。 老实讲,一开始我想不通上头这样安排的意义所在,但是在我对石石进行第一次的洗脑后,我立刻恍然大悟。 当时,我先是给石石讲了公司的制度和未来发展的前景,当然我不会犯芝姐那样常识性的错误,我以朴实无华的语句,讲了一个在真实基础上稍微花朵点缀的故事,自认为讲的毫无破绽,也特别真诚,甚至,我觉得如果我刚刚进来,绝对会被自己的这番话给打动。 但是,石石却是全程歪着头,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在我噼里啪啦,添油加醋的又说了一大段关于财富和公司前景后,石石突然来了一句:“你这段花式吹嘘的确很高明,口才也挺麻溜的,不过还不足以打动我,画梅还行,但不够真诚,解不了渴,请继续呗,再加把劲。” 石石玩世不恭道:“或者,要不要我给你讲个健力宝创始人李经纬,或者海尔创始人张瑞敏的励志故事?” 我一听,顿时明白了。 这又是一个自以为很了解传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迷之自信的傻逼,很好! 真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世界上总有这样一群傻逼。 他们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还非不信邪,自信满满的要去体验下传销的生活模式,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那些人,别傻了,只要你敢进来,他们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乖乖的留下来,再也回不去的,我这样的洗脑不过是最初级的玩意儿。 老祖宗们都说了——与恶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 近墨者黑,日子和时间都是极为磨人的东西,性子再坚硬如铁的人,都会被时间和周边的人给磨个彻彻底底。 朋友们,千万别犯傻,传销就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绿眼妖魔。 就跟我眼前这个玩世不恭的青年石石一样,绝对只会落得一个有来无回的悲惨下场。 我看着石石,明白了上头的用意和他的来意之后,也不急着再对石石进行洗脑。 于是我们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冷笑对冷笑。 正巧在这个时候,刘晴气踹嘘嘘的跑了过来,不知道是因为跑得急还是别的原因,刘晴扶着她那不知道哪来的淤青的膝盖,弯着腰没好气的说道:“那个谁……芝姐找你。” “石石,芝姐找你。”我不紧不慢的说道。 刘晴腾的一声抬起头,眼睛快要喷火了:“你故意的?” “你把床位帮走,难道就不是故意的了?”我针锋相对道。 “神经病,本姑娘难道不跟我新的工作伴侣一块睡,还跟前任……我呸,难道跟你?呵呵,就你那点出息,跟我睡?你敢吗?”刘晴说话越来越过份了,毫不掩饰她对我莫名其妙的厌恶。 我吹了个口哨:“刘晴同志莫非更年期提前了?说话怎么这么冲?我又没有跟你炸金花欠你几百万,至于吗?哦……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霹雳手同学天资愚钝,你每天跟伺候皇上一样沐浴搓背搞了半个月了,他却连黄金员工都评不上,这现任和前任一对比,终于明白了酒是陈年的香这个理儿,气急败坏了?” 见刘晴快要忍不住爆发了,我笑道:“刘晴同志,要是这样的话,作为钻石员工和代理讲师,我可得对你提出严重的批评啊,霹雳手同志已经很努力了,但是天赋这玩意儿,真不是谁都能拥有的,多一点耐心,多一点宽容,好吗?行吗?” 这个时候,石石这个送死鬼,不知死活的突然插了一句嘴:“这打情骂俏打的……你们俩之前有一腿吗?” 我和刘晴双双转头,齐齐骂道:“有尼玛个逼!” 见跟我如此“默契”,刘晴大概是拉不下脸了,轻啐了一声,恨恨的一跺脚,转身就跑了。 石石看着刘晴的背影,又看了看我,特深沉的说道:“依照我的推测,这个小妞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理你了,对吗?而你又自作聪明的出了损招,认为相比于她不理你,更宁愿她将你臭骂一顿?” 日,一语中的,我惊讶的同时,不由多看了石石几眼,难道他是学心理学的? 看来,这家伙的确是个棘手的硬点子。 不过,哪怕就算你是学心理学的又如何,对付女人我的确没什么方法。 但是要论起洗脑,只要我想,就算他是神通广大的孙悟空,也万万逃不出老子如来佛祖的五指山! 光忙着跟刘晴“互相伤害”了,倒是忘了她来找我的目的,现在一回想,我立刻一个激灵,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因为我曾经听刘晴说过,她的男朋友经常被芝姐在晚上单独叫到办公室,这次突然的传召,难道…… 09、芝姐很高冷,芝姐很勾人 去二乔公园没个准信,在投钱问路失败后,我就想好了下一步的策略。 我要想尽办法,跟内部人员打好关系,只要取得了领导的真正信任,出去的机会也就多得多,而芝姐是讲师,在泰兴地位超然,跟武侠小说里门派的长老差不多,而且还是《天龙八部》扫地僧那种超强级别的。 因为,经过我暗中观察,无论是一人之下几十人之上的主管周易,还是鼻孔朝天心情爆裂的保安头子雷蒙,都对芝姐敬畏有加,只要能跟芝姐进一步的搞好关系,那带给我的便利和好处不胜枚举。 站在芝姐办公室前,我调整好情绪,等得面色和心中同时平静下来之后,不轻不重的敲了敲门,里面说“请进”以后,我才不急不缓的推开门进去。 “芝姐,你找我?”我恭恭敬敬的询问道,同时快速的浏览一遍这里的环境布置。 办公室分为一个客厅和小卧室,客厅里的家具和陈设相对简单,但却让我有几分惊讶。 藏青色的棉布沙发,米瓷色的餐桌,还有一张象棋盘和一张围棋盘,茶几上仅摆放有一套紫砂茶具,不染妍媚,朴雅坚粟,壶柄上依稀有拇痕,更让我意外的是芝姐的办公室里还有一张覆盖了一面墙的大书架,我随意浏览一眼就发现,这里的藏书之浩瀚比起一些酷爱收集生僻书籍的专家都要广阔,许多书都是有钱都未必能买到的限量版和珍藏版。 没想到,这样一个混乱不堪的传销窝,竟然还藏着如此品味非凡的女人。 芝姐穿着宽松的家居服,背对着我,侧卧在沙发上,那让人惊艳惊叹不已的曲线,让我不自觉的吞了好几口口水。 然而,眼尖的我,还发现她手上拿着一本让我心中狂跳的书。 《金瓶梅》。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见我的话,芝姐并没有应声。 依稀的月光从窗户里探了进来,将我眼前的一切勾勒成一副古希腊油画,暗香浮动间,有一种美丽性独特性和艺术性在里头。 那一瞬间,我甚至忘记了我还身处魔窟。 时间就跟静止了一样。 芝姐看着书,突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这让我有些纳闷,《金瓶梅》好像不是一本跟幽默有关的书籍吧?我读了好几遍也没有发现能让人这般愉悦笑出声来的段落或者情节啊。 “芝姐。” “嗯。” 芝姐应了一声,终于转过身,不过没有离开沙发,还是一个侧躺的姿势,不过只是从背对着我,换成了面向着我。 “芝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恭敬的问道。 尼玛……下一刻我傻了。 因为芝姐只是深邃的看了一眼,便又转过身去了,又成了背对我看《金瓶梅》的姿势,嗯了一声后,也没有再说话了。 搞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天啊,谁告诉我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 莫非是跟小说里的高人一样考验徒弟来了? 但是即便是《西游记》,菩提老祖收徒还敲了悟空三下脑袋呢,这芝姐如此不言不语的两种姿势来回切换,究竟是几个意思啊? 说来,这不是我第一次跟芝姐见面,反而我们已经算是半个熟人了,我与芝姐经常有交流,甚至有时候她让我代他去给员工们上课,她自己坐在下面听,每次上完课还在私下里认真的给我点评,单独给我提出意见。 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最近起码连着四五天都是如此。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一个想要培养接班人,自己当甩手装柜的人,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当然,平时我也会小心翼翼的和芝姐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话,这让我感觉很有成就感,要知道,芝姐在这里,除了礼貌性的对话和交流之外,平时从不跟任何人讲话,更别提开玩笑了。 芝姐很高冷。 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共识。 自从那一次芝姐对我说——没问题了,小王陆,你已经是个合格的讲师了,比我还要厉害些,那之后,我就彻底的代替了赵言芝的讲师位置,她呢,不再坐在课堂下了,直接跑回了办公室看书或者睡觉。 我和芝姐的关系很融洽,说是姐弟和朋友吧,又不太准确,得叫还未正式拜师的“师徒”比较合适。 还真别说,传销的确是个锻炼人的地方。 第一能练口才。 如果你能在里面呆上至少一年时间,出来之后,绝对能胜任任何一个行业的销售工作,包括房地产和汽车销售,而且绝对能做到最顶尖的那一批,因为你已经具备了将一个石头硬生生给说成是海边蹦出孙悟空的那个石头的本领。 第二练胆。 就算进来时跟老鼠屎一样的胆子,出去后,那都肥得不行。 譬如我,想当年,我喜欢田红喜欢得不得了,但我连当面表白都不敢只能偷偷摸摸的写情书,还得委托哥们递给她,但是现在的我,刘晴曾经这样评价:胆大心细脸皮厚,泡妞功力已臻化境。 就是我这样给四十个人讲课口若悬河的口才,和肥得不行的胆子。 看着面前的芝姐,却是跟个初次出来行窃的盗贼一样,心里慌得不行。 站也不是,说也不是,走就更不是了。 终于,在我进办公室一个钟头,也沉默了一个钟头,天人交战了一个钟头后。 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芝姐手中的《金瓶梅》啪嗒一声滑落在地,我正准备去捡起来还给她,眼光却瞥见,书正巧翻开到了第四回——赴巫山潘氏幽欢,闹茶坊郓哥义愤。而且书上还用红色钢笔划出了一个段落——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罗袜高挑,搏弄得千般旖妮;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 标线的旁边还用纤细的字迹写了一行小字:排比句式和形容词用得极好,值得学习,赵言芝2004年8月6日夜20时39分。 我心中猛的一跳。 芝姐看西门庆与潘金莲第一次偷情的章节,这个时间,离我推开门进来,刚好是一个钟头! 换而言之,她让刘晴去叫我之前,正巧在看《金瓶梅》,还是看的第四回。 难道…… 就在此时,芝姐说了我入她办公室之后的第二句话:“人呐,看来不服老是不行了,这看了一会书就腰酸背痛得不行,小王陆,过来跟芝姐按一下背,我们慢慢聊。” 按……背?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极了一种无形但致命的勾引。 这高冷的芝姐,莫不是想老牛吃嫩草,想要在这里潜规则我? “小王陆,不就是按个背嘛,又不是让你去上刀山下火海,如此不情不愿,难道是嫌芝姐的身体脏?” 大概是见我迟迟没有动作,芝姐的声音已经有几分不悦了。 我连忙走过去,言语间早已经没有往日的流利和飞扬,甚至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芝姐哪里的话……如果按得不好,还……还……请你多担待些。” 说起来,我虽然是一个刚满18的纯情小处男,但当年也是阅片无数,无奈只是空有深厚的基础理论却无一丁点实战经验,现在面对芝姐这样一个含苞待放的滴水少妇,要说心里没想法,只怕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只是,芝姐的气场太强大,而且地位和权利也大。 我不敢做出多余工作,只是按部就班的用我在老家学会的手法轻轻的推拿,每次到按到重要部位,我避重就轻,颤抖着将手移开。 “嗯,手法还凑合,就是力道小了些。”芝姐说道。 这句话,让我险些推翻了之前老牛吃嫩草的龌蹉想法。 因为芝姐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就跟在说:“今天的菜式不错可是做得淡了些,今天天气不错可惜我忘了带伞”之类的日常用语一样,我不禁为自己那点之前的亵渎想法生出自责。 赶紧耳观鼻鼻观心,在心中将什么空即是色色即是空,道可道非常道等佛道两家的经典句子默念十几遍遍,渐渐的放开了! 我的指法越发驾轻熟路,拿捏得恰到好处,芝姐似乎很受用,在从鼻间哼出一个动人心魄的单音节腻音后,芝姐愉悦道:“小王陆,我听了你讲的几堂课下来,引经据典信手拈来,想必读过不少书吧?那么,芝姐问你,你读过三遍以上的书是哪一本?” 我正准备脱口而出,是苏联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但转念一想,这本书的主题太正能量了,怎么看都不适合传销窝这种地方。 于是我当机立断,改口道:“《政治忏悔录》我看了五遍,最喜欢里头关于二战时期希特勒的篇章,这个德国最著名的总统曾经说过一句经典的话——伙计们,什么天道好轮回都是鬼扯,我就是要证明上帝不能阻止我的脚步,努力的往上爬吧,越高越好,那里早就为你准备好了一切。当然我看得最多的是被誉为积极致富大师的克里蒙特的经典励志书籍《人人都能成功》,九遍。” 芝姐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问了我一个极具诱惑力的问题:“小王陆,想成为百万富翁吗?” 10、想 “想。”我老实的答道。 “我记得拿破仑曾经说过一句话——我成功是因为我有决心,而且从不踟蹰。在我们公司,你想赚钱想成为百万富翁,不仅要有坚定的信念和决心,而且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你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当然,对于成功,其实我有更加直观而且数据化的公式。” “倘若a代表人生的成功,那么公式是:a=x+y+z,x是坚定的信念,y是厚积爆发的日积月累,z是可遇不可求的机遇,芝姐,我现在已经拥有了x和y,不知道z啥时候能等到呢?” “这段时间你的表现,芝姐看在眼里,堪称惊艳,这钻石员工的奖励,可是我亲自为你量身定做的哦。” 我连忙说道:“啊……芝姐对我真是太好了,知遇之恩和提拔之意,感激涕零啊。” 芝姐扑哧一笑:“瞧你个小家伙,说起话来都是一套一套的,接下来是不是要为芝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呢?” 我憨憨的笑了笑:“芝姐可真是明察秋毫啊,要是在立下无字碑的武则天时期,估计神探这个名头就轮不到狄仁杰来做了。” 芝姐突然风情万种的瞥了我一眼:“小王陆,就你这文采和口才,代理讲师做个一阵子,肯定能将代理两个字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加油,芝姐真的很看好你。” 我装模作样的再次感谢了芝姐。 我很清醒,芝姐是讲师,说穿了她还是内部人员。 她现在对我说的话,所做的一切,就是想让我们觉得自己在这个地方能赚钱,能成为百万富翁,我要是真的被感动了,尼玛那我离被真正洗脑也不远了,我才没那么傻。 “别感谢来感谢去的,这是芝姐应该做的。” 然后,芝姐就跟我讲了他们的赚钱方式,并且形象生动的举了很多例子,我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无非就是滚雪球和梯子理论,理论来理论去,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字:骗。 我心里都把这传销窝点内部人员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 但脸上装出来的认真表情,要是去混电影圈,那绝对是影帝级别的,这一点,相信芝姐会很满意。 “谢谢芝姐给我普及我这些知识,王陆确实受益匪浅。” 我表面上装作由衷的感谢,但我发誓,我真没有想过在这里升官发财,我也不傻,尼玛这是犯法的,抓到要蹲大牢的。 我从始至终的目的,就是想要逃走。 百万富翁? 在这里成为百万富翁,那就是造孽,会有报应,死了之后会下地狱啊! 而且,我已经想好了,只要我能逃出去,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报警,端了传销窝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害人精巢穴! 不知道是不是我听得出神,还是因为我想得出神,手法有些过重,芝姐浑身一个颤抖,然后脸蛋跟要滴出水来一样,朝我轻轻的点点头,慢慢的坐了起来,芝姐看了看窗外深沉的夜色,有些侍子扶起无娇力的说道:“王陆,今天叫你过来,其实就是要给你一个z,我已经将你引荐给了主管周易,不出意外,就这两天,周主管应该会找你谈话,另外,今天的事情……” “今天芝姐找我,只是传授了一些讲课培训方面的技巧。” 我一个机灵,立马表态,芝姐没有说话,欣慰的点点头,随后我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走了出去。 我看着三米高墙外面的天空,城市高楼亮着的万家灯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虽然我不明白芝姐到底看中我哪,如此煞费苦心的提携,但是无论如何,能见到主管,也离我尽管跟领导打好关系的策略更进一步,只要赢取了这些领导的信任…… 那么,总有一天,机会就跟海绵里的水一样,努力的挤一挤就滴了出来,我,一定会出去的! “王陆,芝姐找你干什么?” 我才一出来,已经刻意跟我疏远了很多很久的刘晴,就从角落里走出来,她似乎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该干嘛就干嘛呗。”我捏着鼻子,模仿着刘晴第一次跟我说这句话的语气。 一句话就将向来伶牙俐齿的刘晴给顶到墙上,动弹不得,我继续说道:“这个问题,我觉得你应该去问你男朋友啊,他时常被芝姐在有月光的晚上传召,积累的经验可比我丰富多了,咦,这个点不应该是给霹雳手同学搓背的时间么?” 刘晴先是瞪了我一眼,跟晚上一样,针锋相对的吼道:“王陆,你他妈还是不是一个男人?跟我一个女人斤斤计较有意思吗?……” 然后,刘晴的眼睛便红了:“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跟我抬杠下去,你就不打算让一让我?” “别啊,大姐,一来你亲口跟我讲过你与我只是工作伴侣关系,又不可能喜欢我,二来现在我们连工作伴侣的关系都没有了,让着你?凭什么要让着你?” 然后刘晴便捂着嘴巴,泪水又淌了下来。 都说女人的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锋利的武器,这话还真不假,我立刻便慌了。 但是,我不能松口,就算我对刘晴有些许的动心又如何? 我是铁了心一定要逃走的人,既然如此,因为生理需求玩玩还行,但绝对不能跟任何人发生真正的感情,红颜祸水,有感情就有了羁绊,有羁绊就会无端生出变故。 所以,无论刘晴是否喜欢我,也只能这样了! 就在这时,我看见一个人正向我的方向走来,心里无名怒火瞬间飙升。 不过,刘晴就在我旁边,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心里的怒火表现出来,否则,只要有一丁点的异常,已经有与我“反目成仇”倾向的刘晴,只要往上头一桶,不用添油加醋,我呕心沥血好不容易爬到今日的成果,都将在一瞬间全部崩塌。 “王陆……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田红走来,眸光之中有些躲闪,似乎不敢正视我。 我没有正面回答田红的问题,而是对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刘晴说道:“她是我的高中同学,这次真是要谢谢她叫我过来,让我有机会发财。” “是吗?”刘晴生硬的问道。 “当然,而且……”我朝着田红走过去,堆出一脸幸福的笑容:“田红可是校花级的人物,无论是身材容貌,还是床上的技术,那可都是人间极品啊,泰兴真是我的福地,不仅让我能如愿以偿的抱得美人归,还让我很快就有成为百万富翁的发财机会。” 我搂住了田红,而且还在她那光洁如玉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我做这些,只是想证明给刘晴看,我与田红是真的男女朋友关系,我还以一个刘晴看不见的角度给田红使了个眼色,生怕她不配合再一次坏我的好事。 出乎意料,田红很顺从的倒在我的怀里,艳丽的脸蛋上笑得让人如痴如醉。 田红甚至腻声的叫了一声:“老公。” 她还说:“都已经来公司一个月了,但是分在北京和上海两个班,老公,我都想死你了,你想我吗?” 刘晴的眼神有些呆滞。 过了很久很久,才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苍白的脸上掠起阵阵苦笑,连连摇头,失魂落魄的跑了。 刘晴走了以后,我和田红走上那条撒满了煤渣的黑色跑道,没等田红开口,我就努力的露出了一个平淡的笑脸,略带抱歉的说道:“刚才利用了你,真是对不住,刘晴喜欢我,但她又凶又没胸,她压根就不是我的菜,为了让她死心,就亵渎了女神,于此,我得跟你道了歉,田红,你看我来了也有个把月了,这段时间,一直忙着上课学习一门心思的想要登高望远,根本就抽不出时间去你们上海班看你。” “王陆,对不起……”田红小声的说道,声音里头的自责很是明显。 她的眼神有些黯然,满脸的愧疚。 我眸子中闪过一丝冷意,没有看她,声音尽量平淡的问道:“此话怎讲?” “对不起,我不该叫你过来的,可是我……”田红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虽然故意将头扭过去去看天上那一轮明月,但我依旧忍不住想象出她楚楚可怜的样子。 尼玛,要是以前,我肯定会不知所措的询问她怎么了,会关心她,就像高中时候一样的去献殷勤。 但是现在嘛,滚尼玛逼的,老子现在连杀了你的心都有了,要是再相信你,那我就是曰了狗,脑袋被驴踢了。 我直接打断她的话:“田红,我要谢谢你啊,多亏你叫我过来,别的不说,公司这种公平公正公开的企业精神真是太棒了,我一个穷山沟里头出来的娃,就跟鲤鱼跳龙门差不多,短短二十来天,就已经升到了钻石员工,我相信以后我还能爬到更高处,班长主管什么的完全没有问题,运气好一点,搞个区域经理当当,前途一片光明……” “王陆,你别这样,你的性格我了解,本来就很要强,又倔强,我也是没有办法了,你家里就剩你一个人了,我也不忍心去害别人,我觉得以你的聪明,过来后一定能带我逃出去的,是我的不对,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田红说着,那双平日里就特别勾人的桃花眼,和眼下的卧蚕眉都沾满泪水,看上去楚楚可怜,特无助。 但我不但不为所动,而且心中悲愤难当。 尼玛,不忍心去害别人,就忍心害我了吗?! 而且,她的话里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又有谁知道呢? 在这传销窝里头,我不敢相信任何人,连芝姐和刘晴我都不信,任何风吹草动的话我都直接当作是对我测试,只有这样,才能更好更深的隐藏自己。 兴许田红已经被彻底洗脑了,这次来找我是接到了上头指使,让骗我进来的曾经的女神,来对我进行一次最后的考验呢。 “田红,我劝你下次最好别在我面前说逃走这种话,否则,别怪我不顾同窗之情和曾经爱慕过你,你好自为之……另外,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公司和芝姐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必定倾尽我的全力和一生来回报,如果你找死,请你别拉上我!” 我的语气很重,真的生气了。 同时,心中还有些害怕。 我怕我忍不住的大声质问她,田红,为什么你要这样,亲手将曾经一个那么喜欢你的人,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啊? 11、校花的请求 “王陆,你别这样,依照我对你的理解,你不是会被轻易洗脑的人,你老实跟我讲,你是不是想逃出去?” 大概是要来一阵夜雨,一团乌云飘上夜空,给之前那轮明晃晃的月亮穿上了一件灰色的大衣。 但即便如此,即便夜色不再明亮,但依旧无法遮挡田红那张漂亮的脸蛋。 真不愧是校花啊,能在上千人的学校里脱颖而出,搁在这乌烟瘴气的传销窝,田红毫无疑问依旧是最漂亮的那个。 我承认,我无数次在梦中惊醒,恨不得将田红千刀万剐,但当我真正见到她的时候,我的心里却特别的古怪,毕竟这是我的初恋啊,那段青葱岁月里朝思暮想的人儿啊。 刚才,为了做戏给刘晴看,我亲上她的脸颊,心里都跟擂鼓一样,砰砰砰的跳个不行。 但是,田红的这句话,恰如石破天惊。 将我最后一丝不舍给彻底炸破,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虽然我自己看不见,但肯定可怕得很,我紧紧的盯着她低声道:“田红,你找死吗,你知不知道说这种话是怎样的后果?” 说完我就想推开她紧紧抓着我的手,大热天里,田红的手却特别的冰凉。 然而,田红却拼命的把我推到墙边,然后整个娇躯都贴了上来,桃花眼里没有桃花,反而跟快要哭出来了一样,哀求的看着我说:“王陆,你这个人脑子很灵活,平时也很卖力,其实我在这里等了很久了,你与刘晴的对话我也听到了,你不是不喜欢刘晴,你是因为想逃出去,所以不能动真正的感情,对吗?” “而且,就在刚才,你跟我解释,并且亲我的时候,你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感情,而是厌恶,甚至还有一点点的仇恨在里头。” 田红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从你的眼里就能看出,你并没有被真正洗脑!” “我不想呆在这见鬼的地方,我是一个女孩子,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原本是应该在都市红尘里绽放自己的美丽,是坐在星巴克里喝着咖啡,挎着名牌包用的都是奢侈香水,而不是每天呆在这里喝自来水吃白菜土豆啊!” “你跟我一样,能从一个农村地区考进复旦大学的人,怎么可能会被轻易洗脑呢,难道你就没有渴望,对青春年华的渴望,对大学梦的渴望,对外头那个精彩的世界渴望?” “王陆,现在我豁出去和你摊牌,是因为我相信你,你可是在高一的时候,不会游泳豁出命都要跳下河里去救落水同学的人啊,你很善良,从来都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啊。” 看着田红一副豁出去,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我立刻严肃的打断她,冷冷的道:“田红,你现在的表现,让我很失望。” “人是会变的啊,读书的时候,我的确是个热心肠,善良得近乎傻。” “可是我到了这里来之后,回想过去的种种,我对同学们都很好,可是我得到了什么?” “还不是暗里的嘲笑?铁公鸡,窝囊废,乡巴佬,什么难听的外号都冠在我身上,被孤立在一个又一个的圈子之外,我是考上了复旦大学,但是我却连学费都没有!” “贫穷,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原罪。” “我已经受够了,田红,在这里我马上就可以成为百万富翁了,现在我已经是钻石员工代理讲师了,芝姐也说了过几天将我提拔成小队长,那个时候就可以拿提成了,田红,知道什么叫百万富翁吗?就是我可以在上海买一套房之外,还可以买两辆大众车,一辆在前头开路,一辆我自己开。” “我并没有渴望外面,你在诬陷我!” 我会打断她的话,而且更连珠炮似的说了这么多说,是因为我心中震惊了! 难道被田红发现了什么,想要威胁我? 田红这一手察言观色的本事,让我不得不佩服,我确实向往围栏外的生活,不曾想被她发现了么? 田红焦急道:“我只是一个叛逆的大小姐而已,我爸妈离婚后跟着爸爸生活,她给我找了个后妈,我看到那臭女人就烦,我恨我爸抛弃了我妈,爸让我叫妈我偏叫她狐狸精,我爸让我好好读书,我偏要在学校里招蜂引蝶,我爸让我不要在学校谈恋爱,我就辍学去当小三,我爸让我接手她的生意,我偏要跑到这传销窝里……” “只是……以前我那么恨我爸,来到这里之后,我发现我特别想她,也明白了我那个时候是多么的任性,我想回头,可是我一个弱女子又哪能从这比监狱还要可怕的传销窝跑出去呢?我身边的人都被洗脑了,我真的不想跟她一样,我还这么年轻,有大好的未来,我不想将自己的青春挥霍在这里,我想回去跟我爸说一声对不起。” “树欲静而风不止,他老人家年纪那么大了,我……” 田红泣不成声。 “王陆,我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田红紧紧的抱着我,不让我离开,就像是在茫茫孤海中,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那种可怜的表情,哽咽的哀求声,真的会让人心碎。 同时,我心中松了一口气,原来这她只是自己想逃出去,这才找上我,并没有发现我同样也想跑。 危机解除,我紧张的看了一眼,还是没有人朝厕所这边走来,但是谁又能保证厕所里面就没有人? 而且,我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所以,我还是拼命的想要将她推开,同时语气冰冷的骂道:“田红,你是不是有病,如果你想找死没人拦着你,你别害我行不行?我真的很喜欢这里啊,不想,也不会走的!” “王陆,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我求求你,救救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然而田红依旧不放手,她紧紧的抱着我,哽咽着,小声的哀求,最后甚至紧紧的抓住我要跪下去了。 “只要你带我走,一出去,我就嫁给你,百万富翁不算什么,我爸的公司开得很大,家里又只有我一个独生女,我和我家的资产都是你的啊!” 田红……嫁给我? 这一刻,我有那么一丝心软。 但是瞬间,我眸子一眯,浑身一震。 因为我远远的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家伙,点头哈腰和保安头子雷蒙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 穿西装的叫姜河,泰兴具体的管理制度是这样的,小队长的手下带五个人,一个班二十人,有四个小队,每个班都有一个班长,小队长归班长管,班长归主管管,而这个姜河便是田红上海班的班长。 因为面对着我,田红看不见,依旧在哽咽着,苦苦地哀求。 一时间我也挣脱不了,我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这若是被姜河和雷蒙听到了,那就彻底玩完。 所以,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其他,顺势抱住田红,一个转身用力的将她按在围墙上,同时在她耳边说:“有人来了,你睁大眼睛给我看清楚,他妈的给我冷静一点,老子可不想给你陪葬。” 果然,田红转过去以后,看到两人,浑身一震。 我甚至感觉到她因为害怕,娇躯都在颤抖。 我低声说道:“搂着我,假装和我接吻,现在只能让他们觉得我两在谈恋爱才能说得过去了,我也求求你,想死别拉上我好不好!” 听到我的话,田红也是立刻反应过来,紧紧的搂着我的腰,趴在我的怀里。 她在传销窝里呆的时间比我长得多了去了,一直都想跑,但到现在都没有被人发现,这就足可以说明他不是上帝给了美貌就剥掉了智商,胸大无脑的那种傻女人,这种后果,我和她,都承受不起。 月光将两道身影拉得越来越近,月光下,姜河还用调侃的语气说:“哟,这两人谁啊,这么有兴致?” 雷蒙则是没有出声,毕竟这里面没有禁止谈恋爱,一对恋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即便他是保安头子,那也管不着。 就在这时,我震惊了,田红居然踮起脚尖,真的就把嘴凑了上来,那柔软的唇瓣,湿湿的,润润的,还带着一种女人特有的幽香,让我措不及手,甚至在那一瞬间,浑身都变得坚硬。 田红很聪明,为了不让两人起疑,大概是起了做戏做全套的心思,紧紧的搂着我,顺势将舌头探了进来。 这一刻,我能明显的感觉到我们两的身体,都是微微一颤,毕竟这种情况下的湿吻,真的没有想到。 终于,在我都感觉到天地摇晃得厉害的时候,田红停了下来。 她紧张的看了一眼,我回头一看,雷蒙和姜河已经走了。 当他们终于走出了那条月光将黑色煤渣点缀得格外好看的跑道后,我马上用力的将怀里的女人推开,冷冷的开口小声对她说:“田红,同窗两年,你又是我当年暗恋的女神,今日之事咱们到此为止,我可以不去告发,但是想我帮你逃跑,很抱歉,你得另寻他人去,依我现在的晋升速度,当大领导发财赚大钱,都不是梦!” “我再申明一遍,我不想走,也绝对不会走,我只求你以后别来害我了,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我们相安无事!” “如果,你再不识相来找我,别怪我不近人情。” “只要我跟芝姐说一声,你将死得很惨!” 然后,趁她愣住的瞬间,我直接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走掉,我对田红的感情很复杂,有时候恨不得杀了她,但刚才我是起了些心思的,只是,在这里,我任何人都不敢相信,我必须处处小心翼翼的防备别人。 自从这件事情过后,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提心吊胆的,我很怕田红又来找我。 我将田红给我的种种不安定的因素,化为了更加努力的去做事。 终于,三天后,蛰伏了这么久,第一次外出的机会,摆到了我的面前! 11、小气班长,大条主管 这三天内,芝姐没有再到培训室授课,而是由我这个代理讲师雀占鸠巢。 我讲课的效果极好,甚至还让几个新来的家伙主动交了培训费,共计九千七百块钱。 只是,每次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一双双渴望的眼神,一张张狂热的面孔,我面子上笑得开心,但心里却沉重得跟压上了万斤巨石一样。 因为,我也跟芝姐他们一样,成了一个洗脑者! 我知道,我这是在将人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会遭雷劈,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目前我连自己都拯救不了,我又有什么能力去怜悯别人,我只能以这种疯狂的表现,才能等来逃跑的机会。 “人”这个汉字,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撇一捺,但是却背负承载了许许多多的东西。 比如良心! 兴许真如田红所言,我的良心并没有被狗完全吃掉,还剩了几两,所以,我时常自我安慰的想,只要我能出去,一定会帮这些可怜人的报警,至于警察能不能捣毁这个害人巢穴,那就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三天,课堂之上多了两个让我的心情特别古怪的人。 一个是姜河。 这个上海班的班长,每天都会西装革履的跑到课堂上,坐下之后就跟吃着炸药似的,双目喷火的盯着我,似与我有千金仇万两恨,随时都要扛着炸药包冲上来一样。 这让我特别的莫名其妙,我想破脑袋都想不通我什么时候跟他结下了梁子的? 第一天,姜河坐在底下听课,没什么动作,只是恶狠狠的盯着我。 第二天姜河跟发疯了一样直接将我赶了下来,跑到讲台上给大家讲了一堂课。 不过,论口才,姜河这种靠拉下线升上来的人,跟我隔了起码七八条街,他的脖子伸得再长,也难以看到我的项背,姜河讲课还是老掉牙的那几板斧,来来去去都是那几套,我敢保证,姜河讲的这些故事,课堂上的每个人前后起码听了不下二十遍。 每次姜河讲课的时候,课堂下的人都是无精打采的敷衍了事,即便是他点人回答问题,也是稀稀拉拉的几只手举起来。 而我不同,除了能博得震耳欲聋的掌声,气氛都特别的活跃。 主管周易,还有芝姐这些领导们,最喜欢看的就是这种结果,甚至有好几次周主管都是拍着手从课堂外面走进来,难掩心中欣赏的当众多次表扬我。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 我这样跟开了外挂一样,不可思议的升级速度,跟我关系好的人会衷心的为我高兴喝彩,相反,也会有人眼红,嫉妒,甚至针对我。 而眼前的姜河,就是其中之一。 本来一天上午有四节课,第三天姜河一个人包揽四节课,大概是头一天被我比下去之后,回去做了文章,找了一个最新版的富豪崛起故事,姜河自信满满的上台,依葫芦画瓢,学着我的风格,将故事打散揉进了公司未来发展的前景当中,只是可惜,画虎画皮难画骨,我能有今天,靠的是多年看书的沉淀和积累,再加上一点天赋,又岂非是一晚的时间就可以模仿得来的? 姜河这种东施效颦的行为,引来了下面的嘘声一片,玩世不恭的石石带头起哄,抱着拳在那里说:“就这种水平,也配当讲师,姜班长,如果明天还是你来上课的话,我再也不会交一毛钱的培训费了啊!” 有了出头鸟,其他人立刻打蛇随棍上:“王陆老师,你给个痛快话,如果姜班长要代替你讲课,那我要求之前一次**的一季度的培训费,退还给我!” 姜河悻悻的下了讲台,对着起哄的人咆哮连连之后,就铁青着脸走了,之后就再没进来过,只是,在出门那一刻,他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里面的怨毒,只怕随时都要引爆。 我就操了,尼玛这也怨我? 明明是你自己能力不行,还要逞强,结果被打脸后,又把矛头指向我。 这是几个意思,我这又是哪门子拉来的仇恨啊? 让我更加忐忑的是,之前好像一直没怎么来上课的田红,偏偏在我上课的三天,都跑了过来。 而且每次都来得很早,特意的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课的时候总是托着香腮,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我,而且她还特别活跃,只要我在课堂上提问,无论是什么问题都第一时间将一只玉臂举得高高的。 我不能厚此薄彼,故意不点她回答问题,有时候她答完之后,看向我的眼神都带着不甘心和哀求。 这样的田红,就是一枚埋在我身边的地雷,让我心惊肉跳不已,只要我一步走错,踩了上去就是一场惨烈的自爆。 幸好,这个女人还算识相,只是不经意的用眼神给我送“暗送秋波”,尚没有其他任何出格的行为。 就在我觉得这件事情慢慢要平息下去的时候,麻烦来了。 在我宣布下课,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我走出培训室,一眼就看到姜河叼着一根烟,靠在门口,地上凌乱的扔了五六个烟屁股。 姜河直接上来,指着我的鼻子恶道:“王陆,我警告你,最好离田红远一点,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吃点苦头。”姜河一开口就是威胁的话语。 这一刻,我的怒火噌的一声冒了出来! 不光是因为姜河对我的眼红和嫉妒,指着鼻子这种粗鄙无理的举止,而是因为田红! 我总算明白了姜河为什么要针对我了,田红。 这两天我总觉得姜河针对我的这一举动属于无矢放的,我虽然最近蹿升的速度快,但跟姜河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但是现在一听到他说让我离田红远一些,我就立刻明白了,这才模模糊糊的想起,姜河喜欢田红,已经追了他很长时间了。 而那一晚,田红就当着姜河的面,和我热吻。 对于一个喜欢的人,虽然被我抵在墙上,但是只要看一眼,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那天晚上姜河没有直接爆发,可能是由于他是跟雷蒙在一起,从讲课这一点来看,姜河是属于那种好面子的人,在雷蒙面前,肯定不会自揭其短。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操,不知不觉之中,我竟然成了挡箭牌! 我实在无法相信,田红那情急之下的一个吻,竟然也有这般深意,在这个传销窝里面,我还能相信谁? 亏我那时候,心房竟然出现了一丝裂缝,差点就信了这个臭婊子! 姜河大概是见我迟迟没有言语,是怂了,神色得意:“算你识相,跟我姜河抢女人的,在你没来之前就有三个,你看现在呢?看到老子都得拐着弯绕道走!” 如果放在平时,我不愿意得罪任何人,尤其是姜河还是个领导阶层。 但是现在,我每天都是带着沉重的面具生活,处处风声鹤唳,如履薄冰,心里实在压抑得太久了,我甚至怀疑再在这里呆下去,铁定能将自己给憋出病来。 面对姜河的指着鼻子的威胁,我直接毫不相让,冷冷盯着他道:“姜河,你是班长,但是我并不是你们班的,你管不到我,也没有资格管我!命令我?你算哪根葱?” 我猛的将姜河指着我鼻子的手打掉,如法炮制的指着他,恶道:“姜河,我也警告你,别来惹我,光脚不怕穿鞋的,我王陆敢跟你玩命,但是你敢吗!” “我们走着瞧……” 姜河眼睛一眯,丢下一句话后就走了。 他大概没有想到,平时嬉皮笑脸,和很多人玩的很开心的我,会有这么强硬的一面。 我冷笑,呵,真以为老子是泥捏的,谁都想来欺负一下么? 这三天在课堂上我与姜河的事情早已经传了出去,姜河很狼狈,而我则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因为芝姐的青睐,我被她引荐给了主管周易。 在泰兴里头,除了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经理之外,明面上来讲,就是主管的权利最大,一人之下五十多人之上。 “侠之大者,为国国民。” 周易的办公室内挂了这一副毛笔字的作品。 虽然这八个字,字迹清瘦苍劲,有如长枪大戟,隐隐有几分苏黄米蔡中黄庭坚的风骨。 但我依旧想笑,尼玛一个传销里头的主管,居然还用金庸形容郭靖的句子来自醒,真是够讽刺的了。 周易有些附庸风雅嫌疑给我泡了一杯茶,然后一脸期待的看我喝完,急忙问道:“那什么大红袍铁观音江南碎雪都是文人鼓吹出来的,喝起来太娘了,咱老周就喜欢喝工夫红茶,对了,王陆呐,老周亲自泡的这道工夫红茶,味道怎么样?” “增一分太浓,减一分太淡,恰恰好。”我点头称赞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啊。 周易往我脑袋拍了一巴掌,爽朗笑道:“你小子,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吧?” “在叫你过来之前,芝姐就给我打了预防针,让我小心一些,否则一根烟的功夫就会被你的糖衣炮弹击中,现在看来,果真功力深厚啊,不过,王路吶,在我面前就别给我整这一套,听着不舒坦,怎么想的怎么说!” 我惊奇的看着周易,这家伙有些出人意料啊。 一般传销窝里头的领导,基本上都是一只一只的笑老虎,面上对人客客气气,笑得跟一朵春花似的,但是他的心底,可能在盘算着如何以更加彻底的方式,将人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但这周主管的性子,似乎有几分武侠小说里头的江湖草莽气息。 我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猛的将杯子里的红茶给干了,赶紧丢给周易一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说道:“这味儿,太浓了,喝下去跟割喉咙差不多少了,不抽根烟来压压惊都不行,老周啊,泡茶能泡成这样,世间也没几个人了,牛逼!” 周易哈哈大笑:“俺老周就喜欢听这实诚话。” “对了,姜河那种小肚鸡肠的家伙,老在眼前晃啊晃的,着实有些欠扁,你啊,瞅着了机会一定要狠狠的揍他一顿,反正有芝姐顶你,不揍白不揍!” 周易的这句话,让我不由笑了出来。 紧跟着,他又说道:“对了,王陆,过几日,经理要来这里视察,为了有一个好的精气神迎接经理的到来,展现我们员工的上进心和活跃气氛,我决定组织一个讲课比赛。” “讲课比赛?”我装作疑虑道。 12、占着茅坑的老油条 “说白了,就是演讲,参赛人员就是十个小队,可以挑选队里的一名队员上去讲课,也可以自己上,鼓掌人数最多的两个队伍胜出。” 看来,这周易不仅有着江湖草莽的性格,还有一颗老顽童的心。 他特别热衷搞比赛,我就听说周易曾经组织过篮球赛足球赛,象棋围棋赛,甚至还有泰兴春季运动会的比赛,我几乎无法想象当时比赛的场景,毕竟之前泰兴的员工,不过二三十人,这还得算上领导…… 周易在这黑暗的传销窝里头吧,就像一股泥石流,太特马的与众不同了。 不过,他这次兴致勃勃举办的讲课这比赛,让我有些兴致缺缺。 因为它于我而言,毫无挑战性。 说到讲课,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除了芝姐勉勉强强有一战之力外,只怕是打遍泰兴无敌手的存在,要从十个小队之中胜出两个代表的话,当真有如探囊取物。 “每个胜出的小队,每个人会有三百块的奖励哦。” 周易得意的继续说道:“更重要的是,除了金钱奖励,这个小队还可以跟着经理出去玩一天。” 听到这里,我脑袋轰的一声,似是有惊雷炸开。 不过片刻我就清醒过来,因为我现在只是一个钻石员工,不是小队长,也没有分配到哪个小队,换而言之,我并没有参赛的资格啊,这就好比《大话西游》里头的紫霞仙子一样,等来了至尊宝穿着金甲圣衣架着七彩祥云来来了,但结果却被被牛魔王给打死了,猜中了开头,没猜中结局啊。 我心中怅然若失。 但是周易却挤眉弄眼的再次将我的空杯续上茶,问道:“王陆,你想当小队长吗?” 我当然想啊。 三百块的奖金倒是小事,但是,能出去玩一天,这绝对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但,问题是,要成为小队长,就必须得发展下线,也就是说必须将人骗进传销窝。 传销这个东西实在恐怖。 一个人陷进去就很难很难回头,人也变了,不顾一切地出卖一切,不仅搭上钱,还要搭上亲戚朋友,让好好的家庭鸡犬不宁,甚至支离破碎。 要我亲自去行骗,那与亲手将信任我的人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有何区别? 我真的接受不了! 可是,如果我当不上小队长,那么就将白白丧失这个出去玩一天的大好机会! 我左右权衡之下,发现我还是偏仁慈了些,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过不了心理这一关,正当我幽幽一叹准备放弃的时候,周易说道:“王陆啊,别急啊,我们都知道你家里只有一个老爷子,你这人吧,在学校的时候又孤僻得紧,压根就没有几个人鸟你,所以,发展下线于你而言……” “对了,王陆,你看过《射雕英雄传》吧?” 这是哪跟哪?怎么说着说着,就扯到武侠小说上去了呢?这个主管的思维也太脱线了吧。 吐槽归吐槽,我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周易说道:“郭靖上桃花岛提亲的时候,如果他包匕首的九阴真经不是妙手书生从梅超风身上偷的,而是郭靖为之,你认为黄老邪会将宝贝女儿嫁给郭靖吗?” “应……应该不会吧。”我支吾道,怎么看周易都不是明问问题暗中测试的人吧? 他这么究竟有何用意啊? 苍了个天吶,谁来告诉我,这传销窝里头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不正常呢? 周易又拍了一下我的脑袋:“不是应该,是肯定!” “要你发展下线,就好比盗取了九阴真经的郭靖一样,要搞定岳父大人,那简直难如登天啊,不过,你运气不错,架不住我们公司头所有的领导,都对你很欣赏,几乎一致认为你就跟那北冥有鱼,其名为鲲的鲲一样,不知其几千里也,前途不可限量,我也很看好你,不想屈才,于是,就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大意的摸清楚周易的性格之后,我也不再说些阳奉阴违,感恩戴德的话了,直接问道:“什么方法?” “石磊。” 我心中一惊,难道…… 果然,周易接着说道:“石磊这个家伙简直太冥顽不宁了!” “而且经常在公司里散播一些不好的谣言,对我们的军心,造成了或多或少的影响,只要你能将石磊这家伙成功洗……让他听话一点,老实一点,真正甘心情愿的成为我们泰兴大家庭的一员,那么,我和芝姐,将破格提拔你为小队长!” 给……给……石石洗脑? 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啊,我这几天也不是没跟他灌输过各种诱人的东西。 但这玩世不恭的家伙,楞是八风不动,坚如磐石,而且,从某一方面来讲,他的确有些影响军心的嫌疑。 别人做游戏唱歌,他就坐在一边冷笑,如果轮到他唱歌,他要么不唱,要么给你来一首《黑色星期五》或者《丁香花》这样的忧伤歌曲,简直就是给别人添堵。 石石也交钱去培训教室,接受洗脑,但总是在那里打瞌睡,点他起来回答1+1等于几或者中华人民共和成立在哪一年之类的问题,他直接抱着拳说不知道。 让他打电话去骗钱吧,他说没有同学没有朋友家里就一个吃低保的奶奶,去哪里骗钱? 还别说,公司的人去一查,还真的发现这个家伙因为家境实在是太困难了,从小学到考上高中这九年的学费都是学校大发善心给免的…… 总而言之,说好听点,他就保持着一副世人皆睡我独醒的姿态。 说难听点,这完全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占着茅坑不拉屎。 石石曾经还不屑一顾的对我这个洗脑者讲:“别浪费力气跟我洗脑,这已经是我呆的第四个传销我点了,前三个都是受不了我这种坚强的意志,连白米饭白菜土豆都舍不得再贡献,将我直接赶了出来,所以,我也不会花心思去逃跑。” 说真的,要给这么一根老油条成功洗脑,其难度绝对不比骗一个人进来简单,但我还是答应了周易的条件,毕竟在难度与良心之间的权衡,只要能心安理得,难度再上升几个等级又如何? “对了,王陆,经理会在8月9号过来。”在我准备离开,走到办公室的门口时,周易在后头补充了一句。 8月9号日,也就是只有不到六天的时间了? 六天! 这无疑又将难度从大师级提升到了王者级。 再次感谢了周易之后,我开门而出,一离开主管办公室,我就紧紧的握住了拳头,石石,既然你偏不信邪,那我就看看你的骨头究竟有多硬?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将这个家伙给拿下,只要升到了小队长,有资格参加演讲比赛,我将拿出自己生平所学,铁定拿下第一名! 只要能够出去玩一天,比起这种遮天蔽日的公司环境,二十来个如狼似虎的保安虎视眈眈的盯着,到外面玩,无疑逃跑的概率要大很多很多! 我一定要抓住机会。 彻底的逃离传销这个害人不眨眼的暗黑魔窟! 当天晚上,我直接找到了石磊,没有什么长篇大论,反常规的讲了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不是来源于书本或者野史,而是我爷爷曾经在村里的大槐树下给我讲的一个故事,他年轻时候的故事—— 在五几年还是吃大锅饭的时候,我们村子里有一口悬倒挂在大槐树树杈上的大钟,每天早上“当当当当”的钟声一响,就代表着要出工了,然后便是生产队长分配任务,那时候我爷爷年纪很小,觉得生产队长特神气,尤其是叉着腰,向劳工们分配任务的时候,特像电影里的双枪李向阳或者武工队长。 我爷爷就发誓要当上生产队长,但随着年龄的长大,爷爷越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问题…… “他自以为看破了这一切,觉得生产队的人都是提线木偶,都是傻子,于是,我爷爷开始混,当别人在山上开垦荒地的时候,他在那唱山歌调戏隔壁村的小芳小红小丽,当大家都下田插秧的时候,他在田野上呼呼大睡,当别人领粮食的时候,他就跑到山上去打野兔野鸡……” 石石嘴角挂着冷笑道:“可以啊,代理讲师这个故事倒是挺新颖的,请继续。” 我心中有数,打心底就没奢望用一个故事就成功给他洗脑,我不急不缓,慢慢道:“后来,那生产队长就想了一个绝招,一定要将我爷爷唤醒,成为大家的一份子,那一天,在生产队长有意无意的激将法之下,我爷爷将大槐树上的那个钟给打碎了,钟,在那时候就是神圣的象征,这被人打碎了,那还得了,于是,一时之间,我爷爷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石石追问道:“什么招?” 我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暗道过两天你就知道。 石石不在招数上面打破砂锅问到底,但也对这个故事的本身,产生了猎奇的心理,问道:“然后呢?” 这次轮到我冷笑了:“最后的结局是,我爷爷实现了他的梦想,当了上生产队长,再然后,又参加了朝鲜战争,再再然后,他当上了解放军三九一团的团长。” “呦,团长,这么说你还是红三代了?” 红个屁的三代啊,被骗传销窝里十有**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我自然也是,否则也不会为了赚上大学的学费误入歧途,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可以说,我爷爷的前半生快意恩仇轰轰烈烈,但最后的下场却无比的凄凉。 妻子早逝,儿子儿媳双双消失,孙子被骗进了传销窝,已是风烛残年了,身边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终日陪伴他的,恐怕是有家里的那条老不死的赖皮黄狗和喝不完的谷烧酒了。 当然,最后的结果我没有给石石说,只是对他摆了摆手说道:“时候不早了,赶紧去睡吧。” 石石走的时候,狐疑的回头看了我好几次。 他大概是纳闷了吧,我这个洗脑者,竟然只是讲了个莫名其妙的故事之后就戛然而止了,这压根就不像我的风格啊。 我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也不跟石石废话,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13、最后一刀 回到寝室,我没有立刻睡觉,而是将里头一个女孩叫到了外面,女孩姓花,叫花朵,是石石的前任工作伴侣,我直接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主管周易的名义交待了她一些事情之后,又找来了两个保安,也吩咐而来几句后,让他们直接将石石的行李箱拖走了。 第二天,石石正常的来到了培训教室。 我也正常的讲了大半节课,然后,我将石石叫起来回答问题,他跟以往一样玩世不恭的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袖子里死活不开口,我笑了笑,没让他答题,也没有让他坐下,直接选择将他忽视,石石摸了摸脑袋,站了差不多五六分钟,正准备独自坐下。 然后,两个保安提着电棍冲了进来,就跟警察逮犯人一样,一个反上马将石石给按在地上。 “石磊,将花朵的肚子搞大了不说,还三番五次想用拳打脚踢等下三滥的方法手动流产,不仅如此,他煽动军心,企图阻止大家的财路,这样的人,要是放在解放时期,就是汉奸就是卖国贼,得丢油锅浸猪笼,花朵妹纸,你来说,这个十恶不赦的恶贼到底对你做了些什么?” 石石看了看秀发散乱,梨花带雨的花朵姑娘,一脸懵逼。 花朵姑娘的演技是真的好,一番控诉,简直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已经被冠上了“人渣败类”名头的石石,很快就反应过来。 他看了我一眼,居然咧开嘴笑了一笑,颇有几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道:“行啊,王大讲师,这手栽赃陷害玩得不错,这次换招了,软的不行,来硬的?” “哈哈哈,再硬的招,我也吃过,两位大哥,走走走,是准备把我拉到哪里去毒打一顿吗?没事,十天半个月后,老子又是一条英雄好汉,两位信不信,总有那么一天,你们会跟欢送大英雄一样开着车将我送出去。” “老实点!” 保安直接一铁棍打在嚣张的石石腿上,然后跟拖狗一样从培训教室拖了出去。 我又笑了笑,对着花朵举起大拇指,之后,便在课堂之上义愤填膺的对石石的罪行添油加醋,很快,在我的渲染之下,底下的同志们恨不得立刻就赶过去,将石石这个大恶人大坏蛋给暴揍一顿,我心中暗笑。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人言可畏,三人成虎。 我的第一步就是要让石石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在精神方面给予其一个强力的摧残,虽然这一招的效果可能对于石石本人来说,收效甚微,但是一来我直接让自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二来,民愤绝对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这还是赶时间只有五天,如果再长一点,不用出接下来的手段,石石就得乖乖“束手就擒”。 至于花朵姑娘,放在这里只是一个开端,她在我的整个计划里头,可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我在心中推算了一下时间,等到下课铃声一响,我就暗自笑道:“是时候开启第二步计划了!” 我直接去了保安室,隔了老远,就听到了一阵阵的砰砰砰砰的沉闷击打声。 进去一看,我乐了。 石石这个臭屁的家伙,已经被揍成了猪头,鼻青脸肿,好不狼狈。 不过他倒是块硬骨头,打成这德性了,依旧一声不吭,见我进来,居然还咧开嘴笑了笑,我也笑了笑,二话不说,人便跟一道闪电似的冲到了石石面前,甩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那张虽然揍得很惨但依旧神色倨傲的脸上。 我这一巴掌的力道极大,直接将他给扇得跌倒在地上,眼冒金星。 不止是石石,连保安都傻眼了。 之前他们在我的示意之下,虽然打人打得不亦乐乎,但都只是花拳绣腿,造成了一点皮毛伤害,对身体却没多大的影响,而我这一巴掌,直接往脸上呼去,效果立竿见影,五个指头印赫然脸上。 石石终于有些怒意了,不等他咆哮抓狂,我示意两个保安一左一右将其夹着靠墙,然后左手又是一拳直接轰在他的肚子上。 这一拳,差点没让在各个传销窝里头挨过不少打的石石,将苦胆给吐出来。 石石捧着肚子,身体弓成龙虾状,眼睛发红,依旧没有求饶,没有任何的语言,只是盯着我的神色相当的不善,兴许在外头我还有点怕他报复,但是这是在传销窝里头,我冷笑道。 “让你占着茅坑不拉屎!” “现在我就教你一个理,别吃饱了撑着要来体验生活,以为自己很吊?其实就是一个傻逼而已!” “软硬不吃?我让你软硬不吃!” 我跟打沙包似的,一旦砰了第一拳基本上就停不下来了,又是两拳捶在石石的肚子上,跟着还不过瘾,飞毛腿来了好几脚,然后让保安直接松手,这下子,落在地上的石石,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吐啊吐,吐了一地,最后,他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第二步完毕。 我知道,这两步依旧无法搞定石石,打他一方面是来点硬的,另一方面就是要将他体内的干货全部给吐出来。 腹中空空! 这是我要的第二步效果。 估摸着石石已经吐的差不多了,我大手一挥,恶狠狠道:“带走,丢进那个无人公办室!” “记住,不供饭,只供自来水,不给开锁,连上厕所都不能,每天让花朵在晚上的时候,去探望他半个钟头。” 石石就这样被带走了。 而我,就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回到培训教室给大家讲课。 第三天,在记账扎金花的时候,保安来跟我讲,石石虽然精神有些差了,但是还保持着那副你奈我何的吊样,花朵只在里面呆了十分钟就被他赶出来了,问我怎么办?我说,没事,一切照常。 第四天,依旧是扎金花的时候,保安说,石石已经有些不对劲了,精神涣散,花朵在里面呆够了半个钟头才出来,他要求见我。 不过那一天,我没有去见石石。 一直到第五天的晚上十点左右,保安又来了,这一次,保安只说了三个字,成功了! 从那个惨无人道的无人办公室里头走出来的时候,天上挂了一轮明若玉盘的月亮,石石披头散发,手软软的放在额头,企图遮挡住月光的刺激,他有气无力的跟在我身后,甚至因为腿软还被一个石头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我客客气气的将起扶起来,他也没有拒绝。 他的身上,还散发着难闻的恶臭味。 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玩世不恭的神采。 开玩笑,我相信,别说是石石了,这个世界里,也没有几个人能在我这个方法下支撑几天的。 那个无人的办公室,不大,只有不到十平米的面积,如果搁进去一张床,连走个路转个身都难,里头空无一物,而且没有灯光,也没有窗,一点光线都看不到,呆在里面完全连时间的概念都失去了,因为无论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眼前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更别谈厕所这种奢侈玩意儿了。 那种压抑和黑暗就像无穷无尽的漩涡浪潮一样,任凭意志再坚定,也能轻易的吞噬掉一个人。 这是件特可怕的事情。 石石被我扔进去之后,就更惨了。 本来就腹中空空,还连平日吃到想吐的白菜和土豆都没有吃的,只能不断的喝水充饥,这水一喝多,自然就得放,办公室里头没有厕所,又无法出去,于是,就只能在那个狭小又黑暗的空间内解决了。 如果是一天还好,但问题是三天啊。 整整七十二个小时啊,呆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道具都没有的漆黑小房间内,吃喝拉撒一起解决,是个人都受不了,都得崩溃。 据说在二战时候,这是纳粹党对付抓捕的特工们最残酷的手段,那些经过生死锤炼终日在刀尖上跳舞的顶级特工都撑不住,就更别提我们这些寻常人了。 没有人能在里头挺过三天,百试不爽。 “你还好吗?”我转头看了看跟七魂六魄都被恶魔抽走了的石石,问道。 他只是呆滞的看着前方,没说话,也没有表情。 我心中又生出了几分愧疚,虽然石石的这种行为堪称不作就不会死,但毕竟,是我亲手给了他最后一刀,生生的将这个人给毁掉了,这是在作恶啊! 不过,这种愧疚,仅仅维持了不到几个小时。 不是我问心无愧了,而是我苦心营造的一切,终于换来了回报。 第六天,荣誉墙上再次贴上了一张红字报,上面依旧用黑色的毛笔,端端正正的写着:“2004年8月13日,恭喜王陆先生一鸣则已再鸣惊人,再次提升为小队长,这种坐火箭一样的晋升速度,就连当年的彭大将军和战神粟裕都没能做到,伙计们,努力的往上爬吧,我们已经在那里,为你们准备好了一切!” 虽然在泰兴有十几个小队长,而且小队长也只是一个最初级的官,手底下只能管四个人。 但是这则消息,却如一个重磅炸弹,在整个公司炸开了锅。 神迹! 这是泰兴,或者说任何一个传销窝,都绝无仅有的神级! 没有发展一个下线,只用了23天的时间,从黄金员工,接连升了4级,直接成为领导阶级! 而且,还是一个毫无背景毫无根基的毛头小子,要知道许许多多的人,从黄金升到钻石都得大半年时间,从钻石员工迈向领导阶层,那就更不用说了,混个好几年都未必能成为一个小队长! 我也很兴奋。 不是因为我已经是个小领导了。 而是,我终于有资格参加演讲比赛。 只要拿下头名,我就可以获得第一次的外出机会,这个机会,只要把握住。 兴许,就能让我彻底的逃离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传销魔窟了! 14、教父的女人 “小王陆,会不会下象棋?” 她的办公室内,芝姐脸蛋绯红的看着我问道,她有些醉了。 芝姐这一次没有躺在沙发上,没有以一个惊心动魄的姿势背对着我看《金瓶梅》,也没有一开始就让我帮她按背。 而是穿着一款似乎是从地摊上掏来的绝对不超过一百块的白色连衣长裙。 简单的扎个了马尾,素面朝天,不施粉黛一听到敲门声,就光着脚,直接跑过来给我开门。 一开门,我就看到月光下的芝姐,笑得特别清澈,就跟学校里的有一类女学生一样,特别清纯,干净,跟一朵百合花一样。 老实讲,这个样子的芝姐,看得我一愣一愣的,心中惊为天人。 讲课比赛的头名我十拿九稳,但周易说这场比赛是为了迎接那个我素未谋面的经理而举办的,我肯定得改变策略了。 我还要趁此良机,一举捕获经理的青睐,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泰兴皇帝,只要能被经理赏识,我外出的机会铁定大增。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特意跑来向芝姐请教一些关于经理的问题。顺便借两本培训教材的,但还没开口,就被芝姐拉到了厨房,还下了两碗荷包蛋面条,从冰箱里拿出了两瓶超市里随处可见的29块一瓶的长城干红葡萄酒。 她似乎心情不太好,我才喝了一杯,剩余的酒,全都被她一杯接一杯的干掉了。 葡萄酒里头,加了冰块和雪碧,这个时候大概是酒劲上来了,芝姐眼睛红红的。 “国际象棋,不是中国象棋。” “我不太喜欢中国象棋,我记得古人曾经评价中国象棋为贩夫走卒之戏,抛开其中金戈铁马纵横策略的智慧之外,中国象棋里头,有太多中国人的劣根性和固定性,譬如一个卒子,不可以后退,无论走到哪里,都改变不了它的身份,生下来是卒子,那就意味着一辈子都只能是个卒子,这样未免有些太过不近人情了些。” 这话听起来还是很熟悉的洗脑节奏,我坐在棋盘边,不言不语,两根手指摩挲着手中的这一枚皇后棋子。 “执黑,还是执白?”芝姐问我。 “我嘛,向来有绅士风度,自然是女士优先咯。” 芝姐拈起一枚白色棋子,温和的笑道:“喜欢后发制人就直说,还整这些冠冕堂皇有的没的,不嫌虚伪?” 我尴尬的笑了笑。 两人没有再说话,而是聚精会神的在棋盘之上展开一场没有硝烟的杀伐,下棋的两只手,一只纤细圆润如玉,一只手粗糙长满茧子,都是运指如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三分钟。 第一局便完了。 我溃败。 两人心照不宣的同时摆好棋子后,芝姐问:“第二局呢?要不要换黑白,你来先手?” 我摇了摇头。 “王陆,其实我跟你的出身差不多,我的家乡是东北的一个大山中的小村落。” “是那种秋天就会零下二三十度的恶劣地方,去上学要翻过两座大山,还要走一道铁索桥,每天五点半起床,提着煤油灯走两个半钟头才能隔壁村的学校上课,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最穷的那种,养养猪养养鸡种种田地,一年省到头也刚刚只够我的学费。” “生病了也舍不得看医生,小病还行,挺一段时间兴许就过去了。” “大病就只能等死。” “我的母亲就是由感冒咳嗽引起了喉咙发炎,因为没钱,只能用各种野方法自己煎药,琵琶叶,金银花,和田草什么的每天换着煎药喝,结果拖了将近一个月,最后由肺炎变成了肺癌,就这样死了。” 徐言芝说起这些好像跟事不关己的说书人一样,轻轻的将一枚马往斜角跳了一格,形成双马连环后,继续说道:“我父亲不让我读书,说生女本来就是赔钱货,花那么多钱读书最后还不是给别人家读的,读了干嘛啊,我读六年级的时候,父亲非让我辍学,我不肯就是一顿打,后来我就乖乖的回家了,每天过的都打猪草喂猪,上山砍柴挖野菜。十天后,我父亲因为喝酒喝醉,直接摔到村口的池塘里淹死了,当时我不仅没有哭,反而有点窃喜。因为,我觉得我终于解脱了,我毫不犹豫的返回了课堂,再后来,我是村子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为了学费,我就去求村里在外打工的徐贵叔,在他家门口跪了整整三天,他才答应将我送到南城来打工。” “我在一家钣金厂里头烧过电焊,在烧烤摊里刷过盘子洗过碗,去工地提过泥桶扎过钢筋……” “我绕了很多道,拐了很多弯,过程虽然跌跌撞撞,但到最后,我想的每一件事,都做成了,后来我终于赚足了学费,可时间也已经过去了一年半,大学梦碎了,我就退而求其次,没日没夜的看资料学习,最终报考了一所成人大学。” 第二局,输。 这次我总算在坚持了一刻钟后光荣落败。 芝姐不施粉黛的脸蛋上流出缅怀神情,将这些不逊色于我的悲苦少女时代娓娓道来,就像一本老旧的黄皮书,在铁皮箱里锁了很久,现在才拂去厚重的灰尘重新拿出来翻阅。 我虽然很疑惑芝姐的事出无常,但他也乐意去听,不插嘴,也不发表任何评判。 就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喝醉了的芝姐,絮絮叨叨的讲起她的过往。 “就在那所成人大学里头,我遇到了杨虎城,他问我想不想成为百万富翁,我就问他让我成为百万富翁的法子,杨虎城说只要跟他走就行了,当时我就点了头真的跟他走了!虽然我几天前就经过旁敲侧击,早就知道了他是做传销的非法勾当,但我还是毫不犹豫的嫁给了他!” 我心中一惊,杨虎城这个名字,在这个行业,绝对是如雷贯耳! 传销之父!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屈居在泰兴这个只有四十来人小窝点的芝姐,居然是杨虎城的老婆! 第三局,我依旧是输。 唯一的变化是,第三局我选择了先手执白。 “杨虎城那个时候的情况,跟你一模一样,也是考上了大学没钱去读,然后被人骗进了传销,他也没有破罐子破摔,鲜衣怒马,像一只过河的卒子,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最巅峰的时候,手底下有五千多号人。” “可是越到后来,我越怀念当初的时光,我记得杨虎城晋升成小队长的那一天,领到了一百块钱,他兴冲冲的跑来找我,买了一瓶长城干红,给我下了碗荷包蛋面,一顿庆祝的饭,加起来也三十七块钱,虽然寒酸,但却是三十多年来,我吃得最幸福最开心的一顿饭。” 我看了看桌上那瓶长城干红,想着那一碗被我干掉了的荷包蛋面条,不由心中一跳。 芝姐嗓子有些发涩的继续说道:“老一辈的人都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兴许是我们俩就不是占着好命理的人,不仅没有积啥德,反而做不计其数的孽了吧。” “三年前,杨虎城这样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就那样死了,死得格外凄凉,我也没能为老杨家留个香火……” 芝姐红着眼睛,叹了口气,看了看墙上的一座老挂钟,说道:“王陆,你这次来找芝姐,是需要帮忙吗?” “小王陆?……” “哦,听芝姐的故事听得入迷了,抱歉,芝姐,我想看一些备课教程,顺便了解一下经理这个人。”我起身给芝姐泡了一杯茶,递过去。 “小王陆……你这么在意这次讲课比赛,想要出去玩一天吗?还是说,你在等待什么?” “嗡!” 芝姐那一眼成穿的眼神,和看似疑问其实肯定的话语,如同一道炸雷,猛然在我脑袋里炸开。 “芝姐,你……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着到公司快一个月了,都还不知道南城这座被誉为江南少妇的城市长啥样呢……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您……要是不放心,这次比赛我就不参加了。” 我说话都有些颤抖了,努力的让自己平复下来。 甚至,为了不让芝姐怀疑,我甘愿放弃这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因为我清楚的知道,我的机会只有一次,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一旦失败被人抓回来,那么第二次想要逃走就真的难如登天了。 芝姐就那么深深的看着我,也不再说话。 在这种情况下,越是沉默,我心里头就越是紧张,终于我打破平静,也主动站起身来走到芝姐身后道:“芝姐,我给你按背吧。” 芝姐依旧不言不语,我便硬着头皮,将贼心化为贼胆,当她沉默就是默认,从芝姐的太阳穴开始按起,这是我第一次主动给芝姐按摩,目的就是想让她忘记这一幕,揭过这一页。 “王陆……你的手在颤抖,心不在焉啊。” 芝姐闭着眼睛斜倚在沙发上,淡淡说道。 我的手一顿,浑身僵硬,我甚至都不敢开口讲话,因为我担心我一张开嘴就会破绽百出。 我真的慌了,我很清楚,芝姐是真的对我很好,同时,也是我逃出去的最大依仗和底牌,只要她在这里一天,雷蒙或者姜河都不能真正意义的拿我怎样,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失去芝姐的信任! 我尽量让自己的手法自然一些。 “听说你在和田红谈恋爱,这是真的吗?”芝姐再次开口,我如获大赦,终于暂时的翻过了那一页。 是的,最近王陆老师跟泰兴厂花田红的恋情跟长翅膀一样,在公司的各个角落飞舞。 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放出消息的肯定是田红这个心机婊,当面求我不成,又出这一记阴招,目的就是想将我彻底的与她捆绑在一起,甩不开,挣不脱,我气得心肝绞痛但无济于事。 但面子上我却不敢在芝姐面前表露出来,只是的回答道:“算是吧。” 芝姐又道:“那你给她按摩过吗?” “没有……”我如实回答。 听到我的回答,芝姐捂着嘴巴笑得前俯后仰,看到她这样子,我终于慢慢的平静下来。 本来我已经想好为了留住芝姐对我的信任,放弃这次机会,但在出门的时候,芝姐却塞给我了两本教材和一本日记,然后对我了两个字:“加油!” 15、难得一见的书卷气 “王陆,你的小队不是还没有着手建立吗?我……能加入你的小队吗?” 我刚从芝姐的办公室离开,田红在跑道上将我拦住,直勾勾的问道:“现在消息传了出来,明天要举办讲课比赛,赢的小队可以跟着经理出去玩一天,于我而言,是一个天大的机会啊。” 看着一脸央求的田红,我冷笑道:“对不起,我的小队已经满员了。” 田红快哭了:“能不能裁员,再跟芝姐说把我弄进去啊。” “裁员?我有那么大的权利吗?小队队员都是班长指定的,你是上海班,我是北京班,咱们八竿子打不着。” 田红知道我说的事实,但依旧不死心的说道:“不能去你的班,那能给我写一篇演讲稿吗?反正有两个名额。” 要搁在没与姜河发生那些明争暗斗之前,我指不定真的一心软就给了她一篇稿子。 只要照着我的稿子去讲,田红肯定也能拿下另外一个名额,但是这是一个紧急情况下一个吻都充满了险恶目的的心机婊啊,刚好这个时候,姜河就跟身上带了个“指红针”似的,总能准确的搜索出田红的位置,这次他是一个人,隔了十几米远就是一声咆哮加怒吼,张牙舞爪的冲过来一副拼命的架势,“吓”得我连忙落荒而逃。 为了能赢得这场讲课比赛,第二天我除了吃饭时间以外都在看芝姐给我的两本培训教材。 芝姐似乎有做笔记的好习惯,上次我看到的《金瓶梅》她都用红笔写出了看西门庆和潘金莲偷晴时的感悟,这教材里自然有过之而无不及,绝对已经到达了上学时候,老师说的读书读书便要将书从薄读到厚的最高境界。 教材里头的一些重要内容,都被芝姐用红色钢笔做了标注,比如一些感悟,专业术语,案例等。 受益匪浅。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和满满的期待,终于迎来了第二天的比赛。 洗漱过后,我站在草坪边上,默默的把烂熟于胸的措辞在心里再组织了一遍,眯着眼睛看着雨过天晴的清晨,朝霞满天,天空上还遥遥挂着一道弯弯的彩虹,我的心情也格外的好。 兴许,明天过后,我就不用再在这围墙里头看外头的绝美风景了。 “彩虹是不是很美?”不知何时,刘晴站到了我身边,问道。 我愣了一下神,而后道:“不关心,我在想讲课的事情,这次我一定会胜出。” 前头说过每个小队长的手底下可以管理五个人,人员由班长直接塞进来。 但是我去找芝姐让她帮忙,将石石这个大起大落的家伙给弄到了身边,石石在经过我惨无人道的“禁闭小黑屋”的手段之后,后来的几天自然而然的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惨啊,再后来在花朵姑娘的蛊惑之下,他居然拉进来了一个下线,之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彻底的告别了以往那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行事风格,表现特好,隐隐有成为下一个传奇的迹象。 他拉的下线叫丁小勾,一看到此人我立刻就相信了那句话——德性相同的人,才会逐渐走到一起。 丁小勾来了之后,就取代了杨波泰兴第一丑的江湖地位,丑出了新高度,丑不算什么,有自知之明就行了,关键丁小勾的身上,还有一种小爷就是宇宙最帅的蜜汁自信,这从他总是梳一个惨绝人寰的中分发型就能瞧出端倪。 我的手底下,除了石石和丁小勾之外,花朵姑娘也被我弄了进来。 另外还有一个喜欢看漫画书的大胖子,真名叫鱼蛮,私底下我们叫他胖头陀。 为了不让我们北京班的班长面子难堪,最后一个名额,我还是交给了他,谁知道班长直接将刘晴塞了进来。 我想,刘晴就是上头安插在我身边的一颗钉子。 肯定要处处套我的话锋,监视我的行动,随时随地对我进行测试。 在传销窝里,只要你想跑,就千万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你的亲人,因为你的一举一动,简直就是360度无死角的暴露在别人眼皮底下啊。 刘晴猛然看向我,急道:“难道你……” 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轻笑道:“姑娘,你想多了,三百块啊,可以去雷蒙那里买八条红梅烟了,两个月的口粮,这要不拿下,会遭天打雷劈的啊,而且身为你们的队长,我是为了大家的福利在战斗啊!”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幸运啊,像我这么有才又有爱的队长,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 大概是见我没有上当,刘晴瞪了我一眼:“买烟买烟,最好把你个傻逼给抽死,本小姐也好落得眼不见心不烦!” “好人不长命,傻逼遗千年,求之不得!”我争锋相对道。 “滚!”刘晴怒火中烧,第二次踹了我一脚。 我们一行六人进入培训师十分钟后,一阵快要掀翻屋顶的雷鸣般的掌声响了起来。 林琅。 泰兴的总经理。 我来这里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林琅。 林琅大约三十来岁。 长相普通,但整个人的身上却有一种在传销窝这种暗脏的地方难得一见的书卷气。 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上去特儒雅,身材修长,穿着一套白色的西装,走个路腰杆笔直,举手投足间有一种难言的领袖风范气质。 这种人,我敢保证,无论是谁,第一眼绝对不会想到他是一个传销头子,反而像是一位大学教授。 一般像这种比赛型的盛事,林琅这种最高领导肯定得上去来一段致辞,然后才是正式比赛,而一般的致辞都是千篇一律的官腔,听得人昏昏欲睡,作为主持人的老周,兴致高昂的呼喊了林琅三次,都被他微笑着摆手拒绝了,直接跟员工们坐到了一起,也没什么讲究,就那样特自然的席地而坐,跟周围的人勾肩搭背谈笑风生。 真正牛逼的人,永远都不会趾高气扬。 牛逼的领导者,永远都不是居高临下的对手下的人呼来喝去指东打西,反而能跟大家打成一遍。 就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让我打心底的开始佩服这个泰兴扛把子了。 为了体现泰兴素来讲究的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比赛的出场顺序是由抽签决定的,我被安排在最后一个抽,但是前面的一到十一都已经被人抽了,自然是当然不让的最后一个出场了,这个签位可以算得上上上签的上上签了。 远远的,我看见芝姐朝我微微点头。 我心中感激不已,把我放在最后,肯定是芝姐的主意了。 要知道,演讲这种事情,要么就在第一,要么就在最后,或许是芝姐对我有信心,毕竟如果前面讲得不好,大家就会失望,有失望,必然就会有希望,最后我如果能讲好,一定会迎来满堂喝彩。 随着比赛的进行,我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彻底的放了开来。 十个小队长,加上两个班长,一共十二个人参战,除了我们北京班的班长讲课稍微连贯些,有稀稀拉拉的掌声之外,其余的就很尴尬了,一个个都像是一只旱鸭子被强行赶到了水里,讲起课来完全前言不接后语牛头不对马嘴,而且还有些许狗肉上不了正席的意味,连讲话都有些结结巴巴,要不是经理在这里镇压,估计听众们立刻就报以嘘声一片起兵造反了。 其实也很好理解,因为小队长之中,除了我之外,都是靠拉下线提升上来的,这就好比让德国佬诺维茨基去踢足球,让刘翔去征战cba一样,惨不忍睹。 尤其是姜河。 他的表现,差点让我笑出了声。 姜河这种人吧,既想在经理面前努力表现自己,偏偏自己的道行确实差了些,讲完之后还会刻意的看一眼哪些人没有给他掌声,他都一一给你记着,卧槽,这心眼简直比针眼还小啊。 大约一个钟头后,前面十一个人已经讲完了,我站起来,轻轻的呼吸吐纳,让稍稍有些波澜起伏的心潮平静下来。 “大神,你要是赢了,下个月的烟我包了,放心,绝对比红梅好,17的黄鹤楼蓝楼打底,如何?” 丁小勾说道,这个被石石拉进来的下线,不知道是不是进来前游戏打多了,开口闭口就叫我大神,说了好几次也不知悔改,我干脆就懒得说了,如果他不那么蜜汁自信,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人,因为丁小勾特别喜欢插诨打科,有他在地方气氛从来都不会僵。 “滚,咱们小队严禁贿赂,而且严禁厚此薄彼和溜须拍马,我一个人的哪够啊,小勾同志,要不将我们队三杆老烟枪下个月的烟全包了呗。”我开玩笑道,心中更加轻松了。 “卧草,这是抢我的泡面,还要将牛肉调味包都顺走的节奏啊,大神,这就是你不厚道了啊。” 丁小勾扯起嘴角,将他快垂到鬓角处的中分末梢给吹得在风中飘荡,嬉笑道:“烟钱是很好解决滴,如今这世道,猪肉迅猛涨价,咱们合谋将胖头陀这一声肥膘给卖到屠宰场上,别说是蓝楼了,哪怕是天天1916和天下都不成问题。” 体重和身高都是180往上的胖头陀没有开口,他有惜字如金的习惯,似乎多说一句话,就跟真的要被我们割下一斤肉去换烟抽似的。 然后,刘晴轻轻的扯了扯我的衣角,跟芝姐一样,说了一个让我有些意外的词语:“加油。” 我死性不改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老干部口吻的说道:“放心,这事妥了!” “啪啪啪啪……” 我才刚走上讲台,瞬间下面,就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这一刻,我真的很欣慰。 虽然我还没有开始讲,但心中也有了一种浓烈的成就感,大概是我之前的讲课水准真的不错,让大家心生欢喜,又或许,今天前头的人都发挥的不是很好,这些人也想向经理证明,我们这里可不是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来的人。 我能看到,林琅经理有些惊讶的回头看了一眼。 他大概没有想到这个窝点还有这样的人吧,没有开口,就能拥有这种待遇。 我清了清嗓子,学着电视里的江湖好汉一样朝大家拱手,然后开口道:“不好意思,兄弟们,今天的演讲取消了。” 话说到这里,我顿了一顿,看到台下如一如所料的全都露出不解的表情,我轻轻的笑了笑。 很好,演讲嘛,开头是最重要的,只要能迅速抓取听众的注意力,那就已经成功了90%。 16、聪明的懒人 “因为,我想我们并不需要什么演讲,我们需要的是真心的沟通和探讨,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就以——如何才能成功,这个话题进行一次深入的沟通和探讨。” “当然,因为时间只剩下十分钟了,你们若是与我有不同的意见,也没有机会提出来了,因为我的看法很长,如果有什么女同志,还是长得很勾人漂亮的那种女同志,比如说芝姐这样的,有不同的意见,晚上可以去我们泰兴的厕所里找我,我将不吝啬的与她进行一次特别深入,甚至负距离的沟通。” 看着下面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便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是哪个家伙问的为什么要在厕所?” “向班长你笑得那么猥琐,想必没少跟梁羽生的武侠小说里描写的,去厕所里寻找生命的大和谐吧……大家不要笑,自古厕所能成就大事业啊,姜河班长刚才的演讲中,就提到爱迪生发明电灯泡的励志故事,不得不说,姜河班长的这个例子举得很好啊,不过,接下来,我不是要讲爱迪生如何成功的,我是要问你们一个问题,爱迪生是出于什么原因要发明电灯泡呢?” “什么……周主管说是为了人类科技的进步?” “错!错了,爱迪生是因为懒,他家的卧室离厕所,起码有我们培训室到保安室那么远,爱迪生深夜起来尿尿,还要端着几根蜡烛去,不然指定要摔沟里,后来,爱迪生因为嫌拿蜡烛上厕所麻烦,就苦思冥想,终于发明了电灯泡,解决了半夜尿尿的问题。” “我的观点是,懒人更容易成功!” 跟着我接连从之前几个演讲者讲的励志故事里,找出了比尔盖茨,麦当劳必胜客可口可乐的几个例子,以诙谐幽默半调侃的方式揉进了懒人更容易成功的观点里,而且尽量的让在场我认识的人参与进来,能让大家产生深刻的共鸣,演讲嘛,除了新颖的观点,个性的语言,更多的是听众产生共鸣,伴随着我演讲的进行,底下的阵阵大笑不绝于耳。 “麦当劳,它的老板也是懒得出奇,懒得学习法国大餐的精美,懒得掌握中餐的复杂技巧,弄两片破面包夹块就卖,结果全世界都能看到那个M的标志,必胜客的老板,懒得把馅饼的馅装进去直接撒在面饼上边就拿出来卖,结果大家都管那叫PLZZA,比10张馅饼还贵,那武大郎要是有必胜客老板这种懒劲,潘金莲估计就没西门大官人啥事了。” “还有更聪明的懒人,懒得爬楼,于是他们发明了电梯” “懒得走路,于是他们制造出汽车、火车和飞机” “军官和士兵们在战争中懒得拼刺刀的一个一个去杀人,于是他们发明了原子弹。” “数学家们懒得每次计算都毫无头绪,于是他们发明了数学公式。” “懒得出去听音乐会,于是他们发明了唱片、磁带和CD” “这样的例子还有太多太多了,我都懒得去讲了。” …… …… “当然,懒不是傻懒,如果你想少干,就要想出懒的办法,要懒出风格,懒出境界。” “像我从小就懒,连肉都懒得长,所以现在这么瘦,懒得每天上课都要交钱,所以现在成了代理讲师,懒得自己去发展下线,所以进入公司短短二十五天就成为了小队长,这就是境界。” “那么,你们认为,像我这样一个懒人,是成功者吗?” “时间差不多了,讲多了,在座的各位估计也懒得去听了,这次沟通和探讨就到此为止,谢谢大家。” 一番演讲结束。 寂静。 全场寂静无声。 直至我走下讲台三分钟后,五六十人的培训教室,鸦雀无声,似乎都还沉浸在我刚才的演讲中没有出来。 六分钟,整个培训室里,才响起第一声掌声,是经理林琅,他深深的看我一眼,率先拍起巴掌,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叫好声和欢呼声。 这一刻,我知道我成功了! 我至今还记得芝姐看我的眼神,那是一种欣慰,骄傲和自豪! 十分钟后,除了姜河外的所有听众集体起立,全都热烈的鼓掌,掌声如山呼海啸。 紧接着,林琅上台,直接来了个颁奖仪式,众望所归,我拿下了第一名。 而第二名却让我有些意外,竟然是田红那个小队! 这个时候我已经顾不得去想那么多了,因为我已经被热情的同事们做了手桥又一次抛到了空中,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成功,而是整个公司的骄傲,因为如果不是我,就前面那十一个人的演讲水平,说出去都嫌丢人。 当天晚上,林琅把我们叫到办公室,告诉我们明天要去哪里玩。 一开始我以为是去南城市中心那种繁华喧闹的地方,比如香槟大道酒吧街,那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那样我就有机会逃走,但经理却说是在不远处的公园里玩。 这个公园……就是二乔公园。 我当时就想,尼玛老子挖空心思讲得那么声情并茂,好不容易赢了,就去二乔公园玩? 二乔公园是我钻石员工的福利,那这比赛岂不是白比了嘛? 但是,纵然我在心中将这个决定骂得狗血淋头,我也不敢表露出来,相反还要装作很开心的样子,不过,二乔公园就二乔公园吧,从来没有出去过的我,只要能走出这个厂房,我都觉得就有机会。 “你们都出去吧,王陆留下。”最后,经理开口。 我不明所以,反倒是田红等人满脸羡慕的看了我一眼。 所有人都走了以后,经理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水,我马上装作诚惶诚恐的站起来接在手里,经理很温和的笑着对我说:“王陆,你知道吗,以前,我也是一个讲师。现在的你,和那时候的我很像,一样的自信,神采飞扬,我很喜欢那种演讲后被所有人认可,给我肯定的眼神,这是一种成就感。” “这种地方,大家都心知肚明,说难听点儿,就是犯法的。” “但你不得不承认,如果你有实力,也可以很快出人头地,恰好,你很聪明,你懂得利用机会学习,也会在这群人之中表现自己,这一点,我很欣赏。” 林琅曾经是个讲师,这点我早就通过芝姐的口知道了,而且,为了迎合他的胃口,我直接将花了一个晚上写的演讲稿全部作废掉,并没有背手稿,而是临场发挥,从前头演讲的人中就地取材,结果反而出奇的好。 林琅说的没错,作为一个讲师,掌声如雷,尤其还都是真心实意的掌声,确实会让人感到满足,生出一种成就感出来。 但是……他后面的话,是几个意思? 卧槽,竟然就如此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这是在犯法? 要知道,在传销窝里头最忌讳的就是有人说触犯了法律,即便是对我这么好的芝姐都是遮遮掩掩,三缄其口,但林琅这个传销头子居然就这样赤裸裸的说了出来。 接着,经理又开口道:“今年冯小刚的贺岁档电影《天下无贼》中葛优葛大爷就说了一句话,21世纪最贵的就是人才,我林琅这个人吧,一直很欣赏,也很重视人才,南城的泰兴只能算是一个冰山一角的分公司,才成立不过两年,人确实不多,但是我相信会越来越好。” “而且,即将又要来一批新人,所以,我打算再提一个班长起来,由你来担任。” 听完他说的话,我当时的确很震惊! 就像我之前的演讲一样,我才来了不到一个月,二十几天而已,就史无前例的以坐火箭的速度成为了小队长,这就已经让很多人觉得牛逼得匪夷所思了,现在不过两天的时间,又从小队长提升到了班长! 这要搁在仙侠小说里头,那就是一个凡胎俗子刚拜了宗门,直接就从炼气期一举突破到元婴期,简直骇人听闻。 虽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可能因为成为众矢之的,譬如姜河之流的嫉妒会愈加旺盛,甚至会忍不住要动手作出将天才扼杀在萌芽之中的举动。 但是,我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很明显,班长比起小队长来更自由,也看管得比较放松,除了不能私自外出,几乎就没人管我了。 “请经理放心,我王陆一定更加努力的学习,争取为公司招聘进来源源不断的人才,壮大大公司规模。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只要经理不嫌弃,我愿意鞍前马后的追随您,随时为您效力。” 我把胸膛拍得老响了,直接宣誓效忠,感恩戴德,其实,我的心里都在对自己鄙视不已了。 第二天早上,晨跑结束后,我们胜出的两个小队便上一辆丰田考斯特22+7座的。 29个座位,坐得满满当当,除了我们十个队员,还有十六个保安,加上司机、经理,芝姐三人。 这俩考斯特丰田,几乎是全封闭的,而且在有心的装饰下里面的玻璃上都贴可一层黑纸,坐在车里头,压根看不到外面,要想观察到外面的情况,只能通过挡风玻璃了,我和经理芝姐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的同时,一直没有忘记估算时间。 据我推测,车子从上路开始到现在已经以大约50码左右的速度,开了快一个小时了。 问题是,二乔公园距离我们泰兴的窝点,就算是步行过去也花不了半个钟头,大概他们是在故意绕路吧。 17、二乔公园 下车后,田红明显有些兴奋,她不是我们北京班的却非要跑过来,一路上紧紧的跟着我。 不得不说,田红的确很聪明,懂得拿捏时势。 大家都知道我与田红在谈恋爱,而且我也是被田红带进来的,如果我表露出什么嫌弃讨厌的言行举止,那就太不符合常理了。 加上田红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而且嘴巴特别甜,很快就和我们班的几个人打成一遍。 芝姐可能是爱屋及乌,恨不得将这个丫头给收了做干女儿了。 虽然知道她是在利用我,可我偏偏不能怎么样,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操蛋了。 丁小勾这个家伙一双老鼠眼咕噜咕噜的乱转,东张西望,坑坑洼洼的脸上很兴奋,不时的嘴角上扬十分欠揍的吹一吹那中分发型,不得不说,这种发型完全看脸,郭富城曾经就靠着这个风靡万千少女,但是搁丁小勾头上,那就跟抗战时期叛国投敌的汉奸差不多了。 石石则跟花朵姑娘有说有笑的走在最后头。 大概是被我关进小黑屋那几天,用无形的鞭子抽得实在是太痛了,花朵又按照我的吩咐每天在睡觉之前去给石石发糖,彻底发到了石石的心里,两人在公司的时候就公然昭告天下喜结良缘,成了男女朋友,这一度让熟悉石石的丁小勾无比纳闷,因为石石说过谁说找女朋友不能找太漂亮的,他石石要么不找要找就是7分打底,那些说不能娶漂亮姑娘的基本都是一种酸葡萄心理。花朵的容貌,要认真说起来可能给3分都勉强了,但是,我知道,那三天出现在小黑屋给他慰藉的花朵,在当时石石心中,简直就是天上翩翩而降的仙女,我完全能够理解。 而且,花朵的性子着实不错,石石能“死而复生”,这个姑娘功占九分。 胖头陀则在低头看着一本漫画书,这是他最大的兴趣,要说他爱看类似《火影忍者》《犬夜叉》之类的日本漫画还可以理解,但是这个身高和体重都是180的胖子,手上却捧着一本《葫芦兄弟》。 这个画风就有些辣眼睛了。 一路上,我暗暗观察周围的环境。 居然发现二乔公园的周围,竟然都有护栏围墙。 而且,前后只有两个出口。 半封闭式的! 这无疑又将逃跑的模式从噩梦级别的难度,提升到了地狱级别。 二乔公园有一处极大极大的湖,湖里有荷花,河上有小岛,看上去特别的漂亮,我想起我曾经跟刘晴开的玩笑,不由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也恰好在看我,一接触到我的眼神,刘晴略有慌乱但随即就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一眼看上去,公园里,也有不少人在游玩。 当我们走过一条石拱桥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就出现了几个逃跑的方法。 首先,泰兴虽然在还算繁华的南城,但并未处于核心的商圈,反而在南部的郊区,据我了解,这是一个建于91年的经济开发区,刚兴建的时候,如火如荼热火朝天的开发区有二十多家企业工厂扎堆,以缝纫机自行车收音机的产业为主,员工加起来好几万,一度是南城人气最旺的地段之一,但在进入新世纪以后这些物件逐渐被社会淘汰,工厂就渐渐日暮西山了,到了03年就彻底的倒闭了,现在的这一片很破败,到处都是要垮不垮的那种厂房,治安管理就不用说了,反正压根就不会有传闻中的警察叔叔。 一路上我想了几个逃走的办法。 第一个就是求路人报警。 第二个就是跑,玩命的跑,只要冲出前后两道门之一,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第三个,翻墙! 那些围栏看上去不高,如果能够爬到树上,踩着翻过去也不是不可能。 依照目前的形势来看,第一个办法是行不通了。第二个可能也行不通,因为我猜想,前后门,可能已经被泰兴的保安牢牢的守住了。 我们坐着小船去到湖中央的那个小岛上逛了一圈,可惜我水性不佳,这又不是仙侠世界没有避水珠不会龟息大法什么的,否则一个猛子扎到水里,游到湖的那一头倒是能跑掉,岛上的风景美则美矣,但我只想跑,压根就没什么心情去看风景,在这个四面环水的孤岛上,明显没有任何机会,但大家的玩兴很浓,我也只好赔着,终于捱到了午饭时间,林琅提议去湖边的那家江湖客栈吃饭,我们欣然同意。 我心中忍不住一声叹息,如果不是去江湖客栈,而是就在不远处的露天自助烧烤摊该多好啊。 “老板,给我们来一个VIP的大包厢”林琅走在前面,一进去就直接对那老板说道。 “好的,先生,燕子坞和琅琊福地两个包厢要哪一个?”从那中年老板的语气来看,他与林琅并不相识。 “燕子坞。”林琅干脆答道。 这个时候,芝姐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径直从后头走了上来,笑道:“林经理,今日阳光甚好清风徐来,在包厢里吃未免有些浪费这良辰美景了,我提议就在外头的凉亭里吃,我刚才看了一下,那里的听潮观澜亭和潇湘风雨亭都是空的,咱们吃的同时,也能一赏湖里的荷花盛景,岂不美哉?” 芝姐话音一落,大家全都忍不住鼓掌叫好,那种半露天的凉亭里聚餐,的确能让心情美如画,我跟着叫好之余,忍不住向芝姐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芝姐这种说不清道不明但处处为我着想的好,真的让我特别感动,芝姐开口了,林琅自然微笑着点头同意,我们一行十二人,分了两桌去了凉亭。 大概是在泰兴的白菜和土豆吃得太腻了,大家都兴致高昂的拿着一个跟古代书简一样的木板点菜。 丁小勾则毫不客气的点了叫花鸡和东坡肉,胖头陀左手拿着一本《葫芦兄弟》右手拿着竹简左看右看,最终咧开嘴点了一道非驴非马的西葫芦。 我却暗中留意,发现原本十五个保安,如今只有七个在我们身边。 这也证明了我的猜想,其余的八个保安,肯定是去占领了二乔公园的前后门和各个可能有人逃跑的地点。 “我可以在这听潮观澜亭吃么?” 芝姐走过来,站在我身边,今天她穿着一件青色碎花旗袍,配上她那让不少食客口水横流的傲人身材,特有味道,风情万种的程度绝对跟《花样年华》里的张曼玉有的一拼,将傲人的身材凸显得令人心颤,开叉处露出的惊鸿一瞥的白长腿,让我惊艳不已。 “当然,求之不得呢。” 我马上收回心思,喜笑颜开的邀请芝姐,随意的开口道:“芝姐,你今天好漂亮。” “小王陆,你的意思是,我以前不漂亮么?” 芝姐眼神不善的看着我,我连忙装作惊慌失措的道:“哪里,我的意思是相对来说,今天很不一样,是一种别样的美,尤其是用上了纪梵希迷雾花园的香水,不浓不淡,却起到了些画龙点睛的意味。” 一瞬间,芝姐极没品位女子格调的捂着嘴,笑得前俯后仰,花枝乱颤,让我不由吞了吞口水,连忙移开视线。 刚巧,我看到刘晴和田红双双噘着嘴,盯着我。 这两个女人的反应都让我心中纳闷。 刘晴这妮子……不会是喜欢上我,吃醋了吧? 而田红应该不会对我有男女之情,她跟我走得这么近,完完全全就是想利用我带她逃离传销魔窟。 之前去大堂要包厢的时候,我就留意了,那打算盘的老板和跑堂的少妇应当就是一对夫妻,他们还有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趴在柜台做作业。 我想,我可以假装过去买东西和他们交谈,然后伺机求助,求他们帮我报警。 另外,江湖客栈的外头总共设有六个凉亭,每一个凉亭都是从武侠小说里找的古色生香的名字,除了我们这两个,其余四个凉亭坐满了食客,离我们最近的一线天凉亭里三男三女啤酒已经喝了整整六打了,这啤酒一多呆会肯定得去厕所放水,到时候,我完全可以跟着他们假装也上厕所,然后在厕所里求他们报警。 这一瞬间,我想到的就是先求救,报警。 至于翻墙的风险是最大的,那是真到万不得已了,才会去考虑的事情,不成功便成仁,我可没有失败一次还能卷土从来的资本。 “大家好不容易出来聚餐,咱们也是一个团队,好歹也是拿下演讲比赛的头名,赢了1500的奖金,芝姐,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喝两口,庆祝一下啊?” 我微笑着开口询问道,其实是想找机会过去买酒。 “那当然,大神一个月不到爬到了班长的高位,这可是实打实的神迹,当然得庆祝咯。”丁小勾插嘴道。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还好当初跟着咱们王大神,如今混了个小队长当当,我小勾这个人吧,虽然帅了些,但是没有养成一般帅哥那种臭屁劣根性,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大神,今个儿说什么也要好好敬你两杯酒。”丁小勾得意勾着嘴角朝中分发型吹了一口气,恶心得她旁边的刘晴生怕近墨者黑似的跑到了我的身边。 我在昨天演讲比赛结束之后,就再次荣登红墙,全公司通告表彰,提升为班长。 等这一天从二乔公园回去之后就立刻走马上任,担任泰兴的即将扩建的第三个班的班长,而小队长的位置,我本来是想让胖头陀担任的,但是他好像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此便便宜了丁小勾这个臭屁的家伙了。 “既然如此,我也算今天的半个主角了,那就让我来决定喝什么酒吧,哈哈。” 我起身,朝江湖客栈里头走去,林琅今天没有西装革履也没有穿衬衫,就是一件简简单单的运动衫,特随意的坐在上海班那个潇湘风雨凉亭里,只是温和的笑着看了看我,什么也没说,倒是有两个保安闻言射过来两道戒备的目光,大概是由于客栈内与这凉亭之间隔的并不远,他们也没有跟过来。 这个时候,田红突然大大方方的站起来,说道:“王陆,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帮你拿酒。” 我不得不说,田红真是心机婊中的战斗婊。 这一手察言观色实在是炉火纯青,玩得太溜了,这女人要放进啥《甄寰传》里头去,估计就没嬛嬛啥事了,她和我挂着情侣身份,一起去买酒完全不会让人起疑,我敢肯定,一旦我真的跑路,田红肯定会跟上。 而且我有预感,这女人今天八成是跟定我了。 18、去厕所 “老板,观潮听澜亭和潇湘风雨亭,再添六斤牛肉和四叠花生米,另外我要两打啤酒,两瓶洋河蓝色经典,要42度的海之蓝。” 在店门口,我就故意大声的对中年老板说道,随后走到柜台边,小声开口道:“老板,你能不能帮帮我……” 然而,我还没有说完,就立刻震了一震,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生生给压了回去,改口道:“你能不能帮帮我,告诉我厕所在哪里,先手解决一下,省得呆会酒喝多了不停的跑厕所放水。” 握草,还好老子在传销窝的这些天,已经将眼光六路耳听八方的技能练到了顶级。 因为我瞥见烧烤摊的小店里面,那半掩的门后边,烟雾缭绕之中,露出了一条军绿色的裤管! 保安服! 也就是说,那门之后,坐着一个保安! 这样的小店可没啥隔音系统,任何话那门口的保安肯定能听得一清二楚,幸好我够机灵,中年老板直接给我指了一个方向,告诉我顺着那个方向走大约十五米向右拐了弯就有一个公共厕所,我点头表示了感谢,看到我口风转变,田红也有些不解,顺着我的眼神看过去,她也发现了门后之人。 无奈,我们拿着酒水走了回来。 田红提着酒,我故意搂着她的腰,笑得跟个正热恋中的男孩一样,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刚才我已经帮过你了,但你也看到了,这二乔公园毫无破绽,你跑不了的,你要再整出啥幺蛾子出来,老子立刻跟你翻脸!” 回到位置之后,之前的菜已经上得差不多了,色香味俱全,真的给人一种身在江湖快意恩仇的感觉,我倒了两杯啤酒,走向林琅,递给一杯道:“谢谢经理看得起我,让我当班长,也谢谢经理的栽培和重视,以后我一定更加努力,回报公司,我先干为敬,您随意。” 说完我一口喝下,这是必然的,于情于理经理才是最高领导,而且还让我当上了班长我必然要有所表示。 其实,我这么做的目的,主要是给这些保安们做戏看! 让其产生一种感觉——我在这里如此有前途,怎么会想着跑路呢? 如此一点一点尽量将他们的对我的戒心,卸到最小值上。 “恩,王陆,我林琅着实没有想到,像泰兴这么一座只有五十来人的新修小庙,居然还蹲了你这样一尊大佛,可真是让我惊喜不已惊讶不已激动不已,像你这种人才,甚得我心,好好干,以你的潜力,现在只是辉煌征途的一个而已。” 林琅开口,很豪爽,一口干了杯中酒。 此话一出,除了我,芝姐和田红,几乎所有的人都是眼睛一亮,羡慕的看着我。 因为,谁都听得出来,林琅这句话的意思是,我表现的很好,以后还有上升的空间! 可能对他们来说,被经理赏识,我以后的路必定青云直上! 但是,谁又知道我内心的抗拒,这是犯法啊,抓到了要蹲大牢的,我一个五好青年,真要坐过牢,有了案底,那我这一辈子就真的玩完了,而且,我笃定这种事情,绝对会遭到报应,他们一个个现在没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然后,我很自然的说了一番极有溜须拍马嫌疑的感谢话语,客套了几句,我回到我们听潮观澜亭,而后直接和小勾石石胖头陀他们三个男的推杯置腹。 “芝姐,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教了我很多东西,这杯白酒敬你!” “王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拿啤酒敬林经理,到我这,却直接整白的来敬呢?”芝姐轻笑道。 “我小时候,在老家,爷爷教过我,白酒敬人表示尊重。因为白酒的酒精度很高,代表诚意。” 说完,我仰头将一次性杯子的白酒一口喝下去。 兴许是天赋使然,我的酒量一直都不错,在老家,爷爷有事没事就喜欢来两口自己煮的谷烧酒,那个时候在县城读书的我放假回到村里,爷爷一定会搞些我特爱吃的野味,比如熏的兔子肉野鸡和野猪肉之类的,爷孙俩就坐在门口一边下围棋一边喝酒,十分惬意。 有时候醉了我就哭着问爷爷,我长得这么帅,我爸妈为啥不要我呢?…… 当然这是陈年旧事,我也不太好意思拿出来讲。 这些天来,我特别想念老爷子了,相比那将我生下来却不管不顾的爹妈,爷爷才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我之所以这么努力的想要逃出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想让老人家孤苦伶仃的生活,我想陪在他身边,陪他喝酒陪他下棋,听爷爷将年轻时候的往事娓娓道来。 我无数次想打电话给老爷子报平安,但是我不敢。 我害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在雷蒙这些保安的监管之下,露出了破绽。 而且,爷爷年纪大了,没摸过手机,也不会用现代这些高科技的产品,我就算打电话,都只能跟以往的时候一样,先打给村口的三叔,再让三叔去叫爷爷来接电话,依照泰兴保安的德性,手机都不在你手里,除非是一些同学发消息说要找工作,有机会骗过来,他们才会将电话拿给你。 大概是看到我眼睛里面有些黯然,芝姐娇声道:“笨鸟先飞的例子很多,但是在我们泰兴里头,其实最讲究的便是天赋,尤其是像讲师这一类的工作,若不是你自己天赋异禀再加上肯用心去琢磨,否则,就算是我教你,你也未必就能讲一堂声情并茂的课,所以,你有今天的一切,其实全都是靠你自己。” 芝姐顿了一顿,突然勾起一个只有在少女身上,才会出现的俏皮笑意。 芝姐说:“小王陆,难道……你对我只有尊敬吗?” 此话一出,我心里瞬间“咯噔”一跳。 旁边的丁小勾痛心疾首的一声狼嚎,似乎在说为什么像我这么帅的帅哥一个妹子都泡不到,但大神却总是有那么那么那么多的美女青睐呢?不应该啊? 几位男生很识趣将头转向一边,但刘晴和田红却又是特“心有灵犀”的紧紧盯着我,一副特别在意我接下来的回答的样子。 我看着芝姐,心想,尼玛这叫什么事啊,难道我还应该有点别的想法? 我发现芝姐这人吧,好是好,但有时候总喜欢干一些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事儿出来。 比如第一次在她的办公室就那样翻着《金瓶梅》让我干等了整整一个钟头,上一次又莫名其妙的给我讲起她年轻时候的经历。 这一次又来了,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哪能啊……我对芝姐当然不止是尊敬,还有崇拜啊,您都开法拉利了,我还连除了铃铛不响其他位置都响的自行车都没有一辆,哈哈,我想成为百万富翁,而成为百万富翁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买一辆悍马或者路虎这样的爷们车……” 有了以往的斗争经验,我很熟练的打了个哈哈,将芝姐这暗藏玄机的话锋给敷衍带过去。 其实,我对芝姐是有愧疚的。 说到底芝姐是内部人员,帮了我很多,而我却千方百计一心想逃走,心中多少觉得有点儿对不起她,但愧疚归愧疚,我真的不想呆在传销窝这种鬼地方啊。 跟在这里头当百万富翁比起来,我宁愿去工地上做个小工都行,苦点累点,不算什么,至少那不害人,不是坑蒙拐骗,而是靠自己心安理得挣到手的钱。 接下来,我们看着亭外的风景坐在亭内喝酒,还别说,在这种都市之中难得一见的江湖气息的渲染之下,大家都喝得酣畅淋漓,丁小勾这不知自知之明为何物的臭屁家伙,更是一把将上衣扯掉,露出浓密的胸毛,一只脚踏在石凳上,用白酒豪情万丈的打了好几个通关,喝着喝着,我们两桌便拼成了一桌,经过丁小勾这货的煽风点火,酒桌上的箭头标靶似的人物,就渐渐的从经理变成了我。 在喝到第八瓶啤酒的时候,然后我就说肚子撑要上厕所。 “我扶你吧,都快喝醉了。”田红连忙起来,扶着有些“摇摇晃晃”的我。 “田红,你可别跟着跑进男厕所去啊。”丁小勾不停的用手捋着他的中分头,在身后嚷嚷,这家伙喝得快大舌头了。 “你要不要一起来?”田红非但不生气,而且还很聪明的开了句玩笑,之后就拉着我朝厕所的方向走去。 “哇靠,我小勾帅则帅矣,但绝对没有喜欢看人现场直播的不道德癖好。”丁小勾在后面大喊。 这一次上厕所,逃跑的概率不大,我主要是观察厕所的构造。 厕所有个通风口,可以踩着隔离爬上去,然后从厕所后面逃出去,当然这只是另一种想法,因为像厕所这种地方,铁定跟小店里的一样,有个穿着军绿色保安服的保安盯着,虽然我看不见他,但这个厕所绝对在保安的视线范围之内。 我其实只想在厕所里面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一个路人报警,我在里头蹲了快十分钟了依旧没人进来,于是,厕所报警的策略暂时算失败了,我当然不可能在这儿待太久了。 外面,田红已经在等我。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田红的智商超过了我的想象很多,我一出来什么表情动作也没有,也没问我什么,直接拉着我朝江湖客栈的方向走去,接下来的时间,我也是放开了手脚,在跟林琅喝酒的时候,我还豪气的吼道:“来干来干,人生长不过百年,不如大醉三万六千场!” 酒至酣处,我还豪气顿生,诗兴大发,醉醺醺的高声的吼了一首李白的《将进酒》。 “你少喝一点。”田红拉了拉我的衣服,直接开口。 在旁人看来,这是来自女朋友幸福体贴的爱心关怀,几个单身的家伙别提有多羡慕了,其实我知道,田红是怕我喝多了,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 但是,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想想,一个醉醺醺的人,即便是肩负重任的保安,都不会再那么严的盯着,因为喝醉了哪里还有力气跑,又能跑多远呢? 对此,我只能说,这些家伙千算万算都算不出我的酒量,想我喝醉?嘿嘿…… 19、震惊 在合伙分掉两瓶海之蓝,一人又差不多干掉八瓶啤酒之后,终于,我们之中所有人都去了两次厕所。 我的眼角余光一直在暗中关注我们听潮观澜亭隔壁的一线天凉亭,那三个男子打着酒嗝,抚摸着肚子,摇摇晃晃起身朝厕所走去,待得他们差不多走出十五米远之后,我也第二次站起来说要去上厕所。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在意了,毕竟我的啤酒喝得最多,14瓶。 我不动声色的跟在陌生人后面,心中激动不已。 皇天不负苦心人,等了这么久,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终于等来了机会! 这一次田红没有跟上来,反而在那里跟林琅这个最高领导人推起了酒令,五毛和一块玩得性起。 田红甚至看都没有看我一眼,以她的聪明劲儿,肯定知道我要向那几个人求助报警了。 保安依旧没有跟来,因为我不仅脸蛋红得跟猴屁股一样,连眼睛都红得厉害,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含糊不清”,走路是“踉踉跄跄”了,再加上我一直又表现良好,没露出一丁点不喜欢公司的苗头,所以,我这个时候只是一个寻常的醉汉,根本没把我当回事。 很好! 只要让那几个陌生人帮我报警,我就可以不动声色的等着警察过来,然后直接摊牌,我就不相信,当着警察叔叔的面,这些人还能将我怎样? 然而,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年轻了,虽然城府相较同龄人已经高出太多,但对这个社会的认知却太少。 我才一走进厕所,裤子拉链都还没拉开,只是确定性的扫了一眼里头没有我们泰兴的人,立马掏出烟,主动凑了上去,给三个人依次点上火。 三人也是喝得差不多了,就在厕所里跟我勾肩搭背,大着舌头一口一个兄弟,喊得那叫一个热情,就差没拉着我当场割血拜把子了。 “兄弟,你也是在这一片干传销的吧?” 就在我跟他们打得火热,琢磨着时机已成熟,正酝酿着要开口求助呢,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搂着我的肩膀说道。 这一瞬间,我懵了! 他说的是……也是? 什么叫做也是? 这去他娘的是几个意思? 难道说,这帮人也是干传销的? 说真的,这一刻我被震惊得无以复加,凭我演讲比赛头名的口才,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去接话了。 大概是见我神色不对,其中那个穿着黑色衬衫的青年,扯了扯领带,醉醺醺道:“别不好意思啊,我们也是,你大概是新来的吧,我告诉你,南城南部的这个老开发区,几乎都是干传销的,我们不偷不抢,凭口才赚钱,不丢人!” 如果说刚才那句话,还只是让我震惊的话。 那么这家伙现在的这句话,就真的是让我跟五雷轰顶似的了。 这一刻,我终于知道了,一直以来,我自己把事情想得真的太美好,同时也太简单了。 老开发区几乎都是干传销的,这尼玛要有多少人? 而且,警察难道就不知道吗?不管吗?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何我飞了六架百元钞票飞机到围墙之外求救却石沉大海了,在这片区域,传销已经成了一种日常工作,好像还被当地的人认可了,甚至,这些被洗脑的人一丁点觉悟都没有,反而洋洋自得,将这种伤天害理的骗人手段,说成了是口才。 靠口才赚钱! 赚你老母啊! 我忍不住想跳脚骂娘! “对啊,这有啥丢人的呢,工厂里的人只能靠蛮力和身体赚一些死巴巴的钱,我们靠头脑靠口才,凭自己本事赚钱。” 在我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的时候,我又是浑身猛的一颤,因为我看到一个泰兴保安走了进来,想必是我来的时间有些久了吧。 “努力了就有收获付出必定有回报,我们哥几个一定可以出人头地,以后香车美女用之不尽数之不尽,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啊……哈哈。” 我也是假装醉醺醺的搂着其中一个人的肩膀大声说道,我甚至注意到,这个保安脱了裤子抖了抖腿一滴尿都没有放出来,就提着裤子走了,临出门还回头给我了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 那三个家伙跟我勾肩搭背又海吹了一通,脸上全是兴奋的表情,他们以为我跟他们一样,其实谁又知道,我此刻心里除了失魂落魄之外,还产生了一种如坠深渊的绝望感觉啊。 我依旧被关在笼子里面,只是,这一个笼子很大,有南城南部郊区那么大! 摇摇晃晃的出来,看着外头湛蓝湛蓝的天空,看着接天连日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美景,看着美景之下卿卿我我的情侣,看着在风和日丽的草原上嬉笑打闹的一家三口,我很羡慕他们。 我的心里甚至已经发了狠,打算豁出去,如果实在不行,我真的会翻墙逃走。 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回去给那些可怜之人洗脑了! 他们和我一样,只是一些穷苦人,社会最底层的人,却拿着亲人朋友仅有的信任,欺骗彼此的感情。 “王陆,你怎么了,是不是难受?”芝姐可能看出我脸色不是很好,很温柔的拍着我的背。 “我没事,芝姐,缓一下就好了,我酒量可是很好很好的,人生得意须尽欢,来来来,大家继续,干!” 其实,我还有后面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人生得意须尽欢,人生失意同样须尽欢啊。 这一刻,我鼻子和眼睛都是酸涩的,我看着芝姐,很想扑倒她怀里痛哭,将我心底的压抑和阴霾都哭出来。 去他娘的男人流血不流泪啊,我只是一个18岁的少年,一个想上大学的18岁山村少年啊! 为什么别的同龄人,可以安安心心无忧无虑的去读书,我却要呆在传销窝这种鬼地方,强颜欢笑,带着面具,活得这么累? 难道我的青春,只有白菜和土豆,以及坑蒙拐骗吗? 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啊? 芝姐虽然是内部人员,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对我是真的关心,同时也是这个传销窝里头唯一让我觉得温暖的人。 可是,我心底纵然如浪潮狂猛拍打的阵阵痛苦,有着要命的压抑,又如何? 我不能,我也不敢,我可以做的只是装作喝多的样子,大大咧咧的和他们开玩笑,甚至开一些露骨轻佻的玩笑,但是,我还要继续带着面具过下去。 旁边的田红似乎也猜到了一些什么,眸子中有些失望,自顾自的吃着东西。 “来,大神,吹了这一瓶,我才来了这么短时间,多亏你把我提上来啊,你就是我人生大海里的灯塔,就是我的指路明灯,就是我的党规党章,反正我丁小勾这辈子都要赖着你,跟着大神过躺赢的人生,真是爽得不要不要的。” 丁小勾这个人性格开朗,很话唠。 起初来的时候,意识到这是传销窝点,一连很长时间也没有表示不愿意待在这里,反而每天嘻嘻哈哈插诨打科,看到屁股翘的少妇啥的都要跑上去拍几下屁股才走,而且睡觉的时候已经成功的钻进了号称“磨盘”的那个少妇的被窝里去了。 这样的人,要么就是被洗脑了,要么,就是那种城府很深的人,和我一样,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 “干!”胖头陀依旧惜字如金。 看着大家吃喝都差不多了,坐在一起聊天打屁,就在这时,经理把我叫到一边,两个人就站在草坪上,看着那波光粼粼的湖面,他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给我。 你无法想象,一个开奥迪的人,拿出来发的烟,却是八块钱一包的红双喜。 林琅的这包烟,我在昨天演讲比赛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只是做做样子,原来,他一直抽这个烟!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惊讶,林琅点燃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雾在指间缭绕,道:“其实,抽烟嘛,一百块的烟和几块钱的烟一样,都有味道。” “而且现在网络上不是流行一句话么——哥抽的不是烟,是寂寞。我也没那么矫情,但是我抽的这烟却是一种情怀,也可以说是怀旧吧。那时候,我其实和你一样,被骗到传销窝点,运气好的话,也只能抽得起这样的烟,后来有钱了,却不想换了,一直抽这种。因为,我很怀念那段时间的学习和打拼,我成功了,一步一步爬到今天的位置。” “小陆,你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一定也认为这是骗人的,是传销,或许,现在也是。” “不过,这很正常,因为当初的我和你一样,也是这么想的,甚至还想方设法的要逃出去,后来,我被提上来了,当一个组长,就算我不拉下线,一个月抽提成就有几千块,甚至比一些累死累活的打工者赚的多。而且,我看到很多人赚钱了,我的主管,现在和我也是同一个级别,他走了以后,我坐上了他的位置,一个月的收入就有几万,那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份工资,恐怕即便是一些985和211出来的名牌大学生,也未必能挣到。” 我心中有些惊讶,以前我没有细想,泰兴只是一个分公司,也就是说,这里的传销,跟许多世界五百强品牌一样,已经搞起了连锁模式了! 而且他说的不错,我现在已经是班长了,手底下可以管20个人,如果一个月之内有人陆陆续续的被骗来,也就是说我手底下的人拉下线,我可以抽取提成,他们每个人骗一个过来,我就能每人抽两百块钱。 然后腰包就跟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越来越厚。 这工资,的确是极高极高的了。 更让我惊讶的是,林琅竟然说起他当初……跟我一样……想方设法的要逃出去。 那么,他是猜到了我想逃跑啊。 20、当浮一大白! 林琅笑了笑,抽了一口烟,接着道:“现在的你,和当初的我如出一辙。” “如同一只刚刚扎进海洋的鱼儿,虽然在这片崭新而辽阔的天地,你很渺小,但只要够努力,总有蛇吞鲸的那天。” “我那个时候也跟你一样,因为人际关系和家庭原因,拉不到半个下线,但是没关系,我看的书多,在学校里写作文就经常被老师当范文在班级上朗诵,还参加了第一届的新概念作文比赛,拿了一等奖,只可惜没有韩寒郭敬明张悦然那样的运气,没能折腾出啥浪花出来,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吗,上帝在对你关闭一扇窗的时候也会给你再开一扇窗么?写书当作家我干不了,但是我可以凭借自己口才,在公司尽情的发挥。” “别瞧不起口才这东西,春秋五霸战国七雄的时候,不知道多少说客,不凭刀剑不懂行军之法,一张嘴能止干戈,一支笔能覆国倾城定天下呢。” “有口才,就能让更多的人交钱。” 林琅优雅的吐出一个烟圈,轻笑道:“小陆,你进来之前我们泰兴只有39人,你看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有了59人,按照数学上面的递增率来算,再过两个月,人数就会突破九十九人,如果再按照玄幻或者仙侠小说里头那一套,那就是区分修仙宗门与普通势力的楚河汉界。” “而且,到时候,我会考虑再提一个主管上来。” “王陆啊,你我出身相同,都是凭借口才和自身努力,从一个外人做到了内部人士才可以做的讲师位置,然后从讲师这个位置上,一步一个台阶的往上爬,老实讲,你无论是性子还是手段,皆很对我的胃口,能力上,比起当年的我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认为你有做主管的潜质!” “我哪里能和当年的您比,我也就是脚踏实地的做事而已。而且,我来了一个月,因为您的栽培和信任,能爬到这个位置已经很满足了。”我连忙开口,说一些谦逊的话。 而林琅却是很有深意的看着我,道:“难道……你不想晋升吗?” “想,做梦都想,可是经理您也知道,我入行的时间还很短,资历也浅,怕是难以服众。” 我心中一颤,立马表态,要是让他以为我身在曹营心在汉,那就糟了,说着我还故意使劲摇晃了一下头,就像是喝醉了,想要让自己清醒的样子。 喝醉了的人,说出来的话多半真实,酒后吐真言嘛。 林琅开口道:“庸人善妒,眼红又有什么?” “还不是靠你自己的手段去镇压或者征服,大家都是公平竞争,高位自然是有能者居之,小陆,我很看好你,别让我失望,今年,我可能会往上挪一挪,到时候,这个公司在明面上就交给芝姐了,你和她关系也不错,算得上师徒了,我希望你能多帮她打理。” 我心里一惊,林琅已经是经理了,如今还要将屁股往上面挪一挪,总经理!? 这个充满了书卷气的林琅真是不简单,很不简单! 一个当年和我差不多的人,能够一步一步爬到这种层次,如今又要晋升了,那么他的能力和手段…… 林琅的话里还有一个意思,不久之后,芝姐将成为泰兴分公司的经理。 老实讲,那天芝姐喝多了,在跟我下围棋的时候顺带着讲起了年轻时候的故事,但是很显然故事还很长,远远没有结束,比如芝姐的老公那个业内传奇传销之父杨虎城已经死了,以杨虎城的地位,巅峰时期手底下有几千人的逆天统治力,他的家底起码是以亿为单位的,芝姐余生根本不差钱,却要呆在这个偏僻的,只有50几人的传销窝,这让人极度不理解。 芝姐要当经理,按常理来说,我也应该为芝姐感到高兴。 但是,我不是什么无神论者,信命也信风水,信苍生也信鬼神,小心翼翼的敬畏着头顶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 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深刻的知道,并且深信不疑,这样做是犯法的,是要遭报应的,官升得越高,被祸害的人就越多,报应迟早要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我突然心里一凛,头上的冷汗蹭蹭的往下冒。 林琅的口才实在是太他妈的好了,这才是洗脑的最高境界啊! 自从见面以来,林琅看似没有跟我洗脑,甚至知道了我想逃跑却依旧毫无动作,还一次一次不遗余力的给我机会,提拔我,让我有种站在巨人肩膀上,一抬手就能碰到天空的感觉,他让我当主管, 让我口袋里的钱越来越多,真的……就在刚才,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我动摇了,心防也出现了一丝裂缝,甚至想过干脆就在这里安心干下去算了。 我那么努力的想要去上复旦大学,为了什么? 上了大学,不就是为我这个山村出来的三无穷青年有一份保底,能拿到一个文凭,毕业以后找一份相对来说安逸靠谱稳定,工资稍微高点的工作吗? 但是,我如果真的爬到主管的位置,就算我在复旦大学读完四年书,再出去工作,赚到的钱,肯定没有我现在赚的多啊。 “王陆,你怎么了,真的醉了吗?”那边,田红的声音传来。 林琅已经走开,我甩了甩脑袋,跑到湖边捋起几把湖水洗了脸,看着湖中倒映出来的我那张近乎扭曲的脸,我终于有些清醒了,刚刚这种想法,把我自己吓了一大跳! 真的,不骗大家,这一刻,我浑身汗毛直立。 林琅的手段,当浮一大白! 太他妈强了,我刚刚几乎被成功洗脑! 因为他讲的不是什么玄乎缥缈的大道理,也不是画饼充饥,他讲的一切很真实,而且对我而言都是现实了,甚至可以说实现了,排除了传销这种害人组织和手段,真的近乎无懈可击! 我瞬间清醒过来,把这种侥幸心理抹杀在心中。 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我揉了揉眼睛,对着湖面倒映的自己挤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再次回到观潮听澜亭。 “王陆,今天难得出来玩一天,想当年东吴大都督周公瑾带着小乔在这里游玩,那是何等的美好,要不,我们去逛一逛,到处走走吧?” 就在这时,田红对我道,俏脸上都是憧憬的样子,还带点小女生的欢呼雀跃。 我心想,她是坐不住了,恐怕是想找机会逃走了! 但是,前后门都被堵死了,翻墙,以她身娇体弱的样子,肯定是不行了,这样下去,跟她在一起我肯定被害死,问题是她是我明面上的女朋友,提出这样的要求合情合理,如果我拒绝倒是有些反常了,我在脑海中飞快的思索着离这颗“定时炸弹”远一些。 就在此时,林琅温和的笑着说:“今天风和日丽,这么漂亮的景色,别浪费了,小两口就去吧,记住要谨慎小心一些,这二乔公园里头,三教九流牛鬼蛇神,什么人都有,不太安全。” “谢谢经理。”田红表示感谢后,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直接拉住我的手,拽着我就走。 现在,我也只能摆明车马,一五一十的跟她说一下这里目前的状况了。 以前我也是跟她一样,觉得找人报警就有救了,可是现在看来,我们都把事情想得太过理想化和简单化了。 走出几十米远,虽然那些保安还在我的视野之内,但这个距离,他们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之类的仙侠技能,肯定是听不见我与田红的对话内容。 我有些落寞坐了下来,靠在一颗高大香樟树上。 “我们快去找人求助报警。”田红有些紧张的看了周围一眼,看到四周没有人,就小声地对我说。 我只是闭上眼睛,自嘲的笑了笑。 “王陆,难道这么久了,你还不相信我吗?或者,你以为我是内部人员的眼线?”田红眼睛都快喷火了,因为愤怒而身躯有些颤抖。 我依旧给自己保留了一条后路,平淡道:“田红,我劝你别想多了,今天你跟我老实一点。” “刚才我上厕所的时候帮你打听了一下,发现一个很可怕的事实,这南城老开发区这一带,整块区域方圆几十里,都是干传销的,真正的工厂公司,寥寥无几,甚至我怀疑连一个都没有,走在路上的人,包括这二乔公园里的人,十有**都是传销人士!” “而且,据我推测,可能还不止是老开发区,这就是一个传销之城!” 我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看过《生化危机》吗?出门碰到的几乎都是被感染的丧尸,你又不是爱丽丝,没什么女主角的光环,强行要跑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我也提上来了,经理的意思还要提升我成为主管,我的前途只有天空才是极限,看在我曾经喜欢你两年多,这才没有拆穿你,没来二乔公园之前,我还生出了送佛送到西的想法,想着助你一臂之力,但是现在,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田红,以后不要再跟我说这种话。” “我虽然曾经喜欢你,但请你记住,那也只是曾经,不说是芝姐这种完美女人了,就是刘晴也不比你差,你的心机太多太深了,一个太过聪明的女人,会让男人害怕,然后敬而远之,最后磨灭掉所有的欢喜。” 田红的身体一阵摇晃,几乎站立不稳,我连忙扶住她。 “我不信,我不信,我要求救……” 田红在挣扎,就像是疯了一样,那是一种希望破灭,想要鱼死网破的疯狂劲。 我几乎拉不住她了,没有想到田红的信念居然这么坚定。 无奈之下,我只好假装紧紧的抱着她,凑在她耳边说:“你脑子被驴踢了?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里的人几乎都是做传销的,求救,你找谁求救?” “叫破喉咙都没人理你不说,招来一顿批斗和毒打是少不了的,就算你运气好,碰到了十个人当中唯一一个不是做传销的,又怎么样?” “本地人跟你非亲非故,会帮你吗?而且被骗来的人越多,本地的消费水平就会水涨船高,他们的钱包也就越多,帮你不就等于夺人粮食,跟杀人父母是一个等级的事情,路人吃饱了撑着才会帮你啊。” “我才不管那么多,我只知道我是一个青春正好的姑娘,不能呆在这传销窝里头惶惶度日,对啊,你是升职了,你觉得这里能赚钱那是你的事!” “我要走,我要逃走,你放开我!” 田红的声音越来越大,她似乎放弃了从我这里获取帮助,打算自己拼一把! 21、挂在樟树上的孔雀风筝 这一刻,我心惊胆战,但又不能明目张胆的用手捂住她的嘴,否则那边的保安立马就会察觉不对走过来。 “唔……” 我不得不低下头,狠狠的用自己的嘴唇堵住她的嘴,至少这样别人会以为我们在接吻。 我的舌头直接撬开她的贝齿,跟她的舌头交织缠绕在一起,慢慢的,田红挣扎的不再那么剧烈了,甚至,她的双手也慢慢的抱紧了我的腰,田红动情了,一双玉手很用劲,恨不得将我揉进她的身体里头一样。 情急之下出此下策的我,时刻不忘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瞥见那边的保安会心的笑了笑将眼神另投别处后,我才停了下来。 老实讲,在泰兴这个传销窝里头,如履薄冰,容不得一点差错,除了自己,我真的不敢相信任何人。 但是此刻,我真的相信田红了,她绝对不是上头的眼线,就刚才那种疯狂的眼神和不甘心骗不了人。 她是真的想要逃走。 尽管如此,我依旧不敢和她摊牌,我只能说:“田红,你没有脑子么?” “和我们一起来的保安总共十五个,现在只有七个人在这里,厕所里头有一个,江湖客栈和另外两家饭店估计都放了一个,公园前后门最少放了两个保安,他们身上都有电棍,就算是你现在扭头就跑,能跑到门口,你绝对绝对出不去的!本来不该跟你说这些的,但是,我可不想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怎么办,我该怎么……” 田红无助的趴在我的怀里,呜咽的哭泣,这一刻,我心情也很烦乱。 难道我就不想逃吗,明知道无法逃走,前功尽弃不说,还要傻逼似的凑上去被人打一顿吗? 只是,田红不甘心,我同样也不甘心! 要知道我是经过了二十七个日日夜夜的提心吊胆,笑得不纯粹,哭得不彻底,每时每刻都是战战兢兢的活着,才终于等来了这个外出的机会! 过了这个村,下一个店,鬼知道还有多远在哪里? 一瞬间,我就下定决心,我不能害怕,不能胆怯啊! 自古富贵险中求,只要是出门就一定会有保安跟着的,如果每次都是这样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随着呆在这里的时间越长,希望和心气也就越来越小。 有林琅这样的高手在,还真说不定哪一天就无形之中被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洗脑技巧给拿下了。 我要试一试! 当然不是那种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试,无论如何都要给自己留一记后手和退路,这样即便是暂时的失败,也有了卷土从来的机会! 翻墙! 对,就是翻墙! 现在,我只要爬到这棵樟树上头,就能先看到墙外面是什么环境了,到时候也有个准备,知道往哪边逃,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想到就做,我决定豁出去拼他妈的一拼!。 “你会爬树吗?” 我问田红,如果她不会,那么对不起,我会找机会自己走人。 “会啊……”田红泪水沾满了双眼,哽咽着回了一句,紧接着,她眼睛一亮,看向公园边上的围墙,还有那郁郁葱葱的林木,而后惊讶的看着我道:“难道你……” “别瞎想,那个带弟弟来的女生,她的那只孔雀形状的风筝被挂在树上了,她都求了好几个人却都被冷漠的拒绝了,瞧她那虎头虎脑的弟弟哭得多伤心啊。” 我指着这颗樟树,然后二话不说,直接几个搭手就爬了上去。 另一边几个保安,林琅,还有芝姐等人都看了过来,不明所以,尤其是雷蒙脸色都变了,差点就要冲过来,但是,当所有人看到我爬上七八米高的树,伸手探向那个孔雀风筝的时候,再看看下面站着的一对姐弟,便都明白了,几人又笑着开始五毛一块的喝酒。 丁小勾还甩了一甩中分头,大声朝我这边吼了一句:“大神,你可真是百花丛中过叶叶都沾身啊,不就是一个没胸没屁股的小姑娘吗,至于如此献殷勤,帮人掏风筝吗?” 卧槽,鬼才想捡风筝泡这种黄毛丫头啊。 拿到风筝的我,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只见公园围墙外,一条臭水河十几米宽,深不见底。 而且我敢打包票,水底的淤泥积压厚重,跟古代城池的护城河一个原理! 这要从围墙上跳下去,绝对会被活活淹死,更让人绝望的是,只有这几颗高大的樟树枝繁叶茂,一直搭到了围墙之上,换而言之,只有从这樟树才可以上围墙,这一瞬间,我彻底放弃了,甚至想着干脆跳下去摔死得了。 最后,我还是装作兴高采烈的样子,拿着孔雀风筝还给那姐弟俩。 结果,那虎头虎脑的十一二岁的小屁孩,非但不感激,而且还挥舞着那双拳头,用一种恶意的眼神盯着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估计又是一个打我姐姐主意的人。” 现在的小孩子都他妈的这么早熟啊!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呢,小屁孩换上了一副嘲讽的眼神:“有百万以上的车吗?在南城政府旁边的中央城或者第一商圈之内的麓山温泉小镇里头有房子吗?银行存款有八位数了吗?你会做青龙之舞的风筝吗?没有的话,赶紧滚蛋。” “……” 看着小屁孩那臭屁的模样和话语,我竟然无言以对。 倒是姐姐拍了他的脑袋一下:“小枪,苑姨的话你忘了吗?再这样口出狂言,下次我就不带你来放风筝了?”小屁孩老老实实的哦了一声,但看我的眼神极有相当的不友好。 姐姐的长相,老实讲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连刘晴都比不上,实在只能用平平无奇来形容,给4分不能再多了,唯一出彩的是她鼻梁上的几颗小雀斑,为整张面孔平添了几分俏皮的风情。 她一个劲的对我表示感谢与歉意,言语之间特别真诚,忽然,我灵机一动:“姑娘,你能不能帮我……” 话还没说完呢,小屁孩就跟一只小猎豹一样猛得冲了过来,生怕晚了一步,他姐姐就跟要被大灰狼吃了一样,拉着姐姐的手拔腿就跑,而且小屁孩还极不厚道的栽赃陷害,朝着芝姐他们大声的喊有个怪蜀黍说要给姐姐糖吃,弄得芝姐都瞪了我一眼。 我哭笑不得。 报警的希望居然败在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屁孩手上。 我也没去追,抬头看了看这颗高大的樟树,漫不经心的对满眼期待的田红道:“我说怎么起风的时候那边飘过来一股怪味,原来是围墙之外是一条又宽又深的臭水河,而且看上去淤泥积压很厚很厚。” 田红闻言,一对眸子黯淡了下去。 我已经摆明了告诉她,如果是一般的臭水河的话,虽然脏但也能试一发,但淤泥太深的话,那就是找死了,一旦陷进去,鬼知道有多深,那种死法,我还不如正面硬撼保安呢。 田红却突然眼神儿一亮,歪着脑袋,笑意吟吟的看着我。 看得我极为莫名其妙了,田红笑嘻嘻说道:“王陆……你不老实哦,还信誓旦旦的说你不想逃走……哈哈,那你为什么去厕所里出来以后就知道了这么多,你第二次上厕所就是瞅着旁边那一线天凉亭几个陌生人去的吧” “还有……” “你为什么爬到树上观察外面的环境?” “我知道你喜欢看《孙子兵法》,地虚篇里头不是有一句——故知战之地,知战之日,则可千里而会战矣,你这么做,难道不是为了摸清楚战之地,为逃跑做准备吗?” 不得不说,田红这人真是冰雪聪明,但就是打死我,我也会咬得死死的,绝对不会承认。 我直接对她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而且你的事情,我也不会去告诉领导,希望你好自为之。” “切,反正我是你明面的女朋友,跟定你了,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田红一副看穿了我的样子,有点死皮烂脸了。 “男女授受不亲,小姐,请你自重。”我义正言辞,刻意而为之,把她哄笑了,我的目的很简单,至少让别人看不出来她刚刚哭过。 “德行,刚刚谁亲我的?”田红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有些娇嗔。 看到田红笑得弯成了月牙的双眼,我连忙移开目光道:“哇,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阳光明媚春暖花开啊……” “我的征途还是星辰大海叻。”田红笑着回击了我的调侃,然后蹦蹦跳跳的跟在我的左手边:“王陆,你最喜欢哪位歌手的歌啊?” “beyond,海阔天空。” “哇,我也喜欢,尤其是喜欢那一句——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靠,我就纳闷了,以前你上学的时候,别的女同学穿着黑白校服来上学,你就穿水手服配超短裙,别的女生听到迎面走来的男生给她吹口哨,都会跟一只受惊的小鹿红着脸一溜烟的跑开,你就叉着腰吼——龌蹉的思想有多远,你们这群小家伙就给老娘滚多远,毛都没长齐,还学人家泡妞。别的女同学被扯上了早恋的名头急得哭,你反而跟一只在花蝴蝶在男生堆里翩翩起舞,感情还是受beyong影响?一生不羁,一生放纵爱自由?” “花蝴蝶?我花蝴蝶怎么了?总比你一个连写情书都不敢的胆小鬼强千百倍吧?” “田大校花,麻烦你搞清楚,我这叫自重!” “对了,王陆,你在学校里,到底有多喜欢我?” “鬼才喜欢你。” “不喜欢?” “王陆,你敢再说一遍不喜欢,老娘就去跟林琅帅哥告状,说你想拐走我逃出去,私奔。” “操!” 22、纤夫的爱 我不想再跟这个无法无天的女人纠缠了,转身就往回走,跟田红呆在一起,我貌似总是被她拿蛇拿七寸,说到底我还是太善良了些啊。 老实讲,我心中挺失望的。 没想到,到二乔公园之后,绞尽脑汁想了上中下三种可行计策,竟然一个都行不通,原本最后的退路还寄予翻墙上面的,可现在这一条路也被彻底的堵死了! 真他妈的操蛋!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大神这是阴沟里翻船啊,没泡到大的,却被一个小屁孩摆了一道,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 回来以后,丁小勾挤眉弄眼的打趣道。 不得不说,这家伙丑归丑,但他无意之下说的这一句话,却是无形之中帮了我一个忙,相当于告诉大家——我是在学习雷锋同志好榜样,大发善心,帮一个黄毛丫头拿挂在树上的孔雀风筝,并非观察外面的情况。 “现在的孩子,太他娘的早熟了,一开口就问我有没有八位数的银行存款。”我笑着回了一句。 接下来一切如常,跟在传销窝里头一样。 林琅组织讲笑话与唱歌,还玩了好几把小蜜蜂,大家的兴致都很高,我暗中观察了一下,田红之前的疯劲过去了,现在的表现趋向正常,同时,我心中也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在日落近黄昏的时候,林琅说道:“现在还早,大家玩得差不多的话,去唱歌吧,难得出来玩一次。” 我忍不住看了田红一眼,只见她也看了我一眼,一双好看的大眼睛又亮了起来。 二乔公园里面肯定是没有KTV的,那也就是说,要唱歌,就必须出去。 而眼前的这一行二十九人,除了十五个保安,只是小酌几口的芝姐和酒量深不见底的林琅之外,其余的人皆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走个路都摇摇晃晃,凭他们现在的状态,去KTV里自然还得整点纯生或者雪花的小啤酒了,只怕到时候就是真正的走着进去横着出来了。 我甚至有点儿期待接下来的KTV之行了。 有KTV的地方,自然跟偏僻八竿子打不着,不说市中心,但至少肯定是人多的路段。 再加上今天刚好是周末,进出KTV的人应该很多,到时候自然能觅得不少良机。 而且,我还没进泰兴的时候报纸和电视台就有铺天盖地的报道,国家将在04年这一整年的时间,以史无前例的力度扫黄扫毒严打,虽然对于国家政策,媒体和电视台素来都是往高里拔,但可以肯定的是,娱乐场所几乎都有警察去查房,无论力度如何,至少面子工作会做得漂漂亮亮。 KTV自然也有! 警察突击,看看有没有人借着K歌的外衣,在包厢里干吸粉或者情色勾当。 当然,这只是我的想象和猜测,但无论如何,于我而言,这绝对是一个天赐良机啊。 本来经过下午的失败,我对于好不容易得来的外出机会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千想万想没想到林琅这个家伙竟然会提议去KTV! 太好了,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 所有人重新坐上那辆丰田考斯特,在公园门口等了大约十分钟,坚守在公园各个哨岗的保安才赶过来,坐在车子里依旧看不到外面的街况,大概半个钟头后,车子终于停了下来,下了车之后,我轻轻的叹了口气,唉,这条街道实在是太冷清了一些,路上的行人都是稀稀拉拉的,车子的旁边有一座三层的独立洋楼,从外面看,装修还算别致。 九号公馆KTV。 林琅直接掏钱开了一间大包,点了688的超级套餐,才进包厢,丁小勾就狼嚎一声,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点歌,直接点了一首信乐团的《死了都要爱》,也不管有一群美女在场,扯开嗓子就吼了起来,气势倒是贼磅礴,可跑调实在太离谱,即便我已经见识过杨波那堪比摧心掌的歌喉。 但丁小勾这一吼起来,还是让我有些猝不及防,差点没扛住将嘴里的一口白开水给喷出来。 杀猪嗓。 典型的杀猪唱法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别人唱歌要钱,这丁小勾唱歌绝对要命。 更无语的是,丁小勾压根就没有一点觉得涂害人耳膜的觉悟,看架势还是个超级麦霸,唱完了《死了都要爱》之后,居然一连又点了三首信乐团的高音歌曲,我们面面相觑之余,还得硬着头皮给予热烈的掌声鼓励。 没办法,林琅这个经理都笑眯眯的拍着巴掌,我们这些做下属的自然得跟风上火了。 接下来,胖头陀在众人的起哄中,红着脸蛋唱了一首让我们瞠目结舌的《葫芦娃》。 当这个双180的大块头,奶声奶气的唱到滴滴滴滴答答葫芦娃的时候,就连一向内敛的刘晴都忍不住笑喷了,更别提我们几个了,很不厚道的笑得前仆后继,极有落井下石的嫌疑,搞得胖头陀一张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唱完后憨憨一笑,摸了摸脑袋,红着脸坐下来继续看手中的漫画小本本。 在KTV里不比公司,林琅强调了很多遍唱自己喜欢的歌就行了。 刘晴点了一首《大话西游》的插曲《一生所爱》,我这才想起刘晴似乎来自广东清远,一口的粤语相当标准,整首歌下来用情至深,博得了满堂彩。 “来,下面我提议,让我们的王大班长来一首,掌声欢迎!”丁小勾正要唱歌,却被田红给一把将话筒抢了去,直接将战火引到我身上。 所有人都满含期待的看着我。 “芝姐,等下你唱啥歌?”我装傻充愣的看向淡之若素的坐在那里的芝姐。 “再说。”芝姐似乎有点头疼。 而且,我看到林琅对我笑得特别古怪,然后忍不住说道:“王陆啊,我跟你芝姐去KTV的次数不说破百,半百总是有的了,你今天若是能让她开金嗓唱上一首歌的话,这造化这福缘可以上天啊。” 保安头子雷蒙也跟着起哄,据我所知,雷蒙一直在追求芝姐,但芝姐似乎对这一款五大三粗的汉子不感冒,雷蒙吃的闭门羹可一点都不少,但他从来没有放弃,听到我胆大包天的提议,顿时,虎目一亮。 芝姐毕竟地位超然,而且本身就是个让人心生惊艳的魅力女子,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 可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因为芝姐她就那样揉着太阳穴懒懒的坐着,不开口也不起身,就跟我第一次被她传召进办公室那样,将人晾在一边,一时间都懵了,不晓得该怎么办,KTV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但芝姐毫不在意。 整个KTV里头,陷入了一种针落可闻的古怪氛围。 “芝姐,要不,我们合唱一曲吧?”我打破了这份死寂沉默,憨憨的笑着询问道。 芝姐一如所料的跟一尊女菩萨一样,坐在那里,八风不动。 我嘿嘿一笑,也不管不顾,直接跑到点歌那里点了一首让所有人都瞪目瞪口呆的男女对唱情歌。 《纤夫的爱》。 没有一点拖泥带水,我径直走到芝姐身边,将话筒递过去,说一起唱。 这么久以来,我终于看到了林琅露出除了温和之余的表情,林大经理直接傻眼了! 因为无论是在KTV还是寻常时刻,从来都不唱歌的芝姐,犹豫了一下,竟然答应了!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我随意赌一把,没想到身为高冷代名词的芝姐,居然真的答应了! 这让我心中大喜的同时,豪气顿生,于是,一首《纤夫的爱》愣是让我唱出了《好汉歌》的味道,那叫一个豪迈大气魄啊,芝姐在唱到“只盼日头它落西山沟哇,让你亲个够。”的时候,特风情万种的瞪了我一眼,害得我接下来一路跑调到结束。 在众人各种羡慕嫉妒狠的眼神里,唱完后,我又劝着芝姐喝了点啤酒酒。 这下更要命了,芝姐应该是不胜酒力的女人,今天白的只是在我敬酒的时候撮了一小口,啤的就这一杯,一杯下去两颊一下子变得红彤彤的,加上她那身极有品味的青色碎花旗袍,在KTV里的暧昧灯光的衬托之下,有一种勾人心魄的美艳。 我在正儿八经的唱了许巍《曾经的你》和黑豹的《无地自容》之后,就没有再唱歌了。 先是坐到了芝姐身边,结果被她秋后算账,笑得特灿烂的偷偷在我的大腿上狠狠的拎了一下,我痛得龇牙咧嘴,在她有些得意又俏皮的小眼神里跑到人群当中,我不停的喝着啤酒,一口气跟林琅吹了一瓶,又跟眼神里已有不善的雷蒙吹了一瓶。 没办法,我总要找借口上厕所。 我心想,这里的人,想必不会全部是干传销的了,若运气好点,遇上个好心人的话,说不定能叫来警察叔叔。 到时候,即便有十五个保安又如何? 保安再牛逼再能打,还能跟警察干不成? 田红大概也发觉了我的意图,她拼命的跟林琅还有雷蒙干杯,很快,田红一张脸蛋就被酒色浸染,红如玫瑰,艳若桃花! 我不由瞪大了眼睛。 卧槽,这傻妞,这样跟酒不要钱似的喝法,等下喝醉了,我看你怎么跑! 23、有人红了脸蛋,有人红了眼睛 田红特豪爽,喝到后来,直接站了起来,双手叉腰,一只脚踩着一筐啤酒,跟个大杀四方的女侠一样霸气的吼道:“本姑娘白酒一斤半啤酒随便灌的量……呃,来吧,今日无论是谁要跟……本姑娘喝,都朝胸一掌,一口接下了!” 在酒场之中,像这种大方豪爽,又能喝,而且还长得很漂亮的女生。 是很轻而易举的能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也能将整局的气氛给无限拔高。 田红来者不拒,甚至还直接拿瓶一连吹了好几瓶,丁小勾和胖头陀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很快就被田红杀得丢盔弃甲一败涂地,就连林琅这个道行颇深的经理,也隐隐有点招架不住了的败像。 我在一旁干着急,不断的用眼神示意田红,而她却像没有看见一样,置若罔闻。 然而,KTV里头太吵,加上麦克风一直被丁小勾这自我感觉特良好的混蛋给霸着不放,那杀猪嗓就没停过,不凑到耳边说话完全听不到,再说我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啊。 包厢里头,除了一直坐在那里不断的抚摸着点了九个戒疤的雷蒙,其他的保安都没有进来。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们在如临大敌的把手着各个关口,KTV门口肯定是用兵之重,其他的各个有可能跳下来的窗户口也必定布置了兵力,现在,硬闯出去肯定是行不通的,想来想去,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能让我可行,那便是求这里的服务员打电话。 因为在一进来的时候,我就看见过道上有两个服务员在偷偷的玩手机。 而传销里头的人,在公司的时候手机就被没收了,这到了外头来玩,绝对不可能带着手机出来。 这是一个极好极好的信号了。 说不定,今天真的有机会成功求助警察啊。 我心中窃喜不已,如同一只伺机而动的壁虎,暗暗等待着一发致命的绝佳时机的到来。 大家实在是受不了跟陷入了魔怔似的,要跟我们“同归于尽”的丁小勾同志了,连忙齐齐起哄让经理来一曲,林琅也不推辞不扭捏,起身就给大家唱了一首刘欢的《从头再来》,在唱到——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的时候,林琅特意看了我好几眼,他的眼神与这歌词搭配在一起,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但是,我不想去琢磨太多,现在满脑子就是找借口去厕所。 倒是与我之前演讲比赛里头说的厕所是产生奇迹最多的地方遥相呼应了。 “芝姐,林经理……你……你们先玩,我去上个卫生间再来陪你们喝。” 林琅唱完后的换歌时间,让整个包间难得清静片刻,就在此时,田红突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跟个醉汉似的口齿不清的说道。 田红刚走两步,甚至一个重心不稳,见一盅筛子撞得叮叮咚咚的散落一地,人也险些撞到了花岗石材的桌角上…… 我心中叹息,这状况还怎么跑路? 但是,她偏偏又这个时候起身要上厕所…… 莫非,这田红也是个酒神? “我去看看她,都喝成这样子了。” 我略有歉意的朝所有人说了一声,在丁小勾等人满脸坏笑的目送下走出包间,而后追到走廊上摇摇晃晃的田红,只要到了一个新环境,我几乎发自本能的要观察周边的状况。 一眼看过去,果然,KTV营业大厅的沙发上坐着四个保安。 坐在那里打江浙一带流行的双扣,门口影影绰绰的也站了几个人,照烟雾缭绕的情况来看,抽了不少烟。 我扶着田红走到柜台的时候,四个保安只是很随意的看了一眼,然后就稳如泰山的继续打牌,很显然,他们对自己设下的天罗地网极有信心,压根就不担心我们逃跑,这也恰恰证实了我的猜想,这种情况,直接跑是绝对行不通的!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求助报警了。 “您好,请问洗手间在哪?” 站在柜台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妹子,穿着九号公馆的黑白条纹工作服,可能是这个点的客人很少,她也无聊,就坐在前台低头玩着一个诺基亚的智能手机。 现在,辨别是否是传销从业人员的方法,就很简单了,只要看是否有手机,几乎就八九不离十了。 所以,在看到她用手机玩贪吃蛇的时候,我和田红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那边,转两次拐角就到了。”妹子连忙指着某个方向,多看了我一眼。 我连忙道:“美女,是这样的,我们是第一次来九号公馆,环境啥的也不熟悉,而且,我们都喝得晕乎乎的,这东南西北都有分辨不清楚了,你看能不能麻烦你带我们过去,真是抱歉,给你添麻烦……” 我特意看了看她的胸牌,一个很普通的名字,云霞。 看着云霞有点不情愿,我连忙加上一句:“我妹妹可能要吐了,你也不希望她吐在这里吧?难得打扫不说,还可能扫了别的客人的雅兴。” “她是你妹妹啊?”她眼睛一亮,又看了我两眼。 我不由摸了摸嘴巴,这人有魅力可真是怎么遮挡都遮挡不住,瞧云霞这个KTV小妹的眼神,明显在犯花痴,这是一见钟情的征兆啊! 我顺水推舟故意说田红是我妹妹。 一来是为了更好的与万霞进一步沟通,二来是扫除她的担忧和犹豫。 毕竟现在扫黄严重,这种情况下带一个身材和容貌都是顶尖的醉醺醺的美女去洗手间,指不定要干出些什么黄色的事情出来,到时候云霞可能吃不到狐狸惹一身骚就太不划算了。 在向我与田红都求证过后,云霞终于帮我,扶着田红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让我意外的是,云霞这妹纸别看个头有些偏矮,人也偏瘦,但胆子真不小也不瘦,竟然直接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当然说没有了,否则让这救星姑娘马上甩手撂担子不干了,到时候想求助她估计门都没有。 而田红这个时候居然甩起了小女生的脾气,暗暗掐了我几下,疼得我直咧嘴。 我就操了,老子牺牲色相为了报警怎么了? 别说是没女盆友了,就算是让这个三分妹纸将全身摸个通透,我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而且只要能帮我报警,将我封印了十八年的童子之身贡献出去我也是愿意啊。 跟着云霞走到一半的时候,我依旧不忘了的回头观察一下情况,还好那四个打牌的保安,并没有跟过来。 “云鬓袅纤枝,霞觞熏冷艳,云霞云霞,一听见这名字,我就想到了唐诗里头那些卷帘女子一样,太美了。” “对了,古代的书生跟心仪姑娘交谈,称呼的时候,都喜欢略去姓,直接叫名,那么,我可以叫你霞吗?” 我随口胡诌,喊出这声霞之后,自己都恶心得不行。 “沉默就是默认,不过,霞这么直接有些唐突佳人的意味,那么,云小姐,刚刚十四瓶啤酒下了肚,实在是有些涨,得先去解决一下人之三急,你能帮我扶一下我妹妹吗?” 我快让自己这满口半文不白的调调给整吐了,但妹子似乎很受用,笑骂了我一句脸皮真厚,就欢快的执行了我的命令,扶着“摇摇欲坠”的田红。 我立刻先行一步跑进了卫生间,男厕女厕都看了个遍,里头一个人都没有,两边走廊也没有。 而且,这九号公馆的KTV,看起来竟然是封闭式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窗口之类的东西,这也就难怪那几个保安那么放心没有跟过来,因为整个KTV,就只有一个出口,只要重兵把守,哪还能跑人出去啊。 但是,这不重要,我压根就没有将希望寄托在跳窗逃跑上,相反,我很激动。 天赐良机! 绝对的天时地利与人和了! 我忍不住心里跟砰砰砰砰的跟擂起了鼓一样,紧张得不行。 再一次确认了周围的环境,我终于战战兢兢的开口了。 “云小姐,你可不可以帮我俩一个忙?” “姐姐,帮帮我们吧……” 田红一如我所料,从那种晕晕乎乎的状态彻底的切换回来,满眼渴求的看着云霞。 谁知道,云霞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原本热情的语气瞬间冰封冰冷:“呵呵,原来你们并没有醉,这么说来,刚才是组队来耍我吗?” “姐姐,我们也是逼不得已,真的不是存心欺瞒,我求求你帮帮我们,只要打个电话就行了!” “你要多少钱都可以,姐姐,我求你了,真的求了你了,我们被骗到这里做传销了,跑也跑不了,你也看见了,他们那么多保安守着,我们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才会找你求救,希望你能帮我们报警,我不想呆在那鬼地方,子欲养而亲不待,我爸爸已经七十多岁了,身体也不好,这么多天了肯定急都急死了!” “我……很想我爸爸,我一定要出去,我求求你了,姐姐,我给你跪下了……” 田红语无伦次,说着说着,便呜咽着哭了起来,然后,毫不犹豫的噗通一声。 田红跪了下去。 听到她说的这些,我真的很心酸,再看到她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我的双眼有些红了…… 24、几斤几两几高? 这一刻,我蓦然发现,对于田红,当初让我咬牙切齿的田红,我已经真的恨不起来了,兴许她的心机很深,但在这传销窝里头如果不这样,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再说,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甚至比她犹有过之。 虽然她将我骗进来,但若是真的有办法,她又哪里需要骗人呢? 更何况,她没将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进来,一切都是我鬼迷心窍,我是暗恋了她两年,但那是暗恋啊,连情书都不敢写,她又哪里会知道我对她的情意呢? 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怨她,恨她? 女人这种生物,十有八九都是感性大于理性。 云霞也不例外,她被田红的话语触动了,那一声一声的求求你,纵然是铁石心肠都得软化啊,云霞连忙一把将田红扶了起来,暖声说道:“姑娘,你别这样,其实不用打电话的,我们KTV经常会有警察来查房的,也就是这个时间段吧。” “可要是不来怎么办呢?” 这一刻我也有点儿急了,为田红,也为我。 要是警察今天恰好不来查房,那这好不容易等来外出机会,就真的白白错失了。 不知不觉中,我甚至已经不在田红面前伪装了。 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不仅如此,我还要将田红带出去,助她脱离苦海,也算是是对我的高中时期那段青涩而又真挚的暗恋一个交代吧,我连忙祈求的看着云霞说道:“我求求你帮帮我们,打一个电话吧,我真的不想回去传销窝了。” “好吧……”云霞毕竟是女人,在母性的光辉作祟下,终于拨通了电话。 “嘟,嘟,嘟……” 随着那一声声的待接通的声音,我的心也止不住的狂跳,手心里捏的全是汗。 “喂,你好,这里是南城南大街第五分局,警员9499钟阳为您服务。” 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这个声音如同混沌时期天上传来的一道仙乐,让田红忍不住喜极而泣,我也差不多了。 因为这道声音,是警察的声音! 实打实的警察的声音。 我们仿佛已经看到,一个年轻的警察,带着我们走出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魔窟,奔向崭新自由的生活。 “阳哥,你今天怎么还不来检查啊,我这里有两个人被骗来做传销,挺可怜的,你能帮帮他们么?” 大概是经常到九号公馆来查房,云霞显然和这个叫钟阳的警察叔叔认识,我和田红越来越放心了。 我甚至已经想着,到时候直接在包厢将包括林琅在内的一群人拆穿,让警察将他们全部抓走,关进大牢里,免得他们再害人。 只是,我心中难掩苦涩,也很不忍。 芝姐……她对我那么好,而我却要背叛她。 我对不住芝姐。 可是,我并没有选择! “稍等,我马上过来,哈哈哈,我钟阳的运气真是太好了,没想到这刚从警校毕业,分配过来才不到一个月,就碰上一个这么大的案子,哈哈,若是能顺藤摸瓜端掉一个传销窝点,那我钟阳就无愧这身警服,无愧祖国的培养和给予我们警务人员的责任了!” 那边传来兴奋的声音,随后挂了电话。 我们面色一喜,这个钟阳的声音虽然年轻,但充满了阳光,从他电话里的寥寥数语来看,这是一个极具正义感和责任感的警察,虽然才从警校毕业,没什么资历名望,但说到底,他依然是个警察。 电话挂了以后,我们由衷的感谢了云霞。 真的,我感觉,这个妹纸的长相虽然平庸了些,但她在我心中真不比什么7分以上的女神差了,不,她才是真正的满分女神! 告诉了云霞我们KTV的房间号,我和田红又装作喝多了的样子,相互搀扶着走回包间。 现在,我们只需要等待,到时候警察一来,我们就不用再隐忍了,从此以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你有病啊,掐我干嘛?” 路上,田红狠狠的掐了我一把,妈的,老子招谁惹谁了,今天来九号公馆一趟,前后已经被掐了三次了,而且每次都是痛得要命。 田红一双美丽的眼睛水汪汪的,噘着小嘴道:“王陆啊王陆,你不是说你不想逃走吗,要留在这里发财,赚大钱,怎么,舍不得本姑娘,要和我私奔啊,那你的芝姐怎么办?” 看着一脸得意的田红,我不由一阵恍惚,嘴硬道:“你别想多了,只是看在同窗之情的份上,给你一次机会而已,下不为例。” “真的只是……同窗之情?”田红依旧紧紧的搂着我,或许,知道出去后我们就要分离,有些不舍吧。 “如假包换?”我心虚道。 “嗯哼?如假包换,王陆,我再问你一遍,你在学校的时候到底有多喜欢我,有几斤几两几高?” “几高我不知道,但几重嘛…六两。”我很肯定的说出这一个数字。 田红先是一愣,然后嘴角勾起一个让我惊艳的弧度,一双桃花眼里头似是装进了一整座山的桃花:“六两,也就是300克咯?那我是不是可以猜,你的体重是60公斤。” 我很惊讶,田红的确是冰雪聪明,寻常人哪里能在这一瞬间就能想到六两正是一颗心的重量啊。 “王陆,你老实交代,你想不想和我……”田红脸颊嫣红,声音腻得要滴出水来了。 “想?想啥呢?整得那么玄乎干啥呢,我是个大老粗,当然想啊,要不我们各自奔天涯之前,来一发散伙炮?” 我故作轻松的说道,心底其实紧张得不行。 毕竟是曾经的女神,无数次让我在梦里醒来内裤黏糊糊一片的女神啊。 我那时候特别屌丝的想过——如果有有朝一日,别说一度春宵了,哪怕是一亲芳泽,让我减寿十年都愿意啊,谁知道命运这玩意真他娘的难测啊,曾经朝思暮想却遥远得跟在天边一样的人儿,现在就用那种狐媚的小眼神来勾我,我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青涩之中暗藏惊人风情的身段…… 田红真不愧是校花级的女生,脸蛋漂亮,身材起码领先同龄人三年往上,要说我不想,那是骗人的。 “粗鲁!”田红歪着头笑骂道。 她又补了一句:“你是敢让芝姐唱《纤夫的爱》的猛人,现在面对我,反而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有句话怎么样来着,喜欢一个人会放肆,但是爱一个人才会克制嘛,喂,你该不会是对我旧情复燃了吧?而且还燃烧得太热烈,已经超过了芝姐?” “嘿嘿嘿” 我只能以这种敷衍的笑,来掩饰内心极不纯粹的动机了。 大概是因为马上就要逃出生天的缘故,我们的心情难得的一扫阴霾,轻松了起来,开了很多少儿不宜的玩笑,当然大多数都是被田红似怒还嗔的嘲讽说我没出息,一个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剥得光溜溜的美女在面前却跟个怂包似的驻足不前,太不爷们了。 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自卑的。 我知道,我家境不好,不是王子,也就不奢望能泡到公主,能当个公主的马夫,那已经是顶了天的幸事了。 爱情本来就是个奢侈的玩意儿,对我这种口袋里没有半毛钱的三无青年来说,遥远得跟天上的银河一样,我没资格去拥有。 兴许,我的归宿,就是警察来了以后,我被成功获救了,安心去工地上找个小工做,赚取上大学的费用。 大学,那才是我的梦啊! 和田红回到ktv包间的时候,因为时间有点儿长,丁小勾等人起哄,满脸坏笑的问我们去干什么了,林琅和芝姐也是故意调侃我们,为此我喝了很多酒,也主动帮田红挡了一些酒。 “王陆,你的酒量于你的口才而言,完全就是如虎添翼。” “虽然目前龙游浅水,但总有一天铁定会飞龙在天,好好干,唉,如果我年轻的时候酒量有你这么好,兴许我现在早就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经理开口讲话,自然没有人会大声嚷嚷。 我嘴巴里依旧说了一些感恩戴德的话,但心里却是冷笑连连。 忽悠,接着忽悠,等下警察来了,老子看你怎么解释! 25、光明和黑暗的博弈 “小陆,看三国吗?当然我不是说罗贯中的《三国演义》或者易中天的《品三国》,而是陈寿的《三国志》”林琅笑眯眯的问道。 “三国演义多夸大,易中天多了个人偏向和主观色彩,我恰恰不喜欢,倒是三国志这种厚重的历史读物更让我来得欢喜一些。”我硬着头皮说道,我才18岁,肯定比较喜欢偏小说性质的三国演义了,再说,三国志也是人写的,自然也带着个人倾向了,只是浓淡的问题。 林琅点了点头:“那你最喜欢三国里头的哪一个人物?” 这大概又是林琅不动声色中下的一个测试吧,但我依旧不假思索道:“赵云。” “常山赵子龙一身是胆一世忠贞,光明洞达,可为滥赏之戒,观云本末,自是重臣局量,不但千古名将而已,我也很喜欢赵云,小陆啊……” 林琅又是对我毫不掩饰的大嘉赞赏,一想起来马上要自由了,我脸上也是由衷的喜笑颜开。 心怀鬼胎对上心怀鬼胎。 也不知道最后是谁吃了谁? 来到ktv差不多两个小时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丁小勾和另外一个小队的两人已经差不多醉了,也不拿麦唱歌了,就躺在沙发上手舞足蹈口齿不清的闷哼几句,其余人在一起说说笑笑。 “咣当!” 就此时,一个穿着军绿色保安服的壮汉,急匆匆的推开ktv的门,跑到林琅面前道:“经理,来了个警察。” 闻言,我和田红几乎都是浑身一震。 但在下一刻,几乎是下意识的,我跑到了沙发的角落处,护在了芝姐身前。 我真的很矛盾,我怕警察把芝姐抓进去了,让她坐牢,我甚至感觉自己不是东西,芝姐那么照顾我,而我却选择了一条与她背道而驰的路,甚至说是我恩将仇报,亲手将她推入火坑。 我的这个举动显然让芝姐很感动,她将一缕青丝绕到耳根,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手,笑道:“傻瓜,不用担心,经理跟老开发区这一片区域的警察很熟,没事的。” “而且,我们只是简单的聚会唱歌,又不犯法。” 林琅似乎也很满意我的表现,朝我轻轻的点了点头,转头后脸色一沉,直接开口叱喝那个保安道:“像什么话?如此大惊小怪的,你没有见过警察吗?安保部的人员素质,如今怎么差到了这种地步?” 平时在泰兴里头趾高气扬的保安,在林琅面前却是小心翼翼,诚惶诚恐。 印象中,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似乎永远都是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一副优雅绅士做派的林琅,大声呵斥一个人,他说完后,转身看着我们,瞬间就切换了他一贯的温和笑脸,拨了拨金丝边眼镜,轻道:“你们不用担心,还没有来之前,我就知道警察会来了,这是他们的工作和职责,现在国家严打,每天都会查每一个娱乐场所,因为他们怕一些不法分子借助KTV的皮,做一些毒品和色情的违法勾当,但是,我们是正规公司,有国家注册商标,各种证件齐全,这次,也只是简单的聚餐唱歌而已。” “况且,我跟这一片区域的警察领导很熟,经常在一起喝下午茶打高尔夫看演奏会,也算是交情匪浅,相信他们不会为难我们。” 此话一出,我感觉自己浑身冰冷,如同被人用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把我的激动和兴奋全部浇灭! 为了不让自己露出破绽,我一只手抓住芝姐,另一只手抓住田红,同时轻轻在田红手掌上写字,示意她稍安勿躁。 妈的,现在看来,我们真的太天真了。 就在刚刚,我还以为警察来了就一定会得救,甚至还可以当场就跟林琅他们拍板翻脸。 真是可笑啊……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而且,林琅明明知道警察会来查房,还敢明目张胆的带我们过来唱歌,说明这件事情,他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 “不是,经理,这次……” 然而让我觉得峰回路转的是,保安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这一刻,林琅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说话简单明了,但却生出一种无形的威严,他轻轻的扫了保安一眼,道:“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这次来办事的警察,好像是个刚从警校毕业的雏,我报了你的名字,他竟然没有听过,而且还一口一个身为人民卫士一定要对得住身上的警服,非不依不饶的说我们……我很耐心的给他解释很多遍了,但是没有用,刚才已经发生口角,甚至动手了……” 保安男子说到这里,已经不敢抬头看林琅了。 “啪!” 一个巴掌。 林琅竟然二话不说,直接甩了保安一个耳光! 保安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五个清晰的指印。 接着,林琅阴沉的声音响起:“眼睛长屁股上了?谁给你们的狗胆,跟警察动手的?” “马上给我滚出去,给警察赔礼道歉,恭恭敬敬的带他过来查房。” 我们都能明显感觉到,这一刻的林琅,真的已经发飙了! 保安惶恐的出去以后,林琅面向我们声音平淡:“大家别担心,交给我来处理,保安不懂事,扫了大家的兴致,林琅替他向你们道个歉。” 随后,他掏出手机,拨通电话,过了一会儿那边传来声音,林琅直接道:“王局,好久不联系了,是这样的,南部郊区二乔公园附近的九号公馆ktv,来了个新上任的警察同志,大概有所误会,你也知道,我们泰兴是正规公司……恩……恩……好的,那就多谢王局了,改天抽个时间,林琅带着言芝请您去华尔道夫……” 短短的交流,说实话,我的心彻底凉了! 我能感觉到,田红原本温润如玉的手也变得冰凉,甚至不自觉的在抖动,田红在害怕,止不住的身体颤抖。 这一刻,我很想问,一个传销窝点的头子,为什么,可以跟第五分局的局长,称兄道弟…… 如此一片碧海蓝天之下,不走一遭,许多人,还真的不知道那光明掩盖下的暗黑。 林琅挂了电话以后,开口微笑道:“都坐下吧,权当是一个小插曲好了,该怎么玩还怎么玩,别拘束,已经摆平了,刚刚可能是警察同志误会了,就算等下来查房,也只会是例行公事,随便问几个问题就走。” 大概几分钟之后,包间的门被再次推开,一个身穿警服的年轻人走进来。 二十出头,浑身散发着一种朝气,眼神儿特别明亮。 他的目光扫了我们所有人一眼,在我和田红的身上,稍微不经意的停顿了那么一瞬间,随后开口道:“我是钟阳,警号9499,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然后,钟阳直接朗声问道:“还有,你们是不是做传销的?” 这个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事不可为了,真要硬撼,那么我肯定,我和田红的下场会很悲惨。 胳膊拧不过大腿,一个刚从警校毕业的小伙子,如何去与一个局长叫板? 我连忙起身,直接开口道:“警察同志,你误会了,我们是正规公司,这一次是我升职,同事们为了给我庆祝,在这里简单的组织了聚会,哪里是什么传销啊,如果真的是传销,看见警察来了,我们这些人早就求救了,难道传销窝点的人,还敢和警察同志叫板么,您说对吧?” 我会这么说,是因为我怕田红忍不住求救,因为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朗了。 这个二十出头,长相刚毅的年轻警察,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没有理会我,而是对石石说道:“你来回答我,你们是不是做传销的?” 这一刻,我心中突然“咯噔”一跳。 钟阳居然挑了石石来盘问! 这里的所有人,恐怕除了我和田红之外,任何一个人都会毫不犹豫的否定。 但石石……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还有些疑惑。 虽然石石最近的表现特别活跃,也获得了领导们的一致认可,甚至连老顽童周易都对他赞不绝口,隐隐有让我将他提到小队长的位置的意思,之前在二乔公园,本来在潇湘风雨凉亭的林琅经理还特意跑了过来单独给石石敬了一杯酒。 但他到底有没有被真实的洗脑,我是持以怀疑态度。 无它,就因为他的表现太过于完美了! 完美得让我忍不住心生怀疑。 毕竟,就算是浪子回头,那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缓冲,但是石石呢,竟然直接从一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老油条,变成了一颗光辉灿烂的超级新星,甚至,他比我晋升的速度还要快,只花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连升几级,现在已经是钻石员工了。 如果石石没有被真正洗脑,那这很可能就只是他的缓兵之计。 自然,他最痛恨的人,就是补了他最后一刀的我了,如果他想要报仇,只要开口说是…… 要知道,传销窝里头存在着一种相互监督的关系,石石是我的直接下属,他背叛出卖了组织,我这个上司兼监督者,就跟古代某些滔天恶行一样,是要被连坐的。 虽然没有诛九族那么严重,但可以预见的是,我已经站到了悬崖边上,原本已经成功赢取所有领导信任的我,肯定得前功尽弃,一个不慎,就得粉身碎骨! 26、风萧萧兮易水寒 “警察同志,你想多了,你见过传销能这样大吃大喝大摇大摆的出来k歌吗?如果这真的是传销,那我也愿意干。” 最终石石说了这么一句让我对他戒心消弭的话。 为了防止再生出不必要的变故,我连忙再一次站了起来,企图直接让钟阳打道回府,但是却又一次被拒绝了,钟阳很执着,他看了看躺在沙发上大着舌头吼着“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的丁小勾,说道:“你来回答我,你们是不是传销?” 我的一颗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如果说刚才的石石是因为我担心他没有真正被洗脑,那这次的丁小勾,绝对让我有种宗教叛徒即将上绞刑架的感觉,因为丁小勾早就已经喝高了,无论是说话唱歌都是大着舌头不清不楚,这种醉汉,说什么话可都是不会经过脑袋的,套话问话那绝对是一套一个准。 好死不死,钟阳抓问的,依旧是我亲自挑选的队员。 “传销?……什么是传销?……” “我堂堂丁小勾可是上海戏剧学院毕业的,虽然因为娱乐圈的水深混不下去了……但是怎么会堕落到去做传销?小警察,你说传销……就是在侮辱我丁小勾的伟大人格高尚情操和帅得掉渣的脸蛋……” “传销?你才是传销,你全家都是传销!” 丁小勾滑稽的表情动作和语言,让我们全都懵逼了,想笑,但是忍住了。 我也想笑,关键时刻,丁小勾和石石这两个家伙,还真是挺靠谱的啊。 一连抓问了两人,钟阳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从表情上看他还是有些不甘心,但是就在此刻他挂在警服皮带上的对讲机嘟嘟嘟嘟的响了。 “呼叫警员9499,我是铁雄队长,听到请回答……” “9499收到,队长请指示。” “钟阳啊,你刚从警校毕业,很多东西不明白,林经理是王局的朋友,开的是电子公司,是一名正经的生意人,这样,你简单的例行公事就算了,这是个误会……”对讲机那边传来的声音,让人心寒。 到了现在,我的一颗心彻底跌入了冰窖。 林琅不过是打了一个电话而已,没有想到效率这么快,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而已,已经执行到一个新上任的警察这里! 我可不可以这样想? 那个王局长,很忌惮一个传销窝点的头目? 天呐,这是什么世道啊? 然而,这个叫钟阳的年轻警察的举动,做出了一个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的举动。 “啪!”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那个对讲机,竟然被他砸到了大理石的桌角上,摔得粉碎! 门外,一下子闯进来两三个鼻青脸肿的保安,不用猜都知道,应该是刚刚动手的时候被钟阳揍的,我心里都有些惊讶了,这个小警察,没有想到他的身手这么好,要知道,能在传销窝里当保安的人,谁没有几手真功夫,一旦动手对寻常人不说一打十,但是撂倒三五个那是完全不成问题的,居然被这个二十出头的小警察给揍成了猪头。 这时候,林琅的眼睛轻微的眯了起来,事情的发展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啊。 钟阳摔碎了对讲机,第三次抓人回答问题。 这一次,他点的人是…… 田红! 他居然直接点了田红! 钟阳进来之后以及在问话之中,曾经有两次若有深意的看了我跟田红一眼,那时候我就猜测,他在揍保安之前肯定已经单独盘问过前台的万霞,万霞也大致描述了我与田红的着装和相貌。 所以,他知道,我与田红就是向他打电话的求救者! 钟阳深深的看了田红一眼,然后道:“你来说,别怕!” “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一个警察,俯对得住天,仰对得住地,站着对得住身上这身警服的警察!维护国家公民人权的警察!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姑娘,你完全可以相信!” 说实话,这一刻,我心里真的感觉到,并非天下乌鸦一般黑。 这个年轻的警察,钟阳,他一腔热血满身正义,实打实的想要为我们做主。 我对钟阳特别感激,但是这种情况这个时刻,他点田红起来回答问题,可就有些破釜沉舟的意味,于我们而言,不是一件好事啊。 钟阳能把我们带出这九号公馆ktv,能把我们带出泰兴,带出南城吗? 显然,不能! 田红站了起来,这一刻,我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不是我胆小怕死,是因为我知道,真的撕破脸皮了,我们非但不能走,反而,还会连累了这个难得一见的正义小警察。 想到在卫生间田红跪下来求万霞的那一幕,我真怕田红会豁出去,将真相讲出来,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抓着她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的捏了几下,担心得要死,还好,田红很聪明的说道:“警察哥哥,我们知道您是好人,但我们真的不是做传销的,真的只是为了给我男朋友庆祝升职,组织的一次简单的公司聚会而已。” 我心中立刻松了一口气,这可真跟在高中时候挤在食堂里看火箭比赛的一模一样的感觉啊。 谁他妈的有速效救心丸啊,给我来一打! 同时,我也看到,钟阳那双特别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和失望,他也大概看出来了,我们不敢赌,而且,他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力能真的把我们救走。 “请问林总在里面吗?”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 然后,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人拿着对讲机敲门走了进来,一看到钟阳,二话不说,直接破口大骂:“你怎么回事?作为一名警务人员,连最基本的无条件执行上司命令都做不到吗?你警校学的都是都学到牛屁股上去了?我铁雄现在严重怀疑你,有没有当警察的能力!” 钟阳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他的眼神,我至今都记得。 无奈,不甘,失望。 我知道,钟阳才刚刚从警校毕业,以他的资历和名望,目前并没有能力和条件去处理事情,这是他的无奈。已经捉到了一个传销团体,但他却无能为力救我们逃出魔窟,这是不甘。警校毕业后,怀着一腔热血,要为全国人民伸张正义,现在才发现,这个圈子水实在太深太深了,这是他的失望。 “呵呵呵呵……”钟阳自嘲的笑了笑。 没有理会他的队长,然后转身,落寞的走出ktv包厢。 那一道背影,真的让我特别感触。 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孤单和落寞。 铁雄很不自然的看着林琅,卑躬屈膝道:“真的非常抱歉,林经理,这小子不懂事,刚从警校毕业,主动要求分到这一块区域,成天想着办案子,这是一个误会,我知道,你们都是正儿八经根正苗红的生意人,绝非什么传销。” “没事,我们坦坦荡荡,现在国家政策太紧了,查一下也好,例行公事嘛……”林琅淡淡说道。 “那你们玩得尽兴,我去其他房间查看一下,这次真的是误会了。”说完,铁雄把门拉起来就忙不迭的跑了。 这简直就是现代版的指鹿为马! 尼玛,可不可笑? 一个警局队长竟然还需要对传销头子点头哈腰! 我又想到了钟阳,如果他不是一个小警察,而是局长的话,兴许,这南城南部郊区就不会这么肮脏了。 可惜,这世道啊,永远都没有如果! 接下来,林琅直接带着我们来到前台。 云霞依旧坐在那里低头玩着手机。 看到我们过来连忙起身,虽然在掩饰但还是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我与田红。 这一瞬间,我们俩的心都猛的揪了起来。 林琅无论是洗脑还是问话的技巧,都已经是最高境界了,只要他不着痕迹的问几句,云霞这小姑娘势必中招,不经意间就将我们求助的事情全盘托出,这样一来,我和田红就彻底完了,因为警察例行公事还不会有什么,但是,那四个之前在大厅打牌的保安,可是看见我她带着我与田红去了卫生间。 所幸,林琅没有问什么,直接买单以后,我们全部人上车,坐着丰田朝窝点的方向驶去。 坐在被贴了黑纸见不了光的车上,我脑子很混乱,车子的颠簸,沉闷的气氛,以及封闭的空间内飘荡的酒精味道,彻底的勾起了我的醉意,我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一阵阵的天旋地转。 我知道,这一次难得的外出机会,过去了!彻底的过去了! 我们已经很努力了,然而,一如那句虽然狗血但特别在理儿的话。 理想太丰满,现实太骨感。 这一次的经历,让我们知道了很多事情,现在想起来,以前那些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啊。 “是不是难受,想吐就跟芝姐说。”芝姐坐在我身边,用她的双手,轻轻的按着我的太阳穴,给我无微不至的关怀。 世间事,就是这么的神奇,铁雄对林琅点头哈腰,一个传销窝点的女子,一个内部人员,居然对我这么好,偏偏,我还心动了。 “我没事儿芝姐,今天喝得有些多了,海之蓝虽然入口淡雅清香,但是后劲却有点大,有点儿上头,一下就好了。”我特别想大醉一场,真的。 回到公司,几个烂醉如泥的家伙被抬下来,我摇摇晃晃,芝姐扶着我道:“要不去我办公室,芝姐给你熬点姜汤吧,否则,明天早上起来头会很痛。” 说完,她拽着我就朝办公室走去。 我和芝姐的关系,大家以前兴许还不知道,但那首《纤夫的爱》之后,也都猜得八九不离十了,田红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很想过来扶我,但是却被芝姐给婉拒了,田红还小声的说了句王陆是我的男朋友,哪知道,田红不说还好,这一说,原本在之前还跟田红有说有笑一度有收为干女儿倾向的芝姐,一反常态,俏脸含霜,强硬道:“那又如何?” 芝姐再也不跟田红废话,霸道的带着我直接去了她的办公室。 “傻孩子,你说你没事那么拼命的喝酒干什么,这醉一次得多伤身啊。”芝姐将我按在沙发上坐着,轻声的责备了我几句,然后准备起身去熬姜汤。 我盯着芝姐那身青色碎花旗袍勾勒出来的完美身躯,然后,这么久以来积压的压抑和痛苦,一下子爆发出来。 28、事出无常必有妖 “老公,你怎么不说话啊?” 田红偷偷的在我的腰上拎了一把,扬着脸俏皮的问道。 我皮笑肉不笑,木讷的点了点头,艰难的说道:“是的。” “好一对狗男女啊。”姜河阴阳怪气的说道:“只是这里是公司,只怕轮不到你们做主了。” 说完姜河满脸期待的看向雷蒙,我就操了,这是公司还是古代皇宫啊,难道还流行赐婚许配啥的?同时,我心中也特愤怒,这个姜河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啊,不,说小人都是抬举了他,毕竟古人说过,真小人比伪君子要可爱得多。 姜河蹬鼻子上脸,得意道:“王陆,这里没你啥事?哪里凉快哪呆着去,别瞎掺和!我早就说过,田红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雷蒙一直没有说话,我心中大概也有了底,看向雷蒙的面色猛的一沉,直接毫不客气的怒道:“你算老几?别忘了,我现在也是班长了,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姜河大概没想到我在雷蒙面前都敢这么强势,如果他退缩了,不光雷蒙看不起他,日后只怕在心爱的田红姑娘面前也抬不起头了。 “你……?” 但是,姜河只说出了这一个字,后头的话音就被我直接掐断! 我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直接踏出一步,厉声质问道:“这是蒙哥的办公室,我来给蒙哥商量接下线的方案,你却跷个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坐在那里,姜河,你以为这是你的办公室吗?” “另外,就你这种货色,还想追咱们的厂花?你配吗?” “癞蛤蟆为什么吃不到天鹅肉,那是因为在够着脖子想吃之前,没有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 “姜河,在此,我也警告你,田红是我女朋友,你再敢纠缠于她,老子见一次打一次!” 姜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已经快要忍不住了,濒临爆发的边缘,刚想要站起来,我跑过去直接丢给雷蒙一条浙江地区流行的黑利群后,指着姜河说道:“你看不懂现在的时势吗?我说我有下线要过来,得向蒙哥汇报情况,你没有什么事的话,赶紧滚吧!” 随后,我转头对田红道:“你也出去吧……” 雷蒙肯让我进来,就表明了他对下线的重视,也是,毕竟这个是他们的命脉,雷蒙就算是再怎么偏袒姜河,也不会傻到在这事上含糊。 “蒙哥!”姜河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好几度,像是皇宫里的一个狗奴才祈求皇上做主。 雷蒙则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王陆留下,你们都出去。” 主子的逐客令都下了,姜河心里纵然有千百个不情愿,又怎么敢忤逆,只能灰溜溜的告退。 “你有下线?”雷蒙将我送的黑利群塞进抽屉里,示意我坐下来。 我小心翼翼的坐在沙发上道:“是的蒙哥,我当小队长的时间,就给那五个家伙不停的灌输咱们公司的理念,让他们更进一步的认识到泰兴的光明前景,只要在这里好好干下去,一定能发大财,赚个满盆钵,我下面的小队长石磊,他有同学刚好想趁放暑假的时间,找份兼职挣点学费,石磊就将他们一一引渡进来。” “他们?一一引渡?”雷蒙虎目一亮,摸着铮亮铮亮的大光头,兴奋道:“王陆,你的意思是说,这次的新人,不止一个?” “三个。”我说道。 其实我心里挺纠结的,总觉得这种事情吧,干多了迟早要遭雷劈的,会遭报应。 但是,地球不是为一个人转的,我不做,自然会有人取代我的位置,做着跟我现在同样的事情,而拉到下线这种事情,即便我不过来汇报,石石他自己都会来的,刚好田红又陷入了危机,我自然就借花献佛了。 当然,我不是啥如来佛祖耶稣圣母玛利亚,不可否认,我也是有私心的。 如果按照公司规定的正常程序走,这次去接人的应该是石石,再加上清华班的两个上头信得过的人,一人新人得配两个保安,也就是总共六个保安,当然保安不会全部下车,两个在车下会假装石石已经是经理或者主管级别的大人物了,帮忙开车门拎行李啥的,留四个在车上,石石便带着两个清华班的人将同学带到车上,只要上了车,大家便齐心协力的展示公司的各种超强待遇,保准让人心生神往的同时还感叹这公司的同事真是太热情太友好太好相处了…… 我现在的计划,希望我能亲自带着一个清华班的人,去车站接人,我就不相信,在南城火车站那种繁华的地段,我还找不到机会逃跑。 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雷蒙也未必就会同意让我去。 “三个下线的话,按照公司的规定,得请示经理,你也知道,以前经理不在,这方面都是由我直接来负责,但是现在经理回来了,我也不好逾越。” 雷蒙说的倒是实话,以前林琅为了往上挪一挪,一直在别的窝点交流,也就是演讲比赛那天回来的。 不过,我心中还是有些纳闷。 因为雷蒙今天太好说话了,也不知道这大光头是不是脑子抽筋了? 据我所知,雷蒙远远不止表面爆裂这么简单,反而是跟三国时期的张飞那一类粗中有细的猛将,而且还是绵里藏针型的,迎面对人笑得特灿烂,但擦肩而过的时候,指不定就抽出一把匕首捅进去。 然后,雷蒙很反常的没有再跟我谈论下线的事情,抽出一根他自己的软中华,递过来,笑眯眯的说道:“王陆,你应该知道,我和你师父的事情吧?” 我瞬间就明白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我就说呢,这王八蛋怎么会这么好说话! 不过我也是毫不含糊,立刻说道:“知道,蒙哥一直喜欢芝姐,只是,你也知道我芝姐那性子,除了对讲课感兴趣意外,好像对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甚至,有时候我跟她说话都不会理我。” 造孽啊,要是让他知道,就在昨天晚上,我撬开了芝姐的贝齿,还让她止不住的在我怀里颤抖,甚至只差一步就对芝姐霸王硬上弓,结果她还没有怪我……那我不被雷蒙打死才怪。 雷蒙好像跟我站在了同一战壕,感同身受道:“哎……我也是挺烦的,你师父一直对我不冷不热。” 我不由好笑,哪里只是不冷不热,分明是只有冷,从来没有热过。 “你说若是别的女人,我雷蒙才懒得这么跟她耗着,但是,你师父的背景……” 雷蒙顿了顿,看了我一眼说道:“有机会的话,在你师父面面前吹吹耳边风,要是成了,蒙哥永远都会记得你的好,绝不会亏待你。” “没问题,举手之劳而已,但是蒙哥,我先说好,能不能成,我可没法百分百的保证,毕竟芝姐这人吧,太孤傲清高了,追她的难度就跟李白笔下的蜀道一样,难于上青天啊。” 我脑海里还停留在雷蒙的上一句话里,依照他的话锋,岂不是说,芝姐的背景很深? 可芝姐跟我说过她跟我一样是山村出来的,如果是以前,杨虎城还没死的时候,背景的确很深,但现在杨虎城毕竟已经死了好几年了,人死如灯灭,何谈背景?否则,芝姐也不用呆在这么一个只有五十来人的传销窝里头了。 庐山真面路究竟如何,我也不太清楚。 毕竟芝姐那次醉了跟我讲的故事,只到嫁给杨虎城就戛然而止了,关于后事如何,我没问过,芝姐也没说。 雷蒙又道:“另外,下线的事情,我会去跟经理说,你带刘晴,还有当事人去接吧,保安这边还是老规矩六个人。” “年轻人也总不能天天呆在这里,总要出去透一透气,这算是蒙哥先提前谢谢你了。” “但是王陆,你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前无古人估计也后无来者的升到了班长的位置,如今手下也有二十号人了,有些事情,蒙哥也给你提个醒,希望你以身作则,莫要误了自己。” 雷蒙对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让我生出一种猜想。 恐怕雷蒙不仅仅只是让我帮他追求芝姐,还要拉拢我,让我做他的左膀右臂吧? 毕竟姜河虽然拉下线的能力很强,但是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胆魄手段,均被我甩了十万八千里,姜河的上限撑死就是一个主管,而我,有了林琅这个也是从讲师出身的猛人珠玉在前,上限简直不可丈量。 “我懂,而且我也不是那种不识时务的人,在这里我有大好的前途,我还想着往上爬呢。” “蒙哥你也知道,有芝姐和经理的赏识,我一定会发大财的,像我这种从山村出来的穷小子,哪里会生出其他心思。” 我连忙表态,雷蒙这家伙是在暗中警告我,最好在这里老老实实为公司谋福利,加官进爵,别整出啥幺蛾子出来,否则我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我嘴上当然要说些好听的,而且,如果我真心想要留下来的话,这些话确实理所当然。 其实,我心里挺悲哀的! 想想看,我进入泰兴的时候不过才四十人不到,到现在才二十多天,就已经有了将近七十人了,这种增长率简直骇人听闻,那些存在了十几年甚至更长时间的窝点,我都不敢也不想可能也算不清究竟有多少人! 一入传销毁终生,这得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啊!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雷蒙吐出几个眼圈,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尖碾熄了以后,冷不丁来了一句:“那天在KTV里面的时候,你和田红去卫生间,有个服务员送你们去,她有没有和你们说什么?” 29、够了! 雷蒙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问话,让我瞬间如大梦炸醒,这一刻,我的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了。 终究,纸包不住火,他手底下那几个保安还是将这件事情抖了出来。 不过我的思维反应很快,脑子迅速转了个弯,神色如常道:“说了,她说她有个男朋友,是做警察的,刚从警校毕业没多久,整天想着为国为民,办案立功。” “你们怎么会谈到这个话题上去?”雷蒙吸了口烟,又问。 老实讲,我真的很紧张,但在从KTV回来的路上,我就做过了万一有人问起这件事我该如应对的设想,所以,早就将答案填在了心中,我不慌不忙道:“KTV的前台小妹,有些花痴的属性,看见帅哥都喜欢调戏几句,或者开个玩笑啥的,她一上来就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找我要电话号码,田红当时喝醉了,听到这有挖墙脚意味的话,肯定就不服气了,示威式的当着她的面吻了我,KTV小妹吃了憋,也不服气,就说她也有个男朋友,还是个公务员,人民警察。” “嗯,那个丫头的确是有些野,以前就找过林经理和姜班长要过电话号码。” 我松了口气,雷蒙笑道:“我也就随便问问,王陆,你不用担心,别往心里去。” “那个小家伙其实是个警局的新人,初来乍到,啥都不懂,确实和你说的一样,他是主动调到这一片区域,的确想要破案立功,但是,我们公司清清白白,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在心中冷笑,呵呵,好一个身正不怕影子斜啊! “王陆,你懂我的意思吗?”雷蒙摸了摸那点了九个戒疤的大光头,深刻的看了我一眼,补道。 他这是在敲打,警告我,他们的背景是深厚得可以通天,让我老实些。 从雷蒙的办公室出来之后,我坐在那条撒满了黑色煤渣的跑道上,抬头看天空,想了很多,南部老开发区这一带的水实在是太他妈深了!我以前定下的基本策略,只怕要全部推翻!在这种蛇鼠一窝的情况下,如果还想着求助他人的话,非但不能助我脱离魔掌,反而还会无辜生出不少祸端,引火烧身。 所以,想跑,唯有一条路! 凭自己! 眼前就是一个新的绝佳机会。 而且,我可以带三个人,刚才雷蒙主动提议让我带上刘晴,这也证实了我之前的推测。 刘晴,这个我进入泰兴第一个接触的女孩子,曾经让我有些许动心的姑娘,真的是雷蒙他们的人,就是插在我身旁的一只眼而已。 好消息是,除了刘晴之外,我还可以带一个人。 “什么事啊,这么高兴,芝姐让你得手了?” 田红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俏生生的站在我身边,夕阳淡淡的余晖映射在她身上,生出一种难得的活泼和光亮。 我发现田红现在有些魔怔了,说话三句不离芝姐,就像是打翻了醋坛的小娘子一样。 不过,现在我没有啥多大的兴致回击田红的调侃,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四周,虽然有人,但几乎都在十几米开外,我低声对田红说:“我们班上的石磊,他叫过来几个人,雷蒙为了拉拢我,破格开恩,让我直接带队去南城火车站接人。” “火车站!” 田红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火车站这种人流量密集的地带,逃跑的机会大得很,闻言立刻眼神儿一亮,急问道:“能带几个人?” 我再次确认了我们的对话没有人能听见之后,才轻声说道:“除了六个保安之外,我,刘晴,石石,还剩下一个名额。” 田红俏脸如花般一笑,然后颇有撒娇兴致的抱着我的胳膊,轻轻摇晃道:“王陆,我知道你最好了,你一定会带上我的,对不对?” 换做没进泰兴以前,我做梦都想不到我会有这么一天,让高中的校花,我心中的女神,这样以一个小女生的姿态来对我撒娇,我还年轻,才18岁,此时心中不由顿生一种意气风发,难免有些飘飘然起来,我跟个无耻的登徒子老色狼一样,说道:“妞,少给哥们来这些虚的,拿出点儿诚意来,否则免谈。” “腰也搂了,屁股也拍过了,亲都亲了好几次了,说说吧大爷,你还想怎么样?” 田红娇俏的说道,脸蛋跟熟透的红苹果一样。 我心想,这大校花,不会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不过我随即自嘲的笑了笑,田红说过她爸是个大生意人,产业做得很大很大,在他们当地可是一跺脚整个城市商圈都得抖三抖的人,像她这种千金大小姐,多半是真的想出去,才会这么委曲求全来迎合讨我欢心,兴许,她成功逃脱之后,我们就从此形同陌路了。 我有自知之明,关于爱情,也一直有着很清醒的认知。 我与田红,说不好听一点,真的就是癞蛤蟆和天鹅,马夫和公主,只有在童话里才有可能成双成对,但这毕竟不是童话,相反,还是个血淋淋的现实得让人心里发酸的社会。 “你怎么了,王陆……你是个很优秀的男生,有些事情别太刻意去想,别难过……” 田红这人,是真心心思玲珑冰雪聪明,只是一个情绪,她就能从我的眼睛里面,读出自卑,立刻就安慰我。 说真的,我对于田红的感情,特别矛盾。 我不是圣人,无法对她骗我进泰兴这事儿完全释怀,有时候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在心里骂自己犯贱,但话是这么说,真正当我跟田红面对面在一起的时候,当她一次又一次无助的跑来找我带她走,当她跪在地上向旁人求救,她哭得泪梨花雨撕心裂肺的时候,我的心却又忍不住的怜香惜玉起来。 毕竟……说到底,我曾经那么茶不思饭不想的爱了她两年! 我不后悔一次一次想着去救她,兴许,是上辈子我就欠了她太多太多了吧。 这辈子,真的只是来还债而已。 她爱不爱我?又有何干系?她心机深沉又如何?就算是单纯的利用我想要逃脱这个魔窟,又如何?哪怕逃出去以后就再没有以后了,又如何? 我曾爱过她,这就够了! 能亲手给这一段青春期的强烈悸动,画上一个不给自己留遗憾的句点,这就够了!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这个困扰我很久的苦恼问题,终于迎刃而解,我心中顿时轻松了许多,抬头一看,今晚的月色很美,月色下的那个女孩儿笑得更美。 当天晚上,大家一起打完牌之后,我给田红和刘晴交代了一些必要的注意事项,然后单独留下了石石。 石石这次非但帮了我一个大忙,从雷蒙办公室里救出了田红不说,还给了我一个逃跑的好机会,我心中对石石充满了感激之情,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对他进行了一番不动声色的试探,毕竟这是在三个窝点混过的老油条,我实在是不敢托大,但石石的表现很真诚,让我找不到一丁点不信他的理由。 晚上九点的时候,我拿上两本演讲教程,朝芝姐的办公室走去。 这是两本教程,在演讲比赛之前向芝姐借的,刚好拿来当借口,有一个去找她的理由。 因为,我在想,如果明天我成功逃脱。 我将永远不会回到泰兴不会回到南城,那么,今晚,兴许是我最后一次见芝姐了。 我内心很复杂,我很舍不得芝姐,我想带她走,但是明天之所以是明天,就是因为永远都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机会是有,但这种事情是没有绝对把握的,我很想跟芝姐摊牌,说服她年龄不成问题,我真的不介意,不在乎,哪怕是她直把杭州作汴州,暂时的将我当成杨虎城的影子,我也不在乎! 因为我相信,只要她肯跟我走。 总有一天,我会像撬开她的贝齿那样,彻底的撬开她的心,做她的王陆! 我又不能留在这里陪伴芝姐,必须逃出去。 我的家里还有一个老爷子,父母在我尚在襁褓之中就远走高飞,关于他们,只知道我爸爸姓王,我妈妈姓陆,其余的一无所知,包括长相,是爷爷一手一脚将我拉扯长大,现在他老了,我怎能不管不顾? 都说养儿防老,在我心中,爷爷就是我在世间的唯一亲人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有些事情,我不想让自己后悔一辈子。 不知不觉,我已经来到芝姐的门前。 抓着手里的两本教材,我鼻子有些发酸,这些日子以来,芝姐的温柔,还有体贴,照顾,我都已经习惯了,我不知道,以后没有她在,我会不会想念,会不会很不习惯啊。 “咚咚!” 终究,我还是敲响了那一扇门,如果后天在火车站,真的逃走了,我也希望见芝姐一面,哪怕是不能双宿双飞,最后和她说说话也是极好极好的了。 “坐吧,茶几上有书也有水,你来的正好,芝姐去给你下碗面条。” 芝姐穿着白色的睡衣,对我笑了笑,便围上一件绸布围裙,走进了厨房,我看了一眼在厨房里忙碌的芝姐,心想,日后如果能娶到这样一个老婆,那该多好啊!茶几上有两本书,一本是金庸的《神雕侠侣》,一本是摊开读到了第三十九页的《弃儿弗朗沙》,作者是法国女作家乔治桑,这本书我倒是没有看过,翻开的这一页上芝姐用红笔摘录了一首古代短诗——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30、男儿有泪不轻弹 “为了犒赏你,这次多煎了两个荷包蛋。” 芝姐轻轻的将那碗装了两个荷包蛋的面条放在我面前,拍了拍巴掌,就坐在我旁边笑意吟吟的看我吃,吃着吃着,我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这就是家的感觉啊。 我根本就不敢去看芝姐,我害怕我会动摇,我害怕我会露出破绽,被兰心蕙质的芝姐看穿了。 简简单单的一碗面,我却跟吃年饭一样吃了很长时间。 一个钟头后,芝姐将我吃过的碗拿去厨房洗了,又给我拿来纸巾擦嘴,还拿出武夷山产出的大红袍给我泡了一杯茶,然后和我一起坐在沙发上,我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开口问道:“芝姐,你为何会选择来到这里?” 内心深处,我还是希望芝姐讨厌这里,说不定有一天,她能离开。 我一直都很好奇,她是杨虎城的老婆啊,开着女士法拉利的跑车,怎么想都不会缺钱。 为什么要在老公死亡以后,呆在泰兴这个小公司,而且这里也没有人敢限制她的自由,她如果要走的话,应该是件轻松的事情,芝姐究竟想干什么啊? “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了?”芝姐温柔的问道。 “只是好奇而已。”我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有些心不在焉。 “王陆你怎么了,是不是心里难过?有什么心事就跟芝姐说吧,难道是因为昨天的事儿?”芝姐并没有将上一个话题延续下去的打算。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神色黯然, 芝姐说道:“自从九号公馆回来以后,你可都有些意志消沉,跟以前那个向阳鲜花一样的少年可是大相径庭,是否心中积压了太多事了?” 我正犹豫要不要跟芝姐摊牌,但是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唉,呆在这里快一年了,也没好好的赏一赏那二乔公园,上次过去也只是走马观花,王陆,明天你能陪我去一趟二乔公园吗?” …… 我有些发愣。 二乔公园。 芝姐要带我去二乔公园,这是几个意思?而且,瞧她字里行间的意思,极有可能是两人携手同游,这么一来,岂不是白白给了我一个新的逃生机会,芝姐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怎么了?王陆,你不愿意?”大概是见我发呆,芝姐问道。 我连忙挤出一个憨厚的笑意:“哪能啊,当然愿意,古代一些才子佳人不就是喜欢干一些把臂同游的勾当嘛,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些,不过……经理和雷蒙他们会放我们出去吗?” 芝姐笑了笑:“有些事,不是我不能,而是我不想,别说是去二乔公园了,哪怕是北京上海,远一些的巴黎伦敦,若是我真的铁了心要去,林琅?雷蒙?哪怕是总经理来了,又怎么样?”就在我欣喜若狂的时候,芝姐顿了一顿继续说道:“算了,未免日后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一次出去我就不开自己的车了,坐那辆丰田考斯特。” 人生的大起大落真的挺刺激。 芝姐的前一段话的意思很明显,她可以单独带我去二乔公园,在只有我与她独处的情况下,我相信,只要我开口相求,芝姐肯定会放我走,她后一段话意思是,她呆在这里很明显还是受制于人的,不想在这个时候撕破脸皮,坐公司的车去,自然就会有保安跟着了。 依二乔公园那种易守难攻的环境,哪怕是有两个保安拿着电棍坐在大门口,我也跑不了。 不过,很快我便平复了汹涌的心潮。 反正,我新一轮的逃跑计划是定在后天去火车站接人,就算我提前一天求了芝姐放我走,但放了之后呢?芝姐呆在这里肯定是有苦衷的,我可不想因为我打破她的全盘计划,让她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如果我后天的计划再一次崩盘,我实在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再回过头来求芝姐,也是一样的。 更何况,相比于这个黑暗魔窟,二乔公园无异天堂。 能与芝姐这样的女子一起游山玩水,本来就是羡煞旁人的事情,何乐不为? 我跟芝姐随意的聊了半个钟头,兴许大家都是文学爱好者,对墨香书韵情有独钟,聊天的内容几乎都是书籍,我惊奇的发现,我与芝姐看书的口味惊人的相似,《追忆似水年华》和《我的枕边书》这些就不说了,竟然还有像一般女人都不会看的《万有引力之红》和《玻璃球游戏》这种便枯燥和专业的书。 欢声笑语不断在这办公室内传出,我们越聊越投机。 我明显能感觉到芝姐看我的眼神儿越来越古怪,那种古怪怎么说呢,惊奇中带着欣喜,欣喜里还有欣赏,欣赏中还藏着一丁点不能为外人道也的玩意儿。 看来,书籍不仅仅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还很有可能是我通过芝姐心里的桥梁啊。 第二天,在日行一次的早起锻炼后,我跟芝姐坐上了那辆丰田考斯特,果然除了司机,还有两个带着电棍的保安,反正我的目的不是逃跑,索性也懒得管他们,自顾自的跟奇怪的提着一个保温盒的芝姐聊天。 还没上车时,我就纳闷,芝姐出来游玩,带一个保温盒干什么? 当时,我甚至恶趣味的想,保温盒里头装的会不会又是鸡蛋面啊? 一路上,芝姐虽然表现得很正常,但是偶尔的间隙,我观察到她看着糊上了黑纸的车窗发呆,神色有些恍恍惚惚的样子。 再加上芝姐今天穿的不是让我惊艳不已的青色碎花旗袍,而是喝醉的那天穿的那一套白色的连衣裙,按照我的眼力来推测,这套连衣裙的绝对是地摊货,而且价格绝对不会超过一百块。 这个时候,我的心中,难免就冒出一种想法。 不过我没有溢于言表,跟寻常时候一样,该说什么说什么,兴许这一次保安们也没那么戒备深严,没有跟上次一样绕道,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车子就停在了二乔公园的门口。 一个原本该在象牙塔里求知若渴的早熟孩子,一个穿着清纯大学生才会穿的廉价白色连衣裙的轻熟寡妇,荡着轻舟在湖里玩闹,芝姐很开心,甚至还脱了劣质高跟鞋,光着绝对能让某些不道德控的猛人流口水的一双玉足,在水里荡啊荡。 本来挺愉悦的一天,但还是发生了一个让我措手不及的小插曲。 坐在轻舟之上,口中轻声哼着一首我从未听过的小调小令的芝姐,突然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对嬉戏打闹的男女,架着小舟相互追逐,一个刹不住船,竟然一不小心就撞船了。 那时,我几乎发自本能地一个纵跃,抱住了芝姐。 然后以我下她上的暧昧姿势倒入湖中,溅起一堆晶莹水花,农村出来的孩子一般都会游泳,不等众游客惊呼救人,水性不错的我和同样会游泳的芝姐,已经浮出水面,游向了岸边。 芝姐快要爬上岸的时候,却猛然察觉一个无比尴尬的处境。 因为浑身湿透的她,发现这一身不到一百块的白色连衣裙,根本就这挡不住她的风情,跟赤身裸体根本就没啥区别了,而岸上还站着一堆看热闹的游客。 怎么办? 芝姐淌过无数大风大浪,多数时候都跟一尊八风不动的女菩萨一样。 但,说到底,她毕竟是女人,这个时候已经慌了,还很罕见的露出了焦急而惶恐的表情,甚至还带着一丝软弱, 芝姐紧咬着嘴唇,脸色苍白如纸。 “别怕。” 我笑着拍了拍芝姐有些颤抖的肩膀,我虽然比芝姐小了一轮,但无论身高和体型都超过了她,二话不说,脱下了我身上的体恤和长裤,直接套在芝姐的连衣裙外面,然后我从水面站了起来,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了一条红色的大裤衩我,抱着芝姐,撒腿狂奔。 只剩下举着相机大呼没能拍下绚丽春光的雄性牲口们,张着嘴巴,一片遗憾的哀叹。 两人颇有做贼心虚嫌疑的撒丫子狂奔,一直跑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小树林才停下来,相视捧腹大笑,大概是受凉了,我一个劲的打着喷嚏,芝姐心疼的说道:“傻孩子。” 我的眼光不经意的越过了芝姐身上的男士T恤,看着里头湿漉漉的连衣裙,猛的感觉到鼻子一热。 靠,咋一言不合就淌鼻血呢,没出息!太没出息了! 我以一个掩耳盗铃的姿势将手挡在有红旗升起的裤衩前,蹲了下来,憨憨的笑道:“古人素来都是诚不欺我,不是说傻人有傻福嘛。” 芝姐没有说话,眉眼间尽是大片大片的温柔,我看着看着,突然想到了明天我就要行动了,兴许一别就是天涯永隔了,心中突然泛起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情感。 不舍! 我是真的不舍离开芝姐。 “芝姐,我……我能抱抱你吗?”我声音发抖的说道。 芝姐楞了一愣,没有说话,但是将整个身子都靠了过来,跟一只小猫一样钻进我的怀里。 芝姐动作很轻柔的腾出一只手,轻轻的绕过我的腰,拍着我的背,我有点想哭,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眼泪再也止不住大颗大颗的滚了下来,顺着她的青丝,落到了她如天鹅般雪白的脖子上,落进裹在男士T恤里头的白色连裙里。 想起芝姐经常说的那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后面还有一句呢。 只因未到伤心处! “王陆,你要离开芝姐了吗?”芝姐突然幽幽的问了一句。 31、火车站前 “是啊,明天要去火车站接几个新人,暂时看不到芝姐了,肯定舍不得。” “恩,注意安全,芝姐等你回来。” 芝姐长长的睫毛在颤动,她就那么窝在我怀里,两只手轻轻摩擦着我的脸,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我,就像是,要把我的样子刻在心里,不想让自己忘记。 可是为什么,我从她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一闪而没的悲意和孤独呢? 在回去的车上,我故意讲了几个憋足的笑话想逗芝姐笑,芝姐也很配合的干笑了几声,气氛一度很干燥和尴尬,一路沉默,后来我准备回寝室蒙头睡一场,但被芝姐不由分说的拉去了她的办公室,芝姐给我做饭,这一次没有做鸡蛋面,而是几个简单的家常小炒,有荤有素,色香味俱全,我吃着吃着,心中越来越难受。 我知道,芝姐已经在尝试着抛弃过往,试图接纳我。 因为鸡蛋面,那是她与杨虎城之间的感情红线,在落水的时候,芝姐早上带出门的保温盒里头就是装着鸡蛋面,兴许是天意,随着撞船,连面带盒都掉进了湖底。 这是沉默的一顿饭,好似我与芝姐之间最后的晚餐,除了沉默,还有沉重。 越到后来,我心中就越是不舍,不过,我有太多必须走的理由了,勉强说服了自己之后,终于站了起来,直接转过身,不再看芝姐,因为我怕只是看一眼,我好不容易坚定起来的信念就砰的一声垮掉了,在我的手触到办公室门的把手之前,芝姐都没有说话,当我拉开了门,芝姐的声音终于传来:“王陆,你再过来抱抱我吧……” 这一刻,我内心的防线几乎全面崩塌! 我很想让她跟我走,但是我无能为力,因为火车站的行动,是在博弈,带着赌博性质的,谁也不知道最终结果如何。 我怕最后我非但自己走不了,还会殃及池鱼,害了她。 转身,一张饱满而且有些颤抖的嘴唇,迎了上来。 我知道,这一吻过后,就是别离…… 走出那道门,身后芝姐温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注意安全……” 跟羽毛一样轻轻柔柔的声音,晃晃悠悠的飘进了我心里,却重若千钧! 第二天在公司简单的吃了碗白粥之后,我,田红,刘晴,石石四个人,终于上了那辆22+7的丰田考斯特。 上车的最后一刻,我跟有心灵感应似的猛的一回头。 然后,我就看到了芝姐走出她的办公室,站在了那栋三层楼的天台上,穿着在去二乔公园那天的青色碎花旗袍,站在阳光下,一副遗世独立的绝美画面,看到我回头,芝姐终于忍不住用手捂着嘴吧,香肩抖动了,两串美人泪划过了脸颊……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芝姐早就知道我要走,昨晚去找她可能只是一场最终的告别,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你在干什么?婆婆妈妈,拖泥带水,去不去,不去我让雷老大换人。” 开车的保安不耐烦的喊了一句,我一狠心,转身,钻进大巴车。 这一路上,我的心绪都不能平静。 芝姐是内部人员,她看出了我要走,却没有拆穿。 这说明,她是真心实意对我好的,而且,我想逃走,她却没有挽留,是因为她知道这个地方不好,害人不浅,不能将我留下来吗? 石石坐在副驾驶座上,不时的转过头来跟我们聊天,言语间无不透露除一丝浅浅的得意,毕竟这个泰兴新的传奇人物,这一次直接带来了三个新同事,这可是一个了不起的成绩,三个人至少能给公司带来五位数甚至更多的利润,我们都能想到日后石石肯定得春风得意马蹄疾一路青云直上了,跟我一样,天空才是他前途的极限。 刘晴坐在最后一排,通过后视镜,我可以看到她那张清秀的脸蛋上没有任何表情,以往我十分喜欢的浅浅梨涡,也是好久没见了,因为自从新手期结束后,我压根就没见着刘晴怎么笑过。 不过,现在我没空去关注石石和刘晴了。 我满脑子都是接下来的行动。 田红坐在我身边,穿着每次外出必备装备的女士西装,不用说话,我都能感觉到田红有些反常,毕竟这次逃跑的几率很大很大,一旦成功,她一个正值黄金年龄的姑娘,将彻底告别这暗无天日的传销窝,在太阳和月亮下面尽情的自由的奔跑,积极向上的绽放自己的美丽。 风华可以再开,青春还是很绚丽多彩。 田红的手一直与我十指相扣,不时的扭头冲我一笑。 这一次出来的人是六个保安,加上我们四个,一共十个人。 其中有一个保安让我心中不由警惕,他没有穿着寻常保安那样的军绿色迷彩服,而是一身白色西装,两只手上还戴着白手套,神色异常冷峻。 他的名字叫雷挺,是雷蒙的远方表弟。 车窗玻璃还是被糊上了黑纸,坐在里头,依旧看不见外头的风光,只能从挡风玻璃看到前方的路段和风光,最终,在开出了差不多一个钟头之后,车子停了下来,刚下去,我几乎习惯成自然,下意识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很大的停车场,但却有些空旷,显然很少有人在这里停车,车都没有几辆,就更别提能看见人了。 出口只有一个,跟普通停车场一样,设置了哨岗。 哨岗里头坐着一个穿着火车站工作人员的保安服,在我们经过的时候,雷挺直接扔了一包软中华进去,连登记都没有,我们便跟在他身后鱼贯而出。 石石和两个扮作同事哄抬身价的保安,走在前面,我与田红刘晴在中间,身后再跟着四个保安。 这一刻,我的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因为走出了这个车库,就是火车站了,我第一次在这里等田红的时候,就知道火车站前头有一个很大的广场,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除了乘客,啥三教九流的人都有,黄牛党,流动商贩,各种骗子齐聚一堂,广场的正前方是售票厅,左右两边是进出搭乘火车的出入口,两边都有治安亭,每个治安亭前都站着警察,每一个人进去候车厅的人都会被检查身份证。 火车站可以算得上是南城的中心地带了,距离南部郊区的老开发区很远。 我相信就算林琅他们再牛逼,也不可能将魔爪全部伸到这市中心来。 紧跟着,我瞬间就想到两种办法。 第一:现在的我们,只能聚在一起等着石石的同学下火车,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我已经是堂堂班长了,前途和钱途皆是无量,保安们肯定不会想到我会跑路,如果我在这个时刻,突然跑向距离三十米外的治安亭,那么这六个保安肯定拿我没办法。 问题是,我兴许可以跑,但是田红呢,田红该怎么办? 现在保安就在我们左右,压根就不可能商量细枝末节,然后一起跑,就算田红和我也是一样的想法,又特别默契的同时撒腿狂奔,但她毕竟是女孩子,三十米的距离,估计跑不出五米,就被保安追上。 第二:直接拉着田红跑。 只需要五米的距离,然后大喊救命,只要惊动那两个站岗查身份证的警察,我们就会得救。 我不相信这里的人也和那边一样,都是干传销的,我不相信世人都这么冷血,一定会有人伸出援助之手,帮我们一把。 确定了第二条方案之后,我很自然的牵起田红的手。 她毕竟是我女朋友,这是所有泰兴人都知道的事情,自然不疑有它,田红也紧紧的握着我的手,跟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样,偎依到我身上,她顺着我的眼神一看,就知道了我的想法,田红先是轻轻的在我的手心画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紧张的看了一眼,再然后就开始在我的手心写数字。 1…… 2…… 3。 我都已经鼓起了勇气,正准备冲刺,但就在田红这个3字还只写了一个半弯的时候,十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走到了我们面前。 “你们也来接人啊?”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中年男人,熟络的和我们窝点的保安打招呼。 这一刻,我的心凉了半截,不难猜出,这是别个窝点的人,他们与我们泰兴的保安显然都是熟人,来这里接人估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看来还骗了不少,因为他们这一伙人比我们的人还要多,足足有十六个,按照传销窝里头的规矩来接一人必须要配两个保安,这么说的话,他们这一次骗了有八人之多啊,虽然不是有意的,但从站位来看,这群半路杀出来的保安,刚巧隐隐将我们围在了中间。 但就算是如此,我的心里,也没有放弃逃走的念头。 我很急,不断的打量周围,下一刻,我眼睛忽地一亮,因为我看见一辆巡逻车开过来,上面有三个警察,一只警犬,而且正是我们这个方向! 这可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32、万万没想到…… 当时,我真的很意外,连连在心里头感叹了天无绝人之路,正琢磨着如何选择一个最佳的方式开口求助,我以为只要我开口求助了,在这距离南部老开发区足足一百公里的火车站,肯定能成功。 可惜,我还是太嫩了。 那辆巡逻车在离我们一米开外的时候停了下来,一张胖如弥勒般笑嘻嘻的脸探了出来,笑眯眯的说道:“你们泰兴和华兴又来接人啊?” …… 胖警察的这句话,让我瞬间如遭雷劈,跟被港片中的僵尸咬了一口似的,身体里的血液仿若瞬间被抽干,人也立刻变得僵硬了。 接下来,胖警官熟门熟路的跟几个保安打着招呼,怡然自得的抽着保安们贡献上去的软中华,那副模样,就跟亲兄弟差不多了。 我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绝望的同时,也有些还不算糟糕透顶的小窃喜,幸亏他们出现了,否则,我如果真的冲过去找安检处的警察求助,那么我敢保证,我下一刻就会被这些警察送回来! 望着艳阳高照的天空,我不甘心!很不甘心! 警察不可靠,那么路人呢? 我立刻环视了一周,很快就有些心灰意冷,加上华兴的保安,一共就是二十多人,一般的路人,又怎么敢引火烧身的去招惹这些人呢? 然后,我又看到,火车站前头就是解放大道,号称南城仅次于香槟街道,第二堵车的地方,车流量极大,我也想过如果我不怕死,穿过解放大道,然后还得有不成功便去死的决心,不怕被车撞,兴许,冲上了解放大道,就可以获得永生。 可是,事情的本质,究其本源,田红呢? 我跑了,田红一个弱质女流,深陷传销窝,她该怎么办啊? 不远处,几个年轻人走来,其中两个人都在用手机打着电话,我的眼神猛的一亮! 来了! 机会来了! 无论这两人的电话是为了亲情还是爱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可以随心所欲的玩手机,肆无忌惮的打电话,这就证明了,这两个人并不是传销人士,看着他们越行越近,我也是快刀斩乱麻,瞬间就作出了决定。 我要装作不小心碰掉迎面走来的两个人其中一人的手机。 最好是用很大的力气,弄得他们的手机直接摔坏到必须维修的程度,这个吃啥都不吃亏的操蛋社会里,他们怎么可能自掏腰包去修手机呢,指不定还得跟路边碰瓷老大爷一样坐地起价呢,总而言之,就是我故意弄坏他们的手机,他们也不可能放过我,最后图一出蚌蛙相争渔翁得利的结果。 而且,这迎面走过来的是一群人,人数也有七个。 虽然我无法笃定结果,但到时候趁了乱,我们的机会也大一些,随后我看了看火车站正前方的那一面古色古调的老旧石英钟,看时间,距离石石同学到站的点也不过十七分钟了。 我们不能再等了,否则,一旦火车没有晚点,石石的同学,按照约定的时间从出站口走出来了,我好不容易获得的又一次绝佳的逃跑之门,将在这一刻永远的关闭。 我要行动! 拼一把! 我心中燃烧起浓烈的求生火焰,不由自由的握了握拳头,依照他们走路的步伐和速度,暗中计算着我与那打电话的青年之间的距离。 正在这时,其中一个保安有些不耐烦了,直接看向石石。 “这趟从河南洛阳到南城的火车,不是十点半就到吗?这都十点四十五了,你那几个同学靠谱吗?怎么还不来?” 石石耸耸肩,一脸歉意的无奈道:“再等等吧,火车站得播报并没有说火车晚点,这就表明已经是准时到站了,这会,他们肯定已经下了车,可能是出站的人太多了,耽误了些时间……” “咦,你看,那三个家伙不是来了吗?” 顺着石石指的方向看去,三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各自拖着一个行李箱,远远的和石石热情的打招呼。 看来在学校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很过硬,否则也不可能都来投奔石石,石石很开心,眉飞色舞的就迎了上去,我们三人也是被后面保安推了一把,朝前方走去。 正巧,我一直注意的那六个成群结队的人,那个穿格子衬衫的青年,手机依旧搁在耳边打着电话,看表情应该是跟女朋友聊得正嗨,他现在与我的距离,不过十米,很好,这一次,我一定要出手,我走在保安的前头,依旧不动声色的计算着距离。 九米。 五米。 在差不多两米的时候,我看到前面的石石,接过了其中一个同学行礼,我要的就是这个时机,一瞬间,我的手已经伸了出去,但就在此刻,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些人是干传销的,跑!” 石石突然大声的吼了一嗓子。 然后,整个人迅捷的将同学的行李箱朝后面的保安砸了过来,他的三个同学见状况不对,也照葫芦画瓢,猛的将手中的物件全都一股脑的扔过来,然后齐齐拔腿往解放大道的一个警察哨岗的方向上跑。 失策! 我完全没有想到,就在我逐渐对石石放下心来后,这个家伙竟然给我来了这么一手! 他居然在暗中精心策划了这么一出逃跑事件,而且,照这个局面来看,很有可能成功逃脱。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我已经没有精力去想那么多,几乎是电光火石间,我一脚踢开砸到我眼前的行李箱,角度和飞行的轨迹,都控制得很好,行李箱直直的飞向那个穿格子衬衫打电话的青年,因为距离很近,我故意几个踉跄,一巴掌拍在青年的手机上,瞬间那个手机如我所愿的砸在地上,啪的一声,屏幕碎裂。 效果出奇的好,格子衬衫的青年躲闪不及,手机摔碎了不说,人也被箱子给砸到了地上。 遭到了“飞来横祸”得那一群人直接怒了,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操之后,二话不说,抡着袖子就冲了上来,我们这边六个保安,前头的两个已经去追石石和他的同学了,其余的四个与跟格子衬衫青年那一伙六人扭斗在一起,场面变得极度混乱。 我心中大喜,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没想到石石无意之中,又帮了我一个大忙。 我假装保护女朋友,拉着田红的手,她立刻就心领神会,两人直接朝着解放大道的方向冲了过去。 然后,又发生了一件让我完全想不到的事情。 刘晴。 这个一直以来充当我洗脑者角色的姑娘,竟然也撒开了腿,朝着我们同一个方向冲了出去! 只是还没跑出几步,就被一个反应过来的保安,一个电棍击打在肩膀上,立竿见影的将刘晴直接打晕在地。 我顾不得这么多了。 松开田红的手,因为这样跑起来既快又方便。 只是就在我刚刚抬腿的瞬间,那个穿格子衬衫的青年居然脱离了战斗,直直的朝我冲了过来,一拳砸在我的脸上,我也顾不得从嘴角蔓延开来的血腥味,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身体刻意的转了半圈,恰巧挡在了田红身后。 紧跟着,一支电棍就打到了我的腿上,那是真正如遭雷击的感觉。 我甚至觉得心脏停止了那么一两秒,浑身火辣辣的痛。 我感觉自己快要晕了,努力的甩了甩脑袋,然后眼睛猛然睁大,因为格子衬衫青年又朝我飞出了一脚,反正躲是躲不过了,我也没有用任何的力道去防御。 这一脚,直直的踹中了我的小腹。 娘的,幸好位置不算太糟糕,否则再下个两三寸,我的命根子日后能不能人道还真不好说,因为他穿的是那种尖头皮鞋。 毕竟,这不是在拍武侠片,不可能一脚夸张的将人踢出几十米远,事实上,青年这一脚的力道,压根不算大,但是我还是被“踹”得几个踉跄,一个重心不稳刚好倒在田红的身上,恰好再次将田红“撞”出了一米多远,这个时候,因为受到了那种强力的电击,我的眼皮和脑袋越来越沉重。 晕晕乎乎中,我看见田红先是扭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想回头来拉我。 操,这傻妞,赶紧跑啊,跑了一人总比两个人都陷在这里强,而且只要田红跑了,也可以直接围魏救赵去警局帮我报警! 我心急如麻,恶狠狠的瞪着她,用眼神示意她赶紧跑! 田红无愧冰雪聪明这个评价,很快就读懂了我的意思,再次看了我一眼,然后义无反顾的转身冲了出去。 田红刚一冲上解放大道,就被一辆疾驰而来的宝马三系给撞得飞出几米远,我脑袋越来的越沉重,但我还是听见刺耳的急刹声,和那惊慌失措跑下来扶起田红的车主,以及那无数被惊醒的过路人…… 33、值了!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在那辆熟悉的丰田考斯特上了。 通过挡风玻璃,我可以看见车子还停在车库,而我的身边,只有刘晴一人,她已经醒了过来,神情间也不见惶恐,反而有些呆滞,我不想说话,我也无力说话。 我能确定的是,田红得救了。 她被宝马车主撞倒之后,虽然受了些伤,所幸并无大碍,那时的田红,就像一个落水者在茫茫大海上猛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她紧紧的抓着那个男子的衣服,然后如愿以偿的被抱进了车,无论是不是去医院,田红终于脱离了泰兴这个魔窟。 而现在的车上,除了一个保安之外,只有我和刘晴。 换而言之,石石也逃走了! 我一点也不为我精心策划了所有,却成全了别人的失败结果而感到懊恼。 毕竟,我曾经深爱过的那个女神,已经在我的巧妙的被挨打,暗中又施力数次将她撞出两米远的帮助下,恢复了自由,重见了天日。 值了! 在车上坐了数十分钟后,走上来两个面色阴沉的保安。 我跟刘晴都被抓了,依照雷蒙那些保安的德性,后果几乎可以想象,但是我却发现,刘晴很古怪! 她现在的神色,太冷漠了。 那是一种跟事不关己差不多的冷漠。 压根就没有一丝惧意,也无风雨也无晴,她的心理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个时候,我蓦然发现自己对刘晴真是知之甚少,甚至可以说,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姑娘,以前,她是我工作伴侣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是一个丫环一样对我千依百顺,但是关系结束之后,刘晴数次叉着腰骂我,那才是属于她真实的性子,就跟武侠小说里头的爆裂女侠差不多,性子倔而好强,如果她提前跟我说她没有被洗脑也想跑的话,我也会助她一臂之力。 兴许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刘晴孤注一掷失败了,一个身娇体弱的姑娘,刚刚才受到了毫无人性的残酷电击,这时候若是再被这些保安施以毒手…… 尽管刘晴并没有流露出害怕惊慌的表情,但我却还是有些不忍,我宁愿让保安打我一顿,也不能让他们伤害刘晴,她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现在根本经受不起任何一点风吹雨打了。 “你们刚刚想逃走?” 那个穿着白西装戴着白手套的保安,脸色铁青,手里拿着漆黑的电棍,指着我道。 另外一个凶神恶煞的扫视着我和刘晴,我毫不怀疑,他下一刻可能就劈头劈脑的来一通乱棍敲打。 但是,事情在诸多波澜起伏当中,发展到如今地步,打死也不能承认啊。 而且,说到底都是因为石石,以及他的同学那几个大箱子猛的扔了过来,我为了自保,才不小心将箱子踢到了路人身上,惹来了一身骚,当时的我,只是与那个穿格子衬衫的青年打成一团,可以说压根就没有逃跑的倾向。 至于田红,她虽然是我的女朋友,但已经逃走,我完全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就像是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石石和刘晴都想逃跑一样。 所以,我连忙装作苦笑的开口道:“怎么会呢?” “保安大哥,你想想看,我到公司才不到一个月光景,就已经提升到班长了,手底下足足二十个人,昨天上午,我还特意跑去财务问了我的工资,下个月十五号,可以发一万两千多块啊,九几年的时候国家口号可都是创小康社会争当万元户,虽说现在时间的齿轮已然往前拨了好几年,万元户也算不得什么,但是这个月薪,即便是搁到北京上海,那也是实打实的金领水准了,而且我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讲一下课就行,我一个农村出来的穷小子,能挣到这么多钱,做梦都保不准要笑醒,没有理由要逃走啊。” “刚刚你们也看到了,我是为了躲掉石石那个骗了所有人的混蛋那砸到我眼前的箱子,慌乱之中踹出一脚,没想到砸到了路人。” “挺哥,都是那几个狗日的也太猖狂了,开口就骂娘,二话不说就开打,跟上古世纪那些粗暴的野人一样,完全不讲道理,我寻思着反正你们都已经开战了,那我还怕个吊啊,打,可是我的力气还是太小了,压根就不是那青年的对手。” “田红是我女朋友,可是真的就没想到她会想跑啊。” “就像刘晴和石石,刘晴可是蒙哥指定要跟我出来接人的啊,谁能想到她会跑?” 是的,刘晴一直以来深受领导的器重,多次被当成钉子插在我身边监视我,连他们自己的人都刘晴骗了,我被女朋友骗了,这也就完全解释得过去。 戴白手套的保安听了之后,冷声说道:“就是因为你没有像石石一样逃走,才能坐在这里,而且只是被电晕了,否则,你们只怕要跟以前的某些罪大恶极的叛逆者一样,被卸去一臂一脚扔死狗一样扔到荒郊野外去了,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 “我也警告你们,千万不要有什么侥幸心理,你们以为,石磊和他那几个同学能逃走吗?” 他呵呵呵呵的冷笑了几声,笑声很刺耳,如夜枭。 雷挺的气质有点像《杀破狼》里头的沉默杀手吴京。 雷挺平日话语不多,喜欢穿着白衣,每次打架的时候,总喜欢戴上一对白手套,身手特矫健,在刚才的打斗中,他一个干净利落的手刀,就将路人里头一个块头最大的壮汉给劈到了地上,一个沉肩就跟好莱坞电影里半兽人的野蛮冲撞一样,直接将人撞到五米之外的一块广告牌上,而且,雷挺好像还是留了好几手的实力,他要么是个功底深厚的练家子,要么就是特种部队退役的军人,据我推测,后者的可能性较大。 与表哥雷蒙不同,雷挺不张扬,不跋扈。 这么说吧,我在泰兴里头快一个月了,但是见过雷挺的次数,总共只有两次,除了上次二乔公园之外,这是第二次,换而言之,雷挺只在重要的时刻才会出现。 之前我千方百计从其他人那里旁敲侧击,企图掌握所有保安人员的信息,就连雷蒙的喜好口味都摸得一清二楚,但是这个雷挺却是一张白纸,什么也查不到。 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对这个人极为忌惮。 我看着雷挺,虚心而又真诚的说道:“挺哥,你误会了,真的误会了,你也知道,有我师父在,班长绝对只是我的,再加上经理的赏识,我今后百分百会有一个锦绣前程,天空才是我飞黄腾达的极限,我怎么可能会想着逃走呢,我只是一个山沟沟里头出来的穷孩子,在来泰兴之前,为了凑读大学的学费,每天在街上发传单,晚上就在烧烤摊刷盘子,有时候还在工地里做小工,但那撑死一天都只有一百块钱,在这里多好啊,坐着啥也不用干,轻轻松松就月薪过万,有这样的高工资,有芝姐这样赏识我的领导,有如此广阔无垠的前景,我怎么会跑呢?” 总而言之,我就是专挑好的说,坚决执行打死都不承认的正确方针。 否则,我敢相信,这在车上被打可能只是一个开始,回去以后,雷蒙还在那里等着我呢,少不了又得迎来一通,甚至好几通狂风暴雨的猛烈打击。 而且,我若有若无的给他们提个醒,芝姐是我师父,真要是把我怎么了,芝姐那里,恐怕就算是雷蒙都不好交代。 想起那个因为我的逃跑而落泪的女子,我心中哀叹。 芝姐,你说你要等我回去,看来,我们还真是缘分未尽啊。 你叫我注意安全,是否就是在给我提醒,一定要有十足的把握才能动手? 昨天,我还那么天真的以为。 那一吻,就是别离。 那一眼,便是万年。 那一次凝视,此生,难再见。 可是现在看来,我们又要见面了。 想到这里,我竟然不可思议的生出期待和开心!天呐,谁来告诉我,我他娘的是不是疯了,那是传销窝点,我没有成功逃脱后,竟然为了又能再见到一个女子而高兴! 原来,不知不觉中,芝姐已经在我心中的地位,已经如此重要了! 34、大鬼无事,小鬼遭殃 雷挺冷眼看着我,并没有说话。 另外一个人,外号叫九饼的保安说道:“最好是这样,否则,恐怕就算芝姐出面,也保不住你。” 我装出有些惶恐的样子问道:“九哥,石石他们四个人,不会是真的逃了吧?” “还有,石石这小子要是报警怎么办?这次我可真是遭受到了飞来横祸无妄之灾,手底下一下子逃走两个人,恐怕真的和您说的一样,我师父都不好袒护我了。” 我说的是真的,一些干过这一行的兴许知道。 在这种地方,有一种叫做互相监督的说法。 这相互监督没有上下级之分,石石和田红是我的人,我必须看着他们,他们同样也会看着我,我逃走了,石石和田红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反之,他们逃走了,我也是一样,但,所幸的是田红已经成功逃走了,我觉得这是值得的,大不了被责罚一顿,被一顿毒打,疼上一段时间,人又死不了。 我心里叹息,就当是为自己懵懂无知的年少青春,作一个交代吧。 九饼自信的道:“只要还在这南城之中,石石那四人,迟早会被我们抓回来,刚才挺哥已经给蒙哥打了电话,现在我们的人,已经发动了所有的关系网,各个车站都有人在盯梢,如果石石真的不知死活敢去报警,我保证他死得更快,另外,我告诉你,别以为田红被车撞了,被人救了,送往了医院就没事儿了,她也会被抓回来的。” 听到他这么说,我一下子心就揪起来了。 石石的死活,我不关心,我也没那能力去关心。 可是田红我不能不在意,前前后后,我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总算把她送出去了,要是再被抓回来,那么这一次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我刚刚也想过,从田红最后时刻看我的那个眼神中,我可以读出很多东西,只要她成功逃跑,一定会帮我报警,说不定我还有机会。 我始终相信,一样米养百样人,有好就有坏,警察里既有铁雄那样的败类,也有钟阳这样的正直汉子。 总有一天,这些害人无数的传销窝点,会被彻底捣毁! 另一个,我心里也有些不服气。 一直以来我还以为只是我假装没有被洗脑,像一只蹲伏在房梁之上伺机而动的壁虎,原来,有这么多人和我一样,这次,我真的是看走眼了,我相信石石在小黑屋里头关的几天的确是整怕了,之后却又知耻而后勇的用完美的表现征服了所有人,甚至将老顽童主管周易和老狐狸林琅都给蒙在鼓里,这两位泰兴明面上的最高领导人,还找过我好几次,说这个人表现不错,可以适当提拔,但,谁又想到这家伙,石石这家伙,竟然不显山不露水的精心策划了这么一出大戏! 我相信他在保安的看管下,在电话里肯定不可能提前跟同学串通好。 是他的胆魄够大,处事够果断,这才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至于会不会被抓回来,那都是后话,至少他这一次的策划,成功了! 看来,是我小看天下英雄了。 现在,我没有心情再去想那么多了,因为一个大难题,就摆在了我面前。 田红和石石都是我的人,现在两人都跑路了,毫无疑问,肯定要连累到我。 我欣慰的是田红逃走了,可是石石利用了我而逃走,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从某种层次上来说我是无辜的,可这话说出来谁会信? 另外一个就是我深深的认识到了泰兴的势力,这种感觉好似深陷泥潭,任凭我手脚并用不断的挣扎,但依旧只能越陷越深,竭尽全力却无法自救,我心中不由泛起阵阵的无力感,甚至有些破罐子破摔意味的想过不如放弃算了。 想想,偌大的一个南城,常住人口达到了三百多万的城市,居然被他们全部参透了! 也就是说,就算我逃走了,也有可能会被抓回来。 当然,只是可能,在我看来,这一次,石石和田红都是真的逃走了,以他们的智商,不立刻行动,冷静下来在茫茫人海中躲几天,避过风头之后,不去火车站或者客运站,随随便便包个私家车回家,天大地大,怎么可能抓得住啊。 所以,那时,我固执的认为,这两个保安多半是在玩心理战,吓唬我。 “没事吧?”我转过头,看着刘晴,我有些心疼。 毕竟她是我的工作伴侣,半个月时间的相处下来,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我曾经甚至为了气刘晴故意拍田红的屁股,她骂我我就争锋相对的骂回去,她对我没有好脸色,我就更加变本加厉,采用冷暴力的方式来冲淡我对她的遐想,无论是二乔公园还是九号公馆里,哪怕是今天,我都对刘晴不闻不问,这可怜的姑娘,性格也倔,从来没有对我妥协。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在我结束新手期,被评为铂金员工的那个时候,刘晴骂我的话。 “你根本就不懂!” “王陆,你他妈的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就是一个傻逼!货真价实的大傻逼!” 再一想在第一次看到瘦猴翻墙逃跑的时候,刘晴的表情很古怪,她跟我一样特别紧张,原来那个时候的刘晴,也不甘心呆在这黑暗魔窟里头,他看我混得风水水起,不是在嫉妒,而是认为我真的被洗脑了,恨铁不成钢啊。 如果我能细心一点,读懂刘晴这个人,那么今天她的悲剧兴许就不会发生。 说到底……我间接的害了刘晴…… 刘晴面对我的关心,原本有些呆滞的眼神,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要你管?” 然后她又转过头,倔强的盯着漆黑的车玻璃,我还想说什么,但是除了九饼和雷挺,其余四个保安,皆是面色阴沉的回来了,果然不出我所料,石石他们几个真的跑了,而田红肯定是安全的,她被车撞了,当时那么多人围观,这些人也不敢犯众怒,更何况,撞她的是一辆宝马车,价值一百多万,在04年,能开得起这种车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呢? 更幸运的是,这个车主并没有一般有钱人的飞扬跋扈和其他一切恶劣品行,很负责任的将田红抱上了车,上了车,保安就更不能怎么样了。 丰田考斯特缓缓开动的瞬间,我知道,我的这一次逃跑计划拉下了帷幕。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要是回去再被打一顿,我是个男人,最多就是忍一下痛个一阵子就过去了。 可是刘晴扛不住啊,我不管她自己在不在乎,但我在乎啊。 我祈求的看着雷挺道:“挺哥,当时的情况你们也是亲眼所见,我完全没有预料到石石和田红会跑路,我看管不力的这个罪名我会承担,但是刘晴毕竟只是一个女孩子,经受不起责罚啊。” “哼,这件事情我们自有分寸,如果你真的清清白白,有芝姐在那里,公司或许会放你一马。” “但是如果与你有关,我劝你最好自求多福,芝姐虽然有些能力,但是这个公司,毕竟不是由芝姐说了算,我劝你就别想着做老好人,都自身难保了,还是先想想怎么救自己吧。” 这个时候,刘晴又说道:“你先管好你自己,我不需要你可怜,不需要你帮,我刘晴自己犯的错,自己承担!” 刘晴越是这个样子,我就越心疼,我已经打定了主意,实在不行,我回去求芝姐让他们放过刘晴,毕竟,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被电棍击晕已经够惨无人道了,要是回去之后再被折磨,我是真的看不下去。 看着眼前这道熟悉的铁闸门,给我一种逃脱不过命运枷锁的感觉,我苦笑,终究还是回来了! 纵然我心中苦涩,还有着万般的无奈,但是我不得不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因为这起火车站的事件,不是结束,而是压根就没有开始! 就在我心里想好接下来的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以及怎样应付的对策时。 九饼和另外一个保安,直接拖着我和刘晴朝那个空闲的办公室走去。 “啪!” 随后,我们被关进了那个阴暗的办公室,办公室被从外面上了锁,里头除了摆在墙角的两根电棍和十来根短铁棍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这下子完了! 我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有句话说得没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在一个月前,我为了参加演讲比赛获得去二乔公园的机会,强行给石石洗脑,将他关进了这个小黑屋,没想到一个月后,石石跑了,我却被关了进来。 还真应了我一直坚信的那句话:天道好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只是,那些害人无数,真正的大boss还没遭受报应,怎么这么快就轮到了我这个小人物了呢? 35、绝望叠绝望 半个钟头后,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两个保安冷着脸走了进来,一个是之前的老面孔九饼。 另外一个叫做张胜利,九饼倒是没什么,但一看到张胜利,我立刻心里咯噔一跳。 这个人可是出了名的凶残,而且好像还特意去办了一张二级的精神病人残疾证,换而言之,张胜利就算是杀了人,只要关系过硬,都可以以‘难以认知,难以控制其行为’的理由,钻法律的漏洞,免去刑法的制裁。 上头的人派张胜利过来,难道是想……致我于死地? 老实讲,当时我真是害怕极了,我才18岁,不想死,也不能死! 张胜利嘴角带着狞笑,二话不说,带冲上来就是一脚,揣在我的脸上,九饼操起桌上的铁棍,朝刘晴走去,刘晴虽然倔强的盯着九饼一声不吭,但是我可以看到之前一直没什么表情动作的她,身体在禁不住的抖动,我被踹得头昏眼花,但还是瞬间翻了个身,趴到了刘晴的身上。 刘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的一把将我推开,冷哼道:“王陆,我刘晴不想欠你人情,也不需要!” “不就是被打吗?我又不是没被那个几度想强奸我的后爸打过。” “这只是拳脚和铁棍,但我的后爸用的却是皮带和铁锹,比这可凶残多了,那个时候我都没死,现在嘛……” 刘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九饼手中的铁棍给砸到了肚子上。 刘晴头上的汗珠猛的沁了出来,疼得整个人都弓成了虾米状,这帮畜生完全毫无人性,即便如此都没想着停手,而且九饼扬起手中的铁棍,这次直接砸向刘晴的膝盖,操他娘的,这若是照着膝盖来几棍,只怕刘晴的膝盖骨都得被砸碎。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很有可能刘晴将永远都站不起来了。 我顾不得张胜利狂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再次艰难的翻了个身,紧紧将刘晴抱住,护在我的身下:“傻逼女人,别那么倔了,给老子老实点!再将我推下去,我实在没力气再爬上你的身子占你便宜了!” 我龇牙咧嘴的说道,跟以前我们之间针锋相对的斗嘴一样。 “我傻逼?你才是傻逼好吧?天底下最傻的傻逼!”刘晴骂道,浑身颤抖的她,还推搡了几把,试图将我推开。 “别动,我真的没有力气了。” “刘晴,关键时刻,霹雳手那家伙……跟我这种天才没法比吧……” 我语无伦次的跟刘晴说着话,企图以玩笑来麻痹身体的疼痛,但是我很快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的身体越来越沉重,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有一种啪啪断裂的感觉,钻心蚀骨的痛疼阵阵翻涌,但是,我不敢躲开,我也不能躲。 连我堂堂大老爷们,都疼成这个样子,更何况刘晴一个女子呢? 他们虽然没有打我的头和脸,但是足足持续了快半个钟头的铁棍和拳脚,让我的意识越来越薄弱。 这样下去,我可能要真的被活活打死了! 即便如此,我依旧没有躲,死死的趴在刘晴身上,张胜利几度想将我踹下来,但我就跟一块生根的磐石一样,任他狂风暴雨,我自岿然不动!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刻意抬着头,克制而礼貌的与刘晴保持着距离,我的脑袋沉了下去,贴在刘晴的脸上,甚至连嘴唇都贴在了一起。 刘晴哭了。 泪水流进了我的嘴里,咸咸的,涩涩的。 “张胜利,这件事情本来就跟王陆无关,放了她,要奸要杀,我刘晴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张胜利,你不是一直想得到我吗?只要你放了他,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当着王陆的面!” 就像绝境之中的人总会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刘晴将我推开了,猛的站了起来,指着张胜利说道。 张胜利跟个神经质一样嘿嘿嘿的笑,笑得人头皮发麻:“给脸不要脸的臭婊子,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老子求你多少次都不为所动,还口口声声说要等到洞房花烛夜,我呸!” 握草! 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张胜利居然就是刘晴的前男友! 麻痹这是什么神展开啊? 我只知道刘晴是被他男朋友骗来的,跟田红一样被分在上海班,至于他叫什么名字,一直以来我都没有问,也没有在意,没想到竟然是张胜利,更没想到的是,他还混成了保安的级别! 张胜利盯着满脸苍白的刘晴,阴阳怪气道:“还以为你真是啥贞洁烈女呢?” “原来喜欢给观众现场直播啊,依你这水性杨花的德性,估计在给姓王的洗澡的时候就给干上了吧!奸夫淫妇日久生情啊?行,既然你如此重情义,那我就成全你。” “脱衣服!”张胜利狂吼道。 这一瞬间,我一声怒吼,挣扎着朝张胜利爬过去,可是还没爬到一半,便被他狂奔过来,猛的踢出一脚,下一刻我的人,就跟断线的风筝一样,歪歪斜斜的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到了墙上,重重的摔了下来。 张胜利跟疯了一样,啪啪啪的拍着手掌,狂笑道:“这般深情,真是太让我感动了!” “你看,晴儿,我都感动得哭了出来。” 张胜利还故意的摸了摸眼角,两根手指摩挲了几下,就好像真的哭了一样,不过下一刻,张胜利又是一声大吼:“脱,还是死?赶紧的!老子没时间跟你们磨蹭!” 今天出去接人,刘晴穿的是公司规定的黑色女士西装。 她没有犹豫,直接脱了西装,右手又毫不停留的伸到到白色衬衫上,一粒一粒依次将扣子解开。 春光大泄。 她的身体抖得特别厉害,我猛然想起之前刘晴说的一句话,她曾经几度被那该天打雷劈的后爸欲施暴强奸,那这个可怜的女孩,心理得留下多大的阴影啊,现在又要当面被张胜利这畜生…… 这简直就是无法想象。 我想阻止,但是我已经没有任何力气移动了,只能躺在地上疯狂的拍打着地面,眼睁睁的看着刘晴将手伸到触目惊心,七八道淡淡的疤痕纵横交错的后背上,去解内衣的扣子。 张胜利的狂笑,是那么的嚣张,像无数把钢刀,插进了我的心里。 就在此刻,门终于咔嚓一声打开了。 我大喜,肯定是芝姐收到了风声过来救我了。 当我转过头的时候,我懵了,来人竟然是雷蒙! 现在的雷蒙满脸冰冷,手指间夹着一根昨天我送他的黑利群,香烟在指间缭绕,雷蒙淡淡的说道:“张胜利,现在不是你玩女人的时候,给我将你胯下那根玩意管严实了,否则老子直接给你剁了喂狗。” 我压根就没有奢望雷蒙是来救我的,果然,他说道:“继续打!” “砰砰砰!”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个保安又冲了上来拳打脚踢,我想护着刘晴,但是没有力气再站在她面前了,张胜利这疯子跟真的有夺妻之恨一样,对我更是毫不留情,刘晴则是被九饼用铁棍打了三四下,我们两个都没有开口求救,就咬着牙,让他们打,我以为我快要坚持不住了,快要死了,终于,雷蒙开口道:“好了。” 两个保安停下来以后,我甚至感觉我浑身的骨头都可能断裂了几根,那种感觉,真是生不如死。 雷蒙已经没有了前日向我抛橄榄枝时,相谈甚欢的表情了,而是面色阴沉的道:“王陆,我有没有警告过你,让你以身作则,莫要误了自己?” 这王八蛋,求我在芝姐面前说好话的时候给我上烟,一副好兄弟讲义气的样子。 没想到翻脸比翻书还快,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招惹他,我也不敢。 否则,我肯定会被接着毒打,我真的承受不起了,还可能会让刘晴承受到更大的伤害,我有些无力的道:“蒙哥,你真的误会我了,真的,田红这个贱人,我是真不知道她会跑,石石我就更不知道了,我是真的被他们蒙在了鼓里,到现在都还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否则,当时我真的不敢和他们去接人,我师父待我这么好,又有经理不吝啬的提拔,我脑袋被驴扁了也不会想跑啊,你不信我,但总会信挺哥吧,你可以找他来对质一下,当时我压根就没有想要逃走,我可以发誓,如果我有那种想法,就让我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王陆,你也知道,我雷蒙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雷蒙将烟头碾熄在地,继续道:“但是,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这件事情,如果你老实交代的话,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我或许会放你一马。但你要是嘴硬的话,我也坦白告诉你,我和你师父虽然是同事,但压根就不属于同一家公司!” “你相不相信,我真要让你生不如死,你师父求情也没有用。”雷蒙这王八蛋冷冷的看着我。 他说的话,也让我心中一下子凉了半截。 36、黑脸叠白脸 一直以来,我以为芝姐能保护我,至少,有芝姐在,他们最多打我一顿,不敢把我往死里弄,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雷蒙和芝姐不是同一个公司! 是的,保安和讲师虽然都是内部人士,但是内部之间也分阵营的,就好像董事会的股东。 我急了,以不承认为中心论点,疯狂的将责任推向田红和石石,再加上我的出身和未来的前景,说得我自己都找不出我要逃跑的理由,但是雷蒙却丝毫不为所动,更让我绝望的是,雷蒙似乎没有一点罢手的意思,他又点燃了一支烟,伸手摸了摸那个点了九个戒疤的大光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说道:“王陆啊王陆,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接着打!” 就在这时,刘晴用一个飞蛾扑火的悲壮姿势,直接扑到了我身上。 一如我之前护着她那样护着我。 这个倔强而坚强的女子,满眼哀求的看着雷蒙,呜咽的哭泣道:“蒙哥,我求求你别打了,王陆快要死了,你要打就打我吧!” “如果有罪请让我一个人承担,如果要下地狱就让我一个人下吧,这件事真的与王陆无关,求求你了,蒙哥!” 我心中一酸,要知道,依照刘晴的性格,以前想跑却从来没有跟我提出只字片语,到现在也挨了九饼好几铁棍了,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说一句话,没有求饶,没有流泪,我相信,刘晴即便是被活活打死,兴许都不会吭一声。 现在却为了救我,去苦苦哀求雷蒙这王八蛋。 我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以及一种不该有的错觉,她根本就不怕死。 或许,她这一跑,原本就是故意的,故意求死! 刘晴的父亲死了,有了个后爸不是想强奸就是一顿毒打,瞧她背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就知道她曾经过得有多么的悲惨了,交了个男朋友,又是碰到了张胜利这种神经质变态加人渣,还将其骗到了这个惨无人道毫无人性的鬼地方,给人洗脑洗澡都毫不在意,无牵无挂,孤苦伶仃的刘晴,怕是已经厌倦了这种暗无天日的悲苦生活。 也不知道刘晴什么地方说错了。 雷蒙上前两步,直接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道:“刘晴,你居然还有脸跟我说这件事情?” “老子就是担心事情会发生变故,特意将你安排在王陆身边,枉我们一直这么信任你!” “哼哼,真是没有想到啊,第一个背叛我的人就是我最相信的人!” “王陆就算是无辜的又怎么样?他手底下一次性跑了两个人,这种过失,没有将他当场打死都算老子仁慈了,你知道这对我们会造成什么样的麻烦吗?公司其他人的议论和流言蜚语,将动摇我们的军心,你们还不知道吧,田红已经报警了?你们又知不知道,公司要花多少钱才能摆平这件事情?” 刘晴的双眼已经泛白,但她却依旧没有挣扎,苍白的脸蛋上反而有一种奇异的笑容。 解脱。 这是一种解脱的表情啊…… 我不能让一个花季少女就这样死了,我从地上艰难的爬过去,抱住雷蒙的大腿,哀求道:“蒙哥,你别这样,刘晴她只是个女孩子,经受不起这种折腾,而且刚刚被电棍击打过,已经承受不起了!” 雷蒙冷哼一声,不为所动,反而掐着刘晴雪白脖子的那只手,又加了力道。 眼看着刘晴已经快要窒息了,我心中一横,草泥马的,横竖都是一死,老子就算是被打死,也要咬下你一块肉来,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我承认我胆子不大,我怕死,但是,我真的无法眼睁睁看着一个花季少女在我面前无法呼吸,甚至快要死去。 就在我准备扑上去咬雷蒙手臂的时候,门再次被打开了。 “住手!” 是经理林琅,他的到来,雷蒙终于松开了刘晴的脖子。 林琅依旧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整个人看上去还是有着浓浓的书卷气,但脸上没有往日的温和笑容,反而阴沉着脸,大声的叱喝道:“雷蒙,你在干什么?这是要翻天了不成?我问你,谁给你的权利如此将人往死里打的,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过去,你的顶头上司,就能让你立马滚回保安公司?” 这一番话声嘶力竭,那种愤怒的表情表演得淋漓尽致。 不错,就是表演! 草泥马的,真以为劳资是傻逼吗? 明明是就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红脸白脸唱到这个境界,尼玛比怎么不去发展京剧事业啊,林琅的水平,我甚至觉得,好莱坞欠他一个奥斯卡小金人儿,同时这话让我认识到,传销公司和保安公司是合作关系,说到底他们真的不是穿一条裤子的人,只是合作,各取所需而已。 接下来就是一顿叱喝,林琅痛心疾首破口大骂,骂完了雷蒙,接着又骂九饼和张胜利。 总之就是说一些王陆是我最器重的人,他准备提拔我当主管,谁打王陆就是跟他林经理过不去,有一种行,你们要动王陆可以,但必须从本经理的尸体上跨过去的感觉,尼玛,要是换成一般人,就林琅这套路,估计都感动得不要不要的,甚至还要哭起来。 我虽然知道他的伎俩,内心在冷笑,但是我也不能表现出来,还要装作一副心有余悸,感恩戴德的样子。 然后,林琅走过来,弯下腰,亲自把我扶起来,殷切的问道:“王陆,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他甚至掏出了一张绣着红鸳鸯的白手帕,给我嘴角处再次溢出的鲜红的血迹,动作温柔的擦掉。 然后又是一副愤怒的样子转头对雷蒙吼道:“你看看你们,小陆都打成什么样了,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这是故意伤害罪,是要判刑的!” 而雷蒙则是满脸阴沉的低着头挨训,我真的心里在骂他祖宗十八代了,草泥马的,真把老子当猴耍呢? “王陆,让你受委屈了,这件事情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们主管周易告诉我的时候,我急匆匆就跑过来了,没想到这几个狗娘养的东西已经动手了,这件事情责任在我,我要跟你道歉,真的,以后如果他们再敢这么肆无忌惮,我一定让他们都滚回去。这一次的事情经过,我也只是了解了一个大概的经过,等一下你来我的办公室,我们好好谈谈。” 与对待雷蒙截然不同的是,林琅与我说话的声音特别温和和诚恳。 一个经理,以这样的语气,对一个下属道歉,说实话一般人肯定招架不住,但是我笃定的认为,这种人天生就是当明星,拍电影的料! 这种演技,卧槽,随时能够信手捏来,让你被揍一顿还感恩戴德的。 影帝,这才是真正的影帝啊! 接下来,刘晴受的伤要轻一些,她将扶起我,这一刻,我几乎站立不稳,几个踉跄差点没又给摔下去,我与刘晴相互搀扶找,一瘸一拐的跟在林琅的后面,朝他的办公室走去。 林琅的办公室倒是没有出奇和精巧的,这里的摆设,和一般的办公室差不多,应有尽有。 倒是办公桌上的一个地球仪出乎意料的大,一个移动简易黑板上用白粉笔画可一张奇怪的关系图。 我在上面甚至还看到了我的名字,而且还以为我为中心,辐射了好几个人物。 但只有“徐言芝”是我熟悉的名字,其余的诸如赵斗龙,周象山,韩雪豹,李九雀我都不认识,倒是王维和陆小曼这两个名字让我觉得有些古怪,我来不及细细观察这张图,就被林琅笑着轻轻的擦了去。 林琅亲自给我和刘晴,一人泡了一杯茶,甚至他还亲自给我点了一根烟,当然,依旧是雷打不动的八块钱红双喜。 我知道,下一刻便是林琅要求证,我到底有没有要跑路的意思了,我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果然,林琅微笑道:“你们两个别拘束,跟我说一下事情的经过,是非黑白,我自然会为你们主持公道,刘晴,就由你来说。” 这一刻,我心中猛然一荡,那一套准备好的说辞似乎要打水漂啊,想想也对,毕竟林琅也是讲师出身,听过我讲课,肯定知道我的口才了,居然避重就轻,让不善言辞的刘晴来说。 我敢肯定,林琅事先肯定问过雷挺九饼等保安。 现在,一旦刘晴说出来的东西有出入,我恐怕就会被怀疑了。 不自觉的,我拿起桌上的茶,有些烫,但是我竟然毫不知情的一口给干了,我实在是太紧张了…… 37、老狐狸道行高深 让我意外的是,刘晴这姑娘的表现让我惊喜万分。 我没想到的是刘晴居然将我在车上对雷挺的话全部记住了,而且话语间没有一丁点的拖泥带水,没有丝毫的迟疑,甚至可以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总而言之就是如我猜想的那样,把全部责任推卸给田红和石石,撇清关系,这样才能保住我。 至于刘晴自己,她直言不讳自己的确想要逃跑,一副完全就是要打要杀要奸,悉随尊便,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暗中,我观察着林琅的神色。 十分钟后,我将林琅给我的那根红双喜点燃了,心里头的紧张消弭殆尽,因为,单看看表情,林琅已经相信了那一套说辞。 “是这样的,王陆,本来这件逃跑事件与你无关,顶多也只算得上看管不力,就像我也没有想到刘晴会跑一样的,石石和他的三个同学逃走以后,本来以公司的关系是可以摆平的,但是当时围观群众太多,看到这一幕的人太多,也有不少人用手机拍摄下来,为了避免造成社会动荡和舆论压力,我们不会拿他怎么样,石石跑了就跑了,但是田红却是在那宝马车主的护送之下直接找上了火车站分局,已经报警立案,并且我们公司总经理被叫去谈话了,当然你要知道,对我们而言,这只是走个过场,如果田红和石石,没有分寸自讨苦吃的话,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林琅语重心长的说到这里,随后便顿了顿,好让我们消化了一下,自顾自的抽着烟。 我心中有一种无力感,他说的恐怕是真的。 叫泰兴老总去谈话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在火车站的时候,那些巡逻警察恨不得跟几个保安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小的如此,那么上头的大老虎关系只会更加亲密,相信这种小事情能轻松摆平。 现在,我也只能装作很无奈的问林琅:“哎,田红这次真的害死我了,但是木已成舟,现在不是探究谁背锅谁的过失大一些的时候,事已至此,我们应该如何应对,才能尽量将损失减至最小值?” 林琅推了推那副金丝边的眼睛,点头,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吞云吐雾道:“田红去了火车站分局跟警察说自己被骗了,还说我们泰兴是传销窝,同时点名说你是她的男朋友,陷在了这里,我估计是想把你也捞出去,但是我们总经理出示了一切合法经营相关证件,证明了我们这是合法公司,并非干传销的。既然是合法公司,那么,田红的去留就没有人会干涉。” “但是,她想带走你,这件事情,公司就接受不了。” “因为这里的每一个领导,包括我跟芝姐,都在你的身上投注了太多希望,你明白吗?公司也舍不得你走。” 林琅吐出一口烟圈,然后有预谋的从兜里拿出一个手机。 那是我的诺基亚。 然后,林琅将手机递给我,轻轻说道:“这样吧,你还是给田红去个电话,表明一下,你不想走的决心。” 握了棵草,尼玛,这一刻我真想骂娘。 如果到了现在,我还不明白林琅找我干什么的话,我真的是傻逼了。 我有些不情不愿的对林琅道:“我该怎么说?” 林琅这次没有一如既往温和的对我笑,直接脸色一沉,冷淡的看着我道:“王陆,难道你也想和石石一样离开公司吗?或者说想跑出去,跟大美女田红从此海阔天空任你们双宿双飞?是啊,春夏秋冬,景色各异,又有美人在侧,何等逍遥快活的人生啊,何苦来哉要呆在这传销窝里?” 老实讲,林琅说的都挺对,但是我也就“有贼心没贼胆”,压根就不敢承认嘛。 我也挺郁闷的,毕竟从林琅话语的字里行间来看,石石跑了,去警察局报了案,并且在火车站造成了人民群众的围观,为了不带来不必要的舆论压力,他们也不准备追究了,换而言之,石石就这样逃离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 如果我当初,也狠下心,不管不顾的冲出去,指不定我也能得救啊。 老子真是哗了狗了! 林琅掏出他那条绣红鸳鸯的白手帕,痛心疾首的说道:“枉我们如此看好你,不遗余力的提拔你,我还打算准备从别的分公司,拉些人过来,涓涓水滴汇流成河,到时候公司也就两百人的规模了,人一多,仅周易一个主管铁定不够啊,原本我是想再提拔一个人当主管,依照你以前的优秀表现,主管人选非你莫属。” “王陆啊,依你的才华,就跟诗仙李白的那句诗一样,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日后的成就必定能超越教父杨虎城,震慑万人。” “你想让我失望,让你的师父失望吗?” “你难道不想成为百万富翁,甚至千万富翁吗?你难道想一辈子活在杨虎城的影子当中,不想超越他成为一代的天王吗?” 林琅的这几个不想,问得我想跳脚骂人。 我也想问问他,你知道这是犯法的吗?你知道这是害人的吗?你知道多少家庭不得安宁妻离子散吗? 但是,在这里,他就是泰兴的土皇帝,我不敢乱来,否则,搞不好我又被他大手一挥,拖出去大刑伺候一顿。 没办法,真理和话语权永远掌握在强者的手里,现在的我还太弱小,虽然心中愤恨,但也只得随他高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林琅也不再说废话,直接拿出我的诺基亚,翻了几页之后,淡定的拨通了一个号码以后,将手机递给我。 这一瞬间,说真的,我已经想要豁出去大声向田红求救了。 只要我求救,他们不会真的将我打死,毕竟他们也只是求财,要真杀人,不至于也不可能,倒不如直接像呆在前三个窝点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石石一样,将我遣送回去,当然一些现代版的人间酷刑肯定不会少,但是,只要打不死,哪怕是只剩了一口气,我也相信,田红肯定有办法带警察来救我。 我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我看见一袭白西装的林琅,淡定自若的用白手帕擦着衣角的灰尘,一脸的泰然自若,看上去丝毫不怕我耍花招。 这一刻,我汗毛直立,我陡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恐怕石石和田红,都走不了了! “嘟嘟嘟嘟……” 电话只响了几声就接通了,田红熟悉的声音传来:“王陆王陆王陆,我已经成功的跑了,你别急……” 我心想,田红总算不枉我为她做了这么多,不像石石一走就是杳无音讯,从田红连续三声的急切呼唤,和后面的话语,她并没有自己逃脱了,就如泥牛入海一去不复返,她还想着救我出去。 心里虽然很欣慰,很感动。 但是我不能让田红将话说完,免得到时候见她一番感恩戴德,将我在火车站不遗余力的牺牲自己救她出去的事情,给抖了出来,我立马打断了她。 “田红,你这个贱人,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一条白眼狼,我和公司对你这么好,我都跟周主管说了将你提到我们班上,还准备提拔你当小队长呢,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跑到警察局去诬陷我们!” “老子再跟你严肃的说一遍,我们泰兴,是正规公司,不是什么传销!” “跟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处过对象,就是我王陆这辈子犯的最大错误,我真他妈怀疑我当初是不是眼瞎了,你个臭婊子,别再害我了,赶紧去警察局撤销你的报案,否则,有生之年,我都不会原谅你,就算见不到你,我也会没日没夜诅咒你,诅咒你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安生!” “操!” 骂到这里,我寻思着差不多了,正准备挂电话,哪知道,林琅对我摆了摆手。 我心中咯噔一跳,立刻明白了,他是想看看接下来田红要怎么回答。 我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我是真怕田红说什么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帮她的时候是怎么怎么样的之类的话。 我当时恨不得心一横,直接将电话掐了,但这毕竟有不打自招的嫌疑。 这一刻,我紧张得拿着电话的手都止不住的颤抖。 38、田校花冰雪聪明 终于,电话那头,田红的声音传了过来:“操,王陆,你真是个傻逼,那是传销啊,你赚那些黑心钱又怎么样,成了百万富翁又怎么样,老娘照样看不起你,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田红在那头冷笑道:“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会急剧下降,但是你倒好,智商直接降到负数,我就是利用你瞒天过海,傻逼了吧?我估计我要不冒着被车撞的风险跑出去,只怕你这个傻逼永远都不知道我的心早就飞出了传销窝,呵呵,还跟我说你升到主管,就跟我订婚,升到经理,就娶我过门!” “我呸,我会嫁给你?做梦去吧,傻逼!”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田红在电话里头得意洋洋,歌喉嚣张的唱了一句beyond《海阔天空》的歌词后,就啪嗒一声挂掉电话。 我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田红这丫头,真是太聪明了! 她肯定是猜到了我这边的状况,只是说了一句‘别急’后,就立刻改变了口风,几番话说得连我都差点信了,尤其是最后唱的《海阔天空》,那是我跟她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小秘密。 林琅对我的表现很满意,又亲自给我倒了一杯茶。 不过,我的心里始终有些不安。 因为林琅那眼神中,分明是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而我们都是一只只的跳梁小丑,任凭如何蹦跶,都被他稳稳的玩弄于鼓掌之间。 他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慢吞吞的打了个电话,大概就是说我们都是正规公司,所有的证件齐全之类的话,接着他对电话里头的那个人说,石石和他的三个同学已经在警察的护送下去了火车站,要回去了。 上火车了? 那就是真的要走了! 只要火车一开动,石石回到了家乡,泰兴的魔掌再长,难不成还能跨省伸到河南洛阳那边去? 难道说,我再一次看走眼了,一个月的戒心锻炼下,让我不得不认为,这个电话是林琅对我又一次的试探,他的目的,就是想看看石石这么简单就跑了,而我会不会心动?是不是真心实意的想要留下来。 麻痹,林琅这只老狐狸,真的弄得我心里百感交集,我完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林琅温和的笑了笑,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王陆,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看守失职的罪责刚才在雷蒙那里领了,这一页就此揭过,你看,窗外那轮太阳,光芒千丈,耀眼万分,好好干,这里早就为你准备好了一切,你出去准备一下,过几天,我将调人手过来,提升你当主管。” 从林琅的办公室出来以后,刚巧就碰上了芝姐。 看着芝姐那身让我眷念无比的青色碎花旗袍,那张熟悉的清丽脸蛋,这一瞬间,我竟然忍不住落泪! 虽然芝姐不止一次的说过是个爷们就得学会流血不流泪,我一向很听芝姐的话,但这一刻,我真的忍不住,泪水从眼中滚滚而下。 我连忙卷起衣角想擦干眼泪,但发现越擦眼泪这玩意就越汹涌。 我不敢抬头去看芝姐,只是像一个被欺负了的孩子,受了委屈,看到家人了,忍不住要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我已经很克制了,可他娘的就是克制不住,我不想让芝姐看我如此狼狈的模样,我不想让我的失魂落魄暴露在她的面前,我说过我要长成参天大树给芝姐遮风挡雨的。 可是…… 然而,芝姐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直接走进林琅的办公室。 我自嘲的摇了摇头,说到底,芝姐也是内部人员啊,呵呵,我这么做,应该让她很失望吧,现在,她恐怕已经放弃了我。 “啪!” 下一刻,我懵了。 因为林琅的办公室里头,传来一记清脆的巴掌声,接着就听见林琅怒吼道:“徐言芝,你敢扇我耳光,你疯了吗?” 他娘的,我又忍不住想哭了,芝姐她没有对我失望,她还是那样的护着我! 甚至,可以为了我和林琅翻脸! 这一刻,我真的感觉自己一点儿也不委屈了,我被打成这个鬼样子又如何,所有人都针对我又如何?我还得在这暗无天日的魔窟之中生活下去又如何? 我还有芝姐呢。 “姓林的,我警告你,王陆是我的人,谁敢动他,就别怪我翻脸无情!别以为你是经理就能压我一头,真要逼急了老娘,你信不信我立马就走出泰兴?” 芝姐的声音传出来,彪悍无比。 “你……”林琅竟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我从来没有想到芝姐会有这么彪悍的一面,直接扇了最高领导一记耳光! 而且,林琅这个有机会晋升总经理的老狐狸,竟然对芝姐很忌惮,我记得雷蒙给我抛出橄榄枝的时候,曾经不经意间的说漏了嘴,那个时候,我就猜测芝姐的背景很深。 现在看来,的确是如此。 可又是为什么,芝姐说过她只是一个从小山村中跑出来的女人,吃了很多苦,后来嫁给了杨虎城,杨虎城也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爬到了传销教父的传奇位置,她的背景从何而来呢?如果能让林琅都忌惮不已的话,她为何又会呆在泰兴这个小小的窝点呢?而且,从她刚刚震慑林琅的话来看,她不是不想走,而是不能走,那么,连林琅都压不住她,还有何人何事有本领将她镇压在此地呢? 这种种的谜团,如雾里看花,我始终理不清楚。 不过,我总算是确定了一件事,芝姐是有苦衷的,她可能也想走,但是不能走,这一刻,我的心里阴霾散尽,生出一团一团明亮的白云,我甚至想着,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带芝姐逃走! 芝姐从办公室里款款而出,一看到我便丝毫不顾及形象气质的小跑了上来,她温柔的看着我,道:“疼不疼?” 我发誓,她眼睛里面的心疼,绝对是真心实意的,那种眼神骗不了人,她是真的关心我,想为我出气。 “不疼。”我傻乎乎的笑着。 芝姐冷冷的朝雷蒙的办公室方向,看了一眼,我甚至从她的眼睛里面,看出了一丝杀意! 是的,就是杀意! 不等我开口,芝姐轻声对我说:“这是我办公室的钥匙,你先去我那里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然后看看书,等我。” 然后她就想转身,我连忙一把将她拉住道:“芝姐,我知道你为了我好,想给我出气,但真的没事,就是点儿皮外伤,他们也只是试探一下,林琅也说了,这件事情和我没有关系,不怪我,真的。” 我是怕她自己一个人去找雷蒙会吃亏。 这个保安头子对芝姐觊觎很久了,万一为我出头整出什么事情来,那就太不值当了,芝姐可以不鸟林琅扇她耳光,但是雷蒙是保安公司派遣的,跟芝姐他们的阵营不同,雷蒙未必就会跟林琅一样忌惮她。 芝姐兴许也想到了这一层关系,满脸歉疚的对我道:“也是,芝姐现在孤家寡人,也不能拿雷蒙怎么样,但是,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你将他今天打你这笔账给讨回来!” “走吧,去芝姐那里洗个澡,我帮你擦点跌打酒。” 在芝姐的办公室内,我刚走进洗澡间,抬手要脱衣服,发现张胜利这些狗日的下手可真是狠啊,导致我现在根本就抬不起来,摇摇欲坠不说,手一动仿佛关节和骨头都要碎裂一样,啪啪啪啪的作响,我疼得咬牙咧嘴,只能巴巴的镜子前头。 正在我举步维艰左右为难之际,芝姐来了。 “唉……小王陆,你这样子,没法自己动手吧。” 芝姐斜靠在门口,歪着头笑道,那身青色碎花的旗袍,在灯光下摇曳着一种致命的风情。 39、风情万种 多少女子,都梦想着有一袭华美的旗袍,得体地穿在身上,风姿绰约,尽显妖娆。 但是旗袍这玩意儿,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穿出她的风韵里,18年来,能让我感觉到惊艳的除了电影《花样年华》里的张曼玉之外,当数眼前的芝姐最有味道,最为惊心动魄,耳观鼻鼻观心,我赶紧抬手想接把凉水冲脸,好让是自己不这么心里头跟擂鼓一样。 哪知道,还没拎开水龙头呢,就倒吸了一口凉气,搭在水龙头的手再做不出多余的动作了,芝姐嗔笑道:“瞧你,这个时候还逞强干嘛呢?” 芝姐走了进来,温柔的帮我褪去上衣,随后将玉手搭在我的裤腰带上。 这个动作,吓得我极没出息的赶紧一只手提着裤腰带一只手慌张的挡在胯前,有些窘迫的说道:“芝姐,还是……我自己来吧,雷蒙这点打,就我这身皮囊的厚度,就跟蚊子咬了七八上十口一样,真不打紧,没事,哎呀……” 芝姐扑哧一笑,顿生出万种风情。 她也不再跟我废话,细心的调试好了水温之后,才将我扶到水洒下,片刻,阵阵白色雾气升腾,我身上瞬间就被淋湿了,而芝姐并没有脱衣服,那身青色碎花的旗袍也被全部打湿,紧紧的贴在她原本就跟水蜜桃一样成熟的身体上,我不看还好,她一转到我面前,立刻就鼻子一热,极没出息的两行鼻血猛冲了下来。 娘的,看来我逃出去的第一件事得去看医生了,我怀疑我已经患上了“鼻血癌”,三番五次的淌鼻血,这太尴尬了。 我很紧张,只能用憨憨傻傻的笑来掩饰自己。 “小年轻就是小年轻,这还没做什么呢,这就一柱擎天了?要是我的手再往下三寸的话,岂不是要一二三四了?” 可能是为了缓解这种尴尬至死暧昧至极的气氛,芝姐故意调侃我。 虽然芝姐的话锋很奔放,极有“临危不惧”的女将风范,但是,我能感觉出芝姐自己都有些慌乱,她为我擦拭身子的手也有些轻微的发抖。 “王陆……你,喜欢芝姐吗?”不仅是手,芝姐的嗓子都跟有些发涩似的。 “喜欢,我甚至想着,如果再有机会,我想带芝姐逃离这里。”我说道,在她面前,我不想隐瞒了,我也不想装了,如果,到现在这个时刻,我还连她都不相信的话,那都不能说我是戒备心太强,而是完全没有心肝。 一句话就让原本紧张的气氛,变得温情。 芝姐的手也不再抖了,声音也变得正常了起来。 “王陆,昨天站在天台目送你离开的时候,芝姐想的是,或许就此一别,此生再难再见,当时,我甚至想不顾一切的冲下去挽留你,但是,我忍住了,因为我知道你还年轻,正是春暖花开的青春年华,不能白白给荒废在这种杀人不见血的肮脏之地。” “昨晚,我失眠了。”芝姐继续说道。 “芝姐这辈子总共失眠了三次,第一次便是从小山村里跑出来的那一晚,第二次是杨虎城死的时候,第三次便是昨天晚上。” “芝姐……” “嗯?” “我……” 芝姐懂我,温柔的笑了笑,说道:“傻孩子” “昨天晚上失眠了以后,我反复读着两本我已经读了三遍的书。” “你猜猜看?”芝姐突然跟个顽皮的小姑娘一样,对我眨了眨眼睛。 “金庸的《神雕侠侣》,和乔治桑的《弃儿弗朗沙》” 芝姐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起来别有一番滋味:“你也看过?” “弃儿弗朗沙我没看过,但是杨过和小龙女的故事在咱们中国,除了幼儿园的小朋友,估计都是家喻户晓吧。” 我看破不点破,尽量打擦边球,神雕侠侣的主题便是为一段轰轰烈烈的师徒恋,而法国女作家乔治桑的那本书,估计也是一段不走寻常路的惊世之恋,芝姐反复看这两本书,有给自己洗脑的嫌疑,老实讲,我特别感动,芝姐做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我! 这份深情厚意,拿我这一生一世,只怕也报不了,报不完吧。 “得知你被带了回来,我很难过,但同时也有一些窃喜和开心在里头,我难过的是你回来了,开心的也是你回来了。”芝姐说着,眼睛有些红了。 我故意开玩笑道:“是啊,我回来了,芝姐有奖励没?” 芝姐歪着头,嗔笑道:“小王陆,你想要啥奖励呢?只要你敢说出来,能给的我都给。” “就我现在这身体状况,想老汉推车也推不动啊。” 我装作一副可惜老天不帮忙的痛心疾首状,看到芝姐俏脸一红,欲言又止,我赶紧说道:“奖励嘛,我这洗得已经差不多了,芝姐扶我上床休息一会吧,等你自己洗了之后,下碗鸡蛋面给我吃就成,这次,我要吃六个鸡蛋!” “六十个,六百个都没问题。”芝姐展颜一笑说道:“不过,你这沐浴露都还没上呢,脚还没洗呢?” “我这皮糙肉厚的,还要啥沐浴露啊。” “唉,你说这贼老天是咋回事,貌似只要芝姐跟我在一起就得全身湿透了一样,上次在二乔公园撞船掉河,这一次为了跟我洗,旗袍又被淋湿了,我又不是女人,洗个澡都得半个小时往上,我洗好了呀,倒是芝姐,旗袍本来就贴身,这打湿了穿在身上容易着凉。” 芝姐莞尔一笑:“年纪轻轻,就知道心疼人了,芝姐果真没有看错你,芝姐听你的。” 芝姐将我扶到床上躺下以后,就拿着一套鲜艳的红色丝绸睡衣走进了洗澡间,就在我盯着那扇半掩的门狂吞口水的时候,吱嘎一声,芝姐将门又打开了一点,将那张艳若桃花的脸蛋探了出来,声若羽毛般挠人道:“王陆啊,老汉推车推不动,但是作为一个女人,观音坐莲这种技能,我也是会的,你确定,真的只要六个鸡蛋吗?” “君子…君子一言,四马难吹……哦,不是,四马难追!” 妖精啊,这是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我赶紧捂住鼻子,防止鼻血第二次淌出。 洗澡间内传来稀里哗啦的流水声,还有芝姐银铃般的愉悦笑声。 我躺在床上,闻着被子上残留着的女人香,看着那扇朦朦胧胧半掩着的门,那颗兽血沸腾的心也渐渐的平复了过来,因为我依稀听到,笑过之后,芝姐在里面,哭了出来…… 芝姐洗完澡后,穿着那件大红色丝绸睡衣出来,与脸蛋上的绯红之色相映成趣,芝姐给我下了碗面,如约奖励了我六个荷包蛋,我狼吞虎咽的吃完后,她又细心的帮我涂抹跌打药,还不放心跟包木乃伊似的又足足贴了好十几张虎皮膏药,全程我都不敢抬头去看芝姐。 我怕一个控制不住,就得擦枪走火。 芝姐同样的在克制自己,在跟我涂跌打药的时候,我甚至听到她的呼吸声都变重了。 从芝姐那里一出来,我就看到刘晴站在不远处,还没走近,刘晴就小跑过来,想伸手扶着我,却又怕给我的伤口雪上加霜,于是,只能手足无措的上下打量着我,眼睛有些泛红的骂道:“傻逼,怎么样了?你这身细皮嫩肉,可还扛得住?” 我跟无良的登徒子一样,吹了个口哨:“细皮嫩肉?老子这张皮,要搁在大汉朝,裹到长城上,卫青霍去病不用一身转战三千里,匈奴兵的怒马长枪难奈我何!” “油嘴滑舌!” 刘晴瞪了我一眼,为了不让她担心,我说道:“瞧你那紧张的模样,我是真的没事,要不要去厕所,我脱给你检查检查。” 我没想到我随意调侃的一句话,居然变成了挖坑给自己跳。 刘晴二话不说,直接霸道的一把拖着我,朝厕所走去,这是来真的啊,要知道我下面可是真空上阵,在洗澡的时候内裤早就已经被淋湿了,芝姐帮我洗了晾在她办公室的阳台上,这一拖到厕所,那还了得。 我连忙甩开手,还故意蹦跶了两下,谁知道不小心又扯到了伤口,痛得我咧嘴。 “死鸭子嘴硬,都这德性了,还说没事?走,去厕所,要是伤得重我让芝姐带你去医院治疗,你要是不去,信不信本姑娘现在就把你扒光?” “你有病啊,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我直接恶狠狠的道。 在我死死护着的情况下,刘晴受的伤比我轻很多很多,而我,现在在她的面前,完全就是一个软柿子,随意捏,刘晴强硬的将我先是拉到了男厕所,又觉得不妥转到了女厕所,直接一把脱了我的上衣,刘晴转到我的背后。 然后,即便是被电棍打晕又被九饼非人道的用铁棍打了十几下,都不吭一声没红一下眼睛的刘晴,紧紧的捂住了嘴巴,泪水滚滚而下…… 40、打蛇打七寸 “我真的没事,就一些皮外伤,芝姐已经给我上过红花油了,过两天就好。” “背上都贴满了虎皮膏药,怎么会没事?张胜利那个狗日的,完全就是公报私仇!王陆……我。”刘晴一边哭,一边小心翼翼的摸着我的伤口,双手都在颤抖。 “小妞,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我再一次鬼使神差的问道,然后产生了一种时空交叠的感觉,感觉第一次问她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是从前从前的事情了,太遥远了。 上一次刘晴直接叉腰将我一通骂,但这一次,她还是将我骂了一通。 但却是在脸色微红了差不多一刻钟之后,才开骂:“傻逼,以后你再敢乱问这样的问题,别怪本姑娘跟你翻脸,今天若不是看你为我挡了那么久的拳脚,本姑娘一脚踹死你,信不信?” 刘晴老说我是死鸭子嘴硬,但是在我看来她才是呢,只是从小受的伤害,让她跟一只刺猬一样,只能用无数尖刺来包裹着自己的心,防卫着别人的靠近,伤人伤几又伤心。 我不敢问刘晴在火车站的时候逃跑,是渴望外面的海阔天空,还是寻求一种彻底的解脱。 “刘晴,有个外国老头写了一首诗,里头有一句话,好像是,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快乐的日子总会来临,这本来就不是一个公平的社会,有的人含金汤勺而生,有的生在背朝黄土面朝天的大山深处,看在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一起洗过澡一起睡过一起挨过打的份上,我就将这首诗送给你,还免费赠你一句话——当你为没有一双水晶鞋而哭泣的时候,别忘记你还有一双可以穿鞋的脚。” “如果没有人爱你的话,你更加得爱自己。” 我给刘晴灌了一大碗新鲜出炉的鸡汤后,趁她发呆的间隙逃之夭夭。 没想到的是,我刚走出来,正巧碰到了姜河,他的身后跟着三个人,一见到我,姜河满脸的幸灾乐祸,对身后的跟班阴阳怪气道:“哎呀呀,你看咱们王大班长,这个样子像不像菜市场里屠夫卖的猪头啊,啧啧,对了,王大班长,这被打的滋味如何?” 对于姜河这种真小人,我一直以来从来都没有当做我的对头。 像他这毫无城府没有技术含量的人,不配,我压根就不屑跟他说话,谁知道这混蛋横移了两步,拦住了我,道:“怎么,这当班长就牛逼了,老子跟你说话当听不见?老子再问你一遍,被打的滋味怎么样?” 我眼睛一眯,他身后的三人也是脸色不善,恶狠狠的盯着我。 我心中疑惑,这个传销窝点是不允许打架斗殴的,姜河这种赤裸裸的挑衅,明摆着我如果不识相,他就给我喂恶果吃,他如此肆无忌惮那必定是有所依仗了。 只是,他上头有谁? 撑死了不就是雷蒙这保安头子吗? 说实话,如果在火车站不是被电棍击晕了,在那种混战的情况下,即便他们分出人手派张胜利和九饼两个人来堵,也未必能拦住我,后来被电晕了,关进小黑屋,我也有把握将张胜利二人制服,但是我不想在结果注定的情况下逞一时之狠,将自己的底牌完全暴露出来,开玩笑,如果我不会点什么,怎么能直接一脚将石石砸来的行李箱踢到到格子衬衫的青年身上,又怎么能在混战中两次暗中助攻田红? 但是现在…… “砰!” 我直接向前踏出一步,忍着身体各处的疼痛,狠狠的一拳挥出,砸在姜河的鼻梁上,趁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又是一个抬膝,直接朝着姜河的命根子打去。 不出手则已,出手就直击要害。 这还是考虑到是人在屋檐下,我有所收敛,否则那第一拳可能就不是拳头了,也不会只是让姜河的裆下难受个十天半个月了。 一个照面,电光火石间,姜河就踉跄着摔倒下去。 “被打的滋味怎么样?”我冷冷的看向一只手捂脸一只手捂裤裆躺在地上的姜河,将刚刚他那句话,原封不动的又还给了他。 草泥马,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一个个真以为劳资是泥捏的,谁都可以来给我两巴掌,还要我陪着笑脸吗? “杂种,你敢打我!” 姜河终于反应过来了,躺在地上怒吼连连,要知道,我虽然攻其不备,但他身后可是还有三条狗腿子呢,我下手狠毒,完全可以让那三人找回场子,将刚才我给他的伤害加倍还回来。 听到姜河嘴里说出“杂种”这两个字,我知道,我已经忍无可忍了。 我原本还想隐藏身手,但是姜河这两个字就如一根导火索,直接将我引爆。 我出生在小山村,从小就是爷爷拉扯着我长大,狠心的父母皆是不知所踪,小时候,村里的娃都欺负我嘲笑我是野种,还将我孤立在圈子外面,后来我们一起到镇子上读小学,这几个狗日的,碰了面不叫名字,直接叫野种,到最后,几乎整个学校都知道了,读书生涯中,我是循规蹈矩的好学生,唯一的几次打架就是因为他们总是骂我是“杂种”! 这两个字,简直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同时,也是我的逆鳞! “砰!” 看着姜河疯了一样的爬起身朝我冲来,并且一拳砸向我的面门,我左手一记格挡挡下来后,再次挥拳,又是往伤口撒盐抽鞭子,砸到他的鼻梁,姜河一个闷哼,鼻血横流。 随后我一个侧身,一脚正中一个家伙的肚子。 虽然说我底子不错,身手不凡,但是我毕竟受了重伤,步伐和拳脚完全跟不上思维,很快,我也被一脚踹在了小腿上,我顺势退了回来,快速对从厕所跑出来的刘晴小声道:“呆会,我一躺下你就叫救命,懂吗?” 这个地方在厂房侧面,很多人看不到,除非有人过来上厕所。 姜河之所以带人敢明目张胆的找上我,估计就是想着打我一顿也没有人能看到,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还有雷蒙撑腰,我也只有哑巴吃黄连了。 “给我打,打死这个杂种,出了事我帮你忙兜着。” 姜河状若疯狂,目眦欲裂,连续挨了我两拳,脸上挂不住了。 他已是而立之年了,显然没想到会在我一个18岁的小子手里吃亏,而且还是在三只狗腿子虎视眈眈的情况下,很快,三人再次朝我冲了过来,此刻,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打不了三个,就盯上姜河一个,不顾背后挨了几脚,觅得了机会,以一个颇为刁钻的出手一把揪住了姜河的头发,连着几脚揣在他的膝盖以及小腹上,另外,我也装作满脸痛苦的样子,踉跄后退。 姜河这个时候垂死挣扎朝我踢出一脚,我也就顺水推舟,跟碰瓷的老大爷一样,直接无耻的往地上一躺 “救命啊,打人了!” 刘晴见状,极合时宜的尖叫起来,而且是那种连续不断的疯狂大叫,搞得好像再不来人我就得被打挂了一样,然后毫不犹豫的就趴在我身上,紧紧的护着我,姜河四人虽然无耻,但与刘晴无冤无仇,一时间也没有对女孩子下手。 “怎么回事?”两个保安冲了过来,脸色阴沉,看着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我。 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其实刚刚如果我真要刻意躲开的话,也能尽量的避开一些身上的伤,但是我没有,跟用了定位追杀一样就盯着姜河打,之前已经被芝姐用跌打药止住的伤口,又再次流血了,有几处,还是我特意自己扣的。 尼玛,想算计我,我倒要看看是谁算计谁? “姜河,我草泥马!” 就在这时,丁小勾和胖头陀也冲过来了,丁小勾一看见被刘晴护在身下浑身是血的我,立刻就红了眼睛,顾不上那中分头在风中凌乱,大吼一声直接一左一右两脚踹开两个人,而胖肉坨这个惜字如金的家伙二话不说,将手头的那本《金刚葫芦娃》往地上一扔,朝着姜河一个野蛮冲撞扑了上去,就要揍人。 最终,进入狂暴模式的胖头陀,还是被两个保安拦住了。 丁小勾身材矮小,只有160不到,被保安拦着,还跳着脚朝一只狗腿子打了一拳,见实在是没法帮我报仇了,就一边破口大骂,一边问我怎么样,严不严重。 我心里一暖,这两个家伙,挺讲义气。 但是我现在不能说话,只能装作很痛苦的样子。 显然,姜河几人敢这么做,肯定是得到了雷蒙的首肯,姜河现在在泰兴就跟横行的王八一样,原因无他,前段时间,这混蛋把他妹妹骗过来,在去火车站之前,就看见他妹妹经常和雷蒙呆在办公室内,这样为了投雷蒙所好,亲手将妹妹推入虎口的人,特么的,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果然,最后,姜河四人被叫到雷蒙的办公室,不久后出来依然毫发无损。 这件事情,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我本来就被雷蒙他们打了一顿,浑身是伤,哪里还有能力去跟姜河四人叫板,我肯定是弱势的一方,而且,我那白衬衣上面鲜红的血可是真的。 不出我所料,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 但是我知道,这一次姜河在我手上吃了大亏,也算是彻底的跟他接下了梁子。 不过,我不后悔! 人都是有底线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谁要骂我杂种,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我都要干! “傻逼,没想到你还有这种身手啊。” 事后,刘晴有些惊讶的问我,她确实有些惊讶,我跟姜河四人对上了,其实吃亏的是他们,尤其是姜河,我也很惊讶啊,这女人似乎将“傻逼”这两个字扣到了我的头上,代替了我的名字。 我摇摇了头,又想起家里的老爷子道:“我爷爷以前是从朝鲜战场上出来的,很小的时候,老爷子就会让我扎马步,教我一些简单的擒拿格斗,虽然我最终只是学了个四不像,但对付姜河这中人渣,还是绰绰有余的。” 两天过后,一辆灰色的五菱宏光面包车,缓缓开进了我们的厂房。 紧接着,我们就看见石石,和他的三个同学,失魂落魄的从面包车上走了下来…… 41、恩怨长埋心中 在林琅找我谈话给我唱白脸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脸上表现出来的那种表情,像一个稳坐中军的大将,一切尽在他掌握,那个时候,我就隐隐觉得,石石估计是跑不了了。 不过,我现在更担心的是田红。 石石上了火车都被抓回来,那田红呢?她最后会不会跟石石一样? 这两天来,虽然上头有心压制,但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石石和田红成功跑路这件事,还是流传了出来。 晚上熄灯之后,寝室里也有不少人在私下小声的议论,不过不是流露出对外头世界的向往,而是不屑和鄙视,他们一个个都对这二人鄙视不已,说的都是他们两简直是有病,在这里明明可以发大财,赚大钱,却不知珍惜不懂把握等等。 总而言之,两人在他们眼里就是泰兴的汉奸,就是叛徒! 所以石石和他的三个同学,被几个保安跟拖死狗一样拖到了办公室的时候,那些围观的人,除了幸灾乐祸之外,恨不得脱下身上的裤衩和拖鞋全都一股子给砸过去,石石四人就跟金庸小说里头继任丐帮帮主的程序一样,被吐了无数口水,浑身湿漉漉得像刚从黄土污水的池塘里捞出来似的。 整整半个小时! 石石四人被拖进办公室整整半个小时,当四个人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鼻青脸肿,浑身止不住的发抖,走路都只能扶着墙,才勉强支撑着步倒下去。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 按理来说,石石是我手底下的小队长,作为直系领导,我应当跑上去表示安慰,然后按照公司惯例,再次给他和他的三个同学进行更高级的洗脑,但是我没有,因为石石不时看向我的时候,眼神里虽然有失望,但更多的是一种歉意在里头。 是的,我现在也是浑身挂满了彩,他大概猜到了。 接下来的日子,说真的,差点没让我的嘴里淡出个鸟来,一连几天,几乎都是在做游戏唱歌,成语接龙,讲课中度过,没啥大事发生,雷蒙和姜河都没有再来找我的麻烦,就像这段时间的天气一样,没有风霜雨雪也没有阳光,终日就是沉闷的阴天。 眼看离复旦大学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的一颗心也越来越急躁。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8月23号。 那天是个风雨交加的天气,在晚上六点多的时候,林琅终于找我了。 老实讲,在去他办公室的路上,我心中禁不住打起鼓来。 上次芝姐为了我甩了他一巴掌,这老狐狸突然毫无征兆的找人传召我过去,不会就是想找我秋后算账吧?踏上那条撒满黑色煤渣的跑道,我心中依旧在忐忑不安,毕竟,泰兴说到底是他的地盘,如果林琅真的豁出去要干我,就算是有芝姐跟护犊子一样护着,他总能找到机会。 虽然,芝姐可能有着让我理解不了,终其一生也到达不了的背景深厚。 但是,现在的她,毕竟只是孤家寡人一个,我很明白,别人或许会忌惮她,但却不会因为她而忌惮我。 “王陆,来了啊,坐吧。” 我才一进来,林琅就推了推那副金丝边眼镜,合上一本叫做《金钱与政治的博弈》的书,笑眯眯的递给了我一根烟,不出意外,还是雷打不动八块红双喜。 随后林琅开门见山问道:“知道我此次叫你过来,所为何事吗?” 我心中忐忑,这家伙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笑面虎,前段时间被芝姐扇了一巴掌的事情,若是换了姜河或者雷蒙,恐怕早就对我恨之入骨了,瞅着了机会铁定要将我痛打一顿,但是林琅……却跟不曾发生这件事一样。 喜怒不形于色,恩怨长埋心中,这种人反而是最危险最可怕的。 他的心里已经埋了一颗炸弹,随时随地都可能爆发将人炸得粉身碎骨。 我连忙小心翼翼的道:“不知道,还请经理指示。” 林琅温和的笑了笑,点头说道:“是这样的,过几天,我打算从其他公司拉一些人过来,我们泰兴的员工,现在虽然已经有七十多号人了,如果没什么大事,这个规模,马马虎虎说得过去,但是过段时间,总经理会来视察,那就有些不够看了,因为好几个分公司的人数都在这个区间,如果想要用实力说话,从中脱颖而出,那么,公司的规模至少需要一百人往上,能达到一百五十人是最好,总经理马上就要金盆洗手,他会在我们八个分公司的经理当中,挑选出一位接班人,本来我的希望就是最大的,但是我要的不是希望最大,而是是万无一失,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心里也没啥多大的感觉,因为这件事情,林琅在演讲比赛结束后的那天晚上就跟我提起过。 他说他可能要往上挪一挪,但现在他找我来是几个意思? 他觊觎总经理的宝座,跟我有何干系? 我何德何能能帮助他在八个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我只是一个班长,相较于普通员工来说,算大,但搁进这出大戏当中,真实分量却远远不够,就好似古代宫廷里争皇帝宝座,一个皇子竟然将宝压到一个知府身上一样,甚是不靠谱。 不过,我嘴上还是捡着好听的说:“经理的才能,大家有目共睹,高升是迟早的事情,在这里,王陆提前恭喜经理,不对,是总经理。” “哈哈哈哈……” 林琅似乎很开心,爽朗的笑了几声道:“王陆啊王陆,你这说话的水平和应变能力,我一直以来都特欣赏,我估计你在来的路上,一定是心怀忐忑吧?” 麻痹,这家伙是会读心术还是有啥特异功能啊,咋我想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因为,你会觉得那天我被你师父打了一巴掌,怎么可能不耿耿于怀呢?” “你有这样的想法再正常不过了,但是,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不是雷蒙,心眼没那么小,一巴掌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若是我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那也不可能爬到如今这个位置,你说对吗?” 见我点头,林琅拍了拍手中那本书,又笑道:“那件事情就像我昨天看的书,早就翻完了,我不会特意的去针对你。” “更何况,你师父护起犊子来可不是一般的不讲理,她那天可以打我一巴掌,现在同样也可以打我十巴掌,甚至更多,以她的背景,我可不想也不敢招惹她!” 林琅继续说道:“这一次之所以找你来过来,就是让你准备一下。” “明天我会从别的公司,匀一部分人过来,我需要你来给他们讲课。” “时则动,不时则静,王陆,善于捕捉机会者为俊杰,只要你能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好好表现,助我一臂之力,这份恩德我林琅将永远铭记在心,如果你能让他们交钱,或者拉更多的下线,那么我也给你交个底,我会提一个主管上来,加上周易,一共两个人管理这个分公司。” “你要知道,我林琅这个人吧,只看重结果,至于开不开花,开什么样的花,就随你涂鸦了。” “还有,我一直很重视人才,撇去你师父那里不说,在我手里,你一样会大放异彩。” 林琅的话说得诚恳无比,听上去毫无破绽,但是我知道他是一只城府深到了极致的老狐狸,无论他说什么,给我画什么样的大饼,我打心眼里都不为所动,但是我却有些想不通了,按理来说,以这老狐狸的智商和手段,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哪能真的对我深信不疑呢?指不定他心中早就已经给了盖棺定论了一个不忠不可真信的名头。 所以,他为何又要提升我当主管? 莫非,他想要通过我来缓解和芝姐的关系?然后借助芝姐的关系,才可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又或者,他虽然知道我心存杂念,但的的确确看中了我的才能,对自己的手段和眼光也自信无比,认为我不忠想要跑只是因为筹码不够,所以给我更大的馅饼,将利益和诱惑直接摆明车马放到我面前? 这只老狐狸,道行真他娘的高,这份心思,我绞尽脑汁,只怕都是摸不透猜不到! 从林琅的办公室出来以后,我觉得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所以,我打算找芝姐详细的询问一番。 然而,我刚走下来,却看见石石朝我走来…… 42、石石跟我讲良心? 这两天,石石被雷蒙他们抓到办公室,狠狠修理了一顿之后,就老实低调多了,而且从种种迹象看来,似乎还跟他的三个同学闹掰了,这完全可以理解,说到底那三个同学是因为信任石石,怀着打工赚钱的想法前来投奔,没想到却被石石利用了,骗进了传销窝,如果是逃走了还好说,但跑到半路又被抓了回来。 平白无故被人揍得鼻青脸肿,钱没有赚上不说,反而每天只有白菜土豆裹腹,睡个觉都是男男女女二十来人大被同眠,生活悲惨得一塌糊涂。 换谁,只怕都心中不会舒坦。 石石的三个同学,起初还理直气壮的大闹泰兴,但却被雷蒙派人拖到小黑屋再次施以毒手之后,就乖多了,石石同样如此,他这两天基本的活动轨迹,就是寝室厕所两点一线,除了整天整天的蒙头大睡就是起来上厕所,偶尔实在撑不下去了才在食堂露个面,胡乱吃几口白菜土豆,其他的小活动,譬如唱歌,小游戏,脑筋急转弯都没有再参与了。 完全就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其实,我一直都想找个机会跟他单独谈谈,但不知道为何,皆被石石以各种借口拒绝了。 石石这种颓丧的表现持续了七八天,直到今日早上,才又一次去了课堂听我讲课。 我跟往常一样问了个读完清华大学需要多长时间的小儿科脑筋急转弯,石石第一时间就举手了,我虽然意外,但还是点了他起来回答问题,石石说出了三秒的正确答案,他朝我笑了一笑。 中午,石石去了食堂吃饭,期间还破天荒的唱了一首汪峰的《勇敢的心》,玩两只小蜜蜂的互动小游戏,他也玩得飞起,这一天的表现,他就像个没事的人一样。 石石走过来,跟我并肩坐在夕阳下。 他没有开口说话,一时之间我也因为心中有些许愧疚,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我们就沉默着一口一口的抽着烟,整整过了半个钟头,两人干掉了一包崭新的黑利群。 我之所以愧疚,说到底是因为我的私心,亲自补了他最后一刀,如果不是我这一刀,兴许石石就跟以前呆过的三个窝点那样,占着茅坑不拉屎,被内部的人忍无可忍的遣送出去了,自然也就没有火车站那起逃跑事件的发生,更不会落得现在这样一个悲惨的下场。 “王陆,在火车站的时候,其实你也有机会逃走,为什么最后放弃了?”在将最后一个烟屁股给碾灭了以后,石石看着晚霞漫天的天空,淡淡的问道。 “你可能搞错了,我真没想逃。”到这个时候,我依旧保持着戒心。 石石笑了笑,说道:“短短一个月不到,就爬到了班长的位置,有芝姐这样地位超然的人撑腰,又有刘晴这样的好姑娘对你芳心暗许,如果我是你,兴许也会选择留下来。” “其实,你以那种非人的手段跟我洗脑后,我原本以为我可以捱过去,但是走在路上只要是个人,就对我指指点点,女同志就更直接一些,看到我就吓得花容失色绕道而走,吃饭的时候每一次都有人无意中将我的饭碗打落,就连睡个觉都将我挤到了角落,梁山伯与祝英台,相敬如宾是用了一碗水,他们将我隔离,用的是一溜的臭鞋子,连续半个月我一掀开被窝,里头都有死老鼠……” “这种感觉很糟糕,很可怕。” “我终于体会到了你爷爷当年的处境,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民愤这个东西,可真是世间最锋利的武器,说杀人诛心丝毫不为过。” “后来,我自然就生出了逃跑的想法,我试过破罐子破摔,但是这泰兴,却是我呆过最毫无人性的地方,他们就让我折腾,压根就不可能因为你不听话不老实将人遣送回去,再加上我的名声已臭,那个时候,我说什么也动摇不了军心,相反只会招来千夫所指,这样一来,我只能改变策略了。” “策略其实很简单,假装被洗脑,成功获取所有人的信任,默默的等待着时机,并谋划布局,时机一到就立刻行动。” “……” 我有些无语了。 石石说:“只是抱歉,王陆,是我利用了你,也连累了你,手底下一次性跑了两个人,轻则一顿惨重的皮肉之苦,重则失去了领导阶层对你的信任!” 我坐在草坪上,看着遥远的地平线,没有说话,石石又说道:“我估计在你的心中,打一顿倒是没事,因为他们不可能把你打死,反倒是信任才是大问题吧,因为我,日后你出去的机会可能就大幅度递减,逃跑的可能性也小了许多。” 我心里有些惊讶,石石,竟然早就看出了我想逃走! 但他一直却也看破没点破。 不过,我依旧不能表露出来,颇有几分打死不认账的不屑道:“石石,你这是在诬陷,这没有证据的事情,按照香港tvb警匪剧的套路,我可以告你诽谤。再说了,我呆在这里,有领导器重,有美女相伴,有前程似锦,百万富翁啥的,假以时日那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儿,你告诉我,我有什么理由要跑路?” “……还有……” 谁知道,我的话音没落,石石就语气更加不屑的打断我道:“你少跟我来这套!” “一开始,我的确不知道你是一个伪装者,因为你的表现太过完美,没法惹人怀疑,但是,那次演讲比赛的前奏,却让我知道了你的意图,演讲比赛之前,作为我的工作伴侣,你对我不温不火不闻不问,就跟放羊差不多,但是,临近比赛的前几天却一反常态,突然以那种杀人还要诛心的手段来跟我洗脑,你这么做,就表明你很在乎这次比赛,三百块钱的奖励,微不足道,但是可以出去玩一天的机会却是错过这村怕没这店了,当演讲比赛结束后,我特地留意了你的表情,你眼神里的那种惊喜骗不了人,这也坐实了我的猜想。” “那是一种只有渴望外面世界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从进来的第一天开始,心里恐怕就在盘算筹谋着怎么才能逃出这个鬼地方,甚至连所有的突发状况都已经想好了对策。” “所以,在ktv的那一次,那个叫钟阳的小警察,应该是你跟田红趁着去厕所的时候报的警。” 石石真的很聪明,拥有常人所没有的细致入微的抽丝剥茧的能力,再加上自身那一手察言观色的本领,隐隐中,已经将我这么长时间来的心理活动和行动计划,给猜得**不离十了。 石石悠然吐出一个烟圈,继续说道:“而且,你对我应当心存愧疚,我可以告诉你,真没必要,我们之间勉强算相互利用的关系,你没有害我,是我借力打力将计就计,拿你当了回枪来使,我去了警局,知道你要跑,却没有帮你报警,只是让警察叔叔送我们上火车。” 我就操了! 这家伙也太无耻了些,利用我跑就算了,去了警局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但他却并没有帮我报警,这种人,本来我应该愤怒,事实上也的确冒出了一丝火气,但仅仅只是维持片刻,是的,他与我非亲非故,何必要帮我报警呢?更何况,万一报警之后,又生出脱离他掌控的幺蛾子出来,那岂不是太不划算了! 石石特心安理得的说道:“王陆啊,你心思缜密,大局观优秀,手段和城府在这个年龄段都能算得上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 “只是,你这个人太优柔寡断了,心软是你的弱点。” “不说其他的,单提在火车站的那一次,如果抛开田红这个累赘,是你单枪匹马独自行动,机会应该比我大很多,指不定现在早就成功逃脱,安安心心的去实现你的大学梦了。” 我越听心中越是惊骇,为了掩饰慌张,我直接冷冷道:“石磊,你太自以为是了,搞得跟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对什么都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我再说一次,我想留在这里,我没有任何理由要跑路,复旦大学毕业生,十有**都没有我在这里挣的多。” “别装了,你和我都一样,心里面有一点可怜的良知,不想在这种地方祸害亲人朋友,不想给别人洗脑。” 石石也是冷冷的道,似乎吃定了我一样。 43、芝姐的过往(上) 不得不说石石这冷血的混蛋,洞察力真的很强,他说的几乎就是事实的真相。 纵然如此,又能怎样?在这传销窝里头,除了芝姐,我不愿意再去相信任何人。 所以,我嘲讽的偏头看着石石道:“你跟我讲良心,不想祸害亲人朋友,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虽然没有明说,但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你石石有良心?有良心的话自己跑到了警局,怎么不报警?有良心的话会将三个同学一起骗进来,现在居然还跟我说得如此理直气壮,难道你就不明白这是在啪啪啪的自我打脸吗? “哎……”石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是我筹划得不够缜密,疏漏了一个小节点,却是害了他们,说到底是我太天真,也太低估了林琅在本市的关系网了,起初,我以为我们能万无一失的逃走,只要让警察送我们上了去洛阳火车,就可以回到家乡,为了不被雷挺他们这些保安瞧出破绽,我的三个同学,在来之前,全都被我蒙在鼓里。” “事实证明,我的计划是成功了的,剧本几乎是按照我的设想在展开。” “但是我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些东西……” 我心里惊讶,这就是我想知道的答案,我真的很想知道石石他们四个人,为何又被抓了回来? 按理来说,那个时候,他们成功去了公安局并且警察也立了案,之后更是成功的登上了回家乡的火车,这种情况下,应该是十成十能够走脱了,可却又被抓回来了,这里面的种种,我真的猜不透。 但是,我不能明着问出来,只能旁敲侧击的道:“可笑,这也叫成功?成功会搞成这副德行,会跟老鹰抓小鸡一样给拎了回来,还是一赔三的?” 石石眨了眨眼睛,笑道:“王陆,其实,你很想知道我们是怎么被抓回来的,对吗?” 我没有说话,我确实想要知道。 “呵呵,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我只能说,我们还小,总是会将这世道想得简单而理想化,明媚的阳光照射下,却有太多太多阳光触不可及的阴暗之地。” 石石来了一句,随后直接起身走开。 我看着石石的背影,没想到这家会还给我拽文。 不过他这句话的意思,我懂,并且早他一步就已经提前体会到了。 我在无数个夜晚都会想起来一个背影,他的名字叫钟阳,警员编号是9433。 这个怀着一腔热血和理想的年轻警察,想要守护这些最底层的人民权益,却见识了这座城市的暗黑之处,那天他在ktv里头转身离去的背影,充满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凉落落的感觉,像一把刀,铭刻进我的记忆深处。 8月23日,早上下了一阵蒙蒙细雨,恰好给这炎热的三伏天送来难得几分清凉。 昨天林琅经理就在培训教室给大家普及了今天的流程,说是这一次要从别的分公司调来一百个人,加上我们自身的七十多人,公司就已经是将近一百八十人的大规模了,这也就预示着我们已经渡过了的艰难的创业阶段,正式步入正轨,为了欢迎新同事,庆祝公司迈上一个新台阶,要搞一个盛大而隆重的欢迎仪式。 并且,到时候,总经理也要亲自驾临。 我当时也坐在台下,听到这番话便觉得心中阵阵发寒,操,去他娘的欢迎仪式啊,表面上说得冠名堂皇,其实还不是要给这陆陆续续抽调过来的一百来人,来一次史无前例的大规模洗脑啊。 芝姐作为正牌讲师,直接罢工,她的江湖地位摆在那里,林琅当然不好勉强,所以他就直接点名要我上去讲课,给这些可怜虫洗脑。 今天,拉过来的人数是二十七个人。 我走上讲台,微微朝下面前排的芝姐颔首示意,带着金丝边眼镜浑身洋溢着书卷气的林琅,带头鼓掌,一时间掌声如雷贯耳。 可是,谁又能明白我心里的悲哀,这些下面的人,九成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但是,他们成天想着发财,成为百万富翁,却从来没有想过,那样的人有几个? 而且,给他们洗脑我真的感觉自己实在造孽啊,我总觉得,这种事情干多了迟早要遭报应的。 讽刺的是,我非但不能拒绝,还必须得使出十八般武艺将这二十七余人全数折服! 我如果在这种关键时刻撂担子不干,那结果铁定又是一出悲惨世界,我自己吃尽苦头都没关系,只怕还要连累芝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而且,我又将迎来一次宝贵的外出机会。 林琅昨天就跟我说,如果我这次讲课取得大成果,他还会快马加鞭,将剩余的八十个人调过来,届时让我亲自带队去接人,而这第一批的二十七人是由老周亲自出马接人的,他现在将重任放到我肩上…… 我有预感,只要这次讲课大获成功,恐怕林琅就要正式将我提拔到主管的位置了。 主管啊…… 在泰兴里头,可是个一人之下百之上的超级高管了。 或许在外面的世界,能够步步高升的爬到这个位置,我会很开心,少不得要找几个知己好友喝个小酒唱个小k来庆祝。 但,这里是传销窝啊,吃人不吐骨头的传销窝啊,就算是在这里做到了经理的位置,又怎么样? 先不说经理上头还有总经理,总经理上头指不定还有各路神仙给压着,终日没有自由,提心吊胆的活着,爬得再高,这种黑心钱赚得再多,又如何?牛逼如传销之父杨虎城还不是说死就死了? 而且,天网恢恢,邪不胜正,传销这种害人的组织,迟早有一天会被警察扫荡的。 谁又能落得一个好下场? 我还年轻,家里还有老爷子翘首以待,我不想坐牢,真的,我很怕哪天就会迎来牢狱之灾。 现在,对讲课这种事情我已经能够做到信手捏来,而且跟个稳坐中军的大将一样,手无寸兵但心有千万卒,泰然自若,我可以做到很好的把控好下面百多个人的情绪,像一个高明的琴师,让他们把喜怒哀乐,跟大珠小珠落玉盘似的全部跃然脸上。 尽管心里带着很重的负罪感,但是这一堂课,我必须成功! 因为,在这鬼地方多呆一天,我都觉得有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随时随地都要将我劈成两半,我实在是太需要这个外出的机会了! 这节课,在我的完美把控下,时间控制得极好,就跟学校里上课一样,不多不少,恰恰好是四十五分钟。 掌声在培训教室里,如浪潮般一波一波的拍过来,经久不散。 不用想,我都知道,这次的讲课效果,空前成功! 看着下面的芝姐也在欣慰的鼓掌,我心里控制不住的一阵苦笑。 “徐言芝,你可知道,我真的很想带你逃离这个地方,真的很想和你相偎相依,相亲相爱,哪怕苦点累点,日子过得波澜不惊,只要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再平淡的生活,也能开出似锦繁花。” 所有人散去之后,我就再次被林琅给叫到办公室淡话。 总而言之,他跟我说了很多,不过都是千篇一律的那一套说辞,大概就是这次表现堪称完美,要好好干,不要再辜负他,有他肉吃就必有汤给我喝之类的话。 我一边应承着,一边想着怎么逃走的细节。 这一次去接人的那个泰兴分公司,虽然依旧属于南部郊区,但是已经脱离了老开发区这一地带,正常开车过去的话,至少得一个钟头,而我的基本策略,就是在车上,这一个钟头的时间内行动! 大概是往上挪一挪近在咫尺,林琅今天的心情格外好,给我泡了一杯茶,又豪爽的扔给了我一条软中华,这才说道:“王陆,相信你心里也应当有数了,走出这个办公室以后,你就是主管了!” “但是有些事情,不能坏了规矩,田红跑了,但是你跟刘晴却又在共患难中滋生出了一点情意,这个我得提醒你一下,男人嘛,还是先立业再成家的好,只要你有大事业,环肥燕瘦,模特明星还是文艺女青年,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对不对?” “千万别让刘晴成为了第二个田红!”林琅扶了扶金丝边眼镜,语重心长的道。 我知道,按理来说,我晋升了,那么我班长的位置就空出来了,需要提一个班长上来,他大概是认为我会怜香惜玉给刘晴开个方便之门,我不得不说这就是他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就算是我真的想提拔刘晴,但依照她那种性子,又怎么可能接受呢? 虽然如此,我依旧顺着林琅的话锋说道:“经理,这件事情您不说我也不会提刘晴上来的,而且,这班长的事情非同小可,得由来定夺呀。” “你也是主管了,有提班长的权利,只要跟我提一下就成,班长的事情你就自己看着办吧。”这老狐狸还是那副模样,似乎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当天下午,林琅就向所有人宣布,我晋升了,成为了主管! 以后和周易同级,一起管理这个公司。 一时间,不少人前来给我祝贺,说着一些恭维恭喜之类的话,我一一应承的同时,心思却晃晃悠悠,已经飘向了围墙之外。 至于姜河这已经彻底跟我结下梁子的人,脸上那副嫉妒的神色和咬牙切齿的表情,被我直接无视了。 我马上就要逃走了,反正他鼻子被我打歪了裤裆也被我踹了,在他那里我就从来没有吃过亏,我这一逃跑,姜河想找个场子将本掰回来都没机会了,爱咋咋地。 当我看到站在人群之外对我微笑的芝姐,心中又生出一种复杂的感情。 我走了…… 芝姐怎么办? 我在想,这一次出去接人,我能不能带上芝姐,虽然过程可能会很艰难,结局也有莫大的风险,但是机会既然来了,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上一闯! 我承认,一如石石所言,我这个人有些优柔寡断,心软,但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芝姐的。 所以,我打算开门见山,好好的跟芝姐谈一次…… 44、简简单单两个字 芝姐似乎知道我要来,早早就烧好了几道菜在等我,看起来色香味俱全,鱼头炖豆腐,烧鸡公,尖椒小炒牛肉,还有一个手撕包菜和一叠花生米,桌上还特奢侈的摆了两瓶中文翻译叫武当老柴的红酒。 这顿晚餐,若是放在以前,铁定让我食指大动,可是今天我是真的没有什么胃口。 因为我的目的就是想带走芝姐,明天要外出接人,这是一个难得的逃走机会,我希望芝姐能和我一起走。 我一个劲的喝红酒,没有怎么吃菜,喝了一大半之后又觉得这种外国酒实在是不过瘾,便问芝姐这里有没有白酒,芝姐想了一会儿便跑到卧室拿出了一瓶二锅头,想了想又直接哐当一声给扔到了窗外,酒瓶子磕在外头的水泥地,摔得四分五裂,跟着芝姐便再次跑到卧室翻箱倒柜,找出了一瓶价值不菲的国宴茅台,体贴的给我开了,倒了个九分满放到我面前。 芝姐脸颊绯红,声音魅惑的打趣道:“王陆,是不是想多喝两口壮胆,等下对芝姐霸王硬上弓啊?” 我心中一荡,苦笑,老实讲,在芝姐面前,我真的没有什么抵抗力。 我怀疑我是不是有啥制服控之类的不道德癖好,每次她穿着这身青色碎花的旗袍,我都觉得从嗓子一直痒到了裤裆,很多时候我都担心我总有一天会控制不住将芝姐给办了,其实,这也不能怪我心中欲念,毕竟芝姐这种熟透了的女人,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荡漾着万种风情,一般的少年,根本就扛不住。 当然,也包括我。 但是自从上次芝姐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我就将这种欲念给压了下来,因为我敬她重她爱她,她不愿意,即便是我忍着一柱擎天,痛苦万分,我也绝对不会乱来,我不想芝姐伤心。 “芝姐,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你就不怕把我逼急了,直接将你就地正法喽?” 我打趣道,猛的灌了几口酒。 我当然不是想着再整出一个啥酒后乱性来,而是在寻思着怎么向芝姐开口,而且,我心里有两个顾虑。 第一:我带上芝姐,如果无法逃走,事情败露,肯定得殃及池鱼,传销里头这些泯灭人性的杂种,会不会伤害她? 第二:就算成功逃脱,我就得去工地上做来钱比较快的小工赚学费。 赚到了学费之后,我得到上海读大学。 这不是武侠小说,不可能跟里头的那些大侠们一样,终日游山玩水行侠仗义,而好像完全不用考虑工作赚银子,我跟芝姐两人在一起在上海那种寸土寸金的大城市,也不可能像电视上的爱情剧偶像剧一样,有情饮水饱,这是个血淋淋的现实的社会,不表其他,单单拎出一个房租出来,就得将处处需要钱的我给活活压死。 这样一个兜比脸干净一穷二白的大一学生,即便芝姐愿意跟我走,但我能反哺养活芝姐么? 我看着芝姐,她轻轻咬着口中的一粒花生米,也在看着我。 再加上我们开的玩笑,整个氛围越来越往暧昧的方向上发展了,在自娱自乐的轻饮了一口啤酒之后,芝姐低声笑道:“哦,就地正法?说说看吧,小王陆,你是打算把芝姐按在墙上正法呢,还是地板上,或者,沙发上?” 要命的是……芝姐竟然,还跟个道行高深的大妖精一样,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娇艳欲滴的红唇…… 卧槽! 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让不让人活了? 老实讲,当时我就几乎浑身僵硬了,嗯,当然也包括裆下了。 为了自控,我猛然再次灌了几口酒,慌乱之中竟然没有用冰镇啤酒,照样是将杯中满酒一口给闷了,这下就就更要命了,我连忙拿过芝姐搁到了唇边的啤酒,咕噜咕噜一口气给干了,总算是稍微冷静了些。 看到我这一连串的动作,芝姐咯咯咯的笑得花枝乱颤。 我连忙移开视线,看着窗外,芝姐的办公室不像我们的寝室,窗明几净,视野辽阔,在这里能看到南部郊区边缘的大山,老开发区这一带,已经是南城的边缘了,那最后是深山老林,听说还有一些狼崽子,野猪等动物横行。 我开口道:“芝姐,你向往山那一头的世界吗?” 芝姐似乎发现了我有些不对劲,温柔道:“王陆,你有心事?” 到了现在,我也不想遮遮掩掩了,直接开门见山道:“芝姐,是这样的,后天我会去泰兴的一个分公司接人,我从来没有被洗脑,我真不想呆在这传销窝里,这里充满了欺骗害人肮脏和黑暗,我时时刻刻内心都在煎熬,前两次出去整出来的幺蛾子,都是我在暗中策划的,我才18岁,我有我的梦想,也有一个风烛残年的爷爷等我归家。” 芝姐似是早有预料,神色未改,依旧温柔的看着我。 也是,像芝姐这样一个女人,她能从小山村里走出来,成为教父的女人,经历过的事走过的路见过的人,不夸张的说,真比我吃过的盐还要多,对她虽说一开始有提防有戒备,但到了后来,几乎没有什么掩饰,她怎么可能瞧不出我那点小心思呢? “我不想呆在这里,也不想你呆,这次林琅给了我这么一个任务,于我而言,就是一个崭新的机会,我想走,带你走!” 说完,我心里真的很忐忑,我怕芝姐会拒绝我。 因为我没有活在童话里,相反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对于社会的认知,虽然比不得一些翻手云覆手雨的老狐狸,但较于一般的同龄人真的已经超越太多了,我知道一个穷学生如果真的逃出去了,养活自己都难,更别提芝姐了。 但是……话虽如此,但我不甘心! 我喜欢芝姐,我不想看着她被困在这里,我要救她。 这一次一向淡之若素八风不动的芝姐终于愣住了,我怕她开口拒绝,又急忙说道:“芝姐,我知道我家境不好,可能会没有办法给你幸福,但是我可以带你出去,我没奢求你跟我一起吃苦,也不想你跟我一起吃苦,只要到了外面,依照你的能力,肯定能过得比现在好百倍千倍!” “芝姐,我在这里的时候,还可以陪陪你说说话,排遣你的寂寞空虚孤独,但是我这一走,我不舍得,也很心疼,日后……这里……就只剩你一个人了。” 是的,我没有能力给芝姐安稳的生活,不想她跟着我在外面颠沛流离。 但是我可以带她走,去一个新鲜的地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跟个正常女人一样,在都市中开花,在红尘里笑得洒脱而美丽。 至少好过被关在这里,像一只没有自由折了翅膀的鸟儿。 这一刻,我特别紧张,甚至比在九号公馆那个时候,或者在火车站的时候还要紧张。 我甚至感觉到呼吸都快要停止了,紧张的盯着芝姐,我怕她说不。 谁知道,芝姐轻轻的放下碗筷,走过来坐在我旁边,长长的睫毛颤动,亲了一下我的面颊,然后语带苦涩道:“去吧,正值青春年华,你本就不该呆在这里,我不是归人,只是你长长人生旅途中遇到的一个过客,王陆,出去以后,一定要记得,将芝姐忘了!” 嗡! 我只感觉到浑身一震,如同冬日里有一场倾盆大雨迎头打下,让我浑身冰凉。 她拒绝我了! 芝姐,她不愿意跟我走,不愿意离开这黑暗的传销窝! 为什么,我很想怒吼,这到底是为什么? “……呵呵呵呵,芝姐……看来,是我王陆自作多情了,但我的心意永远不会改变,忘了?”我自嘲的摇了摇头。 忘了? 这两个字,只有寥寥八个笔画,看起来写起来都是简简单单。 但是,爱上一个人可能只需要一天,但是忘了,可能得花一辈子才能做到,甚至一辈子也无法做到啊。 这一刻,我的心莫名的痛起来,就像是被小时候爷爷缝衣服的针一下下的刺在上面,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兴许一直以来,我真的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总认为地球是随着我转的,我喜欢芝姐,却一厢情愿的以为芝姐也喜欢我,而且只要我捅破那层朦朦胧胧的窗户纸,一旦开口,她会义无反顾的跟我走。 看来,我的确是太小太嫩了,也错了。 不过,世间人世间事,哪有一帆风顺的,起起落落,沉沉浮浮,这才是人生! 我给了一个安慰自己的理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起身来,想要用平时那样的语气,却止不住的有些颤抖,故作轻松的笑着道:“芝姐,明天我就要走了,真的,我希望你好好保重自己……” 说完我连忙转头,但泪珠还是忍不住的滚落了下来,砸落在地板上四散飞溅。 我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就算是被两个保安打得浑身骨头都快断了,我都只是闷哼几声,而且,芝姐也不止一次的对我将男儿流血不流泪男儿有泪不轻弹等等。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此刻,得到这么一个答案的……我,真的忍不住! 45、芝姐的过往(下) 这一刻,我不由想起那些过往。 想起第一次被她在有月光的夜晚召见,那个侧卧着看《金瓶梅》的芝姐所带给我的口干舌燥和惊心动魄。 想起第二次被她在有月光的夜晚召见,她穿着跟个初涉世的清纯女大学生一样的廉价白色连衣裙,喝得醉醺醺,但语音安详的给我讲她年轻时的那些事儿。 想起她在演讲比赛的时候故意给我开后门将我放到最后一位上台,当我那篇聪明的懒人收尾之后,芝姐在台下投过来欣慰激动的眼神。 想起在二乔公园芝姐穿着青色碎花旗袍带给我的惊艳,她还故意打趣,问我难道今天不好看吗? 想起在九号公馆ktv,从来不唱歌的芝姐,破天荒的与我合唱了一曲《纤夫的爱》。 想起那一次在湖里泛舟,芝姐光着脚丫在水里不停的荡啊荡,还有她银铃般的歌声,落水之后终于不那么女王的软弱和惊慌失措,我穿着一条红裤衩,抱着浑身湿漉漉的她撒腿狂奔的温情。 想起她为了我,竟然扇了老狐狸林琅一个耳光,之后红着脸蛋,嗓子和身体都有些发抖的为我洗澡。 想起她上药时,跟只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一样来调戏我这个行动不便但偏偏精虫上脑的可怜虫。 …… 原来,不知不觉中,我跟芝姐之间,竟然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时间很短,时间又很长。 当我回忆的时候,我觉得时间很长,就像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一样。 当我要走的时候,我觉得时间很短,就像还没来不及发生些什么,就要结束。 我本来准备好了大段大段的说辞,甚至已经说服了自己,一定要将芝姐带走,可是没想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就在刚才,芝姐已经明确的拒绝了我,不会跟我走,如此,我还能说什么呢? 尽管我来之前已经猜想过很多种可能,但这一刻,我还是忍不住怅然若失,心中发酸,我总以为,只要我努力,我不怕苦不怕累,付出总有回报,她一定会心甘情愿的跟着我的。 然而,我摇了摇有些浑浑噩噩的脑袋,正准备推门而出,但芝姐却拦在我的面前,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连忙倔强的将头转开,因为我怕我忍不住要哭,芝姐说过很多遍的那句话,我不想每一次都忤逆她的意思,在离别前还留给她一个软弱流泪的记忆。 “傻瓜,别这样,你这样,芝姐会心疼的!” 芝姐眼睛也有些红了:“你知道吗,芝姐也很想跟你走,但是芝姐不能,因为芝姐犯错了,不能离开这里。” 芝姐白皙的双手摩擦着我的面颊,满脸的心疼,然后说道:“王陆,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有那么渴望芝姐跟你走,芝姐可以舍命陪君子,跟你出去一次的。” 我心中一动,但是却从芝姐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一丝隐藏起来的东西。 那种感觉让我似曾相识,我立刻就想起一个人。 钟阳。 芝姐的眼神,就好像在ktv里头钟阳的离去背影,都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意味,就好像是荆轲刺秦般,一走就是一去不复返,当然不是随着走,而是舍命的那种! 这一刻,我又开始揪心起来。 但说我没见识也好,说我年轻也好,我是真不理解,芝姐在这里,可是敢直接扇经理耳光的人,而且扇过之后林琅这条老狐狸竟然屁都没放一个,更别提什么报复行动了,看到芝姐依旧是恭恭敬敬的样子,显然没有人能把她怎么样,可又是为什么,出去以后她就会有危险呢? “芝姐,能给我讲一讲你的故事吗?” 不过,在确认芝姐并不是因为我的本身而不想走,而是另有苦衷后,我心中松了一口气。 只是芝姐刚才说,她犯错了,是什么样的过错,能让她待在这里,而且出去就会有危险?据我所知,芝姐的背景难道她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 芝姐起身站到窗边,双手环抱在胸前,我也跟过去,两人并排看着窗外。 今晚月色清凉,在那条我走了很多次撒满黑色煤渣的跑道上,有一群萤火虫在飞,跑道再过去的围墙之外,有青蛙在叫,更远的地方,还有人在放烟火。 芝姐轻声问道:“王陆,你知道我多大了吗?” “这个,我一直没敢猜,我就感觉吧,可能是25左右正生韵味的轻熟女,又可能是熟透了的水蜜桃般的35岁,兴许还有可能是不上不下恰恰好的30岁。”我的确拿捏不准,一下子便说了三种答案。 “你呀,真不像是个18岁的少年。”芝姐笑着继续说道:“按照虚岁来讲的话,今年算30了吧。” “从泰兴成立的第一天,我就来了,距今一年零九个月,我知道,你心中肯定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芝姐不离开?” “因为,芝姐是一个罪人,我在坐牢。” 芝姐轻轻的开口,就像是在讲述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 但是,我却心中猛的一震,一个词语赫然脑中,脱口而出道:“监外执行!” 这一刻,我总算明白芝姐为何好像拥有很深的背景,却又不能离开这里了! 在国家法律当中,有一种人犯法之后,因为身体的某些原因可以执行监外关押,比如患有严重疾病需要保外就医,或者孕妇,或者有嗷嗷待哺的婴儿,这也是一种坐牢,但与真正的坐牢有着本质意义上的差别。一般的蹲牢房就是关进监狱里头,但监外执行只是把你固定在一片区域,一旦你想要逃走,或者真的走出这片区域,那么有极大可能会被视作越狱,就地枪决。 “嗯。”芝姐轻轻的点了点头。 “还记得芝姐跟你说过吗,我上了成人大学之后便遇到了杨虎城,后来毫不犹豫的嫁给了他。” “第三年的时候,杨虎城死了。” “他的死,不如外界传言的那样是意外,而是被一个大家族继承人给陷害了,当时知道这个消息后,我本来就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一气之下,几乎是疯了一样的找机会,除了不是饭点的上午十点半和下午三点半会出去找个地方方填填肚子,其余的时间几乎都在是没日没夜的在家伙的门口蹲点,整整蹲了一十六天,终于觅得了机会,等到那家伙搂着一个艳丽的女郎,在深夜归家。” “原本我是想捅他个十几二十刀,以卸心头之恨的,但是当我冲上去,捅了他一刀之后,看着平日里嚣张跋扈的二世祖,跟我们村子里头的流浪汉张三一样,流着哈喇子,一把鼻涕一把泪,浑身发抖,跪在地上,将头磕得恨不得将水泥地给磕出一个坑来,好让他掉下去不用死一样,那时,我突然就意兴阑珊了。” “所以,到后来,我只捅了他两刀。” “第一刀是为杨虎城捅的,第二刀也是为杨虎城捅的。” “我没想取他性命,是因为我知道杀人偿命这个理儿,杨虎城本就是为了救我而惨遭陷害,杨虎城那么爱我,怎么会希望我下黄泉路陪他呢,他一定想我好好活着,所以,我没想因为一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陪葬,可惜啊,老天爷从来都是很小心眼的,不会总眷顾一个人,他都已经让我得到了许多人梦寐以求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又怎么会再次让我如愿以偿呢?” “我捅了那个大少之后,跟120打了个电话,就走了,可惜人作了孽自有天来收,他还是死了。” “那个家伙是省城四大家族的少主,背景很深,自然不会放过我,原本我是难逃一死的,但是,杨虎城似乎早就算准了那时会发生的一切,提前将我引荐给了膝下无子女的陈老爷子,陈老爷子出面后,就改判了监外执行十年。” “后来,陈老爷子为了保证我的安全,把我送进了这偏安一隅的南城泰兴里头,这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一时间也讲不清楚。” “但我知道,只要我离开这里,走出了监外执行的范围,那个家族就可以给我扣一顶逃狱的帽子,直接可以就地执行枪决!” 芝姐虽然语气波澜不惊,但我的心里却狠狠的被震惊了! 我承认,我曾经想过千万种芝姐留在这里的理由,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芝姐竟然是在坐牢,而且是因为犯下了杀人罪! 46、小晴晴腿如新竹 我更震惊的是,芝姐口中的陈老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杀了人,而且还是杀了四大家族的人,却因为他的出面,竟然只是判了十年,而且还是监外执行! 当然我不是说判的少了,我巴不得芝姐能拥有自由身。 我是在感叹自己的年轻,这个世道,的确已经超过了我想象力的范围,尤其是上层社会的东西,于我一个从山村出来的穷小子而言,完完全全就是另外一个世界,就好像仙侠小说里头,我就是一介市井之中的凡夫俗子,而芝姐口中说的是修得大道之后才能破开虚空进入的仙界。 风马牛不相及。 现在,我终于知道,芝姐刚刚豁出去说要跟我逃走的时候,为何眸子中闪过一丝悲壮了。 因为她很清楚,走出这片地方,指不定在什么地方,一条暗巷,一颗柳树下,或者一条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街上,她都有可能被杀! 但,即便如此,芝姐竟然还开口说愿意跟我一起出去! 一切皆是因为她只是不想让我失落失望。 我不禁为我刚刚误会芝姐而自责,我就算是谁都不相信,我也不可以怀疑芝姐啊,自责的同时,我忍不住不禁扪心自问,我以为我为芝姐已经做了很多很多,但细细数来,又有哪一件,是值得芝姐如此的付出? 她的这份可以为我舍弃生死的深情厚待,我又能拿什么去报答呢? 兴许,穷极一生,豁出了一切,包括性命,也是难以为报! 芝姐又说道:“方才与你一起并肩站着看窗外,我突然就想到了那一首在家乡那个小山村里头念书的时候,那个年轻的支教老师最喜欢的一句诗——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王陆,以前吧,我一直想着杨虎城都死了无论我去哪里,风景再美也勾不起我内心的涟漪,但是上一次在二乔公园的时候,我能真切的感到心里的波动,那一次,可能是我这三年来心情最为愉悦的一次。” “王陆,要不,芝姐跟你走吧,说不定,我们真的能逃出去,我突然很想再一次去看这一整片中国的如画江山。” 要搁在我没有来找芝姐之前,她对我说这番话,我肯定得兴奋得一跳三尺高。 但是现在,既然知道了她的难处,我也不可能那么自私,为了芝姐自身的安全,我也不可能让她离开!如果她因此遭遇什么不测的话,我铁定会内疚后悔一辈子! 我摇摇头,拒绝了这个充满了无穷诱惑力的主意。 芝姐也心有灵犀的猜到了心中所想,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的靠在我的怀里。 后来,我又跟芝姐聊了很久,在要离开的时候,芝姐说要我留下来过夜,因为她也明白可能明天我走了,将来的日子想见面就太难了,但是我依旧拒绝了,芝姐甚至歪着头噘着嘴开玩笑说我是否是嫌弃她的身体,我怎么会嫌弃呢,能与芝姐这样美妙的女人**一度,即便是死了我都愿意,但是我却没有这么做,因为,我始终觉得,我要等到那一天,我自己有能力给她幸福的那一天,才会将这个真正爱上的女人,爱到骨子里的女人给全身心的收了! 兴许有人说我傻,还兴许有人会说我矫情。 但是,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也想过,我干脆不走了,就留在这里,就算被束缚了自由,就算不能实现我的大学梦也没有关系,至少我有芝姐,只要芝姐在身边,哪里都是天堂。 但是,这种想法仅仅维持不到片刻,就被我舍弃了。 现在是好了,那么将来呢? 还有那家中的老爷子,如果没有我,老人家怎么办?而且,这种地方是害人的,指不定哪天就被扫荡了,芝姐有陈家老爷子罩着兴许暂且还没事,但是我呢?更何况,世间事谁又能说得准呢?万一陈老爷子哪一天跟杨虎城一样人死如灯灭,芝姐能依靠谁?这诸多诸多的问题,我不得不考虑。 听到了芝姐的故事,我知道,这里虽然没有自由,但芝姐却性命无忧,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而我,我必须要离开,我要摆脱这种环境,一来,我真的不想再给那些可怜人洗脑了!二来,我要给老爷子打一个电话,告诉他老人家我一切安好,而且,我要先行一步,去给我与芝姐的未来打下一些不论厚薄的基础。 只要离开这里,勤工俭学足够我读完大学了,从复旦毕业以后,我相信我能找到一份好的工作,芝姐的表现好兴许还可以减刑,到时候刑满释放,自由了,我们依旧可以在一起,经过几年的时间,我肯定不会再是这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了,也可以给芝姐一个相对而言,稍稍安稳的生活,平平淡淡也好,普普通通也罢,一起陪伴老爷子度过晚年,生个大胖小子,简简单单的过着踏踏实实的小日子。 这比我头脑发热意气用事留下来图一时之快,要好很多很多。 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我知道,我后天肯定会走,谁也改变不了。 后来,芝姐躺在床上,我坐在床边,给她讲故事唱催眠曲,最终,芝姐握着我的手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梦,芝姐那张清澈的脸蛋上勾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我也笑了笑,帮她盖好了被子,温柔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再看了她很久很久,这才推门而出。 走出芝姐的办公室,我眼睛一眯,姜河。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不,兴许还不能这么说,以前田红在的时候,姜河身上跟装了个“指红针”一样,现在田红走了,姜河便将“指红针”换成了“指陆针”,好像只要我在的地方,而且是单枪匹马的时候,姜河总会准确无误的出现在我的眼帘。 这几天的姜河,一直进出雷蒙的办公室。 而且每次看向我的时候,那种敌意毫不掩饰。 我知道,他上次在我手里吃了亏,一直耿耿于怀,依照他那德性,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姜河这次没有带帮手,又见识过我打蛇打七寸疯狗一样的手段,大概是怂了,只是恶狠狠的向我示威了几下便一溜烟的跑了。 我没有追,后天,我就会离开了,反正日后大家各走各的路,不再见面,互不干涉,压根就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再横生枝节,我笑了笑,打算回到寝室养精蓄锐,以备后天可能又是一场血雨腥风的博弈。 在一起挨过打之后,刘晴就将床铺从努力了个把月,终于升到了黄金员工的霹雳手同学旁边重新搬到了我身边,刚一走进寝室,刘晴刚好帮我将竹席摊开床铺好,就跟我刚刚进入泰兴第一天她做的那些事情一样,竹席的旁边还搁着一个红桶,似乎是准备帮我打热水。 兴许是又将迎来一次宝贵的外出机会,我的心情格外好,于是笑着喊道“小晴晴。” 刘晴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一副特嫌弃的表情,再然后就是张牙舞爪,像一只母老虎一样向我挥了挥拳头:“靠,再这么恶心兮兮的,思想有多远就给本姑娘滚多远!” “好吧,小晴晴!” 见我冥顽不灵,刘晴柳眉倒竖,直接朝我踹出一脚,她虽然性格似爆裂的女侠,但武力却相去甚远,这一脚我躲都懒得躲,就跟《射雕英雄传》里头的杨过他爹调戏穆念慈一样,直接将手探出,顺势一拉,将这只玉足给拉了过来。 因为身高差,恰巧形成了一个大腿贴小腿,整个人挂在我身上的暧昧姿势。 刘晴的脸蛋立刻就红了,跟玫瑰园的花朵一样。 刘晴一边咒骂一边“恼羞成怒”的几番挣扎,调戏是种技术活儿,比玩暧昧的等级还要高出一头,调戏得好,掌握了点到即止适可而止的度,那便是风流,一旦越了雷池,那就不叫风流了,而是下流。 我看了看寝室里头那个小得跟农村地区的烟囱一样的窗口,见好就收的说道:“呆在寝室里太烦闷了,今晚有月光皎洁,还有清风徐来,我们去外头走走吧。” “谁要跟你这傻逼出去!”刘晴嘴上骂骂咧咧,但还是跟在我的后头,走了出来。 我们踏过那条撒满了黑色煤渣的跑道,一前一后的走上长满了狗尾巴草的操场,大概是刚洗过澡,刘晴用一个小铁环随意的将头发束在背后,穿着一套黑色的清凉的运动衫,t恤配短裤,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了新大陆,身材平平无奇的她,竟然拥有一双特好看的腿。 这双腿圆润雅致,像一截刚刚破笋的初春新竹。 在淡淡的月光映衬下,更是平添了一分清凉洁白的奇异魅力。 “后天我就会去泰兴的分公司接人……”我将目光从刘晴的裸露在外面的小腿处移开,试探着说道:“经理让我带上你一起去呢……” 47、箭在弦上 刘晴的眼神里并没有泛起多大的波澜,刚刚的泼辣劲甚至也随着我的这句话消息无踪。 低垂着脑袋,用脚尖百无聊赖的踢着一颗颗的狗尾巴草,我忍不住在心中一阵叹息,看来,我猜的没错,刘晴心里头的希望之光已然熄灭得一干二净,现在就是一种生无可恋的破罐子心态,否则,听到我这句话,肯定得跟田红一样,眼神贼亮贼亮的。 “不去!” 等了很久,刘晴最终说出了这两个字。 一如所料。 我躺到草地上,用双手枕着脑袋看星空上的繁星点点,刘晴也躺了下来,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星空,更没有看我,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刘晴,听过凤凰涅槃吗?” “我知道你的过往很惨痛,可是那又怎么样,谁还没有一点不堪言说的事情呢。” “我也有啊,我的人生可能并不比好多少,你知道吗?我从生下来就被我爸妈丢在一个小山村里,甚至连一天母乳都没喝过,那种小山村里头,又没有什么现代孕婴店里头的各种仿真度和营养度都很高的奶粉,自小,我吃的东西是爷爷给捣的米粉,有时候走运,牛羊产奶了我也能喝上一点,我连我爸爸妈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呢,上学的时候,同学们都叫我野种……” 我轻轻的对刘晴说起了自己的过往,足足说了半个小时候,才总结道:“刘晴,在那一年我就明白了,无论当时多么悲惨,但总是会过去,就像天上的雾霾,哪怕将整片天空都笼罩了,但又能笼罩多久,还不是得散,你还这么年轻,人生之路还很漫长,完全可以换一种活法,活得很美丽很美好。” 我侧着头,看着在我讲到一刻钟的时候,就已经躺下来的姑娘,轻声问道:“刘晴,你懂我的意思吗?” 刘晴并没有直接回答我懂或者不懂,而是问了句:“后天如果你要逃走,可以带上我吗?” 我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当然点头欣然同意了。 当时,我挺有成就感的,因为我给了一个绝望中的姑娘带去一丝烛火,点亮她的黑夜。 第二天在培训教室我将刘晴的笔记本还给她,很久之前来上课的同事就在我的要求下,每天都要写“家庭作业”了,当然不是学校里头的数理化英语啥的,而是跟日记形式一样的听课总结,或者说感悟,每次讲课结束我都会收上来跟老师批改作业一样,写得好的会有奖励。 刘晴一打开她那个黑色封面的笔记本,就楞了一愣,然后抬头看了我很久。 因为我在她的日记本里头写了一段话:“刘晴,你记住,如果明天出了机会,你要先走,如果只能走一个人,我会帮你掠阵断后,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一步了,剩余的路有没有繁花似锦我不知道,得需要你来走,不过,我希望你能凤凰涅槃。” 我之所以以笔记本传话,多少有点避嫌的意思,毕竟刘晴是跑过一次的人,要不是芝姐出面,她估计也要成为现在的石石一样,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跟她终日呆在一起说话聊天,难保不会让人生疑。 我走出培训教室的时候,刘晴在背后看了我很久。 下午大家还是例行公事的在活动室扎金花,这一次我的手气似乎很好,竟然一下午就赢了三百多万,当然依旧是跟我刚来的一样,没有现金,都记在账本上。 命运的齿轮转了一圈,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当初我刚进来的时候。 黄昏的时候,刘晴在跑道上找到我,也不管周边还有零零碎碎活动的几个人,倔强的跑了过来。 “你不走吗?” 还好,刘晴性格虽然动不动就爆炸,但关键时刻,还是有分寸的,等到人都走光了,这才抱着膝盖坐到那一片狗尾巴草上,开口说道。 我叹了口气:“谈何容易啊,我想了很多种方法,但是实行起来的效果可能都不会太理想,我的设想是在车上动手,具体方案是这样的……你明白了吗?风险也挺大,指不定要动手干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到时候,如果我走不了的话,能走一个算一个。” 刘晴明显还想说什么,但是我立刻低声的阻止了她:“有人过来了,你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继续呗,这样避嫌有意思吗?”石石走了过来,满脸冷笑的坐在我们身边。 “石磊,请收起你的自以为是,你到底想干嘛?”我厉声问道。 “王陆,你的伪装术虽然修炼到了顶级,但是你骗得了所有的人,却骗不了我,因为说到底,你跟我是同一类人,连一开始想出的逃跑策略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石石满脸不屑,随意扫了一眼周围,见没有人过来,自信的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俩在商量明天逃跑的细节,对吗?” “你就别在这里血口喷人,我现在已经是主管了,一个月也有几万块了,你来告诉我,我为何要逃走?” “打死不承认也没关系,我并无恶意。” “这次来找你,作为过来人是想跟你提个醒,我只想告诉你们一句,真的有机会了,最好别报警,否则,你们的下场会很惨!” 石石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道:“上一次,我和我那三个同学已经坐上了回洛阳的火车了,正当我们心有余悸,以为没事了的时候,直接在火车上被人用电棍击晕了,就这样带了回来!” “你虽然一直在暗中策划,但说到底,没有经历过真正的逃生,往往都是行动还没开始就被迫的转为自保。” “你永远无法想法,这偌大一个城市究竟有多黑暗,你也想不到可能林琅和诸多的市局领导在暗地里已经割血拜了把子,甚至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的。” 到了这一步,我不得不承认,石石这家伙很强,他和我是同一类人。 虽然他说的都是对的,但我依旧不屑道:“我压根就不晓得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我在这里前途比天空海洋还要辽阔,成为百万富翁啥的也是指日可待……” 石石直接打断我道:“别扯那些没用的,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你领情也好,不领情也罢,我只是想来提醒你一下,仅此而已,毕竟,你也算是传销窝里头难得一见的好人。” 我不置可否。 好人? 在这传销窝里头当好人,这对一心要逃的我,难道不是一种变相的讽刺吗? 而且,我从来都没想当一个好人,兴许只是相较于其他的领导,我的良心还没有完全被狗叼走而已,有些事情,我是真的看不下去,无法做到石石那种冷血的程度,他说的没错,我这个人的缺点,的确,就是心软! “唉,可惜我现在被看得很严,明天恐怕是没有机会和你们一起去接人了,否则我照样会选择再一次逃跑,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成功逃脱,这里,毕竟太枯燥了些,别说是主管了,就算是你能坐上经理的位置,又有什么用?” “没有自由,再多的钱爬再高的位置,又有什么用呢?” 石石喃喃自语,重复着没有自由有何用这句话,就这样走了。 石石那略带萧瑟的身影消失后,刘晴有些担心的道:“石磊看穿了你,会不会跑到经理那里去举报你?通过火车站的事件,可以看出石磊是一个偏冷血人,冷血到他的世界只有自己一人,其余的都可以拿来当跳板的,他如果想将功赎罪,这完全是有可能的。” 刘晴说的不无道理,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我实在是无法相信石石了。 这个家伙太聪明,而且总是三番五次的利用别人为自己谋划,兴许一不留神就得被他给卖了,之前的花朵姑娘,后来他的三个同学和我,都是他实现自己计划的工具。 我摇了摇头,道:“我也拿捏不准,总之现在是箭在弦上,只能赌石石刚才说的都是真心实意了,一切按计划行事!” 机会来之不易,我又怎么能轻言放弃呢? 是的,我很认可石石的那句话,没有自由,即便是钱再多爬到了经理的位置,又有何用? 林琅说的也很对,时则动,不时则静,善于捕捉机会者为俊杰。 所以,这一次,于林琅而言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对我来说同样也是如此,否则这个浪潮一过,天知道下一次的外出机会要等到猴年马月! 我一定要行动! 不成功便成仁! 48、丁小勾如临大敌 晚饭时间,我轻轻推开芝姐的办公室,大概是太累了,芝姐手里拿着那本《神雕侠侣》躺在沙发上沉沉睡着,我也没有叫醒他,直接从冰箱里面拿出小半只鸡,找到一些炖鸡的中药,手法娴熟的炖着鸡汤,然后再找了一些菜,煮饭,切菜洗菜。 如果这是在泰兴的最后一晚,我准备亲自下厨给芝姐做这顿最后的晚餐。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出生在闭塞的小山村,很小的时候就会做饭了,毕竟和老爷子相依为命,老人家也不容易,我能尽量做的,绝不含糊。 看着鸡汤差不多了,我走到芝姐的跟前,俯下身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嘴唇,芝姐朦胧的睁开眼睛,我连忙把她扶起来道:“睡够没有,我给你做了饭。” “你还会做饭?”芝姐揉着眼睛,这一刻的她,有点儿憨态可掬,让人怜惜。 芝姐今天的口味好像特别好,破天荒的吃了两碗米饭,我炖的汤也干掉了两碗,我凝视着芝姐的容颜,甚至,一度忘了我还处于黑暗的传销窝…… “王陆呀,想象到你的厨艺竟然出乎我意料的好,这道鸡汤可以用一句诗来形容了,如苋实白如玉,滑欲流匙香满屋。” 我嘿嘿嘿的笑了笑,指着另一道菜问道:“芝姐生得好看,更难得的是阅览群书,不知道能不能再找一句诗来形容?” 芝姐拖着香腮,想了很久,才说道:“苏东坡这古代吃货鼻祖好像曾经特意为你的这道菜写过一首诗。” “不能吧?”我看了看那盘菜,故作惊讶道。 “无竹令人俗,无肉使人瘦,不俗又不瘦,竹笋焖猪肉。” 芝姐说完,自己似乎都不太确定了,毕竟堂堂苏仙,中国诗词领域可以李白争头名的苏轼,写起诗词来,怎么可能沦落到跟张宗昌大将军的打油诗一个水准呢? “小王陆,这藏技藏得可以啊,老实交代,是不是怕显露出来,被芝姐征用,天天让你来跟我做饭?” “好呀,那以后,我就天天给芝姐做……”我脱口而出,才一说完,就后悔了。 因为,芝姐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泪水滚了下来,大珠小珠落玉盘。 这一刻,我心如刀绞。 我们,终究还是要分离,她知道,我明天要走了,我会逃走,这一次不像上回在火车站,以后再见面,已经太难。 我故作轻松的道:“芝姐别哭,我出去以后,就勤工俭学,以我复旦毕业生,高考状元之才,找一份体面的工作自然不在话下,我会努力工作存钱等你出来,不离不弃,陪着你一路走完这下半辈子!” 其实,我也很心酸,我说过要长成一棵参天大树,为芝姐遮挡住这世间的风霜雨雪,虽然以我目前的能力还做不到,但怎么说我也马上19岁了,也是个纯爷们了,要学着坚强,我虽然不能留下来,至少我应该给芝姐一份期盼一个希望,有了希望,日子过起来也不会显得那么漫长。 “嗯,芝姐等你……” 她一边吃着碗里面的饭,咸咸的泪水混杂在一起,我接过来,扒了几口,感觉很苦涩。 我们就这么互相凝视着,像是要将彼此的样子,刻骨铭心的印在心里。 终究,我们还是要分离。 这兴许是最后的一个吻,很久,很久…… 因为我已经是主管了,之前班长的位置便空缺了下来,从芝姐那里出来之后,我马不停蹄的去找了林琅,将丁小勾给提了上来代替我的职位,随后又让胖头陀当了小队长,这两个家伙,从一开始就跟着我的,我要走了,自然不能忘了他们。 至少,能当上一个领导,无论官阶大小,呆在这里也能让他们的日子过得相对轻松一些。 丁小勾这个长相惨绝人寰的家伙,那天和姜河干架的时候,要不是保安拦着,他那架势真的是要去揍人的,胖头陀平日里除了看《金刚葫芦外》之外基本属于石滚就压不出一个屁的那种人,虽然我与他的交流并不多,但同样是在那天,他那冲上来二话不说就来一个“野蛮冲撞”的起手式…… 我这人就是这样,谁对我好,我记着,有了机会一一的还回去,谁要是以为我好欺负,那我也不是泥捏的。 坐在草坪上,我在仔细的推演着明天有可能会发生的一切,我必须做最坏的打算,做一份万全的策划。 不知道什么时候,丁小勾走来,给了我一根烟,用手捋了捋他那汉奸一样的中分头,咧开嘴一笑,上下眼皮就练成一线,我是真的不知道他那分认为自己帅得可以上天的自信从何而来,丁小勾说:“大神,谢了。”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毕竟他来了也没有多久,已经爬到班长的位置了,都是因为我一人得道他鸡犬升天。 我打趣道:“这可真是太阳打北方出来了,难得啊,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从咱丁大帅哥口中听到谢字,真够不容易的。” “嘿嘿,说实话,大神,你有没有想过,依你这满腹才华,走出了这座围城,会不会混得更好?” 这家伙冷不丁给我来了这么一句,让我面色一怔,心里面震惊。 但是,我也不动声色的道:“我不像你,反而很有自知之明,像我这种歪才吧,就只能在这里才能展现得淋漓尽致,我出去之后能做什么呢?撑死还不是进厂,累一点工资高一点的去什么做磨具啊钣金啊,我是学过数理化,但对cad机械制图一窍不通,运气好一点呆了七八上十年,用青春年华和时间,兴许能守得云开见月明,成为一个技术满身的老师傅,在工厂里头,我再会讲故事会写点原创歌曲,卵用场都派不上,而且,最重要的是,哥现在几万块一个月,出去了,上哪能找这么好的待遇啊?” 虽然丁小勾极对我眼缘和胃口,但毕竟明天的事情,我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现在我已经没有心思去分析谁会不会陷害我,要搞我了,一门心思的想着明天怎么跑路。 以前我没有发现,丁小勾这家伙烟瘾很大,短短时间,我一根烟还有半截,但他却已经将第三个烟屁股都扔到了地上,随后嬉皮笑脸道:“那倒是啊,嘿嘿,咱两这关系,以后你再往上爬了,可别忘了我,咱也试试这一个月几万块的待遇。” 我打蛇随棍上:“必须的,就冲那天你因为身高原因,跳起脚要揍姜河的架势,哈哈哈哈,以后忘了谁也不可能忘了你呀。”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不许反悔,嘿嘿,俺小勾大爷就喜欢当官。”丁小勾脸皮很厚,直接坦诚相见。 我心中一动,冷不丁也来了一句道:“你主动跑过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谁想来啊,要不是……” 丁小勾嘻嘻哈哈的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话说到一半就闭嘴了,猛然转头盯着我。 是的,自从我摸清楚石石的性格之后,我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演讲比赛那时候,石石被我用三板斧打到了谷底之后,短短时间就能迅猛的东山再起,就是他拉进来了一个下线,这个下线便是我眼前这个留着滑稽中分头的家伙,问题在于,丁小勾被拉进来之后,平日里跟石石的交流甚至比他跟胖头陀还要少,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交流,状若陌生人,而且,石石在那头暗地里策划逃跑事件,运作得风生水起,但丁小勾这段时间却跟隐形人一样毫无存在感,石石已经上了火车又被抓回来,也没见丁小勾去安慰几句。 这一点实在是太古怪太可疑了。 丁小勾盯着我。 我同样也盯着他。 这一刻,我甚至能从他的眼神里面看出一丝冷意,充满了戒备,如临大敌! 49、时未至,我不动 以前我就一直觉得,这家伙可能是心甘情愿跑过来的,而且是在知道这是传销窝里的情况下跑过来的,他跟石石本来就一对路人,兴许只是在酒桌上喝过几杯酒之后互留了电话而已,现在看来,我猜对了,这家伙平时里嬉皮笑脸插诨打科,又对少妇情有独钟,一副泰兴就是他的天堂一样,但是他并没有被洗脑,看他刚才的眼神…… 我甚至觉得,不是石石利用了丁小勾崛起,而是丁小勾利用了石石堂而皇之的进了传销窝。 至于他为什么要奔赴传销窝,我不得而知,反正我都要走了,压根就没有必要往更深层次的地方去挖掘。 沉默对沉默。 一直过了一刻钟,丁小勾依旧紧紧的盯着我,他现在的声音里头特冷漠:“王陆,你在套我的话,你究竟是谁?” 我缓缓移开和他对视的目光道:“看来,你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你放心,我只是好奇而已,毕竟……” 剩下的我没有说出口,以他的精明,也知道我要说什么,而且,刚刚他问的一句话,就已经说明他早就看穿了我的意图。 丁小勾的面色缓和了下来,终于挤出了一个我熟悉的惨绝人寰的笑,还是那个样子,上眼皮跟下眼皮连成一线:“也是,毕竟你也是要走的人了,嘿嘿,大神,你可以啊,自己走就算了,还打算拐走一个妹子?再加上被你送走的田红,这是打算过一王双后的神仙生活吗?” 我心道,果然,他知道我要走。 看来,在这传销窝里头都是“傻人”,要么是真傻,要么是装傻,真傻的是被洗脑的人,而装傻的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从田红,石石,再到丁小勾。 可以说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 不过,纵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我还是撇了撇嘴说道:“小勾同志,我压根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丁小勾这伙计也是放心下来了,毕竟,我一个没有背景,一心想着逃走的人,不可能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我不想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想知道他是来干嘛的,毕竟好奇害死猫,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不好。 丁小勾扯起嘴角吹了吹那汉奸中分头,说了句大神加油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了。 晚上,单独回到寝室前,一看到刘晴就说道:“今晚就不要再又是为我铺竹席,又是洗衣服,又是打热水的,早点休息,养好精神,明天,我们拼一把!” “嗯” 看着刘晴罕见的乖巧的点了点头,甜甜的笑了一笑,唇边勾出两个浅浅的梨涡,顺从着躺到了我旁边,我不由再次生出了那种该死的成就感出来。 刘晴依旧是穿着粉红色的丝绸睡裙,一双好看的腿裸露在外面,依旧与我只有一到一臂的距离。 恍恍惚惚,梦回一月前。 不过这一次,我没有生出啥少儿不宜的想法,兴许是这段时间内,一直都紧绷着那根弦,我很快也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我,刘晴,还有两三个新人上了那辆我上上下下很多次的丰田考斯特,按照林琅的话锋,为了能在这出“八子夺谪”的大戏中胜出,爬上总经理的位置,这次一共要拉过来七八十人,这么庞大的数量,当然不可能一次性运作。 这一次的保安,不多不少,十人,按照公司的规矩,那么接的人数为二十个人! 目的地便是泰兴的分公司,也是在南部郊区边缘,但却有些远,大巴车沿着路段缓缓行驶,我就紧紧的盯着前面的挡风玻璃,因为只有那里才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让我略微感到蛋疼的是,也不知道是林琅还是雷蒙的主意,这次带队的保安是……张胜利! 因为手段狠辣跟疯狗一样见戴谁咬谁,张胜利这段时间混得风生水起,竟然被雷蒙提拔成了保安队副队长,地位仅次于那白衣白手套的雷挺,同事们平日里看到张胜利都惧他如虎狼,都直接绕道而走。 没办法,这完完全全就是一只疯狗! 没有理智,毫无人性。 一路上,张胜利就盯着我们看,眼神里头有一种说不出的疯意,看刘晴的时候,更是多了一种毫不掩饰的淫邪之意。 疯狗的那种**裸的眼神,似乎让刘晴有些坐立难安。 我顿时捏了捏刘晴的手掌心,只捏了两下,不知道她是紧张,还是对张胜利这疯狗有心理阴影而产生本能恐惧,我能感觉到她的手里已经全部都是汗水了。 刘晴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我们在上车前就已经商量好了行动策略—— 先是找到一个人流量密集的地段,然后刘晴会捂着肚子喊疼,假装突然月事来了,又忘记带姨妈巾,必须找个公共厕所换,再然后我会扶着她去厕所,这个时候不管有几个保安跟来,我直接动手,撂倒之后就带着刘晴撒腿狂奔…… 我们自然已经设定好了暗号。 捏手心。 一下代表静观其变,两下代表放弃,三下就代表立刻行动,我只捏了两下,刘晴肯定是知道我打算放弃了。 是的,我不得不放弃,我千算万算,唯一算漏了的就是这次是由张胜利领队。 这恰恰是我不能行动的理由。 某种程度上,张胜利比雷霆更让人忌惮,他有神经病证明杀人都不算犯法,而且对我恨之入骨,我敢保证,如果不是在这节骨眼上,我对林琅有着不可代替的利用价值,别说车子已经开了一个小时了,恐怕在刚上车的时候,张胜利立刻要动手将我往死里打。 如果下了车,张胜利未必是我的对手,但是这个人压根就不能以常理度之,我可以保证,以他的德性,就算刘晴说月事来了,他压根不予理会,甚至可能还会直接说就在车上解决这样丧心病狂话,就像上一次在小黑屋里头,他狂吼着要刘晴脱衣服一样。 这只疯狗,压根就不知道廉耻为何物! 自从上车以后,张胜利坐的位置就在我的旁边,中间只隔了一条狭窄的过道,车子开了一个小时了,他从来就没将手中的电棍放下来,一直提着,然后一边阴笑一边死死盯着我与刘晴。 不过,我也没有彻底放弃,这一趟出门当然不可能一无所获。 我只是暂时的改变了策略,毕竟这一次要接的人总共差不多一百来人,按照近日林琅的策略,总共分为五批去接,每次二十人,老周已经接过了一次,不算我这次,还剩下三次机会,而且总经理的到来迫在眉睫,相信接人的前后不会间隔太多,撑死三天,我就能再次迎来机会。 《红楼梦》里贾宝玉也说过:“文死谏,武死战,猛拼一死,弃君于何地?弃国家于何地?” 我不能冒险。 不能意气用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输了就是一败涂地,到时候身边的那些人该怎么办? 所以我顺着形势,将行动推迟到最后一次接人上! 而现在我要做的,便是抓住前三次的机会,尽量表现出我的忠心耿耿,我就不相信,每次都是张胜利带队,就算林琅真的是这么定的,我也要暗中使点手段,制造出张胜利不能带队的契机,哪怕是换雷挺来都比张胜利这神经病加疯狗的机会大得多。 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利用这里头的机会,知己知彼,将所有的地形了然于胸,到时候也好知道下了车往哪边跑,而且还可以熟悉一下这次接人的流程,从中觅得更好的机会。 这些,都是为我的成功,添上更重的筹码。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两个多小时以后,车子沿着路段,来到一处人声沸鼎的地段,看指示牌叫做第五街区,第五街区在南城的南部郊区,算得上繁华,虽然性质有些类似于古代的贫民窟,以穷人和来这个城市打工租房子的人居多,也很破败,但人流很密集,跟古时候赶集的集市现场差不了多少。 第五街区集市路段的后方,有一处大山,几栋雕龙画羽的独立私家别墅高高在上。 最重要的是,离集市不到十米的地方,有一个长途汽车客运站! 对的,这里,就是兵书所云的地利,适合行动! 只要再等一个天时与人和,此战,必胜! 50、以智商克武力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 “风吹沙石跑,雨落屋子斜。” 我原本以为我们窝点的条件已经够恶劣了,但当我看到泰兴的这个分公司时,却还是不由感叹了自己的见识浅薄,然后触景生情的想到了这两句诗。 当然,也没有差到住茅草屋的程度上,分公司就在山脚下,不像我们那里好歹还有两栋三层楼的建筑,有跑到有操场有厕所,这里只有低低矮矮一字排开的十几间平房,原本墙上打的白漆都已经大块大块的掉落,那堵夸张得将近五米的围墙之外是皑皑荒野,光秃秃的一片,杂草丛飞,鸟不生蛋。 因为人数比我们的多,一间房竟然住的人数,竟然有三十往上。 可能是平日的伙食里没有一滴油,这些人,几乎都是面黄肌瘦,瘦得皮包骨头,他们虽然还在唱着歌儿做着游戏,但眼神里头早就没有了那种充满了希冀之光的光彩,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的涂炭,看着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操他娘的,这可都是二十左右的少年少女啊,进来之前标准的祖国的花朵,进来之后一个个就好似霜打的茄子,就这样被生生的身心俱毁! 这真的是在造孽啊! “张三少,唐土豆……梦神机……陈东……西红柿……” 九饼左右拿着一张纸,右手拿着一个大喇叭照本宣科,听到这五个名字,我不由楞了片刻。 这五个家伙,虽然我之前没有见过,但是早有耳闻,因为泰兴里头到处都是这五人的传说,他们原本是一个地下的乐队在酒吧驻唱,可是后来,酒吧倒闭了,五人为了生活和理想兼得一直奔波于酒吧应聘,但是南城不是北京上海,哪里能找到,后来被泰兴某一个家伙去了一个电话,说是这里头可以给他们一个充分挥歌唱才华的平台,五人便屁颠屁颠的跑了进来,后来的结果,你们也猜到了…… 他们是能尽情的发挥唱歌才华了,不过也只能是在吃着白菜土豆的时候唱。 他们大名鼎鼎,乐队的名字叫做:泰兴五白。 当然,五白跟我八竿子打不着,我对五白也是不感兴趣,我现在一心只想张胜利。 九饼将二十个人的名字一一再点了一遍之后,便跟赶鸭子一样往停在门口的丰田上赶,而张胜利就提着电棍在后头压阵,我走在张胜利的右边,思索着如何除掉这个心腹大患的计策,很快便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刘晴原本与我是一前一后行走,但是此刻,我直接两个箭步冲了过去,笑嘻嘻的一把搂上刘晴的腰,刘晴先是娇躯一个抖动,然后本能的作势要抬脚踢我,不过在我的小暗示之下,最终还是给予勉强的配合,我面上跟只雄赳赳气昂昂的雄鸡一样得意无比,不时的向张胜利耀武扬威,但是心中却是一声咒骂。 卧槽! 现在的女人怎么一个比一个狠,而且还都一言不合就爱掐人,以前是田红,田红走了之后,刘晴顺势继承了她的衣钵,并且极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这掐得那叫一个狠啊,若不是衣服挡着,只怕刘晴以一个隐蔽的角度搁在我腰上作祟的那只手,指甲都要掐进肉里。 来而不往,素来就不是我的风格,我索性心一横,直接亲上了刘晴有些苍白的脸蛋。 为了防止刘晴反抗,我甚至暗中发力将她牢牢的揽在怀里动弹不得,近距离之下,刘晴长长的睫毛在颤动,眼睛里头有着浓重的惊恐,我瞬间就明白,刘晴刚才为何下那么重的手来掐我,是的,阴影! 也可以说是一种洁癖和本能的抗拒,这一切都源于她那个该天打雷劈的畜生后爸! 刘晴的身体抖得特别厉害,我能感觉到她下一刻就要抬起腿对着我的下体一通狂轰滥炸,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幸好,那边的张胜利已经上钩了! “啪啪啪!” 张胜利竟然拔出铁棍,直接狠狠的抽打在走在最后步履有些慢了的一个瘦子背上,嘴里骂骂咧咧道给老子走快点!那伙计也真是倒霉,无缘无故被啪了三铁棍,先是一愣,然后就准备抡着袖子冲上去干架,但是瞧着另外数十个保安蜂拥而至,想了想只能悻悻作罢! 在将二十人塞进车子里之后,已经被我掐住弱点成功激怒的张胜利,神经质一样嘿嘿嘿的笑着走到我跟前,扬手就准备打我。 要搁在以往,我恐怕能不惹这疯狗就不惹,但是今日…… 我松开刘晴,也不顾她那暗中欲杀人的眼神,朗声大笑,不仅不闪不避,反而向前踏出一步:“张胜利,你敢对我动手?” “你他妈的算哪根葱?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打我?” “张疯狗,你现在敢对我动手肯定是已经得了经理的允许,既然如此,我也将话撂在这里,如果你将这铁棍再往前三寸,哪怕是沾到了我的衣角,我立刻卸去讲师之位,给他们讲课这事,得请经理另寻高明了!” 铁棍顿了一顿,张胜利双眼冒火的盯着我。 “瞧你那模样,你这是对我滥用私刑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经理肯定对你千叮呤万嘱咐,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千万不能动手,尤其是不能动我?对吗?因为此事,事关经理升迁总经理的关键,而我又是关键之中的关键人物。” “我若有什么损失?你,张胜利,担待得起吗?” 说完之后,我再也懒得理会张胜利,直接伸手再次将刘晴懒进我的怀里,像个得胜归来战利品满腹的大将军一样,意气风发的上了车。 背后的张胜利对我怒吼了两声,果然一如我所料的火气没处撒,在车上又是啪啪啪的将铁棍打向一个在那跟自己女朋友卿卿我我的倒霉蛋,在我的刻意为之之下,一路上,张胜利就跟个真的神经病一样,手中的铁棍三番五次的想砸我,但还是很给林琅面子的,最后都打到了别人身上。 这样的倒霉蛋今天有六个。 虽然分公司的这六个人,并没有立刻揭竿而起,但我几乎可以感受到他们眼神里的怨恨和怒意…… 当天晚上,林琅搬了一箱好烟,亲自走到我们寝室对我表示感谢,并且以我的名义将烟发了下去。 第二日我又给这批刚刚运过来的人来了一次洗脑,效果同样出奇的好,期间,又出现了一次意外的事件。 分公司的一个同事在食堂打饭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趔跄,身形歪了几歪,最终还是摔倒了,要说这人摔倒了也没事,但偏偏这个新同事手上的饭也撒泼了,紫菜汤,白菜和土豆,还有夹生夹黄的米饭,全都一股脑的泼到了张胜利的身上,不出意外的是,张胜利反脚就给了一记鞭腿,之后好似还不解恨,朝着那新同事的脸打了三个巴掌,在旁边的我,注意到以泰兴五白为首的分公司新同事,当时就齐刷刷的站了起来,一副忍无可忍不想再忍要干架的样子,但最终可能是出于强龙不压地头蛇的考虑,生生给忍了下来。 第三日上午,在林琅的指示下,我又一次带队去分公司接人,这一次我同样是按兵不动。 只是从刘晴口中探得张胜利过往的我,又挖掘出他的第二个软肋,不停的朝他伤口上撒盐抽鞭子,张胜利这种人只有疯劲和辣手,与城府二字沾不了边,基本上,只要我随手一点,他就得怒火喷发,但他偏偏又不能拿我怎么样,只能拿旁人出气,这一天,张胜利惹怒的人,已经增加到了十个! 下午的时候,张胜利在厕所又与人干了一架。 第六天上午,我第三次去分公司接人,依旧是按兵不动。 而在当着张胜利的面,故作下流的对刘晴说,昨晚经过了好几场的酣畅淋漓的盘肠大战,今日回去就不要折腾,我的身体可吃不消了,这句话一说出来,张胜利直接就爆炸了,被他打的新同事已经到了十四个,兴许是愤恨难泄,张胜利终于当着众人的面打了我两铁棍。 第七天上午的时候,泰兴自成立以来,第一次爆发了打架斗殴事件。 张胜利很勇猛,仗着手中的一根铁棍和腰间的一根电棍,一人单挑泰兴五白在内的数十个分公司的同事,战果辉煌,全部撂倒,下午,分公司陆续空运过来的总共八十来人,全部罢工,什么也不做,不去培训教室上课,不做游戏不扎金花,不去食堂吃饭,全部呆在各自的寝室蒙头呼呼大睡。 这种无声的抗议,换回来的结果是:已经犯下了众怒,并且众怒难调的张胜利,被雷蒙狠狠收拾了一顿,然后直接跟扔死狗一样扔到了厂房之外。 第八天,我再次坐上了去接人的车,这次接的是最后的一批人! 让我意外的是,在我不费一兵一卒,以智商和手段不动声色的将张胜利赶了出去之后,代替他领队的人居然不是我想象中最坏打算的雷挺,而是新晋副队长九饼。 印象中,我对付张胜利的这几天都没有看见雷挺的身影,也不知道是不是跑出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还是暗中有人帮了我一把,反正,与我而言,从张胜利换成了九饼,就是天赐良机。 天时,地利,人和! 于是,车子在开出了将近两个钟头,经过第五街区指示牌的时候,我牵起刘晴的手,轻轻的捏了三下…… 51、富贵险中求 “啊……” 因为人多,车子以一种龟速缓慢行驶,兴许是这两个钟头的坐车,让人有些疲乏,刚上车的时候大家还有说有笑,但是现在几乎都是懒懒的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没人说话,所以车子里头特别安静, 刘晴的这个带着惨痛的叫声一发出来,立刻就跟春雷卷过,只见刘晴捂着肚子,额头上已经有些细密的汗珠子了,瞬间有有数十道眼光射了过来, 我心中虽然紧张,但也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怎么回事,”一个保安冷冷的问道, 刘晴脸色苍白,看上去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说实话,我真的挺佩服她的,没想到她的演技大出我意料之外,真的太逼真了,如果不是我们之前已经商量好了,恐怕就真的信了, 可是,接下来刘晴说出来的话,让我意识到,她不是装的,而是真的疼, “我来月事了,快停车,我要去换卫生棉……”刘晴脸色苍白的哀求保安,额头上的细密汗珠,越来越多, 虽然我是大老爷们,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没做过女人还没看过书, 我知道,来月事的时候,一些女性真的会很痛,老实讲,我心中又惊喜又担心,我惊喜的是这姑娘的月事来得真他娘的跟及时雨一样啊,担心的同样是她的身体,怕她坚持不了,到时候机会来了,怕也是力不从心, 这一刻,我真的是百感交集, “九哥,你看刘晴来那个了,你们能不能……”我一边求情说着,一边塞了两包中华给他, 好几个保安都细细的看着刘晴,三分钟之后全都不疑有他,因为刘晴压根就不是在演戏,她是真的来了月事,毕竟这种事情,兴许能推测出来的那个范围周期,甚至精确到天数,但是,至于哪一天的哪一个点会来,那谁也说不清楚,完全是看天吃饭, “你们给我老实点儿,要是坏了规矩,就算你是主管,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轻则缺胳膊少腿,重则小命难保,”九饼的语气很冷,随后示意开车的保安停车, 我立马感恩戴德的嘴上说道:“九哥放心,我都已经是主管了,一个月那么多钱,傻子才会起别的心思,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车停了,我扶着刘晴走下来,按照规矩,后面跟了四个保安, 他们终究还是不放心,而且我能看到,其中一人裤头上挂着一支?漆漆的电棍,故意露出一小截,就是让要我们看到,起一个无声的震慑作用, 我走在前面搀扶着刘晴,习惯成自然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丰田考斯特就停在集市前面,后方是大山,山顶上有雕龙画羽的几栋别墅,左面是热闹的一条低矮的街道,以小卖部和水果摊以及小吃为主,毕竟不远处就有一个长途汽车站,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公共厕所在集市的后面,远远的看上去很简陋,跟工地上临时胡乱修建的厕所差不多, 像集市处的这种厕所,一般都是在市场的最后头,偏僻的位置,这个厕所也不例外, 一瞬间,我就想到了两种逃跑方法, 第一:我与刘晴一起进公共厕所,这种简陋的厕所,要从里头翻出去是件很容易的事情,那时候,等保安反应过来,我们早就已经跑出了很远, 第二:拉着刘晴朝人多的地方闷头冲过去,以人流来分流,打散保安的机会,如果我们的速度够快够灵活,逃跑的机会也是有的, 两相比较后,我还是觉得第一个方法的安全系数高得多, 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我一个多月前演讲的主题——厕所,是最容易出奇迹的神奇地方, 问题是……有保安跟着,我不可能跟刘晴一起进厕所, 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刘晴从里头将脑袋探了出来,难得一次脸色通红,略带羞涩对我道:“王陆……我没有带卫生棉……” 而且她穿着牛仔裤和t恤,随意看一眼就能看得出身无长物,我灵机一动,随后道:“这趟出门确实是太赶时间了,来不及准备,可能你自己也没想到会突然来事,你别急,先进去,要是漏到裤子上甚是不雅,也难受,我这就去买,呆会给你送进去,” 兴许是真的快要染到裤子上了,刘晴咬咬牙点头同意,然后艰难的迈着步子返回了厕所, 经过他们商量,这个厕所留下两个保安在此看守,另外两个,跟着我到不远处的小店买了一包abc,随着时间和步伐的前进,我的心情越来越紧张,但是所幸一切比想象中的要顺利许多,此时,我的心中隐隐有些兴奋了起来,越靠近厕所这种兴奋感就越强烈, 我似乎已经看到我进了厕所之后,带着刘晴跳脚而出,然后扯开腿逃之夭夭,等到三个保安反应过来,我们起码已经领先跑出了数十分钟,甚至更长的时间,别小看十分钟,如果跑动速度相近,要将十分钟跑出的距离追上来,很显然是件难度极大的事情, 拿着一包abc,我人生当中头一遭走进了女厕所,进得那般的毫无不由,头也不回, 四个保安很显然也是识趣之人,都在外头等着, 所幸,里面没有人,就刘晴一个人有些脸蛋红得跟要滴出水来似的在等着我, 这个女厕所的构造,比我们泰兴还要简陋几分,就是简简单单的水泥浇灌的遮挡墙,胡乱隔开了几个坑, “快点换上吧,我们得抓紧时间,哪怕是多争取一分钟,我们的胜算都要大得多,” 我将卫生棉递给刘晴,然后看着水泥浇灌的遮挡墙,低声道:“大概是偷工减料,厕所的窗子,竟然是用尼龙纸钉着挡风的,踩着这个,我们就能爬出去,等九饼他们发现不对劲反应过来,我们已经逃走了,” 刘晴脸色潮红的点了点头,然后背过身去蹲下来悉悉索索的换上卫生棉,刘晴素来都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不到一分钟就搞定了,在我的帮助下,刘晴踩着水泥浇灌的遮挡墙爬到了通风窗上,随后跳了下去, 唯一的隐忧在于,这种厕所通常不会做的很高,据我目测不过两米,我跟着跳下去之后,跳下来后,立刻借助公共厕所的遮挡,快速浏览了一下厕所后头这片区域的环境, 几条交错的巷子,巷子破旧,两边的房子大概是本地人做来出租的,都是那种低矮的平房,一眼就能从小巷这头看到那头,毫不犹豫,我直接拉着田红冲了出去, “他们跑了,妈的,找,” 六分钟后,身后传来其中一个保安愤怒的声音,我匆匆回头的瞬间,看见一个中年妇女茫然摇头的样子,还有四个保安绕过厕所追来的样子,我心想糟了,肯定是那中年妇女进去厕所,出去后引起了保安的怀疑,你想啊,看到一个男人在女厕所里面,就算是神经再大条的女人也会吓得尖叫起来,但是这个中年妇女却是一点异常的表现都没有, 保安觉得不对劲,上前一问,结果就水落石出了, 操,原本设想好的十分钟之后被发现,现在距离的我设想却提早了四分钟,成败与否,我不知道,但风险却是瞬间增大了不少, 这一刻,我真的是心急如焚, 俗话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谁他妈知道在这节骨眼上,竟然好死不死的跑来了一个路人要上厕所,偏偏还是个女人, 不过希望和失望本来就是一对孪生兄弟,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我已经觉得很幸运了,幸亏这路人妇女还给了我六分钟的时间,如果是前脚贴后脚的去厕所,我与刘晴恐怕连站上遮挡墙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跳出来了, “别跑,草泥马的,敢耍老子,看我抓住你以后怎么弄死你个狗日的,” 四个保安已经追来,其中一个声音冰冷的大喝,我已经不敢回头看他们了,只能拉着刘晴玩命的跑,期间急转了几个条小弄巷,后面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知道,这些狗娘养的混蛋渐行渐近,因为刘晴是女孩子,还刚刚来了月事,能跟着我狂奔了这么久,完完全全是靠着她倔强的心和强大的意志力, 但是,她的身体却不足以再支撑她的行动, 这样下去,不出三分钟,我们就会被追上, 52、哭了 即便风险已经无限拔高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不像上一次在火车站,我完全可以算作混战之中的自卫,并没有任何逃跑的倾向和举动,但这一次不同,我已经迈出了这一步,现在,所有的保安都已经知道我是要真真切切的要跑, 我不想回头,不能回头,也不会回头, 否则,抓回去了只怕就跟现在的石石一样,彻底的失去了领导的信任,像一只笼中雀,只能被关在笼子里,再也不可能有外出的机会落到他的头上, 我一边拉着刘晴玩命的跑,一边脑子极速的运转起来,真要到了必要时候,我会拦住三个保安,让刘晴跑,但现在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刘晴虽然力不从心了,但我直接将她背到了背上,咬着牙夺路狂奔, 我还想过,如果真的被追上了,就战, 但是这毕竟是最坏的打算,因为他们手里有电棍,我的身手兴许在四个人的围攻当中还能游刃有余的保护好刘晴,但是电棍这玩意,只要给你来一下,我当场就得歇菜, 所以穿梭在小巷的时候,我尽量而可以的看着周边有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最好是长棍子之类的,那时,万一要打,我拿在手上,也可以让他们忌惮,一时间不敢上前,为刘晴争取时间, 兴许是天无绝人之路, 在跑过?石巷的时候,我看到一家低矮平房的窗户外面,有一根架起来一米多长,成年男子腕口大小的木棍,可能是用来晾衣服的,我顺手捞起来提在手里,一边剧烈的喘着粗气,一边小声对刘晴道:“小晴晴,等一下我拦住她们,你跑出巷子以后,别大声求救,这是个冷血的城市,千万不要将希望寄托在路人的身上,因为这些人十有**不会帮我们,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混入人群当中,然后找个小卖部,这年头手机没那么普及,这里又是汽车站附近,一般的小卖部都有电话打的,到时候你就跑去打电话,通知你的家人,让他们来接你,记住……” 讲良心话,我说的是真的,我再也不敢相信这些冷血的人了, 靠人不如靠己,否则一不小心兴许还得落入被人卖了都要帮忙数钱的悲惨境地当中,这一点,在二乔公园,在九号公馆,在火车站,我都已经领教了, “可是……”刘晴却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即将被追上的惊慌,淡淡的说了这一个意味着转折点的词语, 我面色一冷,也是有些急了,说话的声音有点儿大,道:“可是什么,你想让我们一个都无法逃走吗,只要你走了,以后我有大把的机会,而且不带着你这个累赘,我随便就能逃走,” “可是我就算跑到了小卖部,那里有电话又能怎么样,我……还能打给谁,”刘晴说道, 我猛的停下了脚步,这才想起这一遭, 是的,刘晴以前想寻死求解脱的原因,无它,就是因为无人所依,生无可恋, 她能求助于谁,那个?心该遭天打雷劈的后爸吗, 且不说她的后爸会不会救她,就算会,那刘晴相当于刚入虎穴又进龙潭,面对一个时时想强上她的后爸,甚至比呆在泰兴里头更可怕, “别废话,赶紧走,打电话无门,只要混入了人群当中,一样可以逃得掉的,” 然而,刘晴却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逃跑的动作,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了很久很久之后,那张清秀的脸蛋勾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这个时候,刘晴居然笑了…… 此刻我的脑海中已经想不到更深层次的东西,全都是跑跑跑跑,先让刘晴跑,我断后再作谋划, “啪,” 终于,我甩开她的手,并且用力的推了她一把,怒吼道:“脑袋被驴踢了,你想寻死,也别在这个时候行吗,他妈的老子还不想跟你陪葬,现在带着你就是一个累赘,赶紧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王陆,我知道你在用激将法呢,”眼看保安越追越近,刘晴却还有心情在这开玩笑,不,也不能算开玩笑,因为她是在真笑, “走,” 我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好几度,心急如焚, 刘晴再次笑了笑,依旧是梨涡浅浅,在淡淡的金色阳光下,笑得那般好看, 然后,刘晴在我十八般武艺全用上只为将她赶走的大喊大叫中,终于轻盈的转了个身, 是的,就是轻盈, 等我终于从失常的焦急情绪当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心中猛然一跳,赶紧吼出了一个“别”字,可惜,刘晴已经跑了出去,她已经听不到了, 刘晴直接杀了一个回马枪,朝着保安追过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远远的,我看到刘晴被一个保安,直接砸了好几铁棍,其中还有一棍给砸在眉骨处,但刘晴并没有倒下,任凭电棍砸在身上,依旧用摊开的双手,死死的抓着大概不到一米的巷弄两头的窗户, 刘晴,以人身,为我筑起了一道墙, 血流如注, 触目惊心, 刘晴远远的往着我,她笑着,依旧是之前让我心动不已的梨涡浅浅,只是,那梨涡,已经由白变成红, 我哭了, 然后,我猛的将汹涌而出的泪水擦干,一咬牙,转身拼命的朝前跑了出去, 刘晴牺牲了自己,为我开出的一条血路,我不能再任性的拐回去救她,反而一定要成功一定要跑,我转了个圈,再转了几条巷子,满腔悲愤悲伤悲痛,全都化成了动力,一鼓作气寻了一个方向跑去, 大山, 穿过这些弄巷,后头就是之前看到的那一片大山了, “王陆那狗日的,跑到山那边去了,赶紧追,赶紧追,如果不能将那兔崽子给逮回来,回去之后,雷老大将打断你们的狗腿,” 后头依稀的传来了九饼的声音, 回头是不可能了,我毫不犹豫的直接往大山的方向冲,我不知道这座山里有什么,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逃脱,但是这么大一座山,以他们十个保安的数量,压根就不可能进行一次地毯式的搜索,我身在其中,随便觅个方向或者出口,逃跑的成功率极高, 而且,到时候就算迎头遇上了,我这个自小在山脚下长大的农村娃,也有了诸多施展的空间,我手里面有木棍,万一要一番恶战,我豁出去拼命,他们肯定也忌惮, 所以,只要我能进山,我就再也不用担心跑不掉了, 我择了一条直线,也不管坑坑洼洼了,直接埋头狂奔, 这一跑我足足跑了二十来分钟,操,天意弄人,山脚的前方是一片菜地,一陇一陇,栽种的是青椒,现在正是青椒收成的季节,我跑过去的时候,得有七八个菜农在那摘青椒, 我实在是太赶时间了,慌不择路的同时,一不小心就跑上了菜地,一陇辣椒给踩倒了一大溜,这下好了,两菜农扛着锄头跑过来要我赔钱,娘的,我的工资都还没发,身上哪有钱陪啊,而且是在这种关键时刻,我?着脸不管不顾,直接一把将推开了菜农就准备埋头继续往近在眼前的山里跑, “打人了,毁了青椒地不陪不说,还仗着年轻欺我老头子无力,来人啊,哎呦喂,打死人了,” 谁知道,我这轻轻一推,老菜农直接往地上一躺,然后弓腰身子扯开嗓子叫, 我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脑袋一阵阵的眩晕,天在旋,地在转, 卧槽,碰瓷, 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他娘的人生头一次遇到了碰瓷, 我回望了一眼,看见九饼等四个脚力较好的保安已经越来越近了,眼看刘晴豁出了性命给我换回来的时间就这样可笑的消耗在一对菜农身上,我顾不得咒骂造化弄人了,拔腿就跑,可是,老菜农的嗓门也大,其余菜地的七八个菜农全都吭的一声,扛着锄头,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稳稳的将我堵在我山脚前, 下一刻,纵然我气得吐血也不能怎么样了,不得不陷入了苦战,毕竟我没钱赔,又不可能真的跟他们去居委会,更不可能去警察局,这里说到底还是属于南部郊区,去警察局,那无异于送羊入虎口,跟直接回泰兴没啥区别了, 最后,我付出被一把锄头背砸到背上的代价,将七八个碰瓷的老菜农给放倒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九饼带着三个保安,也已经赶到了我的身后…… 53、赔了夫人折了兵 这一瞬间,我脑子里面想了无数种办法,但是,目前看来绝对不能回头,只能不顾一切的冲进大山,可是九饼等四人已经赶了上来,直接堵住了进山的路口, 此时我抬着手中的铁棍,气势凛然, 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必须表现出远超他们的狠辣与决绝,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拼命架势,只有在气势上先压制住对手,才能占据先手优势, 三个保安被我的气势震慑住了片刻,顿足不前,但是九饼似乎并不吃这一套,他冷笑着拿起电棍,满脸的蔑视,嘴里不干净的骂骂咧咧道:“王陆啊王陆,你他妈这是自寻死路知道吗,上次在办公室里,九哥我没有打过瘾,没想到啊,这么快就又落在了我的手里,” “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九饼忽然给我来了这么一句, 我直接将他的问话当作是故意灭我威风的把戏,将手中的木棍啪的一声猛敲在一块石头上,恶道:“管你娘的叫啥呢,跟老子半毛钱都没有,反正我烂命一条,活有余罪死有余辜,兔子急了要咬人,我命就搁在这里,要来拿的赶紧来,别他妈的说一堆废话,但是临死前,老子得提醒你们,我这个人是啥吃也不喜欢吃亏的真小人,即便死,也要拉一两个陪葬的,你们有四个人,如果不相信,尽管可以来试试,打死两个,活两个,也够本,” 一时之间,除了九饼之外的三个保安互相张望,这个世道,压根就没有几个不为己的人,,谁他妈的都不想做出头鸟,万一真的被枪砰了呢, 但是,这个时候,九饼却突然做了一个动作,让我心中猛的一荡,他竟然嘿嘿嘿的笑了一笑,然后伸出了舌头,舔了舔嘴唇,靠,难道…… “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九饼伸手在额头上横了横,问道,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电视上的坏人总会在要诛杀主角的时候忍不住要告诉他真相的原因了,原来这种被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尤其是说出来以后,你脸上的表情,一定绝望加震惊,精彩纷呈呐,” 九饼故意将电棍在手上颠了颠,阴阳怪气道:“哦,对了,我姓张哦,” 张…… 我靠,张九饼, 我一直以来都忽略了这一点,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九饼,为何突然就被上头提升成了副队长,还顶替了张胜利当这次的领队,看着他那副似曾相识的面孔,我就操了…… 果然,九饼得意道:“王陆,你连状元都能看中,这么聪明,想必也猜到了,没错,张胜利是我弟弟,哦,就是那条被你赶出去的疯狗,不过,你应该猜不到,这次派我来的人不是雷老大,而是经理吧,” 哑口无言, “你对付我弟弟的手段,堪称教科书级别的了,不过,还是经理技高一筹,看破不点破,反而将计就计的让我上阵,直接给你了一个天时地利人和,不行动就是暴殄天物对不住老天爷的机会,” 听到九饼的话,我能感觉到我的冷汗,猛的沁出了一层,背后的衣物已经全部打湿, 虽然我一直有预感,林琅这只老狐狸从来都没有对我放心过, 他不断的提拔我,的确是因为我站在每一个位置,都能给公司给他带来真真切切的好处,但同时,他却又处处防备着我,智商、城府、手段皆在我之上,同时还加上资源优势,所以,可以轻轻松松的将我捏在手心,随意玩弄, 我现在怀疑,在九号公馆ktv那一次,结账的时候,林琅当着众人的面,并没有在前台就盘问万霞,还故意跟着我们一起回到泰兴之后,但是之后,肯定折返回去进行单独套话, 换而言之,林琅早就知道了那次小警察钟阳的反常举动,皆因我与田红报警而起,可怕的是,即便知道了是我在背后搞鬼,但林琅却一直按兵不动,非但没有对付我,还照常将我往高处拔,直到火车站那一次, 林琅肯定猜到了我会行动,但是依旧将我派了出去, 想来原因有三个, 第一,他很自信压根就不怕我能跑掉,这从他多次表现出一切尽在掌握的神色就可以瞧出端倪, 第二,他想通过这件事情管中窥豹,看看我的信念是否真的坚定如铁,如果没那么坚定,很好,他可以通过更打动人的筹码将我的忠诚度无限拔高,直到真正死心塌地的留下来, 第三,他可以清晰而直观的向我展示他的势力和关系网,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他有一张遮天蔽日的网,虫蚁难非,识相的尽快死了逃跑的那颗心, 虽然过程中可能由于石石这个算漏了的因素,再加上在我操作下,引来了外战力,导致整件事情与林琅的设想稍稍有些出入,我成功的将田红送了出去, 这一次的外出机会,同样如此,林琅需要我为他给分公司的人洗脑,好让自己在争夺总经理宝座的大手笔戏码中胜出,所以,前三次我对付张胜利,他也就顺水推舟的任由我折腾, 到了这第四次,我的价值差不多也就到此为止了, 将这所有的一切想通了之后,我也明白了一直以来困扰我的一个问题,林琅为何三番五次的给我外出的机会,每一次都同意让我带田红刘晴等身边人出来,甚至刘晴还是个众所周知的逃跑失败者, 他是故意的, 他升到了总经理之后,我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同样通过这几起事件,他也明白了我的决心,所以,我现在已经是一枚弃子了, 这一刻,我心中无比的惊骇, 林琅这只老狐狸, 真的是太强了, 纵然我从来就没有也没敢小瞧他,但是,无论是手段,还是道行,皆超过了我的想象极致,此刻我的心中真正产生了一种如坠深渊的绝望,然而,这还不算,更让我感觉到绝望的是…… 我看见了张胜利, 这个在昨天被雷蒙打得跟从疯狗变死狗的张胜利,竟然一瘸一拐的从菜地里走了过来,踩倒了一陇又一陇的青椒,但之前那几个扛着锄头找我赔钱的老菜农,却是毫无动作,甚至还对着张胜利点头哈腰…… 这个时候,如果我还不明白这几个菜农是林琅的人,那我就真的傻逼了, 操, 滴水不漏,这才真正的滴水不漏啊, 我不由苦笑,我以为我已经很聪明了,可笑,不过只是林琅眼中的一只跳梁小丑而已,是啊,我只经过这里一次,就看出来此处是绝佳的逃亡之地,林琅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呢,他既然想到了,要对付我,又怎么可能不在此地布置兵力呢,既然跑进山里我就胜算大增,他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让我进山,公司保安的人手不够,他完全可以从别处抽调啊,一切都是故意为之, 可笑,我从厕所跳下来那一刻还真以为能成事,哪里知道,这个地方这个厕所,林琅已经去过无数次了…… 操他娘的,我说怎么这次行动如此顺利呢, 想上厕所就上厕所,想去小店买abc就买abc,换个卫生棉花了数十分钟也没见保安过来,四个人竟然全都呆在厕所的正门,厕所后面却空无一人…… 下面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往下想了, 我心里瞬间一点底都没有,什么都不敢想,因为我千想万想,也想不出林琅究竟在暗中做了什么, 唯一能确定的是,到目前为止了,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随着左手提着电棍的张胜利一瘸一拐的渐行渐近,淡淡的阳光照在他的又右手上,反射出点点蓝色的光芒…… 嗡的一声, 我的脑海中,如有惊雷猛然炸裂, 蝴蝶别针, 张胜利的右手上,拿着的是…… 一枚蓝色的蝴蝶别针, 54、爬出去 刘晴的命运已经够悲惨了,现在却又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落入了张胜利的手中,老实讲,我心中积郁难当,提着木棍的手青筋暴起,拳头捏的啪啪啪啪的炸响,恨不得当场就冲上去宰了张胜利这狗日的。 但是,我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我不能冲动! 而且,还得冷静下来,否则就对不住刘晴为我筑起的那一道人墙!让她白白的作了牺牲!我长长的吸一口气,呼一口气,想着那些还需要我在乎我的人,心和脑,总算都渐渐的平静了些。 此刻我要考虑的是,我该怎么办? 进山,似乎只有眼前这一条不算宽也不算窄的路,路后面是一座古老的桥,桥下是一条接近干涸的河,河底距离桥面原本只有两米,但是桥做起了一米多的护栏,差不多就是三米的高度了,河的后面全部都是一丛一丛高高大大密密麻麻的刺树。 而九饼带着之前跟我一起去厕所的四个保安,稳稳的站在桥的前面,生生的挡住进山的路。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边拖着瘸腿一摇一晃走过来,跟我有“夺妻之恨”的狞笑着的张胜利,四个个杀气腾腾的保安,陆陆续续的赶了过来,距我已经不足十五米,每个保安的手上都拿着一根电棍,凶神恶煞,嘴里骂骂咧咧,一副当场就要将我就地正法的杀人模样。 前有狼群后有虎! 绝境。 而且是绝境中的绝境! 但是,我绝不能放弃,因为我知道回去意味着什么。 这一次林琅已经摆明了车马,目的就是要搞我,回去之后一顿非人的折磨和毒打,生不如死这都是轻的,更重要的是,以后恐怕再也没有外出的机会了,逃跑之门将彻彻底底的对我紧紧关闭,再也不会打开。 我心一横,心中已经下定决心,我手里面有木棍,只要拼命,他们肯定忌惮,那我就拼一把。 与其被抓,不如搏命! “你真的以为,有芝姐护着,你就能为所欲为了吗?哈哈哈,我告诉你,我们就在这里把你打个半死拖回去,甚至直接将你打死了,芝姐也没有办法,她虽然背景深厚,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顶多闹一阵子,但却改变不了结局!” “你坏了规矩,别说是芝姐了,天王老子来了,这次都救不了你!” 九饼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心中猛然一凛,刚才我还动了这种侥幸的心思。 我觉得我就算被抓了回去,芝姐能护我,甚至可以厚着脸皮求芝姐将我送出去,但是九饼说的可能是事实了,很多时候,的确强龙难压地头蛇,这次,我彻底的放弃了其他的心思,二话不说,两个箭步直接掠了上去。 我举起手中的木棍,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直接朝着九饼狠狠砸了出去,同时嘴里大喝:“给我滚开!” 九饼显然吃了一惊,我明显能从他的眼里看到一丝震惊与慌乱。 他大概是没有想到,我有如此胆魄,在这种被四根电棍指着的绝对劣势之下,竟然敢率先发难,而且还是直接砸向他的脑袋,九饼低声骂了一句操之后,慌忙的往边上一挪,他不得不让开,毕竟,相比于我手中的木棍,他的电棍有些短了。 就好比冷兵器当中的刀与匕首。 匕首虽然致命,但必须得近在咫次的捅到人才算得数。 “老子说过,即便是死,也要拉两个人陪葬!” 我疯狂的狞笑道,手中木棍变砸为扫,直接打开了两根电棍,事实证明,剩余的三个保安有些慌乱,他们竟然按动了电棍上面的按钮,一个按到照明灯按钮上,刷的一声亮发出一道微弱的蓝光,另一个倒是按到了正确的开关,只不过我用的是木棍,电击在木棍上,又有何鸟用? 而且,他们又怎能不慌呢? 就我刚才打出的两棍子,明显是练家子,否则又怎么能一击不中立刻就变攻为守呢? 趁着他们慌乱的间隙,我再次朝着九饼砸出一棍,一副就要拉他陪葬的不要命打法,让九饼有些怂了,这一刻,我猛然觉得机会来了! 他林琅再聪明道行再高深,用张九饼来麻痹我又怎么样,千算万算又怎么样? 他还能算得到人心和人性吗? 张九饼的确出色的完成了任务,但他毕竟并不是疯狗张胜利,张胜利可是为了报“夺妻之恨”可以送给雷蒙被打成死狗,腿都打瘸了都不在乎,这样一条疯狗,他压根就不会管我搏命的打法,我又哪里敢靠近?就算我靠近了又怎么样?只要护住了头,挨几棍子死得了吗?只要不死,电棍一伸,点到我的身上,我立刻就得缴枪歇菜。 但是,九饼毕竟是九饼,并不是那种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猛人。 相反他还有些怕死,也是,除了张疯狗这种变态,谁又不怕死呢?我也怕啊,反正这么多人在这里,我还能飞天不成?压根就没有必要去拼命啊?真的被逼到绝境的我打死了那多不划算啊。 我这利用人性和人心的猛然发难,终于占据了先手,也博出了一丝曙光。 我并没有顾头不顾尾,身后的张胜利距我不足五米了,这要是被这只疯狗赶了过来,那我就彻底玩完了,我看了一眼那条干涸的河,鼓起莫大的勇气,心中一横,直接一脚踩上了桥的护栏,毫不犹豫的纵身跳了下去! 三米! 这不是个轻功横行的武侠世界,而是血淋淋的现实社会! 三米多高的地方,跳下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而且像这种河道的底一般填了石头,落到了上面,重则摔断腿,轻则骨折,我知道这些狗腿子断然不会就此罢手,他们可以拐过桥,找一个地势稍矮的地方再跳下去,但是这毕竟可以为我争取到宝贵时间。 以前我对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这句古代俗语嗤之以鼻,但是现在,即便要我花个几百几千万买十来分钟的时间,倾家荡产,我肯定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以跳桥落河为代价,换取时间。 虽然可能只是五六分钟,但,这是我唯一的生机! 我脑海中祈祷着奇迹的发生的同时,尽力的控制着身体,好让自己能以一个相对受伤害教轻的角度落地,问题是,这不是拍电影,没有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重播,虽然有三米多高,但我根本来不及调整些什么,几乎只是几秒钟,就砰的一声,摔落到了河底。 情急之下,我不忘了就地一滚,紧跟着,便是阵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 低头一看,我的左腿的脚踝处迅速的隆起,骨折! 我就说嘛,这世道哪有这么多的奇迹! 河里头没有我盼望的土壤或者水草,全是生硬的石头! 不过这也算好了的,老天爷总算是待我没那么狠心得太彻底,毕竟只是骨折,没有严重到摔断腿的情况下,而且还只是左脚,还能继续跑,就是拖着这条折腿,我也还有一只右腿! 我用一只手护住脸部,奋不顾身的钻进身后的草丛和刺树之中。 一瞬间,我的手臂,头颅,身上等很多个地方,就被锋利的刺树,划开密密麻麻的伤痕,衣服直接被挂了许多破洞,我甚至能看见,我的衬衫很多地方已经参透了殷虹的鲜血。 “王陆,你疯了吗!” 如我所料找了一个低矮地势的九饼,站在河边吼道! 就连疯狗张胜利都呆了片刻。 他们没有想到,我竟然为了逃走,先是从三米多高的河上跳下去,然后又奋不顾身的钻进杂草和刺树从里! 说真的,那种感觉你一定不想承受,那种坚硬的树刺直接在身上划开一道又一道的扣子,火辣辣的疼痛像被千虫万蚁在身上叮咬,我几度痛得差点当场就晕过去,但是强烈的求生**支撑着我,拖着一条骨折的腿,到最后只能在地上爬着前行了! 张胜利带着保安也追了进来。 怒骂声和痛叫声,让我不敢停下,被他们抓住,我就彻底完了,所以即便是再疼,条件再恶劣再艰苦。 跪着,我都要逃。 爬,我也要爬出去! 55、山上有山庄 我心中有万丈求生之火,这让我奋不顾身钻进了一丛一丛浓密而高大的刺树林之中。 虽然这些刺树挂过身体,疼痛难当,但我也只能在这里头摸爬滚打,因为就我现在这副模样,伤痕累累,还拖着一条瘸腿,几乎丧失了战斗的能力,若是跑到了山里头其他相较而言易行易上山的地方,十有八九得被抓住。 没有人可以帮我,除了这一丛一丛的刺树! 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狱。 我只能拼命的依靠这这种环境,慢慢的,沿着山体往上爬。 身上早已经是血迹斑斑了,但我的身体却渐渐的感觉不到疼痛了,因为疼到极致,就会麻木的,纵然如此,我依旧不敢停下来,前几次坐车经过这第五街区,我就隐隐看到山上有几栋雕龙画羽的恢弘建筑,所以,只要我一直咬着牙沿着山体往上爬,兴许我就能找到人家,然后从另外一面逃走。 虽然我早就已经明白不能将希望寄托在路人身上,但是这个时候,拖着一条骨折左腿的我,还能依靠谁呢? 然后,我发现,我低估了这群狗腿子要抓住我的决心。 我以为只要我钻进了刺树丛中,这些人一定不敢再追,但是张胜利气急败坏的咒骂声在后头不断的响起,很显然,他们竟然也跟着我闯出来的足迹一路追了过来! 我就操了,这些狗日的,真的要将我往死路上逼啊? 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我的身体各处又增添了多少伤痕,流了多少血,我只能靠着一股坚不可摧的意志,闷头的向上爬,期间我还看到了两只土蛇和几条一指长红头青尾的蜈蚣,皆被我直接碾了过去,身后骂骂咧咧的声音已经渐渐远了,而我的身上除了自己用手护住的脸,其他的地方无一幸免,血淋淋的,惨不忍睹了。 终于,在我快跟丁小勾笑起来上下眼皮连成一线那样,要晕的时候,我通过一丛刺树的间隙,依稀看见了若隐若现的一栋别墅。 我沉沉合上的眼睛,终于猛的亮了起来! 不疯魔,不成活。 我发了疯似的往上爬,顾不得血水与疼痛,直接用手拨开草丛和刺树,我的体力早就已经用尽了,如果不是张胜利他们穷追不舍,只怕爬不到这个高度就得轰然倒下,我狠狠的甩了甩脑袋,好让自己保持最后的一丝清醒。 五分钟后,我几乎崩溃! “天呐,操你大爷的贼老天,你这是要彻底的玩死我才罢休吗?” 这看上去是一栋山庄,门前有雕像,不过不是一些暴发户喜好的狮子石雕,而是两只栩栩如生的青雀,还仿古似的挂了一副青红相间的牌匾,但是上面只写了一个“雀”字。 雀山庄? 我之所以跳右脚骂老天,就是因为这个雀山庄的外围,他妈的竟然用了铁丝网给团团的围住了,而且足足有将近两米高,也不知道是防山里的野兽,还是防山下的人。 这种情况下。 我想要进去显然是不可能的! 如果给我时间,我或许能绞开一个入口,但是现在…… 就像是一个沙漠之中的的人,终于看见了绿洲,这片绿洲的存在,支撑着他不停的往前。最后那一刻,他发现那只是海市蜃楼。 没错,现在的我就是这种心情,我几乎绝望了。 然而我只是怨天尤人的愣了那么一瞬间,便再次顺着铁丝围栏艰难的移动! 我就不信了,既然能从林琅滴水不漏的包围网,在张胜利和张九饼兄弟俩带着数十个保安围追堵截下,从山下爬到山上,那就证明老天爷还没有收我的打算,只要那些保安还没有跟上来,还没有抓住我,我的希望火种就没有熄灭! 在拖着一条瘸腿,几乎将整个铁丝围栏都看了个遍的情况下,终于,我的眼神再次一亮。 在围栏南面的一处地方,铁丝有断裂,虽然只有断裂面积只有巴掌大小,但于我而言,已经够了! 在行动之前我还是习惯性的观察了周边的环境,这南面的铁丝围栏里头,是一处栽种了许多柳树的庭院,庭院大得出奇,甚至大过了泰兴的那个长满狗尾巴草的操场,有好几条四通八达的路,其中有一条差不多两米宽的路就在南面这个断裂处之下。 不远处,还有一人一车,人在车上,车在一耸一耸之中歪歪斜斜的前行。 这是……有人在练车! 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想起了两句话——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归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二话不说,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的拿着那根一路陪伴我的木棍,伸进了那道铁丝断裂之处,疯狂的搅动,整整半个钟头,一百三十六次的搅动,断裂之处越来越大,最终在搅开一个堪堪比篮球大一点的口子时,我毫不犹豫的埋头钻了进去,铁丝生生在我后背和手臂上划出痛入骨髓的血痕,但所幸,我还是爬过来了。 这个时候,我依旧没忘留一个心眼。 我宁愿自己多受一些伤害,也不敢将洞口开得太大,就是还想着如果保安追了过来,肯定未必会像我一样,不顾这惨烈的疼痛埋头钻进来,如此,正好为我争取一些时间。 我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逃过一劫的时候。 “砰!” 一道刺耳的急刹声音传来,我抬头就看见原先在庭院旁边行驶的那辆红色玛莎拉蒂,朝我撞了过来。 如果在平日,我兴许可以躲开,但是此刻,经过这么多事情的我,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心力交瘁了,身体跟不上思维,我想躲但根本就躲不了,好在玛莎拉蒂的性能实在是强得离谱,车上的人急刹之下,车子恰恰在离我的身体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停了下来,由于惯性还是往前挪了一挪,我惊魂未定的同时,心中一动,迅速的往地上一躺。 是的,碰瓷。 在这个紧急关头,我依然想到了碰瓷! 之前我是有担忧的,毕竟我现在浑身是血,说是杀人犯绝对有人相信,我虽然成功的进入了山庄,这个雀山庄的主人,未必就会待见我这个贸贸然闯入的不速之客,就这样进去站到主人面前,我甚至觉得,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我,就直接打电话报警也说不定。 张胜利他们肯定还没有放弃,在想方设法的上山,而我现在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跑路了。 所以,这个雀山庄,就是我最后的庇护所! 我躺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血,叫得撕心裂肺。 其实压根就不用装,之前的经历早就让我伤痕累累了,之所以能一直忍着,完全就是靠强大的意志力,现在进入了山庄,就如同一直提着的一口气突然散了,之后就是无边无际的钻心疼痛。 车内先是发出了一声尖叫声。 随后挪到车底的我看见了一双绣着红色鸳鸯图案的青色布鞋,布鞋之上是两截不逊于刘晴的圆润雅致如初春新竹的腿,然后一双手艰难的将我拉了出来。 我抬头一看。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少女的脸,她穿着一身青色的小旗袍。 看到这种旗袍,一瞬间我就想到了芝姐,心中忍不住有层层叠叠的思念在翻涌,但是现在毕竟不是一个适合想念以及伤春悲秋的时刻,我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再次打量起眼前的少女来。 看模样不过十五岁。 拥有一双美腿,除了青色画几只五颜六色葫芦的小旗袍,她还穿着一双青色布鞋,这种偏复古的穿衣风格,恰似民国时期的一位战乱之中的大家闺秀,可惜了,她相貌平平无奇。 不过,我在心中,还是给了这个少女十分,就像花朵姑娘之于被关在小黑屋的石石,KTV前台小妹云霞之于那时的我与田红。 因为,她们都是救人于水火之中危在旦夕之际的满分女神。 此时,少女脸蛋上尽是惊慌失措,一阵手忙脚乱之后,俯身看着我,急得眼泪不停的淌下来,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在练车,没想到,突然有个人钻了出来,你可别吓我啊……” 这个时候,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架不住这满身是血浑身疼痛,不用演,几乎就要摔倒。 还好,少女扶住了我,我故意紧紧抓着她的手,咬牙咧嘴道:“我的左腿,好像被撞得骨折了,现在走不了路,你能带我去你家,先休息一会吗?” 女孩大概是被我浑身的血痕和疼得不行表情给吓到了,傻傻的站着不动。 然后,为了防止这位貌似胆子不大的少女给吓晕过去,我很体贴的卷起衣角,将脸上的血迹一点一点的擦拭干净。 下一刻,穿青色旗袍的少女先是捂住了嘴巴,然后,惊喜惊奇惊讶从指缝中出了声。 “是你……” 56、少女如花,少妇如刀 虽然眼前这个旗袍少女明显表现出了一副他乡遇故知的表情,但我却是想来想去都想不起,她姓甚名谁,我们又在什么地方见过?不过,瞧她以惊喜居多的神色,我一直紧绷的心弦也跟着松了下来,于是有些无耻嫌疑的顺着杆子往上爬,说了一句:“是的,就是我。” 少女俏生生的展颜一笑。 我这人,总喜欢于无声处找惊雷,终于让我发现了这长相平平无奇的少女,一个特别动人地方。 眼睛。 她拥有一双曹植《洛神赋》中所言的“秋水眸子,脉脉含情”,而且特别干净,我一直觉得二八少女若没有双动人的眸子,就像没有晨钟暮鼓的深山老林,少了一份韵味,而眼前的少女,她的眼睛独具韵味。 “丫头……” 我是真的不知道她的名字,也记不得我们见过,只能随意的这么一喊。 哪知道少女似乎很受用,并没有拆穿或者抗议,我叱嘴呼痛后说道:“我觉得现在好像并不是适合扯那些缘啊份啊什么的时候,难道不得赶紧先带我上你家,包扎一下伤口?” 少女现在总算反应过来,连忙扶着我上了玛莎拉蒂,然后发动引擎。 这一瞬间我傻眼了,继刚刚车子“撞”到我之后,竟然又砰的一声,撞上了一棵柳树! 要不是我反应快,一脚踩到刹车上,我可以保证,这辆玛莎拉蒂的女士跑车立刻得变成飞车。 少女红着脸连连对我又说了好几声的对不起,这才长长的吐了口气,双手重新放到了方向盘上,鼓着小嘴巴,正儿八经的点了点头,一副自己给自己加油打气的样子,这一刻我发誓,我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她! 幸好,这趟惊魂跑车,虽然歪歪斜斜一波三折,但总算是安全开出了这个栽着柳树的大庭院。 坐在车上的我,浑身都疼,真的很想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觉,但是我知道我不能闭上眼睛,在后头的张胜利他们铁定要找上来,只是迟早的事情,一旦我昏迷了,那么我接下来,就很可能会再次落入魔掌。 现在,我不时的狠狠摇两下头,再用头不时的磕一下车窗玻璃,企图让自己维持在一个清醒的状态,这又让身边的青袍少女不时的看我,通过后视镜我可以看到她脸蛋上先是掠过一丝碰到神经病的骇意,但仅仅维持片刻便换上了担忧之色。 这少女,不会犯有脑子间歇性短路的毛病吧? 我不得不这么想。 同时将眼神锁定在她虽然青涩但潜力惊人的身段上,以此来分散我的注意力,大概是由于刚才的惊慌失措,少女的那身剪裁得体的青色旗袍上的琵琶式样盘扣,最上头的两个扣结已经散开,有些小小的春光弥漫开来。 一般女人的第六感都他娘的准得跟跟超能力似的,准得超出了科学的范畴,少女虽然少,但是同样不可小觑,也拥有这样的能力,她察觉到我不老实的眼神亵渎之后,先是小脸一揾再一怒,一怒再一红,一红之后就没有变样了。 少女似乎读懂了我的意思,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咬着银牙,慢慢的腾出了一只纤手,缓缓的放在旗袍上的琵琶盘扣上,似乎她的手指还不太灵活,不得不再次腾出一只手来帮忙,这才堪堪将盘扣一一解开…… 从春光小小的弥漫,直接变成了春光灿烂。 要命啊。 更无语的是,少女还羞羞怯怯的问我:“好看吗?” 我发现我的“鼻血癌”即将发作,连忙伸手捂住鼻子。 下一刻,哐当一声,玛莎蒂拉第三次撞车,这一次是撞在了车库的边角上! 我不由在心中疯狂的吐槽,你脑子间歇性犯迷糊就算了,但你能不能别在这种烂的令人发指的开车技术下,还用两只握着方向盘的手来解扣子啊? 我的确是想转移注意力,但并没想死啊。 真的,要不是这迷糊少女还不算太迷糊的开车开得慢,再加上一上车我就特有先见之明的将安全带牢牢系在身上,这三番五次一言不合就撞车下来,只怕历尽千辛万苦才没被张胜利打死的我,今个儿就要稀里糊涂的栽在这车上了。 到时候,我到了阴曹地府,只怕都找不到地儿说理吧。 …… …… 雀山庄很大。 据我目测,光光独立的别墅就有将近二十栋,青袍少女口中不断的说着对不起,扶着我左弯右绕,七拐八弯,终于来到一处比较特别古色生香的别墅前。 这一栋别墅的占地面积很大,而且独具匠心。 屋顶是一种六角的攒尖建筑,尖角用青色瓦片砌成了一只像在迎风展翅的青鸟,外墙料用的也全部是青色,入门处有一块青色石碑,材质不详,约一米二高,青色石碑之上,用方方正正的楷书篆刻着四句诗—— 莫重男儿薄女儿,平台诗句赐娥眉,靴刀帕首桃花马,始信英雄亦有雌。 这首来路不明的诗,用词用字都不算精奇出巧,平仄韵脚马马虎虎,但胜在气势雄浑,而且看上去是出自女子之手,这种大气魄也是当世少有。 随后,少女连忙扶着我走了进去。 里面的装饰,跟外头遥相呼应,大多都采用了“青”这种寻常装饰建筑中极其少见的颜色打底,虽然跟金碧辉煌压根就沾不上边,但是我敢笃定,这一家人很有钱,因为这里的一砖一瓦很讲究,屋里头的陈设,很精致,连我这个农村娃都能一眼瞧得出其价值不菲。 “妈,你来帮帮忙,刚才我不小心,撞了个人……” 少女大声喊叫,声音已经有些呜咽了,估摸着是真的被我这一身是血的惨状给吓坏了。 随后,我就看见一个女人,穿着一身有招摇嫌疑的大青衣,走了过来,步子很快,但与慌乱无关,她先是看了我一眼,帮着少女将我扶到一组红木椅上坐着,直到少女很体贴的跑到房间内抱着一个同样绣着一只青鸟的精致坐垫垫到我的屁股上,女人这才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有开口,少女就有些愧疚的说道:“都怪我,我在柳园练车,没看清楚,撞到他了。” 我不待女人主动问起,先是将责任揽到我身上,然后顺势解释我身上血水的由来。 “不怪她,是我在山脚下不小心破坏了菜农们收成的青椒,他们硬着我赔钱,而且狮子大开口的要说一颗青椒二十块钱,我总共踩坏了八十二颗,本来是一千六百四十块钱,他们还四舍五入,要收我一千七,我还只是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哪里有钱陪,足足七个菜农扛着锄头将我团团围住,非要将我扭送到警察局去,我胆子小,没有见过世面,但我是一个学生啊,刚刚考上了复旦大学的学生,这没钱赔肯定得吃牢房,吃了牢房留了案底以后还怎么上复旦啊,我急眼了,就豁了出去,一头扎进了刺丛里,他们在后面追,我就往上跑,被刺丛划拉了一身血……” 在没有搞清楚这个雀山庄的底细之前,我是不会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我是被传销内部人员追杀才跑了上来的,只能说林琅这老狐狸太强了,弄得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既然山脚下的一群菜农,甚至一个中途去第五街区集市厕所的妇女,都是林琅安排的人。 鬼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林琅放在山上的最后一张底牌? 说完后,我装出一副委屈兮兮的样子,在聊了数十分钟以后,我终于彻底的放下心来。 这女人绝对不是林琅的眼线。 也是,林琅再善调兵遣将,不动声色间就能布一个惊天之局,又如何? 他又不是啥真正的神仙,而是一个从底层慢慢爬到山顶的人,说到底根基不稳,否则要升迁总经理哪里还需要靠我?而眼前这个着大青衣的女人,能住在这么牛逼轰轰占山为王的山庄里头,又怎可能是林琅能轻易使唤得动的? 老实讲,我很怕这个非富即贵的女人将我赶出去,见她戒备的神色稍稍松弛下来,我酝酿了一下,开口相求道:“阿姨,你肯定很疑惑我为什么会进了青椒地,还踩坏了菜农们那么多的青椒吧,这个时候我也不想隐瞒了,我是刚从传销窝点里面逃出来,我求求你别把我送回去,我宁愿被树刺扎得体无完肤,也不想回去了。” “我真的不想害人,不想给别人洗脑了。” “我……求求你了……”我现在终于体会到了当时在ktv里头,田红那一跪的辛酸和必然,不知道那个聪明的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妈,我们帮帮他吧……”这个我不知道在哪里见过的少女,此刻,也焦急的开口相求道。 而眼前的女人,似乎是被我那一身阿姨给叫得有些意外,先是啼笑皆非,然后,一对柳叶眉猛的紧锁起来,寒声问道:“你说你是从传销窝点逃出来的?” 57、陆九雀青衣飘摇 见这个不动声色间就能让人生出无形压力的少妇这么问,我心里一惊,顺着她的话锋,立刻就想到了两种可能。 第一:虽然我排除了林琅不可能使唤得了她,但也有可能,他们之间是老相识,若是还有着啥过命交情,就算不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那也少不得要将绑回去送给林琅。 第二:传销窝点的关系网错综复杂,势力遍布,而且根深蒂固,她不想得罪,免得到时候吃不到狐狸还惹来一身骚。 这么一想,无论是哪一点,都让我觉得这个如刀少妇并没有理由助我一臂之力。 我止不住浑身冰凉。 我甚至想跪下去求她,就学着很多电视的那样,跪个几天几夜,但我终究还是没有,芝姐说过男儿可以跪,但只能跪天跪地跪父母,更何况,她不是KTV里头前台小妹云霞,这种女人,并不是你一跪就能解决问题的。 我甚至怀疑,只要她不想,哪怕是你跪到地老天荒,将脑壳磕得头破血流,她也未必会大发慈悲。 穿着一身招摇大青衣的少妇,盯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那种眼神像一把刀,似要直接刻进我的五脏六腑,看得我浑身都不自在,瘆得慌。 然而,足足在我如坐针毡数十分钟以后,她终于狠狠的瞪了身边不断拽着她的青衣衣角央求的少女,对我说道:“你先去二楼躲一躲。” 顿时,我产生了一种如临大赦的感觉。 随后她代替了女儿将我扶到了二楼,即便是扶着一个人,她走路的步子同样很快,我被塞进一个夹层当中,里面黑乎乎空荡荡的,我猫着腰蹲在角落,随后听到夹层咔嚓一声上了锁,那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了楼之后,我卷曲着身体,兴许是逃过一劫了,我的心里那根一直紧绷的弦松了之后,浑身的伤口开始火辣辣的疼痛起来,尤其是手臂上,背上因为钻过铁丝网而划出的伤口,疼的让人难以忍受。加上一些不大不小,被刺树划破的伤痕,浑身就像是被蚂蚁在密密麻麻爬行,一口口的撕咬,老实讲,我真怕呆会被张胜利找上门来,我会控制不住闷哼出声。 躲了大概半个钟头,我猛的听到楼下有人交谈的声音。 这声音我太熟悉了,正是张胜利! 还是那副神经质一般阴阳怪气的声音,听起来就让人打心底的不舒服。 我想,按照他们到来的时间,果然如我所料的没有从我搅开的那个篮球大小的铁丝洞钻进来,而是打电话通知了在第五街区留守的保安,从上山的道路上来的,而后挨家挨户的敲门询问盘查。 两分钟后,我的心头擂起了鼓,甚至,我不敢大声的喘气,因为他们交谈的声音越来越近,明显已经来到二楼了。 我一动不敢动的卷曲在夹层里面,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死死的用牙咬住手背的肉,好让自己不疼得叫出来。 一阵凌乱的脚步和几个衣柜被吱嘎打开的声音之后,那个青衣女人突然说话了:“这里还有一个夹层,要不要打开给你们看看?” 这一瞬间,躲在夹层里的我,懵了,浑身僵硬! 麻痹,就这样被卖了? 然后,我在心中暗自低骂了一句操,这女人有必要这么一惊一乍的,吓死老子了,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听见九饼的声音传出道:“不必了,这道门上面那么多灰尘,如果有人进去的话,门把肯定会留下手指印,打扰你了,雀姐,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我们也是逼不得已,若是不进来看一下,只怕回去之后这腿脚是保不住了,这次惊扰到你,回头我们经理肯定得亲自过来负荆请罪。” 女人一声冷哼,不怒自威。 随后,便是九饼不断致歉的声音。 就在我放下心来的时候,外头有人说道:“既然所有的柜门都开过了,也不缺这一个夹层了吧,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不是吗?” 这是…… 张胜利的声音! 握草! 这只疯狗,还真是弄得我心惊胆战啊,不过,听到张胜利不依不饶,我却出奇的没有之前那般忐忑了,因为我的心里渐渐的有了点底,这个女主人很明显并没有将我卖出去的打算,否则,我压根就藏不到现在。 被九饼称作雀姐的女人,又是一声冷哼:“你叫什么名字?” “张胜利。” “张胜利是哪根葱?”雀姐说道。 “……泰兴的保安副队长,雷蒙是我的老大。” “雷蒙?哦……让我想想,是否就是泰兴的那个假和尚雷蒙?” “……”张胜利顿了一顿,正准备说话,雀姐打断道:“你知道雷蒙为什么留了一个大光头吗?” 张胜利已然无语了,别说是这只有疯胆疯心而无脑子的疯狗了,就算是我,如此舌灿莲花满腹才华的金牌讲师,也不知道这雀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该如何应答了。 雀姐笑道:“那时候我还年轻,不太懂什么江湖道义,雷蒙那时候到我这山庄里头来,好像也是追人,当时我正在睡午觉,恰巧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自己身在了梁羽生的《白发魔女传》里,变成了玉罗刹练霓裳,对了,你们看过这本书吗?知道练霓裳吗?” 一众保安都是大老粗,哪里还知道这号人物啊。 雀姐继续说道:“练霓裳一出场时就是占山为王的女贼,手下一帮训练有素的女兵,需要靠她负责,她武功高绝,人也冷酷无情,来去自由,笑看风云,唉……可惜遇上到懦弱的卓一航,以至于满头青丝一夜之间变成苍苍白发。” 不仅仅是保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我同样也是啊。 这个古怪的雀姐,说着说着,竟然天马行空的化身天桥之下的说书人讲起了练霓裳的故事,这是要干嘛? “我在那个梦里,情节正巧进行到练霓裳跟正派一路宣战,为武当不容,而懦弱的卓一航不敢为她撑腰,梦里的练霓裳正气不打一处出呢,雷蒙来了,他性子烈,将门拍得啪啪作响,把我吵醒了,你说你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要在我做梦撒野的时候登门,我一气之下,直接将他那原本跟街上一些非主流杀马特一样的造型,给生生拔了个稀巴烂,可能是由于实在是难以再上美发店找理发师补救,雷蒙索性心一横,将头发剃光了,成了现在的假和尚。” 夹层里的我,听得目瞪口呆。 我发誓,打死我都想不到雷蒙那个大光头,竟然是被一个女人生生给拔出来的,亏我以前还一度认为雷蒙是出身少林寺呢,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而且,原因竟然只是一个轻描淡写的扰醒了她午休时做的梦! 靠,这雀姐,真野。 保安们听得也是一阵阵的倒抽凉气,估计跟我一样浮想到了雷老大当时的惨状,忍不住的头皮也跟着发麻起来。 这个时候,张胜利依旧不死心问道:“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事?雷老大会怕你。” “一年前。”雀姐准确的说出一个数字。 “你他妈的唬谁呢?娘们就是娘们,婆婆妈妈的讲个屁的故事啊,你们两个,去把夹层打开!…操!不就是一个臭婆娘吗?怕她个鸟啊,两个废物,行,老子亲自过去!” 张胜利此言一出,我还没来得及揪心呢,就听得外头砰砰砰砰的传来几道沉闷的打击声!还伴随着电棍滋滋滋的声音,再然后,是哐当一声电棍掉落在地青石块上,再再然后,就是张胜利杀猪般的嚎叫。 我当时不知道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到半个月以后,我再见张胜利的时候,赫然发现,他也顶了一个大光头…… 最后,在泰兴里头鼻孔朝天耀武扬威的保安们,最终不仅没有打开这个夹层,反而一个个噤若寒蝉,灰头土脸的滚了出去。 可惜,我当时窝在夹层里头,很遗憾的没能亲眼所见这么一个大快人心的场面。 保安临走前,雀姐还丢下了一句话:“张胜利,今天我陆九雀不杀你,不是你命大,而是你这种小鱼小虾还不值得我动手,档次低不说,少不得还要用血脏了我这些青色的地板,不值当。” 张胜利当时还不甘心,想起跳,但是从一开始除了他一个人敢动手以外,其余的保安皆是一路认了怂,更别提被雀姐蛮不讲理的一通全垒打之后了,张胜利也真够悲壮悲惨的,大概只比我早个半年来到泰兴的,压根就没有见识过陆九雀的手段,所以有些聋子不怕雷大的嫌疑,但是他有种,其余保安却不然,尤其是亲哥哥九饼,当场就死活的拖着张胜利,拉着拽着从雀山庄连滚带爬的下了山区。 当他们走了以后,一瞬间,我心里压的那颗的沉重石头,总算落了地,这一直提着的一口气一散,浑身瘫软的我,靠在夹层的角落,沉沉睡了过去。 脑海中最后闪过的一个念头是—— 这陆九雀,在对疯狗动手之前,突然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讲起了《白发魔女传》,原因无它,当代玉罗刹是也。 58、哪个王?哪个陆?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悠悠醒来。 眼前依旧是黑乎乎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不用想,我还被塞在这个夹层之中。 那个时候我想大概是陆九雀为了着想,担忧张胜利再招人手过来,但是,以她刚才那霸道无匹的彪悍作风?即便雷蒙亲至又如何?只要她不让雷蒙进雷蒙还敢翻脸不成?这点着实让我有些想不透。 嗡! 我脑海中突然一震,陆九雀,陆九雀……这个名字,我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兴许是现在的我,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在一个倦怠期,思维有些迟钝了。 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还有之前那个穿着难得一见的绣上了青色葫芦图案的旗袍少女,我真的想不起她们是谁,头疼欲裂的情况下,我索性懒得去想,就猫在这个夹层里,闭目养神。 过了半个钟头之后,才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夹层的门终于开了。 陆九雀拿着一瓶双氧水递给我,同时开口说道:“等下我会给你准备铺盖行李,这几天,你就住在这夹层里面,尽量别出去,你知道的,传销窝点的势力很大,如果找不到你铁定不会善罢甘休,等过一阵子,风平浪静了些,你再出来。” 这一刻我不停的感谢着这个女子,红着眼眶,打心里的感谢。 说真的,在你站到了万丈悬崖的边上,最危难的时候,有一个人拉了你一把,并且给你一次涅槃重生的机会,那么你一定会要感恩戴德,并且,将这份恩情默默的长埋心中,有朝一日,有了机会有了能力,想方设法的去报答。 “嘶!” 双氧水倒在身上清洗伤口的那一刻,那种火辣辣的疼痛感,瞬间被放大,这种疼,是钻心的疼! 我咬着牙,硬是没有叫出声来。 陆九雀赞许的看了我一眼道:“先别急着谢我,我这个人,素来一码归一码,不可能也不会让你白吃白住!” 我心中一惊,连疼痛都几乎快要忘记了,我只怕她把我交出去。 但是既然刚刚她没有让张胜利搜查这个夹层,那么这个想法就可以彻底排除了,我连忙开口道:“只要雀姐开口……” “让你杀人放火,你都会做?”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陆九雀就打断了,很随意的看了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个……” “所以说,没事别轻易给人以许诺,否则跟带着镣铐背着道枷锁没啥区别。” “嗯。”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反正我在心里想,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只要她需要,无论是脏活累活做牛做马,我都要报答这份恩情。 “你现在不能洗澡,先用着双氧水消消毒,等会我会给你拿一个医药箱,有什么用得着的你自己用,之后我再给你找毛巾和衣服,我呆会给你拿找毛巾和衣服,同时,你的精神也不必紧绷着,那些狗腿子肯定会将这事情回去报给林琅那小子,那家伙很聪明,短时间内,断然是不会再过来了。” 随后,她又开口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陆,再次谢谢阿姨救我。”我回答。 这个时候,陆九雀有点不悦了,寒声道:“你这一声一声的阿姨叫得可真够好的啊。” 我懵逼了,都是少女她妈了,不叫阿姨还能叫什么? 大概是见我死活没有改口的倾向,她先是冷着脸盯着我,过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笑:“算了,既然你是第一个叫我阿姨的人,那么你以后就称雀姨好了,我们家是做生意的,你运气不错,这个山庄我一年也呆不了十天半个月的,但是恰巧这段时间有点私事回到了这里小住。” “我已经跟你说过一遍了,这个世道本来就不会天上掉陷阱,我救你当然不可能白救,不过,今天我的心情还算不错,等下你清理了伤口,换了衣服,若是想走的话,我也不会拦你。” 老实讲,跟她呆在一起,让我产生了一种不该有的伴君如伴虎的荒诞感觉。 我试探的问道:“雀姨,按照林琅的性子,此番布下如此天罗地网却没能抓住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有你在,他们不敢到这雀山庄来撒野,但是肯定得在山下重点盯梢,我现在走的话,百分之百会被林琅给抓住。” “雀姨,你看过两天能不能送我出去坐火车北站?” 我有些紧张的说道:“我知道,我现在提出的这个要求很过份,但是眼看复旦大学开学的日子要到,我想读书,读大学是我的梦想,也是我这个农村孩子日后唯一的出路,雀姨,你放心,以后我大学毕业了,一定报答您的救命之恩!一定会!” 是的,这就是我目前的想法,虽然这里有两个气质独特的美女,还是一对母女,但是我可不敢生出其他的想法,没那金刚钻就别想去揽那瓷器活不是? 我是真的不想在南城了,这里,真的太黑暗了,让我想要逃离。 火车北站,与南部郊区一南一北,相距几百里路,而且是连接江浙沪的重要站点,无论是规模还是影响力跟解放大道的火车站比起来,有如皓月与萤火,林琅的魔爪再长,还能覆盖全市? 雀姨则是有些为难的道:“其实,送你去坐火车也没有什么,可我不能这么做。” “平安送出去倒好,但是如果稍有差池,被他们发现了,我也未必能承受得起他们的报复,我刚刚也跟你说了,我家里是做生意的,也不瞒你说,我家这生意和南部郊区的十来个公司,有些生意往来,林琅的泰兴也是其中之一,而且占据的分量极重,刚才我之所以以蛮力将那群狗腿子赶了出去,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将你找出来,我刚好又极其讨厌那种一张嘴就骂娘的人,林琅知道我的性格,所以不会起疑,但是,如果他们知道我救了你,那么我将面临失去一个大客户的风险,商人重利,这对一个生意人来讲,不可能接受。” “你也别急,时间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可以消弭很多东西,譬如危险。” “过一段时间,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们一开始可能会大兴兵力来找你,但是十天半个月以后呢,还会如此吗?那时候,你再走,不是更稳妥更有把握一些?这种无谓的风险,压根就没有让它开始的必要,你说对吗?” “嗯。” 我只能点头。 她的话虽然让我心中那种荒诞的感觉越来越重,但却是无懈可击。 现在正在风口浪尖,别人已经救了我,我又怎么好意思再去给人家添麻烦,只要躲几天,风头过了,我就能走。 事实上证明,我再一次犯下了天真的错! 石石说得很对,我这个人的弱点,是心软,而这心软的起源,就来自于良心! 接下来的四五天,我都是躲在二楼的夹层里面,每天用雀姨塞给我的医药箱涂抹伤口,那些被刺树划拉的伤口也渐渐的愈合了,每到饭点的时间,雀姨就会让保姆给我送来,让我郁闷的是,住这么大一个独门山庄随随便便一件家具估摸着都六位数打底的有钱人家,吃的居然是素食,每餐都是雷打不动的青椒胡萝卜黄瓜,不过我这人很多时候都自带阿Q精神,胡萝卜黄瓜不合符我这肉食动物的口味,但对连续吃了一个多月白菜土豆的我而言,也算是人间美味了。 而且,味道是真的很好,关键是,菜里有油啊。 当时我还挺杞人忧天的想着会不会拉肚子这个问题。 晚上也能出去洗澡,透透气。 在第五天的时候,泰兴的保安又来了一次。 这次是白衣白手套的沉默打手雷挺带队,只不过他只带了一个人,就是张胜利。 从疯狗已经变成秃头狗的张胜利,一进来,就直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认错,雷挺只问了一句雀姐怎么处置,雀姐说,到山庄门口,打落一嘴牙,张胜利出言不逊这事就算了。雷挺回了一句好,张胜利就乖乖的跪到了山庄门口,自顾自的扇嘴巴,扇了足足半个钟头,见效果不太好,直接捡起搬砖往嘴巴处抡了几下,真的将一口牙全部打掉了,这才下了山去,这模样,瞧得站在二楼窗边以一个隐蔽角度观看的我,都动容了,一来是雀姨这作风让我感到害怕,说不定哪一天我触到她的霉头,那就是第二个张胜利,甚至比张胜利还要惨,二来那一刻,我突然有点佩服张胜利这号人物了,光这份能屈能伸,对自己都这么狠的性子就很难得了,而且更让人动容的是,张胜利打落了一口牙,从头到尾就没吭一声,打完后,没有回看一眼,就干净利落的走掉了。 后来,雀姨告诉我,这一片山庄里头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传销窝点的人也不好得罪,所以暂时退了出去,但是不会就此罢休,肯定在离这座山不远的地方蹲点。 她的意思我知道,也就是一时之间我还不能走,只能继续待在这里,但也不用经常待在小黑屋了,可以在别墅里面走动。 这一天,雀姨将我叫上了饭桌。 不出意外,都是一桌的素菜,在吃得差不多了时候,雀姨问道:“你之前告诉我,你的名字叫王陆?哪个王,哪个陆?” 59、王孙北定,鹿死谁手 “王是取自陆游的《示儿》,王孙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本来原诗是王师的,我爷爷擅自做主给改了过来,陆嘛,本来爷爷是准备给我取一个鹿死谁手的鹿,后来听说……”我心里头猛的一震,不由的看向了陆九雀。 是的,老爷子曾经跟我提到过,我父亲姓王,母亲姓陆…… 不过陆这个姓在《百家姓》中排在第60位,虽然没有周吴郑王赵钱孙李那么猛,但也算是个中性了,我收起心中的胡乱猜想,排除了这个更加荒诞的想法,这世间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呢?随便跑出一个姓陆的少妇就是我老娘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后来,我爷爷觉得鹿这个字,少了些阳刚之气,就谐音成陆地的陆了。” 虽然丢开了心中的杂念,但我依旧禁不住暗中观察了雀姨的神色,未见有明显的波动,我摇了摇头,而雀姨也将话题岔开了去。 通过聊天,我终于知道这个脑子会间隙性犯迷糊的少女的名字了,她随母姓,叫陆青落。 “王陆,你多大了?”雀姨走路的步子很快,吃饭也没有一丁点贵妇范儿,而是跟赶时间一样,迅速的解决战斗,我才吃了一碗,她两碗就吃完了,这让我有些惊奇。 “我不知道生日具体是哪天,我爷爷说他当时也没给我记清楚,不是霜降就是冬至,反正就那两天满19。” “哦。”雀姨淡淡的答道。 “你说也就相隔不过3岁,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你居然能从传销窝里头跑出来,尤其是林琅那家伙的手里跑的,智力和手段肯定是能与之匹敌的了,只是资源有所不及而已,你再看看我家这丫头,学个车,报了个驾校,科目一挂了五次,找人代考,科目二在昨天也挂了五次,本来我都给她拿了驾照,但是这丫头非得说别人可以的她也可以,死活要自己去考,就她这木鱼脑袋,唉……” 到现在,我已经不惊讶少女未成年,才15岁就可以去驾校学车,随随便便就可以直接拿驾照了,我惊讶的是这丫头含着金汤勺而生,小小年纪却有一种不愿意啃老的心思。 “对了,你好像说过,你考上了复旦大学?” “嗯。” 说实话我有点儿不习惯这种吃饭的场合,两三个保姆随时候命,就像是古代的皇宫一样,这种有钱人的生活,真他娘的奢侈,还有麻烦。 “那你是怎么进了传销窝的?” “我今天高中刚刚毕业,好不容易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复旦大学,家里的父母,刚将我生下来就跑得不知所踪。”我说到这里的时候,第二次没忍住又看了一眼雀姨,结果还是一样,我继续说道:“老爷子年事渐高,拿着国家的补贴养老金勉强支撑到了我高中毕业,但是去上海读大学得需要一大笔的钱,我就决定利用暑假的时间打工赚取上大学的费用,我一直在象牙塔里头埋头苦学,社会经验几乎为零,面对巨大的金钱诱惑,再加上给我打电话的又是我的同学,就这样被骗了进去。” 雀姨点了点头,突然说了一句:“真是太好了。” 好? 我一脸懵逼。 雀姨跟没事人一样说道:“我当然不是说你指你被骗这件事,我是说你复旦录取生的身份。” “学的文科还是理科?”此时,陆青落这丫头突然插了一句嘴,小声的询问道。 “文科。” 我知道小丫头其实胆子一点都不小,兴许只有在她气场强大得离谱的母亲面前才装出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我可忘不了那天在那辆玛莎蒂拉上,她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竟然很大方的连着解开了她那身小旗袍上的琵琶盘扣的所有纽扣…… “太好了,王陆哥哥,那你帮我补课吧。”小丫头眼睛一亮,朝我眨了眨眼睛。 我肯定乐意,但是,这种事情,得征求雀姨的意思,毕竟说到底我是一个外来客陌生人,这种有钱的大家族肯收留我,我的内心已经充满感激了,又怎敢越俎代庖擅自做主,而且这种家庭,只要她想,什么样的家教找不到呢? 看着我望向雀姨,小丫头撒娇道:“妈,你知道我文科一直不好,而且那些家教老师说得又太死板,我根本记不住,要不让王陆哥哥试试吧?” 我只能低头自顾自的吃饭,毕竟这种事情,我确实不好插嘴。 饭桌上的雀姨之后便一直没有再说话了,等保姆收拾完碗筷,小丫头就被雀姨带到二楼她自己的房间学习,这个时候,我没有回属于我的那道夹层,因为我知道雀姨还有话对我说,反正坐着也无聊,索性拿起茶几上那一个带着铜绿的装茶盒子,打开后用搁在古朴茶具旁边的铜勺子,小心舀出一勺茶叶,瞧不出牌子,倒有点像野茶,之后就开始手法老道的开始煮茶,等到雀姨从二楼下来之后,这道茶的火候恰恰好。 雀姨下来后,先是又赞许的看了我一眼。 然后迫不及待的接过,我装在一樽刻着小小仕女图的两指大小的青铜杯,在我匪夷所思的眼神里,干了! 我没看错,是的,就是特豪迈的一口给干了! 我当然不敢将所想溢于言表,只能以憨笑来掩饰我想大笑的意图。 雀姨干了那杯茶之后,终于开口说道:“王陆,你这茶泡得甚好,甚好啊。”我心中疯狂的吐槽,你这跟八戒吃人生果一样的喝法,请问你是从哪里知道甚好甚好的?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雀姨接着说道:“既然你是能考上复旦大学的高材生,恰恰我女儿想让你给她补课,我也不是那种霸道的人,毕竟这丫头的文科确实不好,补就补吧。” 下一刻,我再次感受到那种伴君如伴虎的压力。 雀姨这女子,实在是太过于喜怒无常了,我真保不准她啥时候就会突然跟我翻脸,一旦真的翻脸了,打落一嘴牙的张胜利已经给我做过示范了,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我实在是有些底气不足。 雀姨冷声道:“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希望自己掌控好度,山有老虎别偏要行,雷池不能乱越,这做人得搞清楚自己的定位,我家丫头年纪还小,未成年,才十六岁不到,如果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你就别怪雀姨不讲情面了。” 她这个话说的很直接,意思让我明白自己的身份,别找死似的寻思打她女儿的主意,要注意分寸,要有自知之明,总而言之就是我配不上她女儿。 说良心话,这小丫头虽然气质挺好,但说道长相到底还处于及格线往下跌一点的4分水准,而且,我敢拍着胸脯保证,我心中从来没有动过这门心思,我不是什么未成年少女控,有芝姐这样风情万种顶级御姐珠玉在前,这种黄毛丫头还真入不了我的眼,就算抛开芝姐不言,前有校花级别的田红,后有腿如新竹水准之上的刘晴。 ……刘晴…… 想到这个命运悲惨的女孩儿,我的心中就禁不止阵阵发疼,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雀姨在等我的答案。 老实讲,我当时的心中挺忐忑的,毕竟,我很清楚,这座雀山庄,是我在这个传销之城当中最后的庇护所,若是惹得她反感了,翻脸了,我真怕直接将我扔出去,而且还要打电话通知林琅来“领人”,雀姨的性格喜怒无常,而且是那种言出必行杀伐果断的人,基于这么多原因,我真的不敢开罪与她。 然后,我战战兢兢的道:“雀姨,要不这样吧,我不帮你女儿补课了,毕竟我虽然考上了复旦大学,但那是学生之道,教之道我没经历过,也不太懂,兴许结果会适得其反。” 我稍稍酝酿,便继续说道:“我想过两天,风头一过,我立刻就走,真是抱歉,这段时间,给你们添麻烦了。” 人在屋檐下,我不能不退步。 况且,我也能理解,为人父母,有这方面的顾虑的确是人之常情。 然而,雀姨却再次一口干一杯茶,说道:“王陆,雀姨只是给你提个醒,你也别多想。至于离开这件事情,恐怕还要缓一段时间,因为今天我出去的时候,南部郊区这边传销窝点的人,似乎都在发了疯似的找你,我敢肯定,你一出去肯定被抓回去。” 我沉默了,是真的不想说话了。 其实我现在也是无奈了,没办法,这种大富大贵之家里头,让我这种在田埂山野上长大的农村娃,有种说不出的压抑,很沉重,不知道是我犯贱,还是怎么了,我突然有些想念传销窝点的那些人了。 也不知道我走的这些天,芝姐她有没有落泪? 还有丁小勾这家伙,烟瘾是不是还那么大?还是一如既往梳着一个惨绝人寰的汉奸头吗?有没有再成功钻进某一个屁股如磨盘的少妇被窝当中? 胖头陀的《葫芦娃》看完了没? 石石是否又找到了机会逃走了? 喜欢热闹不正经的主管老周呢?我走了之后,他还有没有搞别的比赛? 60、学霸的打脸 见我沉默,雀姨说道:“我家青落上的私立学校,初高中一体,以前的学习成绩特好,初中只读了一年就破格跳到了高中部读书,而且还是直接进的重点班,高一的时候还好,成绩能稳稳维持在班级前十名,之后就每况愈下,期中考试就掉到了中游,期末就更离谱了,直接成副班长倒数第二名,高二一年,我前后给她找了十来个家教老师,可成绩就是按兵不动,” “眼看过几天开了学就要高三了,” “但偏偏我这段时间,生意上的一些事情,忙得我焦头烂额,实在是抽不开身去大海捞针给他找家教,” “照着电线杆上贴的小广告上打过去随便拎个人来,我也不太放心,不是不放心家教的能力,而是不放心他们的人品,” “王陆,雀姨说的话,虽然有些难听,但却是不争的事实,学之道和教之道完全可以触类旁通的,青落这丫头老是嚷嚷要凡是靠自己,对那些个家教老师相当抵触,如今,难得想要主动学习,” 我能说不吗, 雀姨头头是道,一开始我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当她跑到书房里拿出几张a4纸,一支看上去做工极为精致有些年头的派克钢笔和一瓶黑墨水之后,我就有些犯嘀咕了, “你的人品雀姨相信自己的眼光,没什么问题,但是有没有真柴实料我却是不清不楚,虽然你口口声声说你考上了复旦大学的高材生,但是我并没有看到你的身份证书和录取通知书,所以我也不能确定你是否就在扯谎,刚才青落在这里,我也不好明着扫她的性子,所以等她去温习功课了才下来,” “你也别心存芥蒂,这世道本来就讲究一个白纸黑字,尤其是对我们商人而言,更是马虎不得,” 我就纳闷了,这雀姨左一个商人之道右一个做生意的,她家究竟干的是什么,为何跟林琅这些传销窝的头子来往甚密的样子, “雀姨这里有一份往届高考的语文试卷,给你两个钟头的时间,你拿去做一下,如果能做个110分出来,就算你过关,” 我说道:“语文有什么好考的,不就是死记硬背,阅读和理解,再加上作文吗,” 雀姨柳眉紧皱,面色猛的多云转阴:“是不愿意,还是不敢,怕原形毕露,” 我有些哭笑不得,果然是个喜怒无常的女人,还是属于一言不合就当场翻脸的那种, “我是真觉得语文试卷没啥好测验的,雀姨,不如你再拿一份高考的文科综合卷,加上你手上的语文试卷,随便挑试卷里头的十个问题,如果我答错一个,就算我输吧,” 雀姨直接问起了第一题:“唐中期以后推行两税法,明朝推行一条鞭法,清朝则推行地丁银制度,这三种赋税制度,所反映出的封建生产关系的演变趋势是什么,” 我不慌不忙答道:“对封建社会农民的控制力,逐步减弱,” “19世纪末20世纪初,欧洲国家受第二次工业革命的影响,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发生了什么变化,” “形成了私人垄断,” 考完了历史题型,雀姨很快就兴致缺缺,转而又拿起一张语文试卷问道:“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这《梦江南》是谁写的,” “温庭钧,出自《花间集》,”虽然这题在高考当中属于送分题型,我也不知道雀姨为何会突然提一个如此小儿科的问题,但我依旧是一本正经的答了,接下来的一提,雀姨似乎并没有看试卷,直接问道:“鲁迅先生在《狂人日记》里头总写吃人,那么,我问你这吃人的究竟是什么,” “仁义道德,吃人的应当就是这玩意儿,” 雀姨满意的点了点头,接下来又靠了几道地理和语文之类的题目,其中还有号称03高考文综难度最高的两道题,还问了一道金钱与政治混扎偏经济类的题目,都被我准确无误的答了出来,这个时候,雀姨似是不死心,又接连溢出性质的多问了七八道题,都没有难倒我,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你高考文科综合卷多少分,” “好像是……286,还是289,记不太清楚了,”我说道, 此时,雀姨那双在女士当中极少见的丹凤眼,有些异样了,她有些缓慢的问道:“语文呢,” “139,”我报出了一个分数, 雀姨惊讶了,众所周知语文拿分不像数理化,因为像阅读理解和作文之类的题目并没有标准化的答案,只扣了11分,这个着实有些逆天,别说是雀姨了,就算是每年都会出十几两十个清华北大,见惯了风雨的我们高中校长,看到我这个分数都忍不住惊了一惊,然后,雀姨极有不撞南墙不回头意味的问道:“总分呢,” “673,” “操,” 下一刻,轮到我目瞪口呆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雀姨曾经说过她最讨厌的便是那种动不动就爆粗口的人,张胜利正是因为如此,还被她当场就发了一波全垒打呢,现在…… 我不知道这是否是雀姨第一次说粗话,但我敢肯定的是,能从她嘴里听到这一个字的人,铁定少得可怜, 我不敢再多问什么你看我这成绩如何,通过你的测试考核了吗,之类的问题,万一雀姨恼羞成怒的翻脸,那我就完蛋了, 一分钟之后,雀姨恢复如初, 拿出一款当时最流行站在手机金字塔顶端的摩托罗拉v3,滑开了手机盖子,不用想,我都知道,雀姨忍不住上网查分数,也是,我告诉过她我的家乡和高中,不难查出, 果然,没多久,雀姨就说道:“原来还是湖北咸宁市的文科高考状元啊,果然名副其实,” “按照目前的市场行情,好的家教一般都在20块一个钟头,学习这东西贪多不烂,这样,就每天补习三个钟头,上午九点左右是精神和记忆力最佳的时辰,补一个钟头,然后是晚上七点到九点,因为小落每天晚上九点半就必须上床睡觉了,节假日无休,一个月1800,但是考虑到你是第一个月,也就是实习期,一个月给你1500,你有意见吗,” 我慌忙摆了摆手:“外头的工厂一个月也才600多块钱,这不妥,况且……” 雀姨直接打断了我的话说道:“一码归一码,我救了你你自然要报答我,但是这家教是我请你,就得扶给你钱,天经地义,我救你这事儿你先不急找还,我心里有数,也已经想好了要你做什么,但那得是在五天以后,” 雀姨的语气,压根就不带一丝商量的意味,我于是也就很有自知之明的应承了下来, 更何况,我现在身无分文,不谈去上海读大学的费用,就说眼前,这阵风头过了以后,雀姨将我送到了南城北站上了火车,一路回家乡,我也需要钱, 我不知道雀姨要我帮她做什么事,就在我忧心忡忡的时候,雀姨让我放心说不是什么杀人放火之类的事情,可能就是跑跑腿站站堂而已,我也就懒得去胡思乱想了, 而现在,我已经逃离了那个可怕的传销窝,恢复了自由,目前有一件事,我必须做, 想都没想,我就开口道:“雀姨,能不能将你手上的电话,借我打一下,” 雀姨愣了一下,有些戒备意味的将手机直接按到只有数字九宫格的拨号页面上,才递给我说道:“当然可以,” 接过电话,我也不避讳,直接拨通一个我早就已经烂熟于心的号码,等了一下那边接通了,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那般熟悉,熟悉得让我忍不住心中阵阵发酸,我稍稍的将这种思乡思亲之情压制下来,才开口说道:“三叔,我是王陆,你……能帮我去找一下我爷爷吗,我想让他听电话,” “你小子,总算知道打电话回来了,老爷子天天念叨你呢,没问题,你稍等一回,三叔这就去村口叫老爷子,” 电话里头的男人有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叫王有粮, 一个三十岁的光棍男人,是我三叔,平日里头,三叔像一块坚实而稳健扎根在黄土里的石头,木讷,寡言,但很重亲情,对我们爷孙俩很是照顾,我跟爷爷一个年老一个年幼,田里地里的很多农活根本就有心无力,那时候,都是三叔二话不说帮忙做的, 我虽然不说,但是心中有数, 这些年来,上学的学费,我知道有好几年都是三叔偷偷塞给老爷子的, 三叔常说他没什么本事,不是什么砖匠瓦匠篾匠木工之类的农村手艺人,能做的就是一些卖力气的粗重活儿,他做梦都想娶一房媳妇,埋头苦干数十年省吃俭用的攒钱,但是,在我读完高中之后,他的积蓄已经所剩无几了,三叔虽然从来没有说什么,但我知道,那是他攒下来的老婆本…… 不多不少,十年,两万块钱, 61、英雄迟暮,宝刀已老 终究,我的心还是乱了, 听到老爷子沧桑得近乎苍老的声音,那一刻,我几乎忍不住落下泪来,但是为了不让老人家担心,我还是竭力忍住了,这通电话的通话时间很短, 当我挂掉电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59秒, 电话里,我告诉老爷子,这段时间之所以没给他联系是因为手机掉了,我在外头很好,趁着暑期找了一分短工,不出意外在开学前就能挣到学费,我有点儿想念他那做的野味和一些农家干菜,我说等工资发了,我就回村,爷俩一起好好的喝一顿酒,这一次我一定拿出压箱底的酒量, 爷爷在电话里头咳嗽了几声,大概是不让我担心他的身体,极力的忍住后,爽朗的笑了几声之后,咳了一下又止住了,这才继续说,陆子,如果在外面受了委屈,就回去告诉他,他那个时候可是奔赴朝鲜战场的大英雄,是一团之长,手底下足足有一千五百人呢, 爷爷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兴许是在看手机上面的通话时间, 之后才仓促的说道:“如果最后实在有些过不去的坎,记得要求助警察,国家选出的这些人,肯定会帮助我们老百姓的,” 我此刻连想冷笑的意思都没有,因为爷爷早已经用他几十年不变的关切冲淡了我对他口中“国家选出的人”的怨念, “陆子……” 话到这里,老爷子就给掐了, 不多不少,刚好59秒, 老爷子挂掉之后,我心中百感交集,拿着电话,依旧搁在耳边,仿佛还能听到他的声音一样, 在雀姨唤了几声之后,我这才回过神来,然后朝着雀姨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自我调整了五分钟,我才终于恢复了正常,也由衷的笑了笑,毕竟能给爷爷去这个电话,告诉他我很平安很好,将他这段时间肯定悬着的一颗心给放了下来,这就够了, 暂时的了却了一桩心事之后,我真诚的向雀姨表达了感激之情,回到自己的那个夹层,昏昏沉沉的睡去,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梦里面,爷爷带我进山打猎,左手拿着一把钢叉,右手牵着一条雄壮精悍的大黄狗,背上背着一个农村地区常见的土冲,有一种英雄不曾迟暮,宝刀从未老去的意气风发,那时候的爷爷, 很帅很帅, 嗯,比我帅多了, …… ……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保姆吩咐我去后厨吃,我心里立刻生出疑惑,这几天我都是跟雀姨还有小青落一起吃的,为何突然反常的不让我上餐桌,纵然如此,我也不敢挑三拣四,毕竟雀姨肯救我收留我,可能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的奇事,已经够我很感激的了, 再说雀姨这人规矩挺多,很多时候我都不太习惯,在餐桌上也是一样,比如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之类的,在后厨吃,反而还自得其乐, 吃完早餐我才通过对我不错的保姆口中得知,今天,这座雀山庄,来了一个中年男子, 听保姆讲,那是雀姨的老公,也就是小青落的父亲, 我不知道,也没打听他的真实姓名,大家都叫他渊哥, 在我经过客厅的时候,渊哥看了我一眼,随后就微微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了,不疏远不清近,不冷不热, 这是一个看上去很斯文的男人,四十岁不到的年纪,成熟儒雅,一看就是成功人士,也是,能征服雀姨的男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呢, 我也不妄自菲薄,正常而礼貌性的回应了,就准备去山庄里头活动一下,这样,轻微骨折的左腿,好起来也快些,就在我刚走到门口时,青落这小丫头连忙扒了两口青瓷碗里头的白粥,快步走到我身边,突然指了指挂在客厅那面墙壁上的一幅画,问道:“王陆哥哥,你知道这幅画吗,” “原作是希阿岛的屠杀,出自人称浪漫主义狮子的伟大画家德拉克洛瓦之手,但是这副画,形是够了,神韵方面,虽然少了浪漫狮子的独有气质,不过也算是一等一的好手笔了,” “耶,真是厉害,”小青落欢呼,又问道;“那这两个呢,” “西晋顾恺之的《女史箴图卷》和唐朝韩太冲的《五牛图卷》,虽然是仿真品,但是能临摹成这个水准,这两幅画的作者,功力只怕是放在中国现代,除了徐悲鸿和齐白石那种大神,只怕也没几个人能稳压一头了,” 然后,小丫头蹦蹦跳跳的跑到了渊哥跟前,跟得了小红花似的骄傲的问道:“老渊啊,我这位新的家教老师如何,” 我有点懵了,这小丫头叫雀姨是正儿八经的妈,但是他不叫老爸,而是直接叫老渊, 关键是,中年男子也没跟个没事人一样,有些溺爱意味的刮了刮丫头那不挺拔的鼻子:“呦,这半个月没见,还学会了一箭双雕的把戏了,一是让这不错的小伙子好在我面前展示一下胸中所学,二是通过小伙子的口来夸我作画功力了得,给我灌**汤来了,不错嘛,咱们家宝贝女儿长进了,可惜啊,这一套对我老渊没啥用,落丫头,你打的什么鬼主意,咱可是一清二楚,你能不能出去野一天,我说了又不算,这个家,你妈才是司令官,得她点头才行,” 小青落撅起嘴,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雀姨,见她八风不动,也很见机的放弃了,然后又跑到我面前:“王陆哥哥,我十点半还要练钢琴,现在已经八点半了,你给我讲课吧,” 我连忙看向雀姨,因为她昨天已经跟我下了通牒,多次见识她的行事手段的我,任何事情,在没有取得她颔首点头的前提下,我可不敢擅自做主, 雀姨朝我点了点头, 而后,我便有些不自然的跟着青落这小丫头来到她的闺房,小女生的闺房,收拾得干干净净,与外面的以青色为主色调的装饰风格,青落的房间是一片挺符合她年龄的以粉红色,但是并没有一般女生喜欢的抱抱熊,绒娃娃等等东西, 我压根就没有想通过这丫头的嘴来旁敲侧击,得出我一直很好奇的某些问题的答案, 这是件特愚蠢的事,这一家子,无论是雀姨,还是刚才匆匆一瞥的渊哥,可都是一个个深不见底的绝顶高手级别人物,而且还是那种特别危险的人物,不玩笑的说,他们吃的盐真的比我吃的饭还多,这种情况下,我可不敢自作聪明的耍些小把戏,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小丫头一开始很听话的拿出了高三的课本,我轻轻地翻开,感觉是那么的熟悉而且又陌生, 就在半年以前,我还每天翻着同样的书本,没想到短短时间,我就已经跟经历了一场惨烈惨痛的漫长战争似的,我不由有些恍惚和唏嘘,但是,我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所以马上回过神来询问道:“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然而,小丫头却没有说文科一些生涩难懂的文言文,而是吐了吐舌头,满脸好奇宝宝的样子问我:“王陆哥哥,你以后就叫我落落吧,” 落落…… 这会不会有些太过亲昵和亲近了, 我连忙拒绝, 但是小丫头却是俏皮的朝我眨了眨眼睛:“你不用担心我妈会吃了你,只是私底下的而已啦,” 一语中地, 我心中不由一惊, 这丫头只是一个15岁的未成年少女,竟然通过短暂的接触,就推测出了正确的结论,并从我轻微的表情和情绪变化中将我的心理活动给摸准了,这份洞察力,不简单啊,有如此的头脑,学习怎么可会不好呢, 这种想法在我口头上对她的学习进行摸底测试了半个钟头后,彻底坐实了, 以她的能力,成绩压根就不至于沦落到全班副班长的境地啊, 青春叛逆期, 我只能这么想了, “能跟我说一说你们泰兴里面是做什么的吗,一个正常人为什么会被洗脑啊,我听说一些人明明知道是传销,最后还是被洗脑了,有那么可怕么,还有他们会打你们,骂你们吗,是不是会经常不给你们饭吃,” 我苦笑,无奈道:“就知道你这小丫头根本不想学习,你一口气问这么多个问题,我该回答哪个呢,” 我早就有预感,这小丫头压根就不是表面表现出来的那种淑女样,相反还是个鬼灵精怪大胆奔放型的,你要让她一板一眼的去好好学习,或者按规矩办事,根本就不可能, “王陆哥哥,你喜欢我如何称呼你啊,哥哥还是老师,” 我顿时有些头大,几天前她就左一个哥哥,右一个哥哥,那个亲热劲叫得我特不自然,再加上雀姨敲打过我,总觉得这样叫下去,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祸水,于是就说道:“叫老师吧,” 小青落闻言,故作羞涩的看了看我,表情里隐隐有一种我是不道德控的戏谄意味, 我突然就想起在玛莎拉蒂上面发生的那一幕,不由心中咯噔一跳, 这个丫头,似乎在某些方面,有些早熟啊…… 62、老师,老师…… “老师,你说,如果我被骗进了泰兴里头,会被他们洗脑么,”青落接着又来了一个问题,一脸紧张的看着我,好似下一刻就真要被抓着扔进泰兴一样, 我如实的答道:“你肯定不会被洗脑,” 小青落脸色一喜,得意的道:“为什么,我有那么聪明吗,” 我无奈,只好仔细的跟她解释道:“因为你有钱,像泰兴那样的地方,针对的都是一些社会最底层,想要发大财赚大钱的穷人,以你的家境,百万富翁对你的吸引力,就起不到相应的作用,” “哦,这样啊,”小丫头又接着问道:“那些穷人是怎么被洗脑的呀,” 我也挺无奈,但是毕竟人家是主人,我的身份说好听一点吧,家教,不好听一点,就是一个别人收留的可怜人,所以,我耐心的解释道:“每一个公司,都会有一套很完善的洗脑流程,从你被骗进去的第一天,他们就会跟你讲一些大道理,而且是让你找不到任何破绽的大道理,再加上旁边所有人天天的念叨,一开始你或许不信,也很不屑,但是有一天,你真的看到别人赚到钱了,你脑子里就会开始去反思和推敲那些话,因为你也想拥有那么多钱,那时候,你基本就已经被洗脑了,” 小青落狡?的笑了笑,虽然很快就隐秘下去,但被我捕捉在眼里,接着她又问道:“老师,这是不是大先知大贤者孟子说言,近朱者赤近墨者?呀,” “算是吧,” “老师,那些人好傻,他们要是想着别的事情,不听的话,那就不会被洗脑了吧,” 我无奈道:“不听是可以,但是你总不能时时刻刻,分分秒秒的捂住耳朵吧,而且他们会组织各种游戏,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转移你的注意力,让你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东西,另一个就是让你融入公司的大集体大环境当中,逐渐的放下的戒心,变得团结一心,甚至思维一体化,一天两天,或许你能忍住,但是时间一久,等你习惯了,你大概就会发现,你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的变得跟身边的人一样了,” 小青落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吐了吐舌头道:“这世道太险恶,太可怕了,难怪我妈,总不让我出门,果然天下没有不往下疼的父母,用心良苦呐,” “不过,想起来我就觉得命运可真是不可思议呢,今年,我唯一一次没有别人跟着的自由出门,就是和弟弟一起去南部郊区的二乔公园,那时候,我的那一个孔雀风筝给挂在樟树上了,求助了好多路人,可是竟然没有一个愿意帮忙,” “……” 原来是她啊, 难怪我没有什么印象呢,毕竟当时她灰头土脸的,又是个单论长相只有4分左右的?毛丫头,当时我也一门心思想逃跑,自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小青落一提,我倒是想了起来,这也就难怪当时她那个虎头虎脑的弟弟,一过来就劈头盖脸的问我,有没有百万以上的车,在?山温泉小镇或者政府旁边的中央城有没有房,银行存款有没有八位数…… “老师,那你为什么没有被洗脑啊,” “老师,我们班的班草跟个多年的老船长一样,脚踏五条船,你这么帅,比班草帅多了,那你巅峰的时候,一脚踏几船呢,” “老师,你说你在泰兴里头当讲师,那手底下肯定有不少女学生咯,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轰轰烈烈可歌可泣刻骨铭心的师生恋的,” “老师……” 这一句一句的老师,跟有魔力似的,在我脑海中层层叠叠交交织织,弄得我都有魔怔了,这些问题早就已经超出了教学范围,我也懒得回答了,否则这一个钟头的时间估计还不够,于是就认真道:“小青落,我是来给你补课的,” 她拍了拍额头,狡?的一笑,道:“哎呀,你看我都忘了,” 随后,小丫头翻开课本中一些相对来说较难的文言文,问我一些不懂的地方,对我而言,这些东西就算不看课本,也能说出来个十之**了,所以耐心仔细的跟她解释起来,当中一些比较生涩难记的,我会举个例子,说个有趣的典故或者小故事,这样她也喜欢听,也容易记, 时间匆匆,到了晚上八点五十雀姨到书房来的时候, 她看见小青落难得的以一个教科书般的坐姿,在书桌前埋头认真做笔记,奋笔疾书的同时还频频点头,一副跟庙里年轻的小和尚被老和尚醍醐灌顶的样子,恍然大悟,茅塞顿开, 雀姨很满意, “王陆,马上到点了,青落要上床睡觉,今天就到此为止,你也早些去休息吧,不早了,”雀姨直接说道, 我连忙点头,然后如释重负的走出少女的闺房, “妈,才九点呢,今天我才像刚刚打开了一座崭新的知识之门,刚刚我做的那一题文言文《信陵君窃符救赵》还没完呢,还有很多问题想请教王老师,今天晚半个小时,九点半上床,十点钟睡觉,好不好,” 后面传来小青落的撒娇声音,不出我所料的被雀姨不容置疑的否决了, 我能听出来,雀姨的语气里头,似乎带着一丝揾意, 女儿的学习兴趣正浓,为人母的,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而且只是区区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实在是搞不懂这有什么好生气的,难道说仅仅是因为超出了半个小时不符合她定下的规矩,超脱了她的掌控, 老实讲,我对雀姨,实在是有些怕了, 同时,我的心中也立刻就有了决定,我知道我以后要远离小青落了,且不说她表现出来的苗头有些不对路,让我产生了一种玩火的感觉,要知道,女儿单单只是提出再学习半个小时的要求,雀姨就动怒了,要是我再在无意中搞出一些其他事情来,雀姨还不得立刻就翻脸,这一翻脸一不高兴了,我真不知道会落到一个怎样的悲惨下场了,那时候再悔不当初就已经迟了, 就在我要走进夹层时候,渊哥刚好走来,看见我以后,微微点头,然后给了我一根烟, 一根压根就瞧不出牌头的烟,烟屁股比烟杆子还要长, 渊哥似乎是个没有架子的人,很随意的说道:“我听说你想打工,赚取大学的学费,” 我连忙谦逊的道:“嗯,我家庭条件不好,所以出来打工,没想到……” “这样吧,你应该知道,我们家在本地开了几家连锁店,做餐饮行业,从明天起,你就帮我送一些食材吧,工资嘛,到时候我给你,就跟普通员工是一样的,” 他的话说到这里,我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其中隐藏着的信息,在一开始,渊哥就说了这个家雀姨才是司令员,所以,这份事儿肯定是雀姨安排给我的,她强调了很多次一码归一码,我得还她救命之恩,换而言之,雀姨压根就没有想给我开工资的打算,但是这个男人却隐晦的表示他给我,这里头的意思,当然是私下偷偷的给我了,不让雀姨知道的那种, 我对他充满了感激,毕竟现在离开学的时间也没有几天了,一时之间,我压根就没什么时间再去赚钱了,有了这笔钱,再加上给小青洛做家教的补课费,估摸着也差不多够交个学费了, 大概是见我没有立刻回答,渊哥朝我笑了笑,说道:“你的情况我也了解过了,一时半会的,压根就走不了,不如先做着,到时候,风头过了,我送你去北站坐车,或者派个人开私家车直接送你回湖北,” 渊哥随意的丢下一句话,没等我道谢,就直接走开了, 第五天,我就和渊哥离开了这座我呆十来天的雀山庄, 我之前就了解到渊哥自己的座驾是一辆普普通通的大众,但今天却是直接开着那辆玛莎拉蒂下山,原因,我大概也能猜到,无他,不说车的派头和价格了,单单就是挂的那个n9999的车牌,很多地方都可以横行无忌了, 其实,我心底也还有些害怕,所以一路上故意将头压得很低,就是怕万一林琅的人在蹲点,看到车内的情况看到我,就算当场不会发作,但是之后,估计有很多方法可以将我抓回去, 车子刚开下山,我就看见不远处那个“青山”的指示牌下面,站着两个人,穿着我熟悉无比的军绿色迷彩服, 卧槽,泰兴保安, 他们不敢在青山之上撒野,却在青山之下对每一辆过路车辆进行排查…… 63、一撇一捺 老狐狸的意志力不可谓不强大,这都过了十天时间了,居然不抛弃不放弃的派人在这里守株待兔,他们毕竟不是正规的交警,要拦这些从青山之上下来的车,显然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反而要使点小手段。 在泰兴的时候,我就暗中摸清楚了除了雷挺之外所有保安的底细。 所以,不远处的两个蹲点的保安,我知道他们的名字,两兄弟,一个叫徐风一个叫徐水,徐风胆大徐水心细,看见有车从青山上下来,徐水便用眼光丈量距离,然后猛的一挥手,徐风就会真的跟一阵风似的冲上去,然后,徐水会第二次挥手,这个时候,徐风便就地一个驴打滚,滚到车前。 到了这一步,一般车主肯定会停下车下来观察情况了,徐风跟个泼皮无赖似的拖住车主,徐水就装模作样的经过车辆,看里头有没有人。 看到这一幕的我,不由在心中又一阵吐槽。 谁说泰兴的保安都是没读过书的大老粗? 这说不是碰瓷大学毕业的我是不信的,操,随时随地的碰瓷,跑过一陇青椒地遇到农夫碰瓷,下了青山又遇到兄弟一起来碰瓷…… 不过,吐槽归吐槽,我心中还是特别紧张,甚至好久没出现过的沁出了一声冷汗。 眼看车子离兄弟两人越来越近,我本能反应的将头低垂到了脚上,但还是觉得不稳妥,灵机一动,索性直接钻到前后座中间的空位置,横躺下去,我看不见外面的世界,外面世界的人同样也看不见我。 这个时候,我可不会顾什么形象了,毕竟在渊哥面前出点丑,狼狈不堪,总比被那些狗腿子发现,拎回泰兴要强很多很多。 就在我躺在车内,心中紧张得不行的时候,车子缓缓的开过了指示牌。 又缓缓的开出了很长一段路。 “起来吧,过去了。” “……”我不明所以。 渊哥说道:“还不是因为你雀姨的太虎,震慑力太强,给人留下过难以磨灭的创伤。” “哦,对了,以后别渊哥渊哥的叫了,跟什么香港电影里头山鸡哥浩南哥这样的古惑仔头目一样,听得我不太舒坦,我啊,就是一个吃软饭抱大腿,夫凭妻贵的小白脸,不过随着年纪的渐长,等级也是水涨船高,从小白脸变成了老赖,陆子,你以后,直接叫老渊吧。” 我心中再次一愣,抛开他直言不讳的说自己吃软饭当小白脸靠老婆上位这一点不言。 他竟然喊我陆子? 要知道这个称呼,一直是我家老爷子的专属,连三叔都不会这么叫,三叔通常都是憨笑着叫我喊我臭小子。 而且,他让我叫他老渊。 老渊…… 这不是小青落才这么叫的吗?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上次追你的那群保安当中,这两个人肯定也在吧?”老渊说道。 我当时都慌不择路只顾埋头狂奔了,没怎么留意这个,现在听到老渊提起这茬,我才想起好像这碰瓷兄弟的确身在其中,这样一来,我也明白了,老渊为何特意换了辆车,这是扯起虎皮当大旗啊。 老渊说:“刚才站在杨树下面的那个家伙,看见有车下来了,先是挥了挥手,我还以为是要搭个顺风车,正准备停车呢,谁知道那站在杨树下的家伙,跟手突然抽了筋似的,猛的挥个不停,结果,另外一个家伙似乎有点懵了,本来都使出了一招精妙的驴打滚到了地上,结果又生生的滚到了路边,恰巧那里的地势有点斜了,结果就这样掉到路边的沟里去了……” 老渊说完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我也笑。 不过有点敷衍意味。 平日里无法无天的保安们,连下山的奥迪和宝马都敢拦,但是一见到是雀姨的车,居然跟惊弓之鸟一样,仿佛这不是玛莎拉蒂,而是来接他们去阴曹地府的阎王座驾,惟恐避之不及。 雀姨真的是…… 唉。 我心中更多的是那种伴君如伴虎的不安,而且这种不安每日成倍递增,愈发强烈了,跟雀姨呆在同一个屋檐下一天,我都觉得如坐针毡,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这个当代玉罗刹大手一挥,拖出去给咔嚓了。 后来,在车子开出了第五街区范畴后,老渊告诉我,这辆拉风车,不摇下车窗,就只能坐在里头看外面的世界,外面世界的人哪怕是近在咫次,都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我瞬间无语。 但是老渊笑得很爽朗。 可能跟喜欢画画有关,文学素养也不赖,老渊说话,似乎总带着淡淡的一种文青范。 很多时候,文青范十有**得与装逼挂钩,我也觉得如此,但老渊却是浑圆天成,自然得像他生下来就这样的,并不会让人心生反感。 这几天,老渊刻意留了胡子,经过他自己的修理,成了一撇一捺一个八字惟妙惟肖的嵌在嘴唇上,这样的小八字胡,真别说,还是得看人打发,若搁有些人脸上,难免会给人留一个邋遢的念想,但老渊蓄起的这个小胡子,却是画龙点睛,整个人平添了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嗯。 性感。 我只能这么评价留了八字胡的老渊了。 玛莎拉蒂停的地方叫莱德士,装修得跟麦当劳肯德基似的,但是没那么高档,一看就明白这是一个山寨版的肯德基,面向的是一些嫌肯德基贵了的客户群体,里头装修也过得去,这个点兴许还早,食客不是很多。 让我想不到的是,老渊把我交给了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说让他教我之后,就转头钻进了紧挨着莱德士的一家沙县小吃里头,这家店,面积不大,目测二十个平方左右,看上去也很寒酸。 我当时就有些许疑惑,因为我实在想不到,有哪个有钱人会喜欢吃沙县小吃的,不过,老渊这种天生文青范的男人,也许在曾经年轻时在沙县小吃里头跟哪家姑娘,发生过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吧,所以人到中年之后,隔三差五的钻进去一次,可能是源于情怀作祟。 这天开始,我就跟了老渊给我介绍的那个男子。 一开始为了避风头我是坐在面包车的后面,后来就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老渊给我弄了一个驾照,不出几天我就学会了开车,再后来我变成了面包车司机,整日穿梭于南城南部的大街小巷。 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 这段时间下来,我每天还是坐着老渊的车出来,青山之下徐风和徐水依旧在守株待兔,在第三天的时候,这俩个家伙好像涨胆了,坚定的碰了一回瓷,可是看到雀姨从车上下来,笑眯眯的做了个请君检查的邀请动作后,这哥俩当场就傻了,点头哈腰赔礼道歉,那之后,我每天的出行就畅通无阻了。 后来,在差不多第二十天,我左脚轻微的骨折好得差不多了以后,青山之下,就没有徐风徐水的影子了。 带我的这个老司机叫陆平。 陆平似乎不太喜欢说话,总是沉默寡言的,一开始我俩坐在车上,经常是大眼瞪小眼,一天下来说的话用一只手都能数得出来,也许是这样的日子很无聊,两人之间不由得话就多了起来,通过交谈,知道他的身份以后,我当时就吃了一惊。 陆平是雀姨的亲弟弟。 让我疑惑的是,她们家那么有钱,为何让她的亲弟弟,只是做一个取食材的司机?这么多连锁店,随随便便发给经理主管店长当当,小日子不是更逍遥快活?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对言多必失深信不疑,从来不会多问些什么。 这样的日子相对于在泰兴里头的惊心动魄来讲,无疑要淡出鸟来,四五天了,我每天做的事情就是随车,取食材,这里也有买一些鸡翅鸡腿全家桶什么,但是,我从来没有拉过这些东西,我每次开面包车出去,拉的食材都是一个鸟样,全都是面粉。 我知道,类似肯德基这种地方,除了鸡,大多数食物都是面粉做出来的。 有时候也会采购一些鸡蛋。 天天如此。 因为害怕被林琅的人无意中认了出来,我几乎很少下车,每次都是由几个皮肤黝黑体格健壮的工人,直接将大袋面粉给丢到车后面,他们拍拍车门,我就直接心领神会的点火就走。 有时候,在车上等得无聊,陆平也会顺手丢给我两包好烟,或者拎着几瓶瓶啤酒,酒鬼花生小米锅巴蚕豆之类适合下酒的小吃。 陆平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好,有时候甚至拍胸脯保证,一定会在他姐夫面前为我美言几句,给我加工资。 我与他的关系,渐渐的,有时候看上去就跟哥们差不多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陆平对我态度越好,我心中就越是心慌,总隐隐的觉得哪里不对劲? 要说究竟哪里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总觉得始终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窗户纸,捅不破,看不透,猜不着,做山寨肯德基的,需要面粉和鸡蛋,那是再很正常不过的了,每天两三袋面粉也是必需品,因为这个莱德士的生意相当不错,我每次回来都看到坐的满满当当的。 我又想到,会不会是我自己太过杯弓蛇影了? 毕竟在泰兴的日子,我早就锻炼出了一种对所有人都抱着警戒和怀疑的行事风格和生活态度,即便是我的救命恩人雀姨,又或者对我很好的老渊,甚至才15岁的落落,我都不敢完全掏心掏肺。 我是真的怕又被骗了。 这个世道,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同样,也没有无缘无故无条件的对人好。 所以,这个陆平对我越来越好的时候,我的心中就越是不安…… 64、心中有惊雷 虽然我觉得我似乎正在经历一个好莱坞的大片《谍影重重》,但是有时候,我又自嘲的摇了摇头,因为我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像我这种一个三无18岁小男生,有啥值得别人利用的地方啊? 那个时候,我以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将一切归咎于我本身的性格问题。 事实证明,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以前对这些东西我是不怎么懂,但是当我真正经历过后,我更加坚定了我以前的为人处世的准则,并且深刻的体会了前人说了无数次总结成了谚语的那句话——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原来,别人真的不会平白无故的对你好。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早上,一如既往的坐着老渊的玛莎拉蒂从从雀山庄下了青山。 这段时间我一直住在青山之上,但早就已经离开了那个住了很久保我一命的夹层了,也没有留在雀山庄,而是跟着陆平住到他的家里,这就是一栋普通的独门别墅,在雀山庄北面的不远处,陆平不是一个追求精致生活的人,住所装修得普普通通,每天早上他都是跟晨跑一样跑到雀山庄等我,去了德莱士之后就一起去南部郊区取食材。 时间一般都是固定的时间。 九点钟从店门口出发,九点四十到滨河路批发市场,这种地方人流量特别大,当我们开着车到目的地张记面粉铺的时候,要上一个钟头往上的时间。 本来从批发市场的入口,如果走过去的,估计也只需要二十来分钟,我曾经就向陆平提议步行过去,反正咱们俩大老爷们,一人扛一袋面粉也不值啥事,还能节省下将近个把钟头的时间,也好回店内做其他的事情,但是陆平说,有车不用非要出力,那是蠢蛋才会做的事情,没事坐在车上喝点小酒吹点小牛皮,不是更好?毕竟他算是雀姨的亲弟弟,也算是我的顶头上司,我自然没有再说废话。 鸡蛋不像面粉每日一拉,一般周期为三天,因为蛋多且易碎,有时候我也会去帮忙装车。 但是今天我们日常采购鸡蛋的铺子门口贴了一张关两天门的告示,于是陆平就提议直接去找批发市场供应商周大生,从他那里买。 我跟着陆平,陆平开着车。 车子熟门熟路的拐了弯,进入了一个送货通道,我们俩才下来,批发市场的环境大家都知道,很差,这里也同样不例外,环境恶劣,一呼吸就是腐烂的味道,西瓜皮香蕉皮损菜叶扔得到处都是,更加不可思议的,这种市场里头居然还开了两个发廊,名字叫三姐妹,粉红的灯光在这种场合里显得那样诡异和突兀,我还看见有一个大腹便便开着三轮车的菜贩子,从里头带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妇女出来,就坐在三轮车的主驾旁边的油箱上。 看来,妓女行业的也挺与时俱进的了,竟然开到了批发市场的边上,打数量战与价格战啊。 兴许是巧合,我竟然看到了沙县小吃的一个服务员,是的,老渊一下青山到了这德莱士后,隔三差五就去沙县小吃,好奇之下,我也隔四差六的去了两次,与这服务员有两面之缘。 他的名字叫钱江。 钱江也开着一辆面包车,我与陆平进来的时候,他正指挥着五个人,一言不发有条不紊的每人搬着一箱鸡蛋装车,我不经意的往他开着的后车门望过去,发现里面还装了数十袋面粉。 这个时候,我心中顿生疑惑,不由一跳。 因为昨天客串了一上午前台点餐员的我,突然烟瘾犯了,就忙里偷闲的跑到后门蹲在过道处抽烟,然后我就看见钱江开着车也从后门进来了,整整下了数十包面粉和七箱鸡蛋。 当时我也没在意,毕竟沙县小吃里头,也有炒粉炒面卤鸡蛋茶叶蛋什么的,确实也需要这些东西,但是钱江今天却又来了,而且一装车又是同样的数量,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我总共去隔壁的沙县小吃六趟,而且每天都差不多是饭点,但是里头的食客却很少,我那时候还在心里还杞人忧天这沙县小吃命不久矣,再这样下去,估计就得关门了。 可,谁又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稳亏不赚的沙县小吃,他的进货量,居然比莱德士那种吸金狂魔还要多这么多?而且,就我亲眼所见,已经连着两天如此了。 事无常必有妖。 这实在是太古怪了。 一个都快要倒闭了的沙县小吃,每天要进那么多面粉和鸡蛋干什么? 那一瞬间,无数种想法在我脑子里面打马而过,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喜欢问但是喜欢想问题,这个时候,我的脑海中就跳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想着想着,我突然跳出了固有的思维方式,想到了一些电影电视剧…… 一个可怕的想法跃上了心头。 这些鸡蛋里面,还有面粉里面,不会是那玩意儿吧?! 这个想法下了,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心中猛然炸开了一个惊雷,震得我头皮发麻。 真的,我当时浑身血脉喷张,汗毛直立了,甚至我觉得我的嗓子都在发痒,喉咙发干! 我自然是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了,但是一些纪实类的刑侦剧或者科普栏目里头,都有这样的镜头,这些人不会经常让一个人去拿货,那样,就很容易被警方盯上的,所以,他们会找一些清纯无知的打工仔,或是学生,付给他们打零工的钱,让他们代劳去取货,而实际上他们送的货里头其实都藏着白粉。 从头到尾,这些年轻的送货者,连自己都会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 这一刻,我不自觉的就想到,自己是不是也被当枪使了。 说实话,想到这种可能,我真的很害怕。 我怕自己知道真相以后,会被他们杀人灭口,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实打实的罪犯,是亡命之徒。 同时,我也害怕哪天我就被警察逮住了,要知道,这一年正是国家严打的大年,和黄赌并列为三大公害,几乎和持有枪支弹药差不多了,被抓住的话,牢狱之灾算是轻的,直接枪毙都很有可能。 我脑子飞速的运转起来。 总觉得,我不能就这么被利用了,而且,我是单枪匹马,孤零零的一个人,真要做什么,永远都处于一个被动的境地,另一个,我也有一些侥幸心理,兴许这一切,只是我的胡乱猜测而已,毕竟电视剧是编剧编出来的,更何况,兴许钱江也只是刚好这两天有空就将一个月甚至更长时间的采购工作都做了呢? 不容我细想。 陆平走过来让我过去帮忙。 我连忙应承下来,十分钟以后,陆平已经搞定了三箱,我才小心翼翼的搬了一筐鸡蛋,要是平时,今日进货数量的六箱鸡蛋,十分钟我至少已经搬四箱上车了。 这种要命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样憋下去,我觉得我真的会憋出心病出来,跟扁鹊见蔡桓公那样,不治将恐深啊。 “不行,我必须要弄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否则,到时候万一跟个傻子似的,悄然不知的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那可真就是哭都没有眼泪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当然,我不可能傻到没有周密的计划就会贸贸然行动。 在我再三的权衡之下,我终于决定了行动方案,那一刻,我能感觉到,我的双手都在颤抖了。 终于,我忍不住趁他们不注意,碰掉了两个鸡蛋,最后砸在地上,那清晰分明的蛋白和蛋黄,无声告诉了我我,我的想法不成立,一切都是我多疑了。 正当我松一口气的时候,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那颗放下的心,猛得再次揪了起来。 65、无它有猫腻 “你在干什么!”陆平低声怒吼。 那一刻,我明显看到了他脸庞上掠过了一丝慌乱,还抬起头紧张兮兮的看了一眼四周。 发现周围并没有路人投过来异样的眼神,陆平这才猛的看向我,面色狰狞,比起疯狗张胜利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眼神更是凌厉如刀。 我紧张了,手在发抖。 相比于平日跟我勾肩搭背笑眯眯的陆平,现在的他,简直就像是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看起来特别恐怖,本来今天来批发市场之前,我的右眼皮就狂跳不止,有一种浓烈的不安和心晃始终跟一条毒蛇似的,缠绕着我的脖颈和心脏。 陆平一步一步的走向我。 每走一步,我的心就砰的一跳,当他走出了十三步到我跟前的时候,我甚至止不住双手猛的一抖,这下好了,手上拿着的几板鸡蛋,哐当一声,掉落下来,砸到了地上后,鸡蛋破碎,瞬间白色的蛋白和黄色的淡黄,淌了出来。 虽然被纸盒隔着,我看到的是,蛋黄和蛋白依旧没问题。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陆平就已经冲上来,狠狠一脚把我踹开。 然后手忙脚乱的把那些破碎的鸡蛋壳,用纸盒包裹着捡了起来,突然遭受到了一顿无妄之灾的我,一时之间懵了,甚至不明白陆平哪里来生出来这么大的无名邪火,陆平的力气很大,刚才那一脚来得迅猛而猝不及防,我踉跄后退最终还是被踢倒在地上,还没爬起来呢,谁知道陆平似乎压根就没有罢手的打算。 他小心翼翼的放好破碎鸡蛋后,又冲了上来,二话不说,对着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这还不算,鸡蛋批发商人周大生,竟然也是冲了上来,加入了对我痛殴的队伍当中,我能感觉到他们是真的怒了,一拳一脚毫不含糊,是真打。 按理来说,鸡蛋摔坏了,我顶多赔钱就行了,为什么要打我? 陆平一边打我,一边低声愤怒地道:“你他妈是吃屎长大的吗,笨手笨脚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亏得我姐和姐夫对你赞誉有加,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瞎了眼,操!” 我当然不敢还手,而是双手护着头部和脸,弯着腰呈虾米状的躺在地上,任由拳脚如狂风暴雨般打在我身上,战战兢兢的道:“平哥,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看到开在批发市场的三姐妹连锁发廊,觉得好奇,我没注意脚下,这批发市场又脏,地上到处都是西瓜皮烂菜叶子,不小心踩到西瓜皮了,滑了一下。” 我灵机一动,哭丧着脸,补了一句:“我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平哥,不就是一版鸡蛋吗,回去之后,我不按批发价,按照市场价,一个鸡蛋6毛钱,一板也才15块,我可以赔,但是先说明,我没什么钱,顶多只能翻三倍赔偿啊。” 陆平看着我,我便摸摸索索的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三张十块,一张五块,再一副割肉表情似的,在裤口袋里掏出了共计七个硬币。 我将加起来四十二块钱递给平哥,说道:“这是我最后的家当了,平哥,三块钱能不能免了呀。” 陆平的脸色温和了一些,将钱接过去,后随意放到屁股口袋里后,骂了我几句,说这种批发价才40块一次的妓女有什么好看的,我早跟他说他都带我去瑶池拿俄罗斯的妞开荤了,平哥还说果然男人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让我日后稳着点,别这么毛手毛脚的。 我一边心疼我挨了一顿打还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亏了四十二块钱,一边点头如捣蒜。 最后,陆平和周大生终于罢手,陆平又笑了,对我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起来跟我回去。” 按理说,鸡蛋还没有拿完,只是上车一半而已。 现在就要走,让我心里的某种想法越来越强烈,但是我也不敢说话,连忙艰难的爬起来,拉上面包车的车门,随后陆平开着车,直接离开了这个批发市场,由于需要调头,陆平将车子开出去以后,掉了个头又回来。 那个时候,我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瞳孔急剧一缩,发现了很不对劲的地方。 首先,鸡蛋批发商人周大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材消瘦,留着长发的年轻人,一身的杀马特造型,看上去像道上那些压根就不入流的小混混,看模样和行为举止。 这个人,我有印象,沙县小吃的钱江装鸡蛋的时候,他就是装车的搬运工,也不知道刚才是上厕所还是躲着抽烟去了,我们装车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他,所以陆平才让我去帮忙的。 此刻的他,慌乱不已,像是那种犯了错要被大人一顿痛打的可怜小孩。 其次,眼尖的我还发现,周大生的店里原本堆了二十来箱的鸡蛋,竟然在我们只是一个掉头的时间,短短三分钟不到,就被搬走了,现在只剩下两箱在那里。 看着我们的面包车路过,一左一右夹着那杀马特的两个一看体型就知道充满了爆发力的两个中年人,凶神恶煞的看了过来,那种眼神怎么说呢,就像是跟我有杀父之仇一样。 这一刻,我已经肯定了鸡蛋里头有猫腻。 疑点重重,首先,既然流淌出来的蛋黄和蛋清都没有问题,就是摔坏了一版鸡蛋,他们真没必要几个人围着我一顿毒打,还有周大生的突然离去,那被搬走的十八箱鸡蛋,以及可能是因为偷懒而导致我替补上场的杀马特,他那极其不符合常理的恐惧又从何而来,还有倒车回去,那两个中年人看向我意欲杀人的眼神。 这一切的一切,加起来,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了。 我害怕了。 如果真的是那玩意的话。 我甚至怀疑,如果车子停下来,他们指不定会扑上来杀了我 同时,我心中也升起另外一个担忧,我现在真的很怕,暗中小心戒备着,我怕陆平在回雀山庄的半路,就要将我杀了。 这些人,多半是双手沾了血腥的。 像我这样一个无根浮萍无背景的小青年,他们要真动我的话,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更谈不上伤筋动骨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这个传销之城,更好使。 接下来,跟蝴蝶效应般的,我又想到了好几个问题。 刚才在批发市场那卖鸡蛋的档口关门了,是陆平自己提出要找周大生直接拿鸡蛋的,那么,这件事情,雀姨知不知情?老渊呢?又或者,这只是陆平自己私底下的行为? 怀着诸多的疑问和忐忑的心情,我有些戒备的的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我早已经没有了往日透过车窗沿途看风景的心思了,而是小心翼翼的暗中戒备,如果这是陆平私底下的个人行为,他做出杀人灭口的手段出来,我一点都不意外,但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我绝不会坐以待毙。 然而,这一次,我又想多了。 路上,陆平一边开车,一边满脸歉疚的模样对我道:“小王啊,刚才平哥也是一时冲动,我原本想着将你培养成我的接班人,代替我送货,自己也乐得轻松一些,但是……” 说到这里,陆平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平哥下手重了点儿,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其实,平哥这么做的出发点也是为了你好,你知道吗,以前我也救过一个从传销窝点里面逃出来的年轻人,但是他忍不住,风头还没有过去就想逃跑,结果被抓了回去,那一次的事情,对我姐夫的生意损失很大,最后是我姐夫亲自去给传销窝点的老板道歉,谈了很多次,才把事情压下来,你刚刚那么冒失,要是引起了群众的围观,让恰好也在这里采购的泰兴人看到了,知道我们再次收留了里面逃出来的人,失去大客户的后果,我姐和姐夫都不想看到。” 我心中吐槽不已。 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有意思吗?怕引起了群众的围观,还他娘的好几个人围着我拳打脚踢? 不过,听陆平这么一说,我也是放下心来,打一顿就打一顿吧,只要他没想杀人灭口就好。 我连忙道:“平哥,我理解你的用心良苦,在以前喝酒的时候你就说过很欣赏我,这回也是恨铁不成钢,我也没有想到,泰兴的势力那么大,早知道就躲在车里不出来了,对了平哥,都已经好多天了,风头还没有过去吗?我现在难道还是随时会被抓回去?” 想到这个可能,我急道:“不可能吧?他们没有放弃抓我,可是,这段时间我每天开着车在南部郊区这边跑,也没见到一个泰兴的保安啊?” 陆平说:“你把这件事情看得太简单了。” “不是他们放弃了抓你,这些天之所以没有出来,是因为泰兴正在进行一件大事,也可以说是一次大规模的洗牌事件。” 听到陆平这么说,我心中猛的一跳,立刻想起了一件事。 66、大风将起,大雨将至 这段时间,我忙着跟雀姨打工,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这一茬。 陆平说得没错,现在的泰兴里头,兴许正在面临着一次大规模的洗牌,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是的,我在离开之前,老狐狸林琅就在精心谋划“八子夺谪”的大戏,对总经理的宝座虎视眈眈志在必得,而前总经理的金盆洗手之日,肯定不会因为我的逃离而搁浅,这么多天过去,差不多应该就是这个时候决出胜负了。 毕竟我是泰兴的主管了,明面上是一人之下一百五十人之上位高权重的领导级人物了,这一跑路,肯定在泰兴里头投进了一个重磅炸弹,掀起了轩然大波。 否则也不可能都半个月过去了,老狐狸每天还派徐家的碰瓷兄弟在青山之下蹲点。 这样一来,无论林琅是否如愿以偿的当上总经理,我都难逃厄运。 上位成功,新官上任三把火,拿我杀鸡儆猴。 如果失败,那问题就更严重了,老狐狸在没去分公司接人合流之前,就有七八成的把握,最后却功败垂成,原因无它,就是因为我的跑路,开玩笑,连主管都跑了,这个经理是怎么当的?日后还如何能够服众?还想当总经理?光杆总经理吗? 所以,无论如何,当泰兴的洗牌结束后,就是对我尽全力抓捕行动的开始。 一念至此,我不由感觉到一阵头疼。 林琅的手段和城府实在是高深莫测,真要铁了心的弄我,我的胜算小得可怜,并没有任何把握从他的天罗地网中再一次逃出生天。 现在的陆平,又恢复了以前那副模样,跟没事人一样,笑眯眯的说道:“王陆,你还年轻,社会经验不足,许多事情可能想到想不到点子上去。” “你大概也不知道,南部郊区这一片,关系盘根错节,而且属于唇亡齿寒的那种,大大小小的行业,几乎都和泰兴等公司有些联系,凡是有人跑了,林琅只要打一个电话,大家多少都会卖个面子,你啊,这个时候就跟古代的通缉犯差不多,虽然不见得会亲自帮忙找人,但多少都会卖个面子,象征性的意思一下,你信不信,过不了几天,咱们南城的整个南部郊区这一带将成为迷彩服的军绿色海洋。” “有那么夸张吗?”我问道。 老实讲,我实在是有些不敢置信,军绿色的海洋,也就是说整个南部郊区,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传销窝的保安。 陆平抽了一口烟,笑问道:“我问你,你心里有想过或者推测过这一片,有多少人是干传销的吗?” “一,一两万?”我开始慌了。 “所以说,你还年轻嘛,到底有多少人谁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区间数,七万起,至于上限是多少,鬼知道呢。” 我知道林琅他们有势力,从石石上火车都被抓了回来就可以看出,但是却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他们,这不仅仅只是有势力了,用四个字来形容。 手眼通天。 就好似古代占山为王的马贼土匪,如果人数不多那还好说,官府衙门派个兵说剿就去剿,并且也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但是如果人数多呢,要知道当数量达到一定的程度,绝对是会引起质变的,如果土匪多得超过了地方守备军n多倍,官府衙门啃得动,敢发兵攻打吗?可以这么说,只要朝廷不派重兵下狠手来剿匪,这群马贼,在此盘踞一百年都可以横行无忌。 这种情况下,就算是知府大人,还真得要看土匪头子的脸色了。 我总算是明白了,那个时候在九号公馆ktv,为何铁雄一个大队长,为何要对林琅这个传销头子点头哈腰了。 “其实,这里面的门道还有很多,王陆,你在这里的时间不长,不了解情况很正常。” “你是时时刻刻都想着逃跑的人,肯定早就清楚了传销窝里头根本就没有本地居民,对不对?” “而且,你们逃走,无论怎么求助,这些人也不会帮助你们,说实话,不帮你们都算是良心的了,你若是运气不好,求助了一个狠一点的本地人,你信不信,他会直接打电话告诉林琅你的行踪。” 陆平问:“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说:“不知道。” 陆平说:“因为你们这些干传销的存在,让这些本地居民,在经济上的收入也水涨船高,你们几万张嘴要吃喝拉撒,要买烟抽,不时还会出来聚会,还有衣食住行,都是一笔一笔的消费,这些钱最后流入谁的腰包里?” 本地人。 是的,因为干我们这一行的至少有七万人,就算每个人每一年的开支只算几千块钱,加起来可是几个亿的收入啊。 现在,我总算知道了为什么这些人这么冷血了。 哪怕是在繁华的南城中心,那些人都从来不曾伸出援手,原来是这样的! 钞票,可真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啊,同时也是万恶之源。 我无语了。 我越想越觉得心中阵阵的发寒,犹如站在一个深不见底的沼泽之上。 沼泽之上虽然竖起了一根一根的木桩,我在上面行走,虽然暂时没有危险,但是一失足,我就真的永远也爬不出来了。 陆平接着说:“林琅到时候全军动员,你或许会想,在南部郊区的大街小巷扯出一片又一片的军绿色海洋也没关系,只要你躲在雀山庄上按兵不动,他那边就是发动十万兵甲来找你,这种南辕北辙的方位差距,也找不到你头上,对吧?” 我点了点头,这一次没有掩饰心中的想法。 陆平说:“错了,泰兴可以说是这一片的龙头老大,与南部郊区的人,几乎都有着不可切割的利益关系。” 陆平又淡淡的补了一句:“哪怕是青山之上的那些人家,都会配合的给林琅一个面子,让他来一次地毯式的搜查,我姐这一次恐怕也帮不了你。” 见我发呆,陆平喊了我好几声,待我回过神来,他却又不说话了,不看我,正视前方。 陆平一边开车一边微笑。 这个时候,我终于有所悟,连忙很是自责的说道:“平哥,你说现在做小姐的,怎么都这么与时俱进了,居然将门面开到了批发市场里头,这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年轻,毕竟是年轻吶,没见识,平哥,那三块钱你给免吗?” “三块钱算个毛,要搁平时,地上一摞硬币,我也是懒得弯腰去捡,嫌累,这次让你赔光了家产,是想着总得有个教训嘛,日后别再这么毛手毛脚的了,知道吗?” 我嘴上应承着,心里当然知道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陆平好心的跟我说了这么一大堆关于传销窝的势力问题,无非就是想敲打我,他拿捏着我的把柄,只要我不听话,一个电话就可以通知老狐狸来领人。 回到陆平的住所,洗完澡差不多就到了晚上六点。 每天夜晚7点到9点是给小青落的补课时间。 搁在以往,我一般都是六点四十从这陆平这里出门,走路大概十五分钟到雀山庄,再花三分钟穿过柳园和庭院,推开门往往离7点差两分钟,这倒不是我化身卡点老油条,而是实在不想在雀姨的眼皮底下如坐针毡的多呆一分钟。 现在面对无意中撞破了他“好事”的陆平,我又多了一分不安,每次他对着我笑眯眯的时候,我都觉得我似乎随时要被他卖了似的,这种心情,使得我今天刚刚六点钟就出门了。 让我意外的是,在出门的时候,陆平从后头叫住了我,跟我说了一句话。 陆平说,今天去找周大生拿鸡蛋的事情,在雀山庄里头只能天知地知他知我知。 我心中一荡,但面子上,忙不迭的再次表明了我的立场,我敢说其他吗,那是找死啊。 我不紧不慢的走在那条出雀山庄的青石板路上,陆平的话在心中萦绕,他的意思很明显,搞白粉那违法勾当是他个人在私底下的行动,还是不能让雀姨知道的那种,不过这与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不会去干打小报告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蠢事,此刻,我的心中翻来覆去都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如果林琅带兵来青山,搞一次地毯式的搜索,那我该如何应对? 想着这个问题,不知不觉中我就走进了雀山庄,因为这段时间以来,我雷打不动的过来给小青落补课,走起路来也熟门熟路,兴许是思考问题正入迷,一时之间我竟然忘记了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下一刻,我猛然听见了小青落的鼻间,发出了一声动人而娇腻的声音,有如杜鹃啼血。 再下一刻,我起头,看着小青落,彻底懵逼了。 67、小青落春心萌动 只见,小青落穿着睡衣坐在电脑面前。 虽然她才15岁,我也从之前她穿旗袍的模样推测出她的身材拥有着惊人的潜力,但此刻,我发现我错了,落落拥有的不仅仅是潜力,还有实打实的实力,她的身材,至少超出了同龄女孩子六到七年往上。 她身上穿的睡衣很薄,吊带,是紫色的,整个房间里头,暗香浮动,春光满屋。 我甚至一眼就看到她睡衣之下的一条既不符合她年龄的红色内裤,很小,很窄,巴掌大小。 我连忙反应过来,直接退出小青落的闺房,顺便把门带上,开口道:“你先把衣服换了,否则我就回去了,要是让你妈知道,我估计马上就被赶走了。” 我立刻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几下门外的空气,紧张兮兮的四处张望了一眼,发现雀姨似乎不在家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比平日找到了半个小时,竟然就出了幺蛾子,刚才我之所以懵逼,是因为我一眼就看到了小青落电脑屏幕上播放的电影。 韩国教育片《周末夫妻》。 这个片子在当时特别火,今年上半年还在学校的时候,我就看过了,里面有几场戏拍得相当的精彩,虽然我看过三遍,但哪怕是现在都还记得那几个镜头,一闪过脑海依旧能察觉到心理和身体的强烈悸动。 不过,我看这些片的时候,怎么说都已经18岁了,也已经脱离了广电总局的未成年人禁止观看的宣导。 但,小青落还只有15岁。 我不由感叹了城里的孩子果然比较早熟啊,不过也很好理解,毕竟随着科技的日新月异,信息化时代的渐渐到来,孩子们也成为了过早接触社会的一代,想我们那个时候,哪里有这些东西,小时候玩的是弹珠子滚铁环丢手绢跳皮筋之类的小游戏,现在的孩子,玩的是手机电脑,对于两性之间的认知,撑死了就是黑白电视上一闪而过的亲吻镜头,万一剧情进行到真的非做不可那事儿了,都是两人往床上双双倒下去,男人跟被子一样盖到了女人身上,再之后床前的蚊帐就徐徐降了下来,或者直接就吹灭了床头的红烛,下一刻天就亮了,那个时候,我们便心中有数了,男女主角在昨天晚上那个了。 我们80后是保守的一代,上课时候一不小心碰到女同桌的手,内心都似有好多只小鹿在不停的乱撞呢。 纯洁得跟走过一个童话世界一样。 哪里会像现在,信息的膨胀,使得新的一代90后被迅速催生,变得早熟了起来。 房间里头,传来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五分钟后,门开了,只见青落小丫头满脸通红,身上的那套勾人的吊带睡衣进换成了他那身青色的小旗袍,又跟一个民国时期的大家闺秀一样,雅致大方的站到了我面前。 我心里苦笑。 这大概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但是我敢拍着胸脯保证我并没有有心栽花。 估计小青落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往常卡点老油条的我,会在今日破天荒的早到了半个小时,正巧就发现了她在浏览小黄片。 我当然不会点破,也不会说出来,毕竟青春期,有点儿想法,再正常不过了。 “老师,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都……”小青落脸蛋通红,目光有些躲闪,跟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抓了个现行一样,不敢看我。 我没有回答小青落的问题就是怕越描越黑,于是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们昨天和前天,分别学到了《孙子兵法》的作战篇和九战篇,今天就学习一下谋攻和虚实篇吧。” “首先我们来理解虚实篇的这句话——故善战人之势,如转圆石于千仞之山者,势也。再庖丁解牛般从这句话往上理解,那么这虚实篇也就不难记,在如战场的商场上,其实很多地方都用得上孙子兵法的,小青落,你说说看,你对这句话的理解。” 小青落说:“老师,现在距离七点,还有半个多小时呢,也没到学习的时间,孙子兵法呆会再学,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老师,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 小青落拿起了书桌一个精巧果盘里的橙子,眨了眨眼睛,说:“那个喜欢枕在青楼女子大腿上作诗的才子周邦彦,有一首叫《少年游》,里头有一句跟橙子有关的诗句,老师记得吗?” “纤指破新橙。” 我脱口而出之后,隐隐感觉似乎在顺着小青落对我竖起的一根杆子往下爬,关键是这跟杆子下头,是一个大坑。 果然,小青落一双秋水眸子弯了起来,跟割耳朵的月牙似的,她说道:“为了犒赏老师这些天对我的谆谆教诲,这个橙子我剥给你吃吧。” 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然后,小青落就开始了真的“纤指破新橙”。 只是她的动作很缓慢,伸出的那一根春水般温润的手指,轻轻的,缓缓的,一点一点的…… 笔笔直直的插进了橙子当中,当她又慢慢的将手指抽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立刻将橙子递给我,而是就保持着不变的姿势,又原路不动的返回去,就这样,来来回回,进进出出。 再加上越来越红的脸蛋…… 这个动作。 真的容易使人浮想联翩啊。 我瞪大了眼睛,不过理智终究还是占了上风,因为雀姨不止一次敲打过我,千万别打她闺女的主意,否则就是玩火**,我故意黑着脸,准备转身就走。 小青落这才得意的笑了,将那个被他弄出一指长一指深一个口子的橙,丢进装了不少皱巴巴卫生纸的垃圾篓里之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老师,你懂电脑么,你进去帮我看看,我的电脑好像死机了……” 别看这丫头年纪小,在雀姨的面前又表现得乖巧可爱。 但我知道,她是一个小姑娘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妲己褒姒的心,是个祸国殃民的主。 我不放心,狐疑的看了她几眼,实在是瞧不出什么破绽,这才走了进去,一靠近电脑,我就忍不住想笑。 小青落这次倒不是挖坑给我跳。 电脑是真的出问题了,不是死机,而是看小黄片看多了,电脑中了病毒,而且是那种关不掉页面的病毒。 我心中有数,所以一坐到电脑面前,就熟门熟路的直接关机,然后重启,再然后修复了一下,最后才用杀毒软件帮她清理电脑垃圾,我留意到,电脑垃圾里头,有几个红色标志特别明显,毫无疑问,这就是因为浏览那种少儿不宜网站时中的毒。 很显然,今天这部《周末夫妻》不是开始,肯定也不是结束。 我能感觉到小丫头站在我身边的时候那种慌乱,虽然我也震惊,这多达上百次的浏览记录,说明了小青落俨然跟她的电脑一样,中毒了,病毒的来源皆因为小电影。 但我也不可能会说出来。 有些事情,看破不点破嘛。 全部弄好以后,我直接对小丫头道:“你这笔记本电脑没有设置防火墙,我刚刚已经帮你安装了一个,但以后还是要注意,听歌看电影没有问题,但如果要进一些有木马病毒的网站,或许还是会死机,你自己注意一下。” 小青落满脸通红的看着我,压根就没有掩饰的意思,直接道:“老师,我也不是有意的。” “顶多只能算好奇害死猫,当初在逛榕树下网站的时候,一不小心点到了突然弹出来的窗口,这才进去的,一进去之后,就像立刻打开了一道新世纪的大门,然后,隔三差五,没事就想瞄一眼。” “好了,你放心吧,落落,这件事情我不会告诉雀姨的。” 我又说:“况且,你正在青春期,对两性之间的那些事有些好奇心也很正常,我会为你保密。” 然后我就故意叉开了话题,也懒得讲孙子兵法了,直接让她把历届高考满分作文合集拿出来,准备给他讲一讲写作技巧。 还别说,小青落虽然长相平平无奇,但难得的是有一双特别动人的眼睛,再加上现在俏脸嫣红的样子,说实话,瞧着还挺可爱的,她扭扭捏捏的拿出课本后,我正翻开一篇2001年江苏考生名噪全国的满分作文《赤兔之死》,准备拿这篇作文为范文给她讲解。 但是就是此时,我的眼神无意中扫了一眼门口,那扇并未关着的门外,站着一个人,穿着那身一直以来让我忌惮不已的大青衣。 雀姨。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回来,又什么时候上楼的。 我只知道,当时的我,脑子嗡的一声就炸开了。 天呐,无论她有没有看到小青落的那个让人浮想联翩的纤指破新橙的动作,但现在小青落扭扭捏捏,脸蛋红得要滴水的羞涩模样,明显像是被老色狼调戏过的良家小姐啊。更加要命的是,垃圾篓里头还有一团一团皱巴巴的纸…… 完了,依雀姨的性子,这回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果然,雀姨面色似寒冬,站在门口道:“王陆,你出来。” 68、老狐狸要上山 这一瞬间,我心里头想起的是昨天跟小青落讲的《孙子兵法》,甚至还想到了一句话“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但问题是,这句话讲的是兵势,与我现在的所处境地八竿子打不着。 这个时候,就算我想从古人之经验中找出应对之策,最应该想的《三十六计》,而不是《孙子兵法》。 是的,我慌乱了。 一切都因为被雀姨以那种冷如刀锋的眼神瞧得六神无主,乱了分寸。 换个角度想,要是我处在雀姨的角度,或许心里也不会舒坦,前两天才警告你别打我女儿的主意,没过两天就被“抓奸在床”了,以雀姨的性格,又怎么会不气不怒? 我努力的强装镇定,顺便把小丫头的房门带起来,跟着雀姨来到一楼客厅,一路上我心中忐忑无比,这一次跟第一次一样,雀姨还没开口,我就给她泡了一杯茶,我泡了野茶,倒进那一樽刻着小小仕女图的两指大小的青铜杯中,递给雀姨。 虽然我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但还是盖不过心头的紧张,这一紧张,竟然将茶洒出来了一点,好死不死的刚好洒落在雀姨大青衣的袖口。 “王陆,你的手,抖得有点厉害啊。”雀姨却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雷霆大怒。 刚才站在门口那种冷若寒冬的神色,也有所缓和。 “雀姨……我。” 雀姨端起杯子,抿起跟有点薄的嘴唇,品茶。 是的,就在品茶。 这下,我就更紧张了,我可是明显记得,第一次雀姨喝我泡的茶是特豪迈的跟喝酒似的,一口给闷了,但这一次,雀姨却是跟一个浸染茶道多年的老手一样,不紧不慢,一小口一小口的品着茶。 我一直坚信一句话,事出无常必要妖。 雀姨的性格我就早给其盖棺定论了,用一句话可以形容——其疾如风,侵略如火,难知如阴,动如雷霆。 但是,现在…… 终于,一樽容量不足一两的茶杯,虽然装满了茶,但是雀姨却足足喝了十来分钟,抿了一十九口。 雀姨说:“这次的味道,有些浓了。” 我故作惊讶,雀姨去再也没有说话了,而是转身走上了二楼进了小青落的房间,三分钟后保姆阿姨拿着两张a4纸也进去了。 我尝了一杯自己泡的这一道茶,刚入口还没入喉咙就噗的一声吐了出来。 看来,雀姨刚刚还是保守了说,这哪里只有“有些浓”,水准大失得跟在泰兴的老周泡的工夫红茶一个档次了,简直就是割喉咙。 我努力的将思绪飘飘悠悠至我的家乡,想着等我归家喝酒下棋的老爷子,想着还未娶媳妇的光棍三叔,又一下子飘到了泰兴里头,想到了那个穿着青色碎花旗袍让我牵肠挂肚的芝姐,还有为我筑人墙至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的刘晴……过了足足半个钟头,这才勉勉强强的平静下来,我已经想好了等会怎么给雀姨解释。 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因为本来就屁事都没有发生。 再等了半个钟头,雀姨终于从青落的房间走了下来,让我意外的是,雀姨朝我笑了。 她打趣道:“王陆啊,你瞧你,这般紧张干什么?我只是刚刚接到了林琅的电话。” 我还没来的及说什么。 雀姨又说:“刚刚我拿了一张语文试卷给青落做,没想到只是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作文没写都拿了76分,才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进步这么大,可真是匪夷所思啊,你不去当老师浇灌祖国花朵真是太可惜了,你再跟我家青落补上个一年半载的,这成绩肯定能一路高歌猛进,到明年六月份高考,指不定也能跟你一样,考上复旦大学。” 我稍稍的宽了宽心。 雀姨虽然没有明说,但字里行间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她刚刚找青落聊天肯定是旁敲侧击了小丫头春心萌动的事情,再通过保姆阿姨的口中得出我到来的时间,判断出了我的清白,让我继续给青落补课。 只是,一年半载,雀姨这是打消了送我去火车北站的想法啊。 难道这就是对我的惩罚吗? 不过,相比于现在就要将我开刀,这个惩罚已经小得不能再小了,她不送我走没关系,反正终日在外头跑,我真的想走的话,机会应该不小,我就说嘛,人,得靠自己。 想通了这一遭,我连忙谦虚的说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得归咎于小青落的学习天赋,着实不错,本身的底子也好,肯学之后,这才能事半功倍的。” 雀姨点了点头。 我正想着刚才雀姨的话,说接到了老狐狸的电话,于是也不避讳的问道:“今天平哥告诉我,林琅会这两天来搜山,他给雀姨打电话,应该是为了这件事吧?” 雀姨说:“是啊,雀姨今天总共接了林琅两个电话,第一个是上午打的,林琅说明天来青山走个过场,惊扰之处让我海涵,第二个电话是我刚才开车回家的路上打的,林琅说明天要出趟差事,所以就把时间改为了今天晚上,九点钟。” 操! 以我对老狐狸的了解,他明天百分百不用出差。 原本定下的策略就是晚上突袭检查,这样行事把握肯定比明天要大得多,第一通电话就是故意打的,提前打个预防针,不用得罪人,还能起到麻痹真正藏人者的作用,第二通电话六点钟就打了,我甚至担心,这家伙现在已经在上山的路上,怕是等不到九点钟就得杀过来。 雀姨问道:“现在已经七点四十了,王陆,你有自己的应对之策吗?” “……没有。”我没有撒谎,这个是真没有。 因为我压根就没有想到老狐狸的动作竟然这么快,下午才从陆平那里得到消息,又忙着来给小青落补课,虽然进雀山庄之前想了一路,但是这么短的时间,又哪能想出个所以然出来。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明天依旧躲在那个夹层里头。” “泰兴在这一片确实属于地头蛇级别的,林琅亲自给我打电话,而且在电话之中也是折了身段,言语之间说得礼貌而真诚,还有些许的恳求,我不得不卖个面子,但是,你放心,这也是走一个过场。” 然后,雀姨自顾自的说了一句:“我能将泰兴的保安赶出去第一次,第二次同样也可以,我就不信,我堂堂陆九雀要保一个人,还保不住?” “林琅是地头蛇没错,但我也是一条过江龙。” “你说你明天白天来检查我也给面子答应了,但是这临时起意改到晚上,这不是玩人吗?何况,雷蒙扰我午休梦我拔光了他的头发,张胜利出言不逊我如法炮制,且打落他一嘴牙,我最讨厌的就是出尔反尔,说话跟放屁一样的反复小人,更何况,这一次,居然敢打扰我家青落的补课!” 雀姨凶悍的说道,一双女孩子身上罕见的丹凤眼凛冽如刀,真的是动怒了。 “王陆,你不用担心。”雀姨拍了拍我的肩膀。 现在形势已经如此了,我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跑下山去?那与自投罗网没什么区别了,只能点头同意,自己躲?我又能躲到哪里?林琅这次大动干戈,肯定要倾巢而出,我之前爬上来的刺树丛百分百再也保不住了,已经有了前车之鉴,老狐狸怎么可能再次大意失荆州? 在诸多复杂的情绪下,我还是走进了那个拥有夹层的房间,进门之前我特意看了一眼客厅墙壁上用材质不明的木头打磨成的的木钟。 时间是7点40。 我连忙猫身钻进了夹层,跟上一次一样,咔嚓一声,夹层的门从外头锁上了,我一动不敢动的卷曲在夹层里面,雀姨下楼后不出十分钟,楼梯上就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还有人说话,听声音似乎是雷挺。 看来,这一次老狐狸是真的动了真章,居然派了让我忌惮不已的雷挺带队。 我连忙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 然后,就是我熟悉的几个衣柜被吱嘎打开的声音。 再然后,跟第一次一样,雀姨开口说道:“这里还有一个夹层,要不要打开给你们看看?” 69、跳梁小丑 “好。”雷挺简单的说出了一个字。 这个时候,说我不紧张是假的,还好,雀姨开口了:“我家闺女正在学习。” 躲在夹层里大气不敢出的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雀姨真的要保我,那么即便是雷挺亲至,又能怎么样?雀姨连他的表哥光头雷蒙都敢收拾,还会忌惮表弟?但是,我还没来得及将悬着的心放下来,雀姨又补了一句话。 “你们动作轻点,打扰了我青落的学习,别怪我翻脸无情。” 我呆住了。 瞬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恶魔之爪给掐住了喉咙,感觉要窒息了。 然后,是钥匙转动的声音,再然后,吱嘎一声,夹层的门被人打开了。 “王陆,枉我这么看重你,甚至在总经理面前,三番五次的提起你,还打算升上去之后就让你接替我的位置,做经理,铸就你短短一个多月就从一个无名小卒爬到巅峰的绝对神话,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般让我失望的事情出来。” 林琅! 映入眼帘的是经理林琅的那张脸。 还是戴着那副金丝边眼镜,整个人还是有着淡淡的书生意气,只不过,很明显他怒了。 我满眼恐惧的看着林琅,还有他身后的几个人。 雷蒙正伸手摸着他的那个大光头,狞笑着。白衣白手套的雷挺站在雷蒙旁边似一把没有出鞘的剑,锋芒内敛,但光华摄人,疯狗张胜利也在摸着他的光头,毫不避讳意欲杀人的表情,还有九饼,碰瓷兄弟徐风和徐水…… 一张张全是我熟悉的面孔…… 看到他们的一瞬间,我就懵了,一直到现在,足足过了两分钟以后,我的大脑,依旧是一片空白,整个人就像被抽调了七魂六魄,彻底的傻掉了。 墙上的木钟,现在显示的时刻是7点54,而我依言躲进来的时候是7点40,也就是说,一刻钟不到,老狐狸就带着兵马直接奔二楼这个夹层,不用细想,其中缘由已经很明显了。 我不敢置信的看向雀姨,我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不直接对我下手,竟然叫来了传销窝点的人。 雀姨此刻一脸无所谓的看着我,道:“王陆,我有没有警告过,千万别打我女儿的主意?你真的以为我在开玩笑吗?还是你压根就没将我陆九雀的话给放在心里?” 到了这个时刻,我的处境,正如太祖一首诗中说言的“敌军围我千万重”,可恨我又不是张宗昌大将军,不能大炮轰兮打他娘,我脚下踩的这个木桩也是空心的,只要我把握不稳这个平衡度,一掉下去,肯定就要被底下那无形的沼泽给迅猛吞噬,尸骨无存。 我肯定不能认命。 我要搏一搏,只要能够打动雀姨,她一发狠,只要她没有开口批准,想必林琅也不敢强行将人带走,说不定还能保我一命。 所以,我连忙解释道:“雀姨,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刚刚真的是来给落落补课的,并没有做任何越雷池的举动,你的话我一直放在心中,时刻谨记,怎么会不当数了,我真的是无辜的,不信,你可以问一下落落,我说的是真的。” 雀姨冷哼一声:“落落,落落,叫得可真是既熟练又自然啊,私底下,没少这么叫吧?” 我操,这人一紧张真的就会出错。 平日里在雀姨面前,我都是小心翼翼的叫着喊陆同学或者陆青落同学的,我连忙又解释了几句。 “行了,别跟我整这些有的没的,反正我在昨天还敲打告诫过你了,是你自己偏不信邪,非要往枪口上撞,那我也爱莫能助了,还有,我且问你,白天是怎么回事?” 雀姨声音冰冷,眸光冰寒。 我顿时明白了,她的女儿,只是一个幌子,是因为早上那件事情我发现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吗? 我心里害怕极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缠绕我的五脏六腑。 他娘的,我就知道,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就一笔带过了。 同时,我的心中,仍然没有忘记在最坏的结果里,给自己留一条相较而言不那么坏的路走。 如果我只是一不小心冒犯了她的女儿,她最多把我交给林琅,就算被遣送到了传销窝点,虽然少不了一通绝对是惨无人道的折磨,但有芝姐在,保住小命肯定是有希望,但是,芝姐是远水,而雀姨是近火,如果我真的知道了一些我不该知道的事情了,那么我估计,我今天连被林琅带走的机会都没有,会直接被雀姨当场处决。 杀人灭口。 而且,连一个替我伸冤的人都没有,死都死都瞑目。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雀姨,白天有发生什么事吗?我真不知道,不信你可以问平哥,我白天都是跟平哥在一起的,就是在给莱德士采购食材的时候,不小心打破一版鸡蛋,我都已经主动赔了钱啊,还是以三倍的价格,四十二块钱。” 我知道,无论如何,我必须一口咬定那是一版普通鸡蛋,而且面子上得装出赔了全部家当的割肉表情。 “不小心,哼,做事情笨手笨脚的,我要你干什么?” “而且,你还妄想打我女儿的主意,忘恩负义,我真是白瞎了眼,竟然救了你一次!”雀姨在冷笑,她的笑容,我一辈子都记得,冰冷彻骨,像一把钢刀在身体上来回的刮。 “雀姨,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不能跟他们走。”我看了一眼林琅,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继“我……可以跟落落……陆青落同学补课,我保证明年高考,她一定能考上复旦大学,如果差一分,到时候,你要杀要剐,我都毫无怨言。” 这个时候,我垂死挣扎的胡乱打出了一张感情牌。 我已经忘记了那一次因为落落要求多补习半个小时,惹得雀姨一脸怒意的事情了。 雀姨说:“呵呵呵呵,家教老师?” “偌大的南城就你一个家教老师?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县城里出来的状元,有啥了不起的?我有钱,什么样的家教老师请不到,教授,研究生,博士?我花一万一个月请不到吗?一万不行,花五万十万,行不行?而且,就算考不上复旦大学又怎么样?只要青落想上,钱能通神,什么大学去不了?” 雀姨这一刻的表情是那么的奸诈,冷漠,不屑。 我哑口无言。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那些我引以为傲的东西,在太多人面前狗屁都不是。 然后,雀姨又说了一句让我感觉到特意外,也特不解的话:“王陆,你也别怨我,要怪就怪姓王,王孙北定中原日的王。” 雀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转身走出了这个房间,在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又折回来补了一句:“你们抓人归抓人,但是我警告你们,别弄出什么大的动静,要是惊扰到我女儿的学习,林琅,我可不介意,你成为泰兴的第三个光头假和尚。” 雀姨撒手不管的走了以后,林琅道:“王陆,你太让我失望了。” “不仅自己想要逃走,还带走一个人,但是你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伴君如伴虎,结果惹怒了雀姐吧,不过,我也不怕坦白的告诉你,在南部郊区这一片,除非我们想放人,否则,没有人可以逃出去!” 林琅的身上始终有一种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他冷冷的看着我。 但是现在,我绝对不想坐以待毙。 甚至,我能感觉到,我求生欲望越来越强烈,像烈火在熊熊燃烧,二话不说,直接提起旁边的两把椅子,砸了过去,逼开两个保安后,直接冲到了窗户边上。 跳窗。 这个雀山庄不是很高,这也只是二楼。 窗户下面是一片草地,跳下去之后想必也受不了多大的伤害,虽然跳下去未必就能跑,但绝对比呆在这封闭空间内强得多,谁知道,我才刚跑过去,还没来得及推开窗户,白衣雷挺突然出手了,他抓着我刚刚砸过去的椅子,扬手一扔。 “咣当!” 雷挺的手法很准,而且腕力和手劲也是匪夷所思,凳子像一颗炮弹,准确无误的砸到了我的背上。 被砸倒在地上的我,惊奇的感觉到竟然不是很疼,看来,雷挺悍然出手的目的,是不让我逃跑,而并不是直接一击让我丧失战斗力,否则砸到我身上的就不是椅背,而是椅腿,或者砸死人的尖角位置。 徐风和徐水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这一刻,我彻底的绝望了。 关门打狗。 这是真正的关门打狗之势,真正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本能的大声喊着救命,尽管我知道,已经得到雀姨的默许,绝对是叫破喉咙都没有人来救我了。 “砰!” 我真的豁出去了,面对冲上来的疯狗和九饼,我直接出手,拳头砸了出去,目的是想逼开他们自己打开大门,我本身也有一些底子,所以交手的瞬间,九饼被我狠狠一拳砸在面颊上,随后,我立马侧身让过,惊险的躲过了张胜利朝我脑门打过来的一拳。 下一刻,我准备乘势追击再次出手的时候,瞬间。 我的身体猛然一震。 如遭雷击。 电棍! 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当那种火辣辣的刺痛感,跟病毒一样残酷蔓延遍全身的时候,我知道,这一次,我彻底玩完了! 70、宁惹小人,莫惹女人 电棍无情的打在我的身上,浑身的力量,就像池塘里水,瞬间被水泵抽干,我无力的倒下了来。 终究,我殊死一搏,还是没能改写命运。 这一次,我没有昏迷,只是浑身无力,身体麻木不仁,没有任何感觉,剧烈的疼痛感,侵蚀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我躺在门后,无力的看着他们走来。 现在,我再也跑不了了,所有人都用一种戏虐的眼神看着我,就像是看马戏团里面的小丑一样,当门打开的时候,我还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雀姨,她同样是满眼的嘲讽和冰冷的眼神。 这些人,全部都冷笑着俯视着我,与我惶恐不已瑟瑟发抖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倔强的看着他们,想要挣扎,想要爬起来,但是我做不到。 甚至,我愿意求他他们,只要放我一条生路,给我自由,让我跪下来都可以,想比于性命与身边的那些人而言,一时的尊严又能算得什么呢? 我无力的开口,道:“我求求你们吧,各位大佬,放过我吧,我只是一个18岁的少年,一心只想上大学的少年啊,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呢?为什么啊?” 然而,我还没有说完,前段时间追我那几个保安,以张胜利为首,足足七八个人,直接冲了上来,对我拳打脚踢,他们脚上穿的是那种鞋头绣进了小铁块的劳保鞋,踢在身上特别痛,有那么几下,我甚至都听到自己骨头啪啪啪的断裂声音。 我躺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抱着头,我不能让他们活活打死了,虽然我知道我被抓回了泰兴,这意味着我将会再次失去自由,而且,铁定又一顿更加惨烈的血雨腥风在等着我,但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相信,芝姐肯定会救我。 “草泥马的,小杂种可真是横啊,居然往刺树丛里面跑,害得老子全身都被刺树划破了,好几条口子,那一天流的血,他们的比老子这二十多年流的血还要多!操!” “老子打死你个狗日的!” 几个保安一边打我,还一边嘴里骂骂咧咧,像是要将所有的怨恨发泄在我身上一样。 到了现在,我终于彻底放弃了,再也不求他们放过我,因为我知道,他们这些人本就是害人无数泯灭人性的畜生,从雀姨打开夹层铜锁的那一刻,我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所以,我死死的咬着牙齿,甚至不哼出声来。 至少,这个时候已经是插翅难逃了,那么,被打得再惨,我也要保留着我心中那一点儿可怜的尊严,无论他们怎么折磨我。 终于在半个钟头以后,林琅开了口,示意他们停手。 在被跟拖死狗一样拖出房间时,穿着一身招摇大青衣的雀姨,冷冷的看着我,说道:“年轻人有骨气是好事情,但是,骨气这种东西最不值钱。” “王陆,一开始我挺欣赏你的,毕竟能从泰兴逃出来的人,屈指可少,本来第一次将你塞进那个夹层里头之后,我并没有生出救你的心思,但是让我意外的是你那个时候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浑身血粼粼的,伤痕累累,还骨折了,竟然在张胜利他们进去之后,躲在夹层里长达个把钟头的时间,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极有骨气,于是一时之间动了恻隐之心。” “你啊,人倒是不错,聪明伶俐,并且还很难得的能忍人之不能忍,当属年轻人当中的佼佼者,但是成也年轻败也年轻,你终究还是太天真了些,还有一点可笑的良心。” 雀姨语重声长的说道:“其实,雀姨这也是为了你好,今天给你上的这一堂课,会让你终生都受益匪浅,好歹也是相识一场,也承你喊我一声姨,王陆,在再见之际,我就送你几句话吧。”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对人好,你想想,我既然可以带着你开车下青山,在南部郊区的大街小巷自由穿梭,又怎么可能还怕处于风口浪尖?我若是真心想要帮助你的话,哪里需要去火车北站?深更半夜派个佣人开个私家车是完全可以送你回湖北的啊?” 雀姨一副将我玩弄于鼓掌的表情,让我看着恶心。 我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我不想说话,也无力说话。 雀姨又说道:“你一定很恨雀姨,对不对?” “但是,你记住了,以后千万不要盲目的去相信任何人,也不要因为别人的小恩小惠,就感恩戴德,因为你没有读心术,你永远都不知道别人的内心正在想的是什么,你甚至分不清谁真心帮你,谁想害你。” “有些事情,你不该知道的,就算是你装作不知道,甚至装疯卖傻,也是无济于事的。” “坏了规矩就要付出代价,没有实力,你只能低头做人!” 雀姨冷漠无情的声音响起,不屑的看着我,果然啊,万恶之源就是来自于那一版被我打碎的鸡蛋,虽然我三番五次的表现出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雀姨压根就不信我,更别提我说的任何一句话了。 而且,我相信,就算我是真的没看到,她也不会放过我,因为,她压根就不用冒那种风险。 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这大概就是雀姨的行事准则。 麻痹,还口口声声的玉罗刹练霓裳呢,我看她就是活脱脱一个当代的女版曹孟德,当然只是单论宁可错杀不能放过这点上。 我咬牙切齿的看着雀姨,一字一句的道:“我-谢-谢-你!” 看着我怨毒的眼神,雀姨冷冷道:“别这样,真的没什么用,因为,在我眼里,你连一只蝼蚁都不如。” 雀姨说完,直接转身走开。 “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的老师。” 就在这时,小青落满脸的愤怒,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处,小小的身体有些颤抖,可以看出来她在害怕,但还是开口了。 一瞬间,我又重新燃起希望,兴许只要小青落愿意求她的母亲,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毕竟,从雀姨以往对待小青落的态度来看,她还是特别在乎这个宝贝女儿的。 然而,面对小青落的责问,雀姨却是直接一声怒喝:“没有我的允许,谁让你跑出来的,你给我回去学习!” “不,妈,我求求你,放了王老师好不好?” “他是好人,每天绞尽脑汁尽心尽力的帮我补课,你不是想让我考进复旦大学吗?在王老师的辅导之下,不仅是复旦,就算是清华北大我都有信心,妈,王老师被这些人抓回去了,肯定就死定了,你救救她吧,否则,否则,否则……” 小青落一下就哭出来了,连说了三个否则,但是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 “啪!” 一个耳光! 雀姨竟然直接扬起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在小青落的脸上! 清脆的响声预示这个耳光是真的打,小青落直接给打懵了,傻眼的站在原地,跟着便被雀姨拖进了房间。 这一瞬间,我真的感觉,雀姨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可理喻了,而且有种蛮横不讲理,甚至可以说是病态的控制欲,所有超脱她掌控的事情,都能牵扯出她的雷霆大怒,好比上一次小青落学习兴趣正浓提出多补课半个钟头,她直接就冷着脸给否决了一样。 这样一个女人,面对自己的女儿都是如此,更就别提我一个外人了。 所以说,从被她救的那一刻起,我今天的下场就已经注定了,我突然觉得,即便没有今天白天鸡蛋那点事儿,即便林琅不大张旗鼓的来搜山,我总有一天会被她遣送回去。 我也很不明白,为何小青落这样心地善良的女孩,会有这样蛇蝎心肠的一个母亲? 同时,我在心中暗叹,青落这丫头今天是为了我,挨一巴掌,这份情谊,我记着,如果有机会,我愿意报答,有良心就有良心吧,如果我一无所有的我,连这点东西都丢掉了的话,那跟眼前这些害人无数的畜生有何区别? 哎。 我在心中重重的叹了口气。 小青落这个最后的希望破灭之后,我就知道,今天我算是彻底的栽了。 我也不知道被老狐狸逮回去之后,会面临一番怎样的血雨腥风,但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以后我就跟石石一样,彻彻底底的成为了一只笼中雀,会被看得死紧死紧,外出的机会再也不会落到我的头上了。 我想逃离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传销魔窟,只怕是……不可能了。 接下来,我麻木的被两个保安拿绳子捆住双手,然后直接拽出去丢在车里。然后面包车发动,朝泰兴的方向缓缓开去。这一来一回折腾了三四个小时,回到我熟悉的厂房就已经很晚了,今天为了抓我劳师动众,大概是他们也累了,暂时就没有折磨我,而是第二次把我关在了那个无人的办公室里头。 我的双手依旧被捆绑着,呆在那个冰冷剔骨的地方,整晚,我都没有合眼,眼巴巴透过那巴掌大的天窗,遥望夜空中的繁星点点。 我在想,今夜,是否有人与我一样无眠? 终于,天色破晓,迎来黎明。 门开了,处在昏暗之中的我缓缓睁开,看到了那让道我泪奔的身影,那身熟悉的风情万种的青色碎花旗袍。 “芝姐……” 这一刻,我终于再也忍不住,将头埋在膝盖上哭起来。 如果看见别人,我不会这样,但是,芝姐是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了。 我能对所有人装坚强,但是在她面前,我不想装,我是真的累了。 71、芝姐,芝姐 我哭,芝姐也在哭。 随后,芝姐帮我解开绳子,轻轻的抱着我,拍着我的背,像是安慰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道:“芝姐这一次不会再让你男儿有泪不轻弹了,难过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有芝姐在,没人敢把你怎么样,只要还活着,就有机会。” 终于,很久以后,我哭够了,也发泄完了。 芝姐扶着我站起来,才出门,我就看到刘晴蹬着一双好看的大长腿,泪眼朦胧的站在门外,我心中一声叹息,终究,她也没能逃走,或许一开始,我就把事情都想得太简单了,不仅连累了自己还连累了刘晴。 但是说真的,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旧会选择毫不犹豫的逃离。 “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打你?” 我连忙仔细的打量着刘晴,看她没缺胳膊少腿或者新添什么伤痕之类的,我心中松了一口气。 “哈哈哈,我能有什么事,阎王不要老天不收的人。” 刘晴这么答,再加上脸蛋上强颜欢笑的神色,让我的心禁不住一阵刺痛,落到了张胜利这只疯狗的手上,会有什么下场,我简直想都不敢想。 一路上芝姐跟我说了很多话,大多都是安慰之语。 而刘晴也与我并肩而行,却是低着头一路沉默,没有再说一句话。 现在是七点多钟,按照泰兴的规定,正是晨跑时间,我们经过那条熟悉的撒满了黑色煤渣的跑道时,晨跑刚刚结束,一时间,很多人看了过来,足足有一百多人啊,我现在头发杂乱如茅草,鼻青脸肿,嘴角还有几个凝结的血嘎达,一副狼狈到了极点的样子。 姜河,还有他身边的一个女孩,满脸的幸灾乐祸的看着我,许多以前看我不爽的人都在蠢蠢欲动,一副要拖我去下油锅浸猪笼的架势。 最后,这些不怀好意的家伙,在芝姐蛮横的叱喝下,全部作惊弓之鸟状,轰然作散。 只有丁小勾这家伙大大咧咧的叼着烟,走来拍了拍我道:“兄弟,别灰心,只要活着,还有机会呢,不如这样,下次哥陪你玩一把,我们并肩作战,一起逃走。” 我惊奇的看着这个依旧是梳着一个惨绝人寰的汉奸中分头的家伙,始终记得在这次惊魂之旅前,我跟丁小勾之间的冷笑对冷笑,还有他那个时候展露出来如临大敌的表情。 芝姐闻言,故作生气的说道:“丁小勾,我好歹也是内部人员,你敢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 “那个,哈哈哈哈,嘿嘿嘿嘿,芝姐,咱都是自己人,还藏着掖着干嘛呢,对不对?”丁小勾知道我和芝姐的关系,嘻嘻哈哈的无耻样子,显然一点都不惧芝姐,然后递给我一根烟。 我不由笑了笑,这家伙,还是这副臭德行啊。 我虽然知道,他的身份肯定也不简单,但是我却没有追问,说实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总不可能去对每一个人说,不说丁小勾了,我也有,甚至连芝姐都没有说过。 芝姐一直以来似乎对烟味过敏,以往我烟瘾犯了都是主动跑到室外抽,我习惯性的准备站起来去远一点的地方,但是芝姐却是温柔对我道:“你们别聊太久了,等下还要上课,听说过几天,总经理又要来一次视察。” “这些日子,肯定受了不少苦,晚上去芝姐那里,我给你做点吃的,补补身子。” 芝姐话一说完,丁小勾就一声狼嚎,可怜兮兮道:“芝姐,我能不能去蹭饭啊,这每天白菜土豆的,搞得我原本120斤的标准体重,都他娘的快瘦成一道闪电了。” 芝姐莞尔一笑:“你哪里是吃白菜土豆瘦的啊,前段时间,你不是钻进了小嫂子徐冬冬的被窝吗,这都整整十六天了,也不见你挪窝,那个女人可是看身材就是实打实的吸精女王,不瘦才怪。” 丁小勾嘿嘿嘿的傻笑。 芝姐又补了一句:“小嫂子的厨艺好得很,你可以让她做饭给你补身子,我嘛,要做,只为王陆一人。” 说完,芝姐深情的看了我一眼之后,就依依不舍的走了。 我望着她的背影,胸腔之中的感动如雷霆翻滚,久久不能平静,直到丁小勾和刘晴一左一右的扶着我,来到狗尾巴丛中坐了下来,这才收回目光。 丁小勾的烟瘾还是没减,我这一点还没点上呢,他又连了一根烟,道:“你是不知道啊,你走的这段时间,姜河这混蛋闹得可欢了,我得提醒一句,现在既然被逮回来了,以后你要注意下这个真小人。” “前段时间姜河为了上位,直接将自己的妹妹骗了进来,进贡给了雷蒙,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姜河不是什么好鸟,她的妹妹姜雨也差不了多少,而且,据我所知,姜雨可比他哥哥的手段强多了,来了也不过十几天,已经完全将雷蒙征服了,听说两人都有结婚的打算了,现在,所有的保安狗腿子,在路上看到了姜雨都是直接叫大嫂的。” “姜河哥凭妹贵,就跟古代宫廷之中的国舅爷差不多了,已经成为内部人员,跟着雷蒙,整天趾高气扬,那叫一个嚣张跋扈啊,当初跟着你的人,我,胖头陀,石磊这几个老人,更是处处被他针对。” 我那个时候看到姜河经常带着妹妹,进进出出雷蒙的办公室,就想到了这家伙兴许会得宠,只是没想到,竟然直接成为了内部人员。 以前我跟他就有很多过节,一度是水火不容之势,在走之前还将他狠狠的揍了一顿。 而且我被抓回来,那么他肯定想方设法的对付我。 但是,即便如此,我又有什么理由惧他? 我问丁小勾道:“我走的这段时间,林琅老狐狸那边是什么情况” “唉。”丁小勾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也不知道你这家伙怎么想的,升级到主管这种高管,还想着跑路,你是不知道啊,林琅那段时间可真是火冒三丈,进泰兴少说也有个把月了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只城府深不可测的老狐狸大动肝火的,当天晚上,本来都已经快要熄灯就寝了,他还是紧急的召集我们一百多人,全部到培训教室开会,娘的,这老狐狸口才那叫一个牛逼,甚至你比还要强,只见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美其名曰给我们普及知识,实际上是暗中警告我们谁都别想跑,还说你们一定会回来的,从那以后,每次出去接人的数量,就从原来的四人减到两人,配备的保安数量则相反,从两人增加到了四人,因为你的这次逃跑,整个泰兴的安保工作几乎上了好几个台阶,现在想要再次找到机会,真的已经很难了。” “……” 就在这时,姜河带着两个保安走来,满脸冷笑。 我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明显还是冲着我来的,这混蛋现在已经成功上位,这番前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王陆,跟我们走一趟。”姜河开口,傲慢的俯视着坐在草坪上的我。 我没有起身,而是直接问道:“去哪里?” 丁小勾也是叼着烟,眯着眼睛道:“姜河,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别欺人太甚。” 谁知道姜河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凶狠的看着丁小勾道:“滚你妈逼的,你算老几,也敢这么跟我说话,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打断你的狗腿!” 没想到丁小勾这家伙还是个暴脾气,直接甩了烟头,就要爬起来,我连忙一把拉住他,冷冷对姜河道:“我劝你说话嘴巴放干净一点儿,找我干什么,直接说,别想暗中给我使绊子或者敲门滚啥的,我不是泥人,真有三分火的,你要是非得逼着我燃起这三分火,也行,我烂命一条,就算是死,也能拉着你陪葬,你信不信?” 姜河不屑的冷笑道:“就凭你,丧家之犬而已,我们的帐,我会慢慢找时间跟你算,现在是经理找你,如果你再不起来,我会打你一顿,再把你拖过去,你要是不信,也可以试试看……” 我爬了起来,现在这王八蛋已经是内部人员了,而且他妹妹还要嫁给雷蒙,真的想要一门心思对付我,加上我现在早就今非昔比了,我会很被动,所以,在势不在我这里的时候,该忍的时候还得忍。 丁小勾连忙拉住我,我知道他在担心经理会把我怎么样,但是我拍了拍他的手道:“没关系,有芝姐在,他们不敢把我往死里弄,哪怕是能留下一口气,十天半个月之后,还是一条英雄好汉。” 说完后,我直接转身朝着林琅的办公室走去。 “丁小勾,我警告你,你他妈的最好给我多长长眼睛,闲事别管,否则……” 身后,传来姜河跟龙傲天似的声音,他在警告丁小勾离我远一些,否则,这只现在比张胜利还要疯的疯狗,见谁都会扑上去咬一口。 “否则怎么样?”丁小勾毫不示弱,不屑的看了一眼姜河,将双手插在兜里,甩了甩那中分头,朝培训教室走去。 姜河深深的看了丁小勾一眼,阴沉着脸走在我的前面。 我知道,丁小勾这家伙来历不简单,身手应该不错,他的来历和身份也是挺神秘,而且是主动来到传销窝点的,要是换做其他人,我肯定让他退一步,别招惹小人得志的姜河,但是丁小勾,我不担心。 我有一种预感,姜河就算是要对付丁小勾,也不见得就讨得到好处。 “咚咚咚!” 来到林琅的办公室门口,我还是如同往常一样,轻轻的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说“请进”以后才推开门进去,姜河和两个保安留在了门外。 如果搁在以前,为了我的接近最高领导人,获取他们的信任从而获得外出机会的计划,此刻的我,我一定会很拘谨的讨好着林琅,毕恭毕敬的等待着他的指示。 但是现在,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 那么,有些东西就没有必要了,我再也不想强颜欢笑,戴着面具痛苦的活,直接冷着一张脸,我接过老狐狸递过来的一根烟,点燃,随后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等待着他的开口…… 72、各怀鬼胎 我一边抽烟,一边盯着办公室内桌上的那个大得离谱的地球仪,还有墙壁上挂的一张世界地图一张中国地图和一张南城地图。 我没有主动说话,倒是林琅,经过了一个晚上,脸色似乎没有昨天那么差。 还是当初那副温和的模样,好的跟屁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推了推金丝边眼镜,林琅满脸微笑的开口道:“王陆,昨天的事情,我要跟你道歉,我没有想到那几个保安这么记仇,下手太重了,还好我及时反应过来制止了。” 卧槽,又来了?又要开始演了? 这只老狐狸,现在不都撕破脸皮了吗,还这样对我,不嫌累得慌吗? 林琅似乎一点嫌累的意思都没有啊,饮了一口茶,说道:“不过说实话,王陆,你这次,真的太让我失望了,在你逃跑之前,我才跟总经理汇报说公司出了一个人才,我也顺势将你提到了主管,甚至还寻思着以后让你接坐我的位置,总经理也很高兴,对这件事情特别重视。” “结果呢,你跑了。” “手底下的主管竟然就这么跑了,你让我这个做经理的,面子往哪里搁?日后还如何能够服众?而且,总经理也很重视这件事情,亲自打电话来询问我,为何一个主管级别的人物,会想着逃走,难道是公司待遇不好?所以总经理下令,一定要把你抓回来,亲自见一见你,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我冷笑连连,缓缓的看着老狐狸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成吗?老是将自己立于一个身不由己的理由制高点,有意思吗?” “我知道这一次去分公司接人,你是知道我是要跑路。” “而且,还利用了张家兄弟,故意给我创造一了天时地利人合,让我不得不行动,你布置了滴水不漏的天罗地网,若不是我的心够狠,换做任何人,只怕连进山的机会都没有了。” “既然,我在你心中已经是一枚棋子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麻烦你就别再给我演戏了。” 我已经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但林琅依旧是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说:“我现在就想弄明白两个问题,也好让我知道这一次我究竟是输在哪里。” 林琅道:“说说看,但是我并不保证我一定解答你的疑惑?” “在去接人之前,一开始,一直对你让我带上刘晴这一点想不通,一直到后来才想明白,将刘晴带上,你就是给了我一份牵绊,许多事情做起来不那么肆无忌惮,不动痕迹就制约了我的行动,这一招的确很高明,我想问的也不是这个,我只是想问你,林琅,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一点良知?你知道你这是在造孽吗?你知道少家庭在你手中毁掉了吗?你做这么多丧尽天良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天打雷劈吗?” 林琅说:“我这个人,从来不信因果报应这一说。” “被骗的那些人,并没有谁将刀架着人的脖子上,逼着他进来,天上哪有真的掉馅饼的事儿呢,这些人若不是本身心术不正,能被骗进来吗?况且,这些事情就算我不做,自然会有人坐在我的位置上,跟我做同样的事情,不是吗?” “至于人性,虽然比你少一些,但是应该还算是有那么一丁点吧。” 接着,林琅的话,瞬间让我浑身的血液蹭的一下就沸腾了。 林琅说:“若不是我提前找过你们寝室里的一个女孩,了解过刘晴的生理状况,你以为那天被张胜利一路从地上拖到车上之后,只是脱光了她的衣服,而不对她施暴吗?回到泰兴之后,她还能跟现在一样,好端端的?” 我操! 张胜利这个该挨千刀的畜生,竟然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情! 活生生的将一个本身就被打得血流如注的姑娘,一路拖行上万米! 而且当时的车上还留着四个保安,他,竟然当众扒光了刘晴的衣服,要不是大姨妈来了,实在是下不去手,刘晴肯定要被这畜生当着众人的面给强了! 要知道,她只是被我搂了几把就浑身发抖,本能的恐惧,那天却…… 天啊,我简直无法想象当时的刘晴,是如何的恐惧,生不如死了,这无疑又是雪上加霜,成为刘晴一段挥之不去的痛苦梦魔,时时刻刻缠绕着她,夜夜难以入眠,就算实在是撑不住沉沉睡去,都要从梦中惊起,然后自己抱着自己,无力的靠着墙,瑟瑟发抖。 林琅眼中闪过的一丝不易察觉的东西,被我在愤怒之中无意捕捉。 我勉强的打起精神,振作起来,于是衍生性的想到了一个问题,这只老狐狸,竟然旁敲侧击连刘晴的月事都调查得一清二楚,那么,她在半路要换卫生棉的事情肯定也是猜测到了的,换而言之,一切真的就在她的掌控之中,那么我顺着山势往上爬,第一个抵达是雀山庄这个事实,他肯定也是早有所料了。 然后,我问出了我的第二个问题,也是一直以来给了我极大困扰的一个问题。 “你们这些人,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躲在雀山庄里面?雀姨那个女人,和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又或者说,她也是传销窝点的头子?” 这个想法也不是不可能,这南部郊区就是一大片的传销窝,跟小说里头一个宗门林立的山头一样,除了泰兴这个执牛耳者之外,肯定还有其余的势力,我曾经也想过,雀姨是否就是另外一个势力的传销头子? 但是,我心里也疑惑,雀姨的地位似乎比老狐狸来要高出一个头。 因为昨天那种场合,虽然林琅成功的从她的家里将我拎了回来,但是无论是从开始到最后,他似乎都需要看雀姨的脸色行事。 林琅先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再深吸了一口烟道:“她不是做我们这一行的。” 这话一出,我心中咯噔一跳。 难道说,雀姨和老渊,真的和毒品有关? 她要对付我,就是因为我无意之中撞破了她的好事,为了防患于未然,故意让林琅来领人。 但问题是,既然如此,雀姨完全可以直接神不知鬼不觉的派人将我抹杀于青山之中,她调查过我的底细,肯定知道,像我这种蝼蚁级别的人物,于她而言,真的就是杀就杀了,一干二净,掀不起半分涟漪。 为什么雀姨还要多此一举? 她在那个时候说的那句话,怪只怪我姓王,叫王陆,还偏偏就是王孙北定中原日的王……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种种的疑问,真的让我像雾里看花,朦朦胧胧的始终瞧不见本源,我是真的想不通。 摇了摇脑袋,我看着林琅,也装作满脸不相信的样子道:“不是做传销的?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林琅叹了一口气道:“王陆,你是个不折不扣的聪明人,我就不跟你绕圈子了。” “想必你也知道了,在这一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有些人如果加入这个行业一两年,毫无建树,没有拉到一个下线的话,就失去了利用价值,况且,白菜土豆夹生米饭虽然便宜,但也是需要银子来买的,而且占一个箩卜坑还少一个人不能睡觉呢,对不对?既然都已经只出不进了,那么走不走,他们可以自行决断,甚至不想走,我们也会强行送走。” 他这话是不错,因为一些人确实是这样的,不愿意害人,又跑不了,待了几年以后,其实想走想留,已经没有人在意了。 保安也不会刻意的去看住这种人,甚至会故意大开方便之门,送他们走。 杀人? 这压根就不可能,不至于,也没必要。 林琅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冷声说道:“可是你呢,一开始表现那么好,让那么多的人,心甘情愿的交钱,我不遗余力的提拔你,换来的却是你的背叛,我和公司好不容易把你培养起来,你就这么回报我们?这件事情换成谁都接受不了,对吧?” 老狐狸的口才我早就领教过了,所以无论他说得再怎么天花乱坠,我心里也是冷笑。 但是嘴上没有吭声,我就看看他到底想说什么,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撕破了脸皮了,大家都是明白人,他还要装逼装出哪种境界出来? 两人都沉默了不就,林琅再次开口道:“王陆,你知道当时我得知你逃走的消息,我有多么生气吗?” “说实话,一个方面是因为你影响到我了,因为这件事情,我要向上面挪一挪的决定被总经理停了下来,另一个就是,你身为主管,还想着逃跑,这说明我们公司的流程还不够完善,我们宣导的还不够到位,这才是根本问题!” 我只是冷眼看着他,道:“现在,我对你们来讲,也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杀我肯定不至于,顶多就是把我将死里弄一顿,但是真没什么用,只要死不了,十天半月之后可不又是一条英雄好汉,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放了我?” 说到底,我终究还是没有自由,这些蛊惑人心的话,或许跟别人说行得通。 但是,我却知道这件事情,远远没有表面上的这么简单。 林琅和雀姨的关系,似乎也没有那么简单。 接着,老狐狸再次叹了一口气道:“王陆,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怕实话跟你说了吧,按理来说,大家都已是心知肚明各怀心事了,那么我们将留一个心在曹营身在汉的人,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其实这次抓你回来,我没有想把你怎么样,顶多就是跟对待石石一样,当众毒打一顿,再在这个圈子里头将你孤立起来,成为过街老鼠,这样做的目的,的确是杀鸡儆猴,就是要告诉大家,别动什么歪心思,只要我们不放人,哪怕是聪明如高考状元王陆,绞尽脑汁一样跑不了,仅此而已,总经理其实也没怪罪于你,反而是多次的数落我。” 没想到,林琅竟然如此坦荡,将自己的想法不避讳的讲了出来,跟我想的一样。 林琅又说:“但是,你知道么,你得罪了一个连总经理都不敢招惹的人。就是因为这个人,我们不能放你,也不敢放了你。” 我眼睛一眯,冷冷道:“陆九雀?” 我心中哀叹,我终究还是又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雀姨的势力,竟然让林琅的顶头上司,南城南部的龙头老大,都要忌惮么? 那这个女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难道,她真的是那种毒枭? 73、雀姨的身份 林琅说:“不错,陆九雀的身份背景,在这南部郊区,没有几个人敢招惹,就算是我们总经理,也不愿意得罪她。所以,有些事情,要怪也只能怪你运气不好,坏了规矩,总而言之,你只要知道,不是我们想要强留你,而是有人不愿意让你走,我们也是被迫,因为有些人,或者说一类人,并不是我这种小人物能够撼动的,雀姐想要捏死我,易如反掌,你懂我的意思吗?” 这种话,我会信吗? 雀姨当初不也说了类似的话,不送我去火车站,只因为要避开风口浪尖,因为她也不能得罪泰兴。 我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何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跟我开一道方便之门,反正这不正是你的拿手好戏吗?制造一个我逃跑的机会,到时候,象征性的抓捕一下,适当的松一松,到时候就算是雀姨知道了,那也和你们没有关系啊。” “哎……” 林琅叹了一口气道:“王陆,说了这么多,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啊。” “这么说吧,泰兴就相当于一个古代的天牢,雀姐是女王陛下,我是掌管天牢的牢头,而你就是犯了圣威,被关在天牢里的罪人,我也不知道你这段时间,究竟知道了一些什么秘密,我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她不开口的话,没有人敢放你走,就算是总经理也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林琅这次的话,我信了。 他没有扯谎。 这一刻,我心中有些绝望了,说真的,我没有想到雀姨的势力那么大,能让泰兴这种地头蛇都忌惮不已。 曾经,我还单纯的想着不能连累她们,谁知道我一直以来,都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 我不甘心的看着林琅,问道:“陆九雀到底是什么来历,要怎样,她才肯放过我?” “这件事情,如果你芝姐是自由身的话,她的身份倒是可以让陆九雀忌惮,但是你也知道,芝姐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这件事情,谁都无能为力。” 林琅说完之后,我们再一次双双陷入了沉默当中。 我的心中也再一次震惊了,大概对雀姨的背景有了一些模糊的底,芝姐的身份背景我知道,他靠着陈老爷子这棵参天大树,就算是杀了人,杀的还是四大家族的公子爷,本来是死刑的罪名,因为陈老爷子的出面,生生改判了十年有期徒刑,而且还是监外执行! 这种背景,不可谓不通天。 而陆九雀,竟然需要出动芝姐这尊大佛,才能对得上话! 而且,还是自由身的芝姐! 我有些落魄的走出林琅的办公室,这一次谈话,说真的,让对我未来的逃生之路更加绝望了,我没有想到雀姨的实力,竟然大到可以跟陈家老爷子平起平坐,她如果要将我孤禁在这个传销窝当中,我是无论如何都跑不了了。 或许,我该庆幸,这个女人没有杀了我,只是把我丢到泰兴里面。 我也知道,这个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指不定哪一天东窗事发,这个女人会下令杀人灭口,我承认我怕死,可是,谁不怕?我还年轻,有大好的未来,我不想死,所以,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要逃走。因为我怕雀姨那个女人会对我下手,到时候,说不定还连累了我身边的一些人。 再次回到传销窝点的两天之内,我依旧按照往常一样做着自己的事情。 很明显,我讲课的时候,很多人都已经心不在焉的了,甚至很多时候都用一种敌意的眼神看着我,就好像很多天很多天以前他们看石石一样,有时候他们的眼神中也有不解,他们大概在想,我这样的一个人,数钱数到手抽筋,前途无量,为什么会想着逃跑吧? 老实讲,他们会怎么想,我并不在乎。 这两天,我一直战战兢兢的,因为我已经意识到,我摊上大事儿了,惹了一个大麻烦,搞不好会搭上自己的小命,甚至连累我身边的人。 所以,短时间之内,我必须要逃离这个传销窝点,逃离这座暗黑之城。 如果说刚来的时候我只是不想害人,想要摆脱这种没有自由的环境的话。那么现在,我逃离这里只是想要保命,我不想死,因为我害怕雀姨,她本就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还是那种宁错杀不放过的狠辣角色。 如果,她突然就想到我打碎了鸡蛋,还是放不下心呢? 更何况,兴许还不仅仅只是鸡蛋,或许,还有那一次次被我们运走的面粉呢? 雀姨因为这件事情要杀我,我能做的就是尽快逃离这个地方,逃得越远越好,最好是走到南城之外,远离这个漩涡才能保住我自己的性命。 这件事情,已经迫在眉睫。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一个穷学生,竟然要面对这些性命攸关的抉择。 我也没有想过,在不久的某一天,我会亡命天涯。 …… …… “这两天你都在发呆,肯定在想着怎么找机会逃出去,对吧?”石石来了,就坐在我旁边。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这么说我,自己何尝不是一样,我估摸着他也在想着怎么逃跑。 见我不说话,石石双手杵在狗尾巴草上,抬头望天空,说道:“其实现在的你,和那时候被抓回来的我一样,大概想过要放弃,但是你看,这片蔚蓝的天空,它本来是我们的,我们也可以自由自在的奔跑在蓝天下,可惜,我们做不到。” “废话。”我直接吐出两个字,这家伙总是一副看穿了所有人的样子,真是让人讨厌。 石石摇了摇头道:“这段时间,相信我们是没有机会了,自从我和你逃跑以后,上面领导已经很重视这个事情了,你有没有发现,保安的数量从原来的一二十人增加到了六十多个人,就连姜傲这中角色都成了内部人员。” 我直接毫不客气地道:“你要是羡慕他,可以去求雷老大啊,说不定你也有机会嚣张跋扈耀武扬威。” “哈哈哈,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跟我在说这风凉话,难道现在你不是应该思考着接下来的路吗?林琅这一次,没有直接拿你怎么样,但是他完全可以使唤别人啊。” 石石冷笑:“姜河这段时间崛起得这儿快,难道只仅仅是因为她的妹妹狐媚之术高明吗?里头就没有林琅的意思?” “几乎泰兴所有的人都知道,你与姜河水火不容,只要他爬起来了,不用林琅自己动手,你肯定得处处受排挤,永远的被他针对,这难道不比打你两天更好吗?” 麻痹,这家伙,真的很聪明啊。 这一点,我的确是没有想到。 石石继续说道:“要知道,他现在是内部人员,真要暗地里弄你的话,你没办法,所以你现在应该比我还要着急逃出去,而且,据我暗中的观察,你走的这段时间,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兴许是促成你非走不可的催化剂。” 我心中一惊,我知道石石这家伙的洞察力惊人,甚至比我还要强很多很多,尤其是拥有一手抽丝剥茧的超强能力,最关键的是,这个人还特别冷血。 我不说话,但是石石也毫不在意,笑了一下,说道:“别这样,明明很想知道真相,但偏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难受不难受。” “有屁快放。”我没好气的说道。 “这件事情,是在你逃走的第三天发生的,那一天,泰兴之中,无缘无故的少了一个人。” “少了一个人有什么好稀奇的,之前有很多像你这种家伙,被打断了手脚给扔到了荒郊野外去了。” “一开始我也没多想,只是暗中留了个心眼。”石石此刻很有风采,像极了《少年包青天》中包拯揭开谜底时的神色,他说:“问题是,第二天,又少了一个人。” 我的眉眼虽然忍不住跳了一下,石石既然提起这件事情,那就表明一定不是什么小事。 但我依旧是摇了摇头,说道:“石磊,我说你是不是侦探故事,像什么金田一柯南看多了啊,事,还有不过三的呢,两次少两个人,这说服力,你不觉得不够吗?如果有第三、第四、甚至连续五六天,都是如此的话……” 没等我说完,石石直接打断了。 石石说:“不是连续五六天,我记得很清楚,截止到昨天,整整十三天,一天一个,总共少了十三个人。” 我心中猛的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看向石石的眼神也有些急迫,石石倒也不拿捏胃口,同样是神色凝重的说道:“生生消失了十三个人,原本跟我也没什么关联,我本来打算装作眼不见心不烦,但是,昨天,消失的那个人……” “……是花朵。” “什么?”我的声音有些大,惊得不远处的两个保安猛的朝我看了过来,满脸戒备之色。 石石先是看了一眼独自一人枕着脑袋躺在狗尾巴草草丛中的刘晴,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消失的十三个人,有一个共同点。” “……她们……都是女人,不,应该说是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年轻女性!” 石石顿了一顿,又说:“你不觉得奇怪吗?依照雷蒙和张胜利他们的德性,刘晴跟着你逃跑之后,被抓回来,却没有挨过一次打,就跟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操,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个时候,我莫名其妙的生出了怒火。 石石漫不经心的说道:“瞧你这样子,只怕也猜到了吧,那即将消失的第十四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刘晴。” 74、老狐狸要开门 “不如我们联手怎么样?” 我心中一动,这才是石石的目的吧,他跟当代狄仁杰一样抽丝剥茧了这么久,搞半天就是想和我联手。 且不说他刚才说的离奇之语是否属实,就算是的话,他说到心爱的花朵姑娘消失了的时候,也没见石石流露出明显的情感波动,这个人太过冷血了,更何况,不久前的陆九雀真的给我上了一课,我真的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饿! 所以我对他道:“你想多了,那天去分公司接人,我只是一时脑门发热,再次被抓回来以后,我已经放弃了那种想法,其实想一想,在这里也不错,虽然没有什么自由,但收入不错,而且,我主管的位置还在,活得照样比很多人潇洒。” “至于姜河这种跳梁小丑,有芝姐在,给他吃上数十颗熊心豹子胆,你认为他有胆量动我吗?” 石石满脸的不屑,伸了个懒腰,淡淡的道:“我知道你还是不太相信我的话,就当我是提醒你把,最好留一个心眼,否则到时候,刘晴真的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你后悔都来不及吧。” “还有,到时候如果你真要走的话,跟我说一声,至少我们是同一种人。” 看着石石丢下一句话远去的背影,我若有所思,我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真心实意的,但是我真不敢随便相信谁了。 这一天的晚上,看到刘晴安然无恙,我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看到刘晴提起红桶准备出去打热水洗澡,我心中一动,连忙跟着她一起去,一路上我寸步不离,刘晴虽然疑惑,但是并没有问什么,自从回到泰兴以后,她愈发沉默了。 正在我以为石石是在鬼扯的时候,在深沉的夜幕下,我突然看见一个女孩似乎是被电棍打晕了,接着便被两个泰兴保安抬上了面包车,然后快速的开了出去。 第十四个女孩! 其实在刚才石石说起这起离奇事件时,我是将信将疑的,现在看来一切都是真的,那个女孩我有点印象,的确有几分姿色,按照我的标准,有五分。 那么…… 我看了看依旧不发一言的刘晴,不禁忧心忡忡,虽然我不知道泰兴的这些家伙,究竟掳走这些女孩干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既然这都是第十四个了,那么刘晴极有可能是下一个目标! 我绝对不能让刘晴再受打击了。 酝酿了一下,我打破了沉默,我先是对刘晴说了对不起,刘晴勉强的笑了一笑说没关系都是她自愿的,我又让刘晴不要灰心,只要出了机会我一定还会逃走,她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哦,在然后我问她愿意跟我走吗? 刘晴愣了一下,不看我看天空,然后冒出了一句话:“跟你走是什么意思?” “……跟我一起逃出去啊。”我答道。 “然后呢?” “……” “你愿意娶我吗?”刘晴盯着我,表情看起来,没有紧张,但特别认真。 “我……才18岁呢。” “18怎么了,古时候婚嫁还只有16呢,14都有。” “现在是21世纪。” “哦。”刘晴平淡的回了一句,转身走了。 一夜无事。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以后,姜河这小人就来通知我,经理再次找我谈话。 我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是朝林琅的办公室走去,进去之后,他似乎因为睡眠不好显得有些精神萎靡,看到我后,随意道:“坐吧,我跟你说些事情。” 林琅先是叹了一口气,并没有看我,自顾自的道:“王陆,你知道吗,我曾经跟你说过,你很像年轻时候的我,甚至比起那时候的我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真的很欣赏你,想要把你提起来,但是……” 我直接淡淡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等下还要去培训教室上课。” 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大家都已经撕破脸皮了,我也没有必要再卑躬屈膝的去迎合奉承,不如直截了当一点。 “哎……” 林琅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道:“王陆,我知道,经过上次的事情,你已经不会再去随意的相信任何人,我给你说个故事吧,你也知道,我们都是靠口才爬上来的,真假你应该不难判断。” “曾经,有个和你一样优秀的年轻人,很聪明,天赋异斌,但是他也一心想要逃走。” “在所有人的眼里,他就是我的弟子,我也曾为他感到骄傲过,后来,也是因为逃走。被抓回来以后,他依旧没有放弃,最后再次找到机会逃走,然而那一次,他被人救了。” “和你一样,他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那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虽然他辜负了我,虽然我是做这一行的,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求我的恩师,也就是总经理出面,动用了全部关系,和南部郊区几乎闹翻了,所幸最后终于把他救回来了,但我没有想到的是,正在我以为在我这里,我可以保护他的时候,他却被雷蒙打断四肢。” “为此,我大闹一场,内部公司和保安公司几乎分崩离析。” “但已经这样了,我也无能为力,就在我想要去找他,找个保姆照顾他的时候,他消失了,人间蒸发……” 我神色一动,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但还是问道:“后来呢,找到了吗?” “找不到了,永远都找不到了……” 这一刻的林琅,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如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那样的孤单,无助,我甚至能从他的眼角看到泪花,但却被他很快擦去。 原来,总经理是他的恩师,难怪这家伙能够一路青云直上。 他突然说起的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那么我猜测,他昔日的弟子,应该是被人杀了。 但我不明白的是,他和我讲这些干什么? 过了许久,林琅终于恢复过来,道:“王陆,你现在的处境,和他当时差不多,我真的不想再次看到历史重演。” 我心里一惊,深深的看向林琅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救我弟子的那个人,名字叫做陆九雀!” 我脑袋嗡的一下,再次如有惊雷炸开,我三番五次的听过在一年前雷蒙曾经带人去雀山庄搜人,也是那一次他本来杀马特的发型,被陆九雀拔了个精光,变成了现在的大光头,难道,那个已经人间蒸发的家伙,就是林琅的得意弟子? 我会变成下一个他? 但是我依旧不明白,林琅为何突然对我说起这段秘辛,难道说,这家伙想偷偷放我走? 可是没有理由啊,陆九雀的势力那么大,他怎么敢得罪?况且,我也不是他的弟子,跟他无亲无情,他为何要帮我? 林琅说:“王陆,你是个聪明人,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你现在的情况,在我这里也让我很为难,你芝姐要保你,不断的给我施压,雷蒙那些保安要整你,也给我的施压,还有雀姐虽然现在没有动作但无时无刻如阴霾压顶……” “这一切的一切,加在一起,真的让我有些承受不了。” “所以,我准备把你调走,去另一个公司当讲师!” 林琅说完,紧紧的盯着我。 我很无奈,我还是动容了。 这只老狐狸,我虽然不知道他的话能够听信几成,但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明摆着给我机会! 去别的地方当讲师,路途上我就有机会逃走。 先不管这林琅会不会算计我,但我目前的处境,真的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主动权并不在我,我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我要离开这里,已经不是当初单纯的想要摆脱这种环境,而是想要保命!否则,我丝毫不怀疑,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变成林琅的那个得意弟子。 不过,我还是试探着说道:“把我调走,你就不怕陆九雀那个女人找你麻烦?” “再说了,万一我跑了,你估计也不会好过吧?而且,有雷蒙在这里,你似乎没有那么大的权力把我调走吧?” 刚刚林琅有意无意的提到了雷蒙,雷蒙竟然敢就在泰兴里头将林琅最器重的人直接打断了四肢,这就表明,雷蒙压根就不惧他这个明面上的泰兴土皇帝,这雷蒙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这种种的疑问,剪不断,理还乱。 我是真的猜不到了。 不过,无论如何,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只要能走出厂房,我就愿意拼一把,反正横竖都是一死。 “我当然没有这么大的权利,雷蒙一直以来就没将我放在眼里,但是,如果我的恩师,出面了,雷蒙还能干涉不成?” “林经理,我是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这处心积虑的给我机会,对你有什么好处?” 林琅再次叹了一口气道:“王陆,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并不是我同情你,想给你机会,你也不是我的弟子。我费这么大的力气,请动我的恩师,无非就是想要自保,你现在可以说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一旦陆九雀那个女人真狠下心来要除掉你,徐言芝肯定会爆发。”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她们两人一旦斗起来,倒霉的是我,你知道吗?” 我明白了,这家伙是没有办法了,想要把我送走,到时候我的死活,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但如果我留下来,陆九雀那边要对付我,芝姐肯定护着我。 这两人的家世背景,一旦真正碰撞,那么就是火星撞地球,泰兴这个窝点只怕都可能会不复存在,更何况,以芝姐现在的身份,指不定还会惊动警方,我的死活经理不关心,他只怕我会连累到他。 原来,这老家狐狸就想好了一切,我说怎么总经理来过一次,为什么又要过来视察呢,原来是来救他的。 我沉默了,因为我发现,从始至终,我似乎都没有走出去,一直被一只大手操控着。 现在也是。 我的处境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要抓到一个机会出去,我绝不会放弃,且不说林琅这只老狐狸,是不是在耍我,骗我,光说这次机会,我就一定会心动。 75、早操 这次召见的最后,林琅点了一根烟,沉声说道:“王陆,机会我是给你了,你好好权衡一番,只要我恩师过来视察,他会对你进行考察,至于考察的内容,我是不得而知了,反正当年他收我为弟子的时候,是问了我七道问题,至于你这一次嘛,我也不太敢确定,我唯一能确定的是,如果你能通过总经理的考核,那么,他就会提出调走你的要求。” “只是,如果你芝姐恐怕是会不愿意,这一点,需要你来处理。” “当然,你也可以不相信我,放弃这次机会,到时候如果雀姐和芝姐这俩尊女神仙打起来的话,我可以提前跑路,反正我的钱也赚够了,我若是想走,没有人会限制我的自由。” 老实讲,我很讨厌这种被人吃定了的语气。 但是这次机会,我不能放弃,说什么也要拼一把。 否则,陆九雀一旦动手,先不说我会不会死,芝姐肯定要为我出头,她的刑期未满,现在还是待罪之身,也只是个孤家寡人,真要斗起来,现在的芝姐肯定处于绝对的劣势,而且她还是在监外执行的特殊时期,不能走出一片无形的牢笼,否则,要面对的敌人,除了陆九雀,可能还会落入腹背受敌的危险境地。 换句话说,就算是为了芝姐考虑,这一次,我也必须走。 我也知道,经理找我谈话,就是想让我说服芝姐。 否则,到时候总经理想要调走我,芝姐为了保护我闹起来的话,估计谁也讨不了好。 告别林琅之后,我直接朝不远处芝姐的办公室走去,这件事情,我必须要先和芝姐沟通,回来这么久了,除了昨天早上的匆匆一面,我还没有跟芝姐好好的说说话呢,我看了看走廊外头绚丽多姿的朝霞,调整好心情,轻轻的敲了敲门,芝姐显然也早就起来了,穿着那身我最爱的青色碎花旗袍。 一看到我,芝姐就似嗔还怒的拧了我一把,哼道:“你个没良心的小王陆,亏我还整天想着你一个人在外面,有没有饿着冻着,可是,这都回来一两天了,才想起来过来看看芝姐,你说,我该不该罚你。” 我顺手把门带上,轻轻的从后面抱住芝姐道:“对不起,芝姐。这两天我有点失落,在想一些事情,现在想通了,这不是一大早过来看你了吗。” 芝姐在泰兴,本来是高冷代名词。 如同一树独自开放在山谷中的梨花,对谁都冷冷清清的。 但是芝姐在我面前,却数次表现出只属于一种纯真小姑娘的俏皮举动,这种举动,让我很感动,有时候,又这让我很心疼。 芝姐待我情深似海,而我,却不能陪伴在她身边。 我顺手把门带上,动作很轻的从背后抱住芝姐道:“抱歉,芝姐,这两天我有点失落,在想一些事情,现在想通了,你看,这不是一大早过来看你了吗。” 芝姐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她本来就穿着七公分的高跟鞋,双手楼主我的脖子,仰头将双唇凑了上来,我也温柔的迎了上去。我发现芝姐的体质似乎很敏感,甚至有时候还很不道德猜测她极有可能是万中无一的名器名体伴身的奇女子,很容易动情,这才只是一个并不长久的亲吻,芝姐的身子就有了反应,抖得很厉害,吐气如兰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让我几乎泪崩的话:“王陆,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又将《神雕侠侣》读到了第十五遍,《弃儿弗朗西》也读了十五遍。” 我心中一震,我在雀山庄躲了半个月,没想到芝姐在传销窝里头,一天一遍的反复读着这两本讲不伦恋的书籍,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给自己洗脑洗心,直到她彻底的打开那扇心门,将我纳入其中,占满她的整个世界! 我紧紧的抱着芝姐,如同抱着我的整个世界一样! “王陆,你要了我吧。”芝姐呢喃着说道。 她长长的睫毛不停的颤动,像春日里的蝴蝶在轻轻的扇动翅膀,眼神很迷离,恰如一湾秋水铺上了一层深秋的晨雾。 我有些愕然,心里也是意动,小声道:“芝姐,这大老早的,你当做早操呢?” 闻言,芝姐的眼波儿更加妩媚了,说了一句让我差些就把持不住的话:“早操,芝姐喜欢第四声……” 看着这个妖精一般的芝姐,我是真的想饿虎扑羊就地正法了,可是这办公室的隔音效果有些差,不,都不能说有效果了,门外面两道轻微的脚步声和楼底下一些人说话的声音,在这儿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我脸皮厚,就算有一群人扒墙听床也无所谓,但是芝姐毕竟是女性,到时候少不得惹来流言蜚语以及异样的有色眼神,虽然芝姐可能并不在乎,但我不能这么做。 最终,我给了自己找了这么一个理由,总算是勉强说服了那颗骚动的心和某个跳动的某玩意儿。 “芝姐,我要跟你商量一些事情。” 芝姐跟本能反应似的下意识的抓住我的手,然后又不舍的松开,倔强的趴在我肩膀上,小声道:“王陆,你又要走了吗?” 她很聪明,可是,那一个“又”字,让我心酸,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后,我还是说道:“芝姐,总经理这几天会来视察,他可能会对我进行考核,搞一些七个试题啥的,如果能通过的话,他会把我调走,去别的窝点当讲师。” 芝姐没有说话,只是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心中叹息,接着道:“这对现在的我来说,是一个机会……” “可是,在这里芝姐可以保护你,如果你出去了,遭遇什么不测,我怎么办?”芝姐终于开口,有点像是小女孩赌气,倔强的看着我。 她的眼神中,不舍是那么的强烈,我知道,她想挽留我,但是她终究没有说出口。 而且,老实讲,如果芝姐真的开口挽留,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但是,我必须离开,我不能害了她。一旦陆九雀真的要对付我,和芝姐发生冲突的话,依照目前芝姐的处境,又怎么会是陆九雀的对手? 我轻轻的摩挲着芝姐的脸道:“芝姐,你知道么,如果我了然一身的话,我甚至可以放弃自由,留下来陪伴你度过这一大段没有自由的孤独时光,但是家里还有爷爷,而且,那些可怜人,他们整天做着发财梦,我真的于心不忍。” 我不想说出是因为陆九雀,我才如此急着走,而且是非走不可的。 因为,从种种方面看,芝姐可能是被人有心的蒙在鼓里,所以并不知道我与陆九雀之间的事情,否则,我可以想象她的反应有该多激烈。 这样最好。 我开口道:“芝姐,你还有几年就自由了,我逃走以后,会在外面努力的打拼,为你造一个安慰的家,不用颠沛流离,没有孤独无依,我会在那里等你出去,五年出不去,我就等你十年,十年出不去,我就等你一辈子,那时候,你再给我生一个大胖小子,咱们一家三口好好的过下半辈子,好么?” 芝姐没有说话,而是更加用力的紧紧抱着我,似要将我揉进她的灵魂深处。 我也很心酸,但无论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芝姐,我都不能再留下来了。 最后,芝姐兴许是为了不让我担心,挤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说道:“好啦,呆瓜,我去给你做一顿早餐吧,很大概二十天前,我家里就没有一个鸡蛋一根面条了,这一次啊,估计只能吃白米粥咯。” 我一愣,然后心领神会的笑了。 白米粥多好啊,比荷包蛋面条好吃多了,不是? 从芝姐的办公室出来以后,我就接到了林琅的通知,总经理今天会过来视察,毫无疑问,又是一遍热闹的欢迎仪式,这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穿着一身当代罕见的灰色中山装,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架子,走起路来,跟怕冷似的,这种三伏天,还将一双手插在袖子里,像极了我们村里头秋冬时节的一些老大爷。 我知道,这就是林琅的恩师,泰兴总经理。 76、七道试题 下午,我深情并茂的讲了一堂课,虽然现在的我早已经是昨日黄花今非昔比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从芝姐退出江湖以后,不说其他,至少讲课的功力放在整个泰兴,除了林琅之外的所有人都望尘莫及,大概是我跑路的前段时间,代替我讲课的姜河水平实在是不堪言说,这一次我重新站上讲台,博得了掌声如潮,我注意到那个坐在台下穿着灰色中山装的老人,神色间也难掩意外。 接下来,便是我和总经理的单独谈话了。 总经理似乎很和善,自我介绍他姓赵,叫赵建国。 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了,搁他出生的那个九几年四五十年代来说,多得不能再多了,类似于中华,卫国,报国等等,只是建国这个名字,放到一片传销窝老大身上,就有些讽刺了。 泰兴总经理赵建国在自报家门以后,无非再就是说一些欣赏我的才华,认为我去别的分公司有当经理的潜力云云,但是,按照规矩,我得通过了测试才行。 我嘴上应承着,但是心中已经知道这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一切都是跟着林琅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赵建国说道:“我这里总共有七道试题,王陆啊,你答对了五道就算通过了测试。” 我点了点头。 赵建国问:“第一题是这样的,为什么下水道的井盖都是圆的?” 我先是一愣,然后答道:“因为下水道是圆的。” 赵建国又问:“在太平洋的一个小岛上生活着的土著,他们不愿意被外人打扰,一天,一个探险家到了岛上,被当地土著抓住,土著的祭司告诉他,你临死前还可以有一个机会留下一句话,如果这句话是真的,你将被烧死,是假的,你将被五马分尸,可怜的探险家如何才能活下来?” 我答:“探险家只要说,我将被五马分尸,就行了。” 赵建国三问:“一楼到十楼每个电梯口放一颗钻石,大小不一,你从一楼坐电梯到十楼每层都打开电梯,只能拿一次,问怎么才能拿到最大的一颗钻石。” 我答:“pass。” 这次,赵建国楞了一愣,四问:“2个盲人每人买了2双黑袜2双白袜,每双袜子连在一起,不小心吧这把8双袜子混在了一起,请问他俩怎样才能拿会自己的袜子?” 我答:“pass。” 这个时候,我抬头看了看总经理,心中毫不慌乱,这两道题都没有标准的答案,既然赵建国说有两次机会,那我也不急,赵建国不愧是老狐狸的恩师,城府同样深不可测,我这摆明了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他却也是没什么跟没事人一样。 “你知道南城的人经常掉钱,他们都非常有钱,而且本地人看见地上掉钱都不会去捡,因为他们弯腰的时间会挣更多的钱,你看见地上掉的钱你捡不捡?” “捡啊,天上掉钞票,傻子才会不捡咧。” “榴莲1块9一斤,贵不贵?” “一块9一斤的榴莲?你给我来一打好吗?” 赵建国第七问:“我有个朋友,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前不久,她的父母带她到医院检查得了癌症。医生只告诉了她父母,你说,她的父母该告诉她吗?” 我答道:“不要告诉她,人如果没有了希望,跟咸鱼就没什么区别了!” 赵建国给了我热烈的掌声,说恭喜我答对了五道,通过了考核。 我就操了,七道试题我就pass了两道,除了第一题的探险家是正确答案,其余四道都是随口说说的。 而且前面的三题赵建国出得跟微软公司的面试题一样,到了后面我不按常理出牌的连续pass两题后,难度跟抛物线似的,从高抛直接变成了低抛,可以这么说,无论换谁来都毫无压力,因为这都是测试题,本来就没有正确答案,尤其是捡钱问题和父母选择的问题,这个在传销窝里头甚石流行,只要有人进来,几乎都要被问这两个问题,我在培训教室也问过下面的人,目的就是看看这个人有没有被真正的洗脑。 总经理和林琅这师徒二人,真的是为了将我送走,连脸都不要了。 我也管不得这里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味道,反正我是非走不可,到时候大家各出奇谋,见招拆招,就看究竟谁的手段更高明了。 七道试题结束以后,我审时度势,提出了我自己的要求,我要带走几个人! 既然你们连脸都不要,方便之门都开到这种程度了,我要带上几个人想必也不会拒绝了。 赵建国这位五六十岁的老者眼睛一眯,看向我的时候,我也直言不讳道:“总经理,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是已经无路可退了,明说吧,到时候肯定有保安看着,我自己一个人,最后的命运,恐怕又是回到这个地方,相信你们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吧?” 赵建国沉思了许久,终于,在爱徒林琅哀求的目光中,他又将双手插进袖子里,开口对我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年轻人,别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当年我也是大风大浪躺过来的,天王老子我都翻脸,现在虽然性子跟着插在袖子里的手一样,习惯性的收敛,但是如果你以为我是怕事之人,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之所以给你开道后门,一来确实不想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若是小徐和小陆这两个小姑娘斗了起来,泰兴肯定要遭受动荡,这是我半生的心血,临退位之前,我不想就这么毁了,二来,我也不想我的弟子背负着多方笼罩的压力而行。” 最后,赵建国大手一挥,跟赶苍蝇似的,说道:“你准备一下吧,明天下午就动身走吧。” 老实讲,我心里还是很忐忑的,这个老者的能量有多大我不知道,但是当年的一些事情我还是隐约的听说过,那个时候,为了给徒弟和徒孙报仇,赵建国亲自出面硬撼陆九雀,他当年动用了所有关系,几乎整个南部郊区都震了三震,最后是因为警方介入才消停下来。 这足以证明这老家伙的能力和手段了。 出来以后,我看到刘晴站在那条撒满黑色煤渣的跑道上,便走了过去,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明天我有一个外出的机会,问她愿意跟我走吗? 刘晴又说道:““跟你走是什么意思?” “跟我一起逃出去。”我答道。 “然后呢?” “你认为呢?” “你愿意娶我吗?” 对话几乎和昨天饿一模一样,只不过因为我加了一句你认为呢?刘晴捕捉到了,神色不像昨天那么冷漠,反而有点紧张了。 “愿意。” 我毫不犹豫的说道,这个我已经想好了,我必须这么回答,给刘晴一个希冀和期盼,必须让她跟我走,已经连续消失了十五个女孩了,指不定多呆一天就要轮到刘晴了,我不是石石,没办法跟他一样女朋友花朵姑娘被人打晕拖走了,竟然跟个没事人一样,只做个冷眼旁观的角色。 我看着说道:“只不过,我现在才18岁,出去以后我还要去上海读大学,要结婚,恐怕要等好几年。” 目前,我也只能这样做了。 刘晴喜欢我,是因为这里是传销窝,大多数男生几乎都已经被洗脑了,跟病入膏肓行尸走肉的重症病人没什么区别,对一个从来没有被真正洗过脑的姑娘来说,实在是瞧不上眼,如果到了外面世界谁说得定了,我在这里大放异彩,但是丢到花花世界中去,就如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比我优秀的男人一抓一大把,刘晴总能遇上的。 刘晴终于笑了,许久不见的露出了两个梨窝浅浅,甜甜的嗯了一声,乖巧的挽着我的手臂,笑道:“那从现在开始,你,王陆,就是我的男朋友了。” 我点了点头。 在走下跑道的时候,刘晴先是拧了一下我的腰,然后冷哼道:“王陆啊,既然你已经是我的男朋友了,那今晚就不许再去找芝姐了,否则,哼!” 我顿时一阵头大,果然啊,我似乎真的自己挖了个坑给自己跳啊。 看着刘晴心情不错的离开,我笑了笑,直接走到上课的地方,才进门就听见丁小勾这家伙大声嚷嚷,嘴里叼着烟,在起哄,我就纳了闷了,一个成语接龙的游戏,玩了一天又一天,这家伙的情绪咋还是这么高涨呢? 走到丁小勾的旁边,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转过头来看着我道:“来来来,抽根烟……” 我无语,没有说话,而是站在他旁边看着他,不过丁小勾也很快领会了我的意思,连忙爬起来跟着我走到无人的地方,我停下来以后,丁小勾就道:“大神,咋了?是不是姜河这狗日的又找你麻烦了?操他娘的,走,趁你调走之前,我们俩联手揍他一顿,我也早就看这人渣不爽了。” 看到丁小勾这家伙一脸愤怒的样子,我有些半开玩笑的开口道:“你就不怕我走了,你一个人势单力孤被他欺负?” 丁小勾则是满脸受伤的表情,看着我,说道:“卧槽,大神,你想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吗?” 77、联手 看来,这家伙也不想在这里了,但是他的来路不明,依旧让我忌惮。 所以我也开口道:“小勾,我知道你身份很神秘,我也不想知道,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除此之外,我认为我们的关系,算得上兄弟了吧?” 一开始丁小勾神色当中依旧有着微微的戒备,但是在听到我后面一句话的时候,立马拍着胸膛道:“这不是废话么,我们当然是兄弟。” 听到他这么说,我又道:“你也知道,因为上次的事情,我吃了个很大的亏,以至于我几乎不敢相信任何人了,排除你的身份不说,我甚至觉得所有人都在盯着我,当然也包括你,但是现在,这件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了,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了解每一个人。” 我面色凝重的说道:“小勾,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能不能值得我相信?” 丁小勾显然也是意识到我接下来的话,铁定是重中之重了,他猛的吸了几口烟,收起那副永远都嘻嘻哈哈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其实我和你也是一样的人,我也一直在小心翼翼的戒备所有人,因为我害怕别人会对我不利,我更害怕身边的人是混进来杀我的,从你上次逃跑以后,其实我就相信你不会对我不利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至少,我不会害你。” 我松了一口气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明天下午,我会调离这个地方,到时候,我想带上你,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我知道,你也是有一些身手的人,因为小时候我也练过一些擒拿格斗技巧,能看出来不稀奇。”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打不打算走?如果你愿意走,明天我会带上你,我们拼一把!” 丁小勾的烟瘾是真的大,这家伙又点了一根烟,有些兴奋的道:“前几天不是跟你说了吗,再有机会,哥陪你玩一玩一把,我嘛,一直以来都是游击队似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泰兴我已经呆得够久了,得挪一挪地了,否则的话……” 丁小勾虽然没有直言相告,我也能隐隐约约的猜到一些苗头。 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但是好像是被人追杀,跑到传销窝点里面是来避难的! 接下来,我简单的跟丁小勾说了一下我的初步计划,让他今晚再想想,等到明天早上我俩再合谋,细细商量一次。 我装作若无其事朝上课的地方走去,果然,没走出几步,石石这家伙突然快速的走上来,拽着我来到狗尾巴丛中,硬是按着我坐下,我不动声的笑了笑,心里跟个明镜似的,我就知道,这家伙按耐不住。 我挑眉弄眼的看着石石道:“你能不能斯文一点儿,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石石气急败坏的道:“少跟我整那些没用的,明天你得带上我。” 我直接不屑道:“凭什么?” “哼,刚才听说咱们公司里的那辆能一次性能装下30来个人的丰田考斯特,今天早上出毛病了,刚才被4s店请车拖去维修了,4s店的德性你也知道,那就是一个批着直销外衣的传销,只不过他们不骗人,只坑人,而且修车啥的总得要个两三天时间,所以,总经理下命令明天下午将你调去分公司,肯定得坐我们面包车了,面包一般来说能容纳七到八个人,到时候如果你要带上刘晴走的话,也就是说至少要面对五六个保安,就你一个人,你有把握吗?” 石石还是那个德性,一副看穿了所有的表情,说实话,我真的很讨厌,也很不爽。 但是这一次,他只说对了一部分,还有最重要的地方,在于丰田考斯特压根就是林琅派人故意弄坏的,或者说压根就没有出任何毛病,这同样是在给我开后门,毕竟要是坐了那辆车的话,有了我上次逃跑的前科,这要出行,肯定得加大兵力,不将一辆车塞得满满当当,去了陆九雀那里,都不好交代。 而换成面包车,也更利于我行动。 “嘿嘿……”我笑道道:“石磊,你想多了,经过上次的事情,我已经不敢再跑了,我打算留下来好好发财,以后说不定还能混个经理当一下。” 石石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紧紧的盯着我道:“姓王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一顿?” 我就是喜欢看这家伙气急败坏的样子,但还是正事要紧,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逃走?” “哼。”石石冷哼道:“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因为只要有机会,你就可以逃走,而且不怕承担后果,就算被抓回来,有芝姐护着你,相信也没人敢真的把你怎么样,所以这次你一定会逃走,因为你不怕被抓回来。” 不得不说他分析的很透彻,我确实不怕,我也知道芝姐会护着我。 但是这一次,已经不是摆脱这里那么简单了,我想保命啊,所以我脸色严肃起来,对石石道:“明天,最后拼一把了,你最好想清楚要不要走,我也给你交个底,明天就算是死在外面,我也不会回来了。” 石石显然没有想到我这么决绝。 眼神很深邃,不知道是不是又在抽丝剥茧,推测我为很么会反常得这么决绝,但是我是从雀山庄上下来的这件事情,在林琅和雷蒙一致的缄默之下,连芝姐都不知道,石石又怎么会晓得,所以,他有些抓狂了,在为竟然有他想不通的事情抓狂,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个臭屁的家伙吃瘪,我就觉得爽,再说,我也没有必要去跟他解释。 终于,石石想了一下,狠狠道:“妈的,干了,与其在这里吃土豆白菜窝囊的活着,不如拼一把!” …… …… 第二天,一切如同往常那样,早上,在我的示意下,刘晴,丁小勾,石石三人假装做游戏,聚在一起仔细的小声商量了具体计划。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周围,我面色自然的装作聊天的样子低声道:“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到时候一辆面包车里面,除去我们四人,估计还会有四个保安,到时候刘晴借口上厕所,车停下后,我们就动手,在车上动手,这一次,是我在泰兴里头的最后一次逃跑计划了,失败就彻底的败了。” 是的,这一点,我很明白。 这一次如果还是失败,我就永远没有机会了,林琅也不可能再给我机会了,有雀姨这尊大佛压着,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我继续小声的说道:“而要成功的先决要素,就是电棍!” “我们必须第一时间抢下保安的电棍,不是一个,而是四个保安的电棍!你们也知道这玩意儿的威力,我们是赤手空拳,只要有一根电棍在手,处于狭窄封闭的车厢之内,就完全没有任何胜算!” 石石满脸惊讶的看着我道:“你要抢车?!可是,如果到时候不止一辆车,而是两辆车把我们分开的话怎么办?” 他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这个事情,我也不可能告诉他具体原因,我只能道:“我已经和林经理商量过了,其实这一次机会是经理给的,因为我在泰兴有芝姐撑腰,他的压力很大,就寻思着给我挪块地,他也好做人,既然被我拿捏了把柄,掌握的势头,不提条件就是傻子,而我的条件就是带上你们。” “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在同一辆车里面。记住,到时候看我脸色行事,一旦我动手,你们两个就要趁他们反应不过来的瞬间下狠手,否则,我们没有一点机会。” 石石突然插了一句嘴:“这倒是没有问题,我们是四对四,估计我们三个男同志都没有问题,问题是刘晴……她能不能拿下一个保安呢?” 我瞪了他一眼,这个家伙的心思我自然懂,他从骨子里就是个冷血之人,认为刘晴会拖后腿,影响我们的成功率,我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摄于这是我给他的机会,这家伙少不得出点什么激将法将刘晴扔下来。 我正色道:“现在我们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唇寒齿亡,刘晴因为是装作要上厕所挑起事端的人,虽然身手比我们差一些,但是占了地利,她可以装作肚子痛得受不了,在弯腰的瞬间,只要出手快,肯定没问题。” 这件事情必须商量清楚,把一切都想好了,否则到时候一个很小的疏忽,都可能导致我们失败。 我又道:“你们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刘晴说道:“南部郊区这一片都是他们的人,就算我们抢了车,他们打个电话就可以遥相呼应,到时候一番围追堵截下来,我们也有可能会被团团围住,堵得无法动弹。” 这个担心确实有必要,但是,林琅既然给我开后门,想必不会继上次的人海战术之后又对我来车海战术了。 不过从陆九雀的事件当中,我也深刻的明白了一个理儿,绝对不能轻易的相信任何人,林琅说的那些我真的不会也不敢全信,这一点,我也早就想到了,于是开口道:“到时候抢了车,我们就朝北部郊区方向逃离,实在不行就弃车逃走,只要离开泰兴的势力范围,我们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逃离这座城市。” 随后我又道:“这世道永远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的,现在我们商量的再天衣无缝,过程当中也难免会有意外发生,到时候见机行事。” “总之这一次,才是真的不成功便成仁,无论死活,我也不会再回来了!” 78、情书 商量完逃跑细节以后,我们去了培训教室,芝姐依旧是退出江湖,似乎不再担任讲师之职位,平日在泰兴里头就跟古代的千金小姐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整日看《神雕侠侣》和《弃儿弗朗西》这两本书,我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朝芝姐办公室走去。 “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 记忆中那欢乐的情景,慢慢地浮现在我的脑海 那缓缓飘落的小雨,不停地打在我窗 只有那沉默无语的我,不时地回想过去……” 办公室内的一架复古的唱片机,正一遍一遍循环播着蔡琴的《被遗忘的时光》。 芝姐很憔悴,好不容易盼得良人归来,没能卿卿我我续情缘诉相识,如今眨眼却又要远离,很显然昨晚的她,肯定失眠了,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我真的很心疼,我知道,我必须来看她一眼,我绝不会这么无声无息的走掉。 一开始我们没有说话,芝姐猫着身子钻进了我的怀里,将耳朵贴在我的心脏处,似是想要将我的心跳像一篇传世乐章一样,永恒的留在她的心中。 后来,我们也没有说话,因为芝姐就这样躺在我的怀里,没到一分钟,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一宿无眠的芝姐,睡得很香甜。 我不禁叹了口气,是不是,只有我的怀抱,才是她世界里最好的催眠曲。 将芝姐抱到床上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靠着床的那面墙壁上,原先是被芝姐贴了一整面墙的墙纸,墙纸上的图案很简单,就只有野花野草和稻草人,经过昨天一晚上,墙纸之上被芝姐用红色水性笔,画了上百个的心形图案,每一个图案之中都有“王陆”两个字样,在靠近床头的位置,还有大而醒目,密密麻麻的三个字:不能睡。 整幅墙纸上,通篇都没有出现我爱你这三个字。 但是,在我看来,处处都是我爱你。 我看懂了这些字,芝姐兴许可能并不是睡不着,她是害怕离别,故意将身心折腾得累了疲了乏了,却强忍着不肯睡去,因为,等我过来以后,实在困极的她肯定会沉沉睡去,这样,她醒来之后,我已经走了,而她,也不用忍不住挽留我了。 我心疼的亲吻了好几次芝姐的额头和面颊,轻轻的帮她盖上被子,然后走到书桌前,翻开那本有些卷角皱边的乔治桑的书《弃儿弗朗西》,径直翻开到第三十九页。 上面芝姐的字迹我熟悉无比,那首她当时写下的小短诗,我时时刻刻都记得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我拿起钢笔,蘸了墨水,沙沙沙的在这首短诗下面写道:“卿生我未生,我生卿犹在,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然后,我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淡雅的信纸,写道—— 芝姐: 这是我给你写的第一封情信。 当然不可能是最后一封,这次我成功逃脱以后,安定了下来,我会每天写信寄给你,当然,有时候我会偷偷懒,不过,我保证绝对不会超过三天,好吗?我从来就不是一个自私的家伙,我可不要求你奉信必回,尽量不超过四天就好啦。 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时间已经不多了,石石和丁小勾这两个家伙已经在外头对我咬牙切齿,怪我拖了时间。 很臭屁的两个人。 有时候,我恨不得将这两个家伙给揍一顿,不过,我这个人不喜欢吃亏,寻思着打不过就一直隐忍而不发,因为这两个人一直在藏技,他们的武力值,若放在老周喜欢的《射雕英雄传》里头,就算不是东邪西毒等五绝高手,那也是全真七子丘处机那样的级别了,这次他们两个会跟我一起走。 芝姐,我跟你说起这两个家伙,可不是在灌水,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吧,素来讨厌一些大作家卡了文思就灌水的恶劣行径,我只是想要告诉你。 三个臭皮匠能顶一个诸葛亮,这一次,我们三人吧,虽不说是多智而近妖,但好歹也是平均值破180接近190的IQ猛男,指定能成功。 芝姐,请你宽心,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还是个小处男呢,还有芝姐世间一等一的大美女的床还没爬呢,不舍得死。 否则,到时候到了下面,指不定要被大王小鬼们嘲笑了。 那两个家伙一副迫不及待要破门而入的猴急样,实在是有些滑稽,不过,时间的确有些紧,我恐怕得走了。 对了,芝姐,忘了告诉你,其实没必要每次等我的时候,都穿上那身青色碎花旗袍的。 虽然确实风情万种。 也极对我的胃口。 但是,你生得这么好看,身材用韦爵爷的话来说,可不就是顶呱呱顶呱呱吗? 其实,每次看到你穿着青色碎花旗袍,我都觉得是一种无形的炫耀呢,好像是在告诉我:漂亮吗?我想对你说:漂亮什么呀?开玩笑的,其实你穿什么衣服都好看,比如那一天帮我洗澡的时候穿的大红丝绸浴袍,哈哈哈……无形勾引最致命,欲抱琵琶半遮面更漂亮。 芝姐,我这番离开,只是去寻那一朵花。 我要寻的这朵花,是你和家,家里有你,你在家里。 这次我走了以后,到了外头,一定会好好的努力,用出我百分之两百,甚至更多的力,成长为一颗参天大树,我说过,我一定会为你遮挡住这世间一切的风霜雨雪,霜降时候我大概就19了,比男子汉还多了一岁,男人嘛,一口唾沫一口钉,说到得做到不是? 芝姐,我等你,迟早有一天,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那个时候,你若再不知死活,非要喜欢第四声的早操,尽管放马过来,我就不客气啦,怜香惜玉这种事情吧在有些时候是不管用的,我不会客气,实话告诉你把,芝姐,我虽然是正儿八经的小处男,有时候爱淌鼻血,但是,若要真华山论剑起来,绝对是床上小霸王级别的一流高手,介时,咱们比划起来,败的铁定是你,而且是丢盔卸甲溃不成军一泻千里的那种惨败。 芝姐,这些年吧,我一直跟古代的高风亮节的大贤者一样,家徒四壁,两袖清风。 没吃过啥山珍海味,但是,我觉得,这世间最好吃的美食,莫过于昨天早上,你给我做的那碗白米粥,绝对要比什么鸡蛋面,要好吃很多很多很多。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这是古人四大幸事喜事,当我们再相逢的那一天,我将全部实现。 哈哈,芝姐,你常骂我呆瓜,你看,这不就是傻人有傻福么?” …… …… 走出芝姐的办公室,我的心稍稍宽了些,互通书信,这是我目前能想到为芝姐做的,锦书寄情,锦书寄心,好歹也能为芝姐这如处牢笼的寂寞日子,带来一丝精神慰藉和寄托,也是让这段别离的长日子变短的唯一方式了。 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我扭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进进出出很多次,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的办公室,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怀里,美人留香,余温似在。 随后,我直接去和丁小勾他们汇合。 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一辆面包车,包括司机在内的四个保安,加上我们四人,一共八人。 然而,就在司机发动引擎,要出发的时候,手里拎着一根电棍,满脸冷笑的爬了上来。 姜河! 这一瞬间,我直接眼睛一眯。 下意识的看向外面,只见林琅和雷蒙两人似乎在大声争执什么,不用猜,我已经知道了,姜河这只目前泰兴的当红炸子鸡,就是雷蒙特意安排上来的,看来,这件事情真的没这么简单,雷蒙将跟我势同水火的姜河派过来,这是摆明了与林琅阵营不同立场不同,他不想让我走,所以想要以人数压制我们吗? 我能注意到,丁小勾三人的脸色也很不好。 因为,事情还没开始,就来了姜河这个超脱我们计划之外的混蛋,这可以算作出师不利了。 无论如何,面包车终于缓缓开动了,一共两辆车,我们在前面,后面一辆是林琅和赵建国这一对师徒,外加几个保安,其实,林琅今天上午找过我,也商量了几件事,第一就是他担心雷蒙会不甘心,要起跳,这个时候,他会雷蒙发生争执,故意拖延时间,拉开两辆车的距离,这样,才能腾出时间让我们出手。 本来,一切都是按计划进行着,但是现在突然多出了一个姜河,四个人对五只电棍,还有刘晴这个弱女子,这就有些棘手了。 而且,姜河这混蛋一上车就直接提着电棍,坐在刘晴的后头,似乎有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变故,就拿刘晴这个实力相对较弱,但对我而言最在意的人开刀的打算,姜河不看车前也不看窗外,一路上就是嘴角蔓延着冷笑,来回扫着我们,麻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我只知道我要调到的那个分公司,距离泰兴似乎有点远,但对于路况环境完全不熟悉。 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中途来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车刚刚选择了一个方向,我故意咳嗽了两声,这是我事先和他们三人商量好的暗号,此时,我能明显的感觉到石石和丁小勾两人都是面色一动,而刘晴却在这种关键时刻表现的特别大气沉稳。 按照我们的计划,刘晴喊道:“司机大哥,停车,我想上厕所。”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姜河就立马冷笑着打断道:“别停,这几个人可都是有前科的,明显是想逃跑,哼,王陆,你这一次的表现让我很失望,也天真了些啊,你以为,还同样的伎俩,还可以用两次吗?” 79、意外之外,情理之中 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姜河,而刘晴则是满脸焦急的样子,不停的央求开车的保安司机。 这时候,石石突然开口道:“姜河,你这是在血口喷人,逃跑?你们五个人,我们四个,其中还有一个身娇体弱的女孩子,五根电棍对付三个人?怎么逃跑?这车已经开出了一个多钟头,古人都说人有三急,你难道想让一个女孩子尿裤子吗?” 我补道:“就是,姜河,谁都知道你我势同水火,你在公司里头就处处针对我们,没想到出来以后上个厕所都要刁难?你难道就这点本事?保安是雷老大亲自挑选的,每个人都有一挑三甚至一挑五的水准,别说还带有电棍这种神器了?我们敢跑吗?姜队长,我看你也就这点出息,只有在公司有雷蒙罩着才能狗仗人势耀武扬威,一旦出了公司,就跟个怂包似的,就你这种人,也配做我的对手?别说你们这儿有五个人了,后面的那辆车,只怕是我们上个厕所的时间就得跟着车屁股赶了过来,那辆车上还带有五个保安,到时候就是十个人了,这你都怕成这样,姜河,你也只能靠献祭妹妹上位了。” 激将法。 见姜河的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了,捏着电棍的手青筋暴起。 我继续说道:“怎么?想动手?” “我可是总经理亲自护送,要调到他身边去,为泰兴总部再创辉煌的人,你的主子雷蒙就算不逊经理,难道还敢跟总经理对着干吗?到时候我只要我在总经理面前稍稍的煽风点火,只怕你家主子也不好过吧。” “再说,这里也轮不到你说话,停不停车,是司机大哥说了算。” 这是我考虑的点之一,毕竟林琅要送我走的话,肯定还得在暗中使点小手段,譬如收买其中一两个保安,据我暗中观察,这个司机大哥,不时的通过后视镜看姜河,神色很不对劲,要么就跟姜河有旧仇,要么就是林琅放在这里给我的助攻。 终于,在刘晴脸色涨红的苦苦哀求下。 司机将车停在了路边一处草丛边上,然后打开车门,刘晴先走了下去,接着我跟着也走了下去。 谁知道,姜河持着电棍直接拦在车门处道:“只能她一个人下去,如果你敢下车,我就让你尝尝电棍的滋味。” 而且,另外三个保安也走下了车,冷冷的看着我们。 我直接开口道:“我也想小便,如果你不让我下车也可以,麻烦你让开,我就在车上解决。” “哼!” 姜河冷笑,戏虐的看着我道:“好啊,你就在车上尿,我倒要看看,你能耍什么花样?” 我在面包车里弯腰站立起来,起来的瞬间,朝丁小勾和石石两人眨了两下眼睛,这也是我们之前约定的暗号,只要我眨眼睛了,一动手就三人一起上,现在有点儿棘手,多了一个保安,但是,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再耽误的话,后面的车就追上来了。 我站在车门口,装模作样的想要去拉拉链,姜河拿着电棍就站在旁边看着。 看着姜河满脸的冷笑和不屑,我双眼猛的眯了起来,瞬间抓住两边车门,一脚狠狠踹在他的面门。 “我操!” 姜河双瞳集聚一缩,满脸的不敢相信,咒骂了一句,想要躲开,但是他终究慢了半拍。这一脚,我已经用了全力,加上双手的抓力,姜河一声惨叫,直接仰天栽倒,一瞬间鼻血都流了出来。 除了姜河之外,有一个保安已经跟着刘晴去了路边的厕所,司机一直坐在车上等。 显然,另外三个保安,也没有想到我如此胆大包天,竟然就在车门处动手,立马反应过来,想要对我采取措施的时候,我已经跳了下去,过程中还杀了个回马枪,再次狠狠的给了姜河一脚,本来他快要爬起来了,又被我踢出去。 我们四人本来都是坐在面包车的中间,离车门很近,石石和丁小勾见我已经成功放倒了姜河,立刻就跳了下来,两人二话不说各自回头,扑向跟下来的保安,我也是看准了其中一个,不要命的冲了上去。 匆忙之中,我把事先准备好的塑料袋拿裤兜里掏捞出来,套在手上。 一把探出,抓住了保安冷笑着打过来的电棍。 显然,他没有想到,我会用塑料袋来隔绝电源,愣了一下,被我瞬间砸了两拳在眼眶处,但是这个混蛋死死的抓住电棍,不断的胡乱挥舞,这玩意儿只要被点到一下,就可以宣告完蛋,但是这一瞬间,我抓了个空挡,身形往左一荡,疯了一样的欺身而进,狠狠的在他肚子上踹了几脚,这个保安痛得脸色唰的一下就变白了,额头上豆大的冷汗不断冒出,我又补了两脚,这才撒开手,夺过电棍的瞬间,我直接扑了上去,狠狠的在他身上蹭了几下,一瞬间这个保安浑身发抖,双眼翻白,砰的一声晕了过去。 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间完成,短短时间,我放倒了两个。 我大口喘着粗气,连忙抬头扫了一眼,丁小勾人很瘦,但是身体却出乎意料的灵活,那保安的电棍不断的打出,但皆被丁小勾以古怪而扭曲的晃动身形给一一躲过去了,他的手上也套着塑料袋,对付一个保安显然也没有问题。 但石石那边,却是落了下风,他已经被逼得浑身发抖的退到了面包车旁边,脸上显然挨了一拳,嘴角溢血。 好在我与战斗完毕的丁小勾瞬间反应过来,双双朝着石石那边掠了过去。 保安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直接转身用电棍砸向我,我用手挡了一下,因为套着塑料袋没被电击,但是我手中从姜河那里抢过来的电棍,也狠狠的打出,直接打在他的脖子上,看着这个保安浑身颤抖的倒下,我们三人心有余悸的对视了一眼。 正当我准备去厕所那头解决看守刘晴的保安时,一抬头,却看见刘晴梨窝浅浅的走了过来,清秀的脸蛋上一点慌张表情都没有,看向我的时候,更是有一种小姑娘般的炫耀之色。 我问道:“那个保安呢?成功了?被你放倒了?你这是深藏不露啊,这么强?” 刘晴哼了一声,得意道:“不是我强,是他太弱。” 刘晴说着,像一只母老虎一样,又补了一句:“王陆,你以后要是想欺负我,真得掂量掂量了,要论纯武力和暴力解决战斗,你不如我。” 靠,看来爆裂女侠这个名头得改了一改了,应当叫暴力女侠,只是,我那种掉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司机大哥姗姗下了车之后,我们四人正准备上呢,谁知道司机大哥说了一句:“姜河,这狗日的真不是人,连自己的妹妹都坑,可怜的小雨啊,美丽的小雨啊,让我朝思暮想的小雨啊。” 谁说泰兴的保安都是大老粗的?瞧瞧这个司机大哥,尼玛就是一先锋诗人啊,比什么梨花体要强多了,而且,他竟然是个大嫂控,对姜雨已经爱慕成痴了,司机大哥又说:“我能帮你们的就到这里了,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说完后,司机大哥拿出电棍,跟日本武士失败了一样将电棍对着自己的肚子,滋滋滋的声音过后,司机大哥晕了。 我连忙走到司机大哥面前,从皮带上将车钥匙取了下来,然后丢给丁小勾,这是我们先说好的,让丁小勾来开车,毕竟我虽然会,但也没有拿驾照,到时候要是碰到交警查岗会很麻烦。 而丁小勾则是没有立刻去开车,抓着钥匙冲了上去到了姜河跟前,一连出了十几脚,每一脚都特狠,悉数踹在姜河身上,一边踹一边还骂骂咧咧:“叫你在我小勾大爷面前扯高气昂,叫你耀武扬威,现在看来,不过尔尔,蝼蚁,垃圾,我呸!” 丁小勾打得性起,但是刘晴这时却大声说道:“时间不够了,快走,不然等会后面那辆车就追上来了。” 丁小勾知轻重,立马停手,冲过来发动面包车,全部人上车后,掉了个头,从另一条岔路驶去,看着旁边满脸心有余悸的众人,我声音也是有些颤抖的道:“接下来,他们肯定会打电话让人拦截,我们只要把车开到香槟大道那边去,这是南城最繁华的街道,到了以后找到一个公交车的站台就立刻弃车,我们坐公交车离开,到时候,只要小心一点就没事了,小勾,根据路牌右转弯就可以到香槟大道去,记住……” 谁知道,我还没有说完,车慢慢的降下速度来,最后停在了路边,丁小勾冷吸了一口气,面色阴沉的转过头,声音有些颤抖道:“车……没油了。” 嗡! 我脑子猛的痛了一下,感觉天昏地暗。 一瞬间,我想到了无数种可能。 最终,一个想法定格在我的脑海中,让我遍体生寒。 兴许,我再次被人利用了。 林琅,这个老狐狸,说不定就是陆九雀的人! 80、大风起,梧桐树上有青雀 这一刻,我总算明白了林琅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了。 老狐狸知道在泰兴里头没办法对我下手,因为有芝姐悍然护着我,所以想了个办法,给了我一个没有办法拒绝的希望,让我离开泰兴,然后在半路将我截杀,有有点忌惮我的手段,怕整出超脱他布局之外的幺蛾子,导致我跑掉,于是就最后加了一道保险,抽油! 衡量好到达目的地的距离,将面包车油箱里的油,抽了一些。 这一瞬间,我汗毛直立。 连忙走下车来,装作做镇定的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除了路段就是深山老林,远远望去,距离有人居住的地方还很远,看着郁郁葱葱的深山老林,有些昏暗,看似很神秘的样子。 这个时候,有两个解决办法横亘在我们面前。 第一:沿着路段跑。 第二:进山。 很明显,沿着路段跑的话,我们将被在后头车辆上的林琅追上。 但是进山的话,同样不知道这种深山老林里头会有什么,依照我山里长大在山里横行的经验来看,这座老林,是很容易出野猪或者野狼之类的凶悍生物,果然我随意一扫,就发现不远处山的入口处竖立着一块警示牌:有野兽出没,珍惜生命,勿入。 不过,就像上一次我跑进了青山之中,穿过丛丛刺树,最终进了雀山庄一样,虽然最后的结果是被雀姨卖了,人也被抓了回来,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当时的策略是成功了,这一次,同样是面临一座凶险已知的深山。 但是,深山总比光秃秃的路段机会要多些。 远处,后面大巴车的声音传来,我当机立断道:“进山!” 石石和丁小勾两人一听,连忙沿着路段旁的一条羊肠小道冲了进去,我拉着刘晴跟上。 这是一处山沟,能够看见很远的地方有人居住,似乎有些热闹,只要我们坚持住,在深山里面把他们甩开就有希望。 “操你妈的,给我站住,王陆你个小杂种,我要你生不如死!” 我们才进山几百米,路段旁边,后面追上来的大巴车已经停下,回头的瞬间,姜河双眼猩红的追了上来,身后还有十几个新增的保安,而也从车上下来的林琅,脸色再没有昨日的温和,一脸冷笑的站在雷蒙身边,两人也不像上车前的针锋相对火花四溅了,而是相互之间还有些有笑的对我指指点点。 这个时候,我如果还不明白的话,那就是傻逼了。 林琅和雷蒙一起设了个我不得不钻的全套,为了让我相信他,上车之前故意和雷蒙争吵,我刚刚还面包车上还想着开车司机是林琅的人呢,看来也不是,而单单只是个同样不爽憎恨姜河的人…… 他的目的,就是在这一路上,置我于死地! 终究,我还是被林琅这只老狐狸算计了,陆九雀那个女人说的不错,在这种地方,确实不能相信任何人,虽然我也没有全信林琅,但是他的高明之处在于,这分明就是个圈套,但我不得不往里头钻! 但是,我不后悔! 我知道,如果再重来一次,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一为芝姐,二为刘晴,三为我自己!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想到一个问题,那些消失的女孩,是不是老狐狸故意搞的,既能牵制我的行动,又给我一个必须带刘晴逃跑的理由?而且还得加快步伐,刻不容缓的要跑? 但无论如何,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尤其是我,面对的可是性命攸关的结果。 看到丁小勾和石石跑动的方向是朝着山沟人家那边,我突然想起上一次在青山之下的那一幕一幕,心中一动,连忙急吼了一句:“小勾,别往山沟那边跑,弃路,笔直进山!” 真的是被老狐狸的手笔给震怕了,我担心那些山沟下的人家,有林琅安排的人。 听到我的话,丁小勾和石石两人毫不质疑,直接改了个方向,玩命似的笔直跑向山里,刘晴毕竟是女孩子,在体力上根本比不过我们,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能感觉到身后的姜河等人越来越接近,尤其是姜河,刚才被我一通猝不及防的全垒打,现在肯定憋着一肚子气,我毫不怀疑我们被抓住后,会被这个小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操你妈的,王陆,等我抓到你,我要当着你的面干死刘晴这个贱人,敢打我,我要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妈的!” 后面,姜河疯狂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慌乱之中回头看了一眼。 姜河等十几个保安已经距离我们,只有不足百来米了。 这一刻,我死命的拉着刘晴跑,前面,丁小勾回头的一瞬间也看到了目前的情况,想都没有想,转身冲了回来,而石石也回头看了一眼,他也想都没想,将头转了回去,继续玩命的朝着山里跑去。 这一刻就能看出来了,谁才是真正不会害你的人。 丁小勾回来了,石石这个原本就是冷血的家伙自顾自的跑了。 丁小勾压根顾不得再跟往常一样整理他那个已经有些凌乱了的汉奸中分头,满脸的焦急道:“王陆,你带着刘晴先走,我来挡一下。” 说完,丁小勾从路边抓起一根手臂大的树干,抱在手中,朝我大吼:“别废话,快走,快走!” 我也是扯着嗓子对他大吼道:“我是此次行动队长,总指挥,小勾,你带着刘晴先走,我给你们掠阵断后,快点,路上替我照顾好刘晴,放心,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 丁小勾见我的决意,不再迟疑,一把拽着一副死都要跟我死在一起,不愿意走的刘晴,见刘晴还在犯傻,丁小勾也是狠,直接一巴掌扇在刘晴的脸上,下手很重,然后恶狠狠的道:“刘晴,你是脑袋被驴踢了还是傻的,你这样是爱他吗,你这是在害他啊,赶紧走!带着你,他必死无疑,一个人,兴许还有些胜算!走,走!” 我也是恶吼道:“滚!” 刘晴哭得梨花带雨,被丁小勾拉着,终于一步三回头的开始往山里跑。 我现在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我知道我现在的神色不比张胜利这只疯狗差,肯定是满脸疯狂,我对着丁小勾,掀起自己的衣服,一把匕首露了出来! 这是我在写完信之后,悄悄在芝姐的厨房里头找到的,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现在真的要用上了。 情急之中,丁小勾脸色震惊了一下,然后直接拉着刘晴加快的步伐,我紧随其后的跟上。 其实,我的手都在颤抖,但是,林琅这只老狐狸这一次,肯定是得到了陆九雀那个疯女人的暗示,要置我于死地,我也清楚,一旦被他们抓住了,我恐怕是难逃一死。 既然这样,那么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两个垫背的! 我承认,我很害怕,我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但是,这已经是生死存亡的时刻,每每这时,无论是谁,只要是个男人,都会生出一种,既然有人铁了心要弄死我,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干他娘的,拼了! 终究,我们还是被追上了。 我知道刘晴已经尽力了,一个女孩子,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让人佩服了,匆忙之中,大声对丁小勾道:“带她走,快点,我等下就来。” 姜河等人离我们只有五米左右。 看着这些凶神恶煞,满脸冷意的人,要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我故意放慢了脚步落到最后面,跟丁小勾和刘晴差不多拉出了三米左右的距离,我的手中,紧紧的抓着那把匕首,甚至手心都已经出汗了。 “小杂种,你这次是插翅难逃,必死无疑了!” “雷老大已经下令往死里弄了,你不是口才好吗?不是有徐言芝那婊子护着吗?不是有田红刘晴瞎了眼喜欢吗?你再嚣张啊,我保证我不会一下子弄死你,我要慢慢的折磨你,在你面前享受刘晴!只要是你喜欢的女人或者喜欢你的女人,老子一个一个的弄,这一次是刘晴,下一次就轮到徐言芝了,哈哈哈哈,老子就是要给你带上满头的绿帽子!……” 我虽然没有回头,但我完全可以想象身后姜河满脸的扭曲和狠辣。 我想,以姜河的前行速度,此时,应当离我不足两米了。 我的跟前是几颗枝繁叶茂的梧桐树,梧桐树能不能引来凤凰我不知道,现在,我唯一知道的是,我引来了一只凶悍的青雀,这只青雀,又给我带来了一场杀身之祸。 森林里无端刮来一阵阴风,炎炎夏日里,吹得人有些冷。 一米! 我将那把冰凉的匕首收进袖中,停下脚步,猛然转过了身! 81、绝路 人都是逼出来,这句话好几个意思,但是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 这种情况,我已经顾不上去思考什么了,我也不会想什么故意伤害罪之类的东西了,我只知道,这些人要我的命,雷蒙这个天字号狗腿子,已经下了死命令要把我弄死,那么他和林琅一样,兴许都是陆九雀这疯婆娘的左膀右臂。 我转身的瞬间,姜河带着人已经掠到了近前。 姜河带的这几个人,在车上已经被我们虏了兵器,现在手上全都拿着铁棍。 姜河怒吼连连,二话不说,操起手中的铁棍,满脸狰狞的直接朝我的脑袋砸来,他身后的一两个保安也是,那种狠辣的表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当时下意识的就侧身让了一下,但是这毕竟是在山里,很多时候身手不如平实的地段来得敏捷,这个动作在我脚下轻微一歪的情况下,出现了偏差,姜河的木棍,直接砸在了我的肩膀上。 那种巨大的力道,几乎把我打得双腿一软,就要跪下去! 妈的! 我没有想到这些狗日的真的这么狠心,上来就要置我于死地,刚刚如果我慢了一点儿,现在估计已经被一棍打得不省人事了,看着这些满脸狰狞的人,这一刻,我真正的失去了理智! 既然你们一个个非要索我的命,那老子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干你娘的!” 我大喊一声,为自己壮胆,然后疯了一样的扑了上去,左完全不顾几根乱棍狠辣的朝我砸来,跟在泰兴里头姜河带队找我麻烦一样,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我已经豁出去了,左手拿着电棍开路,顺势一扫逼开了几个保安,右手拔出手机的家伙,就猛的捅了过去! 一瞬间,我的身上挨了十几棍,我甚至能感觉我的头已经被打破了! 因为下一刻,鲜血已经顺着我的额头,流下来了。 这狗娘养的世道总是不遗余力的将我往绝路上逼,我只是一个还没满19岁的毕业生啊! 别人19岁的时候在干什么?爹妈宠着,象牙塔里无忧无虑的生活着,青春正浓,年华正好,但是我呢? 我只想读大学啊!我只想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生活啊!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人!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个个非要我死啊?为什么不能放了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是否,真的如书上所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芝姐如此。 我同样,也如此。 我只是不想再给那些可怜之人洗脑,一心要逃啊,我只是不小心打破了一版鸡蛋啊,我不会去告状不会去举报也不会坏你们的发财之路,为什么就一定要杀我呢?怪我是姓王师北定中原日的王,我连我那狠心的父母都没见过…… 这么久以来过着的乌云笼罩的压抑生活,一直以来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就死得尸骨无存的担惊受怕,都他妈说人生不如意之事七**,我呢,就连那如意的一二三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啊?” 这一刻,我的心理已经完全失衡了。 我状若疯狂的怒吼道,理智荡然无存,看着又跟索命小鬼一样齐齐打过来的五六个保安,我的脑袋里,猛的迸发出万丈邪火,朝姜河小腹又是一下。 我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我只知道,我不能坐以待毙! 呵呵呵呵,我冷笑连连,林琅那只老狐狸不是经常喜欢玩杀鸡儆猴的把戏,今日我王陆也做了,瞧瞧,剩下的保安,哪一个不是如惊弓之鸟,纷纷脸色大变的连连后退,甚至还有一个保安,吓得双腿抖如筛糠,连裤管都湿了大片。 我不敢看地上的姜河怎么样了,因为我怕我会吓得连手里的家伙都拿不稳,疯狂的看着这些保安,我撕心裂肺的大声喊道:“来啊,狗杂种,你们不是要打死我吗?来啊,你们来啊!” 可能是被我满身的鲜血和狰狞的样子吓到了,这些保安满脸的不敢相信,一会儿瞧瞧地上的姜河,一会儿瞧瞧我,一时之间,再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我浑身都在颤抖,直到姜河倒下去好几分钟了,我都没敢再去看一眼,急匆匆的后退了几步,转头就跑。 这一瞬间,说真的,我彻底的绝望了,感觉到自己的世界已经不是乌云密布了,而是黑云如泰山压顶,我的世界就要毁灭,我不知道姜河怎么样了,但是,我知道我的匕首刺进了姜河的身体。 我拼命的跑,虽然身后没有保安追来,但我还是拼命的想要逃离那个地方,我是真的怕看将姜河的样子,虽然我也早就看这个混蛋不爽,早就想暴揍他一顿,但是,我发誓,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将他弄死啊。 我很害怕,一种无形的恐惧紧紧的包裹着我的全身,我知道,如果姜河死了,那我…… 是要被,枪毙的! 我能感觉到,我的呼吸都在颤抖,我想扔掉那把匕首,但是我做不到,因为那只紧紧握住匕首的手,已经变得特别僵硬了。 一个十八岁的人,本该去上大学,去努力学习,将来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平平凡凡的过日子也好,努力上进也好,可我现在…… 我发疯似的朝山里跑去,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在又一丛梧桐树前,我终于追上了前面的丁小勾和刘晴,刘晴依旧是被丁小勾拖着,看来这个倔强的姑娘,真是傻,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想着跟我共同赴死,也不知道她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孽,这辈子碰到的男人几乎都是人渣,包括我,我也骗她说我会娶她,但是只要逃出去之后,我打心眼里就没想过娶她,她说我是她的男朋友,可是现在,她的男朋友成了一个杀人犯!再加上传销窝主管这个身份,林琅他们肯定还要发了疯似的找我,警察也不要找我,他娘的全世界的人都要找我,要取我的命! 这天上地下,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所? 丁小勾拖着刘晴依旧在跑,我没有说话,跟在他们身后跑。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因为我们碰到了石石,看到石石的时候,他正坐在一个狭窄的石洞洞口前歇脚,丁小勾拖着刘晴一路狂奔了这么久,已经是累成狗了,恶狠狠的瞪了石石一眼,也一屁股坐下来,大口大口的踹着粗气。 而我则是站着,因为,我怕我一旦坐下去,就爬不起来了! “啊……” 这时候,三人转头才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的我,刘晴一看见我浑身是血,吓得花容失色,原本就苍白的脸蛋,瞬间跟蜡纸一样,尖叫起来。 我呆滞的看了一眼刘晴,身体无力的缓缓跪了下来。 跟着便像是触电一样的把那把匕首丢下,看到在脚下,我就如同见到了世上最可怕的魔鬼,飞起一脚将手里的家伙踢了出去,哐当一声,匕首碰到了石块,滚进了一处杂草丛中,我颤抖的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一只手,喃喃自语道:“我…我……” 这一刻,我的脑子彻底混乱了。 我发现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能看见刘晴面色苍白泪如雨下的向我扑过来,能看见石石满脸满脸的不敢置信的表情,也能看见丁小勾似乎在大声的对我说着什么。 我能看见这个世界,但我已经听不见了。 也已经说不出话。 “你醒醒,王陆,你给我振作起来!”终于,丁小勾走过来,狠狠的摇了我两下,声音很大。 我眼神有些涣散的看着丁小勾。 这一刻,我真的害怕起来,我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紧紧的抱着丁小勾,一种无边的恐惧蔓延在我的全身,吞噬了我所有的灵魂,我是个杀人犯,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一个穷学生,有朝一日,会被人逼到这种地步! 82、大风落,梧桐树下有女人 “王陆!” 丁小勾大吼一声,双手扶着我的肩膀,就那么近在咫尺的看着我大声道:“你没有杀人,你怎么知道他死定了,就算是真的死了,你也是正当防卫,正当防卫你懂吗?你不犯法,你是在自保,因为你不还手,他们就会把你打死!” 啪!啪! 左右开弓。 丁小勾有些恨铁不成钢意味的直接扇了我两巴掌! 他的声音很大,接着说道:“你给我醒醒,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你又想被抓回去吗?那些人明摆了要置你于死地,你不还手,难道被他们打死吗?” 不知道是被他打醒,还是被他语言触动,我猛然醒悟,抬头看着丁小勾,喜道:“对,我是正当防卫,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正当防卫!” 我连忙跑到草丛出,再次捡起那一把带着血的匕首,我的手已经不再颤抖,不再僵硬。 我看了看天色,扭头说道:“我们现在就地休息一刻钟,林琅和雷蒙这次铁了心要取我的性命,显然不会就此罢手,现在差不多是晚上六七点的样子,我们想要安全的话,至少得在这座深山老林里再呆个十来个钟头,到凌晨五点行动,那个时间,是人的身体和精神状态最为倦怠和松懈的时期,这一带依山而建了一个村落,刚才我担心我们沿路进来的山沟处的人家有林琅的人!” 我补道:“但是,这一带有那么多人家,山的入口在南,到时候,只要我们一路往北走,南北背离,我就不信林琅的手有那么长!” 眼前不远处有一湾山泉水,也不知道是人为还是地形所致,形成了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一眼看去,清澈见底,不深,一脚踏进去,泉水估计也只够没过脚背的。 泉水边上有一只青色的蛇,一尺长。 丁小勾眉开眼笑。 一笑,上眼皮和下眼皮便练成了一条线,恢复了往日的风采,手舞足蹈的直接跑了过去,直接折了一根拇指大小的树枝,闪电般的出手,直接砸在青蛇的七寸去,转手一挑,远远的将青蛇甩了出去,然后跟个爱美的小姑娘一样,特神奇的从兜里掏出一面小镜子,用手攒了点水,将那已经乱得一塌糊涂的中分头,好生整理了一番,一面照镜子,一面还恬不知耻的自以为很帅的露出了迷之微笑。 我一脚踹过去,故意吼道:“辣眼睛的事情少干,行吗?” 丁小勾不屑道:“切,小年轻就是小年轻,大神都是这么没品位的吗?你见过这么拉风的发型吗?你见过长得如此别致独具一格的脸吗?你看看人小嫂徐冬冬眼光多好,一看我这鼻子就管中窥豹得出了器大的内涵,一看我这面相就懂了我肯定有绝活,好过她尝过的任何一个男人,徐嫂子晚上那叫一个奋不顾身啊,不辞辛苦,连续翻越了好几座大山,都要钻进我小勾大爷的被窝呢……” 我又是飞起一脚,丁小勾落荒而逃:“靠,大神,你这是公报私仇啊?” 我笑道:“正解!刚才扇我耳光扇得爽吧?嘿嘿嘿嘿……” 丁小勾用手死死护住刚整理好的中分发型,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说道:“先说好,只能打脸,不能打头,否则把我这发型弄乱了,我立马跟你一刀两断,翻脸!” 丁小勾见我神色一凛,也顺着我的眼神看了过去,那边几盏晃动的手电筒,预示着老狐狸的人,已经追了上来! 距离不是很远,经过刚才几番的殊死搏斗,虽然我们休息了一阵,但是也只有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体力恢复还是跟不上,而且这一片林木稀少,保安如果赶过来,一眼就可以将我们的状况尽收眼里,这种地形,对我们极其不利。 丁小勾随意眺望了一眼,询问道:“右边五十米开外的那片杂草丛后面,似乎有一个隐蔽的山洞,我们先进去藏身!” “不行!”我连忙打断,继续说道:“不能进山洞,刚进山的时候路边就竖了指示牌野兽出没,禁入。” “而且,你没发现山沟处的那些人家,每一家几乎都砌了一圈高围墙,围墙上还插满了锋利的石头,跟我们泰兴的围墙查不了多少,泰兴是为了防人逃走,那么这里呢,是防什么?” “野兽?”丁小勾问道。 我点了点头道:“是的,这种深山老林容易出野狼和野猪,小勾,你再看这里的地形,跟我们之前跑过的地方有什么不同?” “林木稀少,而且地上的杂草很不规则,东倒西歪,参差不齐,很明显是经常被践踏导致的。”大概是我略带推理意味的问话,勾起了石石的馋虫,自从弃我们先行之后,就一直没有开口的石石插嘴道。 丁小勾不屑的别了石石一眼,将头扭开,看着我。 我补道:“关键是那里的一湾泉水,山里的这种山泉水,最容易招野兽立窝。” “那现在怎么办?继续跑路?说实在的,我小勾大爷,兴许是昨晚被徐嫂子榨取的精华有些多了,这一通闷头狂奔,可真是有体力枯竭的迹象呢,呦,大神,看你眉头皱了一下,大概是跟书中所言的,计上心来?” 我故作高深莫测的点了点头,顺道瞟了一眼石石,这家伙也是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看来,跟我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了。 “有屁快放,这样憋着,不嫌憋得慌?”丁小勾一副猴急相。 “引狼驱虎。”我轻轻说道。 我趁着轻微的月色,捏手捏脚的走近洞口处,撕下衣服一角,然后将兜里的几个塑料袋胡乱一扔,再跑到山泉边上洗了个手,返回洞口时,将掺了水的血滴在洞口,制造出已经跑进山洞避难的假象后,我们一行四人向山洞相反的方向走了大约三十米米,爬上了梧桐树躲起来。 不出十分钟,一群十来个人,穿着军绿色的迷彩服,右手提着电棍,左手拿着手电筒就来到了山泉边上。 这一次,领头的是张胜利。 老狐狸林琅之前为了制造给我开后门的假象,自然不会派与我们仇恨更深的张胜利坐我们的车了,这只疯狗跟着总经理师徒一起坐在后面那辆车,现在姜河栽了,脸也撕破了,所以张胜利自然浮出水面,担当起追杀我的重任。 月光下的张胜利,拖着一条瘸腿,光着一个脑袋,他没有拿手电,双手都是提着电棍,在前面开路。 “队长,我们沿着血迹一路找来,可是到泉水这里,血迹消失了,现在怎么办?朝哪个方向追?”九饼走到泉水边上,问道,张胜利极不耐烦的用电棍敲在泉边的石头上,恶道:“你问我,我他妈的问谁啊,操,徐水,你个兔崽子平日脑袋瓜子挺好使的,你说,往哪个方向追。” 徐水很深沉的说道:“按照我的猜测,王陆肯定是在这一湾山泉里,将血迹洗了去,嗯,一定是这……” 徐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胜利跳起来,飞起一脚,徐水确实很机灵啊,兴许是碰瓷碰出了经验,顺势一躲,就一个驴打滚往地上一滚,紧跟着就如同古代打仗时候的侦察兵一样,以耳贴地,眼看张胜利又要二飞腿了,徐水突然眼神儿一亮,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兴奋的说道:“张哥,这里,这里,还有血迹!” 张胜利一脚将徐水踢开,一看见地上的血迹,就狞笑着,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手中电棍,冷笑道:“这一次,我一定要抓到王陆那狗日的,反正,雷老大已经下了命令,要取他狗命,哈哈哈,我还从来没有手刃过人呢!想想,就觉得爽啊。” “队长,那里,那里……有一个山洞。” “哈哈哈,老子就说嘛,操他娘的再能跑,这一路狂奔到这里,铁人也得累趴下,上次在雀山庄关门打狗没打成死狗,这一次,老子看还有谁能救你!” 张胜利一把冲了上去,眼看就要进山洞。 哪知道,啪嗒一声,刘晴手一松,竟然从梧桐树上掉了下去…… 83、有人跑了,有狼来了 刘晴这一摔,石石便在旁边恨恨的一跺脚,一副果然是累赘的嫌弃模样。 我的一颗心也是瞬间揪了起来。 幸好刘晴本来就爬得不高,只是藏在离地一米五左右的树杈处,下面还有一丛杂草,人倒是没事,这已经是晚上了,摔进了草丛里也没有暴怒目标,但是,动静很大,惹得那边的张胜利猛的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了我们这边。 “徐水,九饼,你们两人再带一个人,守住这个洞口,我带五个人去那边看看。” 张胜利似乎也有些忌惮我们,毕竟之前在车门下放倒的保安,手上的电棍全部不见了,带着七个保安,小心翼翼的朝这边探来,丁小勾也急了,他正在抡着袖子,想要跳下去救人,但是我立刻摘下了一片梧桐叶,对着他轻轻的晃了两晃。 这是爬上树之前,我们设定好的暗号。 同样是一次代表静观其变,两次代表放弃行动,三次就是立刻行动。 我这晃了两下,丁小勾看在眼里,也有些疑惑,又看了看摔了下去倒是很聪明的没有再爬起来的刘晴,他肯定很不理解,毕竟就在不久之前,我为了掩护刘晴撤退,宁愿单枪匹马孤身一人战姜河那些狗腿子,现在却要放弃行动是几个意思? 不过,丁小勾的疑惑紧紧维持片刻便烟消云散。 因为他看到我一只手抓着树枝,另一只已经搁到了唇边。 “嗷呜……” 下一刻,一道令人颤栗的声音,自我喉咙处发了出来,被张胜利赶到前面探路的碰瓷兄弟之一徐风,立刻就变了神情,脚下一顿,转头看着张胜利,声音有些发抖道:“这……是……狼,狼嚎啊。” “靠,在进山之前……我就听闻这座山里有野狼出没……没想到,这就被碰上了。” 张胜利先是一愣,然后就骂道:“怕个鸟啊,即使是狼又怎么样?我们有六个人七根电棍,电都能电死那条狼啊,再说了,王陆那狗日的,素来诡计多端,万一……是有人在装狼嚎吓唬我们呢?” 卧槽,这疯狗还真是不要命啊。 看着他们虽然脸有惧色,但还是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我急了,脑子飞速的运转,不停的想着对策,如果我们三个男的按兵不动,刘晴铁定要被抓,这次抓回去之后,怕是真的要被张胜利这只疯狗给侮辱了。但是如果我们滑下树去救人,以疲累之躯硬撼人数比我们多出了一倍的保安,以一敌二,在都有电棍的情况下,我们还是得落入绝对劣势。 指不定四人全得被抓回去,功亏一篑。 更无语的是,就在这个时候,石石又是顺着梧桐树干,轻轻的往下一滑,然后蹑手蹑脚的寻了一个方向,悄悄的离去了,麻痹,这个家伙还真是冷血到了极致,他的世界里永远只有他自己,这下又跑了,石石除了在车上动手之外,都是先我们一步走在最前头,并没有动过手,他的体力是保持得最为充沛完整的一个。 这下好了,最大的战力已经溜了。 二对六,跟三对六,那就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的两码事了。 而且,刚才为了引虎入笼,我已经将朔料袋都扔到洞口,这要打起来,只要随便被一根电棍戳中,肯定立马就得丧失战斗力,然后就是被张胜利这只疯狗,毫无疑问的用电棍活活打死在这深山老林当中。 眼看那边的张胜利,距离刘晴趴着没动的杂草丛越来越近了。 我禁不住的心急如焚。 既紧张又害怕,但是我知道,这时候我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害怕,因为这里不光只有我一个人,我现在后悔的就是把他们带出来,我知道我连累他们了。 如果我不带他们出来,他们现在还好好的待在传销窝点里面,虽然没有自由,但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我以为,我们可以顺利的逃走,谁知道我终究还是被算计了,终究还是输给了手段确实高我一筹,甚至好几筹的林琅了,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七道试题完了之后,我审时度势提出了带几个人的要求,总经理赵建国为何会犹豫了那么一瞬间了。 因为杀了我一个人是小事,随便找个地方埋了,神不知鬼不觉。 但是,如果是四个人凭空消失,万一东窗事发,就算是你有再大的手腕,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而是我该怎么办?我承认,我做不到石石那么冷血无情,但是当这个生死关头真的来临之际,我不禁犯难了,下去救刘晴,很明显,我们两个都得死,但是如果不救刘晴,她的下场比死还要惨。 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圣人,没有什么舍弃生命来救人的高尚道德情操,我一旦死了,芝姐怎么办?家里的老爷子怎么办? 就在我的犹疑不决中,张胜利已经离刘晴只有不足十米了。 我看了看丁小勾,丁小勾也在看我,他面色凝重的向我摇了摇头。 我心中一凛,他这是让我放弃救刘晴啊,但是,我怎么能看着一个如花似玉的20岁女孩子,在我面前活生生的被折磨得比死还要惨呢? 五米。 两米! 就在张胜利离刘晴不足两米的时候,我心中再也忍不住的将匕首重新握在手中的时候,突然,洞口那边传来了连续两声惊叫。 我心中一动,难道是我刚才的那声狼嚎,传入了洞中,被山洞内的狼群当作了同伴呼救的声音,所以…… 果然,下一刻,又有吼道:“野狼!我靠,是野狼啊!快……快,快跑啊!” 九饼! 这是九饼的声音。 “一、二、三、四……四……四只野狼……” 在这句话音落下以后,那边一阵阵的鸡飞狗跳,很快守着山洞洞口的四个保安,一个比一个跑得快,九饼还算有良心,在连滚带爬的跑到张胜利跟前的时候,一把拉着这个亲弟弟,慌不择路的往山下跑去,然后,躲在树上的我们,看着那边猛然冲出来的四条六七十斤重的野狼,狼眼泛绿光,一路朝着落荒而逃的保安们追了过去。 见狼和人的身影都消失了之后,我和丁小勾便双双从梧桐树上滑了下来,我们对视了一眼,都能从各自的眼神中看出心有余悸的意思。 丁小勾笑道:“哈哈哈,人生的大起大落,真他娘的太刺激了!” 我白了这家伙一眼,赶紧跑到草丛边将刘晴扶起来,刘晴神色相当平静,还对我挤出了梨窝浅浅的笑容,我不由得感叹,这妮子的心理素质真的太强大了。 接下来,我们休息了一会儿,就拼命的朝着深山里面逃去。 原本还有杂草丛生的羊肠小道,慢慢的已经没路了,我们也只能踩出一条路来,最前面,丁小勾拿着一根木棍敲敲打打,因为怕遇上蛇之类的危险动物,按照时间来计算,我们差不多半个小时才走了几百米,可以想象一下,这种环境该有多恶劣。 这周围全是足有一人那么深的杂草还有林木,不时地还有一些刺树,虽然身上被划破了很多地方。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当上弦月变成了下弦月的时候,我们终于看到山体下方有灯光,我喜欢看《孙子兵法》,里头就有一句耳熟能详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不敢停下,看着灯光的方向,埋头就那么摸索着前进。 在我们又前进了差不多一个钟头后,我们打算歇一下,等恢复了些许体力,就一鼓作气的冲下山去。 谁知道,丁小勾刚掏出烟,才点上的时候,一道令人心中颤粟的声音响起,我心中咯噔一跳,然后,立马又传来了第二声,第三声。 “嗷呜,嗷呜……” 刘晴方才躲草丛里,即便面对张胜利的搜捕也能不动声色的趴在那里,神色也是相当平淡,但是听到这几声“嗷呜嗷呜嗷呜”的狼嚎,刘晴以前清秀现在稍显狼狈的脸蛋,一下子就慌了,下意识的紧紧的抱着我。 “这边还有野狼,我们……怎么办?”刘晴声音有些发抖的问道。 丁小勾深吸了一口烟,燃烧的烟头照亮了他的脸,看了一眼灯火辉煌的方向,然后一把将烟扔掉了,干脆利落的说了一个字:“跑!” 84、傻子 我喝住了丁小勾,蹑手蹑脚的跑到了山洞那边,将之前丢在地上的塑料袋全部捡了起来,又在不远处找到一堆干枯的木头,挑了几根趁手的用匕首削成木棍的形状,然后将塑料袋缠在木棍上,啪的一声用打火机点燃,制作成一个简易的火把。 除了比它更凶残强大的动物之外,狼怕火。 我们三个人就这样举着火把,朝着有灯光的方向一路狂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塑料袋烧完熄灭,一轮明月摇摇晃晃的挂上夜空,续上微薄的光亮,依稀照亮我们的前路。 这一夜,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一脚踏空摔个狗吃屎,甚至不知道会不会钻进刺树里面,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蹿出一只恶狼,但是不得不说,人越是在艰难的环境里,生命力就越是顽强。 因为在我们眼中,前方灯火辉煌的地方就是彼岸,只要我们坚持,就可以摆脱死亡和恐惧。 一路上,我走在刘晴的前面,因为我怕一些东西划伤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一路走到现在,挺不容易的。 终于,大概下半夜的时候,丁小勾这家伙传来惊喜的声音,啪的一声,点燃打火机看了一下。 前面一条两三米宽的土路,有一些牛车轮子碾压的痕迹,很明显经常有人走动,我们相视一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滑了下去。 借着月色,我们没心没肺的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 刘晴身上的衣服被划破了许多,甚至能看到里面若隐若现的春光,于是我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穿上,随后道:“走,朝有灯光那边走,天亮之前我们必须到达,趁那些本地居民没有睡醒之前,在晾衣服的地方随便拿一些换上,否则我们这一副衣衫褴褛的样子,林琅他们随便一个电话我们就悲剧了,然后趁着这凌晨时分,马不停蹄的拦一辆的士,去城北火车站!” 赶在破晓之前,我们终于来到本地居民居住的地方。 溜达了一圈,偷偷拿走一些晾在外面的衣物找了隐秘的地方换了一下,随后跑到村边的一条小溪洗了把脸。 虽然一夜没有睡觉,但是我们三人明显精神抖擞,因为现在,我们基本上自由了。 彼此看了一眼,虽然衣服没有那么合身,但也差不多像个正常人了,现在我们还没有彻底脱离危险,必须在路上拦一辆车,出租车也好,私家车也罢,总之能送我们去火车北站就好,只要进了火车北站,就可以悄无声息的一举逃离这座可怕的传销之城! 然后,我们又遇到了石石。 就在我们离开了这一处靠南边的依山村落时,看见石石吱嘎一声打开了一家牛栏的门,然后走了出来。这个家伙早就换好了衣服,甚至很聪明的爬进了牛栏里头,睡了一觉,看起来精神很好。 石石特心安理得跟我们打了个招呼。 丁小勾这人性子比较冲动,几乎当场就要翻脸,跟石石干一架的样子,最终,被我拉住我,我不怪石石,一样米养百样人,有人热血就有人冷血,有人善良就有人不善,这很正常,不是有俗语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石石选择了弃我们不顾,自己跑路,也无可厚非,毕竟我们皆是非亲非故,在能跑的情况下,他没必要也没义务给我们陪葬。 更何况,他没有帮我们,也没有倒打一耙来害我们。 无可厚非,没有对错。 只是,看到我们三个伤痕累累相互搀扶着走在前头,落在后面不言不语的跟着我们的石石,有没有那么一丝丝的良心不安呢? 他可是说过,他跟我一样,良知还没完全被狗叼走呢。 我们怕林琅还在路边蹲点,故意又在公路不远处的山路,走了一个多小时,这才通过一条斜路拐到了路边,等了十几分钟,瞧见迎面而来的一辆奥迪车上的司机在打电话,我跟丁小勾还在路边招手,刘晴就直接张开双臂冲上去,吱嘎一声,车停了,司机咒骂了几声,还是好心的让我们上了车。 当我们坐上私家车的那一刹那,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心来。 看着黎明之中路边的杨树一排一排的飞速倒地,我们不由再次相视一笑,所有的疲累一扫而空,我们终于远离了那个可怕的地方。 有时候我在想,回去以后把自己的经历写成一本小说,估计也能混饭吃了。 我们四人,勉强算上石石吧,一起同甘苦,共患难,终究也快要到了分离的时刻,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火车北站,我们知道,我们都彻底安全了。 但是,离别嘛,难免会伤感,以后,或许大家就是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过着不一样的生活,也难再见了。 当我们从奥迪车上走下来,齐齐抬头看着眼前这个雄壮广阔的火车北站,刘晴这妮子有些双眼通红的紧紧拉着我的手,道:“王陆,我们呆会去哪里?是直接买到上海的票,还是先回湖北,再去上海读大学?” 我正准备说先回趟家,好好的陪老爷子几天,猛的一想到,刘晴问的是“我们”。 我心中一叹,看着刘晴眉宇间透露的那份憧憬,最终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道:“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先回湖北吧,被骗进去这么久,老爷子一个人在家肯定是想念得紧。” 丁小勾这家伙,立马一甩那汉奸头,又是笑得上下眼皮连成一线,嬉笑道:“大神,带我一个呗,反正我也没地方去,嘿嘿。” 我看向身边的时候,瞬间愣住了。 因为石石下了奥迪车之后,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我轻轻叹息,这倒是挺符合他那冷血的性子了。 下一刻,我浑身都是一震。 我知道,我完了! 因为,就在刚才我找石石的身影的时候,随意瞟的一眼,我竟然看到了让我绝望的一幕。 火车站前,无论是巡警,还是一些穿便服的男子,都在若有若无的朝我们这个方向靠近…… 我装作很自然的笑着对丁小勾道:“我们已经被警察包围了!” “小勾,我现在跟你说话,你脸上不能表现出惊讶或者慌乱的表情,现在你带着刘晴和我分开,然后逃走,刘晴,我就托付给你了。” 我知道,我逃不了了,我捅了姜河两刀。 这一刻,我真的害怕了,绝望了。 我没有想到,林琅这只老狐狸在被我引出野狼抓人失败后,竟然又出了这么一个狠辣的招数! 他竟然选择了报警! 我不知道张胜利他们有几人葬身狼腹,我唯一知道的是,逃出来的人将情况如实禀报给林琅之后,他第一时间选择了报警,就在我们在深山老林里艰难穿梭的时候,南城这边的警方,早就已经布置好了兵力,在等我们出现! 我相信,不仅仅是火车北站这边,整个南城,无论是火车站还是汽车站,甚至出口关哨,都有警察在那里守株待兔。 操! 林琅这只老狐狸真是高明啊。 任我绞尽脑汁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他一个传销窝的头子,派了十几个人追杀我,竟然还会选择报警! 终究,我还是太嫩,我输了。 一败涂地! 丁小勾不动声色的抓住了刘晴的手,而刘晴则是想伸手抓住我,被我不动声色的拉开了距离,这个时候,我要的就是我与他们俩都不认识,撇清关系。 我心中哀叹,警察出现的那一刻,我便作出了决定。 我一个人抗下所有的责任,而且,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所为,捅姜河两刀这事情,他们不在现场,也没有任何关系。 “走,快走!” 我低声道,朝丁小勾使了个眼色之后,便立刻转身,撒腿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可是我低估了警察的数量,一瞬间而已,我就被两个穿便衣的男子抓住按倒在地。 但是,我还在极力的挣扎,因为我想看看丁小勾和刘晴逃走了没有。 当我倒在地上,透过裤管缝隙看过去的时候,我看到了清晨的阳光很刺眼,看到了行人或者归客匆匆忙忙但欢快的脚步,看到了一朵花儿掉到了地上。 我终于绝望的闭上眼睛。 因为,丁小勾和刘晴,这两个傻子,没有跑。 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我,一动也没动。 85、警察局里 随后,和我预想中的一样,我们三人被抓住了,当中走出来一个穿着警服的人对我道:“你叫王陆对吧,有人报警说你杀了人,请你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中年警察又看向丁小勾和刘晴两人,道:“有人说你们是帮凶,也请你们跟我回警局,配合调查。” 我一听,连忙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两个便衣牢牢的将我按在地上。 我急道:“警察叔叔,我们是从传销窝点里面逃出来的,姜河是我捅的,和他们两个没有关系,你们要抓就抓我好了,这件事情和他们,真的没有关系。” 刘晴哭了。 像个孩子,失去了最心爱的玩具,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一边哭一边抓着警察的衣袖,哀求道:“警察叔叔,王陆没有杀人,只是正当防卫……” 周围,不知不觉中已经围了几大圈人,都在指指点点的对着我说什么,我已经听不见,我知道,我这一辈子算是完了。 为什么要逼我? 我只是一个学生而已,我只是想打工赚钱上大学而已,为什么我会一步步走到今天啊? 这一刻,我甚至不敢抬头,我害怕被人拍照,传到网上去,然后被家里的老爷子看到,他那么大的年纪了,如何承受得起? 刚刚问话的那个中警察,看了一眼周围吩咐身边的两个警察道:“你们疏散一下群众。” 随后又对我们道:“你们跟我回局里调查。” 就这样,我们三人被带上了警车,看着手上光芒刺眼的手铐,我真的不敢相信,有朝一日,我会带上这个东西! …… …… 来到警察局的时候,虽然刘晴紧紧的拉着我的手,但还是被警察强行分开,按照警局里的规矩,我们三人被关在不同的审讯室,这里的环境很简单,就是一张桌子,上面一盏灯,对面一张椅子固定在地上,我就坐在这张椅子上,也被拷在这里。 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我早就已经腹中空空,很饿,但是,相较于饿,我更害怕。 等了大约半个钟头,终于,一位年轻的警察拿着笔和纸,走了进来,坐下之后就扭开桌上的强光灯,一瞬间,那猛然射来的一束强光,打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年轻警察直接了当的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家中有什么人,和那两个人什么关系?” “王陆,那两个人,是我朋友。” 我不敢说我住在哪里,也不敢说家里有什么人,就算是让老头子认为我不孝不回家,我也不能让他知道我坐牢,甚至面临着枪决的法律制裁,老头子一直以来对自己军人的身份感到无比自豪,对这个国家有着一种异于常人的感恩和骄傲,若是让他知道我触犯了国家法律,成了杀人犯,我怕本来身体就已经日暮西山的老头子,一口子咽不上来,要被我活活给气死了。 年轻警察似乎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了,很有经验的开口道:“看来,你很不愿意配合配合我们警方展开调查,那行,如果你不通知家属的话,我们的案件无法进行,也没有人给你签字。” 我依旧沉默着,死活不开口。 “我问你,为什么要杀人?” 这一刻,我真的绝望了。 原本我还抱着一丝侥幸,在高中挤在食堂看NBA的时候,绿衫军的皮队不是被人砍了十一刀照样生龙活虎的上场打球吗,我给姜河的这两刀,只要不是要害部位,说不定不用死,那我就不用被枪决了,但是,现在既然从警察嘴里说出来…… 那就证明,姜河死了,是真的死了,我甚至不敢相信,我真的杀了人。 我不敢看那盏强光灯,也不敢看那个警察,而是将头转向一边,茫然的道:“他们总共派了十几个人追杀我,我们才三个人啊,我真的没有办法,只能自保,当时发生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有七八根电棍朝我打过来,我很害怕……” 年轻警察再次开口道:“这件事情,你们三人的口供几乎一致,我也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按照常理来讲,你当时的你,的确算得上是正当防卫,而且是生死攸关的时刻,会失去理智实属人之常情。” 这一刻,我稍微有些惊喜,然后抬起头,看到了一张年轻的面孔。 我惊喜道:“是你。” 审问我的这个警察,赫然就是钟阳! 钟阳似乎还记得我,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一切都是林琅将你逼上梁山的,抛开警员的身份不说,我个人会认为,你没有任何过错,因为那些搞传销的人,一个一个都是心狠手辣之辈,泯灭人性,丧尽天良,害人无数,虽然他们的手上并非都沾满了血腥,但是却比血腥更可怕,双手有血,可能你只是杀了一个人,但是他们呢,却是杀得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啊。” 钟阳早就在我的心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不为别的,就因为他的正直。 我至今那时在九号公馆那一道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背影,还有钟阳当时跟田红说的那段话 ——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一个警察,俯对得住天,仰对得住地,站着对得住身上这身警服的警察!维护国家公民人权的警察!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姑娘,你完全可以相信! 原本已经不抱希望的我,看到钟阳这么说,重新燃烧起强烈的求生欲望。 钟阳说:“我巴不得有人替天行道,将这些家伙都给弄了,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对方起诉你防卫过当。” “你要知道,在法律面前,没有人会同情你,毕竟,你真的杀了人。” 我几乎是哭泣着说道:“警察同志,传销窝点那种地方你也知道,我们只是不想害人不想骗人,想要跑出去,但是,他们却非要置我于死地,如果我不反抗,十几个人追杀我啊,到时候,死的就是我了,现人也死了,我无话可说,也随时准备接受法律的制裁。” “但是……” “我那两个朋友,他们都是无辜的啊,他们当时已经跑了,也没有参与任何的战斗,全都是我一人所为,我求求你们,放了他们,让他们回家,好吗?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 虽然芝姐说男子汉跪天跪地跪父母,但是,只要眼前这个看上去有正气凛然的警察,肯放了刘晴和丁小勾,让我跪破膝盖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然而,警察却直接道:“他们两个自然没事,而且也会获得自由。” “但是你到现在还没有说出自己住在哪里,家里有什么人,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好好想想吧,等下我再来。” 警察走了,强光灯关掉以后,我感觉整个世界都黑暗了下来。 心里五味杂陈,我不禁扪心自问,我为何会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如果给我一次机会重来,我是否还会这么执着的想要逃走? 这几乎是一个没有其余选项的单选题。 答案是肯定的。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再来一次的话,我依旧会这么选择! 起初,我只是感觉那些整天做发财梦的人可怜,不想给他们洗脑,自己也想要摆脱那种环境,后来,为了保命,我不得不逃离那个地方,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是被逼的啊,我没有办法不这么选择。 我很想大声的问问老天,我王陆,究竟做错了什么? 独自坐在审讯室里面的时间,安静地让人心烦。 像是那种要被送上刑场的折磨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我的心理防线,我害怕坐牢,我害怕被家里的老爷子知道这件事情,我害怕几年以后,那个穿着青色碎花旗袍的女子刑期满了,我还在里面,或者,我已经被执行了枪决。 那个时候,她该怎么办啊?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门打开了,再次走进来一个警察,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因为那种强光灯太刺眼了。 然而,这一次却没有开灯,我睁开眼睛,看见对面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女警察,看样子也就比我大一两岁,手里面拿着笔,桌子上放着记录口供的文件夹。 她还没有开口,我直接提出了一个看起来特过分的要求。 “你……你……能给我一张纸和笔吗?我想写封信。” 再过一个多月,我就19岁了,我是男人了,我跟芝姐承诺过我最多不过三天我就会给她写一封信的,虽然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但是只要我在一天,我就得将这个承诺履行下去。 至死方休。 86、审讯室中 我提出写信的过份要求后,心中一度十分忐忑,因为我也知道,这显然不符合法律程序,但是这个女警察却并没有立刻拒绝,而是转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我,甚至还善意的对我笑了笑,但却没有说话,依旧在继续打量着我。 我立刻见机的苦苦哀求。 这个女警察,按照我的那套打分标准,大概是6—7分,挺漂亮,眉毛是那种细浓的一字眉,标准的瓜子美人脸,大眼睛,穿着警服看上去很干练,英姿飒爽。 只是她年纪不大,我想应该是警校的实习生之类的。 终于,这个女警察开口了,声音很好听,却不是录口供,而是以一种交流的方式,说道:“我可以给你纸和笔,但是写完信后,必须由我过目之后,才能决定给不给你寄出去。” 我喜出望外,忙不迭的对她表示了感谢。 女警察将纸和笔递给我之后,我立刻伏案疾书,因为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现在是女警察单独审我,兴许是由于潜在的母性光环作祟,这才私自给我开了一个小后门,但是如果他的同事进来了,估计二话不说就要将纸笔全部没收了去。 在信中,我依旧是半正经半调侃的文风给芝姐写信。 我告诉芝姐我现在躲在一个农户家里,主人是一对膝下无子女的大叔大妈,对我特别好,恨不得将珍藏了很多年的老酒和好菜一股脑的拿给我喝,我说这个人脸皮很厚,蹭吃蹭喝蹭得特自然和心安理得,既然有好酒好菜伺候着,那我打算在这里躲上一段时间,吃饱喝足,等风头过去,再去火车北站坐车去上海,最后按照国际惯例,我还是以荤段子的方式调戏了芝姐好几句,看到差不多有一页纸,三四百字了,我才搁笔。 然后,我很配合的将信递给女警察。 她拿起来,给我和她各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回桌子上,拿着信纸,一行一行的读了起来。 女警察的神色动作很有趣,一会儿看看信,一会儿又看看我,一会儿眯起眼睛,在最后的时候又轻啐了一声,红了脸蛋。 看完之后,女警察将信小心翼翼的叠好,折放进警服的口袋里,这才看着我,询问道:“能给我讲一下,你的故事吗?” 在呆在审讯室的这段时间内,我终于明白了一些警匪片里头的疑问,那些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黑老大,为何一开始进审讯室总是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样子,而抵挡不了多久,就全都都招了,因为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让人无语了,沉默,死寂,像被扔进了一片失去了所有音浪和色彩的荒芜真空地带。 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个人陪着说说话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在还没进来之前的警车上,我已经做好了最糟糕的准备,我以为我可以,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难得,现在还有一个人要听我的故事,于是我就开口道:“我叫王陆,霜降时节就满19岁,我出生在一个小山村,后来凭着自己的努力刻苦学习,终于考上了复旦大学,为了能够赚取大学学费……” 接下来,我把我来到传销窝点的经历说了一遍,当然,我只说对我有利的,没有说我当讲师给人洗脑,让他们乖乖交钱的事情,因为我还抱着一丝侥幸,我以为他们会可怜我,同情我,站在人道立场上,给我一条活路。 终于,我说完了,也停下来了,这个女警惊讶的看着我,她大概没有想到,一个十七八岁的人会经历这么多的事情吧。 过了一会儿,女警终于回过神来对我道:“难怪你在传销窝点里都能混到主管级别,口才果然很好。” 我苦笑着道:“你这是在夸我吗?” 突然,女警认真的看着我道:“要不你联系你的家人,请个律师吧,如果官司赢了,你不但可以免去牢狱之灾,也可以不用担惊受怕了。” 我心中叹息,我一个穷学生哪里来的钱请律师啊,而且这件事情,我也不敢让老爷子知道。 我无奈道:“可是我触犯了法律,而且被人一口咬定了防卫过当……不过,姐姐,你让我请律师,是不是也觉得我没有做错?” 我以为这个女警会扭捏不答,谁知道她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道:“站在人道立场上,我认为你做的不错,那些传销窝点的人,害得多少家庭妻离子散,死有余辜,而且我能想象当时的情况,如果你不还手,那么死的就是你。” 听到她这么说,我总算有了一点点安慰,情绪有些激动的道:“既然你们警方知道那是害人的地方,为什么不去扫荡,你能想象吗,一些整天想着发财的年轻人,把自己的青春的葬送在那种地方了,像是没有了灵魂的人,拿着亲朋好友的信任骗取彼此的感情,这种组织不该存在于世啊。” 看着我还想说什么,女警连忙摆手道:“你先别激动好么,其实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只是警校的实习生,并没有权利来处理这些案子,而且南城这个地方,地理位置独特,可以说牵一发而动全身,上面如果真的要下定决心来扫荡的话,恐怕会牵连到很多人……” 说到这里,女警像是想起来这些话不该说,下意识的看了一下门口,才轻声补了一句道:“反正这个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随后,这个女警毫不在意的伸了一个懒腰,完美的曲线暴露无遗,随意的问道:“你究竟有几个女朋友啊,这信上的芝姐肯定算一个,但是外面那个女孩,一看也是关系匪浅的样子。” 我有点转不过弯来。 但是瞬间便想到了九号公馆的那个KTV前台小妹云霞,我不由摸了摸鼻子,难道关键时刻,这长得帅的优点,又要派上用场了? 我说道:“不,我们是朋友,对了,我的两个朋友怎么样了?” 女警道:“你的两个朋友倒是没事,他们已经获得自由。但却没有走,一直在局子里面等你,看来你们的交情很深啊。” 我心中一惊,连忙道:“你能帮我个忙吗,转告他们,让他们别出局子,打电话让家里人来这南城接他们回去,我甚至担心这个警局的外面,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当中,就有林琅他们的眼线,单身一人出去的话,肯定要被再度抓回去,哦,还有,刘晴……是个孤儿,麻烦你转告丁小勾,让他打电话叫人来接,让刘晴跟着丁小勾一块走。” 女警先是一皱眉,想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转达,另外,你也饿了吧,我去给你打包一点儿吃的。” 我连忙感激涕零道:“谢谢,谢谢姐姐,你真是个好人!” 微微一笑,女警起身走了出去。 然而,我等了很久,再也没有人来到审讯室。 我想了很多事情,以前石石在火车站那一次,已经成功的跑到警察局报警了,又在警察的护送下上了回家乡的火车,可是,列车还没有发动,他们就在车上被电棍打晕了,被抓了回去。 而且,九号公馆那事儿,也已经说明林琅在警局之内有很硬的关系。 我现在担心的是,林琅跟南辕北辙的这火车北站也有关联,如果有的话,那就太糟糕了,毫无疑问我是必死的哪一个,不仅如此,刘晴,还有丁小勾这两人,怕是也跑不掉。 我很想跑过去提醒丁小勾,一定要小心行事,上了火车也千万不要麻痹大意,如果有可能连火车都不要上,直接包了私家车,也不要去汽车站,直接在路上或者跑到西方高速路的那个服务区去,就在那里上长途汽车都行。 我虽然有这些心思,但如今的处境却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只能暗中祈祷丁小勾和刘晴好运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想着这些事情,昏昏沉沉的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我是昏迷了还是睡着了。 我想应该是睡着了吧,因为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面,我们四人被传销窝点的保安满世界的追杀,最后,我们走散了,我被抓了,因为我杀了人,被判处了死刑,跪在刑场上的那一刻,我甚至感觉到了一丝解脱,我就要死了,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再也不用亡命天涯了。 我看见子弹放慢了速度,来到我的身前,最后,穿过我的胸膛,那种撞击让我撕心裂肺的痛起来。 87、梦醒以后 终于,我大叫一声,从梦里头惊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黑暗中只看见两个穿警服的人,提着警棍站在审讯室里面狠辣的往我身上招呼,一瞬间痛觉传遍全身,我看不见他们的脸,但我知道他们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很冰冷。 这一刻,我想大声呼救,我不想死,可是,我的声音传不出去。 因为我的嘴已经被胶布封住。 我下意识的用带着手铐的手护住头颅,黑暗中我在挣扎,慢慢的,我连挣扎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我能感觉到,我的意识在消散。 我要死了吗? 真是可笑,没有想到,我历尽千辛万苦逃出来,没有死在林琅这只老狐狸以及十几号狗腿子的手里,没有死在前有群狼后有虎的深山老林里,却死在了这警察局里,这难道,不是最大的讽刺吗? 虚弱的再次睁开眼睛,那种浑身痛楚的感觉再次传来,我努力的想要睁大眼睛,我心中一喜,我没有死! 终于,我看清楚了,我并不是在审讯室里面,这显然是一栋别墅,很豪华的那种,吊灯的灯光很柔和,突然我感觉有些冷,才发现自己浑身湿透了,身边好多水渍,而且,有好几个人,手里面提着水桶。 我没有猜错的话,我是昏迷了,又被人用冷水泼醒了。 这时候,门再次被推开了,走进来两个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穿着一声看不出牌子的藏青色休闲装,整个人看起来云淡风轻,有一种青衫落拓的感觉,我现在的意识有些淡薄,总觉得这人我在哪里见过,但是却又头疼的想不起究竟是谁。 直到我看到他旁边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脸上阴霾密布,不时目漏凶光。 后来,当我清醒了一些的时候,再看那张脸,慢慢的,我总算想起来了。 陆平! 就是不久前我逃走,整天带着我开车取食材的人,陆平。 他是陆九雀的弟弟! 而那个云淡风轻的男人……是……老渊。 仔细一看,他的上唇之上一撇一捺一个八字胡还是那样性感。 老渊。 那个口口声声自己是吃软饭的小白脸,陆九雀的老公,老渊!也是他,指派我跟陆平一起去取食材的。 看着我醒来,陆平满脸的幸灾乐祸,冷笑着道:“王陆,没想到吧,我们还会有再见面的一天?” 这一刻,我浑身一个激灵,拼命的挣扎起来,浑身颤抖的跪在老渊面前哀求道:“我真的什么也没有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求求你们放过我,我只是一个学生啊。” 我甚至想只要他们放过我,我不但不会怨恨,我还会感激他们。 恐惧弥漫我的全身,我大概清楚,这次林琅之所以下决心除掉我,就是因为前段时间我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情,陆九雀想杀我。 而眼前这两个人,一个是陆九雀的老公,一个是陆九雀的弟弟,这两个人又怎么可能会放过我? 我不知道我为何从局子里面来到了这里,但是我知道,这些人比起林琅他而言,更加狠辣,如果被枪决了,死就死了,但是,我现在不仅没有死,而且从警察局里出来了,既然还活着,我当然还想继续活下去了,我声嘶力竭的哀求着。 “啪!” 谁知道陆平,直接再次一桶冷水泼在我的身上,冷冷笑着道:“看来你还是没有清醒过来啊,你是傻逼吗,你知不知道你杀了人?这是要判刑的,严重一点就是死刑,轻一点也是无期,如果不是我姐夫把你从局子里面保释出来,你现在早就蹲在大牢里面了。” 我不敢反抗,也不敢露出任何愤怒的情绪,因为我真的怕他们杀了我。 谁知道老渊对陆平道:“你给我滚出去!” 陆平似乎很惧怕这个人,连忙带着剩下的人走出去,老渊弯腰想要扶我我来,我可不敢劳驾,连忙自己支撑着爬起来。 老渊这人似乎天生就有一种亲切感,我看着他就像看到我久未谋面的亲人一样。 老渊笑着,很温和。 这种温和跟林琅那种装出来的不一样,老渊的笑容浑圆天成,他说道:“陆子,你应该很久没有吃东西了,我已经吩咐保姆去做了,上次让你帮忙的事情,在这里我要跟你道个歉,有些事情你以后会知道的。” 老渊说完后就自顾自的走到餐桌旁坐下,而我却是不敢动,虽然我很饿,但是我也不敢吭声,无他,这人虽然给我的感觉很好,但是毕竟是陆九雀的老公。 老渊递给我一根烟,还是上次那种烟屁股比烟杠子还要长的烟,同时说道:“坐吧,别拘束。” 我暗中小心翼翼的看了男子两眼,终于鼓起勇气坐下,战战兢兢的接过那一根烟,然后拿起餐桌上的名贵打火机,拨了几下才点燃,相信只有手里面的那支香烟,才能体会我颤抖的双唇。 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因为老渊虽然没什么架子,温和得像家中长者,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不经意间,在某些时刻,还是流露出一种无形的魄力,像是一位经历了人生百态的人,眸子里面有沧桑。 两人都沉寂了一下后,老渊道:“对了,虽然前段时间,咱一老一小有过交集,但是都不算很熟,其实也不应当这么说,因为,我对你很熟,可你却不太了解我吧?” 老渊说话的时候,那一撇一捺的八字胡,一翘一翘,很是性感。 但是,他这番话中有话的言语,里头又隐藏了几个意思? 像这种大人物,我是真不敢去猜他们的心思,也猜不到,只能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啥也不说啥也不先问,在搞不清情况的前提下,专心做一个聆听着还是稳妥一些。 老渊爽朗的笑了笑:“我叫老渊,这个你应该知道,我是个生意人,旗下很多个餐饮连锁,你也应该知道,我还跟你讲过,我就是一个吃软饭抱大腿,夫凭妻贵的小白脸,当然,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及一些人大多称呼我渊哥,跟着我混饭吃的都会叫我渊爷,江湖上的人都会叫我渊老五,一些竞争对手则是叫我赖皮五。” 我感觉到我的呼吸都在颤抖,虽然他口口声声自己的吃软饭的小白脸,但是能娶到陆九雀这级别的女人,他又怎么可能是简单之辈?面对这样一位大人物,还是派我去运面粉和鸡蛋的大人物,说实话,我真的很紧张。 他的那么多头衔,外人对他的那些称呼,无一不在显示着此人的江湖地位,渊哥和渊爷,这两个我都是可以理解。 但是……渊老五,这个称谓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们家有很多个孩子,他排名第五?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似乎也看出了我很紧张,于是笑了一笑,温和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开口道:“外人对我什么称呼,我是不在乎,我虽然坑过很多人,但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害你……否则,没必要去警局将你捞出来,你说对吧。” 听到他这么说,我总算没有那么紧张了,深吸了两口烟,将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看着保姆端上几盘色香味俱全的大餐,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要不是对面还坐着一个大人物,我毫不怀疑,我会抓起碗筷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因为我真的很饿,我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多久没有吃东西了。 就在这时,他让保姆盛了一碗饭放在我面前,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拿起筷子就想吃。 但是,在开吃之前,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问道:“那我该如何称呼您呢?” 他先是一愣,想了一下,然后说道;“跟以前一样,叫老渊就行了。” 88、老渊 老渊…… 听到这个小青落的专用称呼,我不由再次抬起头。 眼前这个对我笑得特别爽朗的中年大叔,很多时候,都让我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尤其是那一撇一捺的小胡子说起话来一翘一翘的样子…… 不过,随即我就自嘲的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哪有这个巧合的事情呢,更何况,如果他与我真的有关系,依照这对夫妻的财富和地位,为何要将我丢在山脚下,一过就是十八年,也没见她们来找我啊。 “傻小子,怎么不动筷,这是白菜土豆吃多了,怕呆会沾了油水闹肚子?”老渊笑着说道,又亲自给我倒了一杯酒,这杯酒,是二锅头。 老渊说:“我活了四十一年了,这世上的好酒几乎尝了个遍。” “二十岁的时候我想喝五粮液茅台,因为那个时候喉咙里有一种渴望,巴不得以后天天能喝上这样的好酒,三十岁的时候,当我每天每餐都能喝上茅台的时候,又觉得乏味可陈,到了现在,我已经不喝茅台了,每天就是二锅头,而且是那种四块钱二两装的小瓶二锅头,只有这东西啊,喝着是最接近谷烧酒的味道,唉……陆子,你说咱这文艺中年,就是矫情,对吧。” 见我发愣,老渊又遥遥向我举杯,连声喊我:“陆子,陆子……” 这一刻,我心中五味杂陈,终于绷不住了,眼泪滚落脸颊。 老渊将我从警察局里捞了出来,他救了我的性命,又给我饭吃给我酒喝,他这一声一声的陆子,喊得我想起了在远方故乡的爷爷,无论老渊是出于什么目的救我出来,至少,我不用被枪决了,有机会还可以陪伴着孤苦伶仃的爷爷到生命的尽头。 活着,真好。 我几乎是哽咽的看着老渊,感激道:“……渊哥,谢谢,谢谢你救了我。” 老渊瞬间豪爽的大笑起来,一撇一捺的小胡子顽皮的在唇上欢快的跳动,老渊似乎很是高兴的道:“哈哈哈哈,好,这就对了,傻小子,都跟你说了叫我老渊就行了,放心,陆子,今后,只要有老的一口饭吃,就绝不会饿着你。” “来,这每天在外面应酬都是五位数起水的柔和醇香型白酒,有时候还整红酒洋酒,喝得真他娘的不爽啊,今天好了,终于有个对眼缘也对味口的家伙,可以陪咱老渊好好的喝一顿,陆子,就整这二锅头,别拘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对了,你这都已经空腹很长时间了,先吃点饭填填肚子,否则啊,估摸着一杯,就能将你给撂倒了。” 我热泪盈眶的点了点头,连忙抓起碗筷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起来。 这种感觉大多数人或许无法体会,我整整吃了四五碗米饭,一口气都没有停,就像是几十年没有吃饱过的人一样。 吃完饭后,我感觉被掏空的身体又恢复了力气,也显得没有那么紧张拘束了。 之后老渊与我,一老一小,推杯换盏,很快我们一人干掉了三瓶二锅头,六两。 老渊今天的兴致很高,见桌上没有酒了,又亲自跑到房间内直接搬了一箱红星二锅头,啪的一下放在桌子上,然后一只脚就踩着装修的框子,最里头豪迈的吼道:“人生长不过百年,不如大醉三万六千场,来干,来干,来干!” 喝到后来,老渊将藏青色衬衫的扣子一一解开,敞胸露乳,然后又跑到书房翻出了一把古代常见的扇子,跟一个科举及第的书生似的特意气风发。 那把扇的扇面,不是一般的纸,具体什么材质我也说不上来。 扇面上有题字:不看天下事,不读圣贤书。 扇骨为铁。 然后,老渊将那把铁扇收拢,横握在手上,一下一下的叩击着桌面,敲出一种极富韵味的旋律和节奏,用有些沙哑和沧桑的声线,哼唱起一首我也很喜欢的词,曹操的《短歌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在老渊读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的时候,他似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不过,我也读不懂,只能举杯跟酒至酣处的他再干一杯。 最终,在我们一人又干掉了六两酒。 老渊说道:“陆子,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问,刚才不敢问,但如今趁着酒性,应该是可以问了吧?” 接过老渊丢过来的一包香烟,我抽出一根点上,想了一下,最终放弃了问那个我一想起就禁不住内心狂跳的问题,转而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渊哥,你为什么要救我啊?” 老渊看了我一眼,醉眼里头有沧桑,笑着问道:“你要听实话吗?” 我连忙点头,至今还如处梦中,我从来都没有想到,我一个小鼻子小眼睛的小人物,居然有朝一日,能跟这样的大人物坐在一块对谈对饮。 老渊说:“按理来说,你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我们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我救了你,你兴许感到害怕或者好奇,这很正常。其实也没有太多的原因,我会把你从局子里面捞出来纯粹是欣赏。” “对,就是欣赏。” “因为据我所知,你是第一个只花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从一个传销窝里头的无名小卒,爬到了主管这种核心领导阶层,而且,还是在你没有发展一个下线的情况下做成的,说是神迹毫不为过,更让我惊奇的,你三番五次的策划逃走,要知道,你的对手是林琅,这个人我知道,深谋远虑,手段和布局皆是高明得紧,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一个人从他的手上成功逃脱,但是,你最后的两次,可以说是成功了的,只是败给了还初出茅庐根基不稳而已,虽然最终没有逃出这座城市,但是,你也算是个了不得的年轻人。”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 “但是,依我看来,你却是担得起一句评价。” 兴许是一斤多酒冲掉了心中原本的紧张和不安,我也别有深意的试探着道:“该不会将那句,生子当如孙仲谋,改成生子当如王……” 看来,我还是想多了,老渊神色并无异常,依旧是爽朗的大笑道:“这句辛弃疾的千古名句,我倒是没有想到。” “不过,我更欣赏你的地方,在于你那份隐忍,有时候人并不是热血一冲脑门就是干他娘的,忍一时退一步,苦苦的再谋机会,才能更好的进一步,当代的年轻人,能懂得这隐忍道行的玄妙之处的,绝对不多,甚至可以说,已经绝迹了,直到我看到了你,而且你的经历,也让我感到震惊,说到底,在我眼里,你只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也就比我女儿大那么两三岁,可是你敢拿刀杀人,还可以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走出深山老林,这种经历,相信一般人,或许早就死翘翘了,但是你却还活着,这,就是我看重你的地方。” 每当老渊讲一句,那些画面就会一幕幕的闪现在我的脑海里面,就像是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我没有吭声,我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而且这些都是事实。 到现在,我一直没有弄明白,而且隐隐约约的有些担心,我早就从陆九雀的身上领会了一点——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对谁好。那么,老渊,他救我,到底是为了干嘛? “现在你已经是自由身,局子那边我也已经替你摆平了,你完全可以不用担心杀人的罪名,可以跟我说一下,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听他问起,说实话我很茫然,经历了这么多,我甚至不知道我的明天在哪里? 而且身无分文,就算是想回去我也没那个脸,我想挣钱,我还没有放弃上大学的机会。 还有最关键的一个,虽然老渊处处表现出欣赏我的意思,但是归根究底还是那句话,我与他萍水相逢,他为什么平白无故的救我,真的有无条件对人好的人吗? 经历了上一次的鸡蛋猫腻,和被追杀事件,我是真不敢相信了。 如果他想让我做什么,而我又不愿意的话,说不定,我会和在泰兴一样,被他困在这个地方。 看着我一时间沉默下来。 老渊又是极其爽朗的哈哈大笑,那一撇一捺一八字的性感小胡子依旧顽皮跳动着,他温和的说道:“陆子,你不用顾忌什么,也不要觉得,我会像林琅那小家伙一样,将你困在这里。” “老实讲,我救你确实是有些私心,但是熟悉我的渊老五的人都知道,我从来不做强人所难这种有焚琴煮鹤嫌疑的事情,不会去强迫任何人。” 老渊将手中铁扇啪的一声打开,不紧不慢的摇动着,很贴合他身上流淌出来云淡风轻的气质。 他看向我,轻言道:“哪怕是你现在跟我说,你想回家,我也能立刻安排信得过的人,送你回故乡。” 89、气吞万里如虎 送我回故乡? 听到老渊说出这番话,我猛然眼睛一亮,抬头看着他,声音都有些颤抖的问道:“渊哥,这是真……真的吗?” “哎……”老渊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不舍和失望的说道:“看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决定回去了?” 我心里也滋生出几分歉意,按理说老渊救了我,让我免去牢狱之灾,甚至可以说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他,兴许此刻我就早已经被枪决,魂归西天了,我应该报答才对。 但是,那些鸡蛋和面粉我还历历在目。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陆九雀极有可能是一个大毒枭。 若是要我帮衬着这对夫妻做这种事情,那也是在犯罪啊,国家最近在严打,最后肯定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我真的不想再做这些人害人的事情了,我真的不想被卷进去了。 更何况,跟着老渊做事,肯定绕不过陆九雀这道坎,在这种喜怒无常的当代玉罗刹身边,我是真的害怕一不小心就是一顿无妄之灾落到了头上…… 忽然,我想起了刘晴和丁小勾,我被老渊捞了出来,他们呢? 是不是还在局子里面等着我? 我有些战战兢兢的看着李权,试探性的开口道:“渊哥,我的两个朋友呢,他们怎么样了?” 接下来,老渊说话虽然爽朗,但是我还是听出了一丝非同寻常的气息,老渊说:“陆子啊,不是我说你,为了这三个人,你杀了人,并带他们逃出生天,可是他们呢?是怎么回报你的,就是一出现代版的农夫与蛇啊。” 我当时就是浑身一震,道:“渊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老渊似乎有些替我打抱不平的道:“你也知道,我去局子里面捞一个人的的事情,不可能那么明目张胆,疏通关系后,局子里也会有一个对外的说法,对你的说法就是杀人罪,被转移监狱了。且不说那个事先丢下你们逃跑的石磊,就说你的两个朋友,那个女孩叫刘晴吧?知道你被转移走的这个消息后,似乎死心了,打电话让家人过来南城接人,已经回去了。另一个叫丁小勾的,就更过分了,出来以后,就直接消失了。” “但是据我所知,他应该,又被林琅的人抓住了!” 这一刻,我直接是不敢相信的摇头道:“不会的,刘晴和丁小勾不是这种人,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打听我的消息,至少,确切消息之前,他们不会走的……” 到了现在,我的心中,对老渊这个人有点戒备了。 他的话虽然有理有据,而且一副对我了若指掌的模样,但是,很显然他只对我感兴趣,未曾去去了解刘晴和丁小勾。 刘晴这妮子的性格我了解,我也知道她喜欢我,如果我真的被关进大牢了,她就算没有办法没有资源救我,至少会探了监,见我一面,更何况,被家人接走?刘晴宁愿留在传销窝里头也不愿意回家,还谈何家人?丁小勾就更不用说了,这家伙本身就是一个来历神秘的人,从之前的蛛丝马迹来看,他似乎在躲避别人的追杀,虽然说出了局子肯定会消失的,但是在火车北站时,他分明有机会跟我撇清关系,但还是跟傻子一样留了下来,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像老渊说的那样直接离去呢? 总之,我还是相信刘晴两人不会那么冷血的,但是我也不可能表现出来。 老渊又举杯跟我干了一杯酒,说道:“或许,你认为我说的有些夸大了,也或许是我看走眼了。” “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你愿意就这么两手空空的离去吗?你甘心吗?” “我们先不说那个女孩,至少她现在已经回家了,安全了。但是,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个叫丁小勾的,如果真的是你的兄弟,那么,我可以告诉你,现在的他,又被林琅给抓了回去,陆子,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轻易相信别人的人,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当时,有一个女警帮忙叫了两个同事,好像是要护送丁小勾去车站,结果刚走出警局不远,就被一个叫铁雄的队长将两个小警察支开了,然后就被林琅手下一个戴白手套的家伙给直接一拳打晕了,就这样被带了回去。” 听到这里,我信了。 因为我在局子里的时候,就顾忌着林琅的关系网,特意求那个好心的女警察帮忙护送丁小勾去车站,而老渊口中的铁雄,当时在九号公馆对着林琅点头哈腰的样子,到现在依旧让我记忆犹新,白衣白手套的家伙,毫无疑问就是那个让我忌惮不已,气质特像《杀破狼》吴京的雷挺了。 说到雷挺,给我的感觉很奇怪,他那一次在雀山庄里头,似乎有意给我手下留情,而最后一次我与林琅摆明车马的交锋,这个估计一人能打十只张疯狗的高手竟然没有出现…… 不过,现在不是去挖掘雷挺的时候。 刘晴真的打了电话,被人接走了?他不是只有一个畜生后爸吗?如果接走她的人是她的后爸,那为什么要回去?是他想通了,还是另有打算? 无论刘晴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在我心中,任何地方,即便是龙潭虎穴,都比呆在传销窝那个惨无人道的地方强得多,就算他跟后爸回去了,虽然有危险,但随时随地都可以跑路。 而且,相比于刘晴,我现在更担心的是丁小勾。 丁小勾估计是真的又被抓了回去。 我心中忍不住悲痛,这次的结局是姜河死了,好几个保安葬身狼腹,我,刘晴,石石,三个人都跑了,林琅可谓输得一塌糊涂,损失惨重,丁小勾被抓了回去,肯定会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甚至有可能会死于泰兴。 想到这里,我连忙哀求的看着老渊,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道:“渊哥,你一定有办法把小勾救出来的,对不对,我求求你,救救他,如果不是我策动,他也不会跟着逃出来,如果不是为了帮助我,他早就可以跟石磊一样,一个人逃出生天了,这次被抓回去,严重一点,可能得被活活打死了。” 老渊笑了,不急不缓的说道:“陆子,你就是一个聪明的笨蛋,老实讲,我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恨铁不成钢,这么说吧,我欣赏你,觉得你是一个有担当的人,有胆量,又执着,将来会有一番大作为,但是你呀,牵挂太多,往往就束缚了自己的脚步,而且也暴露了你的弱点,让你的对手你的敌人有机可趁。” “我是有能力救你的兄弟丁小勾,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是你连累他,难道,不应该是你亲自去救他吗?” 老渊又说:“你知道我刚才说你担得起一句评价,是哪一句吗?” 我有些茫然的说道:“不知道。” 老渊笑了笑,走到书桌前,拿出一刀上好的安徽生宣,用狼毫笔写下了一句话。 字体是狂草,落笔癫狂,隐约中有几分草圣张旭的“变动如鬼神,不可端睨”的意味,这句话更是看得我目瞪口呆—— “虎豹之驹,虽未成纹,已有食牛之气。” 老渊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虽然给了我这种难得一见的感觉,但是若想真正的成长,让这初露锋芒的食牛之气,转变成真正的气吞万里如虎,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你现在这副模样,看来也无法去推敲思考我说的话了,今晚你就住在这里,好好给我想想,你将来究竟要走哪一条路。” “陆子,如果你想这么一辈子这么窝囊下去,遇到了困境总想着求助旁人的力量,甚至是跟你萍水相逢的人,那么,我最多是对你失望。” “如果你想以后都是跟现在这样,低着头跟别人说话,就当我看走了眼。” “如果你想走,逃回故乡,我不会拦着你。” 老渊将那张安徽宣纸推到我面前,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虽然没有转身,却顿住了,淡淡的声音传来:“今晚,不会有人看着你,门也不会锁,但是,你好好想一下,想离开,还是救出你的朋友,想一辈子仰视别人还是站在高处让别人抬头看你?你考虑清楚,我明天需要你的答复。” “还有……别忘了,你叫王陆,是王师北定中原日的王,鹿死谁手的鹿。” 90、再见陆九雀 “王师北定中原日的王……鹿死谁手的鹿……” 我喃喃自语,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我彻底的混乱了,一口接一口的吸着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平面色阴沉的走了进来,眸子里面有些怨恨的看着我道:“你看看你这幅狼狈的模样,真不知道我姐夫看上你哪一点了,我劝你最好立马滚蛋,要是不听话,信不信我随时把你送去传销窝点?” 我眼睛一眯,冷冷的看着陆平道:“是么,我不信?” “啪!” 陆平似乎很生气,一巴掌拍在餐桌上,逼视着我道:“有本事,你再说一次试试看!” 对于陆平,我已经完全失去了好感。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下午我打碎了一版鸡蛋回到他家以后,我急着去雀山庄跟小青落补课,但是在出门之前,陆平让我保密,说下午的事情千万不能告诉陆九雀,我信誓旦旦的保证了天知地知陆平知我知,但是,最后陆九雀还是知晓了,问题出在哪?很明显了,陆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害怕我往他身上泼脏水,先耍点小手段封住我的口,然后再跑到陆九雀面前打小报告。 对这种人,我直接没有搭理。 要不是对于他是老渊小舅子的身份有所顾忌,我说不定现在就暴起将这家伙给揍一顿。 我知道,我的心理已经在悄然之中起了变化,无论是因为老渊的那些话,还是因为已经相当于死过一次的原因,我终究会慢慢成长,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成长为老渊口中的那样,气吞万里万里如虎。但是,至少现在,我不会再跟以前那样小心翼翼,甚至可以说是怂了。 我没有再看拍桌子打椅的陆平,直接起身走开。 保姆似乎知道我要休息了,连忙在前面带路,说实话这一栋别墅真的很豪华,来到二楼,有专门的卧室休息,我大致打量了一下,穷惯了的人,还真有些不习惯这种地方。 这时保姆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您要洗澡吗?” 我下意识的点点头,我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澡了,一天,两天,三天?看着保姆在浴缸悉悉索索的准备着,我的心中再次发出了感叹,有钱人的生活还真是不一样啊。 保姆找来了一套新衣服,上面的标签牌子都还没有撕掉,看来是老渊临时派人去买的,我心中禁不住又是一暖。 之后,保姆在伸手为我试探了水温之后就出去了,后来准备洗澡的时候,我听到有人敲门,当时我以为是保姆,过去打开门以后,不由得惊了一下,满脸诧异的问道:“你也在这里?” 陆青落。 这小丫头,显然有些憔悴,虽然脸蛋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平无奇,但是暗藏风情,潜力和实力皆很惊人的身材,还是那么养眼,她穿着一条浅蓝色的休闲裤子和t恤,看见我也不掩饰欢喜,一双水晶眸子顿时弯了起来,开心道:“老师,我可以进去吗?” 我心里一暖,道:“当然,别忘了,这是你家。” 以前她就跟我说过,她在位于市中心的贵族私立学校读高三,她们家在这边也有别墅,生意等等,最重要的是,当初我躲在雀山庄的夹层之中,被林琅一群人抓走的时候,所有人看我都冷笑着像是在看一只跳梁小丑,只有这个女孩站出来为我说话,当时,还直接被她的母亲甩了一耳光。 看着这个善良的女孩,我不由的开口,真心实意的道:“小丫头,谢谢你。”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有些鬼灵精怪的暗中打量现在的我,听到我这句话以后,脸颊有些微红,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一脸的不解,看着我道:“谢我什么呀?” 我随意的坐在那张看上去很舒服的床上认真道:“谢谢你上次跑出来,为我求情。” 小丫头有些尴尬,脸色涨红的道:“唉……老师也别这么说啦,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要是早知道他们会那样对你,我就应该悄悄带你离开那里的。” 听着小丫头有些自责的话语,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孩,会有那么一个蛇蝎心肠恶毒的母亲? 我连忙道:“小丫头,结果不重要,你看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当时的那种情况,你能出来为我说话,我已经很感激了,而且还害你被打了一耳光,真是抱歉。” 谁知道这小丫头立马就不乐意了,嚷嚷道:“老师,人家有名字的,不是小丫头,再说了,我哪里小了?” 一边说着,一边还示威性的挺直了腰杆,让那对初具规模的伙计显得大一些。 不可否认,这小丫头确实油有料,前凸后翘,虽然没有那么壮观,但是起码超出了同龄人五到六年的水准,看来她私下浏览的那破百的小黄片着实功不可没。 看着小丫头的示威,我无奈道:“好吧,你不小了。” “老师,你不能跟以前一样,叫我落落吗?” 我心中无奈,但是我知道,我要跟她保持距离,既然她跟老渊这对父女都在这里,我丝毫不怀疑陆九雀同样在此,林琅之所以对我痛下杀手,十有八九是陆九雀暗中授意,但是我福大命大并没有死,还说不准陆九雀会不会再下杀手呢,老实讲,我现在就在她的屋檐下,要是真要动我的话,我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而且,连老渊那种人物,都无法让女儿随他姓,这足以说明她的强势,也有可能老渊虽然能将我从警局里捞出来,但在陆九雀面前,还是保不住我的命。 随后,我看着小丫头,直言不讳地道:“以后,我还是叫你青落同学吧,你先去休息吧,我要洗澡了。再说,如果让你妈知道你在我这里,估计我又要倒霉了。” 小青落露出笑容道:“上次的人事情,我没能救到你,你真的不会怪我吧?” “真的不怪你,就算是你求情也没用啊,你妈还是会把我交出去的。”我连忙道。 小青落一下子喜笑颜开的道:“既然不怪我,那你就去给我补课吧。” 我苦笑道:“下次吧,我真的很累了。” 看着她有些不乐意的离开,我松了一口气,说真的,我是真的怕了陆九雀这个女人了。 就在我准备脱衣服洗澡的时候,敲门声再次响起,我无奈的走过去,心想八成又是那小青落,不知道这个古灵精怪满肚子不安祸水的丫头,又想干什么,还让不让人好好的洗个澡了? 然而,门打开之后,我立刻便呆了一呆。 陆九雀。 是陆九雀这个女人啊。 不过,现在的这个画风让我呆的同时还很懵,她没有穿让我印象深刻的大青衣,可能是晚上了,就只穿着一套睡衣,依旧是雷打不动的青色,我有时候很不明白,这个当代玉罗刹,为何如此钟情于“青”这一种颜色,非但连整套房子的装修风格是以青色打底,几乎大部分有青色的物品家具都是这种颜色,并且,连女儿的名字都叫了一个青字。 眼前的陆九雀这身青色的睡衣,虽然不是那种透明的。 但是一对白花花的大腿就露在外面,身材在丝绸材质的睡衣勾勒下,绝对能让不知道她身份的好汉饿虎扑羊,可我不敢看啊,非但不敢看,还不自觉的退后了三步,一不小心还将手边的肥皂给碰了下去,滑了好远。 我曾经缩减《孙子兵法》中的一句话,来形容这个女人的性格——其疾如风,侵略如火,难知如阴,动如雷霆。 她是典型的喜怒无常,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的那种狠辣女人。 而且,也是这个女人,给我好好的上了一课,让我知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对人好,不能轻易的相信任何人,我没有说话,而是小心翼翼的坐在床沿上。 我知道,曾经派兵追杀我失败后的她,不会大晚上穿个睡衣,跑过来刺激我一下,肯定有事儿。 短暂的沉默后,陆九雀却事出无常,她似笑非笑的问道:“你就那么怕我?” 这下子,我更加忐忑了…… 91、少妇控 怕? 只凭一番揣测就派兵追杀我的女人,我能不怕吗? 看着我没有说话,陆九雀走进洗澡间,坐在浴缸前,将一条大长腿搁在浴池边上,这个姿势很诱人,有些像《本能》里的女主莎朗斯通,陆九雀还是那副似是而非的笑意,道:“王陆,还记得吗,我曾经教过你,做人不能太死板,要懂得变通。我知道,前段时间的事情,你肯定会怨恨我,对吗?”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是真的怕一张嘴就是祸从口出。 所以,我索性不言不语。 陆九雀继续说:“我也不否认,之前雀姨的一些做法,确实有不厚道的嫌疑,但是你也别心埋愤恨,兴许,只要你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一些,你就会明白雀姨当初为什么要让林琅直接带人将你领回去,你不妨换位思考一下,若是你站在我的这个位置,你会怎么做?” 老实讲,要说我心里不怨恨那是假的。 尽管我已经想着委曲求全了,但还是忍不住道:“雀姨,你严重了,我哪里敢怨恨你啊,当初您收留我,让我能过几天自由日子,让我上餐桌,跟你们一块吃饭,我已经是很感激你了,怎么可能还会耿耿于怀。” “雀姨说得对,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去相信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毕竟我们当初素不相识。” 陆九雀咯咯笑道:“我可没有说你是毛头小子,一个毛头小子,又怎么敢杀人,而且在那种性命攸关生死存亡之际,竟然还能镇定的想出引狼趋虎的妙计。” 陆九雀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我琢磨着你刚才的那句话,似乎内有玄机啊,像是在拐着弯变着法子的骂我呢?” 我心里冷笑,脸上却是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道:“雀姨,你误会了,我哪敢啊?” 陆九雀似乎也没有耐心和我谈下去了,语气一下子冰冷下来,直接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丑话得打开天窗亮着说,有些情我必须得提醒你,我老公欣赏你,把你捞出来那是他的事情。兴许在他眼里,你是一个可以培养的后生晚辈,将来成长了,是能成为他手下独当一面的大将,但那是他的事情,我未必就会认可。” “所以,我希望你做事情的时候,把握好方寸,聪明常被聪明误,最好端着一点,别在我眼皮子底下耍什么花招。” 陆九雀那对女士当中罕见的丹凤眼轻微的眯了起来,有杀气淌出,她冷声继续道:“否则,我老公都保不住你,你明白吗?”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很强势。 而且,也有这种资本,如果要拿一句话来形容的话,这就是一支带重刺的野玫瑰,谁想要接近都得掂量一下自己的能耐。 我想起老渊对我说的话,转头看着陆九雀,很是认真的道:“雀姨,你想多了,也不用对我警告什么,我知道自己的分量,而且,强扭的瓜不甜,你想留我,那也得看我愿不愿意留下来,不是吗?” 我的确有这种想法,要离这个女人远一点,否则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打鼓的。 按常理来讲,古代的那种暴君,最是听不得这种有争锋相对意味,而且还有不知死活嫌疑的呛声了。 然而,雀姨像个疯女人一样,笑得前俯后仰,花枝乱颤,那青色丝绸睡衣下面的风光,若隐若现,但我却没有心思去欣赏,因为说不定下一刻,这个女人又满脸狰狞的给我来上几句警告。 果然,笑声瞬间停止,陆九雀又紧紧的盯着我道:“行啊,终于有点男人样了?敢呛你雀姨了?你不怕我了?” “怕?有什么好怕的?反正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再死一次,也不过是人死卵朝天。”最终,我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陆九雀呆了一呆,似乎被我那句“人死卵朝天”给震住了。 过了片刻,这才冷声说道:“还有就是我的女儿,她现在才十五岁,我再次提醒你一下。” “别打她的主意,青落心思单纯,什么都不懂,偏偏这个年龄又是对世界和异性皆充满了好奇的年龄,很多东西对她而言,甚至只是在书本上看到过,社会经验太少,兴许一份**汤就得被灌得七晕八素的,我希望你,除了补习之外,最好少跟她交流,毕竟,你们的身份,差距太大。” 我知道,这是在老生常谈,说我配不上她的女儿。 但是我也语气有些不屑的道:“雀姨你放心,我有自知之明,说白了陆青落同学是公主,而我可能连马夫都算不上,况且,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更重要的是,我三观挺正,没有不道德的嗜好,对于萝莉控这种牲口,我也表示强烈的谴责。” “嗯。” 陆九雀对我的回答似乎很满意,伸了一个懒腰,瞬间曲线毕露,风光无限,扫了一眼看着浴缸的我道:“人贵乎自知之明,能掂量明白你有几斤几两就行,王陆,你口味正常,不是萝莉控再好不过了。” 我脱口而出道:“不,我也没说我口味正常啊,我是不是萝莉控,但是,我是少妇控啊……” 陆九雀柳眉倒竖。 再配上那一对丹凤眼,活脱脱一副要杀人之相。 我这才反应过来,一瞬间脑袋里连续蹦出了三个词语,第一个是“卧槽”,第二个“祸从口出”,第三个是“自寻死路”。 我连忙解释道:“雀姨,你不要误会。” 陆九雀冷笑道:“误会?王陆,你告诉我,我该产生怎样的误会?” 该……产生怎样的误会?我脑子短路了,这种事情可真是越描越黑啊,我索性心一横,也不说话了,任由那道让我冷汗直流的眼神在我身上来回扫视,一副要杀要剐悉随尊便的意思。 最终,陆九雀说道:“谅你还生不出这雄心豹子胆出来,以后说话之前,最好琢磨一下,我能派人杀你一次,若是你真的活腻了,我可也不会再客气。” 看着身姿傲人的陆九雀瞪着一双雪白大长腿,消失在门口。 我长出了一口气,连忙走过去将门关上,然后舒舒服服泡了个澡,躺在床上,我想了很多事情。 很明显,我犯了杀人罪,虽然是正当防卫,但毕竟是杀了人,老渊能把我从局子里面捞出来,说明他在整个南城也算得上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了,让我想不通的是,我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他到底看上我哪一点了?虽然他嘴上说着很欣赏我,佩服我那些经历。 虎豹虽未成纹,已有食牛之气? 这理由,不觉得太牵强了吗? 老渊能够混到今天这种地步,说明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在意我一个小人物? 而且那一次杀了人,说实话我真的很害怕,我不觉得我胆量有多大,我只知道我是被逼急了,横竖都是一死,拼了。我觉得,胆量比我大的人海了去了,凭什么他就对我刮目相看了?谋略?或许有点,但是比我手段高明的人不知几凡。 思来想去,我认为可能是上次鸡蛋里面那些玩意儿。 电视上面运毒的方式千奇百怪,没吃过猪肉还能没有见过猪跑吗? 按照我的推测,肯定是毒品无疑了。 还有,老渊虽然说不会阻止我离开,大门开着,我想走想留没有人会强求。 但是我能就这么走出去吗?我不说有没有警察将我逮捕回去,林琅他会放过我吗?再落到传销窝里头,他继续执行上次的策略,将我直接送到另外一个分公司,芝姐也保护不了我,下场是可以预见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丁小勾这家伙被抓回去了。 我相信老渊若要救丁小勾,只是动动手指头拨一个电话的简单事,但他却没有出手,而是说要让我自己去救。 问题是,我现在单枪匹马,无根无依无萍,凭什么去救人? 只有跟了老渊,借助他的势力,我才可以在老狐狸手底下将丁小勾救出来,才能全身而退。 这是几个火坑啊,无论往哪一个坑跳,我都知道,我会被烧伤,而且,还是遍体鳞伤惨不忍睹的那种。 92、小青落的野心与野性 砍掉左手,还是砍掉右手? 这是一个严肃的哲学问题。 而且老渊似乎也摸清楚了我的性格,他大概也知道我不会丢下丁小勾不管的。 也确实,丁小勾的来历虽然神秘,但却真心把我当兄弟,在深山老林的时候,石石见我陷入了困境,二话不说扭头就跑了,只有丁小勾转了回来,在这种生死时刻能做到这一步的,现在他出事了,我又怎么可能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只是,如果我借助老渊的实力去泰兴将他捞出来,势必要跟他做事,万一又要我帮忙运鸡蛋和面粉呢? 我的内心在天人交战,想着想着,就模模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早,六点左右,拿起保姆准备好的洗漱用品洗漱了一下,但我没有走出房间,潜意识里面,我要避开陆九雀母女两人,因为我真的不想招惹她们,我也不敢招惹。 但是人就这样,很多时候都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贼准。 没多久我就听到房门响了,打开后看到精神奕奕的小青落穿着一套白色的运动服,一看到我之后,一双水晶眸子顿时跟月牙一样弯了起来。 我皱眉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起这么早,你不会多睡一会儿么?” 小青落低声道:“最近我看了河南衡水中学的教学方法,自己定制了一套学习的作息时间,早上五点半起床,晨跑半个钟头,顺道在街拐角的那家老李记吃了早点,六点二十回到家里,背诵课文或者英语单词,八点钟就准时去学校。” “衡水中学虽然985,211的录取率高,但是我个人并不推崇那一套教学方法,有些棍棒之下出孝子的嫌疑,学习这种东西,刻苦勤奋当然需要,但是最重要的是效率和方法,该睡觉睡觉,该玩的玩,其实,只要上课将老师讲的知识点理解透了,自己融会贯通举一反三,已经足够了,劳逸结合,才是王道。” “老师,你是怕我读傻书读成了书呆子么,这么说,老师是在关心我吗?” 我勒个去,说实话我很无奈,本来是正儿八经的传授学习心得,咋到了这小丫头嘴里,就有些变味了呢? 不可否认,小青落这种顽皮又古灵精怪的少女,的确可爱,也很讨人喜欢,但问题是,我惹不起啊。 我狐疑的看着她,试探着问道:“你定制这套学习时间表的目的,该不会是考复旦大学吧?” 少女眨了眨眼睛,甜甜的笑了笑:“是啊。” “……这……” “这什么呀,老师,我就是寻思着你现在不是高中才刚毕业嘛,等到秋天的时候去上海,就是大一学生,我明年六月份参加高考,如果能被复旦大学录取,那不就可以与老师在同一个学校读书,而且,只比你低了一届哦。” “……” 我无语,真不知道这丫头脑子里究竟装的是啥,什么与老师在同一个学校读书,绕得我晕晕乎乎的。 看我一时间没有说话,小青落摇了摇我的手臂,颇有些撒娇意味的说道:“老师,我要去晨跑,心里有些担忧,万一路上碰到啥就喜欢少女的怪蜀黍,没有为身材打好基础,反而被占了一个大便宜可就太不划算了。” “老师,你陪我去晨跑,好不好?” 小青落虽然一脸期待,但我想都没想直接回绝道:“还是你自己去吧,我没有晨跑的习惯,另外,以后别对我撒娇,或者有暧昧嫌疑的话,毕竟我们身份差距太大,我不想让别人说我想攀高枝。” 我当时也是下意识的说出这些话,因为我知道我要远离她们,我要自保,我是真怕一不小心就是玩火**。 但是,我看见小青落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过我的态度会急转直下,眸子里面闪现出一丝难过之色,皱眉道:“老师……是不是我妈跟你说什么了,她是不是又威胁你了?” 说真的,这个善良的女孩是无辜的。 她摇着我的手臂对我撒娇,我是欢喜的,这能让我的心也时常跟着手臂晃动起来,很欢快,看到她难过,我也打心里的不舒服,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须小心翼翼,把握好分寸,否则我真不敢保证陆九雀什么时候会翻脸,指不定小丫头前脚刚走,她老娘就杀气腾腾的提着砍刀冲了进来。 陆九雀说得并没有错,我和她的女儿,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风马牛不相及。 何况,我是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吃这块天鹅肉啊。 所以我也只能强装着很不耐烦的样子说道:“陆同学,你别多想,你妈没有跟我说什么,只是我不喜欢和未成年的孩子交流,掉品味,以后如果不是学习上的问题,希望你不要来找我。” 一瞬间,小丫头不敢相信的大眼睛里面腾出了雾气。 连那几颗平日很俏皮的小雀斑也跟一下子焉了似的,委屈兮兮的软趴在鼻梁上。 小青落下意识的想抬手抓住我的手,我一狠心,直接后退了两步,满脸不耐烦的看着她。 这一幕让我记忆深刻。 小青落的手停在半空中,晶莹的泪珠子划过脸颊,但却马上倔强的擦掉了,最后还是强笑着对我轻轻的点头,然后转身下了楼去,看着小丫头有些抖动的双肩,和倔强的背影…… 当时,我真想甩自己两个巴掌,但是,我有选择吗? 没有! 走下楼,我一眼就看到老渊坐在客厅的青色茶几前,捧着一杯温水,正在看报纸,小青落坐在他旁边,我走过去的时候,老渊放下那份《中国财经报》,嗓音温和的对小青落道:“眼睛那么红,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要不今天别晨跑了,再去补个回笼觉吧,学习这回事嘛,的确没有半步终南捷径可以走,但有时候还是可以偷偷懒的。” “我不要,我就要考复旦大学。”小青落倔强的答了一句。 看着低头吃早餐的少女,我的心莫名的一痛,但是没有表现在脸上。 老渊看到我来了,示意我坐下后道:“过来一块吃点,之前我就托人从重庆万州带过来的白萝卜和竹笋,已经泡了三天,现在就是口感最佳的时候,就着白米粥喝,可以称得上早餐一绝了,你小子有口福啊,来,我们边吃边聊,昨晚上睡得怎么样,看你精神状态还不错?” 我自顾自的吃着早餐,含糊的道:“很好,毕竟有很长时间,都没能睡个安稳觉了。” “只不过床有些软了,一不小心屁股就陷了进去,这腰给我疼的呀,还是硬板床睡得实在,嗯,身心都实在。” 老渊爽朗的笑道:“少给我打马虎眼,老话说得好,蛤蟆无颈,小孩无腰,你这十八来岁的小伙子,睡我家的棕绷床还会腰疼?” “哈哈哈哈”我干笑了两声,用来掩饰被一语中的的尴尬。 老渊这个人吧,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云淡风轻的气质,行事说话看上去都特别的自然随意,但不知道是我多心还是咋了,看到他,我总是有些说不上来的古怪感觉。 他一口泡竹笋一口白粥,吃的慢条斯理,吃了一碗后又极有耐心的等我吃完,这才问道:“陆子,过去了一晚上,想必你已经考虑清楚了吧,丁小勾,救,还是不救?” 我抬头看着老渊道:“渊哥,昨天我确实脑子有些混乱了,其实,不用想,我也一定会去救他,我不是什么白眼狼,他能不顾被人活活打死的危险,毅然的转回来跟我共同作战,我也断断不会在他落难的时候,见死不救。” “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一丈,人欺我十分,没有机会,忍他个十年八年,一旦机会来了,十倍还之!” 是的。 我早就想好了,既然老渊想看到这个样子我,那我就顺他的意,投其所好,走一步看一步。 老渊先是赞赏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漫不经心的道:“可是,你拿什么来救你的兄弟?这样跑过去,不但救不了人,说不定你还会把自己搭进去,你冷静想过这些问题吗?” 93、衣锦好还乡 我自嘲的笑了一下,道:“渊哥,我孤家寡人,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手眼通不了天不说,可能刚伸出去就被人给剁了也说不定,但是,有些事情嘛,我必须去做,如果我因为害怕回到那个于我而言堪称梦魔的地方,就弃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于不顾,想必您也不会费尽心机,把我捞出来了,对吧?” 说实话,这一番带商量余地的话,说得我自己都心惊胆战,我很忐忑,但是我必须强装镇定。 而此刻的老渊的眼神,我从里头读出了一些暗流涌动,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生杀予夺的帝王,俯视人间一切。 顿时无形之中,我感觉到似乎有万重山岳,一股脑的朝我压来! 就在我背脊发凉,几乎快要扛不住的时候,老渊又爽朗的大笑起来,连呼了三个好字之后,然后对我竖起一个大拇指,朗声说道:“王陆,无愧是老王家的爷们!王戎马的孙子!” 王戎马,是我爷爷的名字。 据他自己说是戎马半生的意思。 老渊看完了《中国财经报》后,又顺手拿起一份《南城晚报》,一边看报纸一边说道:“陆子,我嘛这么多年呆在你雀姨的身边,经历的起起落落浮浮沉沉太多,也见过了不少少年英豪,我还得提醒你一句,重情重义固然是好事情,但是,有时候还真得掂量掂量,若是将自己也搭进去,也不值当,你明白吗?” “自古以来,英雄命短,枭雄命长,心有所执很重要,但是不可或缺是心狠,当能力都差不多的两个人,都往天平上加狠心的砝码,谁加得多,天平就会向谁倾斜,要想上位,这狠心砝码自然是越多越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刚放松下去的心,再次提了起来,老渊啊,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对我进行试探吗? 那么,他需要的是我狠心?还是重情义呢? 我装作自嘲的笑了一下道:“渊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却不认同,一个人,如果连最起码的情义,都可以不管不顾,那就枉为人,就算凭心狠手辣一时上位,但估计也走不远,最后少不得会落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换句话说,这样的上位,只是一时爽,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麻痹,这一段一段的话,说得我自己差点就信了。 我感觉老渊要是再继续的试探下去,我很快就得败下阵来,实在装不下去了。 所幸,老渊终于开口,似乎很是满意我的回答,爽朗的笑着道:“陆子啊,光你这份见地,我还真得说一句生孙当如王陆呢,王老爷子戎马半生,英雄了得,可惜生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还好,天道好轮回,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孙子,扛起老王家的大旗!” 我酝酿了一下,终于嗓子有些发涩的问出一个问题。 “渊哥……你,认识我爷爷?” 说完,我紧张的看着老渊,企图用心理学的微表情判断法来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只是很可惜,一无所获。 老渊还是那个老渊,并没有神色上的变化,依旧是一撇一捺的一个八字胡性感的跳动着,哈哈笑道:“当然,有几面之缘,喝过几顿酒,听过他讲起一些年轻时候的英雄事迹,可比现在电视上的抗战剧里头的手撕鬼子情节,带劲多了,哈哈哈。” 我心中微微叹息,彻底的抛弃了那个想法。 低头一口一口的扒着白粥,吃着吃着就像起在遥远的地方那个穿着青色碎花旗袍的女子,老渊这个时候也没有说话,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报纸,一份《南城晚报》翻完,碗里的食物也恰好吃完,老渊说道:“陆子,你准备一下,呆会,我陪你去一趟泰兴。” 我心里终于长出一口气,立马惊喜的看着老渊,有些不敢相信的道:“渊哥,你陪我去?” “对了,陆子,你会开车吗?” “以前穷得叮当响,哪有钱跟别人一样趁着暑假时期去考个驾照出来。”我并不知道老渊突然问这个问题是几个意思,只得如实回答。 “那好,呆会我来开车,自从你雀姨亲自给我配了一个司机之后,自己握过方向盘掌控速度的机会就少得可怜,这些年可是手馋得紧,恰好可以过把瘾了。” 听到老渊这么说,我呆住了。 要这么一个手眼通天的人,当我的司机,我感恩戴德的同时,心中也有不安,不知道到时候,我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会不会烫屁股,跳起来呢?我连忙说道:“渊哥,这……” 老渊说:“在那种地方,你肯定受了不少委屈,既然现在你是陆子,我是老渊,这小的吃了亏,咱这老的肯定要出面,让他们知道,咱老渊的小兄弟,也不是说欺负就欺负的了。” 我顿时一暖,老渊,这是要帮我出头,找回曾经丢失的场子和面子。 我连忙表示了感谢,老渊哈哈大笑过后,又说道:“陆子,你记住,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人,更不要小看自己,有一类的小人物,不是能力不行,只是缺少一个契机和一个伯乐,只要有这么一个人,稍微提点一下,就跟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的武者,直接以一种让人瞠目结舌的速度,迅猛崛起,有一句话说得好……” 老渊话还没说完,我就接过来说道:“该不会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吧?” 老渊哈哈大笑。 他的意思我当然明白,套到我身上,便是泰兴的那些人,恐怕想不到我有一天会找到这样的靠山吧?当初他们小看我,想对我怎么样就怎么样,一个个将我往绝路上逼往死里整,现在,是时候还了。 吃完早餐后起身,我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小丫头,没想到这丫头也向我看来。 我心中苦笑,下一瞬间,小青落那一对水晶眸子里头的一丝难过,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丫头虽然才15岁,但是古灵精怪,心思也是玲珑剔透,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无奈和身不由己,最重要的是,刚刚那番话我是逼不得已,有时候,一些好事来临就会不直觉的流露出内心的真情实意,否则,刚才也不会用那样的眼神去看她了。 我连忙转身朝别墅外走去,我不能心软。 因为我知道,我与陆青落走得越近,就越危险,保不准那只凶悍无常的青雀,啥时候就翻脸不认人了。 “老师,路上小心啊。” 后面传来小丫头得意的喊声,我的身躯顿了一下,有些无奈的坐上了渊哥的车。 在上车之前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碰到陆平迎面走来,这个时候我才明白,刚才老渊说的雀姨为他指派的司机便是陆平,自从昨晚我以冷淡漠视的态度对他以后,这个暗中给我穿小鞋的家伙,连表面工作都懒得做了,每次看向我的时候,都毫不掩饰,眼睛里头全是怨毒之色,刚刚我还顾忌老渊的面子,跟他打了个招呼,但是见老渊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说了一句我带陆子出去办点私事之后,就往副驾驶的位置指了指,我也不含糊,立刻就打开车门坐了上去,老渊一踩油门,车子便呼啸着开出了这座号称南城第一楼的最高档小区。 这一辆车不是我在雀山庄里头见到的那辆玛莎拉蒂,但也很名贵,我虽然对于名车名表这类高端奢侈品不太懂,但是我知道,少说几百万,若是再加上那个n66666的车牌号,总价值至少得千万往上了。 老实讲,在去泰兴的这一路上,我心中像是飞出了一只鸟儿,在裹满阳光的云层之中展翅飞翔。 我曾经想过,只要我出来了,打死都不会再回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但是这一次,我是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巴不得这辆被老渊已经飙到了将近两百码的豪车快一点,再快一点。 因为,这一次我不是因为被抓,而是坐着千万级别的豪车主动回来的。 我总算是明白了西楚霸王项羽的那句话——富贵不归故乡,如锦衣夜行,谁知之者。 最重要的是,我不止是去接丁小勾。 还要去见芝姐。 我真的很想念她。 94、重回泰兴 通过车窗,我看着门口的“泰兴电子商贸有限公司”十个字,不由感到阵阵的唏嘘。 我背负着梦想而来,想不到只是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梦想破灭,我变成了一个站在悬空钢索上行走的人,好几次都是命悬一线,最后却都化险为夷,我在这里认识了很多人,做了很多事,但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带走,什么都没有做成。 不知道今天是否又有人被骗了进来,从大门到厂房这一路都铺上了大红的地毯,地毯上依旧撒满了鲜艳的玫瑰花瓣。 厂房还是那个厂房,毫无长进,依旧破败不堪。 围墙还是那个围墙,还是遮天蔽日的三米多高,这道围墙也发生过很多让我记忆深刻的事情,在这座墙下,我第一次看到有人逃跑,也是在这座围墙下,我为了掩人耳目,第一次吻了田红。 还有……那个用水泥浇灌而成,只有几个坑的厕所。 那条撒满了黑色煤渣的跑道。 那一丛一丛的狗尾巴草…… 一幕一幕的记忆自我的脑海中打马而过,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我一看大门右边的保安室慌里慌张的跑出来一个保安,就乐了,这是老熟人了,碰瓷兄弟其中之一的智谋担当徐水,这家伙满脸震惊的开门,显然是知道这辆车里面究竟是怎样的人,当然,像这样的豪车,只要不摇下车窗,从外面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况,否则,我相信徐水这伙计会更惊讶。 我无意中看了一眼老渊,去突然发现他的神色似乎有些不悦,当我看向后视镜的时候,也是心中一动,我们的后面跟了一辆车,宝马三系,这辆车我很熟悉,也坐过几次,是陆平的座驾。 陆平…… 之前老渊话里的意思是,小舅子就是雀姨指派给他的司机。 那么,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老渊和雀姨两人的夫妻关系,其实也有玄妙,有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玩意儿,这个陆平,就是雀姨堂而皇之的插在老渊身边的一只眼,监视着老公的一举一动,否则,也不会带我来一趟泰兴,陆平竟然还开着车跟了过来! 不过我不会傻到去探听这其中的缘由,古往今来太多事情表明,知道得越多,就意味着死得越快。 更何况此刻我也没有心思去多想,因为徐水急匆匆的跑进公司没过一分钟,就有大队人马跑了出来。 全都是我熟悉的面孔。 老狐狸林琅依旧是戴着金丝边眼镜,有书卷气伴身,保安队长雷蒙还是顶着一个大光头,主管周易依旧流淌着一种传销窝里头难得一见的江湖草莽气息…… 泰兴的高层领导,全部出来迎接。 这种小场面对于老渊来讲,肯定早就司空见惯了,也激不起他内心的半点涟漪,云淡风轻的先下了车,我心里冷笑,跟着走了下去。 一瞬间,死寂! 整整有七八十号人的场面,针落可闻! 以往那些所谓的“同事”,全部都满脸震惊之色,呆若木鸡,林琅和雷蒙毕竟也算是风里来雨里去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我跟在老渊身后,虽然有些扯起虎皮当大旗的意思,但说实话,我很享受林琅和雷蒙那种尴尬和慌乱的表情,我更加享受他们点头哈腰对老渊说话的表情,还有那种对我献媚的眼神。 他们大概没有想到有,我今时今日再回来,已经不是那个他们可以随意欺凌的阶下囚了吧? “王陆,你这个小杂种,我要你偿命!” 就在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朝我冲来,长相中上,穿着前卫暴露,双眼怨毒,几个呼吸之间,就跑到了我附近,拿着随手折断的树枝,直接狠狠刺向我的脖子。 这个人我知道,叫做姜雨,是姜河的妹妹。 老实讲,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一幕。 我双眼一眯,刚要转身让过…… “滚吧你妈逼的!”从后面赶上来的陆平,竟然比我还要快,直接一脚将这个女人踹得滚了出去。 随后,陆平冷冷的看向愣住了的林琅,恶道:“林经理,你他娘的这是什么意思,这你们想对渊哥动手?” 无论陆平是表忠心献谄媚还是致歉,都不重要,他这话一出口,我明显感觉到了林琅的身躯猛然一颤,连忙诚惶诚恐的看着老渊道:“渊爷,误会啊,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这个人是姜河的妹妹……” 我就站在老渊身边,刚才完全可以说是突发事件,我都几乎没有反应过来。 而老渊,从始至终就那么站在那里,动都没有动一下,我当然知道他不是被吓住,而是人家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老渊这个时候搂着我的肩膀,问我:“陆子,你准备怎么处置这个女人?” 我扫了一眼捂着肚子躺在地上的女人道:“没事,哥哥被人杀了,如果无动于衷的话,就太可笑了,再说了,我虽然是谁咬我一口,憋足了劲都得咬回去的人,但是说到底还是没有打女人的习惯,这一次就算了,饶她一次当偿命,不过,我可不保证她下一次再不知死活的话,我的心情还是这么好。” “滚吧。”我淡淡的说道。 但姜雨似乎没有罢手的打算,还想冲上来,我冷哼一声道:“林经理,你还楞着干什么?” 林琅浑身一震,但片刻就恢复如常,吩咐徐水道:“安保部的保安的素质有待提高啊,还不赶紧将姜雨拖下去,哦,丢到那个无人办公室,王陆……王先生什么时候发话什么时候放出来。” 这老狐狸,说话还是这个样子,演技还是这么高明,我这故意为之的一记重拳,就好像打在了棉花上。 “渊爷,请。” 在这个小插曲过后,林琅连忙在前面带路,我跟着老渊,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雷蒙快步跑到被徐水拉着拽找的姜雨,摸着那个大光头,眸光阴狠的看向我,但是,他大概没有想到我也会看过去,瞬间避开了。 我心中暗暗警惕这个人,以前我就知道,雷蒙的身份不比林琅低,而且似乎也是有些来头不小的苗头。 我四处看了一眼,并没有见着我心底想的念的那个人,暗中叹息之后,也只能跟着老渊朝林琅的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那些昔日的同事已经回过神来,都在低声议论,然后我看到了一个庞大的身影。 他独具一格的站在人群的后头,正低头看一本书,不用想,肯定还是他百看不厌的《葫芦娃》,不知道是不是看完了一页,还是看得有些累了,大块头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憨态可掬,他抬头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我,朝我咧开嘴笑了笑。 这胖头陀啊,虽然我也不清楚他究竟有没有被洗脑,但是一直以来我对我胃口,尤其是那一次,看到姜河带人群殴我,二话不说就是一个野蛮冲撞上了,时常让我觉得感动。 胖头陀不喜欢说话,但就他刚刚看我的那个神色动作,我知道,他是真的为我高兴。 走进林琅的办公室,我又有些恍惚了,毕竟之前我每一次进来都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但是,这一次的待遇却是天差地别,我和老渊坐在沙发上,享受着经理端茶递水的待遇,尤其是这老狐狸给我递茶时候微微躬身的样子,让我觉得特别解气。 他肯定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在我面前放低姿态吧? 就在这时,老渊直接开口道:“小林,前两天,你们抓回来一个叫丁小勾的人,他还好吧?” 说起正事,我瞬间眼神凌厉的看向老狐狸,我甚至想好了,如果丁小勾真的出了什么事,就算是别人说我借着渊爷的令牌当尚方宝剑也无所谓了,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谁知道,林琅听说老渊提起丁小勾后,却露出无奈的表情道:“渊爷,您说的人倒是很好,您也知道,上次的事情过后,因为警方那边介入,我们已经不抱希望了。” “我只是象征性的派出了雷挺带人在局子外头守株待兔,本来有两个警察护送,可是丁小勾却主动要求换铁雄过去,铁雄与我些关系,给我打了电话,雷挺才将他带了回来。” 我皱眉问道:“不可能吧,丁小勾有那么傻吗?会做这种自投罗网的事情?” 林琅这次倒不像是演,他正色道:“这事千真万确,因为丁小勾他自己说,他就是故意回来的,说是怕我发动关系把你逮回来,非要回来等你……” 95、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一直都是以云淡风轻形象示人的老渊,眉头轻微一皱,显然,他有些惊讶。 一般来说,已经到了当时那种情况,别人估计想着怎么跑呢,而丁小勾这家伙倒好,好不容易跑了之后却又自己要求回来,这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是傻,第二还是傻。 第一个傻是真傻,第二个傻也是真傻,当今这个世风日下人性凉薄的操蛋社会里,竟然真的有人为了所谓的情义甘愿赴险,甚至是赴死。 这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我心想这估计是真的,不过恐怕我还没那么大的魅力,我有自知之明,生活不是网络小说,左看右看横看竖看我都也没啥主角光环,不可能虎躯一震就能震得别人死心塌地的追随左右,甚至为我献祭也是在所不惜。 我知道丁小勾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因为他一直以来都在借助各个危险之地,在躲避着什么。 接着,渊哥又开口道:“小林,你们没有把人怎么样吧?” 这一次,林琅有些为难的顿了一下,我瞬间就冷冷道:“你们打他了?” 换做以前,我绝对不敢用这种语气跟经理说话,但是现在,有了老渊这颗参天大树靠着,我没有必要再怕他。 今天在泰兴走一遭,我总算明白了老渊的势力了,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要知道,林琅是赵建国的徒弟,而赵建国当年可是弄得整个南城的地下势力鸡飞狗跳的牛人,但是,林琅背靠着这样一个后台,见到了老渊,也得点头哈腰的看人脸色,连带着还要看我这个鸡犬升天之人的脸色。 这老渊,很虎啊。 听见我质问,林琅没有看我,而是看向老渊道:“渊爷,你也知道,我与保安,属于两个阵营,有人出逃被抓回来以后,一般是保安处理。但是我可以保证,这个丁小勾不但没事,相反还让我们很是头疼,毕竟大家都是明白人,您也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可这家伙明明也知晓,却还跑回来了,所以,在不清楚他是否心怀叵测之前,我们不得不把他控制起来。” 我心中冷笑,老狐狸的演技可真是了不得啊,说话的套路很深。 和他的布局之法一样,称得上滴水不漏了。 控制起来? 在整个泰兴里头能控制起来的地方,非那个小黑屋莫属了,而被关进那里头的人,谁又能免遭毒手?远的石石不说,我就三番五次的在里头被打得险些就撒手人寰了,丁小勾自然得被狠狠的修理了一顿,但是所幸并无性命之忧。 否则,老渊亲自问候,这老狐狸还不得慌? 老渊却是很自然的吸了一口烟,淡淡的笑道:“小林,既然你觉得这个丁小勾,让你们头疼,不如,把他交给我如何?” 老狐狸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的的看着老渊道:“渊爷,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按理来说,您是日理万机的大人物,应该不会和丁小勾这种人,有所交集吧?为什么……” 老渊淡淡的看了林琅一眼,道:“小林,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丁小勾与我虽然没有什么关系,但和我这个小兄弟陆子,关系就大了去了,不是兄弟远胜兄弟,我今日抽时间过来,就是因为陆子开口,你可能也知道,我老渊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这么说吧,你若是卖我面子的话,就把人交给我,这份情我记着,当然,如果你做不到,或者说没有这个权利的话,我也不为难你,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老板去一个电话。” 就是这么的直截了当,坐在这里,简单的几句话,就能让传销窝点的头子浑身发抖! 这就是上位者的震慑力和魄力,我现在真的很好奇,这个口口声声夫凭妻贵吃软饭过来的老渊,究竟是何方神圣,在我看来,绝不可能不只是陆九雀男人这么简单。 我甚至觉得,林琅这般人,相比于雀姨而言,更忌惮老渊? 接下来,果然不出我所料,林琅满脸惶恐的表情绝不是装出来的,毫不犹豫道:“渊爷,您都开口了,这点小事,怎么还去惊动我们老板呢,我这就做主把人交给你了。” 此时,我直接开口道:“等一下!” 我冷冷的看了一眼点头哈腰的老狐狸,对老渊道:“老渊,除了丁小勾之外,我还要带走一个人,他叫胖头陀。” “胖头陀?公司里头好像没这个人吧。”林琅一脸疑惑。 “哦……这是私底下我们给他取的外号,真名……让我想想,好像是鱼蛮,对了,就叫鱼蛮。” “这……”林琅似乎有些为难。 “怎么?林经理这点面子都不给吗?”我故意厉声说道。 老实讲,我很希望老狐狸能在老渊面前翻脸,到时候我就可以窥探出这两人之间究竟差了多少了等级了,也方便我日后的行事,虽然凭感觉来说,林琅这只老狐狸目前绝对不可能是老渊的对手,否则也没必要恐他如虎狼,但是,如果他真的爬到总经理的位置呢?手底下的狗腿子猛的翻了十几倍呢?那么那时候,孰强孰弱,还真很难说了。 我的话才说出来,老渊没绷住哈哈一笑,然后抽了口烟,看向我,眨了眨眼睛道:“陆子,你这么做就坏了规矩了,我老渊能来这里提走一个人,完全是小林给面子,但是,这还想好事成双的带走两个,就有些过分了,你这是让小林同志难做啊。” “既然结果都是要割肉的,陆子,你还有没有老相好了,一起带走,一干二净,省得下次想起来了,又要跑一趟,不嫌麻烦?”老渊这么补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其实我心中已然震惊了。 因为老渊这话,不是说给我听的,而是指桑骂槐,讲给林琅听的,似乎在他看来,提走一个人和十个人没有多大差别,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老渊,压根就没有将林琅放在眼里。 林琅反应过来,连忙卑躬屈膝的对着老渊道道:“渊爷说的哪里话,鱼蛮是我手底下的班长,虽然说要带走他,的确让我有些为难,但是既然渊爷都开金口了,只要他们愿意,这个人情,说啥我都要给啊。” 这时,老渊才满意的笑起来,拍了拍手,大笑道:“哈哈,小林,都说你懂进退识时务,果然名不虚传,难得的是还很爽快,嗯,是个干大事的人,前段时间听说你们公司内部在争夺总经理的位置,因为陆子的逃跑现在也没整个所以然出来,你别急,到时候,我会打电话跟你老板说一声,你很适合这个位子。” 林琅脸色上闪过一丝狂喜,连忙躬身道:“多谢渊爷栽培,以后有用得到我林琅的地方,只要您一句话,我一定全力以赴去办。” 说完,他又直接对我道:“王陆啊,以前我们之间有诸多误会,还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带走丁小勾和鱼蛮这事,我拍板了,现在就可以去领人。” 我深深的看了这老狐狸一眼,前段时间还想方设法的要杀我,现在却装得跟没事的人一样。 而且,有他的师父赵建国在,他登上总经理宝座的概率就高,否则也不至于拖了这么久,很明显由于上次的失误,赵建国担忧难以服众就将此事往后押了,就是在等林琅立个功劳,在顺水推舟的让他上位,但恰恰这段时间我又跑了,林琅估计也是心急如焚,现在好了,只要老渊去一个电话,几乎不用再立什么功劳,总经理的宝座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尼玛,我真想骂人,没想到我故意挑起矛盾,却反而成全了这只老狐狸。 不过,现在林琅是否高升,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就像孙悟空,已经被唐僧救了出来,那五指山还有毛用啊? 我直接走出他的办公室,朝保安队长雷蒙的办公室走去。 刚才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丁小勾,我就知道八成是被他们关起来了。 这一次,我没有敲门,直接推开进去。 下一刻,我直接愣了一下,画面太辣眼睛了。 死鬼姜河的妹妹,姜雨只挂一丝的正在以一个狗爬式趴在雷蒙的办公桌上,被大光头的小光头狂风暴雨的冲杀,这两人的惊天大战似乎已经步入了尾声,可能没有意识到还有人敢闯进来,在我砰砰砰砰的敲了七八下门,两人才反应过来,之后双双愣住了。 “啊!” 紧接着,姜雨瞬间拿起桌子上的衣物遮住汗珠密布的娇躯,蹲在办公桌后面。 而雷蒙则是冷冷的向我看来,咬牙切齿的缓缓提上裤子,摸着那个大光头,声音冰冷,一字一句的看着我道:“谁让你进来的?王陆,你信不信就算是有渊老五在你背后撑腰,我想弄死你,就跟踩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若是搁在以前,雷老大这么跟我说,我一定吓得浑身发抖,但是现在嘛…… 我自顾自的点了一根烟,缓缓的在沙发上坐下来,毫不相让的看着他道:“雷蒙,你也就这点出息,欺软怕硬都成习惯了,看来也只能在我面前叫嚣了,有本事,你去老渊面前,将这话原封不动的再说一遍,你,敢吗?” 96、葫芦娃要吃肉 雷蒙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紧紧的盯着我道:“姓王的,老子再说一遍,别动不动就拿渊老五来压我,他的势力是比我大,但是按资排辈,也只是老五,上头还有一二三四压着呢,还有,你拿他来压我们,他娘的怎么就知道我上面没人,” “老子奉劝你一句,自己没有真正的斤两,还是别急着出来找场子,你别不信,我若真下狠手弄你,容易得很,” “是吗,我还真不信,” 我也是冷冷的看着他,姜雨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好鸟,也不知道雷蒙究竟看上她哪一点,看起来倒不像玩玩而已,听说还准备迎娶姜雨过门,这么一来,死鬼姜河可以说是他小舅子了, 小舅子既然被我杀了,我知道,我与雷蒙之间,不可能有缓和的余地了,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那我也没有必要怕他, 听到这种争锋相对满是不屑的话语,雷蒙眸子中闪过一丝狠辣,声音冰寒道:“王陆,看来你很有自信啊,那我们走着瞧,只要你还在这南城,我……” 我直接打断他道:“废话少说,赶紧把丁小勾放了,” 雷蒙愣了一下,脸上阴沉得跟寒冬腊月的天气,随便一捏都捏出一手水来,他盯着我冷笑道:“呵呵呵呵,让我放人就放人,还真当你们是个人物了,” 我心中冷笑,就等你这句话呢, 我也不是啥正人君子,相反还恰恰是个记仇的人,穿小鞋煽风点火打小报告这种事情,对待敌人自然不会手软, 深深的看了雷蒙一眼,我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口袋里老渊塞给我的一个摩托罗拉手机,立刻就站起来,马不停蹄的就要扯开腿往外跑, 谁知道,这时候跑进来一个脸色慌张的保安,急匆匆的对雷蒙道:“蒙哥,林经理已经答应了渊爷放人,怕您不知道,特地让我来说一声,” 卧槽, 我竟然一时大意忘了关掉录音功能,要是这保安的话没有录进去,单凭雷蒙那番话,估计都足够他在老渊面前喝一壶的了, 没想到那只老狐狸在这种情况下,依旧保持着他狡猾的特性,面对老渊的高压,也丝毫不给我机会, 雷蒙眸子中闪过一丝狠辣,咬牙切齿,然后吩咐那个进来的保安,道:“放人,” 随后,他又看向我道:“王陆,你有种,但是山不转水转,咱们走着瞧,” 对这种威胁,我懒得理会,转身就走出了雷蒙的办公室, 不过在走出门口的时候,我心中一动,又折返回来,丢出了一句话:“雷老大,其他的不说,单说小雨这手床上功夫,相比以往,可真是进步神速,假以时日,去拍个王晶的《金瓶梅4》或者《官人我要》啥的,连特效都不用做,直接上阵就行,艳福不浅,艳福不浅呐,” 我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一计不成,再出一计, 借刀杀人嘛,三十六计中,很简单也很实用的一条策略, 我的言外之意很清楚了,姜雨跟我有一腿,雷蒙要娶她过门等于捡我的破鞋,不管雷蒙信不信,反正姜雨这些段时间苦心营造的一切,只怕得动摇了,想找我报仇,还是先跟过雷蒙那一关再说吧, “臭婊子,还口口声声说是骑自行车不小心弄破的,操,老子就说第一次搞你的时候,怎么那么大的反应,身子扭动得跟一条水蛇似的呢,原来,早就被姓王的用过了的,好,好,好,” 身后传来了雷蒙的咆哮,紧跟着就是啪啪啪的几个巴掌声,身后还依稀传来姜雨哭着解释的声音——请蒙哥明察,我是清白的,一切都是王陆那狗日的栽赃陷害…… 老实讲,杀了姜河的时候,我也很害怕,但是,我现在想通了,我不后悔, 因为当时的情况,我不还手的话,恐怕早就被他们打死了,随意的埋在深山老林里面,至于姜雨,否则每天在雷蒙耳边吹枕头风,这个大光头少不得要在我羽翼未丰的时候就动手, 古人诚不欺我,许多事情就得防患于未然,老渊也说得对,在旗鼓想当的情况下,比的就是谁的心够狠, 我跟着保安来到那间无人的办公室, 不足十平米的地方,我这已经是第三次进来了,第一次是火车站出逃被抓,我与刘晴双双被打得死去活来,第二次是第五街区出逃被抓,那一夜我没有合眼,看着天上繁星点点,想了很多事情, 我迫不及待的把门推开后,第一眼就看见地上乱糟糟的丢着十几个烟头,第二眼就看见丁小勾这家伙还在抽着烟,边抽烟还边龇牙咧嘴,一副冰火两重天的酸爽表情, 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但是看上去应该没有受致命的伤,我松了一口气, 保安打开门后没说什么,就慌慌张张的走了,一副瘟神来了必须敬而远之,溜得越远越快越好的模样,大概也知道,现在的我,连雷老大都敢直接开怼,又岂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 我的到来,让丁小勾愣了一下,随后就是一脸无奈的苦笑道:“妈的,我就知道,这些人的势力很大,就算是你进了局子,也有办法把你弄回来,不过兄弟,别灰心,等我们缓过劲来,再谋大事,瞎猫都还能碰到死老鼠呢,一次不行,十次难道还不行吗,只要不被打死了,不还是一个逃跑小天王吗,,” 随后,他那张坑坑洼洼惨不忍睹的脸上神色一样,不笑,上下眼皮也连成一线,上下打量着我,询问道:“大神,那些狗日的,没有对你下毒手吧,卧槽,你干死了雷蒙的小舅子,现在这些人,指不定想着怎么收拾你呢,大神,你别急,实在不行的话,他们敢进这个屋子,咱哥就直接跟他们拼了,” 我心里一暖,连忙走过去把这家伙扶起来,轻轻锤可他的肩膀一下,打趣道:“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嘛,都这时候还抽蓝楼,可以啊,” 丁小勾嘿嘿一笑,惨绝人寰, 随后,我正色道:“小勾,我这次过来,是带你出去的,你现在就去叫上胖头陀,我们今天就走,” 丁小勾愣了一下,可能是被打了以后还有些疼,龇牙咧嘴的用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自言自语的道:“没发烧啊,难道是因为害怕,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我无语的看着这家伙,道:“一时之间三言两语跟你也解释不清楚,总之,小勾,你只要知道,现在我们就算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在门前还对着几十个保安竖个中指撒泡尿,他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就行了,上一次我跑到了青山之上,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个很牛逼轰轰的人物,是他将我从局子里捞了出来,也是他亲自陪我过来的,” 拽着有些反应不过来的丁小勾走出来,正巧看到胖头陀低头捧着《葫芦娃》朝这边走了过来,我连忙走过去,道:“小蛮,我们俩今天就要永远的离开这里了,你有什么打算,” 小蛮,这是我与胖头陀之间的称呼,也只有我能叫, 有一次一个平日里就喜欢调侃他人的同事这么学着我喊了一句,胖头陀直接就是一个凶悍的野蛮冲撞,当场就飞出了一两米远,撞得七晕八素,以后凡是有不长眼的家伙,都得被这大块头来这么一记,就连丁小勾都未能幸免,久而久之,这就成了我一个人的专属称谓, 胖头陀先是冲我们一笑,然后摇了摇头, “小蛮,在这里每天白菜土豆的,吃腻没,”我笑问道, “不腻,”胖头陀憨笑, “葫芦娃看腻没,” “不腻,” “想不想换个口味,比方说《女子学校物语》《善良的慰问天使》啥的,” “不想,” “好吧,那就葫芦娃吧,不过,你想每天每顿都吃肉吗,一三五红烧肉东坡肉糖醋肉,二四六大席肉五花肉猪头肉,一边吃肉一边看葫芦娃吗,” “想,”胖头陀擦了擦口水, “那你愿意跟我走吗,” “愿,” 大块头已经惜字如金到了一种超凡脱俗的境界了,瞧瞧,“愿意”两个字,都是能省则省,搞得我相当无语, 我看着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堪称最萌身高差的两个家伙,并排着走向寝室收拾东西的有趣画面,不由心中涌过一阵暖流,兄弟还能一起走着,真的是人生一大幸事啊,我笑了笑,然后直接朝着芝姐的办公室走去, 轻轻的敲了两下我曾经敲响了无数下的那一扇门,里面传出熟悉的“请进”,我拍了拍起伏不止的胸膛,缓缓的推开门,终于,再次看见了那张让我想念不已而又憔悴万分的脸蛋, 看着我微笑着走进去, 芝姐的身体,像是中的魔法师的定身咒语一样,生生硬硬的定格在书桌前, 芝姐就那么看着我,还是那么漂亮, 她一动不动倔强的望着我,不知不觉,眸子里头,已经是满含热泪…… 97、深情的芝姐,妩媚的芝姐 “真的是你吗,王陆?我不是在做梦吧?你告诉我啊,告诉我不是在做梦!以前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以为是你,可每次梦醒之后枕边都是空无一人,我……我不想这次也是!” 芝姐脸上的泪水似是决堤的洪水,泪水如潮水,滚滚而下。 她几步冲了上来,摩挲着我的脸颊,喃喃道:“如果是假的,就一直这样吧!” 我紧紧的将芝姐抱在怀里,在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的,我只是用力的将芝姐抱得更紧,芝姐这一哭,一副要把二十八年来的所有眼泪都要哭得一干二净的架势,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芝姐突然从我怀里腾的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就要往外走。 这个动作,将我弄得一愣一愣的,于是我开口道:“芝姐,这是要带我去干嘛你?” 芝姐急切道:“来不及解释了,王陆,我这就送你走,亲自开车把你送回湖北!” 原来,芝姐跟丁小勾一样,也以为我被抓了回来,竟然二话不说第一件事就是要送我离开,要知道,芝姐还在监外执行的特殊时期啊,一旦离开泰兴这势力范围,就有极大可能会被暗杀在外面,但是,即便如此,她依旧想着亲自开车送我回湖北! 这份愿弃她生为我生的深情,真的让我感动万分!也更加坚定了我的信念! 三千弱水,甚至万枝千红,又如何?今生,能拥有芝姐一人,足矣! 我说道:“芝姐,我没事啊,这次我算是衣锦还乡,不是被抓回来的。” 芝姐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信纸,我一看就知道这是我在警察局求助那位年轻的女警察给她写的信,只不过,上面的字迹有些奇怪,像是被打湿之后,又被烘干,所以有的地方字迹已经融开。 “还逞强,昨天,我收到你的来信,就读懂了里面的意思,你虽然说你逃进了一对好心的农户家里,每天吃香的喝辣的,还说老农户将家里的私货什么腊狗肉腊兔子肉,一股脑的弄给你吃,问题是现在的季节正处于炎夏,还是九伏天,怎么可能有腊货?所以我就断定你是在一个时间非常紧急的情况下,为了履行承诺给我写的信,而且环境也很恶劣,好像随时都有人要来阻止你写信的,来不及回头去看去检查,所以,这才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 “当我全篇看下来,发现字数是376个字的时候,我就更加断定了这一点。” “你给我写的第一封情信,也读了36遍了,全信下来总共是1389个字。” “到了这第二次,直接就减了1011个字,这就更证明了我的推断,我发了疯似的就要冲出去找你,刚要上车,就看到了丁小勾被雷挺带回来了,我直接跑上去扇了雷挺一个耳光,就开车要走,是丁小勾喊住了我,让我不要冲动,万一你被抓了回来,我要是出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救你了!” “其实,王陆,你知道吗,我一点都不怕你被抓回来,但是,我担心你死在了外面!” 我将芝姐拉到了沙发坐了下来,慢慢的跟她讲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离奇经历,包括那段亡命天涯的逃命时光,警察局里审讯室中的种种,没有一丝遗漏,甚至连捅姜河两刀的事情我也说了,对她,我没有任何想要隐瞒的,我也不想。 让我意外的是,芝姐在听到我被一群狗腿子逼进了深山之中又遇到了狼群,一脸的紧张,但听到我捅了姜河两刀的时候,却跟没事人一样,在说道我在警察局里找女同志借笔纸写情信时,还似怒还嗔的白了我一眼,活脱脱一个打翻了醋坛的小娘子模样。 故事讲完以后,芝姐轻轻的摩擦着我的脸道:“王陆,你要小心陆九雀这个女人。” “芝姐现在没有自由,也无法和她周旋,只要你坚持住,几年以后芝姐出去了,有芝姐在,这南城的各方势力,谁想要动你,都得掂量一下。” 我心里一动,有些好奇的问道:“芝姐,陆九雀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为什么连你都忌惮?” 这个问题我很久以前就想问了,陆九雀这个女人的身份来历太大了。 老渊这种人,能让林琅这样的人点头哈腰,但却似乎只是她的老公,而且,陆九雀说的话我至今还历历在目,她劝我最好老实一点,别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耍小心思小手段,否则她的老公都保不住我。 足以可见,这也是一尊女菩萨了,势力可能还超出了我想象力的范畴。 芝姐道:“王陆,其实,这个女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背后的家族,在这个世界上,是存在一些大浪淘沙之后的远古家族的,他们传承了下来,底蕴可怕得吓人,他们有一个统一的称呼,叫七大远古世家,据我所知,这南城里头至少有四个大家族的人在这里发展事业,每个家族都有图腾,不过不是什么图案或者动物,而是颜色。” 我心中一动:“陆家,青色。” 芝姐点了点头,我终于明白了,为何雀山庄里头的装饰全都是以青色为主,原来是家族图腾啊。 “七大远古世家,南城有四个,除了青色陆家,那其他的三大家族呢?” “白色韩家,黑色阎家,红色东方家族……” “总之,王陆,陆九雀喜怒无常,能避则避,至于这个老渊,按照你的说法,应该不只是陆九雀老公这么简单,不过好在目前也没有害你之意,无论如何,芝姐不在你身边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的保护自己,知道吗?只要等芝姐自由了出去了,到时候,你想怎样,芝姐都陪着你。哪怕是变西游孙悟空,要大闹天宫,芝姐就化身菩提老祖授你七十二变,或者东海老龙王借你金箍棒。你若是变成三国曹操,芝姐就化身汉献帝,让你挟天子可令诸侯。” “当然,你若是变成红楼宝玉的话,那就黛玉宝钗随你挑咯。” “只是,在这之前,可就有苦了你了。” 我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道:“芝姐,你不用担心我,我刚才与雷蒙撕破了脸,打脸一时爽,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却有些后怕,不是怕他报复我,而是芝姐在这里,我担心她对你不利,实在不行的话,我在外面安顿好了,就接你出去,只要不离开南部郊区就好。” 说实话我确实担心,我带走了丁小勾和胖头陀之后,整个泰兴,就只有芝姐孤身一人陷于此。 我真的很想连同芝姐一起带走,但是又怕害了她,毕竟在这里,虽然没有自由,但是至少能保性命无忧。 芝姐轻轻的捧着我的脸,笑道:“你不用担心芝姐,有周易在这里,没人敢拿我怎么样。” “周易?!” 我有些惊讶,真的没有想到,周易竟然这么不简单,说实话,我以前真的没有看出来,一度以为周易虽然身上有种传销窝里难得一见的江湖草莽气息,但也只是老顽童的顽性重一些,但是没想到这人居然是个深藏不露之辈! 芝姐有些小得意的看着我道:“周易的身份,除了我和你,没有人知道,其实他可厉害了,这里的保安,估计十来人也近不了他的身,周易退役之前可是在特种部队里头任职教官,后来当了陈老爷子的贴身保镖,一干就是十七年,为了保护我,陈老爷子特意将周易派了过来,所以,你不用担心芝姐,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啦。” 我心中一动:“周易和雷挺比较起来,谁更厉害一些?” “肯定是周易啊。” “为什么?”我有些吃惊。 “我打了雷挺一巴掌,他屁都没放一个,应该就是忌惮周易吧。” 我也没说什么,周易兴许真的很厉害,但是白衣白手套的雷挺,哪有这么简单,细细一品味,我跟他有限的几次接触中,这个人似乎有意无意的对我开了一些方便之门,虽然我也不懂这是为什么,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雷挺就是堪比《杀破狼》吴京的存在,不仅是气质,还有身手。 知道了周易的身份后,我总算放心了下来,凑近她的耳边,轻轻道:“芝姐,我在给你的第一情封信里说了啥,还记得吗?” 芝姐俏脸嫣红,片刻就如同被火烧过的云朵一样,红霞漫天,她欲言又止,美眸中,泛起了大片不可告人的妩媚,然后迷离的说了四个字:“华山论剑?” 98、弓如霹雳弦惊 “王陆,要……不要先弄点吃的?” “芝姐跟你说哦,就在你刚走的那两天,陈老爷子派人来看我,带了好多好吃的,十八头极品鲍鱼,金山勾翅,椰汁官燕,还有上中下八珍呢,原本我还有些生气呢,我这些年可都是跟吃素的女道士差不了多少了,这一下来这么多山珍海味,这吃素吃斋不白吃了吗?不过,后来芝姐转念一想,咱家的王陆,还没吃过呢。” 芝姐挣脱我的怀抱,跑过去打开冰箱一看,立刻就懊恼的一跺脚:“分明读你来信的时候,我脑子挺清晰的知道现在是炎夏九伏天,但是那时候我怎么就忘记将那些菜放进冰箱里呢?” 我伸出手指在芝姐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说道:“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会呈直线下降,直奔负数而去,没事的,芝姐,更何况,相爱的恋人,是依靠吃对方的相思而活的,我想这话没有错。” “那……我先去洗澡。”芝姐又说道,搞得原本想与芝姐好好的比试一番的我,也有些紧张了。 我一本正经的说道:“芝姐,老渊还在外头等我呢,我想,我顶多只有两个钟头的时间了,你确定还要洗澡?” 芝姐咬牙道:“那……就不洗了,直接比武吧。” 我望着芝姐那跟盛装进了一湾春水的眼睛,再看她的脸蛋,这可真是端庄圣洁和性感妩媚的最佳融合啊,更难得的是,我才只是将芝姐横抱在怀里,就已经兰麝细香闻喘息,当我向床那边走了两步,就立刻变成了转面流花雪,已经有些意乱情迷的芝姐,双手似是无力的搂着我的肩上…… 芝姐颤抖的身体,如弓弦拉紧。 我的心弦,也跟着一惊。 脑海中立刻就冒出了一个词! 天生媚骨。 下一刻,芝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抱住我的头,跟溺水之人抓住了稻草似的,死命按着我的脑袋不撒手。 我很担心啊,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会不会活活的被闷晕在山谷之中呢? …… 整个过程,还真应了我第一次进这间办公室的时候,不小心碰翻了芝姐的《金瓶梅》,她特意用红笔描出的西门大官人和潘金莲偷情的一句诗“搏弄得千般旖妮,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恰恰莺声,不离耳畔。” 都说美人乡是英雄琢,这话一点儿也不假。 抱着芝姐,我一次又一次的索取,说实话,这种感觉真的让人流连忘返,我们都很疯狂,真的如梁羽生的经典名句——终于到达了生命的大和谐。 “还能再打吗?这才斗了两三百回合不到,没分出个高下出来呢。”芝姐慵懒带笑的看着我说道。 靠,我头皮不由一紧,看来,真的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吶。 我这都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实在是黔驴技穷,只能甘拜下风,这一次的华山论剑,是我输了,心服口服,但心满意足。 …… 终究,我们还是要分离。 但是这一次,没有那么伤感,因为只要我选择了另一条路,跟着老渊的话,我相信我能随时回来看芝姐,并且以一种更快的速度,长成一棵能为芝姐遮挡这世间一切风霜雨雪的参天大树。 敲门声响起,芝姐已经熟睡过去,我轻手轻脚的起来,帮她盖好被子,然后走出去。 丁小勾和胖头陀两人已经等在门外, 胖头陀捧着《葫芦娃》,一张人畜无害的憨厚脸庞罕见的有些红了。 而丁小勾则是毫不掩饰,满脸坏笑的看了我一眼,那种男人都懂的表情再明显不过了。 远处,林琅点头哈腰的站在老渊旁边说着什么,雷蒙的旁边,并没有看到姜雨,我暗暗的笑了笑,再也懒得去看这些人,带着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个家伙,转身上了老渊的车。 坐在这种价值千万的豪车上面,我有些迫不及待的问丁小勾道:“那天是怎么回事?” “刘晴呢?” “还有,你分明可以走,为何又傻乎乎的返回来?” 丁小勾嘻嘻哈哈的笑了笑,道:“那天你被提审之后,我们等了好久,甚至在局子里面,将就着睡到第二天,后来刘晴主动找警察要给家里打电话让人来接,我记得跟着他父亲走的时候,刘晴是哭着上车的,我跑过去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说。” “最后,刘晴让我放心,她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后来,我又在局子里面等了一天,还是没有你的消息,问警察警察也是三缄其口。” “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后来林琅带人过来,我就急了,于是跑了进去,碰上一个女警她说你转告我你让我跟刘晴先躲起来,或者求助警察护送我去火车站,那个女警察还让我出去之后有条件的话帮你找一个律师。” “我一想,我也没有地方去,万一你出来以后,找不到我怎么办,于是我就主动跑到了雷挺的那里。” 我震惊的看着丁小勾,心里感动,嘴上却气愤的骂道:“你有病吧,你有没有想过,再回来这里,会被他们打死?” 谁知道这家伙摇了摇头道:“我想过了,就算是回来,有你和芝姐的关系在那里,他们最多打我一顿,不敢把我往死里弄。”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我被抓回来后,芝姐保我了,虽然还是挨了一顿打,但是问题不大。” 我又道:“这几天以来,有石石的消息么?” 丁小勾听到石石这两个字,瞬间暴跳如雷,满脸气愤的道:“那混蛋太他妈不仗义了,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跑了,而且现在都没有露面,我估计已经不在这座城市了。”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丁小勾道:“按理说,我们是连夜赶往火车北站的,还没站十来分钟警察就直接过来一把按住了我,这一点,我当时没想到,后来怎么想怎么觉得有古怪,你想想,就算当时张胜利他们被野狼一路追下山,也得花不少时间吧,林琅就算报了警,出动警力哪有这么快,而且,这么短的时间,那些警察,哪能一眼就认出我来?” “为什么是石石消失以后,警察就知道了我们三人的身份?”我补道。 丁小勾眼睛一眯,惊讶的看着我道:“你的意思是说,石石这贱人,把咱们卖了?” 我看向车外道:“很有可能,这几天我思来想去,才发现那天的事情,有些不对劲,按理来说,传销窝点的势力那么大,石石和他的三个同学,即便上了回家乡的火车都被逮了回来,可是,这一次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事出无常必有妖,所以我想,要么就是他和警方达成了某种协议,要么就是和林琅雷蒙他们达成了某种协议。” “这个协议就是,只要能留住我们,就可以换取他的自由!” 这就是我的想法,石石本来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冷血到身边所有的人都可以拿来当跳板。 …… …… 丁小勾满脸的气愤,还想说点什么,就在这时,老渊走过来,随后进了车。 老渊转身看了丁小勾一眼,道:“林琅这小子下手还真不含糊,不过,从今以后你们不用担心了,有我在,没人敢把你们怎么样。至于那个叫雷蒙的,如果他有自知之明还好说,真要让我觉得他不顺眼,保安公司也护不住他。” 我脸上带着由衷的感激,连连道谢。 老渊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道:“先走吧,车上再说。” 车子开出厂房的时候,老渊回头看着丁小勾道:“王陆跟我说过你的很多事情,老实讲,很喜欢重情重义的人,今天之所以亲自跑一趟,一来就是给陆子涨涨威风,二来却是因为你,毕竟,这个年代讲情义的人,真不多了,与其让你们在这里面挥霍青春,不如出来,跟着我做点事情。” 丁小勾反应很快,连忙说道:“谢谢渊哥的救命之恩。” 老渊说:“别急着感恩戴德,我老渊嘛,就是想拿出点东西给陆子看,好让这个家伙掏心窝子的跟我做事,毕竟你们三人都是老相识了,配合在一起,应该很有潜力打下一片大大的天下。” 随后,他又看着我道:“当然,我也曾经对你说过,我这个人素来不做强人所难这等焚琴煮鹤的事情,我不会强迫你们,至于最后要怎么选择,成龙,还是成虫,还得看你们自己掂量。” 老渊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我知道,他在等着我表态呢,所以,我也是沉默了一会儿,再次问道:“渊哥,你觉得,我们能帮你做点什么呢?” 老渊哈哈一笑,直接问道:“陆子,你是在担心,我会把你往火坑里推吗?” 我有些尴尬,但还是点了点头。 “放心,不是啥杀人放火的事情,就是看场子而已。” “其实吧,这些年,我能混到这个地步,与我的妻子有着很大的关系,说的好听点,我运气好,找到了一个能够让我少奋斗三十年的女人,说得难听一点,我就是一个吃软饭的家伙,虽然当时老丈人气得吹胡子瞪眼拍桌打椅,死活不同意,但是,后来我的生意越来越好,开了很多个餐饮连锁,甚至竞标工程,搞开发商,因为我勤快,亲力亲为,跑前跑后的张罗,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靠着自己的努力,赚到了第一笔钱。” “从那以后,我老丈人才开始慢慢的接受我,有了老丈人的照顾,我的生意更是顺风顺水。” “现在,各方面行业我都有所涉猎,收入还是比较可观的。” “我的旗下有一个娱乐会所,主要是做足浴按摩的生意,另外也有ktv,这种地方你们也懂,就是挂羊头卖狗肉,主要还是皮肉交易,你们的工作也简单,一些新进来的姑娘可能不太懂规矩,需要调教,还有一些客人会在ktv里头对公主动手动脚,这个时候你就得审时度势,看是敲一笔还是松一松……” “具体的细节,如果你们愿意,明天去了会所,自然会有人教你们。” 老渊毫不避讳,倒是显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一直都很明白,老渊虽然说去留随意,但是依照我目前的情况,压根就不可能走得出南城。 我看了一眼丁小勾和胖头陀,这两家伙就是一副你做主的样子。 我看着车窗外,被远远甩在后面的杨树,心情很是复杂。 说实话,所谓的娱乐会所,大家都懂,如果真有老渊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但是除了训练姑娘看场子之外,我真的有点担心,面粉和鸡蛋我还历历在目,我怕那里还借着ktv的皮,搞毒品交易。 不过,就算我心中已经默认,也不会立马就点头。 老渊倒也不着急,回到市中心的别墅后,吩咐我们好好休息就走了。 …… …… 看着豪华的别墅,丁小勾彻底惊呆了,我观察了一下,还好陆九雀这个女人不在,老实讲,我上回虽然舍得一身剐的跟雀姨怼了几句,但是还是打心底的有些畏惧,而且还从芝姐口中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就更加明白了我无意中调戏了雀姨能大难不死,真的得去庙里跟菩萨佛祖们烧点香了。 “老师,你回来了啊。” 就在这时,陆青落这丫头从二楼下来,穿着一身青色的运动服,可能是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湿漉漉的,身材也很好,于是我就多看了两眼,忽然想起来今天早上才和小丫头翻脸来着,我连忙把头转向一边。 谁知道小丫头连忙跑过来,就那么自然地搂着我的胳膊,满脸讨好的道:“老师,你还在生气么?” 随后,又好奇的看向愣住了的丁小勾和低头看《葫芦娃》的胖头陀,道:“老师,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我还没有开口呢,丁小勾这家伙就凑上来,满脸绅士的模样,但手上却直接一把将我推开,来了个自我介绍:“您好,美女,我叫丁小勾,丁是丁丁的丁,小是小小的小,勾是帅气勾人的勾,二十一岁,天蝎座,五行缺女朋友……” 01、花径不曾缘客扫 我很纳闷,丁小勾的口味,啥时候从少妇控退化成萝莉控了? 不过眼见这货有得寸进尺的倾向,我连忙直接挡在小青落的跟前,看着眼睛跟我们在深山老林里碰到的野狼一样乏着绿光,道:“咦,你是帅气勾人的勾呢?我还一直觉得是摔沟里的沟呢?” “大神,你这冷幽默,可真是被你的智商给甩出了十万八千里,失败!” 我懒得跟这伙计打嘴炮,开门见山道:“你知道她是谁不?渊哥的女儿啊。” 老实讲,我真怕丁小勾驾驭不了裆下,对小青落乱来,这倒不是私心作祟,若是让雀姨知道了,不仅是丁小勾要完蛋,我们三个估计一个都不能好。 “我靠,原来是千金大小姐啊,我还以为是保姆阿姨的闺女呢,走眼走眼!”丁小勾倒也干脆利落,不将那一对小得可怜的眼睛放在小青落的身上,而是直接换了目标,回到了他正常的性取向上,保姆阿姨! 丁小勾直接走到保姆阿姨跟前,扯起嘴角吹了一吹那恶心的汉奸中分头,眼睛眨了跟没眨一样的,挤了两下,迷之微笑道:“姐姐,我是丁小勾,丁是小丁丁的丁,小是小丁丁的小,勾嘛……嘿嘿嘿。” 丁小勾将手掌朝上一翻,伸出一根食指,朝着保姆阿姨勾了勾…… 我靠! 这口味实在是太重了! 保姆阿姨虽然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但年纪起码是40往上了,这到时候,也能下得去嘴? 谁知道,保姆阿姨也不是啥平庸之辈,直接扫了一眼丁小勾的裆下,然后翻了个白眼,特傲娇的说道:“丁小勾?叫你哥哥丁大勾来,姐姐还勉强考虑考虑,哼!” 丁小勾华丽败退。 青落这小丫头捂着嘴笑得前俯后仰。 说实话我真嫌丢人啊,这家伙完全就跟饥渴了二十来年的老光棍一样,只要瞧见了一个有胸有屁股的,就立马心痒难耐了,我以前觉得我的脸皮裹到大汉朝的城墙之上,鲜衣怒马的匈奴兵,难耐我何,但是与丁小勾一比,那真的是萤火之光与皓月争辉。 这脸皮,还要啥长城啊。 霍去病一身转战三千里,丁小勾一脸能挡百万兵。 随后,小青落大声嚷嚷,对保姆道:“阿姨,快点拿药水来,帮我老师的朋友,处理一下,是谁这么狠心呀,竟然把把你打成这样。” “额……”丁小勾接连受到暴击,满脸的尴尬,刚刚一时得意忘形,连长得帅有风度那种话都说出来了,显然是忘记了自己被揍得跟猪头一样。 小青落安排保姆姐姐带着丁小勾单独去了房间之后,又给自从进来之后就一直低头看《葫芦娃》的胖头陀分了一间房,就立马拉着我的手道:“老师,差不多七点钟了,你帮我补课吧。” 我愣了一下,刚想拒绝,小青落就凶巴巴的道:“不许拒绝我,否则,我就告诉我爸爸,你袭了我的胸,摸了我的屁股,还,还还……” 卧槽! 我立刻瞪大了眼睛。 这是换攻略了? 柔的不行,要来刚的?强攻不行,换智取? 这个时候,我有点后悔在雀山庄的时候给她补习《三十六计》和《孙子兵法》了,可不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么?谁曾想到,我在下午回泰兴里给姜雨来了一招借刀杀人和栽赃陷害,这还没过几个钟头呢,就被小青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全数还到我的身上。 小青落嫣然一笑,补道:“另外,老师,你放心,我妈和老渊,刚才双双去了雀山庄,会一个重要的客人,估计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都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那好吧……” 毕竟,我现在就在人的屋檐下呢,要是得罪了她女儿,小青落去打个小报告的话,我的下场铁定还是一出现代版的悲惨世界。 跟着小青落来到她的闺房,突然,小丫头脸颊一红,有些惊慌的看了一眼已经眼睛发直的我。 一件鲜艳的红色随意的丢在床上,眼尖的我,还看到了内裤上不该看到的让人浮想联翩的…… 我连忙回过神来,下意识的转过身。 都说女孩子的闺房乱七八糟的,这下我是真的信了,可是,这小丫头几个意思? 终于,沉寂了一会儿,小丫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响起:“好了,老师,不好意思啊,刚才洗完澡我忘记收拾了,你将就着坐。” “没事。” 我转过头,直接道:“把课本拿出来吧,补完课我还有事情,要告诉一下我的朋友,一些注意事项还有接下来的打算。” 谁知道小丫头手里面抓着课本,脸颊有些通红的低声问道:“老师,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呀?” 我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惊讶的看向小丫头。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这句话,我估计大家能说出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来,但按照书面意思,其实不难,看着小丫头满脸好奇的样子,我有些无奈道:“着书面的意思,难道你不明白吗?” 小青落红着脸,摇了摇头。 我有些心虚道:“这是诗圣杜甫的《客至》,表达的是老杜对友人崔明府真挚而殷勤的情意。” “可是我们班上的男生,却说不是这个意思,问他们又不说,我只好问你了。” 现代社会,古代的一些诗句词语,都已经渐渐扭曲,被玩坏了,与之相同的还有停车坐爱枫林晚,日照香炉生紫烟,白日依山尽,锄禾日当午等等,这一句也是当仁不让的top级别,很多人一听,就会浮想联翩了,限年龄但不限男女。 这丫头也算得上阅片小能手了,应该不是那种什么也不懂的人啊,这叫我怎么解释。 于是,我只能顾左右而言它,直接跟她开始补课。 这次我留了一个心眼,怕小丫头现学现卖,不讲《孙子兵法》讲鲁迅的《孔乙己》。 期间小丫头还问我茴香豆的茴字究竟有几种写法,我告诉她认真看书,书里鲁迅先生有说是四种,小丫头又问哪四种,我告诉她,其实“茴”字的各种异体写法,是僵死而无用的知识,压根就不需要知道,小丫头这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在我越来越娴熟的控场之下,总算是平稳过度这一次的补习。 事后,我走出小青落的闺房,接下来的有些事情,我必须跟丁小勾和胖头陀说清楚,这里不比泰兴,在泰兴里头我好歹还有芝姐这座靠山,但是这里,就只有我们三个了,出了一点差池,那就是直接ko。 胖头陀没事就看《葫芦娃》,我一点也不担心。 但是丁小勾这家伙生**动,闲不住,在泰兴里头就喜欢插诨打科,爱开玩笑,有他在的地方也不会冷场,但是这种某种意义上来说算得上优良的性格,在这里就吃不开了。 人在人中,与人在人下,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刚走进丁小勾房间,就看到保姆阿姨脸色绯红的走了出来,我心中不由一紧,看到我来了,丁小勾龇牙咧嘴的道:“大神不愧是大神,可以啊,这短短时间,渊老五的宝贝闺女都成了你的俘虏,那一句一句的‘老师’,可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叫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顺便还有点兽血沸腾呢。” 我直接点了一根烟坐下来,脸色严肃的道:“行了,别开玩笑了,小勾,以后稳着点,这一家人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包括保姆阿姨,该远就远一点,咱们兄弟之间想怎样都成,但是在他们面前,得将性子收一收……” 接下来,我直接跟丁小勾讲了那一段在雀山庄避难的时光。 丁小勾听完之后,脸色煞白:“卧槽,陆九雀这个女人可真是个活脱脱的女暴君啊,这只是凭一个莫须有的猜测,就将你卖了,之后还不放心,派兵追杀,以后可真得悠着点来,否则,一不小心,犯了圣威,还不得直接拖出去剁了喂狗?” “没想到啊,刚刚跟小曼姐有了点苗头,就要残忍的挥刀自宫了。” 其实,我对丁小勾有种莫名的放心,因为从以前的种种迹象来看,这家伙,关键时刻,从来没有掉过链子。 丁小勾突然神秘兮兮凑过来,说了一句话:“刚才上药的时候,跟小曼姐姐聊了很多,我发现,这个保姆身上有大秘密……” 02、三人行 保姆有秘密? 我心中一动,虽然我在这栋别墅里头呆了几天,但是与这保姆阿姨倒是没有什么接触,心事重重的情况下,上次她给我拿洗澡的衣物,收拾一个空房间给我住,我也没有心思与她聊上几句,没想到丁小勾才刚来两个钟头,上个药的时间,就能套出秘密? 我将信将疑:“小勾大爷,该不会是你岛国的爱情动作片看多了,秘密?家政女与男主人不得不说的故事?” “佛云不可说不可说。”丁小勾神色得意,有欠揍嫌疑的吊我胃口。 我也是笑着,直接就准备转身走,心想就你这德性,还能藏住事?没憋死我之前估计先得把自己憋死了,果然,我还没走出两步,丁小勾就一声狼嚎,连忙拉住我,痛心疾首道:“卧槽,大神,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你怎么不拉着我的手臂,急切的往下问,怎么不打破砂锅问到底呢?你这就没意思了啊。”丁小勾急道。 “有屁快放!”我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好吧好吧……我发现……” 丁小勾顿了一顿,看了我一眼,不敢磨蹭了,立刻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说道:“小曼姐姐对渊老五青眼有加,字里行间都是他这些年过得很苦,心疼得不要不要的样子,我怀疑,我的小曼姐姐已经被渊老五给OOXX了,可能还不是一次两次的过客,这是长期的固定的令人不可接受的无语问苍天的一对野鸳鸯啊!” “前有王陆,后有渊老五,麻痹,都是不给人活路的东方周扒皮西方葛朗台,都说雁过留声雁过留声,但是你们倒好,别说声了,毛都没留下一根,所过之处更是寸花不生,而且,又是连根拔起的那种。” “你说红玫瑰白玫瑰什么的,我小勾大爷吃不上,也就罢鸟,但小蔓姐姐这一朵昨日黄花也不留给我……” 虽然心中也被丁小勾撩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但是我瞥了一眼门外,立刻严肃的打断了他的话:“小声点,另外,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这还是皇帝的家事,谁跟谁有一腿都不干我们鸟事,咱们做事可以风风火火大刀阔斧,但是做人得沉默起来,你明白吗?” 见丁小勾点了点头,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对娱乐会所看场子这事怎么看?” 丁小勾说道:“按照现在这个情况看来,渊老五似乎很欣赏你啊,而且,对我们也挺照顾的,想必是真的想拉衬你一把,娱乐会所是官方说法,私下里大家都明白就是一皮肉会所,看场子嘛,我以前也干过一个月,虽然有风险,但问题不大。” 然后,丁小勾摸了摸下巴,神色难得的郑重其事起来,看了一眼门外,低声说道:“我总觉得我们跟着老渊,就是在钢索上行走,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刚才跟我说雀山庄的事情,几乎可以断定,这家人好和毒品有些关系,虽然不确定,但是大神这么聪明,肯定也知道,假若渊老五真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怎么可能在道上搏得一个老五的名号,还能让林琅和雷蒙忌惮如斯?” “嘘!” 我连忙制止了丁小勾,道:“这个事情以后少说,不对,最好是提都别提,否则,我上次在雀山庄就是前车之鉴,明白吗?” “事情撇去这些不说,我知道,我们现在如果没有渊老五罩着,肯定会被雷蒙这混蛋对付,别说你干死了他小舅子,就算没有,依你在泰兴里头干的事,雷蒙就不可能放过我们,还有一个什么情况下都不能忽视的老狐狸林琅。” 我叹了一口气道:“现在我们好像很被动,没有了前路后路,等于是被逼到了绝境。” “娱乐会里头所有没有毒品猫腻,我不知道,但是唯一能确定的是,我们前期是没有风险的,毕竟就算老渊真的很欣赏我,也不可能直接将这等大事交给我,最少也要等到我们真正成为他的心腹大将之后,所以,到时候去了会所,你千万别管不住腿,到处乱跑,万一一头撞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事情,很有可能就直接丧命。” 丁小勾皱眉道:“自古伴君如伴虎,飞鸟尽良弓藏的故事,历史书上随处可见,既然如此,我记得渊老五说过,不会强迫我们,去留随意,也没有人拦着,要不,咱兄弟三人换个地方,离开这可怕的南城,安安心心的找份工作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在我看来没这么简单。” “你想想看,我们与他非亲非故,换做是你,会如此费尽心机的去救一个萍水相逢之人?救了之后大手一挥不求回报的就让人走了?可能吗?我怀疑,老渊根本就是在试探我们,因为他压根就不怕我们走,门户大开又怎样,我们走得了吗?再被抓到传销窝里头,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老渊也知道,我们现在必须紧紧靠着他这颗参天大树,无论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是在泰兴里头锻炼出来的戒备本能,我们都不能将心全部交给老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了。” 我轻叹道:“到时候实在不行,我们就再逃一次!” 丁小勾笑了笑,掏出一包雷打不动的蓝楼,递给我一支后,就自顾自的掏出打火机,我直接将丁小勾拖了出房间,毕竟,住在他人这种豪华的别墅里,该注意的还是得注意,抽烟尽量别在客房抽。 正巧胖头陀捧着《葫芦娃》出来上厕所,看到我们也跟了过来,最后,我们三人一起站在阳台上。 三根烟,烟雾缭绕,将眼前的一切,衬托得像《西游记》里妖魔出没的大凶之地一样。 丁小勾一只手拿着烟,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笑着问道:“大神,按理儿来说,我们三人也没做啥孽啊,又没掀起命运女神的裙角,将这臭婊子给干了,咋就离不了逃生的命运呢?” 我看着遥远的夜空,没有说话。 “以前是想方设法的从传销窝里逃生,倒是逃出来了,哪知道却是刚出虎穴又入龙潭,也不知道这凶险的日子,啥时候是头。” “葫芦兄弟一开始不也是命运多舛,被蛇精蝎子精虐得一个比一个惨,后来还不是打了个翻身仗。” 一向惜字如金的胖头陀,竟然难得的说了这么长长一句话,说完后,涨得一张肉呼呼的脸都有些红了。 丁小勾有些疑惑的看向我,迷茫道:“我们……被葫芦娃教做人了?” “好……好像是的。” “这是那个石滚都压不出一个屁的胖头陀吗?”丁小勾又问道。 “好像……是的。”我也很疑惑的。 “难道,开窍了?” “好像……是的。” “我靠,大神,你是复读机?能换句台词吗?”丁小勾跳脚,然后看向胖头陀,说道:“胖子,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让我确认一下。” “哦。”胖头陀说道。 “然后呢?就一句哦就没了?有这么敷衍人的吗?我小勾大爷还真就不信撬不开你这死胖子的嘴,有本事你再用四字以下来回答,我问你,你手上现在看的这本书叫什么名字?” 胖头陀将漫画书合起一看,不知道是不是盗版的,书名是五个字——《金刚葫芦娃》,只见胖头陀动了动嘴唇,说道:“葫芦兄弟。” “……” 丁小勾不甘心,又问道:“我们都知道大娃是大力娃,三娃四娃是喷火娃喷水娃,那么,二娃是什么娃?” “橙娃。”最终,胖头陀懒得说千里眼顺风耳,直接以葫芦颜色来作答。 丁小勾又败了,一蹦三尺高,跳起来敲了一下胖头陀的脑袋,这大块头也不动怒,只是咧开嘴,憨憨一笑。 …… …… 接下来的两天,一如我所料的老渊并没有出现,急着带我们去娱乐会所,虽然如此,但我知道,我们哥三这两日的表现肯定一字不漏的传到了老渊或者雀姨的耳中,丁小勾的伤势也差不多好了。 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被葫芦娃给醍醐灌顶了,没心没肺的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 反而是我有时候会睡不着觉,想很多事情。 这个小区叫南泰中央城,号称南城第一楼,里头多以花园洋房和别墅为主,容积率和绿化率都极高,里头的景观以法式风格的园林为主,在在这里,倒是没有人限制我们的自由,每天吃了饭,丁小勾就强行拽着胖头陀去园林里头下象棋。 今天早上,我突然想起个事情,然后走了过去。 来到这里,看着丁小勾以双马连环在胖头陀阵中冲杀,不久就兴奋得手舞足蹈道:“死胖子,你丫真是弱爆了!这还不到五十招呢,就已经被我四只马蹄,踏得渣都不剩!哈哈哈哈!” 我不由有些无语,这伙计,还真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意思。 丁小勾看到我来了,立刻上下眼皮再次连成一线,叫嚣道:“大神,赶紧的,咱来杀一局,这死胖子太弱了,下棋嘛,得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都差了点意思,最好是王对王,才够刺激!” 我也正有点手痒,准备过去的时候,我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周围。 和前两天一样,有几个老大爷在打太极,但是……今天,却好像多了几个男的也在其中,这些人很面生,虽然有意掩饰,但还是止不住的不时向这边偷偷的瞟几眼。 我眼睛一眯,连忙走到棋盘边上,然后低声对道:“等下我说跑,你们就动身,一动要快,玩命的跑回去!” 03、霸道的雀姨,没有王法的雀姨 我顺手从棋盘上,抓起三枚卒子,紧紧的握在手中。 再次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我就看到别墅方向的出口也有四个人,与打太极加起来有八个人,那边的几人,也已经若有似无的慢慢朝这边靠了过来,最重的是,我看见了雷蒙了! 大光头穿着便衣,立在离园林的一颗杉树下,满脸阴狠的看了我们这边一眼,雷蒙的旁边站着老熟人徐水。 我和他对视了一眼后,直接对丁小勾两人喊道:“跑!” “赶紧往别墅的方向跑!” 丁小勾听到我开口,直接丢下手中的棋子,而胖头陀直接搬起桌面厚薄的棋盘,站起来就玩命的朝别墅方向走来的四冲去,我也立刻跟着冲了过去,只要速度够快,撞开这四人,我们就能回到别墅,虽然老渊和雀姨都不在,但是谅雷蒙也没那么大的胆,敢跑人巢穴里撒野。 “滚开!” 我大喊了一声给自己人壮胆。 胖头陀沉默寡言,但是这个时候绝对不含糊,直接将棋盘往头上一顶,躬下身子,跟西班牙斗牛场上的凶悍生物一样,直接一个野蛮冲撞,狠狠的撞了上去,我跟丁小勾一左一右,直接抬腿就踹。 前面三个男子冷笑,稍微错开了一点儿,竟然没有管我和胖头陀,却齐齐一把揪住了丁小勾。 丁小勾猝不及防,直接被三人按倒在地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没有想到这些保安也学聪明了,在这个时候,竟然深得《孙子兵法》里头“切割战地,合十而击其一,遂各个击破”的要领,直接对体型最瘦小的160男子丁小勾下手。 毫无疑问,这是泰兴保安里头的智谋担当徐水的功劳,没想到这碰瓷兄弟的指挥官还真是有几把刷子啊。 我和胖头陀,毫不犹豫的转身,举起拳头就直接砸向其中一人。 “砰!” 雷挺带来的这几个保安,显然是精兵,身手非凡,并且懂得避重就轻,我一拳砸向其中一人的脸颊,被他让了一下,砸在肩膀上,紧接着我扑了上去,挨了一拳,但也是一个刁钻的角度,右手似灵蛇,勒住了他的脖子,狠狠往后面一拉,两人一起摔倒在地上,没有抬头,我直接对丁小勾急吼道:“跑,快跑!” 慌乱之中,我看了一眼,心道完了,就这短短的延迟,雷蒙已经带着四个人,冲了上来。 “你们在干什么?” 这时,一个打太极的老爷子,朝这边喊了一句。 我心中一喜,打太极的人数足足有二三十个,只要站出来,就凭雷蒙八个人,也得认怂,我们就有救了。 谁知道,徐水一步踏了出来,恶狠狠道:“老家伙,别多管闲事,否则……” 我知道,徐水这一开口就完了,这是毫无顾忌的威胁,果然,一时间,刚才还一副古道热肠模样的几个老人家,都没有开口了,毕竟,我们对他们而言,也只是陌生人而已,这世道就是如此,看热闹不嫌事大,见义勇为却正在逐渐消亡,没几个人会傻到为了帮几个陌生人出头而惹火烧身。 “放丁小勾,打王陆。”这个时候,徐水冷笑着指挥道。 我靠! 我还没爬起来,一瞬间,又有两个保安冲了过来,直接一个反上马将我牢牢的坐在地上,其余两个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胖头陀急眼了,大吼一声,一个野蛮冲撞杀了过来,可惜,大块头的体重虽然达到了180,但因为缺少锻炼的缘故,肥肉多了些导致爆发力不足,下手又是毫无章法的野路子,还没冲过来就被另外的三个人给擒了下来。 丁小勾也未能幸免。 雷蒙眼神阴冷的走上来,冷冷道:“小杂种,我早就跟你说过,只要你还在南城,我想弄死你就像踩死只蚂蚁一样,你偏不信。” “这次信了吗?”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毛都没长齐,还敢跟我雷蒙斗!” “这一次,我倒要看看渊老五,还会不会来救你,你他妈再给我跑啊!” 要说心里不害怕那是骗人的,但我也不能就这么求饶,而且求饶也没有用,于是就硬着头皮冷冷道:“我就算不跑又怎样,你还敢大庭广众把我杀了不成?” “为什么,你老是不信邪呢?”雷蒙摸了摸大光头上的九个戒疤,舔了舔嘴角,接着就招呼七八个男子道:“给我往死里打!” 我当时就急了,对丁小勾三人大喊一声:“跟他们拼了!” 然后我用尽全身力气,反手一动,将拿在手中的三枚卒子,猛的塞进了坐在我身上的一个保安嘴里,手掌一拍,如鲠在喉,趁着他慌乱的间隙,硬生生的挣脱了另外一个保安的控制,不要命的冲向雷蒙,几步路,眨眼间就到了他面前,不顾一切的抱住他的腰,在这一期间,雷蒙的拐子也在我的背上砸了十几下了,旁边的徐水也是几脚踹在我的腿上,我不管不顾,发了疯似的用尽全力。 “砰!” 雷蒙被我推得狠狠撞在一颗衫树上,这时候因为要救主,胖头陀那边的两个人下意识的就要冲上来帮忙,趁机,大块头也挣脱了控制,冲向了雷蒙,丁小勾本身就灵活,也如法炮制的冲了过来,我们三人,全都不要命的朝雷蒙身上招呼,但是我们的身上,也被几个男子招呼着。 尤其是丁小勾。 这家伙脸上的伤势,才刚好结疤,现在伤口又裂开了,满脸的血,看上去很是狰狞。 胖头陀在我们身后,竟然放弃了攻打雷蒙,反而张开两只大手,以那双180的大块头,尽可能的护我与丁小勾。 当我感觉到我受的拳头越来越少的时候,猛然回头! 一看,胖头陀,已经被打得趴在了地上,但是这个傻大个,竟然没有用双手抱头,反而死死的抓住了两个保安的脚,让他们一步不得近! “我操,小蛮!” 我是真的急了,混乱之中狠狠的砸了几拳在雷蒙脸上,就准备回声去救胖头陀,我是真的怕这大个子会被这些毫不留情的畜生给活活打死,但是,就在此时,身后有个人揪着我的头发,猛力一扯,我踉跄后退,接着又被雷蒙一脚揣在胸口,摔了个四脚朝天。 看着保安见我倒地,全部抬腿猛的踩了下来,我下意识的往旁边一滚,这时候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抓起园林里面乒乓球大笑的卵石,当即就狠狠砸了出去。 “啪”的一声,其中一个保安,脑门瞬间血流不止,踉跄后退两步后仰天栽倒。 手里紧紧的抓着一把卵石,我赶紧爬起来,大喊一声道:“干你娘来,来啊,继续打啊,老子孤家寡人,烂命一条,但总不喜欢吃亏,就是死,也要拉两个垫背的!” 一只手抓起一个更大的卵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依照我刚才的手法,谁要是被我砸这么一下,还真说不定就一命呜呼了,一只手刚刚扶起胖头陀,我立刻就满脸疯狂的提着卵石,朝雷蒙扑了上去。 一时间,几个保安全都看向了刚才被我砸中,躺在地上脑门流血,已经不省人事的那个倒霉保安,脸上忌惮,连忙让开,雷蒙也放开了孔云,脸色阴沉的躲开。 “小杂种,你这是在找死!” 随后,我就看到雷蒙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这一刻,说真的我很害怕,真要动刀子,我手中的卵石,又有何用?难道就这样挂在这里了?我当时心一横,恶胆边生的吼道:“来呀,干你娘的,就算是捅死老子,老子也能让你脑袋开花!” 我不认为雷蒙这王八蛋会心软,他敢亮刀子,就一定敢捅我们。 我是真的打算拼命! 拼命!谁不会? 老渊说得没错,虎搏狮子,想要赢,比的就是谁更拼,谁更狠!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听上去似乎很不悦,隔着几个围着我们的男子看去,老渊和雀姨这对夫妻双双走过来,身后还跟着陆平。 我能发现,老渊和雀姨的到来,让雷蒙等人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冷汗如暴雨滚下。 老渊走过来对我们三个嘘寒问暖,而雀姨穿着那身我熟悉的大青衣,径直都到了雷蒙跟前。 “啪!” 一个耳光。 雀姨直接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雷蒙的脸上。 雷蒙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匕首,我能看见他指骨节都发白了,但就是却不敢动手,雀姨冷冷的看着雷蒙道:“小雷子,谁给你的胆子,竟然跑到我陆九雀的地方闹事?还敢动刀子,你活得不耐烦了么?” 她就那么站在雷蒙面前,而雷蒙手中拿着刀子,被甩了一耳光,却不敢还手,可可见雀姨的震慑力了! 这时,雀姨说道:“小雷子,你没文化,但是至少应该也上过小学吧,我现在给你一道选择题,A,过去跪着给王陆道歉。B,用你自己手上的刀,捅自己一刀。” “双选题,而且是必选!”雀姨冷笑着又补了一句。 我不由瞪大了眼睛,卧槽,这雀姨蛮横得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04、选择题 雷蒙不服气的看着雀姨道:“道歉就道歉,凭什么还要跪着?” “砰!” 这个时候,我见机行事突然冲了上去,一脚揣在雷蒙的小腹,让脸色苍白的他,往后踉跄退后了好几步。 反正雀姨和老渊都在这里,大光头还敢逆天不成?我一脸冷笑的看着雷蒙,狐借虎威,直接怒道:“谁给你的狗胆,无法无天跑到这中央城来撒野就算了,居然还敢以这么横的口气跟雀姨说话,雷蒙,你可真是有种啊!” 我这个“啊”字,咬得特别的阴阳怪气,很有几分疯狗张胜利的真传。 这时候,我明显注意到,雷蒙几乎忍不住了。 我下意识的摊开双手连连后退,故意档在陆九雀的跟前,狗被逼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是人呢,我后退一来是保护自己,毕竟雷蒙的主要目标是我,二来保护雀姨,万一雷蒙恶向胆边生挟持雀姨做人质逃生呢? 好吧,我承认,其实后一个理由,是我给为求稳妥的自我保护找的借口。 最终,雷蒙双眼有些猩红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雀姨,再看了看老渊,还是低了头,走到我身边说了句对不起,随后就想带着他的人走。 雀姨冷哼了一声:“小雷子,你是耳朵聋了,还是选择性失聪?不懂什么叫双选题吗?” 雷蒙庞大的身躯顿了一顿,捏着匕首的手青筋暴起,咯咯作响。 扑哧! 一声闷响。 他举起手中的匕首,猛的朝着自己的大腿扎了进去。 入肉一寸。 血流如注。 雷蒙当然是个硬骨头,咬着牙,一声没吭,只是撕拉一声扯下一圈裤管,随意在伤口上缠了一圈,就一瘸一拐的带着人离开了这座法式园林。 临走时,雷蒙摸着那个蹭亮蹭亮的大光头,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深邃得如同一片无尽苍穹,看他的眼神我就跟看好莱坞科幻片差不多,总觉得要随时随地要从中飞出点什么让我心惊胆战头皮发麻的玩意儿出来,这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不由在心中暗暗戒备,雷蒙这人睚眦必报,这一次吃了雀姨的出现,让他没吃到狐狸反而惹了一身骚,铁定不会善罢甘休,他敢来第一次,肯定还有第二次,那个时候,我可不相信好运还是站在我这头。 同时,也感到一阵阵的后怕,这王八蛋的心,还真狠啊。 我丝毫不怀疑,如果刚刚老渊和雀姨没有赶回来,我拿着一颗卵石扑上去与拿匕首的雷蒙拼命,倒下的肯定是我!我以为我的心够狠,但雷蒙不仅对人,对自己也狠!这是一个极为可怕的敌人! 只是,雷蒙还未收回眼神,默默站在雀姨背后的男人老渊,在此时却漫不经心道:“雷蒙,我不管你有什么背景,我也没那个心思去打听,但是你记住了,陆子是我渊老五的小兄弟,如果下次你再泼我面子打我渊老五的脸,只怕是白色韩家的韩雪豹也保不住你!” 听到韩雪豹这三个字的时候,我明能看见雷蒙的身躯都颤抖了一下。 而我更关注的是,老渊在说到韩雪豹的时候,前头还有一个点缀词。 白色韩家! 芝姐说过的远古七大世家当中,就有这白色韩家,如果雷蒙的靠山是他们,那应该跟青色陆家同处金字塔顶端,就跟除中神通之外的东邪西毒等四绝一样,实力难分伯仲才对,为何雷蒙却…… 雷蒙走了,雀姨就说道:“真不愧是小陆子,刚才挺机灵啊。” ……小陆子,这没有王法的陆九雀还真当自己是慈禧太后了,左一个小雷子,右一个小陆子,不知道她私底下叫喊老公,是不是小渊子? 雀姨不知道是在雀山庄会见了客人,还是何故,总之今天的心情格外好。 我觉得趁她心情好的时候,有必要纠正某些东西,于是就说道:“雀姨,小陆子小陆子的多难听,跟宫里的什么小桂子这种小太监差不了多少,你能将‘子’字去掉吗?” “小桂子?是有七个老婆的那个小桂子吗?”雀姨问道。 我心中突然又升起一种自我挖坑的不祥预感,于是硬着头皮说道:“我就随便举的一个例子,要说什么小桌子小凳子都是可以的。” “太后老佛爷有一个建宁公主吧,是不是被小桂子拐走纳为老婆了?”雀姨更加开心了,一双原本有些狭长的丹凤眼,笑眯眯的看着我问道。 我日,早知道这南城老佛爷的思维这么脱线,这么天马行空,打死我也不会开口了,小陆子就小陆子,人家雷蒙就聪明多了,屁都没放一个就领了,这一刻我悔不当初,连往自己大腿也干一匕首的心思都有了。 不过,在干自己之前,我很想问问陆九雀这婆娘,她是耳朵聋了,还是选择性失聪啊? 几天前,我就信誓旦旦的保证了,我也强烈谴责萝莉控癖好的牲口的同时,更是以身作则,我控的是少妇啊,我能明说吗?显然,这个时候更需要的是含蓄的表达,最好是有技术含量的连拐七八道弯。 “怎么不说话?沉默就是默认?”雀姨这回不笑了,语气冷了下来。 “没,我在思考问题。”我回道,依旧在想如何高逼格的将我是少妇控讲出口。 然而,人越是紧张就越容易忘记一些事情,就跟人一紧张有时候会口吃结巴是一个理儿。 在我苦思良久无果的情况下,我竟然忘记了雀姨本来就是个“其疾如风,其火如林”的急性子啊,刚一抬头,看了一眼雀姨,我的心里就暗呼糟糕,雀姨的柳叶眉已经紧紧的锁了起来,一对女士当中罕见的丹凤眼蓦然睁开,冷笑着问道:“王陆,你好歹也是复旦高材生,堂堂状元郎,比小雷子那小学学历要高出了几重山,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出道题吧,同样,还是选择题。” 我靠。 又是选择题! 我以前就咋没发现,陆九雀还有这样的奇怪癖好呢,一言不合就出选择题?还是必选多选题吗? 我还没有说话,雀姨就开问:“小桂子的七个老婆当中,你最喜欢哪一个,a,建宁公主,b,建宁公主。我老公欣赏你,你刚刚又奋不顾身的挡在我面前,你雀姨也不是啥不讲道理的人,就跟你开次后门吧,这次算单项选择题,不用多选。” 不仅仅是我,这回连一向云淡风轻的老渊都惊呆了,就跟别提嘴巴能塞进一个蛋蛋的丁小勾了。 麻痹,这是单项选择题吗?跟双选必选有区别吗?这婆娘还真有脸口口声声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所有人都看着我,一脸忧心忡忡,刚刚见识到陆九雀雷霆万钧震慑雷蒙的胖头陀,连野蛮冲撞的起手式都摆好了。 我对胖头陀压了压手,示意他别冲动,然后朗声说道:“pass。” 众人皆楞! 全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包括老渊都是,嘴唇之上那一撇一捺的一道小八字胡,跟受了惊吓似的,向上跳了跳。 不待雀姨反应过来,我补充道:“上学的时候,遇到这种试卷,我都是直接报告监考老师出题有误,正因为如此,得了不计其数的奖状,还被老师封为“诚实的王陆同学”,不过,有一次的监考老师是个女的,三十来岁,很丰腴,每次我一看到她就感觉有一道阳光打开了我的心门,她把我单独叫到办公室,告诉过我,遇到这样的情况,是可以在试题后面直接写上正确答案,一样算分的,如果雀姨的这道选择题,还有c选项的话,如果这c选项的答案,是教主夫人苏荃的话,那我选c。” 虽然是临时编出来的故事,但我依旧大义凛然,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陆九雀。 这婆娘先是绷着一张脸,过了两三分钟后,才极没老佛爷风范的,叉着腰,笑得一副随时都要撒手人寰的样子。 我还看到她身后的老渊,遥遥对我举起了一个大拇指。 最后,陆九雀终于不笑了,说道:“小陆子,你可以啊,比雷蒙那个笨蛋强多了,其实,我还给雷蒙备了一个c和d选项,赶紧滚蛋,如有下次ab一起执行,谁知道,话还没说完呢,他非要跟我陆九雀犟,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 沉默。 我突然有点同情雷蒙这可怜的家伙了,这……可真的是无妄之灾啊。 陆九雀特心安理得问道:“小陆子,怎么样,你雀姨一口唾沫一口钉,说了是讲道理的人,那就是讲道理的人,对吧?” 好吧,我能说不吗?除了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我还有别的选项吗? 我低垂着脑袋,点头如捣蒜。 雀姨今天的心情真的格外好啊,废话有点多了,她本来要走,但又折返回来了,问了一句更让我心里没底又莫名其妙的话:“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这回我没有犹豫的答道。 “哦。”雀姨淡淡的应了一句。 我承认。 我真的迷茫了…… 麻痹的,这雀姨老佛爷的心思,真的是太他娘的难测了,思维脱线程度极其严重,喜怒无常,再加上又是一言没答好就有可能招至杀身之祸的女屠夫,死活完全得看天和她的心情吃饭,我真的很怀疑啊,再这样下去,我好好端端的一个人,就算没被她打死杀死,少不得也要跟疯狗张胜利一样,去办一张二三级的神经病证明了。 这样下去,不行啊。 我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三十六计》或者《孙子兵法》里头有没有招,能治一治这无法无天的老佛爷呢? 05、青藤娱乐会所 一行人走进别墅之后,雀姨自顾自的走进了小青落的房间,大概又是去盘问了,看我究竟有没有越半步雷池。老渊坐在客厅的青木沙发上,随意吩咐我们坐之后,拿起一份报纸,笑道:“你们三个可以,三打八还敢上,而且战果辉煌,放倒了一个。” 我尴尬的笑了笑:“鬼才想打呢,压根就是跑不了,雷蒙肯定在这蹲点了不止一天,早就将地形给吃透了,还没开始就将门堵了。” 事实上,我渐渐的发现,自从上次我拿刀捅了姜河以后,胆子大了很多。 我也知道,那种情况下求饶只会被揍得更惨,不如狠一点儿,让对方忌惮,上一次尝到了甜头,导致现在每一次打架,我都是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事实上,这样耍狠,终有一天会狠人自有狠人磨,就拿刚才来说,若是老渊和雀姨没有出现,死的就是我! 老渊突然难得一见的深深看了我一眼,眼神里竟然有担忧。 而且,我居然还能感觉到,这是发自他内心的担忧? 难不成真的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老渊还真会无缘无故的对我好?又或者不是无缘无故,而是他知我不知? 见我们受伤,保姆阿姨立刻拿着药下来,帮我上药,我想起丁小勾口中说的保姆的秘密,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她一眼,我发现她也在看我,眼神儿明亮,与我视线一触,便挪开,看了一眼老渊,说道:“渊哥,这里是你的家,小陆是你的人,有人在你家门口将小陆打成这样,你别告诉我,你……” 我愣住了。 小曼姐姐这幽怨含嗔的小眼神,这种跟老渊说话的口吻,要说家政女跟男主人没有一腿,别说丁小勾不信了,我也不信啊。 …… …… 吃过晚饭后,老渊快步的走进我的房间,直接说道:“刚刚我让手下的人去打听了一下,你跟雷蒙以往的过节,加上今天的新仇旧恨,这件事情,我想雷蒙不会善罢甘休的,既然他能暗中在我家旁边蹲点好几天等到我们外出的机会,才出手,那么肯定不是啥下不为例的人,而且,我也是刚刚才得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雷蒙,似乎并不只是韩雪豹的一只狗腿子这么简单……” 我心中好奇,于是就开口问道:“渊哥,这个韩雪豹什么来头,似乎很有几把刷子?” 老渊自顾自的点燃一根香烟,道:“你年纪还小,没淌过江湖这趟浑水,所以看到的很多东西,都还只是冰山一角,南城的这座江湖深不可测,山上有山楼外有楼。韩雪豹这个人,可以说,不仅是南部郊区,就算是整个南城都算得上一号人物,真要对上了,谁都会发憷,先不说他本人的势力已经不小了,关键是他背后的靠山。” 白色韩家。 我知道,但从老渊的口中说出来,多少还是有些震惊,我试探的问道:“渊哥,您的意思是说,雷蒙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就算是有你在这里,他也不会老实?” 老渊爽朗的笑了起来道:“在我的地方,就算他有再大的能耐,也得毕恭毕敬的喊我一声五爷,虽然韩雪豹这个家伙的确很猛,但是雷蒙,说到底,并不是韩雪豹本尊,我真要对付他的话,韩雪豹出面也不好使,毕竟我排行老五,韩雪豹才堪堪杀入前十,道上一般都叫他老九。” ……这个道上的排行,我也十分好奇,一直都想问,但是并没有问。 老渊说:“虽然老九见了我,要喊一句五哥,但是你们不行,初出茅庐的小犊子,老九这几年干掉的,加起来起码得上千斤了。” “上千斤?” 老渊哈哈一笑:“一个年轻人的体重平均120斤吧,你自己去算。” 我心中一凛,也就是说,这个排行第九的韩雪豹,至今已经完成了十人斩的成就,这还是官方统计,野榜上的还不计入,不要小瞧这十人斩,这是现实社会啊,不是在无法无天杀了就杀了的古代。 听老渊的话,我心中立刻就便明镜似的了。 老实讲,我早就在这里待得有些腻了,毕竟人在屋檐下,做什么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不小心触了老佛爷的眉头,她再给我出道选择题的话,我也保不准下次还能有好运气,但是我又不敢走,现在,有了雷蒙和韩老九这两个定时炸弹,就非走不可了。 果然,老渊说道:“其实,那天从泰兴将你们捞出来,我就说第二天安排你们去会所上班,之所以这两天按兵不动,我就是想看看,你们到底会不会走,当然,如果你们真的走了,我也不会拦你们,顶多就只是失望而已,但是,现在你们既然选择留了下来,那就证明,我老渊没有看错人。” “明早就动身去会所。” “陆子,你应该知道吧,南城的一些见不光的东西是分了地域和派系的,有南部郊区就有北部郊区,南部郊区侧重传销,而北部郊区虽然有传销,但是只能算是陪衬的绿叶,我的这个会所,在南城开了三家连锁店,南部,中央区域,北部,都有,但是现在由于老九这个意外因素,估计只能将你放到北部郊区那边去去了,因为,我的妻子的老家就在北部郊区,在那边,就算是是韩老九这样的人过去了,也得陪着笑脸,跟我说话。” 北部郊区? 雀姨的大本营? 这是换汤不换药啊…… 见我沉默,老渊笑道:“你放心,陆子,我不会让你们去干危险的事情,当然,更不可能让你们干违法乱纪的事情,就是简单的维护一下秩序。” 我点了点头,去了北部郊区那边,虽然依旧逃不出雀姨的五指山,但至少雷蒙和韩老九不敢来找我的麻烦,去就去吧。 老渊沉思了片刻,才说道:“王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一次,你相当于是微服私访,我不会知会下面的人,大树底下虽然好乘凉,但是你不可能一辈子就坐在树下,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总有刮风下雪的时候吧,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点了点头。 老渊这是想看看我们的能力,我们三人以一种跟他毫无关联的关系加入会所,打铁还需自身硬,若我们真的连一个场子都镇不住的话,就证明我们根本不适合吃他那碗饭,不如直接卷铺盖回家得了。 我曾经无数次的我要安安心心找份工作,脚踏实地的赚取大学学费,但是现在的情况,说实话,早就已经偏离了我的预想,从头到尾,我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操控着,就像小勾的那句话,命运女神这婊子从来没有对我掀开过裙角,过的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的生活。 但是,偏偏,我还只能沿着这一条路走到黑,两边都是悬崖峭壁,我能怎么办?我没有选择啊。 “陆子,你要记住,只有自身变得强大了,你才可以好好的保护身边的每一个人,不像我……” 老渊的话到这里就戛然而止,特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让我好好准备一下就转身走了。 …… …… 第二天早上,我们早早地起来,老渊已经在一楼客厅看报纸等了,还是雷打不动的两份报纸,一份《中国财经报》,一份《南城晚报》,看到我们下来,他直接说小丫头在早读背诵英语单词,等八点钟就一起出发,送小丫头去上学,顺便带我们去北部郊区看看场子。 我们当然没有什么意见,现在,我们也没得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八点钟,老渊带着我,丁小勾,胖头陀和小青落四个人开着车出发了,我发现小青落这丫头真的不简单啊,心思玲珑,在老渊面前撒娇撒得那叫一个信手拈来,将这中年大叔逗得捧腹大笑,但她在雀姨面前又是一副认真听话乖宝宝的形象,至于在我面前,咳咳…… 让我惊喜的是,自从上一次在雀山庄被雀姨打了一巴掌之后,小青落在外人面前,都是毕恭毕敬的跟我说话,一副尊师重道的样子。 将小青落送到了贵族私立学校之后,老渊直接开车带着我们,朝北部郊区驶去。 其实,北部郊区离市区也不远,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让我们四人惊讶的是,虽然都是干着见不得光的勾当,但是北部郊区比破败得一塌糊涂的南部郊区而言,跟天堂没啥区别了,这里很繁华,不像南部,每天都被关在笼子里做发财梦,大白天的都是人迹罕至,但是这里的人却很多。 一眼望去,有一栋七层的建筑,鹤立鸡群。 青藤娱乐会所。 同样,这里的装饰风格,不出意外也是以青色为主。 会所的周围,网吧,医院,超市,菜市场,学校,溜冰场等应有尽有,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这北部郊区,竟然几乎和南城中心区域一样繁华了。 老渊将车停后走在前面,我们四人显然有些拘束。 因为青藤娱乐会所的门口有不少的迎宾小姐,淡妆浓抹总相宜,每个小姐都是性感妩媚,按照我的那套打分标准,至少都是6分打底,有一两个甚至达到了惊人的8人,当然,这是化妆的情况下,卸了妆就不清楚了。 最前面,一个瞧不出年龄的女子,看上去气质出众,身材凹凸有致,穿着紧身的一套红色女士西装,淡妆,脸上带着淡的笑容,很得体的走来,跟其他弯腰恭迎老渊的迎宾小姐不同,这个女子,皱着眉头说道:“老板,这三位,就是您昨天打电话给我说的人么?这一个个歪冬瓜劣枣的,做少爷的话,显然是不合格的。” 啥? 做……做少爷? 06、小姐转身后,少爷上路前(上) 我勒个去,先不谈做少爷的问题。 什么叫歪冬瓜劣枣?不合格? 要说丁小勾和胖头陀这两人,还真说得上,但是我这模样,以前还没出村的时候,隔壁的小芳小红小丽都众口一致的称呼我为王家村吴彦祖的…… 老渊满脸堆笑道:“玉环,我还有事就先闪了,他们三个小家伙,你随便安排个什么职位吧,从底层做起。” 老渊说完就逃之夭夭了,真的,我没有看错,就是逃之夭夭,跟如临大敌一样,似乎多呆一分钟就得老命不保似的,我不由疑惑的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女子,老渊溜了以后,眼前的这个女子眉头还是拧得跟一股绳一样,一脸嫌弃的说道:“我叫陈玉环,青藤娱乐会所总经理,在入职之前,你们先自我介绍一吧,我好分配工作。” 陈玉环? 我他妈的还以为幻听了,是杨玉环呢。 陈玉环的身上有一种特别干练的气质,看上去有些冷艳,而且对老渊这个boss都没啥好脸色,更别提我们这样的小人物了,我们不敢怠慢,连忙介绍了自己。 谁知道,才刚一说完,陈玉环就怒吼道:“你去别的公式面试,难道只用报个名字和年龄吗?工作是凭名字录取的?你们一个个是脑瘫了?说特长,特长!明白什么叫特长吗?”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一通吼给吼懵了,小勾迷茫道:“特长?容我先想想,胆大……心细……脸皮厚?嗯,就是这样,重点是脸皮厚哦。” 陈玉环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雪上加霜的是,胖头陀还是保持了他一如既往惜字如金的风格,能说一个字绝对不会说两个字。 “厚。”这是胖头陀自认为他的特长。 我感觉陈玉环要炸,立刻便站了出来说道:“口舌” 这下好了,我不说还好,一说立刻引爆了。 其实我比六月飞雪的窦娥还要冤啊,我的特长是舌头啊,没有扯谎,没有敷衍,因为这个舌是“三寸不烂之舌”的舌啊,君不见古有诸葛亮凭舌灿莲花鏖战江东群雄,我在泰兴同样凭借舌灿莲花为公司创造了史无前例的财富,并且一路青云直上,最后成了一人之下一百五十人之上的主管,靠的的确是这个。 我们哥三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流下汗来。 而且,丁小勾似乎还有一副责备我这断后掠阵的工作没有做到位的意思,连累了他,我就无语了,分明是这个混蛋一开头就带偏了,导致我们也掉沟里去了,还真没错,脸皮是真厚。 陈玉环冷笑连连的给我们分配了工作,我一听,就知道,这绝对是公报私仇! 她先是对丁小勾说道,你的特长是胆大心细脸皮厚是吧,那行,你就做大茶壶吧,你如果不懂大茶壶的意思和工作内容,麻烦你自己百度。 她又对胖头陀说道,你的特长是厚?那行,当保安吧。 她有对我说道,你的特长是口舌?那就更好了,做少爷吧,一些深闺贵妇就好这一口。 最后,陈玉环还不忘拿老渊出来压压我们,你们有问题?不愿意干?觉得我公报私仇?好说,两个选择,第一打电话给老板要求他亲自出门给你们换岗位,第二,自己卷铺盖滚蛋。 这两个选择,就跟雀姨出的那些题一样,压根就没想过给人活路。 但是,我们偏偏还得必选。 出师不利,就这样,我们哥三就光荣的成为了青藤娱乐会所的从业人员,岗位是大茶壶,保安,少爷。 …… …… 接下来,我们填了两份资料就算正式入职了,噤若寒蝉的跟在陈玉环后面,熟悉了一下这家号称北部郊区第一的青藤娱乐会所。 总共有七层楼。 一楼是迎宾大堂,外头是一个很大的停车场,二楼是西式餐厅,专门提供来休闲的人用餐的地方,三楼是ktv,四楼是酒吧,五楼是浴足按摩的地方,分为两个部分,一边是男公关,一边是女公关,六楼是私人会客厅,七楼是主管,经理,总经理等人的办公室。 “现在我来简单的跟你说一下工作流程。” “不都已经安排好了,少爷也有流程吗?还是需要培训才能上岗?”我问道。 “闭嘴,触犯公司赏罚条例09条,无端打断上司的说话,扣一百。” “卧槽!” “触犯公司赏罚条例03条,出言辱骂上司,扣三百!” 我来不及吐槽还没开始赚钱,就欠了四百。 陈玉环坐在办公桌前,头也不抬的快速翻阅着一个青色封面的文件夹,嘴里也跟着快速的说着话。 “首先,除了本职工作以外,你们还得兼任安保部的工作,我不知道你们跟老板是什么关系,但是前段时间,安保部的主管,副主管,队长,副队长等全部被调走了,刚好你们就来,这一点我也能看出,老板虽然说让你们从底层做起,但是安保的工作,肯定已经私下交给你们了。” “老板给你留了一个办公室,手底下的人,遇上麻烦事,摆不平的话会找你。” “当然,如果你也摆不平,可以找老板,但是老板一个月也难得在这里冒一次头,这种情况下,也可以来找我。” “话是这么说,但我希望不会发生任何的冲突事件,即便不可避免的发生了,也不希望你们来找我,如果你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我对老板非要把你们弄过来维持秩序的决定,表示严重的质疑!” 接着,陈玉环又说道:“至于安保人员,你自己去看,差了多少人,或者有人离职,入职,你自己可以全权做主,但是到时候必须到我这里来报备,如果人数不够自己去人才市场找,还有,你知道,我们这是娱乐会所,所以上班时间,是从晚下午五点到凌晨两点,每一个入职人员,都有统一的制服,必须要穿,而且必须按时打卡上下班,我也不例外。” “还有,我要跟你们强调一点,我们青藤娱乐会所,是一家正规的的会所,这里严禁赌和毒,你们安保部,需要注意一下这方面的事情,除此之外,你们要保护,以及尊重我们的每一个员工!” “下面的浴足城,女技师和男公关,他们都是卖艺不卖身的人!” “你们不能利用职务之便,和她们发生性关系,包括谈恋爱也不行!” “还有,只要你们占理,遇上无理取闹的客人,比如对我们的女技师或者公主动手动脚,在酒吧发酒疯,或者无理取闹者,直接轰出去,严重的打一顿也行,再不然就直接报警,我们是很正规的娱乐会所,别怕事,真要出了天大的事情,有老板替你们兜着。” 陈玉环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之后,问我:“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我迟疑了一下,挠了挠头,挤出一副略带抱歉的表情说道:“陈总,你的语速太快了,我们都没听清楚,能重复一遍吗?” 陈玉环这个跟吃了炸药的女人这一通话下来,至少七八百字,而且都是以一种男人怎么听怎么觉得不爽的语气说的,我就是故意让她重复再说一遍,一遍不行就再来一遍。 没想到,陈玉环跟机器人一样,又重复了一遍。 “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吗?”陈玉环又问道。 我突然觉得这可能是一个变态工作狂,哪怕是让她再重复个七八遍,估计也是同样的语速和同样的语气,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可以不厌其烦,但我受不了啊,于是正经的问道:“玉环姐……” “你叫我什么?”陈玉环凶巴巴的吼道。 “陈……陈总,你刚才说的那些,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对待真心消费的顾客,我们就给予冬日暖阳般的关怀,让他们在这里找到春天般宾至如归的感觉。但是,对待那些无理取闹,挑事生非的人,我们可以狠一点儿,天塌下来有渊哥顶着,是这样吗?” “是,只要不出人命都行。” “我懂了,那么,除了安保工作以外,我的本职工作,少爷是怎么回事?这个我真没有经验啊,需要培训上岗吗?” 陈玉环除了吼还是吼:“卧槽,就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不培训你能无师自通?” 我提醒道:“陈总,骂人要扣钱的。” 陈玉环当即就掏出一叠钱,粗粗一看,至少三十张,按照刚才的规矩,骂一句扣三百,那么这女人是要一次性将我骂上三十句的节奏?有钱人难道都这么任性吗?后来,我才知道,我当时的想法错了,陈玉环定的规矩是领导犯了条例,十倍处罚,因为脾气火爆爱工作如命,这些年,老渊给陈玉环开的薪水,基本上都原封不动的奉还给了老渊。 陈玉环在跟机关枪似的,以不逊于好声音华少的语速,交代了一些事项之后,抓起一个文件夹就砸了过去:“你们两个,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公司花钱请你是来看风景的吗?赶紧滚去,速速上岗!” 丁小勾一听,立刻如临大赦,一溜烟的跑了,胖头陀这大块头这次没有含糊,也是捧着《葫芦娃》赶紧跑。 两人走后,我想到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正准备不耻下问,但还没开口,陈玉环又皱眉吼道:“还不滚过来,楞着干嘛?老娘日理万机,还要抽出时间给你培训,我警告你,别浪费我的时间,否则……” 陈玉环从包里又拿出三打钱,啪的一声砸在桌上,看样子,足足有三块,一副跟诸葛丞相生生骂死王司徒的的架势。 我慌了。 结结巴巴道:“培……现在就……培训?陈总……是你亲自跟我……培训?” 07、小姐转身后,少爷上路前(下) 作为一个初尝禁果的小青年,少爷培训应当是一件令人浮想联翩的香艳事儿。 但是此刻,我真的打死都生不出一点其他想法出来,这种事情还真得看人打发,若是芝姐来给我培训,哪怕是使出浑身解数,在两厢情愿相濡以沫当中,领悟少爷真谛绝对能事半功倍,陈玉环虽然长得颇有几分姿色,身段妖娆,但眼前这像是要气得七窍冒烟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工作狂,行事作风就是一男人婆。 窈窕淑女和风情万种我都喜欢,但唯独这一男式款的,我实打实的提不起半点兴趣和性趣。 后来,我还是发现我想多了,青藤娱乐会所很正规,少爷就是少爷,跟男公关和技师是有着最本质的区别,不像有些地方,故意混淆概念,一人得身兼数职。 陈玉环问道:“会喝酒吧?量多少?” 我谦虚道:“还行,白酒一斤半。” “老娘没问你白酒,你他娘的脑子被驴踢过?见过在娱乐会所喝白酒的吗?”陈玉环啪的从一摞钱中抽出了三张,拍在办公桌上,又抽出三张捏在手里。 “啤酒?那跟喝凉水没啥区别了,只是到了一箱往上,估计就得跑厕所了!” “会跳舞吗?” “第八套和第九套广播体操,算吗?” “我算你老母!” “我问的是交谊舞,或者探戈国标,再不行街舞,总会吧?瞧你那样子就是不会,那好,街舞不会,随着音乐摆动身体扭屁股总会吧?扭一个给我看看……卧槽!我是叫你跳舞,不是跳机械舞,懂吗懂吗懂吗!!!” “陈总……你这是强人所难,何苦呢?” 跳舞那是城里孩子干的事情,我一农村娃,寒窗苦读十几年书,家里本来就没几个子,哪里有钱去学跳舞啊,这不是明摆着以顶头上司的身份来欺压人嘛? “我现在不强人所难,到时候你到了包厢里头,跟块木头一样杵在那里,不煞风景?不会遭到女客户的投诉?会所做的就是回头客,你这隔三差五被投诉,你是准备将我这青藤会所折腾至垮掉吗?” “我……” “你什么你,无缘无故顶撞上司,再扣三百!” “还有,你这样不会那也不会,来娱乐会所干嘛?恶心我?吃饱了撑得慌?” 这一个上午,我就在陈玉环这种咆哮声和鄙视声,以及不超过三分钟的频率就啪一回三百块拍桌上的声音中度过了。陈玉环不愧是工作狂人,一副誓要将顽石点化,要使铁树开花,还要母猪上树的死磕到底势头,不厌其烦的对我传授心得心法,比如一些标准的举止动作,敲门敲三下,端茶送水要弯腿半跪,每一次出去都必须是面对客人笑着后退出去,又比如怎样揽客留客并促成更多的消费拿更多的提成,比如如何讨女客人的芳心。 我总算是搞明白了,其实这青藤娱乐会所的少爷和公主,就是ktv包厢的服务员,只是为了说出来高端大气上档次一些,就换了个叫法而已。 陈玉环又说,这里时常有一些特殊的贵妇过来,那个时候就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少爷在这个时候就得赔着喝酒跳舞了,但也只仅限于喝酒跳舞,卖艺不卖身,公司有规定,不能在ktv里头从事任何的皮肉活动,因为下一楼有指压师按摩师,包厢外头还有男女公关,这些人也需要吃饭。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陈玉环亲自教我跳交谊舞,虽然我搂着她的腰,也有面贴面或者耳贴耳,这样的略带暧昧的近距离接触,但是我可以拍着胸脯保证,当时我的心中真的没有荡起一丝涟漪。 因为,陈玉环的教学模式是这样的—— “第一拍男进左,女退右,第二拍男右脚和女左脚,在重心脚旁点地!” “第三拍保持脚的位置,继续上升和前进的动律,第四五六拍男照前女步做,女照男步做。” 我很怀疑,这陈玉环患了“多嘴症”,已经很严重了,再没有人来管管,十有**得跟《扁鹊见蔡桓公》里头说的那样,君之病在心里,不治将益深,五日,玉环燧卒。 整个教学过程中,陈玉环的嘴巴没有一刻得空闲,一直在重复着第一拍第二拍……弄得我脑海里久久回荡着的全是拍和男进左女进右,这脑袋不够用了,自然就耽误了学习进度,只要我一出错,一只七寸的高根鞋就如蛮石砸下,精确无比。 在这样惨无人道又不容置疑,还不能反抗,堪比跟电击狂魔杨教授的高压教学下,我也逐渐从门外汉进化成吹窥门径,虽然难免还会该进时退跟错拍子,但是已经是人模狗样初具雏形了。 十一点左右,持续了整整两个钟头的学习交谊舞后,陈玉环说道:“我出去吃个早点,你自己琢磨一下,公司制度有规定,偷懒者,扣五百!” 我松了口气,连忙点了点头。 哪知道,陈玉环刚出门不到三分钟,又折返回来,手上多了一个青色的托盘,托盘上整整齐齐的摆着四个精致的高脚杯,杯中装红酒。 高中读书,老师在晚自习刚开始时的前三分钟,一般会负着手在教室来回走几圈,然后就出去了,人虽然不在了,但是在前十分钟之内,你总能透过窗户玻璃看到老师的身影,有的还会故意再进教室溜一圈才真正的离开,中途有概率还要来查个岗,收官阶段是同学之间最容易窃窃私语或喧哗作乱的了,这个时候,老师铁定会再进来。 有过这样的斗争经验,我习惯成自然,在前三分钟,依旧高昂着脑袋,保持着前踏步的交谊舞姿势,这才没让这执法如山的工作狂魔给逮个正着。 看到她端着托盘和酒进来,我心想,这人总算还有点良心,体恤我训练辛苦,特意弄几杯红酒来给我减负减压。 “玉环姐……哦,陈总可真是好心人吶!”我满脸堆笑道。 “滚你丫的!” 陈玉环一声爆喝,右手稳稳托着托盘,空着的左手直接一巴掌呼了过来,我躲开后,纳了闷,这工作狂魔学乖了,按照她之前的德性,这句话应该是“滚你妈的”,为了三百块,临时起意,换成了京片子嘴里频出的“丫”字。 “拿着。” “……我操,叫你拿着,你放在桌子上干啥?托盘烫手?……你真是蠢得可以啊,干脆找一块豆腐悬梁自尽得了,每一个服务行业最基本的姿势,托盘都不会拿吗?” 毕竟她是青藤娱乐会所仅次于老渊的二号人物。 而老渊就是一彻头彻尾的甩手掌柜,大权旁落都在她手,日后我也要在这里做事,跟领导翻脸,难逃两个下场,一是命令你卷铺盖走人,二是各种小鞋故意刁难让你自己卷铺盖走人,形势所逼,我又不能潇洒的将陈玉环给炒鱿鱼了,只能打落银牙往肚咽,忍。 “掌心向上,与右肩平行,左手90度直角放到背后!托盘不能倾斜!” 陈玉环连着纠正了好几遍端托盘的正确姿势后,终于满意的出门了,鉴于三分钟规律,我没有乱动,这次只有一分钟,陈玉环就回来了,一进门就说道:“差点忘记告诉你了,这四杯酒我拿的时候是十分满,现在还是十分满,如果等我回来,只有九分满,或者更少,一分扣五百!” “还有,我习惯吃的那家早餐,要拐两条街,这个点路上堵,开车一个来回,是一个钟头,不过凡事有意外,在你见到我之前,就全程训练端托盘,记住,是全程,如果你不懂全程是什么意思的话,我现在可以跟你解释!” 我看着陈玉环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的吐出早就想说的两个字。 “我操!” …… …… 工作狂魔对时间的概念有两种,第一种是特别守时,第二种是特别不守时,而陈玉环好像属于第二种,这都已经差不多两个钟头了,她吃个早点从十一点吃到了将近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陈玉环一通粗暴的怒吼,吼得我有点犯傻,我居然真的一动一动的拖着托盘,就这样站了两个钟头。 虽然我的左手从开始的90度直角,到一个小时后,几乎变成了135度,再过半小时甚至接近了180度。 但,我的右手却一直以最标准的姿势,拖着托盘一动没动。 四杯十分满的红酒,一滴未洒。 虽然托盘和酒加起来也不过三斤,但这种姿势,可是不含糊,人也特别吃亏,高一军训的时候教官让站二十分的军姿,就有许多人坚持不了当场昏厥,这比军姿的难度又上升了一个等级,在时间缓慢攀爬了两个钟头后,我终于渐渐的抗不住了,上下眼皮猛烈打架,脑子感觉阵阵眩晕的时候。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得转移注意力,否则搞不好还真得昏厥。 可能是自小就穷惯了穷怕了,我这个人对金钱有种执着,特别是本来是我的钱,在学校里头属于恨不得将一个硬币掰成两半拿去用的那种,一想到今天还没开始工作呢,就出师不利的被粗暴无礼的扣了…… “……打断陈玉环说话扣一百,骂陈玉环扣三百,再骂陈玉环扣三百,顶撞陈玉环扣三百。” 细细一算,我不由一声哀嚎,痛心疾首的出了声:“四句话,陈玉环这个臭婆娘,黑心女上司,竟然扣了我一千大洋啊!卧槽!天理呢?法律呢?……” 我越想越悲愤难当,正要将“卧槽”的“槽”,跟周杰伦的《霍元甲》的副歌那样铺展开来。 就猛然听到门口过道响起了哒哒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音,于是,话到嘴边,收不住,只好临时改成我:“卧卧卧卧卧……” 我还在庆幸我的机智呢,陈玉环人未到声先至:“公司赏罚条例第97条,严禁在办公室高声喧哗,咆哮者,鬼哭狼嚎者,扣三百!” 卧槽! 老子忍你让你是因为敬你,既然敬你无用,何须再敬?既然忍无可忍,何须再忍? 08、陈玉环脸如冰雕 “陈总……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看着她跟机器人一样冷漠的面孔,我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一些,再冷静一些,出言问道。 “讲!” “我的工资多少?” “底薪1800。” “包吃住吗?” “包吃不包住!” “哦。” “怎么?你有问题?不满意?嫌少?” “这倒不是,请问你知道我今天总共扣了多少钱吗?” “当然,之前是一千,还得加上刚才的三百。” “这么说,我下个月能拿到手的工资……是五百?” “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不会算数吗?” “可以预支薪水吗?” “人都有困难的时候,这倒是可以!”陈玉环面无表情,一板一眼的答道,她又问我是不是要预支,我说是,她走到办公桌前打开一个蓝色文件夹,抽出一张纸,纸上有字——薪水预支申请书,我填完之后,陈玉环郑重其事的盖了个公章,然后从包里抽出五张钞票递了过来。 拿到钱下一刻,我破口大骂:“卧槽!陈玉环……” 这一段,我将“舌灿莲花”这个特长展现得淋漓尽致,足足骂了一两百字,古文现代语混杂,还用了三连的排比句和形象生动的比喻句,除了开头的起手式,全程不带一个脏字,看着陈玉环难得一见的呆住了,一上午的心中积郁顿时一扫而空,骂完后,我如法炮制,抽出三张票子,啪的一声拍在办公桌上。 大眼瞪小眼。 冷笑对对笑。 …… …… 终于,陈玉环连说了三个“行”字之后,就走出了办公室,当她再出现的时候,我愣住了,只见她的右手上还是拖着一个托盘,不过跟刚才那个不一样,这个托盘无论厚度深度还是广度,都比之前的大出了三个+。 托盘上还有四瓶酒。 是的,已经从四个高脚杯装红酒,直接换成了四支瓶装酒。 陈玉环这工作狂魔,似乎只有两种表情,要么不笑,要么冷笑。 我没破口大骂之前她的脸孔如冰雕,骂过之后就跟被烈日晒过春风吹过一样,开始融化,不过,滴出来的水,用手一摸,凉得剃心,冷得刺骨。 “托盘姿势没忘吧?那行,拿起来,端着,我什么时候说可以放下了,你才能放下,如果不听话,擅自终结行动,根据公司法律,这是违抗上司命令,更严重一些,要扣五百的,还有,根据规定,预支薪水可以,但只能是一个月。” 我将托盘一拿起来,就猛然感觉到手上一沉。 脸色也跟着一沉。 这陈玉环绝对是故意的,公报私仇来着,也不知道这个超大号的托盘是什么材质打造的,再加上名字叫百丈潭黑罐子的酒,黑罐子的材质和一般酒瓶也不同,这两样东西,重量,加起来少说得有四十斤。 要说一个成年男子,单手拿起四十斤的东西,兴许不难,但是单手与肩齐,平行,托举四十斤,这难度就有点吓人了。 很显然,对腕力的需求极大。 我好歹也跟爷爷练过一些把戏,虽然高不成低不就整成了四不像,但对付三个普通成年男子绝对没问题,手劲腕力也凑合,但是我才刚刚将托盘举至右肩处,就禁不住身形打颤了,只坚持不到一分钟右手边无奈的软软垂下,叮当一声,托盘掉地,四瓶黑罐子骨碌碌的四散滚出。 “继续,拿起来,掌心向上,与右肩平行,左手90度直角放到背后!托盘不能倾斜!”陈玉环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撂担子不干是不可能的,我现在又是两袖清风兜里空空,实在是没钱陪了,刚才为了出心中恶气骂掉了三百块,之前陈玉环就说过公司包吃不包住,所以言外之意是要租房,这时毕竟还是04年,外头普遍的工资也只有一千块出头,这南城又不是北上广深这样的一线城市,又不是省会城市,真要正儿八经论起来,也就三线守门员水准,留两百块肯定是够租房子住的了。 所以,我也只能将四瓶黑罐子一一捡起,重新放到托盘上。 咬着牙,再次单臂单举。 结果,这一次,我举着斧头,坚持了将近半个钟头,身形才歪了两歪,手一软,托盘和酒,再次滚落。 我以为都超神发挥做到这个层次了,陈玉环肯定多少得生出一些怜惜之意,但是这个铁娘子再次出人意料,她面无表情的说道:“继续。” 四十分钟。 虽然我的腿和身体都在打颤,但又一次的四十分钟里头,托盘与肩膀,始终保持着一个平行的水准。 噗通。 陈玉环呆呆望着倒在地上,摆一个四脚朝天难看姿势的我,一双不显山不露水的眼睛,很明显的亮了一亮,走过来,伸右手捏了捏我现在已经变得僵硬如铁的右臂,那副冰雕面孔,稍稍有些许异样。 陈玉环的眼光,其实很毒辣。 她肯定知道我不是啥真正的练家子,此番能够单手举重达40斤的托盘和酒,完全只凭着一股子蛮力。 我能够坚持半个钟头再加四十分钟,却也与天赋异禀八竿子打不着,这又不是武侠小说,哪里的来的天赋异禀呢?所以,完全就只能用意志来解释了。 最后,先是装高脚杯红酒的托盘练了两个钟头,这40斤的东西又举了一个钟头零十分钟,倒在地上的我,终究是撑不住了,头一歪,晕了过去,这一晕就晕了两个钟头。 当我悠悠醒来时,映入眼帘的还是陈玉环那张跟没有阳光没有风霜雨雪的脸,估计是累了,她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小休,脑袋不时的猛然垂下,又慢悠悠的抬上去,跟小鸡啄米似的,这看起来,倒难得的多出了一点可爱的味道在里面,别有一番风情啊。 这个时候,我不得不想起了另一种可能。 陈玉环是不是得到了老渊的暗中授意,并不是故意刁难,而是有心锤炼? 她要整我的话,有很多方法,并不需要拿托盘啊,倒像是在锤炼我的腕力和手劲? 当然,这种种都是我的猜测,其中缘由,那还得路遥知马力,交给时间来验证。 现在是炎夏九伏天,办公室内开了空调制冷,这样睡去容易生寒,我看到办公室内有一件工作服,拿起来便走了过去,但是站在陈玉环面前,我左看右看,看着她那张睡去后的脸蛋,怎么看,怎么都生不出啥怜香惜玉的心思,唉,我叹了口气,虽然陈玉环此人,作为女人,凶得跟一母老虎一样,毫无女人的美好与美妙。作为上司,规矩太多,一言不合就扣三百,作为培训老师,跟电击狂魔杨教授一样的教学方式弄得我直觉昏厥。 但我想了想,还是拿起工作服,给她盖着。 不用陈玉环吩咐,我又拖起托盘与黑罐子酒,以标准的姿势站着。 但还没过一分钟,背后就传来陈玉环的声音:“领导没开口,谁准许你擅自行动,工资扣一百。” “卧槽!”我口中蹦出这两个字。 陈玉环跟没睡醒似的,眼皮子都没抬起来,半眯着说道:“你方才说什么,我没怎么听清楚,再说一遍。” 我狐疑的看了看陈玉环,衡量再三,还是怂了,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没什么,陈总……” “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的培训就到这里,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随时可以来问我,还有,因为我们是包吃不包住的制度,房子问题你们需要自己去解决,会所每一季度都会有相应的房租补贴,现在是下午三点,希望你们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五点的时候,正式开始上班。” “到时候,安保部的所有成员会来,你们也需要认识一下。” 之后,陈玉环便冷着一张跟别人欠她几百万的脸走了,我找到丁小勾和胖头陀,三人再次从一到六楼看了一下,算是熟悉环境,我问起他两个租房的问题,丁小勾说他已经跟一个姑娘谈好了,准备搬她那里去合租,我吐槽这家伙的见色忘友的同时也佩服他的神通广大,结果,胖头陀也有了归属,他的正职是保安,而保安平日里几乎不会离开会所,上下班的时间也与我们不一样,在七楼和地下车库都有他们住的地方。 我只能一个人附近游荡,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源。 这青藤娱乐会所的周边,应该是北部郊区最繁华的地段了,我走了一个小时,跑了大概二十几家,全都满员了,大多租房都已经满了。 我没有代步工具,因为还要防着雷蒙和韩老九的报复,又不能离会所太远,只能在周边寻寻觅觅。 南北走了两条街,南大街是按摩足浴一条街,北大街是KTV发廊一条街,只是这些街店规模不大,撑死也不过两层。 我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又问了很多家,结果还是一样。 后来我索性破罐子破摔,想着从什么电线杆厕所边上暗巷墙壁的小广告下手,终于,我站在一个电线杆下面,抬头看着一溜溜的小广告,什么魔术手教学扑克麻将必胜大法,金枪迷幻麻醉药,女白领女学生女模特男同志上门服务,代办信用卡抵押贷款,应有尽有。 虽然十有八九都是骗人的,但我还是死马当活马医,记下了几个电话号码,房屋出租的基本没有了,只有求合租的小广告,我直接掏出老渊送我那部摩托罗拉,照着号码一一打过去,总共有四个电话,第一个是空号,第二个无人接听,第三个倒是通了,一番沟通之后,我拒绝了,是个男的,这一点倒是没关系,我还没那心思特意求合租妹子图个近水楼台日久生情,这个男的是一家子,一个婆婆,一个坐月子的媳妇,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孩,我几乎可以想象这日后肯定战争不会少。 无奈的拨通了第三个电话。 “喂,是陈小姐吗?我刚刚在电线杆上……” 不知道是不是睡觉被我吵醒了,那边传来了一声怒吼:“草泥马,打扰别人睡觉会遭雷劈的,你懂吗懂吗懂吗?还有,你说谁小姐,你是少爷,你全家都是小姐!” 09、合租 我脸上一阵恶寒,下意识的把电话远离了耳边,但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卧槽,这个女人脾气好大啊,我估摸着不是来大姨妈了就是更年期到了,要按我以往的脾气水准,得直接挂了,但是现在的房子真心不好找,而且三个基本指望不上,这硕果仅存的第四个还不把握好,只有一个钟头的时间就五点了,误了上班的时间,这第一天就迟到,届时那工作狂魔还不知道要出啥样的狠招来对付我呢。 我没有办法,只能平心气和的道:“真的抱歉啊,美女,打扰你睡觉,我是刚才在路边看到小广告,只是想要打电话确认一下,你的房子租出去没有?” 那边的声音传来,终于没有那么火爆了,但还是有些不耐烦的道:“还没有,价钱有点贵,三百块,你最好考虑清楚再过来,省得烦我。” 但还是耐着性子道:“价钱倒不是问题,你能说一下你的具体住址吗,我现在就过去看看环境。” 谁知道,那边又传来很大的声音,吼道:“你眼睛长在屁股上?还是压根就没长眼?瞎吗?广告上不是写了住址了吗?还是你没有脚?不会自己找过来啊,难不成,非要让老娘亲自过去迎接圣驾?” 说完,啪的一声,电话挂了。 尼玛,我这暴脾气啊,老子招谁惹谁了?有些尴尬的赶紧跑到青藤娱乐会所,赔着笑脸找前台小妹借了一百块钱,凑个三百,然后马不停蹄的朝刚才小广告的地方走去,果然,小广告是这样的——青藤会所右走250米处,701房,两室一厅,合租的来。 五分钟,我就到了目的地,站在门口,我轻轻的敲了三下房门。 结果,没有反应,再三下,再三下…… 终于,我脸色阴沉的就要转身敢回去先上班的时候,701的门“咯吱”一声开了,我脸色很不好看的望着面前的女孩,说实话,我口才不错,但是此刻,我几乎能词汇去形容我所见到的每一个女人,以及初见时的心情,但是面前这一位,不开玩笑,真的难倒我了…… 怎么说呢,披头散发,会吓到小朋友的那种,脸蛋上还有些淡淡的妆,但却被口水或者是喝东西的时候不注意抹花了,顶着个黑眼圈,穿着因为睡觉压得有些皱巴巴的睡衣,脚下面穿着一只拖鞋,另外一只没有看见。 我真的无语了,什么叫做毫无形象,不修边幅,这位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人才,绝对的人才! 但是,她身材是真的不错,身材凸凹有致,端得上“妖娆”两个字,我这样描述,这感觉是不是很熟悉?是不是就像刚刚经历过了一样?没错,此人正是陈玉环。 陈玉环看到我显然也惊了一惊,然后略显慌乱的往跑进一个随便捣鼓了一下的房间内,足足过了上十分钟,她才出来:“是你要租房子!” 我有些茫然的看着她,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然后补道:“现在离上班时间不到半个小时了,陈总,我已经找了三十来家,都满员了,再找不到房子落脚,呆会铁定迟到!” 陈玉环想都没想,直接道:“进来吧,行礼放着,马上去上班。” 我女人还真是工作狂魔啊,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担心一下她在电话里头粗俗的破口大骂吗?不应该为她现在的这个乱糟糟的不雅形象感到羞耻吗?真是反常规的女人! 我走进房间后,差点傻眼。 两室一厅? 客厅里面放着一张桌子,一套沙发,茶几,还有电脑桌,和一般的租房一样,厨房和卫生间是连在一起的,看上去构造不错,倒的确是两室一厅。 问题是,一个青藤娱乐会所的二号BOSS,一个女人,住的地方,这卫生搞得真心让我傻眼了。 茶几和桌子上泡面吃过以后残羹剩汤两三个随意的摆放着,有几个苹果看上去只是啃了几嘴,香蕉皮,橘子皮顽皮的不肯钻进垃圾篓里,最重要的是袜子和鞋子同样不甘寂寞,全都跑出来在沙发上躺着,阳台上面挂着一溜除了黑就是灰的内裤。 看样子有好几天没有收取了,上面都沾满了灰尘。 我尚且处于震惊当中没回过神,与青藤会所里头那个干练的铁娘子判若两人的陈玉环,打着哈切,满脸不耐烦的样子,直接道:“右边卧室我在住,你可以看看左边的卧室,厨房给你用,卫生间在那里,自己看。” 我强忍着捏了一把心酸泪。 依言打开左边的卧室,抬眼一看,尼玛,这怎是一个惨字了得啊,里面就一张铁架子床,床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那灰尘,足有一尺厚,我估计用水都要冲一天到黑,一脚踩上去,能直接跟踩在积雪地上,立竿见影的显出脚印来。 我心中叹了一口气,转身问道:“这……” “怎么,还轮到你来嫌弃?老娘告诉你,要不是想着你租不到房子,上班第一天迟到,造成恶劣的影响,你以为老娘会租给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歪冬瓜劣枣,又蠢!” 我无奈道:“那行,这是三百块!” 随后,她接着道:“卫生间自由一个,我们共用,你的裤头不许放在洗衣机下,也不许放在洗衣机上,因为里面随时都会有我的衣服。早上不准抢厕所!因为我不可能这样去管理我的员工,我要化妆!” 我有些恶寒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还有吗?” 陈玉环坐在沙发上,估计是饿了,那吃剩下的苹果,竟然直接拿起来啃了两嘴,看得我脸上直抽筋。 “没了,其他你看着办,只要别跟老黄狗一样随地拉就行了,另外,钥匙在桌子上,自己去配一把。”说完后就看了看手表,终于,陈玉环许久不见的又开吼道:“本来这不是上班,我也管不着你,但是你丫的废话这么多,是不想还嫌45斤的重量少了!……看什么看,赶紧滚过去上班!要是迟到了,明天托盘的重量在45斤的前面,加一个公字!” 45……公斤! 奥运会举重冠军单手挺举90斤,都不太可能啊! 说实话,我经历了这么多,我从来没有服过谁,就算是爽朗而有趣的文艺大叔老渊,也只有敬,但是面前这一位,真心让我服气了。 没时间整理行李了,我从箱子里找出工作服,这是阳光会所主管的的工作服,一套西装。 老实讲说是狗肉上不了正席也行,我反正是不太习惯穿西装,总觉得人还小,压根就撑不起来西装,也特别扭,但是没办法,工作需要,我必须尽快的融入那个环境。 看了一眼镜子,怎么说呢,小伙子穿上西装后,衣冠楚楚,还真有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意思。 帅则帅矣,就是领带有点儿勒脖子…… 看了一下茶几上的闹钟,基本上还有一刻钟,我下了楼,在路边摊随便吃了一碗我甚是想念的武汉热干面,朝青藤会所走去,远远的就看见胖头陀穿着保安服站在门口,还真别说,这家伙的块头搭配这份服装,站在那儿眼睛一瞪就有几分金刚怒目的意思,能唬人,但是当他朝我一笑的时候,金刚变弥勒,威严荡然无存,憨憨傻傻的傻大个啊。 碰到陈玉环的时候,她说她来的时候已经打过招呼了,这些保安我可以直接调度。 我直接带着胖头陀和丁小勾两人来到一楼停车场的位置,并找到了杨昭。 之所以会找这个人,那是因为以前的主管,副主管,队长,副队长等人调离后,十几个安保人员全部由他暂时带着。 杨昭三十岁左右,看到我后虽然打了个招呼,但是,我能从他眼睛里面,看到不以为然,毕竟我来了之后,阎墨就得让位给我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搁谁身上,怕都不服气吧? 但是,这些我都不在意,我直接站在他面前道:“你把所有人集合,我要开会。” 杨昭没有说话,但没多久就带着十四个看上去心不在焉的保安,这些人稀稀拉拉的站成两排,全都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心里冷笑,了然于胸,然后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杨昭。 像青藤这种高档的娱乐场所,就算是招收安保人员,也肯定会优先考虑退伍军人。 什么叫做军人? 家里的老爷子就是一名军人,虽说宝刀已老英雄迟暮,但直到前两年,整个人都有一种杀伐之气,做起事情来更是雷厉风行,压根就不会出现拖拖拉拉这种情况女,这里面的人,我粗略看了一下,凭感觉,这十四个人当中,至少有一半是退伍军人。 更何况,有陈玉环这样的BOSS掌舵,重任在身的保安怎么会是这种德性! 下马威! 那来而不往非礼也,不是我的性格,既然杨昭要给我一个下马威的话,那我怎么着也得回敬一记新官上任三把火! 10、包厢里的落难公主 丁小勾早就看出了苗头,蠢蠢欲动,但被我用眼神给止住了。 我直接微笑着开口道:“大家好,我是王陆,以后就是你们的头,接下来的时间之内,我将会从你们之间挑出一名副主管,一名队长,一名副队长,三天为期限,希望你们把握机会!” 我不动声色的留意每个人的微表情,果然,我的话音刚落,有六个人下意识的立正站稳,抬头挺胸,还有八个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杨昭,杨昭的脸色显得有些阴沉,他大概没有想到,我一上任,没有把这些重要的职位给我的兄弟,而是在他们当中挑选吧? 而且,我数了一下,除了丁小勾和胖头陀,人数的确是十四个,我记得临时抱佛脚看资料的时候,除了被老渊抽调走和离职人员,安保人员一共十六个人,也就是说,还有两个没有到场。 于是,我问杨昭道:“还有两个人呢?” 杨昭道:“大概,请假了吧……” “请假啊,什么原因?”我逼问道。 按照陈玉环这工作狂魔的铁血手段,每个人都要打卡上班的,她自己也不例外,但是我并没有收到有任何人请假的消息,这样一来,就很简单了,有人只是来打个上班卡就溜了,工资还能照拿。 见杨昭说不出话索性沉默,我面色一冷:“杨昭,今天没到的两个人,你通知一下,明天不用来上班了!我们这里,不需要吃闲饭浑水摸鱼的人!” 杨昭嘴唇一动,还想说什么,但我压根就懒得去听,直接一挥手,大声道:“当过兵的,出列!” 这是一种本能反应,一般来说,当过兵的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部队里面也好,保安公司也好,军人的本能早就已经刻进骨子流进了血液,对他们而言,坦坦荡荡,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相反,每一个军人,无论是否退伍,都有着他们的骄傲,和一帮的安保人员不同,不光只是着装,神态,表情,言行举止,都有一种气质,刚毅,果断,不服输! “啪!” 其中六个人抬腿挺胸,正步踏前。 我扫了一眼,然后指着一个看上去年纪三十多岁的中年道:“你,重新组织列队,我不想再看到这种拖拖拉拉的队形。” “是!” 这个人声音洪亮,大喝一声,然后直接转身,扫过所有人扯着嗓子大喊道:“从高到矮,从左到右,向右看齐!” 紧接着,这些人下意识的小碎步抖起来,立马排成一个一字,看上去纪律严明。 杨昭的神色明显变了变。 随后,我指着那个列队的中年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主管,我叫唐十六”这个中年男子长相一般,国字脸,浑身上下有一种刚阳的气息。 “唐十六?” “在部队里头,我是钢十六连的兵,又因为刚进去的时候,身高只有一米六,靠关系塞进去的,战友都给我取的外号叫唐十六!服兵役三年,立了一次二等功,二次三等功!后来因为别的连队欺负我十六连的战友,我就带头干了一架,情况恶劣,就被轰了出来!” 我对唐十六毫不掩饰赞赏,说道:“好,从现在起,接下来的三天之内,由你来暂时带队。” “期间丁小勾和鱼蛮,两人会协助你对所有安保部人员做一个评估,三天后,不合格的全部剔除,当然,表现好的我会直接提上来,你们要知道,我们安保部责任重大,拿君俸禄担军之忧,在其位就要谋其事,你们记住,我们不是普普通通的保安,我们是守护者!守护着青藤会所有的兄弟姐妹,守护着青藤会所的声誉和名望!” “现在解散,按照往常一样上班。” 说完后,我直接离开,在坐上去七楼电梯之前,我看到角落处的陈玉环也起身离开,看来刚才我烧的第一把会已经被她瞧在眼里,来到我的办公室后,说实话我还是有些激动的,这个办公室和陈玉环那个差不多,有一套沙发,办公桌,盆景,鱼缸等,我的办公桌上面,陈玉环早就将一份厚厚的资料放在我桌上了 我也是有一些迫不及待的想要了一下青藤会所的人事资料。 资料一共两份,其中一份是人事资料,另一份是会所的规章制度,我连忙打开仔细的看了起来。 首先,我打开人事资料,翻开安保部的,找到了杨昭这个人。 让我有些惊讶,这个人竟然和安保部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经理有些关系,难怪敢给我下马威,前段时间,因为我们的到来,老渊直接调走了原本的主管以下级别的职位,我想,这个杨昭大概就想着有那一层关系在,以为自己坐上主管的位置十拿九稳吧。 资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杨昭这个人在安保部确实有一套,短短的五六天时间暂代主管的时间,就已经开始拿捏官腔了,手底下的安保人员,只要请他吃饭或者送他烟之类的,都可以不用来上班,只要打个卡就行了,工资一样拿,但是他也不敢太过分,每天最多两个人,万一真有人闹事,到时候人手不够用就得不偿失了。 让我觉得反常的是,拥有铁血手腕的陈玉环,对这件事情,居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很快我就想通了,她这是想看一下我的手段和为人处世啊。 另外一个,我关注的人便是唐十六。 唐十六,男,退伍军人,三十一岁,工作一丝不苟,性格刚烈,沉默坚毅。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敲门声响起,我下意识的道:“请进。” 说完后才反应过来,以前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在办公室里面,有人在外面敲门,然后我说请进,不过,貌似还是挺顺口的,嘿嘿。 来人竟然是杨昭,看上去有些慌张的样子,急匆匆的走进来道:“主管,三楼ktv包间有客人喝多了,对我们的公主动手动脚,那家伙,在北部郊区这一块,有些势力,我们过去也没有用,那家伙很硬气,说我们不够资格,让管事的过去。” 我随意看了杨昭一眼,虽然这家伙一副紧张兮兮还带点左右为难的样子,但是眸子里面,那一丝幸灾乐祸却无法掩饰,我直接道:“我不管他是什么人,实在不行,打一顿丢出去,这种事情,以前的主管没有教过你们吗?还需要跑过来找我,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听到我这么说,杨昭面色不悦,但又立马隐去,道:“主管,是这样的,他们要的是大包间,有十几个人,而且都是一些老顾客了,真要动起手来,恐怕会影响整个三楼ktv,给咱们青藤造成客户流失的重大损失,如果您可以当面和平解决的话,我觉得还是去一趟吧,不然的话,得着陈总出面了。” 我“啪”的一声,合上青色的资料夹,直接对他道:“你去帮我把唐十六叫过来。” 杨昭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去了,不一会儿,唐十六来了,我看着他立刻问道:“三楼ktv怎么回事儿?” “这个……”唐十六愣了一下,欲言又止,但看了一眼立刻不再迟疑的说道:“那些人认识杨昭,平时来玩也是这样,一些公主已经习惯了,这一次,似乎有些过分,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要去一趟。” “好,你去找两个退伍军人,把丁小勾和胖头陀叫上,跟我一块,过去看看。” 在门口的时候,我并没有立刻冲进去,在传销窝锤炼出给自己留退路的本能,我让唐十六五个人在外头待命,我先进去探情况,能和稀泥,化干戈为玉帛那就最好,如果情况不对,就以十六作为暗号,只要我一喊就立刻冲进去。 包厢里面的环境大家都知道,烟雾缭绕,纸醉金迷。 我走进去的时候,啤酒瓶似乎打碎了几个,撒得满地都是,十几个成年男子,坐在包间里面,下一刻,我的眼睛便眯了起来,只见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揪着一个姑娘的头发,姑娘大约二十一岁,无助的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很凄惨。 而其他人,却没事一样的大声起哄,划着酒令,唱着歌,喝着酒。 在我们青藤会所,每个岗位各司其职,k房公主就是k房公主,本职工作就是陪客人唱唱歌,客人高兴的话,给她一些小费就行了,一般都是两百块起水,如果她们愿意,可以陪着喝喝酒,当然,不排除有些k房公主,为了多拿点小费,也会自愿让客人的安禄山之爪抓几把,两厢情愿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上班时间严禁公主外出,下班以后要不要约起,同样没人管你,也管不着。 可是,眼前的这一幕,却让我心中火气翻涌。 草泥马的,这样揪着一个女孩的头发,将人当狗的跪在面前,十几个人还没事似的照样唱歌喝酒,是不是玩得过头了点?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11、唐十六动如雷霆 关门的时候,我不动声色的将地上一块酒瓶碎片,用脚尖推到门逢处,轻轻的将门卡住,留出一条缝,这么做目的,就是担心KTV里头的隔音效果太好,到时候万一这群畜生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喊暗号,门外的唐十六和丁小勾他们听不见。 等到听见外头的脚步声,和丁小勾与一个女公关嘻嘻哈哈的声音后,我才放下心来。 站在离门不到半米的位置,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还有手里面抓着的那个穿长裙的姑娘。 看到我进来,女孩的双眼“唰”的一声淌出了泪水,眼带哀求的看着我,不敢吭声。 杨昭早我一步进来的,他背着手故意跟其中一个人交流,似乎在求情,但是,我一看那人坐的位置,和他的言行举止,就知道,此人的地位无关紧要,因为我进来这会儿,他带着笑,在挨个的敬酒,敬了有五六个人,这才坐到了侧面的沙发上。 其他人,依旧是该喝酒的喝酒,该唱歌的唱歌。 多出一个我,也没人将我当回事。 我微笑着走过去,直接去了点歌系统前,点了个静音,然而没人唱歌,喝酒声和叫嚣声依旧刺耳,我干脆笑着又走到开关控制处,从左到右,从头到尾,将音响设备电源全部关闭了,五颜六色的彩灯和跳灯也关了,只留下一个瓦数不高的白色照明灯,一时间,ktv里头,安静了下来。 自顾自的点了一根烟,我站在那个揪着女孩头发的中年男子面前,微笑着道:“我是安保部的主管,请问老板怎么称呼?” 中年男子不屑的看了我一眼,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鸡尾酒,喝了一半。 另一半,他哈哈大笑,手一抬,酒水沿着酒杯,全部倒在揪着头发的女孩头上,然后又极有挑衅意味的对我竖起一个中指,之后似乎还不过瘾,又猛的将跪着的公主拉了起来,拿起一杯酒,直接沿着胸罩倒了进去。 这一刻,我几乎快要忍不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终于看向我,那种蔑视和不屑特别明显,道:“老子外号靓C,道上兄弟给面子叫声C哥,你们青藤会所,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了吗?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屁孩,毛都还没几根,就是保安主管了?” “还有,老子靓C是什么身份,看上这个婊子,那是她走狗屎运,草泥马的,口口声声只陪喝酒,既然都到会所当公主了,装清纯给谁看?老子最见不得当婊子还立贞洁牌坊的女人!” “啪!” 说着,靓C当着我的面,直接又甩了女孩一耳光! 然后责令我道:“现在,你给老子把音响设备打开,然后滚出去,叫你们经理来,你一个安保主管,还没有那资格,跟我靓C对话,草泥马,什么狗屁玩意……” 我强忍下心中的怒气,拿过来两个杯子,倒了两杯酒,想了想,直接开了一瓶啤酒道:“C哥,我也是刚来,今天才第一天入职,一些规矩是不太了解,但是玉环姐既然让我过来,我现在代表的就是她来处理这件事。” “这一瓶酒,我直接吹了,算是替我们的公主,赔礼道歉,若有什么服务不周的地方,还请C哥男人不计女人过。” 紧接着,我再开一瓶酒,看向这里的十几个人,再次一口吹掉,道:“第二瓶酒,算是我给各位道歉了,因为,是我扫了你们的兴。” 这些人都在冷笑,尤其是那个叫做靓C的,满脸都是算你识相的表情。 但是,他抓着女孩头发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我甚至看见,女孩看向我的眼神已经失望,还有绝望,我的眼角余光,还瞥见杨昭弯起嘴角勾出的嘲弄神色。 紧接着,我又开了第三瓶酒,看向那被靓C抓在手里的女孩,说道:“姑娘,作为安保部的主管,我没能维护好青藤会所的治安,是我的失责,这瓶酒,我自罚,在这里,也得跟你说声对不起。” 此话一出,瞬间,靓C那一对一看就是酒色过度的死鱼眼,瞬间立了起来,狠狠的拽了两下女孩的头发,凶恶对我道:“操,你敬这个装逼的臭婊子,是几个意思?你知不知道……” “啪!” “啪!” 靓C的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两只手已经捞起我拿过来的五瓶啤酒当中的两瓶,之前我已经连吹三瓶,这两瓶,是没有开封的那种,直接狠狠的砸在他那个肥硕的脑袋上! 在所有人愣住的瞬间,我再次抓起三个空的酒瓶,就要狠狠的砸了上去。 “住手!” “操你妈,敢动C哥,找死!” 终于,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但是,晚了,为了怕连砸五瓶搞出人命,我这三个空酒瓶,没有砸头,直接朝着C哥的嘴脸砸了过去,立竿见影,C哥顿时捂住嘴巴,猩红的血迹,自他的指缝间流淌出来,他的这一口牙齿,八成是报废了,C哥一只手抱着头,一只手捂着嘴巴,滚倒在碎玻璃地上,旁边靠得较近的两个男子,甚至直接扑了上来,其余人都是操起啤酒瓶,腾的一声站了起来。 群殴? 我一动也没动,直接冷笑道:“十六!” 话音一落,门就砰的几脚踢开了,双180的大个子胖头陀,一马当先的冲了进来,唐十六紧随其后,然后丁小勾三人也是凶神恶煞的冲了进来。 “砰!” “砰!” 两声闷响,胖头陀下手从来都是毫无章法的野路子,而且从来都只有一招,那就是野蛮冲撞,他一进来,跟西班牙斗牛场上的野蛮生物一样,而离我最近的人就是那一块红布,直接沉默着撞了过去,这胖子,要说应该没练过啥铁头功之内的横练功夫,可能天生脑壳比较硬吧,一撞直接将人撞得摔出了一两米远,发出了一声闷响,又撞到了墙壁上,跪了。 第二声闷响,是来自唐十六。 唐十六的出手,则与胖头陀不同,他是就近解决,直接一脚就朝人的膝盖骨踢了出去。 唐十六的踢,很讲究,不出手则以,出手就是重击,你打到他十下,绝对不如他打中你一下,这种招,俗称杀招,唐十六下手不仅快,准,还特别狠。 一脚踹中那人的膝盖骨之后,对方立刻就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唐十六伸手抓住那人的手臂,连倒下的机会都不留,反手一扭,手臂脱臼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 如果说胖头陀的撞击,只是让他们忌惮。 那么,唐十六的出手,则是直接镇住了所有人。 这是标准的擒拿格斗技巧,退伍军人的身手,尽显无疑! 再加上唐十六身后的两个退伍军人,站到了我的左右,全都在冷眼看着这些人,一时间,原本暴动的包房里头,静了下来,除了靓C的哀嚎声,再没人敢开口讲话,所有人,包括杨昭,全都不敢置信的望着我! 我微笑着蹲下身,扶起这个满脸泪痕,双眼通红已经被吓得近乎呆滞的女孩,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雯……雯雯。” “你没事吧?” “我……我没……没事。” 女孩说话声音都在颤抖,不敢看那躺在地上满头是血满嘴也是血的靓C,我扶着她的时候,甚至能感觉她因为害怕,浑身都在颤抖。 这事情没这么快就完了,因为这里的异动,包厢门口已经站了不少其他看热闹的客人。 我再次点了一根烟,然后坐在沙发上,对女孩道:“说说吧,什么事情,别怕,你记着,有我在这里,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但是,如果是你的错,服务态度不好让客人不满意,那么你就是活该,你懂我的意思吗?” 女孩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这十几个人,但却不敢开口,我又道:“把实话说出来吧,天大的事情,我给你做主。” 终于,女孩几乎是带着哭腔道:“我是负责这个包房的公主雯雯,按照公司规定的流程,给靓C……C哥点歌,后来她要我陪着喝点酒助兴,我也喝了八瓶啤酒,C哥让我点舞曲,站在桌子上跳舞给他们看,我不肯,他就打了我一巴掌,后来一群人围着我,我怕得罪客人,被杨主管责骂还要扣钱,不得已也跳了舞,可是C哥依旧不肯放过我,非要将我拉出去出台,陪他一晚上。” 听到雯雯的哭诉,围观的人群当中几个人立刻就怒了,其中一个男的更是吼道:“卧槽,这是哪里来的乡巴佬,一点规矩都不懂,男人的一点脸,真的是被她丢人丢到姥姥家!” 雯雯继续说道:“玉环姐说过,我们青藤会的公主都卖艺不卖身,不需要出台,我才到了这里上班,我死活都不愿意,C哥,就……就打了我两耳光,让我跪在这里……” 为了让他们彻底死心,别找什么蛇鼠一窝之类的借口,我一把抓起旁边一个跟他们一起的瑟瑟发抖的客人,直接一巴掌呼了过去,然后恶道:“雯雯所述,有没有一句谎话?” 这个人早就吓坏了,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结巴道:“……句,……句属实” “事情已经很明朗了,靓C,打骂侮辱我们公主不说,还要强行带雯雯出台,这是无视我青藤会所的规矩,也就是打我老板渊爷的脸,随随便便一个小角色,都敢跑到我青藤会所撒野,那还了得!真心消费的客户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证的话,干脆关门歇业得了!我们青藤会所提供北部郊区最好最高档的服务和环境,欢迎每一个客人前来娱乐!” “我们青藤会所不挑事,但是也绝不会怕事,有人来砸场子,毫无疑问,自然得打回去!” 门外围观的吃瓜群众先是对靓C义愤填膺,一副恨不得亲自来将这人渣给群殴成死狗。 在我一番话之后,门外众人大声叫好,开玩笑,我在传销窝里头,可是金牌讲师! 这一张一弛的手段,娴熟得很。 同样,事情还没完。 在将围观众人的神色表情尽收眼底之后,我看向那停止了哭泣的女孩,问道:“雯雯,靓C总共打了你几巴掌?” “三个。” 我点了点头,对身后的唐十七,淡淡说道:“加上我进来之后打的一个耳光,一共四个,十倍奉还!” 12、一心只想徐言芝 唐十六闻言,一双坚毅的眸子中,毫不掩饰赞赏,二话不说直接拉起这个所谓的靓c哥,扬手劈头劈脸噼里啪啦一顿打,门外围观的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跟着“啪啪啪”的把掌声喊着“一二三四……” 当门外齐声的数到了“四十”的时候。 唐十六停手。 期间,有两个男子想要扑上来阻止,直接被我身边的一个退伍军人,冲上去一脚踹倒,操起酒瓶直接砸在脑袋上。 打完耳光的唐十六跟没事人一样走到我的身边,我看向脸庞已经从倒金字塔脸变成国字脸,鼻青脸肿的靓c哥,说道:“c哥,这件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你之前对我们公主的一举一动,已经是犯了众怒,不仅仅是我们的安保人员,你看门外的那些顾客,一个个都恨不得冲上来将你暴打一顿呢,众怒难调,这样,既然大错在你,那么……” 我顿了一顿,继续说道:“现在,我希望你,给我们的公主道个歉,赔偿一些精神损失费,你看行吗?” 我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我注意到,这十几个男子看向我的时候,满眼的忌惮。 没想到,靓c哥是个软骨佬,刚才还嚣张得一副老子是北部郊区道上扛把子的吊炸天模样,现在听到我说话,连忙含糊不清的看着雯雯,一连说了几个对不起,他道完歉后就半跪在地,看上去意识都有些混乱,不说话,也忘记了爬起来。 整个期间,我肯定暗中观察了杨昭,他三番五次欲言又止,似乎很愤怒,我心中冷笑,只要他敢开口,那么今天晚上,我不管他认不认识什么经理,肯定要拿他开刀。 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老虎不发威,真的有人会当你是哈士奇。 最后,我直接看向唐十六道:“十六,这件事情,你来善后,靓c消费了多少,一个子不能少,另外,按照青藤会所的管理制度,给雯雯的精神损失费是1800,这个没有折扣,同样也是一毛钱都不能少。” 其实,青藤会所并没有处罚客人的规定,开玩笑,哪个会所敢定这样的规矩啊?这是陈玉环定下的对内部人员的赏罚制度,同事之间打架斗殴者,扣除当月薪水,并开除,我刚刚在办公室浏览了一下规章制度,恰好现学现卖。 “是!” 唐十六啪的行了一个军礼,搞得我心中怪不好意思的,礼尚往来的回了一个。 随后,我让丁小勾这大茶壶,直接带着雯雯去足浴按摩的五楼,找个人给她免费做一个清洗按摩,当抚慰一下她今日所受的委屈,k房公主其实是最不容易的,时常让很多人误会,带着有色眼镜来看待。 最后,我喝住已经低头弯腰走到门口的靓c哥,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青藤会所欢迎每一个前来消费的顾客,同样也欢迎靓c哥下次再来玩,我们依旧为你提供最好的服务,只是,我们有我们的规矩,公主就是公主,不干别的,若是你们实在是因为酒暖思淫欲,身和心都痒得不行,可以坐电梯去五楼,里面有男女公关,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少喝一杯酒少唱一首歌的事,耽误不了啥。” “男女公关是可以带出去的,兜里有钱,包个几天几夜,夜夜笙歌都没问题。” 我没想到,我这一番话,竟然还迎来了掌声。 搞得我跟还在泰兴里头跟那些可怜的家伙讲课洗脑一样。 我笑了笑,刚转身想要回办公室,就看见陈玉环带着两个胸口上贴着号牌的公关小妹,风风火火的走来,很有深意的盯着我看了半天,道:“我才刚刚得到消息,立刻带人赶了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陈总……你这拐弯抹角的干嘛呢?这是你的性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是经理,要说不知道现在事情进度,打死我我都不能信啊。” 陈玉环面色一冷,翻脸如翻书,又是凶巴巴的熟悉怒吼:“顶撞上司,质疑上司,扣一百!” 卧槽。 我忍住将心中咒骂溢于言表,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陈总……我想问一下,这赏罚制度是谁制定的?” 陈玉环理所当然的说她是经理,是第二掌权人,当然是她定的。我就操了,难怪全部都是独断专行的维护上司的霸王条款。我又问她这青藤会所赏罚条例103条,是否可以尝试改一个名字了,直接叫青藤会所处罚条例得了,因为好像压根就没有赏。 结果,陈玉环说:“当然有赏啊,依照你这次的表现,奖励五百。” 竟然还有赏? 我一激动,差点又要跟传销窝里头一样,要对上司,说一些感恩戴德真心话与违心话相互交织的言辞了。 在回七楼办公室的电梯里面,陈玉环穿着一套青色的紧身的职业装,看起来姿色尚佳,身材也很妖娆,想起合租屋里那个模样的陈玉环,我一次又一次的陷入了怀疑,每一次怀疑我都不由得扪心自问,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而且,陈玉环看起来的确是个反常规的女人。 按照有些都市小说的套路,我完全可以利用看到她最不雅观最粗俗的一面,在出租屋里头拍几张照片或者录一段小视频,比如她睡觉时口水横流的片段,照片就拍阳台上那一溜沾满了灰尘的黑灰二色内裤,和满客厅乱扔的垃圾,然后各种威胁,而她也估计怕形象败露名誉扫地,苦苦不要不要不要的各种哀求,这个时候,我再顺势的提出一些暧昧又无良的要求,一步一步将这青藤会所的“霸道女总裁”吃得死死的。 但是,陈玉环压根就毫不在意,跟没事人一样。 这一挺好使的招,似乎没卵用。 不过,我也不需要,无论走马观花跑过多少处花丛,我的心中始终只想玉环姐一人。 哪怕是田红,也只是生命里的一个匆匆过客,弱水三千,我只需,也只取这一瓢。 陈玉环突然说道:“没想到,你看上去人模狗样的,挺带种,下手也狠,直接就将靓c那小混混,脑袋开瓢嘴巴开花?” “哪里话,当时我也紧张得不行啊,手都抖得跟筛糠似的,但是没办法啊,我是主管,不给来几下,唐十六那般虽然沉默寡言,实则骨子里面都透露桀骜不驯的家伙,会服?” 当时,我确实很紧张,尤其是见文路走不通改用武力,决定动手那一刻,我甚至已经想到最坏的打算了,万一他们十几个人一起上的话,我就算是被打一顿,也必须为员工出头啊,只是,我高估了靓c哥的同时,也低估了唐十六的身手,没想到这位退役军人这么能打,几乎一个人就直接镇住了场面,那个时候,在我心中,副主管的位置,已经有人选了。 唐十六。 而且,从整个过程来看,我很难不认为杨昭这个人的问题很大。 靓c是老顾客了,虽然平日喝了几口酒就喜欢对公主动手动脚,一直也没出啥大的幺蛾子,但是,我刚上班的第一天,就发生了这种事情,而且过来禀报的就是杨昭,在我们雷霆万钧的镇压场子的时候,杨昭曾三番五次想动作,但皆是忍住了。 想到这里,我直接开口对陈玉环道:“陈总,是不是只要我占理,做什么都可以?” “当然,对付靓c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混混,压根就不用担忧他还会报复啥的,没那个胆,更何况,天塌下来还有我,我顶不住,上头还有渊哥。” “不是,我的意思,不仅限于客人。” 陈玉环绝对不傻,她风风火火的带着两个公关小妹赶过来,我的猜测是她打算跟我唱一出黑脸白脸,来一个王陈配,使靓c哑巴吃黄连的同时,也能借势,让青藤会所的声望和口碑更上层楼。 陈玉环说:“确实是这样的,哪怕是我们会所的员工。当然,也包括我,如果我做错了,你完全可以当面反驳我。” 听到她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既然二号boss我占了理都可以直接开怼,那么,即便杨昭背后有三号boss保安经理撑腰,一旦他犯了错,那我就可以毫不犹豫的拿他开刀祭旗。 而杨昭,恰恰就是我新官上任,必须要烧的第三把火! 13、洞房花烛夜 2004年,9月9日,星期一,教师节,天气晴。 这是我入职青藤会所的第一天,奇葩母老虎陈玉环…… 我坐在办公桌前,特意托前台小妹跑到南大街之南的南门中学旁边,买来了一个日记本,心血来潮,翻开这个封面上写着“拾趣”两个字的日记本,又在扉页上颠倒鲁迅先生的写上了“夕花朝拾”四个字,就准备用铅笔写日记,但只是写了上述两行字,我就轻轻的用橡皮擦掉了。 以前上学的时候,我蛮喜欢写日记。 但是,有些东西,一旦丢掉一段时间,再重新捡起,就会变得索然无味,日记同样如此。 接着,我又准备给芝姐写信,但是脑壳里头乱哄哄的,数次组织语言,写了又擦,擦了又写,皆不满意,反正第一封情信里头,我写的期限是四天一回,今天才第三天,拖延症又发作了,喝不惯咖啡的我自己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站在窗前,想了很多事情。 首先就是老渊,把我们丢到这里以后,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不过我也不妄自菲薄,这样最好,至少在这里,我们能安安心心的工作,还至少,我不用呆在这些大人物身边走路战战兢兢,做事兢兢业业,更不用担心他会强迫我去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另外就是这青藤会所,按理来说七层楼,抛开第七层的领导办公室,每一个楼层还有一个楼面经理,但是现在看来,我一个都没有见到过,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是否那些经理级别的人,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青藤会所只是一个掩盖,或者洗钱的地方? 毕竟除了陈玉环一个管理人员,我就连保安经理都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但是,按照今日一天,单说ktv,大小包厢46个,从迷你包到总统包,全部满员,这样的盈利已经特别可观了,足浴按摩城的生意绝对不会比ktv里头差,毕竟青藤会所的招牌,地位,和档次就摆在这里,许多远方来客都会慕名而来,要说用日进斗金来形容绝对不为过,而且,今天才周一。 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赚钱? 一瞬间,我就想到了黄,赌,毒,要说来钱快,非这几种莫属,但是,那可是犯罪的,严重者直接枪毙,等于是在挂在悬崖中间道铁索桥上行走。 另外一个,我想到了芝姐。 现在,我已经逐渐的对老渊口中的南城这座江湖有了个浅薄的了解,而芝姐背后的陈老爷子,也是远古七大家之一,家族图腾是灰色,灰色陈家,陈家好像并没有在南城发展势力,据我了解,南城本来就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城市,各种灰色地带见不光的事情在这里齐齐开放,三教九牛的牛鬼蛇神在此地随处可见,远古七大家若想发展什么打擦边球的事业,南城就是发源地,而灰色陈家大概走的是相较而言正派一些的路。 这条路,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未来陈家会不会渗透南城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就算陈家也趟这趟浑水,顶多只能扎根,不可能一家独大。 现在,据我所知,有四个远古世家在南城扎根,分别是南部郊区的白色韩家,北部郊区的青色陆家,东部的红色东方家族,西方黑色阎家,这南城地下势力四巨头,呈围拢之势,均已根深蒂固多年,枝繁叶茂,覆盖广阔。 青藤会所这种消遣的地方,一般来说,从晚上八点就开始火爆起来。 幸好,接下来再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凌晨一点钟,在二楼餐厅吃过宵夜以后,客人基本上开始散去了,除了一些喝得酩酊大醉的需要安保部来处理,也没有什么大事。 凌晨两点钟,差不多人都走完了,我们也要打卡下班。 老实讲白天没有睡觉,熬到现在我已经很累了,告别了唐十六丁小勾胖头陀三个家伙以后,我朝24小时便利店走去,虽然主要的东西已经有了,但是一些牙刷毛巾等还不齐全。 走在灯火辉煌的路段,看着那些漆黑的小巷子里面站着的各种形形色色的女人,脸上洋溢着笑容,浓妆艳抹,和一些满脸坏笑的男人讨价还价。 这就是南城,看似光鲜亮丽,但是阴暗的地方,各种交易不堪入目。 可能是知道我囊中羞涩,陈玉环倒是难得的生出了一点仁慈之心,在下班之前,就将奖励的五百块钱拍到了我桌上,才能添置家居生活用品,我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朝不远处的出租屋走去,进了电梯,有些安静,进了客厅打开房门,我直接愣住了。 尼玛,这是几个意思? 也不知道陈玉环是啥时候回来的,现在已经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没卸妆没洗澡,就只蹬掉了那双七寸的高跟鞋,兴许是由于工作裤是高腰的,勒在臀腰结合处不太舒服,陈玉环将裤也扒掉,瞧高腰裤落地的位置,我几乎可以想象在脱掉的时候,她绝对没有用手,而是用脚尖一点一点往下推愣下去的,高腰裤刻腰,文胸刻胸,兴许也不舒服,被她随后脱了扔在沙发上。 陈玉环就这么睡了过去。 下面白花花的大腿露出来,上面静悄悄的春光跑了出来。 均匀的呼噜声不是很大,近距离看,无愧与杨贵妃同名不同姓,单看脸蛋,确实是个美人胚子。 可是我就不明白了,这么一个人,一个霸道女总裁,好歹你也注意一下形象啊,这是合租屋啊,合租对象还是你的属下,而且还是男下属,你就这样睡觉,难道真的不怕我拍点小视频啥的吗? 然后,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陈玉环是实打实的工作狂魔,可以说全身心的投入了青藤会所的经营发展上去,而且是属于诸葛丞相那种事必躬亲型的,再这样下去,会不会落得跟诸葛亮一个下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会不会是这样? 陈玉环在青藤的时候,全身心的投入工作当中,甚至就连少爷培训都是亲自上阵,其他事情就更不用说了,肯定是一把抓,下班后,回到住处,一卸下心神,就再也提不起来了,索性怎么舒服怎么来,怎么睡得香怎么来,怎么能多挤出点时间休息怎么来。 所以,才会将好好一个两室一厅糟蹋成这德性? 无奈的摇头笑了笑,我把一些洗漱用品放在卫生间,然后脱了衣服,洗了个冷水澡,天有点儿凉,洗完后打开洗衣机一看里头没有陈玉环要洗的衣服,我便直接将脱下来的衣服给扔了进去,等洗衣机轰隆隆的运转起来之后,我找钥匙准备回房间,一走到客厅,就看见陈玉环可能是因为冷,卷缩成一团。 我想了想,拿起桌上的一串钥匙,开了她房间的门,里头一如所料乱得一塌糊涂,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下脚进去的,勉强忍着拿了一床同样是灰色的被子出来,给她盖上。 结果…… 我知道,我完蛋了。 钥匙没带出来。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下午的时候,她说过这间房只有一串钥匙,让我明天自己去配一套。 麻痹,我给陈玉环拿了一床被子出来盖,她就着沙发,以她的德性,兴许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但是我呢……我才刚洗过澡,因为一时怜香惜玉,还没来得及打开左边我的房间穿衣服呢…… 现在我全身剩下,有,且仅有一条大红裤衩。 这,今晚咋睡觉啊? 我发现我这个人吧,还有一个善良除外的另一个很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太正人君子了,跟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和摆碗隔席的梁山伯,属于一个档次的人。 这一个晚上的前半夜,我是光着身子躺在地板上睡觉的,期间被冻醒一次,稀里糊涂的顺手一抓,感觉是条裤,没管三七二十一,我就抓起来,原本是打算穿上的,但是死命塞不进去,只好直接穿在手上,又本能的搭在肚子上。 到了后半夜,一条高腰裤也抵挡不了寒冷,我又伸手一抓,这一次没有抓到东西,倒是抓到了一片入手就能感觉到的温暖,顺着这片温暖,迷迷糊糊当中,我最终还是爬了过去。 ……还有被子呢。 我一扯,顺手就将被子卷在身上。 嗯,这样就暖和多了。 后半夜还要往后一点的时间,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我穿着一套毕业服,站在一片一整个墙壁的超大书柜前,我的左手拿着从书柜里找出来的两本书,一本《弃儿佛朗西》一本《神雕侠侣》,右手上拿着复旦大学的毕业证,芝姐刑期满了,我将她从传销窝里头接了出来,我们租了一间房,第一个晚上,芝姐跟古代女子一样,穿着鸳鸯石榴大红裙,头上搭着红盖头,坐在床边娇羞低垂颔首,我拿着秤杆,轻轻的将红盖头挑开。 然后跟古装片里演的洞房花烛夜那样,我一口气,吹灭了红烛,一翻身,就压了上去…… 112、亵渎陈玉环之后的二三事 这个梦,有些长, 梦里面,我吹灭了红烛之后,有摇曳的月光透过窗,照得我的心也跟着一晃一晃起来,伸手一摸,芝姐那身鸳鸯石榴大红裙下面,没有肚兜,只是穿着一条贴身的四角亵裤,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亵裤跟在芝姐腰上生了根似的,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死活扒不下来……最终,折腾了大半宿,我依旧没有攻破这最后一个堡垒,我有些疲累,为了不使欲火攻心,就退而求其次,隔着亵裤噌了九下,突突突突突…… 独自找到生命的大和谐之后,睡意阵阵袭来, 我伸手一揽,抱着芝姐,将被窝一拉,盖住了两人,沉沉睡了过去, 嗯, 只能说,这是温暖中夹点色情,色情之中还带着爽的一个美梦,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楼梯上急促的脚步声,本能的想从兜里拿手机看时间,掏了两把,没摸到手机也没摸到裤, 下一刻,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懵了, 卧槽,这是哪跟哪,我怎么会抱着陈玉环一起窝在沙发上睡觉,甩了甩脑袋,慢慢的,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跟波浪一样在我脑海中不断的撞击, 终于,我想起来,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甚至那个香艳无比的梦,都记了起来…… 再下一刻,我脸色猛的一变,想起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个梦的最后,我久攻不下,就自己diy,最后还突突突突来着, 我吓坏了,连忙歪着脑袋一看, 只见陈玉环白花花的大腿根部,那一条灰色的内裤上,有几滴白色的玩意儿,已经被风吹成了“琥珀”,说干不全干,说湿又不是湿,就那样凝在一片灰色之中, 幸好,这位反常规的大神,都这样了,依旧在睡觉, 轻轻柔柔的呼噜声,跟昨晚我睡觉前听到的频率几乎是一致的,看样子,这一夜,她都没有醒, 而且,目前看来,一时半会也没有醒的征兆, 我轻微的松了一口气,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还有补救的余地,否则她一醒来,发现了我噌了她的内裤还突突了,按照这?心女上司的狂暴,我卷铺盖走人都是轻的,在走人之前受到的打击绝对跟在传销窝里头被关小?屋所受的待遇差不了多少, 在泰兴,我无数次与老狐狸林琅斗法,经常拼智商拼手段,最后一次,更是摆明车马的直接斗智斗勇, 那么,现在,我该怎么办, 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三条路, 第一:装作啥也没有发生,继续装睡,敌不动我不动,等陈玉环自己醒来,再谋而后动, 第二:趁她没有睡醒,赶紧起来,去菜市场买点菜做顿饭陈玉环吃,将家里彻彻底底的收拾一遍,日后举动承担家务活,将功折罪,毕竟,我真的只是蹭蹭,没有进去, 第三:占据先手的主动出击,反正她睡得很沉很死,并不知晓昨晚发生了什么, 思来想去,我决定执行第三条策略, 毕竟装睡谋而后动,万一压制不住那可就迟不了兜着走,而第二条多少有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意思,之前的种种迹象表明,陈玉环这女人压根就不能以常理度之,就算我跟保姆一样将打扫整理整顿清洁这4s做到极致,外加做饭的家务事全包,也未必就能将功折罪, 至于蹭蹭不进去…… 好吧,这压根就是一些伙计骗女朋友初夜的初步借口,后头还有下文呢……比如进入一下就出来…… 这种伎俩,也就骗骗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还行,要在陈玉环面前蒙混过关,那不太可能, 制定了总体战略方针,接下来就要细化行动步骤了, 很快,我就有了法子, 策略出自《孙子兵法》第二十四计,偷龙转凤, 关于偷龙转凤这一计,书上和新华词典里头都有注解:狭义的解释是欺上蒙下盗弄政权,广义的解释是用卑劣的手段,把原货换了,拿假货色去欺骗人, 我的策略就是如此,反正陈玉环的内裤都是同一个款式同一种颜色,全部是四角裤,全部是灰色, 看起来都是一样的,阳台上挂了一溜,起码有十几条, 我只要随意取下一条,帮她换上,再将换下来的这带着如山罪证的裤头,给直接扔到对面的屋顶上,或下面的马路上草丛里,陈玉环是个聪明人,一看就知道是被大风刮走的,一条四角裤头而已,难道她还会跑下去捡不成,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陈玉环依旧睡得很死, 操作的空间很大,成功率也很高, 事不宜迟,我立刻揭开被子,将被陈玉环当枕头的手抽了出来,甚至为了保险起见,这两个动作我不仅没有从轻处理,还加了些动静,结果陈玉环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连忙从沙发上跳了下来,一溜烟的跑到了阳台,动作一气呵成,拿着灰色四角裤站在陈玉环跟前,毕竟脱人裤头终归不太好,要被抓个正着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我先是用手故意碰了碰那双白花花的大长腿,又捏了捏,再摇了摇, 嗯,做了这些之后,陈玉环一如所料的没反应,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不再迟疑,立刻将手搭上了她的腰间,正要用手一拉, “啊……” 一声尖叫,好死不死的,陈玉环竟然毫无征兆的在这关键时刻,醒了, 她睁着一双?白分明的眼睛,就那么看着我…… 我能感觉到我背后的冷汗在流淌,心中更是有一种暴风雨即将迎头打来的恐惧,这算是彻底的被抓了个正着啊,我急中生智,并临时起意的将策略转成第二条,正组织语言词汇中,还没有开口呢,陈玉环尖叫之后,又惊慌道:“王陆,现在几点了,” 我有些迷茫道:“大概……上午九点吧,” “卧槽,你怎么不早点叫我,老娘九点半还要去半秋茶餐厅会见一个重要的客人,这要是误了时辰……”陈玉环不再废话,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一脚踢掉身上盖的被子,就顺手拿起我放在沙发上准备拿来偷龙转凤的灰色内裤,旋风一般冲进了厕所, 熟悉的咆哮声又传来:“王陆,你他妈的没有长耳朵,是不是有毛病,老娘有没有跟你丫说过,严禁在早上占用卫生间的,” 我站在客厅正纳闷呢,就见到我昨晚洗好的衣服一件一件被陈玉环给扔了出来,我跑过去一看,陈玉环已经将那条换下来的灰色内裤,看都没有,就直接扔进了洗衣机里头,啪,启动按钮按下,洗衣机就轰轰隆隆的开始运转起来, 我承认,这个时候,我有些傻了, 傻的同时,还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娘的,早知道这件事情这么简单,我哪里还用得着费劲脑汁的想上中下三策啊, 让我更傻的事情还在后头, 我看着陈玉环,满脸的不信,试探着艰难的问道:“你……你洗完了,” “不然呢,”陈玉环理所当然的答道, 两分钟, 是的,陈玉环一个女人,洗个澡竟然只花了两分钟,老子上下皆无波澜的纯爷们,洗个澡都得花上五分钟呢,要完成两分钟的神级,我完全能像陈玉环的洗澡过程,大概是这样的,先拿沐浴露一挤,往身子一抹,一抹之后随意的用手将沐浴露铺开,然后拿起水洒,放水一冲就ok, 敬而远之, 这种不修边幅不顾形象不讲卫生的女人,必须敬而远之啊, 陈玉环见我呆呆的站在门口,又吼道:“愣着干什么,赶紧给到我房间,床右边柜子,第二格,是挂工作服的,赶紧滚过去给我拿一套啊,难道我就这样光溜溜的出门见大客户吗,你说你丫的真是无可救药啊,蠢到家了,” 刚才实在太震惊了,导致我除了震惊,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其他, 现在陈玉环一吼,我回过神来,一看…… 陈玉环洗澡连门都没关, 全身上下不着片缕,而她还特坦荡,跟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春光自然绽放,她八风不动, 我能感觉到我脸上的肉,跟老渊性感的八字胡一样,在轻微的抖动,尼玛,最终,我特正人君子的执行了孔子的圣人之道,非礼勿视,轻轻的将卫生间的门给关上了,不到一分钟,我又敲了敲门,陈玉环还是光溜溜的跑过来打开门,一看,柳眉倒竖,操起洗漱台上的一个玻璃杯就朝我砸了过来:“我靠,衣服呢,衣服呢,衣服呢,” 我挠了挠头,浑身僵硬的说道:“陈……总……我没有找到钥匙啊,” 陈玉环一拍白花花的大腿,懊恼道:“这记性越来越差了,每天都要把钥匙落房间里一回,这毛病不好,得改……” 然后,陈玉环拿起手机,噼里啪啦的按出一串数字,说,房东,房东,房东,我钥匙又落屋子里了,?烦你再过来一下帮我开开门, “……” “还有事吗,陈总,没事我就出去晨跑了,”这奇葩女人对我的冲击太大了,我觉得我再跟她呆在一个屋檐下,三观都得全部崩塌,连忙找了个借口想溜, “晨跑,”陈玉环勃然大怒, “现在都九点多了,晨跑,跑你妹啊,你这人教我怎么说啊,蠢不说,还跟正常人不在一个频道上,反常规得很,真是没见过九点多还要晨跑的人,” 我三番五次的张嘴,但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下去,老子反常规,老子奇葩,这陈玉环还真有脸说, 我承认…… 我的脸皮,继输给丁小勾之后,又一次输给了陈玉环, 陈玉环见我再度呆滞,光着身子,直接飞起一脚, 下一刻,我的整个人被我一脚踢得飞出了两三米远,砰的一声撞到了沙发上, 被踢中的地方是胸口, 现在感觉经历了一场没有任何猫腻的胸口碎大石一样, 痛得我差点没昏厥过去, 卧槽,没想到这陈玉环,竟然是个高手, 我躺在地上痛得咬牙咧嘴,陈玉环面无表情的说道:“躺着装死吗,房东说,为了省下一天帮我开一次房门的不必要?烦,将一串钥匙,早已经放在天台上的一盆仙人掌下面,赶紧滚去拿,” …… …… 113、也无风雨也无晴 最终,在九点二十的时候,陈玉环穿上了一套红色的职业套装,火急火燎的的直奔茶餐厅而去,我摸了摸异常沉闷的胸口,直接打电话让丁小勾叫上胖头陀和唐十六,十分钟后,直接到南大街边上的泾河公园集合, 今天是周二,这个点,又是普通从业者的上班时间,泾河公园里头的人不多, 我随意溜达了两圈,就看到三个家伙跑了过来,丁小勾这家伙一溜小跑早就累成狗,扶着膝盖气踹嘘嘘,胖头陀一如既往的抱着《葫芦兄弟》,唐十六则是脸不红心不跳,腰杆子挺得笔直, 我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们三个,有没有想当官的,”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人选了,就是唐十六,但离我说的观察期限,还有两天时间,我需要进一步看看这个人的秉性如何,问一下他们,主要是为了先探个口风,也不会因为直接任命他人导致丁小勾多想, 丁小勾率先说话:“废话,谁不想当官啊,但是大神,偏袒这种事情不好做,你若直接让我当保安副主管,肯定得有一大票人不服,我个人推荐唐十六,唐十六无论身手还是为人,都是副主管的最佳人选,只是因为十六哥,不会讨好领导,所以一直晾着,” 听到丁小勾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毕竟他与胖头陀一路跟我过来,早就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兄弟之间打开天窗说亮话,才是最好的,哪怕是有想法,当时提出来,就算干上一架也没什么,只要心中不留疙瘩就行了, 唐十六看了一眼丁小勾,又看了一眼我, 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出了一丝异样,这退伍军人钢铁一样的心,正在悄然融化, 胖头陀也难得说了五个字:“我也推荐十六,” 我特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说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会让唐十六来当副主管,丁小勾当队长,唐十六带过来的那个退伍军人许不言,当副队长,以后,我们都是兄弟,一起并肩战斗,” “嘿嘿,那是,跟大神一起战斗的人生,那才是人生,其他的都是扯**蛋,”丁小勾道, “不过,在开始的这一段时间,我们尚未站稳脚跟,你们三不要整出啥幺蛾子出来,这么快就护短跟护犊子似的,难免会激起民愤,到时候得不偿失,等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想干他娘的就干他娘的,只要能干赢就行了,” 丁小勾又笑了,上下眼皮连成了一条线,皱眉道:“大神,你有必要留神杨昭这个人,你一来就将他暂代主管的头衔给摘掉了,这人心里有怨恨,妈的,知道我们是一路人马,第一天就让胖头陀看大门,还在我熟悉大茶壶业务的时候,将我唤了出去,站岗,这倒是没有关系,大神也知道我这个人的烟瘾很大,当时站着站着嘴巴就不由自主的馋了,就悄悄抽了几口,杨昭见了,直接冲了过来踹了我两脚,还劈头劈脑的一顿骂,按照我在泰兴里头的性子,杨昭此举,于提着灯笼找死没啥区别了,肯定得削他娘的,不过,我念着那是我们第一天上班,毕竟他是暂时的领导,也就强忍下来,” 我心中一动,丁小勾本来就是个暴脾气,在泰兴的时候,为我跟姜河接下了梁子,三番五次的就要冲上去干架,要不是我拉着,早就将那短命鬼给暴揍一顿,但是面对杨昭的欺压,却忍了下来,考虑的,恐怕还是我的前途, 丁小勾咬牙切齿道:“你说踹我骂我也就算了,但是更让人不能忍的是,这混蛋不准我抽烟,自己却大摇大摆的叼着烟,就杵在我面前,一连点了三四根,全程脸上都写着老子抽烟天下第一的样子,老子看着就来气,” 我冷笑道道:“以后,你们不要给杨昭面子,” “记住,现在他已经不是暂代主管了,兴许,你们还可以故意挑挑事,但前提是,不能让别人看出破绽,陈玉环已经给我颁了一把尚方宝剑,任何人,只要我占了理,都可以直接开怼,” “哪怕是二号boss,保安经理,杨昭的舅舅杨延来了,都没卵用,” 在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之前,丁小勾故意落在后面,在我耳边低声问道:“大神,老渊不会是真的想要帮咱们吧,就这样让我们在这里扎根了,我认为没有那么简单,” 我点了点头说道:“嗯,这件事情我也想了很多遍,只能说现在可能我们的资历还不太够,一些核心的东西参与不了,总而言之,无论如何,我们静观其变就好,” “到时候,苗头一不对劲,我们不必迟疑,立刻就跑路,”我直接道, 分开之后,我直接回到了出租屋睡了个回笼觉,想着合租的那个奇葩女人,不由心中一阵发颤,最后还是睡着了,一直到下午四点多钟才醒了过来,一瞧陈玉环又躺在沙发上睡觉,我赶紧爬起来,蹑手蹑脚的出了门,随意吃了点东西便去了青藤会所, 这两天的日子,也无风雨也无晴, 我这个正品少爷,也没有人点我进房服务,安保工作也没出啥幺蛾子, 只是这两天内,陈玉环越来越过分了,没事的时候,她就把我传唤到她的办公室,依旧是端盘子,托盘还是那个特殊材质的托盘,只是物是人非,?罐子换成更高一级的东西,四陀跟秤砣似的青色物块,我也不懂那是什么,总而言之很重, 反正陈玉环说,每一个青色秤砣的重量是十斤,加上闻所未闻的十斤重的托盘, 托举练习的重量,来到了,五十斤, 只要没有人来找她或者找我,我就一直单手托举,她不开口我就不能放下来,而且,自从在出租屋里头,她光着身子朝我的胸口飞了一脚之后,就彻底的放开了手脚,也不收敛了,我一旦放下,或者姿势不对,她不说话也不扣钱了,直接砰的飞来一脚, 就在这种托举狂魔的训练大发之下, 我从最开始的坚持不到一分钟,到坚持半个钟头,到一个钟头零十分钟,再到坚持了整整两个小时,虽然,每次下来我都觉得胳膊坚硬如铁,浑身都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但不可否认的是,我的身体,尤其是右手,正在发生悄然的变化, 这种变化,具体是啥,我也说不上来, 第二日,托盘之上,又多加了一个青色的秤砣, 单手托举六十斤,百尺竿头又进一步,这一次我坚持了两个钟头零一刻钟, 第三日,有点小事发生,在包厢里头有几个发酒疯的家伙,直接被我派人拎了两桶冷水,当头浇下,这三天之内,所有保安的出勤记录是百分之百,再无一人敢打个卡就溜了,全部乖乖的在上班, 一楼停车场面前,我看着对面整齐排成一排的安保部人员,直接道:“唐十六出列,今后,你就是安保部副主管,丁小勾出列,你来担任队长,许不言出列,你来担任副队长,” 看着下面的人,我注意了一下,杨昭脸色铁青,当中有几个人面色之上也是很不服气, 但是,我直接忽略了, 杨昭这个人,其实还是有点能力,在他代理主管的五六天时间内,也发生了几起闹事事故,但都被他出面摆平,但是此人心胸太狭隘,不堪大用,而且我一来就与我站到了对立面…… 我直接对沉着一张波澜不惊面孔的唐十六,道:“十六,今后会所的安全隐患问题,由你全权负责,实在摆不平的,可以来找我,但是我不希望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明白吗,” 唐十六啪的一跺脚,朗声答道:“是,唐十六保证完成任务,” 随后我就准备解散队伍,然而,身后杨昭的声音响起,他说道:“主管,我不服,” 我心中冷笑,我早就知道杨昭不会甘心,我问道:“杨昭,你有什么不服气的,” “哼,”杨昭冷哼了一声,眼神阴冷的看着我道:“大家都知道,你没有来之前,一直是我带队,我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按理来说就算你是主管,副主管这个位置应该也是我的,我就想问一下,主管不是口口声声高位有能者居之吗,那么,我就想问一下,我杨昭,哪一点比唐十六差,” 我没有理他,直接看向唐十六,问道:“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 “那就说出来吧,放心,我既然能让你坐这个位置,那就说明,在我眼中,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唐十六闻言,轻轻的对我点了点头,然后直接一个军姿当中标准的向后转,就跟军训时的教官一样,眼神冰冷的扫过所有人,道:“杨昭,兴许你的能力并不比我差,但是,作风和品行,哪一点能比得上我,在其位谋其事,我们拿青藤的工资,就应该遵循规章制度办事,但是你呢,包庇纵容自己的人,而且一些岗位空缺,人手不够,你毫不在意,你知不知道,我们一个人要跑前跑后的忙活两个人的岗位,还有,会所规定上班时间,只能在上厕所的时候抽烟,可是,你在责令别人的同时,自己却当面大摇大摆的抽烟,这套双标玩得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还有,你凭什么当副主管,以为自己临时带队了几天,就是副主管了,” 唐十六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像是憋了好久一样, 以前,兴许是忌惮杨昭真的坐上主管的位子,给他们穿小鞋,但是现在,有我在,他也不用忌惮了, 唐十六说完后,我直接冷冷的看着杨昭道:“我唐十六说的这些,你听清楚没有,有异议吗,我可以给你一次反驳的机会,” “你,”杨昭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但是最终没有挤出话来,而且还特傻逼,特有跟自己挖坑倾向的撂了两句狠话,就悻悻离去, 老实讲,像杨昭这种小角色,我压根就没放诸心上,要对付他,那真的是易如反掌, 搞定了任职问题之后,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没有多久,手机响起, 拿起来一看,没想到是个陌生号码,我皱了一下眉,但还是接通了, “老师老师,你还好么,跟你说件事,我到了青藤会所,就在门口……” 114、老师 我的脑袋里,立刻就“嗡”的一声, 这小姑奶奶想干什么, 跑会所来找我,这要是被陆九雀那老佛爷知道了,完了,只怕得直接拖出去剁了喂狗,就在我准备直接撂电话,并让丁小勾去将这小祸水给打发走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小青落银铃般的娇笑:“老师,你怎么不说话了,哈哈哈哈,我骗你的啦,” 我松了一口气,不满道:“陆同学,这一惊一乍的,搞不好就要背上谋杀老师的罪名,这真的能让心脏不好的人直接一命呜呼的,你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没事难道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吗,老师,你走了以后,我妈给我找了一个博士生补课啊,但是我觉得他简直是弱爆了,整天就知道照本宣科,也不知道是读书得脑袋秀逗了,老师,我有点想你了,你想我吗,” 卧槽,这丫头的耳朵难道也是选择性失聪那一款的,没听到刚才我说心脏不好吗, 而且,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我连忙找了个借口,道:“我在上班,领导过来了,有时间我们再说好吗,” “老师,你是在避开我吗,” “哪能啊,真的是陈总过来了,” “那好吧,老师,我告诉你一件好事呗,我求我妈带我去一趟青藤会所,原本不抱希望的,没想到我妈竟然答应了,” 听到这里,我手一抖,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麻痹,陆九雀吃饱了撑着,没事带着女儿来这种地方,这又是出啥招啊,该不会千里迢迢的又跑过来给我出选择题吧, 我来不及推敲这个让我有些慌乱的问题,陈玉环就一脚踹开了门走了进来,我连忙站起来道:“陈总,你有什么事吗,” 陈玉环吼道:“我靠,老娘闲得慌,非要来看你这个蠢蛋吗,当然有事情,现在你跟我去五楼按摩足浴部,我会找个人技师教你正规按摩,”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了上去, 一边走,陈玉环的嘴巴就跟拎开的水龙头似的:“你作为主管,会所里面的方方面面,都要懂一些,如果有重要客人的话,我又不在,你需要出面应酬,” 我连忙道:“可是我是安保部的主管啊,” 陈玉环吼道:“打断上司的说话,质疑上司的决定,扣一百,” 我瞬间无语,又问道:“陈总……二楼到五楼,不是都有一位楼面经理吗,” “楼面经理,说到底就是领班,去处理事情,面子就低了一级,为了表示对重要客人的尊重,最少也需要个主管出面,” “陈总,什么人身份这么尊贵啊,需要会所领导作陪,” “老板那样的人,” 我心中一震,老渊那种级别的人物, 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老渊,为什么要叫渊老五,这道上的排行榜究竟是什么样的,兴许能通过陈玉环的口管中窥豹,但是瞧她被我连问了几个问题之后,神色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本来不该问,但是还是没忍住,稍稍酝酿了一下,还是开口了:“陈总,以前我就听说这道上有一个排行榜,咱们老板是渊哥,有人叫他五爷,有人却叫她渊老五,这是为什么,你能知道其他人吗,到时候万一来咱们青藤会所消费,我这一个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龙王庙,只怕……” 毕竟我这话问得很有必要,听上去是为公司前景考虑, 陈玉环一开始没有说话,只是身躯顿了一顿,然后又继续往前走,直到两人都进了电梯以后,陈玉环才说道:“既然老板没有告诉你,我也不敢乱说,但是你只需要知道,五爷是道上人对老板的一种尊称,只有那些讨厌老板,或者敌对的人,才会称呼老板渊老五,在北部郊区这边,排行榜上,只有一个魅七爷入榜,但是也不必在意,因为她十有**不会出现在我们青藤会所,就算她出现了,那也不是你我能够镇压得了的,连我们老板估计都得避而远之,” 魅七爷…… 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按排行榜来看,此人只是排行第七,比老渊还要低了两个头,有何神通,竟然让老渊都得退避, 我心中惊讶,因为陈玉环口中的道上, 很明显,是那种大家都懂的意思,换而言之,这份排行榜的每一个人,都几乎是双手沾满的罪恶之人,而且,我也知道所谓的道上,绝不是《古惑仔》那样打打杀杀争抢地盘的小场面,这里的道,说的是和一些?赌毒有关系的人, 现在,我更加笃定,老渊真的和毒品有关了, 心中胡思乱想的时候,已经来到五楼按摩浴足的地方, 陈玉环叫来五楼按摩浴足的领班,是一位三四十岁徐娘半老的大姐,介绍给我认识以后对我道:“从现在起,你每天上班,要过来学习一个小时的按摩浴足,红姐什么时候说你合格了,你就不用来了,” 红姐是五楼领班大姐的称呼,我点了点头以后,陈玉环就走了, 接着,红姐就跟我介绍一些按摩足浴的规矩,在这里,男女都叫做技师,这些人是靠手艺吃饭的,因为青藤有严苛的规定,这些人,不会在会所内进行任何的皮肉交易, 一般来说,这里是按照钟点来算的,很多人上班压力太大,也会来放松一下, 但是,如果你愿意,下班以后,和顾客做什么都行,会所同样也无权干涉, 我在故乡的时候,就跟老爷子学过一些推拿手法,在泰兴的时候,也没少为芝姐按摩,所以,现在学起来也很快,主要是一些穴位,手感的力度等等之类的,当然这是女技师区域, 下半个小时,就在男技师这边,听到红姐介绍我才恍然大悟, 原来,我一直特好奇的男技师,是这样子的…… 其实大多数人,一般来说听到技师这个词,第一意识肯定是带色的,其实不然,只要不是挂羊肉卖狗肉,一些正规场所,这两种人是靠手艺吃饭的,就拿男技师来说,女顾客上门了,做按摩,你得按照她的要求来,可以用手艺也可以用道具,如果顾客自己有要求,能让她突突突突也是可以的, 红姐的性格,看上去很温和, 怎么说呢,虽然长相只有可怜的三分,但是性子很祥和,挺会关心人的, 红姐跟我说了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后,对我道:“王主管,按照会所的规定,您现在的手艺还上不了台面,所以没有办法给您找练手的对象,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在我身上练习一下,这样我也可以指导你,” 我连忙道:“红姐,你说的哪里话,大家都是打工的,有嫌弃不嫌弃,就怕我太笨让你头疼,” 在我尴尬拿红姐练手的同时,红姐说道:“主管,其实您上次为k房公主雯雯出头以后,很多职员都很尊敬你,虽然您年纪不大,但却很会做人,我从19岁进这青藤会所当技师,到现在已经整整二十个年头了,年老色衰本来该回家乡了,但是老板却体恤我家境困难,让我在这里当技术教学师父,做我们这一行的,钱来的快,去得更快,总是喜欢通过购物买东西花钱来抚慰受了创伤,很自卑的心,” “这二十年吧,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学了一些,” “首先,我要教你的就是这察言观色的本事,无论是按摩还是做人,都要学会察言观色,就说按摩,一个人放松的时候,舒服和不舒服会表现在脸上……” 红姐说着,翻了个身让我继续, 在她的指导下,我完成了这一按道理来说非常非常暧昧的教学,因为有之前的底子在,我学得很快,至于红姐,我也不是那种饥不择食的人,心里从始至终只想着认真练习手法,因为如果以后真的出现在道行有排行的人,我进去服务的话,一个不小心恐怕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更何况,红姐跟我讲了她的故事之后, 相反,我很佩服这些人,人家靠手艺吃饭,并不丢人, 没有多久,红姐在我愈加醇熟的指法下,身子一颤,到了, 随后,红姐又教了我一些为人观面之类的技巧之后,就跟我一起走出了处处透着暧昧的按摩房,谁知道,刚出去,一个技师小妹就脸颊通红的走上来,好奇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红姐道:“红姐,那个……” 我看见红姐的眉毛一皱,眼睛里面有怒气,冷声道:“是不是杨昭又上来了,” “是的,还对我们的9号技师动手动脚,我们又不敢说什么……”技师小妹满脸的委屈,偶尔看向我的时候,有些哀求, 尼玛,这是打脸啊,赤-裸-裸的打脸, 我的人在这里耀武扬威,别人当着我的面说出来了, 红姐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眼睛一眯,道:“红姐,你们带路吧,在哪个钟房,你们先进去,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你们以后别怕事,只要占了理,就算杨昭的舅舅要护犊子,也别怕,天塌下来,有我给你们扛着,” 115、少爷被翻牌 我想了想,又直接用对讲机叫唐十六上来五楼足浴按摩部。 红姐和技师小妹在前头带路,边走边给我详细说了当时的情况,没多久便来到一个包间门口,我让红姐她们进去,自己在外面站了一会。 红姐刚进去,里面就传来杨昭的声音,同样是那种不屑的语气:“红领班来了啊,怎么着,谁去告的状啊?是不是我杨某人最近春风不得已马蹄不疾了,你们一个个都以为我的软柿子,姓王的捏我,唐十六捏我,现在,连你红姐也想来找我晦气?” 我站在门外听到这句话,心里在冷笑。 这世上总有这么一些人,分明在他人心中一文不值的,但是自己却以为一天到晚杯弓蛇影,搞得有人在处处针对他一样,文艺一点的说法这是自我往脸上贴金,直接一点的话,就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杨昭,按照青藤会所的规章制度,我们五楼这里,只有主管级别以上的人物,才有权利每天上来放松一次,而且有时间限制,一般是在凌晨一点到下班的两点之间,先不说你不是主管,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你不坚守自己的岗位,擅自离岗上来消遣,按摩放松身心就算了,这些,我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红姐的声音有些愤怒,继续说道:“但是,你没有必要对我们的小妹动手动脚的,大家都是有尊严的人,你何必咄咄逼人?”。 我看了一下走廊,进进出出的几乎都是男性顾客,五楼的拐角处,唐十六从阴暗中快步跑了过来。 “好啊,你们这原来还是看人打发的呀,为什么王陆可以在这个点进按摩房消遣,到了我这儿就违反了公司制度?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了,王陆是主管啊,威风凛凛高高在上,而我现在不过是一个被他赶下来的小喽啰而已,这可真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里头的杨昭阴阳怪气的笑了笑,又说道:“王陆,不就是一个主管吗,很了不起吗?” 红姐居然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答道:“是!” 我听得有些哭笑不得,毕竟按照杨昭话语中的意思,这里并不是一个断句,也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转折句,跟“但是”“然而”“却”的意思差不多,红姐不知道是装傻充愣还是何故,居然打断了杨昭的转折,直接回了一个是。 果然,杨昭的怒火被这一声“是”给噌的点燃了。 “那狗日的王陆很了不起?你告诉我,他哪里了不起了?哪里比我强了?他能做的事情我照样能做,姓王的没来之前,发生的那十来起汹酒闹事的事件,我同样轻轻松松的就摆平了。” 红姐说道:“不一样。” “杨昭啊,不是我说,虽然最后的结果都是摆明了顾客,但是过程和本质那是天差地别。” “就说八天前,3309号包房的客人发酒疯,将十万块钱码在桌子上,让K房公主脱光了衣服,学狗叫学狗爬,他高兴就就将钱撒在地上,让公主爬着用嘴巴叼起来就是自己的了,你是怎么处理的,上去就陪笑脸说好话,又是免房费送酒,又是亲自带着几个女公关进去给人玩,最后还逼着公主给那样的变态畜生道歉。” “这就是你与王主管的差距。” “为了客户回头率,你百般讨好,甚至逼着咱们公主给欺辱她们的畜生道歉,但是,王陆恰恰相反,逼着那些畜生,给咱们的公主道歉。” 杨昭有些气急败坏了,冷笑道:“过程怎么样,重要吗?看结果,3309号包房的那个人后来又带着朋友来消费了很多次,而靓C,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还有你们,一个个在老子面前谈尊严?既然都出来都公主技师了,还有尊严吗?什么卖艺不卖身,说得倒是好听,可是呢?说到底还不是伺候男人?不就是一群当了婊子还想里牌坊的贱人么?” “心术不正,鼠目寸光,狗肉始终上不了正席。”最终,红姐也懒得辩解了,就这么给杨昭盖棺定论了。 这一句话过后,我知道,杨昭要炸。 果然,他说道:“操,我舅舅已经回来了,姓王的,老子明天就能让他滚蛋,你信不信?滚蛋之后,你们这一群婊子,看老子怎么弄你!还有没有人给你们出头!” 听到这里,我笑了笑,按下手中的录音键将摩托罗拉装进口袋,唐十六铁青着脸跟着我,我笑着推开门走进去。 里面,红姐还有之前那个满脸委屈兮兮的技师小妹站在床下,杨昭穿着内裤满脸怒意的躺在床上。 我看一眼杨昭,淡淡道:“衣服穿起来。” 杨昭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可能是想到他舅舅已经回来了,自己给自己注入了一剂强心针,镇定下来,本来抓找衣服要起来的他,有些挑衅意味的看了我一眼,又啪的一声重新躺了回去,一副吃定了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断断不敢在他舅舅眼皮底下动他的样子。 “既然他的嗜好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十六,那么咱们也没必要强人所难,不愿意穿衣服,也行,直接拖出去!” 我话音一落,唐十六直接一步掠至床前,杨昭反抗,但是退伍军人的手段又怎么可能是杨昭能招架得住的?一个照面,杨昭就被唐十六给拿下,杨昭还是满脸的不服气,扭曲着脸,冷笑的看着我道:“姓王的,你还可以嚣张一晚上,今天我懒得跟你计较,但是明天,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过我舅舅那一关比较好。” “砰!” 我直接走上去,一膝盖狠狠撞击在他的小腹,一瞬间杨昭脸色苍白,面孔更加扭曲了。 一楼停车场,看着依旧满脸不屑的杨昭,我直接道:“你违反了会所的规章制度,所以,我现在正式警告你,给你记一个大过。” 杨昭眼神阴冷的看了我一眼,不屑道:“凭什么,你他妈的算哪根葱?记不记大过,得由保安经理说了算!” 陈玉环的赏罚条例中,连骂人都要扣三百,这记大过扣的钱自然更狠,一扣就是半个月的薪水,三次大过,就直接卷铺盖滚蛋! “你也暂代过主管,应该也清楚,依主管的权利,是可以解雇手底下任何一名职员的!” 说实话,杨昭这次并没有犯什么大事,顶多只能算狗嘴吐不出象牙,还达不到解雇的范涛,我给他来这么一下,目的就是敲山震虎,既然他那个舅舅回来了,那我看看这人究竟有何神通,杨昭,只是我于细节处看人性的一个借口而已。 从头到尾,在我的潜意识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老渊对我的考验。 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早死早超生。 然后,我直接走了,来到自己的办公室,翻开陈玉环给我的资料夹,仔仔细细看了一下杨昭这个舅舅的资料。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明天兴许就是直接交锋,在此之前,能多了解一些对手,胜算就多一些。 资料上显示。 杨延,35岁,道上出身,后来跟着老渊,爬到安保部经理的位置。 杨延近几年似乎很忙,忙着在一些地方来回的奔走,而侄子杨昭,到青藤会所三个月,如果没有我的空降,这个主管的位置百分百就是杨昭的。 我可以想到,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回青藤的杨延这一次归来,八成就是为了他的外甥上位的事情。 杨延似乎很早就在道上混了,他经理的位置我并不惧怕,但是挺忌惮他渗透在道上的影响力。 第二天,上班没有多久,我在办公室里面抽着烟,有人敲门,我说请进。这一刻,我心里冷笑,该来的果然还是要来。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脖子上面有条刀疤,长相一般,眼睛里面不时的会闪过一丝凶狠。 杨延,我在资料上看过他的照片,出入不大。 杨延直接坐在我办公室的沙发上,看了我一眼,自顾自的点上香烟,道:“年轻人,我们谈谈?” 我表面上不动声色,但还是连忙站起来道:“经理,您回来了啊,有事您请吩咐,我照办。” 杨延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我本身就是个直肠子,也就懒得绕来绕去了,小王,你当主管这事,我没有意见,但是副主管的位子,从今天开始,你把唐十六撤了,让杨昭上来。” 麻痹,说不客气,你还真不客气啊。 我连忙陪着笑脸,道:“经理,您这样不合规矩吧,唐十六表现不错,而且,杨着刚被记大过,提上来恐怕无法服众啊。” “少给我说那些没用的。” 谁知道杨昭翻起脸来,比陆九雀还要快,眼神冰冷脸色阴沉,看着我恶道:“姓王的,老子警告你,本来这个位置是我给杨昭留着的,现在你运气好坐上去了而已,我真要让你下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两天之内,如果杨昭不提为副队长,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啪!” 说完后,杨延直接甩门出去,我心中冷笑,这是在给我施加压力吗? 这里的好日子到头,我也能想到,毕竟杨延是道上出身,对付人的手段也偏凶残过激,但是……我没有必要怕他,反正我有老渊撑腰,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占理,陈玉环说过,只要我站在理的上方,无论是谁,都可0以直接开怼。 杨昭来的时候是九点钟,之后就没什么事情了,于是我先是跑到了红姐那里练习技师的手法,短短两天,加起来只有两个小时,我似乎有些脱胎换骨的意味,直接从菜鸟杀进了二流高手的档次里头,上一次用了二十分钟才让红姐到了突突突的高潮,这一次,我只花了五分钟,就实现了技师服务的最终目标。 十点钟,我主动跑到七楼陈玉环的办公室,继续练单手举托盘。 依旧是六十斤。 本来,我还想着这一次应该能撑两个半钟头的,但在十一点的时候,红姐急匆匆的敲开了我的门,说是有尊贵客人来了,点名要我作陪。 我心中咯噔一下,连忙起身跟了过去。 陈玉环就说过,在青藤会所,能让我出面作陪的人,一定是老渊那种级别的人物。 跟着红姐坐了电梯到五楼之后,我心里一动,有些惊讶,竟然不是在男公关这边区域! 换而言之,这一次来的客人,身份是老渊那个层次,但却是一个女的…… 我心中忍不住擂起了鼓,我的正职虽然是少爷,但还是个处子少爷呢,我虽然还专门学过技师的手活,但也才堪堪二流高手的水准,等会进去了,要是被点我名翻我牌的女客户,要求做一些特难为情的事情…… ……我该如何是好啊? 116、陆九雀大驾光临 我轻轻地敲响了红姐示意下的一个包间,里面很快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有些似曾听过的感觉。 但我我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是谁,我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 下一刻,我直接跟被雷劈了似的,陷入了呆滞。 陆九雀! 翻我牌的居然是陆九雀! 当我反应过来,第一个意识就是想后退,逃之夭夭,但是一想到会所的铁律,又给生生忍住了。 她这一次倒是没有穿那身招摇的大青衣,穿着宽松上衣和短裤,躺在床上,起伏的身段曲线玲珑,这一瞬间,我特紧张,感觉到嗓子都在发涩,手在发抖,就连胯下那话儿都有些发痒,当然不是见色起意,而是被吓的,紧张出尿意啊。 这倒不是我没出息,全都赖这个女人给我的心灵留下过难以抚平的巨大创伤,一如刘晴的继父在她心中留下的乌云密布一样的。 陆九雀的性格,喜怒无常。 上一刻可能是和风细雨知不知,下一刻便是狂风大作暴雨打荷花,翻脸比翻书还要快,而且势力又大,我真的是惧她如虎狼啊。 当时有一个问题,我纳闷了很久,为何我一个保安主管,会被陈玉环派到红姐那里学习技师的魔术手技术了。 尼玛,还美曰其名每一个主管基本都要会…… 这背后,要说没有陆九雀这个女人的指示,打死我也不相信。 我担心的是,她不会是刻意过来找我麻烦的吧? “愣着干嘛,过来吧,按照会所的规矩来,似乎得先给我洗澡。”陆九雀开口,将手上的一款精美的摩托罗拉商务手机,随意丢在床头柜上。 “雀姨,我……我,才学过两次按摩手法,这前后加起来才两个小时,连上路都没有,你看,要不要我给你换一个老师父过来。”我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 “会所里的规定,难道不是有大人物到了,必须得主管以上作陪?” “……”麻痹,这是不久之前你自己新发明的规矩吧。 “小陆子,我可算瞧出来了,你这是话中另有玄机啊,那么,是在说变着法子说我陆九雀的档次不够吗?还不值得你这个高级主管出手伺候来着?” 算了,跟这种人,完全讲不得道理。 “再不过来,我真的换人了啊,你最好考虑清楚。” “换人?真的吗?换谁,小的这就跟你叫去,快马加鞭,风驰电掣的去,保证耽误不了你啥时间。” “嗯?快马加鞭?风驰电掣?” 陆九雀冰冷的声音传来,我立刻一个激灵,麻痹,这语气,跟上次让我躲在夹层之中一模一样啊,这会所都是她家开的,老渊特地好心的将我送进这里当避难所的,我哪还能推脱,要是再惹怒陆九雀,我敢拍着胸脯保证,陆九雀绝对会让我滚蛋,这一滚蛋吧,少不得又要面对雷蒙和韩老九那两个家伙,我孤家寡人一个,难免招架不住丢了小命。 掂量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之后,我选择了屈服。 小心翼翼的挪过去,站在陆九雀面前,一时之间还是心有余悸,也不敢下手。 因为按照会所的规定和顾客的需求,我必须得先帮陆九雀褪去衣物,当然也包括文胸和内裤,然后得放水给她洗澡,最后上些精油乳液啥的开始按摩…… 过程香艳归香艳,但是我真的不敢啊! 更重要的是,她是老渊的妻子,一言不合就将我卖了,再一言不合就派兵追杀我。 “雀姨……” 谁知道,我才刚说出了两个字,陆九雀的脸色一下冰冷了下来,那双女士当中罕见的丹凤眼有熟悉的东西溢出,眸子阴冷的盯着我我道:“婆婆妈妈那么多废话,这里是我家的产业,说到底你只是我的员工,难道让你服务我,还委屈了你?” “小陆子,你现在是翅膀长硬了吗?我有没有告诉你过,别以为有我老公罩着就高枕无忧了。”陆九雀突然笑了一声,笑得我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了,她说道:“小陆子,我这里现在有一道选择题啊……” 选……选择题。 卧槽! 又来了。 “题目是这样的,你说一个农夫救了一只蛇,但是农夫明知道蛇无好蛇,心存歹意,一不留神就得窜起来咬他一口,你说这时候农夫该怎么办?” “A,打死,B,驯服。” “雀姨说过嘛,我呢,从头到尾都是很讲道理的一个人,这次可以双选,也可以单选。” 老子讲你个婆娘一脸的道理。 双选?打死再驯服,还是驯服之后再打死?这有差别吗?结果还不是一个死字。 这种选择题,还有得选嘛? 我只能硬着头皮说道:“B!” 这一刻,我真的想在选择前面加一个“妈”字,再将选择的玩意儿上个声调,转为第一声。 陆九雀冷笑频频,我连忙走上去,索性心中一横,颤抖着双手,帮她褪下上衣短裤,又跟手抽了筋似的,帮她解开文胸和内裤,老实讲,按平常心来说,陆九雀虽然过了三十这个让不少女人忧伤悲叹的年龄,但却风韵犹存,肌肤雪白,身段也好。再加上她本身长相就不错,如果抛去性格和手段不谈,倒是真的会让一些男人初看就大咽口水。 但是,我是真的不敢,这是老佛爷啊,生杀予夺无法无天的女魔头啊。 自始至终,我目不斜视,跟盲人摸象似的帮她洗完澡,然后扶她到台上躺着。 陆九雀扫了我一眼,开口道:“给我按一下吧。” 那种眼神,怎么说呢? 我选择了驯服,她就当仁不让的将我视为了奴才,对,就是宫里的太皇太后,随意使唤想如何蹂躏就如何蹂躏的奴才! 我强忍着心中的怒气,也不敢发作。 现在,说好听一点儿我是青藤会所的主管,但说难听一些呢,不过是一个给她家打工的打工仔而已,依我目前单枪匹马的处境,陆九雀想咋办我就咋办。 本来以为来到北部郊区,就能离这个女人远一点儿,但是我失算了。 我现在也没有别的路子可以选了,连忙施展魔术手,将这两天时间从红姐那里学到的东西,如法炮制,帮她一边按着头部,一边问着力道如何之类的话,我尽量的想让自己平静下来,把她当成一个普通女顾客就行了。 头部按摩完毕之后,依次的程序就水到渠成的滑向了,玉脖,香肩…… 但是再到下面,我就真的不敢动了,就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横亘眼前,再前一步得摔个粉身碎骨。 你说这事儿吧,要是让老渊知道了,虽然老渊本人比较爽朗,性格也挺豪迈,但在这件事情上计较不计较,还真不好说,我从头到尾也没敢看陆九雀的身子,完全就凭手感做法的,我是真怕啊,怕我一瞧上了,精虫上脑生提起身体的反应,不仅自己尴尬,说不定还会惹来陆九雀的反感,那就真的不用混,也不用活了。 我怕这是一个香艳的陷阱,陆九雀这次过来完全就是挖坑给我跳的。 而且,我能闻出来,陆九雀似乎喝了酒,还是那种酒精度不低的酒。 “难道青藤的技师,只负责头部和脖颈?往下……” 陆九雀闭着眼睛来了一句,我有些发懵,但是又不敢反对,老实讲,随意换一个女顾客,有这种相貌和身材,我倒是乐意万分,甚至乐不思蜀。 但是,眼前这位爷,是陆九雀啊! 我用毛巾帮她全身擦拭了一下,然后又倒了些精油和乳液在手上,在她身上相对而言不是那么重要的部位游走了一遍,最后在她的要求下,我的手掠过了好几次高地,期间,陆九雀总算跟普通女人一样,身体几经颤抖,按照步奏,我又给她来一个全身按摩。 “啊……” 最终,陆九雀抓出了我的手,如杜鹃啼血的发出一道低吟,突了。 突突了以后,我不敢看,也不敢发表任何意见,连忙帮她擦拭一下拿来衣服裤子。 陆九雀有些慵懒的爬起来穿上,然后从钱包里面拿出两千块钱,丢在床头柜上道:“这是你的小费,另外,王陆,我再次警告你一下,我不希望你和青落有任何往来,你好自为之。” 看着脸颊有些潮红,但眼神冰冷的陆九雀,我连忙道:“雀姨放心,我知道了。” “嗯,日后不要偷懒,也别倦怠,你的手法还是有些生硬,多多练习,到时候如果我带我的姐妹过来的话,你若折了我面子,后果你知道,雀姨这里的选择题还有百来道吧,相较而言,今天这农夫与蛇,算是小儿科了。” 说完后,陆九雀直接让我出来。 轻轻地关上门,我长出了一口气,所幸这个女人没有为难我,否则,恐怕就是老渊亲自出面,估计都不好使。 独自朝办公室走去,我想了一下,陆九雀是北部郊区权势金字塔最顶端的人物,人以类聚,圈层而居,能做她姐妹或者闺蜜的人,指不定就是红色东方家族,黑色阎家,白色韩家这三大巨头的人。 说实话,我很不情愿,跟这些大人物相处,始终要仰其鼻息,也等同于与虎谋皮。 伺候完了陆九雀,差不多就十二点了,这个时候一般我都会在各个楼层转悠一下,看安保部的人员上班状况,我刚想去一楼,对讲机响了,是丁小勾的声音。 “快点来四楼酒吧,有几个顾客喝多了,发生口角打起来,现场特混乱,有点控制不住的倾向。” 我脸色一变,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电话里头的丁小勾说道:“有一个无辜顾客,被砸了一瓶酒瓶子,直接晕过去了,还有一个保安,在混乱中也被捅了一刀,唐十六已经开车将受伤的兄弟直接送到医院了。” 117、不观波澜观人心 我直接撂了电话,连电梯都没坐,通过楼梯,火急火燎的向四楼酒吧冲了过去。 一走进去,就看到丁小勾头上留着血,很显然脑袋被拍了一酒瓶,他的手臂上也在流血,保安制服都染红了,很显然被人划了一刀,他依旧挺着那160的矮小身材,不动如山,正在和几个人对峙。 胖头陀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无论走到哪里,胖头陀从不离手,爱之如命《葫芦兄弟》,早就不知道在混乱当中,掉落到哪里去了。 对面总共有**个人,有两人手里还拿着刀。 我连忙走上去,拉住见我进来又要上阵冲锋的丁小勾,说道:“小勾,你都这样了,还打个屁啊,赶紧去医院,接下来,这里就交给我。” 丁小勾勾了勾嘴角,用手整了一下那惨绝人寰的汉奸头,咧开嘴一笑,一笑上下眼皮便连成了一线,道:“这帮狗日的,你说你打脸都没事,但是,竟然下手不分部位,不分轻重缓急,弄乱了我小勾大爷这帅得没有天理,帅出了天际的中分发型,这,我真的不能忍啊。” “大神,这几个混蛋,一看就是社会上混的,有两下子,我也只是不小心被砸了一下又被划了一下,不碍事。” 我对旁边的安保低声道:“你去疏散一下群众,然后去七楼通知陈玉环陈总,让她下来。” 接着,我又看向对面的五六个人道:“几位兄弟是混哪里的,如果是我们青藤的服务没有做到位,我愿意道歉。” 我这不是怂,而是为了先稳住他们,我在撂了丁小勾电话的时候,就用对讲机通知了所有的保安,并且嘱咐他们全部换上便衣,现在我要做的是拖住时间,稳住这些人,只要等人上来了,老子管他什么来路,干他娘的! …… …… 酒吧这种地方,因为酒精作祟容易导致精虫上脑,也能酒壮怂人胆,本来就是最容易发生口角和冲突的地方。 同时,我心中疑惑。 四楼酒吧,素来都是右杨昭直接挂名负责的。 为了防止场面失控,按照青藤会所的规矩,严禁来管制刀具入场,在进来之前,都会先查探一下身上是否有利器,这**个人当中,竟然有三个人的手中有刀具! 他们是怎么带进来的? 听到我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话,其中一个手拿刀子的男子,冷笑着看向我道:“你就是这里管事的?” 我连不忙笑着道:“是的,各位大哥,一看就是道上混的,我们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你们提出来,我们可以改。” 拿刀男子,满脸冷笑的坐在中间靠右一点的圆形吧台上,悠悠点了一根烟,然后吼道:“少他妈给老子来这套,你要是敢报警,老子明天就让兄弟砸了这间酒吧。” 我又掏出一包软中华丢了过去,笑着道:“几位大哥,这胆色这气概,果然有关二爷之遗风,捅了人,还能这么泰然处之……” 接着我看了一眼,群众都疏散的差不多了,十二个安保人员,已经换上便衣靠了过来。 然后,我又开口道:“你们在这里闹事,捅了人还不跑,应该是想拿点钱吧?” “算你识相,你们的酒吧服务员冲撞了我的兄弟,拿一万块钱出来,我们就走,否则,今天就砸了你们的酒吧。”接到我丢过去的烟,拿刀男子越发嚣张了。 我再次看了一眼周边环境,眼睛一眯,笑脸变冷脸,谄语变冷语,直接道:“一万块钱倒是小事,我就怕你们拿了钱没命花!” 我话音刚落下,一名穿便衣的退伍军人,瞬间一个铁山靠,侧着身子靠了上去,抓住男子拿刀的右手手腕一转,疼得他一声惨叫,手里面的刀子,也啪嗒落到了地上。 许不言和其余一个身手较好的保安,也在同一时间突然发难,相继制服了另外两个拿刀的男子,在我大手一挥之下,其余的几个便衣,全都扑了上去。 在将唐十六提升为副主管之后,我就很有先见之明的让唐十六按照军队里的那一套方式,给清洗过后的保安们教学,还附带一些擒拿格斗的技巧,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而且这些保安的执行力快速又到位,还真有几分军人的风范。 这群小混混虽然也有些底子,但毕竟没经过系统的训练,又缺少一个指挥者,事情一有变就立刻自乱阵脚,人数又处于劣势,几乎是电光火石间的眨眼之间,就被制服。 看着被反手按在地上的九个人,我冷冷的走上去。 那个先前嚣张的拿刀男子,抬头阴冷的看着我道:“**,你敢跟老子玩阴的,你信不信……” 我二话不说,一脚直接狠狠的踹在他的脸上,一脚,再一脚…… 连续四五脚,这个男子已经鼻青脸肿了,我蹲下来冷冷的看着他道:“说,是谁当幕后军师,指使你们前来闹事的?还有,你的刀,是怎么来的?” 男子似乎还是不服气,没吭声,嘴很硬。 我直接吩咐丁小勾道:“这六个人,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事情我兜着,直到他们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为止。” “啪啪啪!” 接下来,丁小勾带着人马,毫不客气的就是拳头如暴雨脚尖如狂风,一通狂轰滥炸。 尤其是丁小勾,抓着之前那拿刀男子,吩咐一个保安用双手托着头,操起巴掌就是左右开弓,嘴里还是闲不住的边打脸边骂骂咧咧道:“让你打乱小勾大爷的发型,我打,让你将小勾大爷的发型染了红,我打,让你正在小勾大爷泡那个吧台少妇的时候扰了我的好事,我打,我打,我打……” 一时间,酷似李小龙的“我打”声,啪啪啪啪的巴掌声,还有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拿刀男子最惨,打得牙齿和血一起吐,还偏偏被丁小勾派人托住了脑袋,压住了手脚,动弹不得。 我看向在人群左边的杨昭,恰巧这个时候他也在看我,眉宇间闪过了一丝慌乱,挪开眼光之后,跑到了我身边,我懒得理会,直接看向丁小勾道:“安检门今夜是谁看守的,给我叫过来。” “远在天边,尽在眼前。”丁小勾答道。 我心中一动,道:“你有仔细检查吗?当时过安检门的时候,他们身上有没有带利器吗?” 丁小勾看了一眼地上依然被打得惨叫声不绝于耳的九个人道:“我已经仔细检查了,他们确实没有带利器。” 我点了点头,就那么站在哪里冷眼看着这九个人。 安检,维稳,这是酒吧安保人员的工作。 进入酒吧的每一个客人,无论身份不管男女,都会例行检查,因为怕有人持刀行凶,一般来酒吧玩的人都知道规矩,也会配合。 “别,别打了,我说!”终于,先前的拿刀男子扛不住了。 我示意停手,点了一根烟坐在他们面前。 拿刀男子浑身都在颤抖,看向我道:“其实,我们是靓c的兄弟,上次,他在这里被打得脑袋开瓢嘴巴开血花,吃了亏,我们就想着替他出头。” “刀具呢,怎么带进来的?”我问。 “是我自己带进来的,就是绑在小腿上,用塑料袋隔绝,安检门扫不到。” 这人说话的期间,我就暗中打量着杨昭,在红姐的教导之下,我对微表情观察这种技能已经修炼到了顶级,我注意到,他在妥协的时候,杨昭的眉头不自觉的跳了一下,手也紧紧捏住了,而且不知觉的看了一眼男子,眼神凌厉如刀,很明显是带着威胁意味。然后,待到男子说出是靓c兄弟的时候,杨昭仿佛又松了一口气。 这种波澜不太显的小动静,虽然一般人不太注意,但是却不能逃过我的眼睛。 我知道,我没啥网络小说主角的命,没有逆天的金手指,只有通过这些自己的头脑,利用人性的弱点,来提高自己的胜率。 带刀男子说的没错,几天前,却是有一个叫靓c的混混欺负k房公主雯雯,被我狠狠的揍了一顿,他的这个说法,合情合理,但是我却偏不信,因为杨昭。 就在这时,丁小勾大声道:“狗屁,当时在安检门的时候,不仅仅只是科技检测,你小勾大爷还亲自上阵,我当时摸了所有人的全身,才会放人过安检,包括刚才在吧台泡的那个少妇,是所有人,当时你们的神色动作就鬼鬼祟祟的,我完全可以确定,让你们过安检的时候,身上根本就没有利器,这一点不仅是我一家之言,当时在安检门前后的四个保安,以及走在你们后头的那个黑衣少妇,都可以作证。” “哼!” 就在这时,杨昭一声冷哼,道:“丁小勾,你这是想逃避责任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你是主管的兄弟,恐怕也难逃得了责任。” 我直接站到丁小勾面前,一把打掉他指着丁小勾的手指,冷声道:“四楼酒吧,一直是你看的,我问你,你刚才去哪里了?” 这个混蛋,在老子面前还想玩一箭双雕,还嫩了点。 118、太岁头上,有人动土 杨昭的如意算盘很简单,就算对付不了我,将人放了进来,那丁小勾也逃不了责任,而且这件事情追究下来的话,跟泰兴的相互监督一样,我身为安保部主管,肯定也有连带责任。 “我刚才肚子痛去了趟厕所,要是我在,绝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杨昭自信道。 “是么?”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对六个小混混道:“抱歉了各位,刚才你们的答案,我甚是不满,我相信我的兄弟,当时的确没有摸到你们身上有利器,当然,我也不排除,是有人早一步或者早几步带进来以后,再偷偷转交给你们。” “说出来,那个人是谁,你们立马就会得到解脱。” 说完,我冷漠的对保安道:“继续打,打到他们说出来为止,要是骨头实在太硬的话,那我也没辙,打,至死为止!” 我的话音刚落,丁小勾等人直接下狠手,尤其是那个捅了人的更惨,惨叫声都已经有气无力了。 杨昭的脸色终于变了,有些慌乱的说道:“王陆,你这是想屈打成招吗?” “还有,我警告你,这些人虽然捅了人,如果罪不至死,如果在这里被你打死了,你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冷冷的道:“怎么,心疼了?还是害怕了,你在害怕什么?” “你别血口喷人!”杨昭像是被戳中了某根神经,对我大喊道。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看着地上已经惨不忍睹的拿刀男子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是渊五爷的场子,竟然有人带刀行凶,不仅伤了客人,还捅伤了我们的弟兄,这还了得,传了出去,渊五爷还有脸在道上混?” “就算渊五爷懒得理会你这种小鱼小虾,我的人被你捅了一刀,死没死我不知道,但是现在已经被送到医院了,死了你也死,就算没死,我让他在医院躺三五个月,再把你交给警察的话,重一点就是杀人罪,轻一点就是故意伤害罪,少说十年八年的牢狱之灾。” “兄弟,我看你也是条汉子,年纪轻轻的,我觉得真没必要傻不拉几的替人一锅背到黑,背到牢里,或者背到死,如果你说出来,我会放你一马,也不会把你交给警察。” 懂人性,并懂得利用人性,这绝对是最大的金手指。 我说这话一惊一乍,半真半假,再利用这些话给他摆出最直接的利害关系。 男子的眼神,越来越慌乱,我这也不是吓他,说的都是真的,而且他现在已经没有主见了,连忙对我道:“我说,我全都说,你问什么我就说什么,只要你放我一马。” 我抽出一支中华,帮他塞到嘴里,又亲自给他点燃,说道:“这就对了嘛,还是那两个问题,谁指使你的,又是谁给你的刀具?” 男子狠狠的吸了一口烟,下意识的看了杨昭一眼,一咬牙道:“就是杨昭指使我们的,他说让我们搞事将你赶下来,搞得越大越好,但是我胆子没那么大啊,本意只想想划伤一两人吓唬一下,谁知道那个安保人员喝多了,身体滑了一下,我以为是来抢我的刀具,于是就给了他一刀,我发誓,那一刀,我只是想在他身上开个口子,没有想要捅他的……” 男子说话的声音都已经颤抖起来,几乎快要绷不住了。 他话音刚落,我直接道:“拿下杨昭!” 显然,杨昭没有想到这个人真的敢把他供出来,愣了一下,直接被许不言一招拿下。 一时间,他剧烈的而挣扎起来,同时双眼猩红的看着拿刀捅人的男子大声道:“你血口喷人,你知不知道,这么说你会是什么下场?” 谁知道这时候拿刀捅人的男子也急了,鼻青脸肿的冲着杨昭大喊道:“你他妈别威胁我,老子只是拿钱办事而已,谁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老子不想坐牢,大不了,钱我不要了。” 看着面色铁青的杨昭,我冷笑着再次问道:“谁给你的刀具?” 男子已经和杨清宇撕破脸皮了,也豁出去了,直接道:“就是杨昭这个畜生给我的,他说他是内部人员,带刀子进来,没有人会查,而且就算我们犯了事,进去了,他舅舅在本地关系雄厚,也能把我们捞出来。” “我真的只是拿钱办事,还请你放我一马……” 冷冷的看了一眼哀求的男子,我直接道:“你放心,就算你进去了,我也会跟警察说明情况,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主谋是杨昭带刀进场蓄意伤人,和你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你只是那时候手滑而已,等下警察来了,你的命运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希望你好好把握。” 男子六神无主的点头,道:“我配合,我一定配合……” 我看了一眼大声嚷嚷,在剧烈挣扎的杨昭,然后掏出手机。 “等一下!” 就在这时,杨延来了。 每次看古装剧,主角被拖到了刑场之后,监斩者甩出一块斩令,或者,屠刀高高举起的那一刻,总会有快马卷起尘土飞扬,一声“刀下留人”之后,现场就像被法老丢了一个时空静止的终极魔法一样,再之后主角就能化险为夷…… 我想,就杨昭这样的,咋看咋不是主角的命啊。 杨延阴着脸,直接走上前去,狠狠甩了杨昭一巴掌,大声吼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谁给你的权利做出这种事情?你知不知道,我的脸面都让你丢光了?” 随后,杨延又转身,满脸微笑的看着我道:“小陆啊,你看,能不能给我个面子,就别报警了,我刚刚也打电话问了,那个安保人员,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小腹处,开了道口子而已。” 我心中不由冷笑,很似曾相识的一幕啊。 在泰兴里头,老狐狸林琅就经常干这些事,一言不合就飚演技,但是林琅毕竟道行高深,这杨延嘛,演技实在是有些捉急啊…… 杨延真的自信道,以为甩自己侄子一巴掌就没事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话是又是几个意思? 我心里冷笑,是因为杨昭不争气,打蛇没打到七寸,反而打到了自己的脚吗? 看着杨延陪着笑脸的跟我说话,其实这种感觉很爽,但是,我不喜欢他眸子深处那一抹凶光。于是,我装作为难的样子对杨延说道:“经理,这就不合规矩了,您也知道,因为杨昭的所作所为,今晚酒吧暂停营业,损失的银子暂且不说,带来了多少负面影响?这在酒吧里面致轻伤数十人,重伤两三人,日后,还有谁敢来我们青藤酒吧玩?” “还有,我手底下的两个兄弟,一个被砍得送到了医院,一个被砸破了脑袋,胳膊也被开了一刀,没个说法的话,我如何向手底下的兄弟交代?” 我说的是真的,看见丁小勾被打成这样,我心里憋着一口恶气。 这件事情,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谁知道,杨延眼睛一眯,紧紧的盯着我,语气已经有些冰冷下来道:“小王啊,古人说的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其实很有道理的呢。” 我直接扬起手机,就在杨延的眼皮子底下拨出报警电话,同时毫不相让的盯着杨延说道:“我想留一线,但是再退的话,我就退到线外面去了,经理,你也不用威胁我,我知道你曾经是道上混的,手底下也有一些人脉,但我这是在替渊五爷办事,我不觉得有什么过错。” “有人在渊五爷的场子理由闹事,无意渊五爷定下的规矩,若是我不出头,不给弟兄们一个交代,那还配跟渊五爷混吗?” 要说我不忌惮这个杨延,那是骗人的。 他的确有些道上的背景,真要让他如毒蛇般盯上了,我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冷不丁就会给人来一口,挺难受啊。 但是,丁小勾和胖头陀被打成这德性,这件事情,我不可能坐视不管! 搬出渊五爷来压杨延之后,我不再看他,而是对着电话道:“青藤娱乐会所四楼酒吧,有人幕后指使,故意杀人。” 看着我挂掉电话,杨延眼神阴冷的扫了我一眼,声音冰冷彻骨的道:“我倒要看看,一个黄毛丫头,有多大能力,你以为你是谁,我跟了渊爷多少年,你刚认识他多久,你觉得他会帮谁?山不转水转,咱们走着瞧……” 看着杨延满脸阴沉的离开,我心中挺不是滋味的。 凭什么我就要看人脸色?难道别人打我左脸一巴掌,我还要将右脸伸过去给他打吗?打还不行,还得陪着笑脸不成? 没有多久,警察来了,控制住了杨昭还有那九个小混混,问了我一些东西,我毫不含糊理所当然的将所有事情的过失全部推给杨昭,随后这些人全部被警察带走了。 吩咐一个安保带丁小勾去医院包扎后,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现在我在想,这件事情真正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会不会杨昭只是被当枪使,真正幕后操控者,就是杨延?这很有可能,只要我出事了,杨昭就能堂而皇之的上位。 更让我头疼的是,另一种不该有的想法,会不会是陈玉环? 这个女人,酒吧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作为二号boss,我也派保安兄弟通知了她,但是,她却没有出现,这让我特疑惑。 因为在我心里,这九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北部郊区这边道上的混混,开玩笑,青色陆家的大本营,老渊和陆九雀的名声在这里,估计比市局的大领导都要响亮。 谁有那个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咚咚咚!” 这时,有人敲门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说请进以后,陈玉环穿着高跟鞋,黑色紧身职业服走进来。 “啪啪啪!” 一边走进来,这个女人还一边拍着巴掌对我道:“我靠,你丫的果然有些手段,难怪能被渊爷看中,这一次的事情处理的好极了,而且,目前看来,你小子已经融入了这种生活。” 我眼睛一眯,看着她道:“陈玉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请问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这件事情,你本身就心知肚明,但你并没有出面的原因,就是想要看看,我的表现?” 这是我第一次没有叫陈总,而是直呼其名。 陈玉环! 119、无敌的陈玉环,有悖伦常的陈玉环 “是的!” 陈玉环毫不避讳:“我当时就坐在监控室里看你的表现,怎么?不服气?你告诉我,你有哪点不服气的?如果连这种小事都搞不定的话,请问我要你何用?渊爷要你何用?” 虽然看不见,但我知道我现在的脸色,就跟寒冬腊月里没有风霜雨雪的早晨一样,阴沉得随时要滴出水来 小事? 我一听这个词,心中就特愤怒,就因为这点她口中的“小事”,丁小勾脑袋被人开瓢了,胳膊被人砍了一刀,也幸得问题不大,若是在脑袋上的不是酒瓶子是刀,又或者被砍的位置不是手臂,而是直接捅进了小腹…… 这是我无法容忍的! 丁小勾一路跟着我从腥风血雨中走过来,在我陷入绝境之时,数次毅然的跑回来与我站在一起,还有胖头陀,也我带出来的,他们要是出了啥事,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如果这个环境,让他们水深火热,还不如呆在传销窝点。 真的,要是这两人真出了什么事,无论是谁,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陈玉环,我知道这是你对我的考验,或者说是老渊授意你来执行,但是,日后若再有此类事情,无论是什么考验,刀山火海,黄泉碧落,麻烦你们直接冲我来,我宁愿自己被砍几刀,也不希望看到我的兄弟出任何事情!”我直接将心中所想冷言说了出来。 “呦?怎么,生气了?” “我靠,人在屋檐下,你他娘的有什么资格生气?”陈玉环真不是啥会安慰人的女人,压根就不会顺着你的情绪来事,还是继续吼道:“姓王的,你是不是忘了,你就是一条丧家之犬?你是不是忘了一出青藤这扇门,就随时可能被人砍死?打铁还需自身硬,自己没本事的话,一颗算盘上面的子,就注定要被拿算盘的人打来打去,五去五进一,还是五退一还五,想咋拨弄就咋拨弄,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还高考状元呢?” “也就是一只会死读书读死书的书呆子,真是蠢到你姥姥家去了!我呸!” “生气?”陈玉环一声冷哼,就在办公室内飞起一脚。 这一次,虽然陈玉环说的话句句属实,我也句句认同,但是我的心中就是憋着一股子邪火,没有避让,反而上前一步踏出,手一探就准备炮制《射雕英雄传》里的杨康,将这只脚给抓在手里,哪里知道我的手刚抓到陈玉环的脚趾头,她就脚尖一转,竟然巧妙的从我的手掌之中钻了出去,下一刻,她的脚尖只是跟蜻蜓点水似的停在我的胸膛之上,短兵相接的一瞬间,我就感觉到胸腔一沉,如同一道闪电的裂变,在我胸腔之中啪啪啪的炸裂,然后,我整个人就飞了出去,砰,砸在了办公桌上。 这个陈玉环,不仅是行为举止反常规,麻痹,这武力值也是有些令人发指啊。 按照这形如鬼魅势如山岳的一脚来推断,她的身手,估计不在雷挺之下啊,不过此时,我那一点越挫越勇的邪乎劲上来了,也是不管不顾,疯了似的再次冲了上去。 “哼,蚍蜉撼树!” “就你这头脑不发达四肢很简单的呆瓜,一身三脚猫的本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瞎了眼,竟然看上了你!我靠!”陈玉环也不知道想到了啥,火气更大了。 而我此时,没空没心思,也基本上听不进陈玉环的任何一句话。 双龙出海! 穷则思变,这是我的变化,攻击的都是女人的要害,用这招打女人,可以说下流至极同时又实用至极,但是在我的一只安禄山之爪,如愿以偿的抓到了陈玉环的胸脯时,我突然意识到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果然,陈玉环冷笑道:“还知道变通?看来你这蠢蛋的脑子,也没瘫痪到无可救药嘛。” 陈玉环抬膝。 砰!下一刻,我感觉裆下有凉风,吓得我赶紧伸手一把捂住,虽然隔山打牛的让蛋蛋禁不住感到了阵阵酸意和尿意,但就算是将命根子保住了。 我惊魂未定的看着陈玉环,不由骂道:“卧槽!你他妈的还是女人吗?” 麻痹的,这女人实在是太反常规了。 这……有悖伦常啊。 无论是哪个女人,哪怕是武侠小说里的武功高强的女侠,被一不入流的采花淫贼袭了胸,铁定得尖叫着跳开,虽然下一刻会用雷霆万钧的手段将色胆包天的采花贼给劈了,但在那一瞬间,好歹也会避开啊。 但是陈玉环呢…… 老子的龙抓手一把抓取了目标,这女人分明也有料,但是我抓在上面,她她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就那样任由我的手放在胸上作祟,而且,还就着这个几近贴面的距离,直接抬膝盖反攻我的要害。 对了,我一拍脑门,想起了一件事儿。 陈玉环可是洗澡都不关门的女人,区区双龙出海后接龙抓手的小连招,又怎么会放在眼里呢? “……”我瞬间无语了。 全身上下无弱点,这陈玉环,反常得近乎无敌了。 一点到两点,这原本应该我是要去五楼按摩足浴部,找个妹子技师洗洗脚按按摩的黄金时间段,但今天,9月13日的一点到两点,我是在飞行,啪,落地,起来,再飞行这五个动作的无限循环中度过了。 最后,不知道是被揍得生生失去了信心,还是陈玉环虐菜太久失去了兴趣。 在下班前的十分钟,我们双方终于鸣金收兵。 双双躺在地上办公室坚硬而冰冷的地板砖上,用手枕脑袋,都盯着白油漆青吊角天花板出神,后来我觉得这天花板着实没啥看头,就爬了起来,关了办公室的空调,将天花板上那个沾满了灰尘还有蜘蛛网的大吊扇给打开了,这吊扇实在是老得掉牙,一开始足足有好几分钟没有动,一动起来摇摇晃晃,感觉随时要哐当一声掉下来一样,而且还有吱嘎吱嘎的声音响个不停。 不过,有声音总比两个人都不说话要强很多吧。 兴许是这一顿悲壮的被虐,让我心中的憋屈也舒缓了几分。 我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把脸转向一边,看着闭目养神的陈玉环,语气柔和了一些,说道:“玉环姐……我不跟你开玩笑,你也知道,丁小勾和胖头陀是我从传销窝里头带出来的,不是弟兄胜似弟兄,有着过命的交情,无论如何,哪怕是我死,我都不希望他们有事,我知道,老渊肯定让你对我进行考验,但是我真的不希望牵连到他们,更不想害了他们。” 陈玉环闭眼开口:“知道了。” 兴许是虐了我一顿,陈玉环终于没有再开吼了,想了想,她又补道:“这件事情,我也有过错,要不这样吧,我请你吃饭。” “没必要吧,二楼餐厅,咱不是经常在一起吃饭吗?” “鬼跟你在二楼餐厅吃饭,老娘指的是外头,就是不知道你敢来不敢来?”陈玉环说道,这明显话中有话,而且还隐隐有挑衅意味,让我不得不认为,这陈玉环该不会是在给我下套子吗? 这也不怪我小人之心度女子之腹,既然她是奉了老渊的命令对我进行考验,一些不择手段的事儿,恐怕接下来都会频频发生,而且我只是想保住小命,如果能保住小命之余有一份安逸的工作那就更好了,如果在这二者皆有的情况下,有一个温润如玉柔情似水的姑娘常伴左右那就是极好的了。 我想了想,直接拒绝道:“还是算了吧,这让别人瞧见了咱俩鬼鬼祟祟的去外头吃饭,少不得以为有啥奸情呢,影响不好。” “奸你妹的情!麻烦你用那被驴踢过的脑袋搞清楚,这是命令,并不是商量!” 我连忙摇了摇头,义正言辞道:“不行,你这是逼良为娼,既然是单独约会,那肯定是下班时间,下班了,你就是天王老子,也没资格命令我,还有,老子是有节操有女朋友的人,身体和精神都不会红杏出墙的,你就死了这条心。” 反正已经被虐了一顿,我也没啥好顾及的了,大不了就是再被虐一顿呗? “呦,瞧不出来啊,就你这样的小白脸,竟然能找到女朋友?” 然后,满脸嘲讽的陈玉环,又突然冷笑着补了一句:“是叫徐言芝吗?” “你怎么知道?”我有些惊奇。 “作为一个合格的领导人,肯定得摸清楚下属的底细了。”陈玉环理所当然道,又接着问了一个让我觉得甚为莫名其妙的问题:“如果我陈玉环跟徐言芝,站在你面前,让你选,你会选谁?” 120、大王小鬼齐登场(上) “哈哈哈哈哈哈,陈总,你真会开玩笑。” 这还有选? 我看到洗澡不关门的陈玉环裆下不动如山岳,但是芝姐只是白我一眼,立竿见影动如雷霆,至于其他方便,陈玉环有值得一提的地方吗?这种与风情二字彻底绝缘凶巴巴的男人婆,谁都得敬而远之,跟芝姐比?我是真的不知道这陈玉环哪里来的脸? 一想到芝姐,我就忍不住一阵黯然,也不晓得她在那边好不好? 在我如处魔窟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是芝姐如同一朵黑暗缝隙当中的向阳花,给我引来阳光,送至清香,我时常想起芝姐,就忍不住心中悸动,恨不能立刻冲过去找她,看看她,但是现在的我,没权没势,如果没有老渊带着跟着,过去了恐怕会立刻被雷蒙弄死。 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有些纠结,我并不想跟着道上大名鼎鼎的渊五爷,但是,偏偏却只能跟着他,我才有出路。 兴许是看我不说话了,陈玉环终于恢复了那种冰冷干练的模样,走过去坐在沙发上道:“实话跟你说吧,明天晚上,需要应付一个饭局,老板跟我说你酒量不错,可以让你跟去应付。” 饭局? 我心中猛的一震。 按理来说,陈玉环是青藤的二号BOSS,连跟了老渊十五年的杨延都得居于下面仰其鼻息,足可见陈玉环在这北部郊区当中,绝对也是一号人物,这种重量级的会面,我去干啥? 帮她挡酒? 而且老渊虽然好久没有露面了,但是好像还关注着我,我记得我会喝酒这个事情,也只有传销窝点那边的林琅他们知道吧? 我有些疑惑的道:“陈总,你们这个级别的饭局,我一个小主管哪里能去掺和,您拿我开玩笑的吧。” “老娘吃饱了撑着,拿你来开玩笑,要不是老板亲自点名,你以为我想带你过去丢人现眼?” “哦,我知道了。”我皱眉,应了一句。 老渊也会在,看来,这一顿饭局是逃不了了。 我现在担心的是,老渊会不会让我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真要那样的话,说不得我只能先稳住他,如果有机会的话直接跑路了吧,反正身上还有伺候陆九雀得到的两千大洋的打赏。 当然,如果只是简单的去喝酒的话,那喝得伶仃大醉也没关系。 …… …… 两点钟下班之后,我直接回了出租屋,简单的洗了个澡就上床,按照以前的习惯睡觉翻开一本书,书中自有黄金屋这个道理,我比别人懂很多,不过在泰兴压根就没有书看,现在这青藤会所相对自由一些,所以每天睡觉前我都会看书,不多不少,三页。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看的是课外书。 现在我直接翻开了红皮版的《资治通鉴》,我喜欢读历史之类的书籍,有一段时间沉迷于计策谋略一类的,翻来覆去读了《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之后,就改换帝王本纪一类的,现在就看《资治通鉴》,以史为镜,真的能受益匪浅。 我也懂贪多不厌嚼多不烂这个理儿,每天都只读三页,每天将这三页读个通透。 这一夜看书,因为明天的酒局,弄得我有些心神不宁,右眼皮一直跳,看的三页书我睡觉前就忘记了。 第二天下午五点,我刚上班不久,陈玉环就急匆匆来了,直接让我交代一下工作,我心想该来的终归要来,于是找到了唐十六和丁小勾,告诉他们,今天晚上我有一个饭局,让他务必将场子看好,我还是有点担心我不在场,有些心怀叵测的人又要挑事。 果然,一如所料的陈玉环的座驾,是一辆任何女人都不会开的纯爷们车,悍马,悍马朝某个方向驶去,今天我的右眼皮几乎跳了一天,我实在有些紧张,于是就问道:“陈总……我们这是去哪里吃饭?” “市区中心。”陈玉环回了一句,然后又专心开车。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按理说这种级别的会面,不会和我这种小人物有什么关系,但是定的地点竟然是市区中心?我的心里不由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难不成,这次饭局和我有关? 是不是我经过靓C和杨昭的事情,我已经通过了老渊的考验,这一趟饭局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我浮出水面,推到台前?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更纳闷了,我现在可以说要啥啥不会,只是一个最纯粹的菜鸟,老渊怎么就敢用我? 他不怕我坏事? 一个半钟头以后,当陈玉环将悍马一路开进了中央城,我的心中猛的一跳,恐怕之前的猜测完全正确,老渊没有去那些星级的酒店,而是别有用心的直接将宴会设在他的家里,这恐怕真的是要推我了? “老师,老师,你来了啊。”才刚下车小青落就扑了上来,吓得我连连后退,连忙伸手挡住。 这丫头就是太激动导致忘形所以,我毫不怀疑,这是在院子门口,若是到了她家里,小青落这一扑,让陆九雀瞧见了,我百分百又要倒霉了。 看到我的不情愿,小青落满脸的不开心,但还是向陈玉环打招呼道:“玉环姐姐,你也来了,好久不见了。” 陈玉环也是看人打发,面对这个天之骄女,难得的笑着点了点头,如果我的记忆没有错乱的话,这是我认识这只母老虎以来,第一次看见她露出笑容,我还没来得及感叹些啥呢,陈玉环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麻痹,这女人,总不会干出打小报告这种遭人唾弃的事情来吧? …… …… 进去后,老渊和陆九雀都已经坐豪华的餐桌上面,小曼阿姨已经开始上菜了。 老渊正在打电话,见我进来,微微点头向我示意,一撇一捺一八字的小胡子还是那样性感,而陆九雀则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心中顿时一紧。 但是,我思来想去,也没有发现我最近有哪个地方得罪了这尊老佛爷啊?前两天还在会所,尽心尽力的给她全身按摩来着,服务也满意,还给了我两千大洋的消费呢。 小心翼翼的找个位置坐下来,我想了很多事情。 今晚这一个饭局,绝对不止这几个人,估计,重要角色还没有登场呢。 老渊终于挂了电话,看着已经入座的陈玉环,笑道:“玉环,你带着王陆去门口迎接一下客人吧,别吓着等,待会如果实在不能喝酒,让王陆这给你顶着,这臭小子的酒量好着呢。” “老板放心,既然今天带他过来了,铁定让他横着进来躺着出去,再能喝,也要躺。” 老渊哈哈大笑,说,如果能把陆子喝躺,以后你在公司骂人就不用扣钱,万一你觉得破坏了纪律,全部由我跟你出。 然后,我跟着陈玉环走到了这栋中央城的中央楼前迎客。 不久后,一个男子走来,四十来岁,此人满脸的络腮胡,穿着一双瞧过去还以为几年没洗过的红色老北京布鞋,虽然身上也穿了一身较为复古的红色唐装,但整个人的形象气质怎么说呢?就跟某些专门去别人喜宴混吃混喝的无赖一样,老实讲,就这种货色,要不是陈玉环微笑着迎了上去,少不得被我直接给轰出去。 陈玉环喜道:“东方老哥来了,这有好些日子没见了,风采依旧啊。” “哇……玉环,好久没见,甚是想念甚是想念啊。” 这个东方老哥,边说话边挤眉弄眼,眼睛一挤便有一种色狼独有的眼神淌了出来,眉头一挑就挑出了猥琐,原本是礼仪性的握手,但东方老哥抓着陈玉环的手,足足握了数十分钟,话不停,手也没停,就一直在那光滑的玉手上,摩擦摩擦摩擦摩擦…… 我也是有样学样的喊了句:“东方先生。” 听到这个人名字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是一位怎样的人了。 东方这个姓,在南城并不多,而能被老渊邀请过来的,必定是四巨头之一啊,换而言之,这个人就是来自红色东方家族,而且八成在家族当中有着至高地位。 东方老哥随意的看了我一眼,依依不舍的又摩擦摩擦了一两分钟,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向里头走进去,期间,因为回头,还哐当一声,一头撞到了一颗坚硬的杉树上,这人也没觉得尴尬,反而大笑了几声。 “这人是谁啊?”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后,我连忙询问陈玉环。 虽然知道他是来自红色东方家族,但我还是好奇的问道。 既然第一个来客是东方家的,那么,几乎可以断定,陆陆续续过来的人,其他两大家族,黑色阎家和白色韩家,必然也会到场,四大家族,都是传承不知道多少年的远古世家了,这些家族,经历了风雨飘摇炮火连天,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经济浪潮的冲击,还依旧处理不倒,其底蕴之深厚,简直无法想象。 如今,一想到这些巨头们即将齐聚一堂,我不由的抖了抖腿。 这阵仗,对于还没见过大风大雨大场面的我来说,真的有点吓人啊…… 121、大王小鬼齐登场(下) 似乎是刚刚想到那穿红色唐装的大叔,那一对猥琐的咸猪手,陈玉环轻抖香肩,一脸心有余悸的神色。 我就纳闷了,你说你洗澡都不关门的神人,现在只是被摩擦了几下小手,何苦来哉会怕?当然我现在不会问这种有煞风景嫌疑的话。 陈玉环小声的对我道:“东方清明,东部郊区东方家族的第一继承人,拥有整个南城最大的赌场和无数产业。” 我心中震惊,果然被我猜对了,这是一个继承者,而且还是远古巨头,红色东方家族的继承者。 要知道,南城虽然比不得北上广深这四个超一线城市,但是名头可一点都不小,南城有个外号叫“乱市”,取自“乱世”的谐音,南城可以算作全中国最乱的一个城市,比起金三角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这里鱼龙混杂,大王小鬼齐聚一堂,黑暗的羽翼层层叠叠,也正是因为这些远古巨头家族的扎堆,错综复杂,往往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在国家黄赌毒严打期间,也极难拨乱反正…… 不过,这些都似乎和我这个小人物八竿子打不着,反正今晚我就是来帮陈玉环挡酒的。 定下的策略是——先把自己喝翻了再说。 这些人凑在一起,说只是一顿简单的家宴,打死我都不能信啊,指不定就是来密谋啥违法乱纪的勾当,我醉了倒也一干二净,否则,万一一个不留神,知道了啥惊天大秘密,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我可不想死。 不过我心中还有个疑问:这满脸络腮胡的东方清明,年纪起码得逼近五十大关了,古往今来,哪一个名门望族的继承者不是丰神俊朗的少年?好吧,即便有些个例,但定定不会选一个老头子吧,况且,还只是第一继承人,啥时候能正式成为当家的都不晓得呢? 我问陈玉环道:“这东方家是不是香火不旺盛,人丁单薄?没其他男性了?第一继承人都是大叔级别了,到时候正式上位,岂不是得六十七的老大爷了?” 陈玉环狠狠的白了我一眼,差点没忍住又要以武力肆虐,她一脸嫌弃的恶道:“靠,离老娘远点,还有,我奉劝你,没见识,麻烦你千万别说出来丢人,东方清明上个月才刚举行过二十五岁的生日宴。” “二……二十五岁?” “不然呢?你个蠢蛋以为多大?” “乘以二。” “……” “……” 我们俩双双的陷入了沉默。 没过多久,我忍不住眼神一亮,款款走来的是一位女子。 黑色皮夹克,黑色皮裤,黑色皮鞋,除了唇边那一抹鲜艳欲滴的胭脂红,全身都是黑色的。 这个女子的眼睛特别奇怪,像是永远都泛着清晨的雾气,朦朦胧胧的,看不清也看不透,她的身材属于娇小玲珑姓的,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一张脸蛋却如怒放的玫瑰花,很勾人,关键是她有着两片最为波澜壮阔的风光。 看到她,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在日本片中经常出现的一个成语。 童颜巨…… 这才是真正的童颜巨啊!什么苍老师,篠崎爱,久纱野水萌……跟眼前这位女子比起来,差了起码两三条街,更让人难忘的是她自带寒冰属性,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就好似这个季节一下子就从夏末跳进了凛冬,浑身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我连忙小声的问陈玉环道:“这个人又是谁?” 陈玉环当然不会对这一个又一个的来客展现真我了,她从进入这中央城开始,一张脸蛋上就开满了职业性的笑容,看上去特端庄特大方,远远的朝这那个给我感官造成了巨大冲击的少女招手示意,趁她过来还有一段距离,陈玉环低声和我说:“阎魅夕,年龄不详,职业不详,唯一被人们熟知的就是,她已经被黑色阎家指定为下一任家主,我严重的警告你,以后你碰到这个女人,最好自动滚得远远的。” “阎家虽然姓阎,但只是百家姓里头的一个相对生僻的姓,还真搞得跟阎王的阎一样一样的。”我故意说道。 “黑色阎家虽然不是真正的阎王,但是,在某个程度上,算得上手握生死簿了,还有,别说是你了,即便是渊爷,若被这阎魅夕主动盯上了,怕也只能退避三舍。” 我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很惊讶,看不出来啊,这个天山童姥一般的角色,竟然也有天山童姥一般的手段和震慑力。 陈玉环还是热情的伸出手去,微笑着寒暄了一番,就像她的长相一样,阎魅夕此人的话语中也是矛盾至极,堪称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热情中夹杂着一丝淡漠,但也不失大体,两人简单的相互抬举了之后,阎魅夕突然笑着问道:“这是谁呀,该不会是你男朋友吧,玉环姐姐,你这人也真是有趣,口味刁钻,要么就喜欢老牛,要么就喜欢嫩草,啥时候能不这么反常规呢?” 现在看来,陈玉环的有悖伦常的反常规,也已经深入人心了。 她接着说道:“不过,这伙计看起来肤白貌美,细皮嫩肉,就跟春天初长的韭菜一样,一掐就能掐出水来,一挥镰刀就能跟风吹麦浪似的,一倒一大片,对了,玉环,这嫩韭菜的味道怎么样?” 闻言,我有些无语了,刚才还对这黑色阎家的女人感到好奇呢。 毕竟拥有这种脸蛋,还配了一副那种身材的女子,现实中太少见了,但是,瞧她说话的内容,怎一露骨了得啊,啥肤白貌美细皮嫩肉,搞得跟电线杆上某些重金求子的小广告的女主角一样,我真有些接受不了。 不过,无论是之前东方清明的“摩擦摩擦”,还是眼前这阎魅夕的“嫩韭菜”…… 我知道,这只是他们这群人的交流方式,真要动起真格的来,相互之间估计会瞬间翻脸不认人! 我也连忙微微躬身,真挚诚恳的问了个好,这些人的身份,我谁都惹不起,否则分分钟就能让从这个星球上消失,阎魅夕进去后,我故意装作尴尬的看了陈玉环一眼道:“陈总,嫩韭菜和割韭菜,还有味道怎么样?这几话是什么意思啊?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吗?你们上流社会的世界,我是真不懂!” 陈玉环瞪了我一眼:“你好歹曾经也号称读书破万卷,难道没看过《本草纲目》或者《本草拾遗》?没听过里头有一句话叫下气补虚,并煮食之?” “这不就是要吃了我?”我故作惊骇道。 我本来还想就着“味道怎么样?”这个问题进行深度挖掘的。 但是一看陈玉环的表情,我就很有自知之明的闭了嘴,这个人性格和武力值都强悍到令人发指的凶女人,我可惹不起,我明白,我只是小角色,来挡酒的,而陈玉环,能够跟这些远古世家的继承者们互有往来谈笑风生,那说明她的身份,远远不止一老渊手底下一个会所经理这么简单。 阎魅夕进去数十分钟后,一个面带微笑的男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身材挺拔,剑眉星目,但是,这大热天的,他居然穿了一声白色风衣,白色风衣跟挂了一个白色斗篷似的挂着套头帽,看样子约莫四十来岁。 前面一红一黑一男一女两个人都到了。 这个穿白色风衣的男子,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就是传闻中的白色韩家的韩雪豹了。 以前约莫听老渊说提起过,这人在道上排行第九,也就有了韩九爷的称谓。 老实讲,我对此人没有什么好感,如果我的推测没有出错,那么,整个南部郊区的传销窝点高层,都是他的下属,因为,根据我的亲身经历所见所闻,南部郊区几乎全部是干传销的,而南部郊区又被白色韩家占据,那么这个韩雪豹,肯定就是传销窝点真正的幕后老板,陆平说过,整个南部郊区搞传销的起码有七万人往上啊,这韩雪豹现在的势力,已经不逊于当年的传奇大亨传销之父杨虎城了,就说林琅这种在前头让我栽了无数跟头,跟一座五指山压得我抬不起头似的人物,在韩雪豹面前也只是一个小角色。 果然,陈玉环迎了上去,笑道:“欢迎九爷,请进。” “嗯” 韩雪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让我心中忐忑的是,他转头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妈的,这一眼,我看出了很多意味啊,难道说,他知道我曾经是传销窝点的人,逃出来了?可是,我不过是一个传销窝点里面的小小主管,又怎么会引起他的注意呢? 雷蒙! 对,就是雷蒙! 这一刻,我的心已经凉了半截,前不久老渊就说过,雷蒙的背后好像就是韩雪豹在撑腰,而那大光头,去泰兴里面只是一个过渡,等时机一到自然就会提上,而我我弄死了雷蒙的小舅子,而且,雷蒙曾经就为了报仇,特意跑到此地不远处的法式园林里头守株待兔,结果被恰巧回家的雀姨出了一道选择题,而且被逼着生生捅了自己一匕首。这件事情,雷蒙肯定早就告诉了主子韩雪豹,而我…… “傻不拉几的楞着干嘛,客人都到了,赶紧进去!”陈玉环朝我脑门直接拍了一巴掌,不由分说的就拖着我走了进去。 现在看来,这场家宴,果然就是四大巨头的碰面啊。 妈的,这些高高在上的巨头峰会,将我一个低到尘埃里还开不出花朵的小人物,扯进来干什么? 老渊此举,究竟是为了将我推倒台前,还是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谋划? 又或者,两者皆有? 122、白色老九,黑色小七 现在,餐桌上的菜式已经上得差不多了,除了豹胎和驼峰熊掌这上八珍,其余的燕窝鱼翅啥的中下十六珍全部到齐了,两箱号称82年的,称葡萄酒之王的罗曼蒂克康帝,这些人谈笑风生的交流着,看上去就是一幅和谐融洽的王道画卷。 我没吃过这样的山珍海味,但是这些山珍海味对我来说,却是食之无味。 鸿门宴! 妈的,就冲韩雪豹那一眼,我就知道这是一出鸿门宴! 刘邦当初赴宴的时候好歹也是汉中王,身边武将如云谋士如雨,我别说是刘邦了,张良萧何陈平也算不上,撑死也就一刘邦身边出身屠狗辈的樊哙,这样的我,又如何跟西楚霸王抗衡? 全部落座以后,我目不斜视。 只是坐在陈玉环的身边,专心致志的看着面前的高脚杯,这些人也是天南地北的说着一些交际的话语,还有一些生意上的话题,我不想插嘴,也插不上嘴,毕竟,我只是一个小角色而已。 而且,我不想出格,让韩雪豹注意到我。 果然,尼玛的,怕什么就来什么…… 刚才还好好的一副和谐画卷,也没人关注我,但就在准备用餐的时候,韩雪豹伸手抖了抖白色风衣后头的帽子,对老渊道:“老七啊,这在座的都是老熟人了,唯独这位小兄弟眼生得紧啊,咋的,你不准备介绍一下吗?”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 纸终究包不住火,什么叫做风口浪尖,什么叫做如坐针毡,这一刻的我真的感同身受。 但是现在,事已至此,也无退路,既然躲不了,也只有面对了,我强装镇定的硬着头皮,尽量保持着优雅得体,朝所有人微笑点头,但我还是没有主动开口说话,毕竟这是韩雪豹询问老渊的话,老渊都没有回话,我又不傻,当然不会去抢着搭话了! 老渊很爽朗的笑了笑,一撇一捺一个八字胡在唇上欢快的跳动,他看向我,意味深长的道:“哈哈,陆子,再藏着椰着,这些老哥老姐们,怕是这顿酒都吃不好,都在心里揣测你的来头,这样,你给大家介绍一下自己。” 我连忙站起来,有些不自然的看了所有人一眼,道:“大家好,我是王陆,渊哥手底下,青藤会所的一名小主管,哈哈哈,都说祖上积德祖上积德,也不知道咱老王家的祖上积了多少德,如今才有此等荣幸,跟各位贵客坐在这里吃一顿饭喝一顿酒。” 我才说完,东方清明才啃完手上抓的一对鱼翅,也不避讳红色是家族图腾,就大大咧咧的将一双油淋淋的手,在那身红色唐装上摩擦了几下,对我挤眉弄眼道:“看来,这位俊俏的小兄弟,是老七的得力大将啊,否则,一个小主管怎么可能来到这里,对吧,老七。” 东方清明前半句是对我说的,后半句是对老渊说的,我依旧没有答话,只是礼貌性的朝这个长得特着急的年轻人笑了笑。 紧接着,韩雪豹突然开口了,似乎这人说话,总是习惯性的要摸一下边沿散在肩上的白色风衣的帽子。 “王陆……这个名字,我很熟悉啊,据下面传来的消息,一个叫王陆的年轻人,弄死了我公司内部人员,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韩雪豹前半句还慢吞吞的,挺温和,下半句就猛然转向我,剑眉星目瞬间就凌厉起来,声音冰冷的道:“这个人……不会就是你吧?” 我身躯一颤,几乎被吓了个半死。 我不敢看他,也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摇晃着手里的红酒强装镇定。 麻痹,还真别说,但凡真正的上位者,尤其是像金字塔顶端的大拿,每一位都自带气场,能让人无端的生出不安和压迫感,就在我握着高脚杯的手冷汗层层冒出,快要装不下去的时候,老渊终于开口了。 他淡淡的看着韩雪豹道:“那位不幸死去的内部人员叫姜河,对吧,老九,不瞒你说,王陆确实是从你的公司走出来的人,但是我了解过所有事情的始末,当初是姜河公报私仇,带着十几个人围殴陆子一人,那种情况下陆子也是正当防卫,混乱之中一不小心才捅了姜河两刀,后来被警察给抓了,判了十五年的有期徒刑,但是我之前与这小家伙有过几面之缘,特对眼,于是就跑了一趟警局给捞了出来……” “老九,这种不是他死就是别人亡的情况下,无论结果怎样,都不能以对错论之,对吧?” “老九啊,不如卖兄弟一个面子,这一页翻过去怎么样?” 老渊这话一出,不光是青落这小丫头震惊的看向我,就连东方清明,阎魅夕和陈玉环都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他们大概没有想过,我十七八岁的年纪,已经杀过人了吧?我心里苦笑,这是我的一个心结,当初那种情况…… 同时,听到老渊这么说,我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我知道,渊老五金口开了,这又在他的家宴之中,韩老九自然不会不给面子,换而言之,我这种小角色的小命就能保下来了。 心里面又欣喜又悲哀,我也是人,我的命运,只是别人嘴里面的一句话而已,呵呵,难道不悲哀么? 果然,韩雪豹凌厉的眼神渐渐柔和了下来,看向老渊道:“既然五哥都开口了,这个面子我自然得给,但是,后生晚辈之间的事情,你也知道,我不好管太多,也管不住。” 老渊笑道:“老九啊,我这人嘛你也清楚,放心,我也就是压一压,别让旁人取笑我们为老不尊以大欺小,但是平辈晚辈之间的争斗恩怨,如果陆子没有本事,死了也是活该。” 我心中震惊,这两人的对话之中,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韩雪豹可以不追究,但是,雷蒙这些人要对付我的话,他也不会管,老渊也不会管,就看着我们斗。不过,,这样于我而言已经是极好的结果了,只要韩老九不插手,雷蒙嘛,他要真敢跑到北部郊区去找我麻烦,我也不会怕他。 其实我也知道,韩雪豹并不是真的要对付我,他只是想让老渊欠他一个人情。 要知道这种大人物之间的一个人情,可比我这种小虾米的命来得值钱多了,今天韩雪豹给了老渊一个面子,到时候,老渊真要还的话,那关系就大了,兴许涉及到一个产业**位数的巨款,但是老渊依旧是毫不犹豫的帮我挡了下来,说实话,挺让我感动的,有时候我甚至会想,不如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得了。 就在这时,东方清明看着老渊,问了一句让我都觉得瞠目结舌的话:“五哥,你家青落如今也有十五了吧?” 我能看到,老渊嘴唇上那原本在跳动的性感小胡子,都僵了一僵,然后看了我一眼,突然笑道:“清明老弟,不是我不肯把青落许配给你啊,而是现在早就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了,年轻人都在追求自由的爱情,我们做父母的,撑死了也就是把把关,我家青落性子倔得很,到时候搞一个什么绝食或者离家出走来,那我这把老骨头还不得后悔死?” 东方清明哈哈哈一笑:“那也就是说,只要青落能够看上我,五哥就可以直接变五爷了,未来老岳父啊,就冲这份关系,呆会咱们杀个痛快。” 我呆滞了。 这……这,红色东方家族的第一继承人,居然是让我严重谴责的……萝莉控? 而且,明目张胆得恨不能昭告天下似的…… 这大人物难道都是一个赛一个的不知廉耻吗?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陆九雀和陆青落母女,青落这小丫头没有说话,但咕碌咕碌的转动着一对水晶眸子,也不知道在打啥鬼主意,以前警告过我别对青落动心思别玩萝莉控的陆九雀,反而跟个没事人一样,依旧是囫囵吞枣的一口一杯红酒,不时还低头一笑,蹊跷得很。 这时候,阎魅夕举起酒杯,说道:“几位哥,酒桌上能不能将你们无耻放一放,来,走一个,小七先干为敬了。” 听到她的话,所有人举杯,我也跟着有模有样的学,心中则是再次震惊了,她在这些人面前自称小七!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在道上排行第七,那么……她的另外一个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123、万千花朵,不及徐言芝一人 高中学生妹的脸蛋,配了让人喷鼻血的丰乳翘臀,还有冷漠得跟冰块一样的性情,这个浑身上下皆矛盾的女子……竟然就是传说中的魅七爷! 在青藤会所的时候,我曾向陈玉环旁敲侧击想摸清楚这份黑道榜单之时,陈玉环就告诉过我,在这北部郊区,有两个猛人杀入了排行榜,就是渊五爷和魅七爷,陈玉环还说,虽然魅七爷的排行低了老渊两个头,但真要来青藤会所闹点事,老渊非但镇不住不说,估摸着还得跑路…… 这魅七爷,究竟是干什么的啊? 竟然让老渊都忌惮如斯? 东方清明似乎心情很好,大大咧咧的直接对老渊说道:“未来老岳父,这红酒洋酒的西方黄毛鬼子的东西,喝着是真不得劲,咱们整白的!” 我知道,随着东方清明的这句话,家宴就要开始进入正题了,接下来这些人之间的对话,我真心不想听,怕无端的引火烧身,但是,我又不好直接拂袖离场,也只能硬着头皮坐在这里。 “陆子,你是小辈,要懂规矩,在座的除了青落,都是你的长辈,一人一杯酒,白的。” 老渊开口,话音一落,我就注意到所有人先是脸上齐生惊讶,然后如白驹过隙,一闪而逝,我同样也难掩心中惊讶,因为,老渊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会重点培养我,这一人一杯酒,现在算是正式介绍我和这些大佬认识了吗? 可是我翻来覆去的想,实在想不通,老渊究竟看上我哪一点了? 我是真不认为我有主角光环,也不是在路上随意一走就有大隐隐于市的超级高手苦着求着收我为徒,还有那种一看就说我骨骼清奇是个天生的练武奇才跟开了天眼似的老乞丐,拉着拽着要十块钱一本要我买《如来神掌》啥的惊天秘籍。 我有几斤几两,早就已经掂量得清楚无比了。 想归想,我连忙站起来,自己倒了一杯白酒,这正是我想要的,分分钟干翻自己睡觉去,免得知道什么天大的秘密被搞死。 从日出东方的东方清明开始,我直接站起身来道:“东方先生,初次见面,很荣幸和你共进晚餐,这杯酒,我先干为敬,你随意。” 说完直接咕咚一口干了,接下来的每个人都这样,转了一圈,到老渊这里也是。 “哈哈,有胆量有酒量,后生可畏啊,难怪老五那么看重你。”东方清明在这些人当中,说实话是我好感最多的一个人了,虽然萝莉控的嗜好确实太无耻了,但是性格倒是直来直去的那种,压根就不会来阴谋诡计,因为在他的眼中,估计一些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因为本身足够自信,也有着绝对的实力。 我嘿嘿笑着回应,暗暗等着酒精发作。 接着,陆九雀,陈玉环还有阎魅夕,三位女将开始喝酒,说真的,这架势让我都有些骇然,不整红酒整白酒,举起杯子就是干,一干还不过瘾,往往后面还接着好事成双三羊开泰和四季发财,瞧得我都红了脸,这还说是来给陈玉环挡酒的,就她这喝白酒如饮冷水的派头,只怕到最后还要跟我挡上几杯,我也是每次只要谁喝酒我都会陪着笑脸跟着喝,期间又主动打了三个通关。 我这么拼命的唯一目的,就是想喝醉。 “老师,你少喝一点儿,对身体不好。”青落这小丫头满脸担心的在陆九雀旁边说了一句,我心里一颤,表面上不动声色,哈着酒气大着舌头道:“陆青落同学,男人的世界,你这黄毛丫头,懂个屁啊……今儿开心,当然要多喝一点。” 小青落大概也反应过来了,之后再没说类似的话语。 奇怪的是,老渊和东方清明三人并没有谈论什么,也就是扯一些普普通通的家常琐事。 这搞得我莫名其妙,难道这些大人物见面,就是为了吃饭? 他们已经蛋疼到这个地步了吗? 终于,我开始感觉脑袋有些发晕了,胆子也大了起来,直接和陈玉环自相残杀的拼了三刀,在她们刚才的交谈声中,我已经知道陈玉环的来头也很大,被他们称呼“陈大小姐”,但究竟是哪家的小姐也没有明说。 不经意间,我无意中看了一眼外面。 卧槽! 原来如此啊。 别墅外面四巨头的保镖正在闲聊,瞧那激烈和紧张之色,这一刻我终于知道了,原来这几人不在酒桌上说事的原因,是他们要谈的事情已经交给贴身保镖去谈了。 这些人吃饭只是掩人耳目,真正的交易在保镖那边,声东击西玩的溜啊。 不过这样也好,我心中松了一口气,无论他们在进行什么交易,总之,应该是和我无关就对了。 尼玛,早知如此,我还这么拼命的放倒自己干嘛?灌了这么多酒,搞得现在脑袋真有些发晕了。 …… …… 终于,在我的暗中观察下,外面的近身保镖似乎谈得差不多了,白风衣的韩雪豹第一个起身告别离开,接着就是黑皮夹的阎魅夕。而穿着脏兮兮的红色复古唐装的东方清明,则是和老渊聊得正嗨,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我起身朝别墅外走去,头脑有些发晕,想在外面吹一下凉风。 坐了没有多久,陈玉环拎着两罐啤酒,摇摇晃晃的走出来,一屁股坐到我身边:“你是不是傻啊,又没有帮我挡酒,一个人傻不拉几的打了那么多通关,一副非要把自己撂倒的架势?” 我接过一罐啤酒,拉开环一看并没有中奖,随手扔了后说道:“渊哥那么看重我,我当然得喝啊,倒是你,不简单啊,陈大小姐,若是我的估算没有出错的话,你的这个陈字,是灰色陈家的陈吧。” 陈玉环没有说话,但表情已经默认。 难怪……她的阳台上挂着的都是一青色的灰色裤头啊。 我好奇问道:“以你的家世,陈家大小姐的名头,那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苦来哉,要跑到老渊手底下当青藤会所的总经理?” 兴许是酒确实喝得多了些,陈玉环的脸蛋有大片嫣红,看上去倒没那么反常规了,她说道:“你不懂,这南城的水太深,但是鱼也多,利润相当可观,很多外面的势力想进来,但基本上连草鱼鲫鱼啥的都捞不着,运气好点顶多都只有一两只小鱼虾。” 我直接道:“听不懂,也不想听,反正明天就会忘记的。” 陈玉环醉醺醺的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力气又大,这随意的一巴掌将我整个人都拍得矮了一截,她说了声抱歉之后就将手搭在我的肩头,一张嫣红脸蛋探了过来,说道:“你也不简单啊,十七八岁就杀人了,什么感觉?” 感觉身上传来软绵绵的磨蹭,加上陈玉环今天还是挺端庄挺有女人味的,可能是因为出席这种重要场合,身上还撒了些香水,虽然味道有点像炒菜时候错把味精当盐,但在酒精的催化当中,我还是心中一荡,鬼死神差的脱口而出道:“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说完我就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都说喝酒误事,尼玛,还真的是。 陈玉环醉眼朦胧的看着我,醉眼朦胧的问道:“王陆啊,我问你哦,是我陈玉环好看,还是徐言芝好看?” 我懵了。 这才想起这一椿事儿,芝姐之所以在泰兴里头,雷蒙和林琅都惧她怕她,就是因为背靠着灰色陈家这颗参天大树,有陈老爷子撑腰,而且瞧芝姐偶尔流露出来的意思,陈老爷子似乎有把陈家交给她来打理的想法,我以前还以为是陈老爷子膝下无子嗣才会生出这种念头,原来还有一个陈大小姐啊。 难怪陈玉环三番五次莫名其妙的拿她与芝姐比呢? 依照陈玉环的个性,老爷子竟然将这传承几个世纪甚至上千年的家业,传给一个外人,这让陈玉环如何甘心?如何服气? 虽然明白了隐藏的这层关系,但我依旧不能两面三刀说违心的话,于是我站起来答道:“在我心中,这世界上,万千花朵都不及徐言芝一人,也包括你啊陈玉环。” 是的,没人能比芝姐好,就算在姿色上有人能压一筹,但是芝姐就是芝姐,我心中的绝世之花。 “砰!” 下一刻,我咕噜咕噜的从铺着淡淡月光的阶梯上,滚了下去,幸好只有十一级阶梯,否则,就是陈玉环这一脚,就够要了我的小命了,我躺在台阶之下,看着陈玉环在台阶之上,跟被触到了额头王字的母老虎似的,张牙舞爪,咆哮连连。 “王陆,我就不信窃贼徐言芝真有那能耐,她不是拿走了我家那老爷子的宠爱和陈家家业吗?行,从明天开始,我陈玉环就要拿走她的爱情!” “这……是几个意思?”我有点懵了。 “没什么意思,总之,徐言芝所有的东西,我陈玉环都要抢过来!包括你,王陆!” 124、观音娘娘的五指山 麻痹,这是什么神转折, 弄得我一愣一愣的,瞧陈玉环字里行间的意思,岂不是说要倒追我, 这他娘的算是主角光环初露峥嵘吗,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了起来,看着那张因为酒意而变得艳丽的脸蛋,用力的甩了甩脑袋, 按道理来讲,被一个豪门千金小姐倒追,对于一从农村出来还没能够飞上枝头的麻雀而言,无异于老天爷垂清,许多有麻雀变凤凰梦想的男人来说,估摸着做梦都会笑醒,可我实在无福消受,这这这……可是连洗澡都不关门,出口成脏,被双龙出海加龙抓手的小连招击中不动如山,不修边幅不修自身连家里和个人的卫生都不修的男人婆啊, 这样一个有悖伦常的女人,要说在工作上各种扣钱我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但是要做恋人一起生活的话,那我真的忍不了, “陈大小姐,你今天白酒干了起码得一斤半往上了吧,这月色也不早了,赶紧去休息啊,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开溜, 只是还没跑开两步,陈玉环就跟一阵旋风一样,掠到了眼前,以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将我拦住,手张开,单脚立地,单脚以脚尖抵着我的额胸口, 陈玉环冷笑连连:“孬种,老娘这还没开抢了,就想溜,” “王陆,我告诉你,就算你是孙猴子,也绝对逃不脱咱观音娘娘的五指山” 陈玉环双手叉腰,那七寸的高跟鞋也掉了,男人婆也没去捡,所以这金鸡独立的姿势就有些不堪入目了,光着一双脚,脚上还不知道用哪里沾了泥土,?一块白一块,但她丝毫没有在意,抖着肩膀得意道, 娘音娘娘的五指山,大姐,那是如来佛祖好嘛, 我也无力吐槽,只想摆脱这女人的纠缠,再加上我这人吧,素来喜欢快刀斩乱麻,索性就将心一横,说道:“大小姐,你真不是我的菜啊,强扭的瓜不甜,何必呢,何苦呢,您老就行行好,大发慈悲放我一马得了,你这一款的,我是真的下不去手,也下不去嘴的,” 陈玉环问:“我是哪一款的,你又喜欢哪一款,” “从褒义的角度来讲可以说成巾帼不让须眉,但是从男人的角度来讲,得是贬义啊,非但一点女人味儿都没有,活脱脱就是一个抠脚大汉,我真的无法违背自己的良心勉强自己啊” “哦,”陈玉环淡淡的应了句,又问:“那你喜欢哪一款的,” 这压根就不是哪一款的问题了,我想了很久,然后有目的性的精辟概括道:“女人,” “哦……你的意思是我没有女人味对吧,不够妩媚性感,那行,我已经有了全盘攻略了,等着吧,徐言芝的男人,你绝对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哦,不,现在不能这么说了,你绝对会爱上我陈玉环,” 看着陈玉环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我有点慌了,连忙说道:“陈大小姐,你我好歹也是共住一个出租屋,这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陈玉环歪着头,认真道:“我偏要吃,” “你瞧,又来了,我是真不喜欢反常规的女人,” “物极必反,谁知道呢,” “还有,别以为我要拿下你,就非得投你所好的变成第二个徐言芝,我偏要走自己的路,做第一个陈玉环,” 我懒得跟她浪费口舌了,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到时候见招拆招就行了,我就不信打击不了陈玉环这闲得咪咪疼的女人那份蜜汁自信,一次碰壁兴许没什么,但是十次二十次呢,撞了南墙总得回头吧,到了?河也得心死吧,只要我心硬如铁,总能让她乖乖死了这条心, 月光下,陈玉环也没有看我,也没有捡起那双七寸高跟鞋,就那样光着沾满了泥巴的脚,转个身,踩在石子路上,朝着别墅走过去,她的嘴里还哼着一首曲子, “猛听得金鼓响画角声震,唤起我破天门壮志凌云,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敌血飞溅石榴裙,有生之日责当尽,寸土怎能够属于他人……” 这是京剧《穆桂英挂帅》啊, 我是真没想到这跟抠脚大汉一样的陈玉环,唱起京剧来,竟有如此一番风味,只是这段《穆桂英挂帅》听得我隐有不安,只怕这次的反抗战争没那么容易啊,陈玉环没有回头看我,还继续唱着:“我不挂帅谁挂帅,我不领兵谁领兵,叫侍儿快与我把戎装端整,抱帅印到校场指挥三军……” 我正准备趁着月色,独自在园林里头走一走,好将今天见的这些人,以及家宴当中发生的一些事情,好好梳理一番,但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得前头“砰”的一声,有声音传来, 回头一看,陈玉环跟欧阳锋发蛤蟆功的大招一样,手脚以一个大字,直直的扑倒在地上, 得,这是白酒的后劲终于上来,扛不住直接被撂倒了, 我也真是服了,你说你喝成这样就算了,非要出来浪,浪了之后又不要早点回去非要跟我在这唧唧歪歪,你说醉倒就醉倒了吧,还非要摔成这样一个反常规的姿势……其实,我之所以如此不爽的原因是,今晚看样子是回不去了, 我转头扯着嗓子对青落小丫头道:“陆青落,叫小曼阿姨一起过来,带你玉环姐姐去休息,喝翻了,哈哈,” 从她做出跟拆迁队一样强挖墙脚的不道德决定,还扬言已经有了全盘攻略以后,那我也不能直接就落了后手,等她来攻了,我也有策略啊,基本宗旨就是断绝一切任何全部所有可能发生暧昧的事件和接触,这醉酒就是当仁不让的top级别,万一我将她扶到客房床上休息,跟某些电视剧里头演的那样,吐啊吐啊吐得一塌糊涂,然后我就得照顾她了,再然后当我开启圣人模式要走的时候,一只玉手猛然将我拽住,死拽着,不放手,最后拽着拽着就拽到了床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没交锋,基本就可以宣告ko了, 所以,我就直接找了小青落出来接盘, …… …… 依稀听到客厅里头传来的笑声,但是谈话内容,我并没有听清楚,接着小青落就带着小曼阿姨跑过来,刚到我面前,小青落就不满的瞪了我一眼,扶起以一个难堪的蛤蟆功姿势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陈大小姐,说道:“老师,你咋一点怜香惜玉的觉悟都没有呢,这一个大美女就这样摔倒了,也没见你伸手扶一下来着,” 我直接道:“不要你管,?毛丫头的,懂啥,” 其实我是故意的,说实话她也还小,而且,陆九雀就在里面坐着呢,想起这个女人来,我的酒意,就清醒了几分, 但是,我也在此时,感觉到我的世界已经天旋地转了,我喜欢这种感觉,真的,但我知道,这种醉酒的感觉虽然很爽,明天我会头痛欲裂,我总会为自己的放纵付出代价, “王老第,刚才听五爷说你是跟坐玉环妹子的悍马过来的,瞧她今晚这状态,看来是回不去了,不给家人打个电话吗,” 不知什么时候,东方清明坐在我身边,从那身沾满了油污的红色唐装口袋里掏出不包我瞧不出牌子的烟,兴许是酒壮怂人胆,我现在也是也放开了手脚,嘿嘿笑着接过东方清明递过来的烟,点燃后,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老挂钟,晚上十二点了,于是给丁小勾打了个电话,询问一下场子里头的情况,然后告诉他我在市区这边,喝多了,明天才回去,让他们别担心, 我又看了看手机里头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号码, 当眼神停在“芝姐”两个字上面之时,不由心中一颤,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号码, 毕竟已然夜深,指不定芝姐才刚刚入梦,于是我改发了一条长短信:“刚才外头下了一阵雨,不过,雨已经停住了,但雨水还没有干,我坐在一条短阶梯上给芝姐发短信,看见潮湿的斑斑点点,就想起刚刚过去的薄薄的雨,仿佛记忆与生活,总会在某个角落里,留下一个交汇点,循着这个交汇点,我就能追溯到你,也可以追溯到幸福与未来,芝姐,我好像只有喝醉了,才会说这种让我自己回头看的时候肯定会自我鄙视的句子,唉,文青是种病,不治将恐深呐……” 短信写到这里,我的手已经因为酒精的关系,开始打哆嗦,九宫格上的键盘都有些模糊了,按上去已经是字不成字了,一些中心思想还没来得及表达,就干脆发了出去, 等我短信发完,东方清明说道:“现在这年头,喝醉了发短信的年轻人可不多咯,” 我笑道:“这就感慨了,若是你知道我与她之间,以前都是书信往来,还不得惊掉下巴,” 东方清明哈哈一笑,我俩长长短短的又海聊了将近半个钟头,内容不痛不痒,但是在最后,东方清明说了一句话:“好好干吧,要是在五爷这里呆得不开心,可以去东部郊区找我,至少待遇,不会比五爷给得少,” 我一听,浑身的酒意清醒了不少,但还是装作醉酒的样子用力晃了一下脑袋,眼角的余光看到老渊和陆九雀在里面和陆平商量着什么,我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他们当然也听不到我与东方清明的聊天了,我笑哈哈的对东方清明道:“哈哈哈,男人搭了白可就得当数,到时候真混不下去了,找到你家门口,还希望东方老哥别大手一挥就撵走咯,” 东方清明似乎心情不错,把我扶起来道:“进去里面吧,喝多了,吹冷风对身体不好,” 我一边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一边扶着东方清明道:“没事,等会叫小曼阿姨给我熬点姜汤就行了,想当年,我在传销窝里头,每次喝醉,无论夜有多深,都是芝姐跑来给我熬姜汤的,” 这是我的一个缺点,喝多了酒就话多,我也知道,但没啥事,只要不跟他们商量怎么害人就可以了, 坐在沙发上,没有多久我就睡过去了,又没多久,我感觉到我被人背到了床上,再没多久,我感觉到有人进来了,下一刻,我又感觉到一张湿润芬芳的唇颤抖着印了上来,她嘴里含着姜汤,一点一点的渡进我的心里…… 125、大风再起,大雨再至 我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清晨七点,醒来后没有预想之中的头痛欲裂, 我的脑海中,记得一些事也忘了一些事,记得陈玉环再度不按常理出牌的要抢我当汉子,还有她摔在地上同样反常规的蛤蟆功姿势,然后就是东方清明跟我聊天,聊的内容我早就忘记了,再然后就是那一张喂我喝姜汤的颤抖的唇…… 那张唇的主人,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我想不到,昨天晚上,这个中央城的别墅里头的女人,只有四个,陆九雀母女,陈玉环,和小曼阿姨,用排除法基本上可以排除陆九雀和小曼阿姨,再用二选一的比较法,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陈玉环的可能性较大,虽然小青落一直可能存有贼心和贼胆,但按照昨晚的条件,实施的可能性并不大, 所以,陈玉环, 也只可能是陈玉环了, 如果是她的话,那就表明此女已经开始发动攻略了, 打开门从二楼来到正厅,老渊和陈玉环等人已经在吃早餐了,在老渊的示意下我也坐下来吃早餐,不久后,老渊开口道:“陆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就这样,一直在会所工作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 但还是不动声色的道:“渊哥,复旦大学已经开学了,我怕再拖到时候不好办,你看能不能这样,我周一至周五去上海上学,周末在你手底下打工,” 说完后,我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老渊,这确实是我的想法, 要是老渊反对的话,我似乎也没有任何办法, 让我意外的是,老渊并没有反对,而是道:“这个想法也不错,大学也是一个锻炼人的地方,” 我心里惊讶,这是几个意思,难道说,老渊真的愿意放我走,无论如何我还是满脸欢喜的道:“谢谢渊哥成全我,真的,上大学一直是我的梦想,从未放弃的梦想,这趟出门被骗进了传销窝的惊险之旅,也是源于为了赚取上大学的学费,” 老渊笑了笑,慢条斯理还是一口粥一口泡竹笋:“你放心,没有人会强迫你做什么,但是你要注意南韩老九,也不对,是韩老九手底下的那些家伙,毕竟,我能在他面前保下你,已经是老九的底线了,他拉不下脸去以大欺小,但是手底下的人,譬如雷蒙之流,切不可不防,” “你昨晚看到的那些于你而言可能是大人物的家伙,其实并不可怕,大多数就像武侠小说里头成名几十载的老前辈,为了顾及颜面和影响,九成九是不会对晚辈直接出手的,”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久,陆九雀和陆青落这对母女晨跑回来了, 一进门,小青落举说道:“老师,昨晚喝那么多酒,酒劲一上来,就醉得不省人事,你没事吧,” 我连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陆九雀,见她也没有用那种警告的眼神看着我,这让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对小丫头道:“没事了,应该是酒太好了,喝那么多都不会头痛,要是渊哥用二锅头来待客的话,估摸着今个儿这头啊,肯定一整天都跟被唐僧念了紧箍咒一样,” “嗯,那就好,”小青落点了点头, 吃完早餐后,我和陈玉环就告别了老渊,直接朝南部郊区驶去, 路上行驶了一段路以后,车速渐渐的快了起来,我有些惊讶的看了几眼反光镜, 陈玉环问道:“你也发现了,” 我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妈的,一张黑色面包车,竟然跟了我们一路,转了好几个弯都远远的吊在后面, 我心里面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第一时间我就想到了雷蒙,韩雪豹虽然明面上说不会对我出手,但回去以后,只要给雷蒙一说,这此仇必报的大光头,肯定老早就在我必经的路段上等着了, 除了雷蒙, 还有一个可能,那便是这辆黑色面包车,想对付的并不是我,而是陈玉环, 毕竟她代表的灰色陈家,同为七大远古世家之一,陈家多年来并未染指南城,现在陈玉环突然的出现频频的活动,难保不会让人生出陈家是眼馋了,企图入主南城分这块巨大的蛋糕,这样一来,陈玉环自然会妨碍到多方利益,所以有人会对付她,这也很正常, 我跟陈玉环双双系好安全带后,问道:“这张黑色面包车,跟了我们这么久,究竟想干什么,” 老实讲,我现在背后直冒冷汗,这辆车跟了我们很久,但我们对对方的身份和目的皆是一无所知,我也无法确定究竟是针对我还是针对陈玉环的,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一旦我们这两悍马被面包车逼停了,我和陈玉环都要倒霉, “砰,” 没有多久,车身一阵摇晃,那种撞击声让我心惊胆战, 后面的黑色面包车,竟然就那么直接的从后面撞了上来,还好陈玉环的车技不错,否则我们估计会直接脱离路段侧翻下去,我真的有些害怕,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这样的明目张胆,就像是在拍电影一样, 没错,绝对的真实,就是像电影, 还是那种开车追逐的刺激戏码, 按照正常情况,我们应该是下车处理追尾事故的,但是现在,我紧紧的抓住车门把手,声音都有些颤抖的对陈玉环道:“快一点,” 陈玉环没有说话,油门都已经踩到底了,前面的一个岔路口,虽然是红灯,但是陈玉环同样没有停车,直接一冲而过,有那么一瞬间,一张疾驰而过的混凝土搅拌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我几乎以为我就要死了,所幸我们冲过来了, 我不由拍了拍胸脯,腿也跟着有些抖,刚刚那种情况,慢个一两秒的话,绝对被撞上了,这悍马虽野,但混凝土搅拌车这种马路上的巨无霸撞上,就是一出鸡蛋撞大石的悲壮悲惨结局, 当我松了一口气,以为甩开后面车辆的时候,陈玉环却是脚尖一沉,又是用力的踩了油门,转头一看,那张黑色面包车也不知道是不是绕了道,竟然又追上来了, 而且,车速越来越快, 让我绝望的是,后面多了一张银色的面包车,和黑色面包车并驾齐驱, 现在,我终于意识到,这一次我们估计?烦大了,虽然场面上挺像拍电影,但是事实上却并不是这么一回事,虽然悍马的性能和速度甩了面包车七八条街, 但是在这种市中心不远的地方,车流极大,不可能悍马跟长了眼睛还装了“避车针”似的,左冲右突,还不会撞车,虽然刚才由于闯红灯拉开了两辆车的差距,但按照前面排得跟长龙一样,有条不紊的前进着的车流,要再度拉开差距也是不可能, 我跟陈玉环都没有说话,只有发动机轰鸣的声音, 很快,悍马跟着车流开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前,这个十字路口有三条路,分别是通往北部郊区,东部郊区,和西部郊区,现在的时间是早上八点二十,如果搁在平日这三条路车流都很大,但是今天是周末,这个点很多人还在被窝里头睡懒觉,而通往北部郊区的那条路上,车辆虽然较东西二道的车子多出一倍,虽然这种情况下,路上的车子越少,就越能发挥出悍马的优越性能, 但是,我们还是毫不犹豫的开车冲上了通往北部郊区的那条路, 原因很简单,只要到了北部郊区,到了青色陆家的地盘,那就意味着安全, 三分钟过后,前面的车子已经不多了,陈玉环立刻就再次将油门一踩到底,随着她一双搁在方向盘的手不断的做出动作,悍马终于杀出了一条道,冲到了最前头,陈玉环正准备一鼓作气直接冲得让面包车连我们的尾灯都看不到,但是她的踏着油门的脚却生生悬在半空, 我的脑袋里,也是嗡的一下,像有惊雷炸开, 这是双向车道,而我们迎面的一辆比亚迪,却突然来了一个让我们猝不及防的左转弯,直直的朝着我们撞了过来, 我急着吼道:“别停,踩油门,撞他娘的,” ?痹,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这个时候要是被逼停了,后头的两辆面包车,不消片刻就会追上,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谁更狠了, 更何况,悍马这种野性十足的爷们车,虽然跟混凝土搅拌车不能比,但是要说跟这五六万的代步比亚迪硬碰硬的话…… 126、十个巴掌七口酒 我话音一落,只见她伸手直接从车内摸出一个灰色的小葫芦,然后拔开盖子,一阵浓烈刺鼻酒香飘了出来,是酒,陈玉环竟然仰头灌了好大一口,我不由暂时的忘记了危险,楞了一下,?痹,150码的车速下,这陈玉环居然又有悖伦常的干了一口白酒,一口似乎还不过瘾,在我眼巴巴的看着的时候,她竟然又连着灌了两大口, 然后,陈玉环放下那个当今世道几乎绝迹的灰色酒葫芦, 嘴角一勾,勾出了一个的笑意,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陈玉环笑,当然不是那种为了应酬和场面的虚情假笑,这个笑容,竟然有一种不笑自媚,笑而百花迟暮的惊艳, 陈玉环直接将油门一踩到底,两辆车本来是一左转一直行的走位,但是陈玉环手在方向盘上一转,直行也变左转,悍马化被动为主动,以一种风驰电掣的速度,直直的撞向了那辆矮了一个身位的比亚迪, 一阵剧烈而刺耳的刹车声传了过来, 在我的意料之中,比亚迪果然慌忙的一转,有弃车保帅意味的打了一个右转,避之不及,砰的一声,撞上了前面一辆车的车屁股,停了, 这种关键时刻,并不适合宜将剩勇追穷寇,后面的一?一银的两辆面包车,已经出现在后视镜当中, 陈玉环一言不发的再灌下第四口酒,说道:“别担心,只要我们不被逼停,到了北部郊区,量他们也没那狗胆敢追上来,” 我没有说话,心里想着很多种可能,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市区到北部郊区要一个半钟头,以陈玉环目前保持的这种车速,估计只需要一个小时,但问题是,后面的两张面包车,才跟了十几分钟,我们就已经像过山车一样惊魂了, 我很怀疑,我们能不能坚持到北部郊区, 第五口酒之后,陈玉环眼神瞬间一冷,猛然再次把油门一脚踩到了底,悍马呼啸而去, 一百八十码, 说实话这种车速已经让我心惊肉跳了,看着码表,还有继续上升的势头,一般的女人遇上这种事情,估计早就尖声尖叫了,但陈玉环显得特别的冷静, 再过五分钟后,我的面色再次一沉:“前方好像出了事故,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 前面的事故,是辆车相撞,情况不严重也不轻,一车的保险杠撞歪了,另一车前面的大灯处凹下去了一大块,一辆车的一扇玻璃被震碎了,似乎是因为协商不好责任和赔偿问题,双方车上下来的七八个人指着鼻子相互骂骂咧咧推推搡搡,边上还停着两辆交警专用的宝马牌摩托车,两个穿着交警制服的人摆了五六个事故路障?牌,在人群当中协商, 陈玉环的脸上神色并没有荡起波澜,只是冷声说道:“这还用问,肯定是有意的啊,” 是啊,这世间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在有人开车狂追的情况下,前方路段就恰恰出现了事故,还是我们要回北部郊区的必经之路,而且上了这条路,避开那辆比亚迪之后,我们的前方空无一车,而且以160码的速度,整整开了五分钟,一路也没有堵车,所以基本可以断定,这是刚刚发生的一起车祸,如果这起车祸是故意为之,那么眼前的这七八个人,与后头穷追不舍的两辆面包车就是同一伙人,而那两个穿制服的交警,要么就是跟他们蛇鼠一窝,要么就是派人假扮的, 目前这种情况下,我们的可行策略无非就三种, 第一:直行, 第二:左转上边上的路, 第三:掉头, 第一条很显然行不通,虽然我们可以赌每个人都爱惜自己小命,但是前面出事故的两辆事故车停的位置却很巧妙,直接将通行的空间堵住了,巧妙之处还在于,两车之间形成1+1大于2的厚度,虽然悍马性能很野,但是以一对二,基本上讨了不好,一旦逼停,就算陈玉环武力值惊人,但是对方也有七八个人,既然都出动了这种阵仗,难保就没有高手压阵,更何况,后面还有两辆面包车,里头坐着多少人我们并不清楚,如果座位全部坐满的话,至少也得十六人,甄子丹的叶问都只能打十个呢,这加起来二十四五的阵仗,陈玉环再能打,只怕也是双拳难四十手, 第三条也行不通,且不说一旦掉头,对上两辆面包车的下场,本身就与我们的目的地北部郊区南辕北辙背道而驰了,这一掉头,无异送羊入虎口, 所以,思来想去只有第二条策略的稍微好点, 虽然是逆行,但只要控制得当的话,挺过这段事故路段再改到正常车道,胜算就高了, 总不可能这一条北归之路,到处都有这群来路不明的人吧, 看来陈玉环跟我的想法一致,在拿起灰色葫芦,喝了第六口酒之后,又是一脚踩在刹车上,四个轮子瞬间抱死,在挤进左边车道的地方刚好有一辆车,陈玉环的手在方向盘上打出一个极有讲究的美妙弧度,因为抱死的前轮导向作用很小,车头并没有撞上,在距离那辆车不足两米时,陈玉环迅速的放开刹车,车身猛然右拉,一个快到目眩的车身旋转,惊世骇俗, 一切的动作都在不足三秒内完成,这绝非普通的甩尾,而是一个极其讲究,带着漂移技巧的高难度动作,这期间,陈玉环必须在车向左转右的中间状态,毫无误差的将刹车踩到底,说起来似乎不难,但要在这种危机关头做到完美,那就难于上青天了, 在这个动作之后,我的心终于放松了一些, 没想到,陈玉环竟然还有这身玩车的本领,说炉火纯青到惊世骇俗也绝不为过, 有她这样的高手来掌控方向盘,这又是车辆相对较少的路段,虽然是逆行,但是问题不大, 危机暂时解除的我,也没忘在这个时候呼救外援了,我连忙从兜里掏出手机打通了唐十六的电话号码,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迷糊,也是,现在才早上八点多钟,青藤会所凌晨两点才下班,回家一折腾起码得三点钟才上床,所以这点,唐十六他们应该还在睡觉,我直接道:“十六,我与陈总遇到?烦了,就在市区回北部郊区的路段上,你马上找辆车来几个人过来,要快,现在后面有两辆面包车在追我们,前头还有七八个人赌着,要是来晚了,估计我们的小命今天就得搁这儿了,” 唐十六似乎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沉稳的道:“你们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带人过去,” 唐十六的电话还没挂,我们的车在陈玉环高超的操控技巧之下,刚越过了事故路段,重新拉回正轨的时候,就出事了, “砰,” 我吓得下意识的抱头缩在副驾驶座位上,这一次不是撞击,而是枪击,实打实的枪击, 挡风玻璃上被穿透了一个弹孔,蜘蛛网一样密密??的裂开,我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竟然有枪, ?痹,我们国家不比美国,在我的印象当中,枪这种玩意只存在于电视上或者警察手中,其他人怎么可能带枪出门啊, 兴许是我以前真的太天真,也太嫩,压根就见识不到也想不到这世道的水有多深, 见我状态不对,陈玉环冷笑着说道:“没见过吧,这又有什么好稀奇呢,七大远古世家是干什么的,一家之长的地位和能量有多大,你压根就想不到,别说七大远古巨头了,即便是一些在?道上混得有些脸面的人物,哪一个没备手枪,这玩意儿,真要弄到手,没你想象的那么困难,除了权,钱也可以,还有,手枪又能算什么,成百上千斤的毒品,你见过吗,地下赌挡玩个三公九点,有时候一盘下来,都是你想都想不到的天文数字,” 此时此刻,要说心里不害怕那是骗人的,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农村出来的娃,一个还未满十九的少年啊, 我从来没有想过,现实总是毫不留情打我一个又一个的响亮耳光, 我更没有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会有这样惊心动魄的经历,那可是手枪啊,被击中了可是会死人的, 我慌乱的看了一眼陈玉环,这个女人面色终于变了变,但却没有我这么不堪,至少,她还灌下了第七口酒,依旧保持着已经飙到了两百码的车速…… 127、山重水复疑无路? 看着陈玉环,我难掩心中震惊,平日里还没什么感觉,这种时候我才知道,一个没有见过大风大浪的女人,不可能这么镇定,要知道,后面的人有枪啊! 我慌张的向由看了一眼,就在我们的车开左拐上了逆行车道,冲过了事故路段后就改回进正道后,不到一分钟,其中一辆被保险杠歪掉了的事故车突然发动了,紧紧的跟了上来,也不知道是否改装过,一辆普普通通的雪铁龙竟然速度奇快,喝了七口酒的陈玉环稳稳的将车速飙在200码左右,但这辆雪铁龙竟然还跟了上来,跑了三分钟都没有甩开。 我通过后视镜,看到雪铁龙挡风玻璃里面,一个男子坐在副驾驶位上,表情冷漠,手伸出车窗外面,手上包着一块麻布,麻布之下一个黑漆漆枪口伸了出来。 这些人……我根本不认识。 换而言之,可能追杀我们的这批家伙,有大概率确定不是雷蒙的人。 那么……他们的目标,是陈玉环! 而我只是被殃及鱼池,但是现在,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急忙的对陈玉环道:“后面的手枪瞄准了你,快打方向盘!” 听到我的话,陈玉环也是下意识的把身子放低了一点后,对我道:“抓稳了!” 我连忙紧紧抓住车门把手,微微的弯下了身,前面的路况很不好,是一个字字型急转弯,根据两辆车的车速来推断,下一刻,我们与持枪人可能要面临一个平行线的行驶,虽然U字路边两边也有间隔,但对于手枪的射程而已,这种间隔压根就无济于事。 果然,我的想法刚落,紧着着枪声响起,砰的一身,又是一枪击中。 “吱!” 刺耳的急刹声传出来,我甚至看到因为轮胎和路段摩擦,拖出了蒸腾的烟雾,紧接着,整个车身几乎飘了起来,横移了出去,我死死的抓着门把手,眼神惊恐的看着前面的挡风玻璃。 但是陈玉环这女人,还真有些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将风范。 依旧以两百码的速度,用一个超出我这个农村娃想象力极致的手法,以一个稳稳的过弯漂移绕过u字路段,终于将雪铁龙给甩拉开了大约50米的距离。 这在告诉上都属于安全距离了。 我心有余悸的看了后面一眼,我才松了一口气对陈玉环道:“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青落小丫头那车技,也是你教的吧?” 刚认识陆青落的时候,我是在张胜利和张九饼兄弟俩的追杀之下,逃到了青山之上,奄奄一息之际又爬进了雀山庄,除了传销窝之外,我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陆青落,那个时候,我还以碰瓷的方式唬那丫头带我进去,后来上了车,虽然小青落一言不合撞了三四次车,但是有几次我都发现这个开车技术烂到家的丫头,居然在不经意中还能搞出一两个惊艳的小漂移,现在想想,估计是陈玉环教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些只在电视里或者书本里才能见到的戏码竟然生生的出现在我身上,陈玉环竟然能把车玩得这么溜。 陈玉环瞪了我一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讨论这些话题,唐十六过来了没有?” “雪铁龙和那一黑一银两辆面包车,他们的车子应该都是经过改装的,速度并不比这辆悍马慢多少,估计没有多久就会追上来,这些人我也不认识,看你的表情,似乎也不认识,现在我们还不清楚究竟是谁想对付我们,但是唯一清楚的是我们不能停。” 下一刻,我的瞳孔猛然张大。 毫无征兆。 过了U型弯道之后,前面居然悄无声息的横停着一辆小巴车,这个可能真不是有意的,因为车上坐的二十来个乘客都将脸从车窗探了出来,那满脸的血滞,惊慌恐惧的表情并不是装出来的,一个胖子司机在车下心急火燎的110和120的打电话,脸上也是一副急得快哭了的表情。 所以说,命运女神这婊子真是太操蛋了! 我虽然不会开车,但我也懂得“隧洞视”的原理,人的视野,会随着车速的增加而变小变窄,100公里的时速视野便会降到40度,我看着码表上指针指在225,也能够轻松算出有效的刹车距离应该是116米。 而那辆真出事故的小巴车,离我们这辆悍马,不过50米! “刹车!”我当机立断的吼道! 陈玉环一脚踩在刹车上,又连着做了好几个我看都看不懂的动作,但是,最终还是“砰”的一声,撞到了小巴车车上,情况还不算太糟糕的是,由于陈玉环的补救得当,悍马与小巴车只是浅尝辄止,一点凹凸都没有,但是,无论如何,我们终究是被逼停了! “现在看来,只有弃车跑了!”陈玉环淡淡的说道。 我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那辆出事的小巴车:“不行,他们手里有枪,按照改装雪铁龙的速度,不出三分钟就能追上来,这周围地势平坦,没有可以遮挡利用的地形,弃车的话,必死无疑!” 陈玉环看上去好似一点都不着急,但是看我的眼神有了些许的异样,说道:“不错嘛,从开始的惊慌失措,到现在反而沉了下来稳了下来,这心理素质可以啊,难怪窃贼徐能看上你,果然有些道行,我说以前咋看不出你身上有啥优点呢,原来是越到关键时刻越能Caryy?” 陈玉环虽然有些打趣的意思,但是不可否认,经过传销窝的锻炼,我也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 我经历了一次又一次惊心动魄的逃生之路,无数次危在旦夕,甚至在深山老林里头亲手了结了一条生命,后来经过老渊若有若无的点拔,不说脱胎换骨,至少成长进步了老大一截,越是这种生死关头我就越能冷静下来,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脑袋一发热,分分钟就躺了。 不想死,不能死,又没有逆天的金手指,我想活下去,只有靠脑子了。 见我没有答话,陈玉环就笑问道:“现在车子被逼停了,弃车逃跑又是死路一条,陈玉环的男人,那你说说看,现在咋办?” “上小巴车!”我当机立断道。 目前的我们,很明显,只有这一条路可行了。 “你是说……”陈玉环也明白过来了,眼睛一亮,又赞许的看了我几眼,之后便眼波一横,说道:“王陆啊,都说患难见真情,现在我们不仅共患难,还极有可能同生死呢,到时候万一大难不死的话,你估计就得折在我手上了,刚好,我现在也有点欣赏你了。” 这人简直无时无刻都保持着她反常规的尿性,现在这种生死关头,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索性不理她,率先转身直接朝小巴车跑过去,陈玉环似乎很开心,一直笑,如果我没记错,今日陈玉环笑的次数加起来超过了认识以来的所有,至于超没超过懂事以来的所有,那就摸不准了。 在跑到了车门的时候,我先是看了一眼后面的路况,雪铁龙和面包车之前被陈玉环拉开了五六分钟的距离,如今没见踪影,然后,我再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不由心中一动,对陈玉环说道:“赶紧去把车子开到靠右的路边停着,车门打开,高跟鞋也脱掉,一只丢到悍马打开的车门边上,一只丢到旁边的栏杆下面,时间最好控制在两分钟之内完成。” 制造假象! 用《孙子兵法》的说法来讲,就是“兵以善断而胜,以多疑而败,故疑敌之法,兵家必有也” 是的,这个时候虚虚实实的来一套,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唬住这般至今来路不明的敌兵,但是能制造出一个弃车而逃的假象,至少也可以拖延一些时间。 哪怕是是数十分钟,几分钟,也值了。 这个时候,时间已经不止是金钱了,还是生命! 兴许,就是这几分钟的时间,唐十六就能带人赶过来了,只要能拖到援兵唐十六到来,我们就得救了,按照唐十六的出发时间计算,大约已经上路半个钟头,我们相对而行走了约莫二十分钟,而从青藤娱乐会所赶过来,得一个半小时,两两相减,还剩四十分钟。 现在的问题是,我要如何利用这辆小巴车,争取四十分钟的时间? 128、柳暗花明又一村? 陈玉环洗个澡也不过两分钟的时间,这制造一点假象同样是一二三四的节奏,动作很快,甚至节约了三十秒的时间,然后她快速的跑上了车,在陈玉环这一连串动作的同时,我当然也没闲着,趁着还有时间,就快速的冲到了路边的栏杆之外,在杂草丛中跑了一个来回,尽头是有着十几颗松树的鱼塘边,鱼塘那里修建着几幢低矮的水泥房,大概是养鱼人用来监视的。 回来之后,看着杂草从中那一溜虽然凌乱,但还是倒向一个方向,极具指向性的跑出来的路。 故作疑阵已完成,我也松了口气。 再然后,我问陈玉环身上带钱没。 陈玉环说,有。 我说是现金,不是银行卡,越多越好。 陈玉环将她一直斜挎在身上的灰色单肩包递了过来,打开一看,我便楞了楞。 这女人真不能以常理度之,很邪,只见陈玉环的包里头,并没有装着寻常女人都有的化妆品镜子纸巾啥的,里头除了钱还是钱,有两打用橡皮筋捆起来的钱,还有零零散散的几十张,我瞬间就想起来了,这是我第一天到青藤会所上班的时候,陈玉环准备拿来骂我的罚款,那个时候是三摞,三万块钱,骂一句就扣三百,当时我还担心她得跟诸葛丞相对付王司徒那样将我活活骂死,但最后陈玉环只骂了我六七句,扣了二千多块钱,就打住了。 那么,剩下的大概还有两万七千多块,这,已经够了! 我从包里将零散的钱全部拿了出来,跑到一副哭丧着脸的胖子司机旁边,说道:“大叔,我跟我女朋友在一个月前被骗到了传销窝里面,千辛万苦等着了机会,终于跑了出来,可是传销窝里头的人却不肯放过我们,要将我们抓回去,派了三辆车来追,扬言要杀了我们,我是真不像回到那个鬼地方骗人害人了!” 我捏造了这么一个理由。 在这个时刻,博取同情是很有必要的! 我们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是如果能将车上的二十多个人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用民愤对抗暴力,未必就不能争取到四十分钟的时间。 这就是我上小巴车的目的! 人和! 何况有了这辆车,我就相当于占据了地利。 毕竟那些追杀者,要想上车的话,只有通过那一扇仅容一人通过的车门,到时候应对的方法就多得多!人和和地利都有了,无论天时在不在我,至少拖延四十分钟的战术,胜算大增。 胖司机既然手里拿着电话,肯定就不是传销窝里头的人了,而我接着说道:“大叔,大叔……我求求你帮帮我们,你瞧你跑一趟车也不容易,这出了事故,车上应该也有伤者,不知道要赔多少钱呢。” 司机大叔一听,一张胖乎乎的脸,立刻就出了汗,更加焦急了。 我趁热打铁:“只要你能帮帮我和我女朋友,这里有七千块钱就是给你的报酬。” 没办法,这个时候只能屈就,暂时的跟陈玉环假装情侣了。 司机大叔没接也没说话,但那双写满了沧桑与悲苦的眼睛里,有异样。 我继续说道:“七千块钱,虽然不说很多,但是,至少得顶你两个月辛苦开车的薪水,你也看到了,我女朋友是开悍马的,家里相当有钱,只要你肯帮个小忙,到时候,这出事故你要赔多少,我让我女朋友全部帮你出了,这七千块钱,你看医生的同时,顺道检查检查身体,当司机的都不容易,长年累月的,肯定得落下什么脊椎颈椎的毛病,别拖垮了身体啊。” 在我金钱与关心的双重攻势下,胖司机的脸色从将信将疑也变成了感激,犹豫了一小阵,就颤抖着手将钱收下来,然后,我有些懵了,司机大叔竟然膝盖一弯,就要跪下来。 这是个懂得感恩的好人啊,这种人在当今世道已经很少见了。 我的心中稍稍宽了宽,连忙一把将司机大叔给扶了起来。 “别这样,大叔,我又不是送财童子啥的,而是有求于你。” 司机大叔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说道:“本来前几天我家女儿读的高中就开学了,但是因为一直以来她母亲有病在身,家里早就入不敷出了,可能是穷人的儿女早当家,这么多年来我女儿一直过得很苦,但很懂事,她本来是考上了南城一中,可是那里的学费太高了,就偷偷的跑到了第五中学,就因为能免两年的学费,现在高三了,又要交学费,我女儿为了不让我太累也为了省钱给她母亲治病,说要辍学,她母亲以死相逼也非要她上学,我知道我们老两口苦就苦一点,但不能断送了孩子的大好前途啊,小小年纪不读书怎么行呢,我求运输公司的经理,他也答应了给先预支一个月的薪水,但是现在却出了事故……” 我心里也禁不住的一酸。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古今亦然,贫穷啊,真的能活活压死很多很多家庭! 司机大叔笑了笑,说道:“不知道我能帮你做什么?只要我能做的,恩公尽管开口。” “呆会那般追兵来了,若是问你,你就告诉他们,我们朝鱼塘那个方向跑了。” “我明白了!”司机大叔拿出笔,快速的写了两行字,然后连钱一起塞到我手上,拿过来一看,是一行家庭住址,一行电话号码,我还想说什么,司机大叔一把将我推上了车,然后自己跑了下去,站在车下竟然给我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感觉。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黑色和银色的面包车,终于出现了! 而之前穷追不舍的雪铁龙,刚才因为在U型弯道那里躲避撞到了隔离带,虽然屁股都冒黑烟,但依旧是追了上来。 然后,事故路段那里停的两辆1500CC的宝马牌摩托,也出现了,摩托车上穿着制服的交警,一只手拿着铁棍,一只手拿着扩音喇叭,大概是一时之间没有看到我们这边的情况,远远的还听到喇叭里在喊着抓捕逃犯,呼吁群众群策群力。 假警察! 这个时候我基本已经断定了这两个警察都是假的,第一,如果是真的交警,这种情况下不可能只是拿着铁棍了。第二,真的警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呼吁群众,试图激起民愤来限制我们的行动,可以这么说,如果之前的路上,只要随便有几个路人站出来,直接往路上一横,我们百分百得停,陈玉环是工作狂魔,但又不是碾压狂魔,当然不可能一车撞过去。 只要逼停了我们,他们也有一百种方法让我们横尸此地。 我没有想到,刚从传销窝跑出来还没多久,又一次面临这种四面楚歌的绝对险境! 但是现在,我早就已经冷静了下来,按照车速来推测,他们过来的时间有三四分钟,我连忙准备对车上的人来一番最后的动员,将这二十四个人拉到我们同一战线。 “各位兄弟姐妹大叔大妈,我们是从……”谁知道我的话才说到这里,车上就有一个中年妇女笑道:“小伙子,你是从传销窝里头逃出来的对吧,啥也不用说了,我们都知道了,就在刚才你下车跟司机交涉的时候,你老婆已经将情况告诉了我们,放心……” 我扭头看着陈玉环,这女人一副女人得志的样子,勾起嘴角有几分炫耀意味的笑了笑。 我就纳闷了,老子都为了小命违心的说她是我女朋友,她倒好,直接以老婆自居,这份不要脸的道行,无论是老狐狸林琅还是一脸能挡百万兵的丁小勾来了,都得甘拜下风。 当然,这都是玩笑的想法,我还是挺佩服陈玉环的。 这短短的时间,居然跟我“心有灵犀”的想到一块去了,更了不得是,短短时间,竟然已经将这一车人全部拿下,不仅安抚住他们因为车子出事带来的恐惧,而且还能让他们露出笑脸,更难得的是,不是一人,是二十四个人。 换做是我,我不可能比她做得更好。 “老公,怎么啦?在你忙前忙后的时候,小女子默默的在背后帮你摆平了一切,我是不是很聪明,你是不是很感动,是不是越来越爱我了啊?”陈玉环竟然娇声娇气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跟之前遭受枪击时那样,让我无端的又打了一个冷颤。 不过现在,很显然并不是一个适合跟陈玉环斗法的时刻,因为,后头的三辆车加上两辆摩托,已经开到了巴车之下,停了下来! 129、老司机嚎啕大哭 当后发而至的追兵,从车上下来之后,我数了数,竟然足足十六人,一灰一银两辆面包车上,还坐着几个。这些人全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悍马停在路边很显眼,立刻就有人跑过看,随着那两只七寸高跟鞋往鱼塘的方向往了一眼,其余的人杀气腾腾的跑了过来,司机大叔看到人来了,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掏出诺基亚打了个电话,一脸慌张惊骇的说着出事了出事了,我撞死了一个人,还有两个刚刚被抬去医院了,死人了,完了完了,我撞死人了…… 追兵当中走在第三位的,是一个长了一双少见鹰钩鼻的中年人。 约莫三十来岁,看走位和神色姿态,大概就是这次追杀事件的最高指挥官了,他的旁边站着之前的持枪者,这个人的长相很平庸,属于丢到人海中都溅不起一朵浪花的那种,这种人,适合做杀手。 “起来起来!” 其中一人猛的抓起打完电话后蹲在地上,似在抱头无声低泣的司机大叔,厉声问道:“老家伙,我问你,有没有看见一男一女跑过来,男的大约二十来岁,女的穿着一身灰色的职业女士西装,这悍马停在这里,他们的人呢?” …… …… 我看了一眼司机大叔,老实讲,我真有点担心他被这种阵势给吓到了,那么之前拖延时间的故布疑阵,就算白忙活一场了,追兵当中,我格外留意了那个长相平庸的男人,枪这种玩意儿,可真不是闹着玩的,只要有这玩意儿,我们虽然在车上,但总感觉有一把达克摩斯之剑悬于头顶,随时随刻都会当头劈下,在这种无形的牵制当中,除了生命时刻存在着危险之外,对我们接下来的动作都有一种无形的牵制力,难免放不开手脚。 不过,这毕竟是现实社会,枪又不可能多如白云苍狗。 在刚才的夺路狂奔当中,那辆雪铁龙上头的人,也只是在周围空无一人空无一车的情况下,开了两枪,我估算他们带枪的数量,有,且只有一把! 如果能想到办法,让这把枪永远的不会响起,甚至连拔都拔不出来,那就胜算大增了。 我突然灵机一动。 对车内的一行二十四个人说道:“你们有手机的都掏出来,直接对着窗外的这一群恶人,有摄像头和拍照录像功能的都开着,如果没有,也要对着他们,明白吗?” 陈玉环又是嫣然一笑,掏出二十张钞票,跟古代的善人给穷人派粥似的一一分了之后,说道:“各位哥们姐们,先前我就说过,除了固定的酬劳之外,你们每听我老公一句指令,就可以领一百块钱的奖励,无上限哦。” 我身形歪了一歪,我靠,有钱人还真是任性。 那么突然的,我就想到了周星驰《国产凌凌漆》里头被逮到了刑场然后举着钱,跪着一步一步挪到枪手面前的片段…… 我之前还纳闷呢,陈玉环是有何神通,能将这群路人这么快就治服帖了呢?原来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我绝对相信,陈玉环压根就没说这群人身上不但有冷兵器,还有热兵器,否则,在威胁到自身安全的时候,就算有几百块钱也没那胆子拿啊。 但是,这天上掉馅饼的美差,谁不喜欢谁不拿啊,是我,我也乐意。 大家十分开心的拿出了手机,虽然大多数都是直板的诺基亚,但是也有六七部智能手机,拍几段枪击者的小视频绰绰有余了。 是的,之前在火车站那一次逃跑事件当中,石石就来了这么一手,造成轰动引起观众围观从而带动舆论压力的蝴蝶效应,他成功了,林琅后来告诉我,正因为当时有不少人拍了视频,怕传到网上,造成恶劣的影响,这才放弃了追他们,石石从而顺利登上了回家乡洛阳的火车。 我现在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我就不相信,面对着二十多个手机的拍摄,那个持枪者还敢掏枪! 携带枪支,这是绝对的犯法,即便他们跟“官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这是众目睽睽的情况下,官家就算想包庇,估计也不太可能。 车内之前那个比较直白的中年妇女,在领到一百块之后,愉快的举着一个智能手机,在快要伸出窗外准备拍着钱被我制止了,毕竟现在他们还没上车,车下的还在哭着的司机大叔能拖一阵是一阵。 众人依言放下手机,大着嗓门笑道:“帅哥,这算不算第二个指令啊。” 陈玉环爽快说道:“当然算。” 中年妇女笑得跟一朵花一样“哈哈哈哈,这样的贼白贼好看贼有钱的闺女都被你骗到了手,还真是有本事啊,快说快说,第三步做什么。” 我有点想晕,这是尝到了甜头了啊…… …… …… 面对气焰嚣张的那个家伙,司机大叔头也没抬,依旧是坐在地上。 他先是低头抱膝无声抽泣,现在是跟个孩子一样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嘴里一遍一遍的喊着:“为什么就不能给穷人一条活路啊,为什么好人就不能一生平安啊?” 然后,司机又连声哭道:“老天爷啊,老天爷啊……” 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就这样坐在地上,哭喊着一声声的“老天爷啊”。 凄惨欲绝,摧人心肝! 不仅听得在车上的我无比动容,还连反常规的陈玉环也是红了眼睛。 然而,那气焰嚣张的家伙,直接一巴掌拍在司机的头上,猛的将他提了起来,跟着又朝脸一掌,恶道:“哭你妈的哭,老家伙,赶紧回到刚才的问题,否则老子让你连哭的机会都没有!” 司机跟丢了魂似的,一言不发,再然后突然撒开腿就往悍马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嘴里还喊着:“老天爷啊,请你放过那两个好人吧!”,司机先是朝车里看了看,“熟练”的从座位上拿起一个包,然后就跳出了围栏,直直的朝着鱼塘的方向跑了过去。 鹰钩鼻中年人顺着司机大叔逃跑的方向一看,顿时眼睛一亮,喊道:“杂草那里隐隐约约有一条道,看起来是刚刚被人踩出来的,这个地形一眼尽收,唯一有可能躲避的就是鱼塘那里的几间屋子,李四小武,你带六个人去看看,记得把刀拿着。” 鹰钩鼻又说道:“张枪,你在车外守着,情况不对就直接开枪。” “大武,你去车上搜!” 鹰钩鼻倒是谨慎,短短时间便将十六人兵分三路,不得不说这个策略在此时是最为正确的,但是他却偏偏犯了一个兵家大忌,分明可以合十而击其一,以众敌寡,但他却分了兵,十六个人散去七个,再加上持枪手张枪和他自己,也就只剩下七个了,这算是未开战已自废一臂。 很快,那个叫大武的嚣张跋扈的年轻人,就领着七个人跑到了车门前。 纵然我已经冷静下来了,也是禁不住心中一凛。 大武的手上拿着的是我熟悉无比的配置,左手电棍,右手铁棍,而且那跟铁棍,很显然,是经过了加工了的,原本平滑的圆截面,被打磨成得特别锐利,类似于古代箭支的三角形状,要是在近身肉搏中,被这铁棍捅一下,估计并不比子弹的杀伤力小多少。 我将司机丢给我的一串钥匙扔给陈玉环,急道:“快去驾驶位,按关门按钮!” 车由于撞击可能发生了故障,但是车门还可以关上。 车门是厚重的金属材料,又不是玻璃,就算手中有改良过后的铁棍,也是卵用都没有,虽然他们上不来,我们下不去,但是这对于只等援兵的我们而言,就是最好的结果! 大武一群人跟《生化危机》里头的丧失一样,铁棍与手脚并用,啪啪啪的拍打着车门,但是无济于事,很快就被鹰钩鼻叫了过去,下一刻,坐在车窗玻璃边上的那位中年妇女猛的一声尖叫,原本捏在手里的两百块钱也飘落在地。 因为一根铁棍,突然砰的一声,直直的穿透了玻璃,插了进来…… 在噼里啪啦的车窗玻璃碎裂声中,这根铁棍,直直的插进了中年妇女肥硕的手臂上,顿时血流如注! 中年妇女吓晕了过去,原本还次序良好的车厢内,顿时尖叫连连。 我往外一看,只觉得一股热血,猛然冲上了脑门。 鹰钩鼻攻不下车门,竟然派人将那辆雪铁龙开了过来,直接靠着小巴车车身,这群人,竟然以车为踏脚石,以铁棍开路,一个一个准备夺窗而入…… 130、陈玉环一夫当关,徐言芝单骑来援 这辆小巴车,不是孙悟空给唐僧划下的那个圈圈,我不可能只要不出去,他们就进不来。 我怎么就忽略了呢,这群人能够在一条路上用层出不穷的手法制造障碍,带队追人的鹰钩鼻,肯定也不是傻子,我能想到以车作为避难所,关上车门,他也想到了东方不亮西方亮,破窗而入。 最危急的还不是这里,之前我想好的用民心对抗暴行的策略,只怕得全部推翻了。 很简单,枪打出头鸟,有了中年妇女血淋淋的前车之鉴,这群路人肯定得动摇,甚至崩溃了,果然,又一个神色激动的男子,一把从座位上跑了起来,直接跑到了车门处,一边做无用功的推着车门,一边对陈玉环大喊大叫,眼见陈玉环体内暗藏的暴力属性隐隐有发作的迹象,我连忙跑过去,说道:“老婆,你去车窗那里顶一下,你的武力值虽然高,但也要注意,特意是那持枪者手里有枪,你要特别留意!这里交给我,车内不能乱,一乱,我们绝对九死无生!” 陈玉环居然歪着脑袋,又是扑哧一笑:“行啊,这么快就代入角色了,不错不错,喊得挺自然挺溜啊。” 我有些不明所以,在这种生死关头,哪里还记得刚刚说了什么,连忙吼道:“别废话,赶紧滚去守空窗!” 陈玉环愉快的答了一声好嘞,之后就快速的跑到了刚才车的中间路段,我正准备提醒她是空手,要小心那改良后的铁棍,陈玉环一只手跟灵蛇出洞,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猛然搭上了一根刚刚从穿透了玻璃插了进来的铁棍,手腕一翻,就是一个干净利落的空手套白刃。 陈玉环挥舞着铁棍,很有几分穆桂英的风范。 虽然被敲碎了三扇车窗,但是毕竟窗口就那么大,想进来的话,只有一个办法,钻。 只能弯腰俯身钻进来。 这个姿势嘛,还得头在前面,陈玉环夺过一根铁棍之后,局势就顿时扭转了,只见她跟玩游戏机打地鼠一样,抡着铁棍,冒出一个头,就啪的一声敲了过去,冒出三个头,就是啪啪啪的三连击! 这可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陈玉环那边刚刚稳住局势,而我这边的心理战争才刚开始,车上的人可能活到现在,几十年了,都没有经历过这种电影里才会出现的事,本来先是出了车祸撞死了一个人,又是一群人拿着铁棍和电棍凶神恶煞的喊打喊杀,追杀我们两个,再加上那惊世骇俗的一铁棍捅破车窗,一个个早就吓坏了,心理估计已经接近崩溃边缘了。我眼前的这个男子早就不管不顾的疯狂的拍打着车窗,跟之前大武拍打车门一个劲头。 我一把将男子拉了过来,沉声说道:“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外面的人!他们手上个个拿着能捅穿玻璃的铁棍,不,他们压根就不能称之为人,就是一只一只的疯狗!” “见谁都扑上去咬一口的疯狗!那个中年妇女,那个小女孩,还有司机大叔,都已经身手重伤!你信不信,现在开门跑下去,立马就会被那铁棍给捅进肚子!” 恰好在这个时候,第四扇窗户被捅破了,一个原本起身准备避让,但混乱中跑都跑不了的六十来岁的老大妈又被铁棍横打在头上,鲜血流了下来,触目惊心! “看见没有,这群人压根就毫无人性的,我跟我老婆这么年轻,难道不想跑吗?开悍马车的有钱人,难道就要呆在这里等死?” “不可能!” “大哥,只要你相信我,听我的命令,这一次绝对能打倒这些畜生,好吧,就算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你可能也明白了,现在不是开车门跑下去的时候,跑不了不说,他们冲上来的话,我们这一车人可能就因为你这开车门而死,是死!你明白吗?” 见男子拍打车门的手已经没之前那么疯狂了,我继续厉声道:“现在我跟我老婆去挡住他们爬窗,你组织一下,让车内的乘客全部坐到靠右的车窗去,那一边没有踏脚石,他们也上不来,你们的生命就没有危险,安稳好了之后,或者让已经安稳好了的人,立刻打电话报警!” “就说这个路段有人持枪抢劫,现场已经有一人死亡,十几个人受伤!明白吗?” “只要警察一来,你们就安全了,另外还要打120,赶紧救援这些已经受伤的乘客!” 打120,对于这群疯狂的追杀者来说,可能无济于事,但我现在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120虽然是只管救死扶伤不管除暴安良,但毕竟还是人,人越多,对我们就越有利,而且120的出车速度,可比出警可靠又迅捷得多。 男人一听,已经没有再拍车门了。 转而开始了组织行动,在我们俩的双管齐下下,总算将这一群濒临崩溃的乘客给拉了回来,最后我还是让他们举着手机震慑底下的持枪者。 在陈玉环又一铁棍将一个脑袋和一只手给敲中之后,我也赶了过去,我没有陈玉环空手夺白刃的本领,只能直接取下车上备用的灭火器,搬在手里,来一个就砸一个。 一时之间,陈玉环压力大减。 这就跟古代的打仗的攻城战一样,攻防要想上守方城池的城墙,必须得搭云梯,鹰钩鼻虽然用车当云梯搭了起来,但是要想成功攻上城头,必须是用士兵的尸体堆起来的,君不见,攻城初期,从云梯之上被滚石或者刀枪剑戟打下来的兵,跟蝗虫一样,一落就是一大片。 安抚群众的男子,已经掏出电话分别打了120和110了,见一时之间没有人攻进来,车内的乘客基本上也已经镇定了下来,没有人来协助,也没有再尖声尖叫了。 时间,就在陈玉环一夫当关,我从旁协助的配合之下,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四十分钟,只要我们再坚持二十分钟,面对一群久攻不下元气大伤的狗腿子,唐十六一来,基本可以横扫了,胜利的曙光初现,陈玉环心情也越来越好,竟然还抽出空来,不时的调戏我两句。 只是我全程都是黑着脸,没有一刻放松的注视着鹰钩鼻与持枪手的一举一动。 鹰钩鼻与持枪手在车底下,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不过看神色似乎发生了分歧和争执,我暗笑,窝里斗狗咬狗,闹得越凶就越好,然后,我突然眉眼一跳,想到一个可能。 其车保帅! 他们两人刚才商量的内容,我没有听到,但已经猜到了,鹰钩鼻见从车窗都久攻不下,又出了新的策略,掩护,为突击手创造爬进车内的良机,这是攻城战里攻房常用的一招,不过古代基本以投石机为掩护,而这鹰钩鼻,竟然直接就拿手枪做掩护! 手枪不比铁棍,它是远程攻击,震慑力和杀伤力极大。 而刚才的争执,是因为他们知道在二十多个乘客的围观之下,赤裸裸的拔出枪,可以说那个持枪手基本上宣告完蛋了! 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出,这副架势就是宁愿牺牲一个自己人,也要拿下我们,我低估了他们的狠心,也低估了他们的决心! 没时间多想,我连忙伸手,准备一把将陈玉环按下来,但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我这一手没有按到脑袋上,而是“色字头上一把刀”的按到陈玉环的峰峦之上,麻痹,这可真是忙中出乱子。 下一刻,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陈玉环。 “砰!” 子弹以一种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打来,夹带着刺耳凌厉的破风声。 来不及多想,我哐当一声,将灭火器砸向爬窗的敌人,然后本能的将按在陈玉环峰峦之上的手一揽,将她强行拉到我怀里,再然后,一颗子弹穿进了我的左手手臂! 我曾经以为在传销窝里头遭受到的电击,是最惨无人道的疼。 但是,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子弹带来的疼痛,比电击还要强上数十倍。 甚至,那一刻,我都清晰的产生一种我要死了的感觉。 那种让我感觉到头皮都要脱落的疼痛,瞬间通过左臂,蔓延至我的全身,我的世界已经慢慢的黑了下来,就在最后一丝光明收拢的时候,我听到了陈玉环久违的咆哮连连的声音,还看到了不远处的道路上,有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女士跑车,正风驰电挚的冲了过来。 车牌号,是我最熟悉的车牌号。 芝姐! 这是芝姐车! 只是……芝姐现在还处于监外执行的特殊时期,一离开泰兴,随时随地都有被暗杀的可能,她不能离开泰兴,又怎么会开着自己的跑车冲了出来? 我苦笑,一定是我太想念芝姐了。 不都说,将死之人……都会出现幻觉吗? 在我彻底晕死过去的那一刻,我看到那辆火红色的女士法拉利跑车,狠狠的一个漂移横了过去,撞在停在小巴车底下的那辆雪铁龙上面,连车,带车上正在爬窗的人,生生的撞出了十几米远,才堪堪停了下来…… 131、陈玉环和徐言芝,以及头疼的我 我醒来时,已经是两天之后了,人在一家医院的病床上躺着,我的身边只有陈玉环一个人,此刻她兴许是累了,端了一把椅子,安静的坐在病床边,用右手支着脑袋,秀丽的脸蛋很憔悴,看来也有很长时间没有睡觉了,虽然她的脑袋依旧是跟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跟上次在青藤会所训练我托举一样的好笑而有趣,但是我却笑不出来。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悠悠吐出一口劫后余生的叹息。 我艰难的拿起我的外套,摸出一盒烟,点燃后,我发现我的双唇都在颤抖。 那挡风玻璃上迅速如蜘蛛网般裂开的弹孔,那货真价值的枪击声,虽然已经过去两天了,但我回想起来忍不住的阵阵心悸,枪声一直在我的脑海中砰砰砰的打响,挥之不去,我知道,这几声枪声,可能将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我心中挥之不去的一个恐惧梦魇,这是2004年,也是古代,这是生活,不是小说,而我,只是吐个普通人,19岁未满的少年,很明显,这些东西,都需要慢慢消化,当某一天,我已经可以坦然面对了,那就说明,我真的长大了。 我脑海中想着一些事情,就那样看着陈玉环睡觉,阳光从窗户打进来,照在她的身上,看得我有些许炫目。 陈玉环睁开眼睛,说道:“看了我这么久,是不是发现咱还是挺秀色可餐的吗?” 我裂开嘴笑了笑。 陈玉环见我神色不太自然,便说道:“放心吧,这里是北部郊区开发区医院,我已经成功逃脱了,诶……真没想到,你长了一张吃软饭的脸蛋,但是关键时刻,还挺有大将风范的嘛,要是一般人遇上这种事情,估计都已经吓得站不稳了,哪里还能指挥若定有声有色的跟那一群疯子斗法,还能占上风呢。” 我懒得跟陈玉环开玩笑,直接抛出一个目前我最为关心的问题。 “陈总,那群追兵你不认识,我也不认识,那么,你觉得会是谁在背后布下了这一场谋杀?幕后主使的目标,到底是你陈家大小姐,还是我一个从传销窝里跑出来的穷小子?” 陈玉环道:“我也不知道,韩雪豹既然答应了渊爷不会亲自出手报复,如果是追杀你的,那么带队的人铁定就是传销窝的人,你肯定认识,奇怪的是,这些人我也不认识,会是谁呢?” 随后,陈玉环又看向我,追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有眉目了?” 说真的我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但还是有些不确定,要回去才知道了。 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在做纠缠了,突然想起我在手臂中枪晕倒之前,看到了一辆惊艳的红色法拉利女士跑车,我记得我看了车牌,那辆单枪匹马杀过来的车,就是芝姐的座驾,但是鉴于芝姐现在是监外执行的特殊时期,不太可能在这个时候跑过来救我,更何况只是在喝醉的那天晚上给芝姐发了一条短信,但是并没有打电话告诉她第二天的惊魂之路,芝姐不可能得到消息。 果然……是幻觉啊。 我还是有些不死心,于是拐着弯儿问陈玉环道:“陈总……那天后来是咋回事?那个持枪者不是弃车保帅,连枪都掏出来了吗?” 陈玉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话。 “徐言芝来了。” 我的脑海嗡的一声,芝姐,真的是芝姐啊! 芝姐,她还处于监外执行的特殊时期,一旦离开传销窝,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暗杀的,然而,在我危在旦夕的时刻,芝姐还是来了,单枪匹马一人一车的杀了过来,不顾生命,舍弃生死! 我连忙颤抖着问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 陈玉环苦涩的笑了笑:“不得不说,要不是立场不同,我还真挺欣赏徐言芝,说不定还能成为朋友,可惜,我与她注定是一生之敌,永远都没有缓和的余地!徐言芝很虎,直接开着车,一头就撞上了那辆雪铁龙,一直撞出了数十米,若不是这一撞,只怕你我都得横死当场,持枪者明显已经疯了,我要保护晕过去的你,还要躲避枪击,压根就镇守不住车窗,徐言芝在连车带人撞开了之后,又马不停蹄的直接转弯,朝着那个持枪者再次撞了过去!持枪者完全吓坏了,跟手枪是烫手山芋一样,猛的扔到了地上,转头就跳到了围栏之外,跑了,手枪,被徐言芝开车直接碾了个粉碎!” “碾跑了持枪者之后,徐言芝跟疯了似的,将车开回来,就那么停在巴车之下!” “无论是谁,只要一靠近,她又猛的一踩油门,轰轰隆隆的排气管声音,震慑全场,只要谁不怕死一动,她就一副随时随地都要撞人的架势!” “孟子有一句话叫做,虽千万人吾往矣!” “那天的徐言芝,当得起这句话!” “在徐言芝完全一副以一命换十几条命的搏命行径当,硬生生的将鹰钩鼻一行十六人,挡在小巴车之下,足足二十分钟,一步不得近!” 我心中既是感动又是震撼,我知道,陈玉环一言一语没有丝毫的夸张,我完全能够想象那时一个女子震慑一群如狼似虎追兵的情景,老渊曾送我一张亲手写的书法作品,那是一行字——气吞万里如虎。在这副书法之前,老渊评价我是虎豹之驹虽未成纹,已有食牛之气。 我当时并不懂那句听起来气势雄浑的话语。 但通过陈玉环口述情景,我终于明白了,在车下一人一车挡十六人三车的徐言芝,才是真正的气吞万里如虎! …… “再……再……后来呢?” 陈玉环瞪了我一眼,说道:“你是不是想问徐言芝有没有上车看过你,或者托我转交给你什么话?” 我其实压根就没有这么想,我只是想知道芝姐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但我依旧点了点头,关于芝姐的任何消息我都想知道。 陈玉环道:“徐言芝在一人挡了二十分钟后,见唐十六带着丁小勾鱼蛮都来了,跟赶时间似的,直接驾车离开了。” 我心中又是一紧,既然来了,芝姐肯定是想要看看我的,尤其是我还在中了一枪的情况下,但是她没有,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是在监外执行啊,单枪匹马杀入敌阵,本身就已经够艰难了,但是相比于只有一个持枪者的追兵,她要面对可是拥有绝对击毙权利的警察,和游走在明里暗里的仇家杀手,救我很难,但是回到传销窝这一条归去之路,比之当时,却是难于上青天! 芝姐没有看我,直接离去,而且离开得如此刻不容缓,兴许就是发现了情况不对…… 我一颗心禁不住揪了起来。 陈玉环又说道:“徐言芝的确对我说了话,你想不想听?” 我脑子里全是芝姐的生命安全会不会出事,哪里还有其他心思,陈玉环却自顾自的说道:“她告诉我,让我带你走之前,要找一块石头,将悍马的车窗玻璃全部敲碎了,因为这么明显的弹孔跑在路上,肯定会引起交警的注意,到时候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耽搁了送你去医院的时间。” “徐言芝对你,可真是好得让人……”陈玉环找不到词语来形容,话锋一转,补道:“不过,纵然如此,我也不会就此打了退堂鼓,徐言芝与我有着不共戴天她死我亡之仇,她的一切我都要夺过来,既然她能豁出自己性命来救你,那你就是重中之重!我一定要抢过来。” 见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陈玉环说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近水楼台先得月,还有句话说,日久生情,这两种大利于我的情况下,我还是极有把握成功的!” “一天不行,那就一年,一年不行,那就十年!十年还不行……” “一辈子?” “我又不似你,脑袋没驴踢过,傻子才会追某样东西追一辈子呢,十年之后,我还没从徐言芝手里将你抢过来,那我陈玉环就认输,这辈子第一次,可能也是唯一一次认输!” …… …… 我并不想再跟陈玉环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于是将问题重新转到从头,说道:“这次的追兵,其实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人!” 陈玉环道:“谁?” 我冷声说道:“杨延!” “是他?”陈玉环皱眉,想了一下道:“上次在青藤会所的酒吧,你跟他结梁子,没有卖他面子,就把他侄儿杨昭给送到牢里去了,但是……他就算是想寻仇,顶多也只会找人将你打得半死不活,完全没有必要还派个持枪者过来,因为谁都知道,你现在是老板跟前的大红人,有渊爷压着,杨延哪敢真下杀手。” “我想,我猜想,多半不是他。”陈玉环将我手里的烟屁股接了过去,用脚尖直接碾灭在地上。 我心里冷笑,说道:“那可未必,果然老话说得没错,女人的聪明只能维持一小段的时间,陈总,这怎地一到关键时刻聪明劲就过了呢,你只是想到杨昭要对付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这一次,是想对付你呢?” 陈玉环沉默了,我想,她应该知道我想说明什么了。 换句话说,杨延从十五岁就跟着老渊一直到现在,已经有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了,要说不是心腹,我有点不相信,而整个过程中,我们只想到了传销窝和其余三大家族的人在暗中指使,但是,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老渊! 倘若这件事情,背后是老渊在主导的话,那就复杂了。 按道理来讲,陈玉环进入南城,虽然有分一杯羹的企图,但是依照目前我说知道的情况来看,陈家毫无建树,这么来看,老渊并没有出手的可能性,这里的事情太过错综复杂了,我着实想不透其中的缘由。 于是,我试图一点一点的来抽丝剥茧。 这个时候,我突然有点想念石石那个冷血的家伙了,如果他在这里,这些东西,可能就不会令我如此头疼看了。 我说道:“这件事情,我们来反推一下,加入这群来路不明的追兵成功的将我们两个打死,最大的获利者是谁?当然,我只是条小鱼,死不死无所谓,但是如果你死了呢?” “你们灰色陈家,作为远古七大世家之一,铁定不会善罢甘休。” “一旦陈家真的动用一些关系,来查这件事情,那么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韩雪豹,因为我在。第二个就是杨延,同样是因为我在,很简单,稍一打听,都知道我与他们皆有大仇,一个是小舅子被我弄死了,另外一个是亲侄儿被我送进了监狱,此仇,可谓不共戴天了。” “表面上,这是一起普通的寻仇追杀,针对的主要目标只是我。” “而你,当时恰好跟我在一辆车上,就算是不幸死了,也将会被说成是误杀,这么一来,你的家族,也肯定没有办法,最后的结果,这件事情可能就会不了了之。” 听了我的话,陈玉环面色凝重,眉头紧锁,似乎是在考虑什么。 不久后,她笑着对我道:“不得不说,王陆,你很聪明,我想,你叽里呱啦的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从我的口中套出一些东西吧,因为在你的猜测里头,我一个七大远古世家的陈大小姐,竟然会屈居在老渊底下当一个会所经理,这本身就是件特别古怪的事情,再加上这起追杀事件,你将嫌疑人假象成了老渊,那么,我可能是因为与他之间有着某些不可告人的交易,你的目的,就是想从我这里知道,这里头的交易到底是什么?” 陈玉环继续道:“也可以换句话说,你兴许已经猜到了这里头的猫腻,只是想从我这里得到验证,这南城里头,到底有什么东西,让这么多大家族削尖了头往里面钻吧?” 我面色尴尬了一下,挠了挠头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提醒一下你而已。” 虽然这么说,但我的心中却暗道厉害,这些远古世家出来的人,都不简单啊,抛开白风衣红唐装黑皮夹的那三位不说,我只是随随便便的几句话,这陈玉环平日看起来不修边幅大大咧咧的男人婆,居然也随便就能猜到我的目的。 当时老渊的家宴当中,因为这些人太谨慎,一些谈判桌上面的事情,都交给保镖去谈,我什么也不清楚。 到现在为止,我甚至不知道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我素来对《孙子兵法》里头的一句话深信不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种种让我跟站在千里之外,但身体却卷在其中的懵懵懂懂,让我心里很不安。 再加上经历了今天的这顿无妄之灾,我觉得我有权知道,至少死了,也能做个明白鬼吧。 陈玉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又是嫣然一笑,笑容里带着狡黠,眨了眨眼睛,说道:“你不是前段几日跟着红姐学习了按摩吗,我正好检验一下你的学习成果,走吧,现在就会会所,然后上五楼给我按摩,倘若你表现好的话,那些你想知道的秘密,我全部告诉你哦。” 132、按摩房里论春秋 五楼的按摩房,开着淡淡粉红色的暧昧灯光,陈玉环趴在床上,洗过澡之后身上裹了一条青藤会所提供的青色浴巾,这次洗澡,陈玉环倒是罕见的将时间提升到了五分钟,我不得不想,这是她又在发动不动声色的发动攻略了,我心里暗暗防备着。 但是人在屋檐下,为了得到想要的宝贵信息,我只能咬着牙屈服,我隔着浴巾给陈玉环按摩。 兴许是我的手艺还可以,在过程当中陈玉环不时的闷哼一声,按道理来讲,加上传销窝里头,我总共给四个女人按过摩,无论是芝姐,陆九雀,还是师父红姐,在按摩过程中,难免会因为舒服和放松,发出闷哼声,无一例外,都是那种特娇腻动情勾人的鼻音,每次一听,我无论是脑门还是胯下,都是禁不住的热血沸腾。 但是陈玉环倒好,她的闷哼,就像一些农村地区的老大爷吃饱了,在村中遛狗,不时打的饱嗝。 从“嗯”演变成“哦”,而且是特别干脆的那种,不带拖泥带水,不带婉转,没拖一点尾音,还特别简单,一分钟都给你“哦”个一百几十下的那种。 无时无刻不在反常规的陈玉环,着实让提不起一点性趣。 不过现在不是有肉嫌毛有酒嫌糟的时候,心中吐糟归吐槽,但我的手上可没有丝毫含糊,像一个高明的琴师,在陈玉环身上拨动自如,时而慷慨激昂,时而和风细雨,在我的操作下,陈玉环的反应越来越大,这样下去,我真他妈的担心她会突然给我来一句“o,mygod。”这太倒胃口了。 期间,陈玉环还屡次想坐起来,夺取我的三吻,但皆被我巧妙的打太极手法给不着痕迹的化解了。 陈玉环说她对付我已经有了全盘攻略,我之前还一直有些担心,但现在嘛……还以为是啥超神攻略呢,原来也不过尔尔! 跟我王陆斗?就这两招,明显连塞牙缝都不够。 你说你想给我来一出色诱的上策,也不是不可以,但色诱诱成这样子,也真没谁了。 最终,陈玉环就跟日本武士一样,因任务失败,朝自己的腹部捅了一刀,她很明显突突突突了,只不过,寻常女人要说到了,少不得身体跟抽筋似的抖几下,但是陈玉环倒好,直接跟植物人似的,直挺挺的倒在床上,别的女人是脸色潮红,她是脸色泛白,她虽然没有喊出欧美范的“mygod”,但是却给我来一句让我跟五雷轰顶似的结尾语句加语气助词—— “啊,老天爷啊!” 我连忙掩面,这实在是刷新了我的三观。 麻痹,我发誓,我阅片无数,可还真从来没有见过或听过,有女人在到了的那一刻,高声呼喊“老天爷”的! 这让我想起了那位撞死了人的老司机,又让我想起了古代那些公堂之上的含冤之人,被糊涂县令一通屈打成招,最后无语问苍天的凄凉无奈和绝望。 “陈总,怎么样,对我99号技师的服务,还满意吗?”我忍住心里的翻江倒海,礼貌的问道。 毕竟,我是真的迫切想知道,老渊这些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陈玉环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过了很久很久,才回过神来,眼波一转,又恢复了以往的“高冷女总裁”范儿,淡淡说道:“勉勉强强。” 这还只是勉勉强强?我都怀疑突突之后作出这种非正常人类表现,陈玉环很有可能是个未经人事的雏儿。 我担心陈玉环说话不当数,正想招呢,但是她还是开了口。 “王陆,想必你也知道南城之中,除了中央区域还掌握在政府的手里,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均已经被远古四大家族占据的事实吧,但你不知道的是,红色东方家族经营的就是赌!东部郊区有个外号叫小澳门,而东方家族就是小澳门的独裁者,掌握着所有的赌场经营权,换句话说,想在东部郊区开赌场,可以,但必须要让出一部分利润来,而且基本上都是骇人听闻四六开,东方家六,外来者四,虽然条件很苛刻,但依旧有大部分的人愿意去做,而且还明争暗斗,因为赌场本来就是暴利行业,我是后来者,但是在三年前也在东部郊区也有一家赌场,虽然要分给东方家族大头,但是在盈利方面,依旧是一个特别可观的数字。” “西部郊区,黑色阎家,掌握着所有的黄色事业经营权,你想带小姐,或是在西部郊区落脚,就要经过阎家,那边的娱乐设施,和我们青藤会所的可不一样,无论是KTV包厢里头的公主,还是足浴按摩的技师,只要客人想,完全可以为所欲为,虽说现在是国家严打扫黄扫毒期间,但是,真的有人查下来,阎家也可以轻松摆平。” 我想起陈玉环曾经多次的警告过我,离那个黑皮夹的童颜巨,最好是思想有多远就滚多远,连老渊都不忌惮不已,但是如果只是一个黄色霸主,那么根本就没必要惧她。 陈玉环解释道:“因为,阎家除了小姐之外,还培养了九个死士。” 我心中顿时就惊住了,死士?这个词好遥远啊。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得追溯到上中学时候看的野史,《秦始皇秘辛》,里头说嬴政还没登基之前,就培养了一支死士军队,这些人都是潜伏进战国其他六个国家,出没在黑暗之处,执行着秘密的刺杀任务,这些死士,跟杀手有着最本质的区别,杀手一次刺杀失败,可能还有第二次机会,但是死士要么不出手,出手则是一个不死不休的结局,要么目标死,要么死士死! “至今为止,阎魅夕手底下的九个死士,从十多年前开始,到现在执行了多少秘密任务,除了阎魅夕自己,谁都不知道,但是死士的数量,从一开的九个人,过了十多年,依旧是九个人!” …… 也就是说,死士出手,无一失手! 这的确是件特不可思议,但是又特可怕的事情,难怪老渊对阎魅夕忌惮如斯! 我皱眉,心里有些愤怒的道:“这不是古代,而是活生生的21世纪,这种事情,难道南城的高层机关,不管吗?难道法律就任由这些人逍遥法外,蔑视一切的现代规则?” 陈玉环笑了笑,然后说:“你别急,先听我说,刚才说了红色东方家族,黑色阎家,其实,这两个家族虽然制霸了毒和黄这两个暴利行业,但是相比于青色陆家来讲,他们都算得上是规矩了。” “你知道吗?青色陆家,表面上是餐饮行业的巨头,其手底下的各种类型的餐饮和酒店,遍布北部郊区和南部郊区,但是,他们主要经营的不是这个!” “还有,白色韩家占据南部郊区,你也知道传销窝点势力的庞大和吓人,甚至已经普及成为公司了,最近听说都准备上市了。” “上市?”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啊,搞传销的竟然还想着上市?也能上市? “是的,无论什么行业,哪怕是灰色见不得光的行业,要想发展,也必须跟上时代的步伐,与时俱进,否则就跟70年代的三大件缝纫机自行车,或者健力宝这样的曾经辉煌但最终轰然倒塌的公司一样,终究得被社会所淘汰,听说韩雪豹的打算是搞产品,类似于一些保健品那种东西,然后以高价钱逼迫每一个被骗进去的人买,最后通过这些人又想方设法的卖给周围的亲戚朋友,卖得越多官就升得越快,而韩雪豹有了产品,就有了上市的基本条件,如果成功上市,那将创造继安利产品之后的又一个传销变直销,还受国家认可和保护的绝对神话!” 安利啊…… 我在上高中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个产品,安利的保健品,在当时的价格就贵得离谱,一小盒补充维生素或者钙铁锌硒的东西,卖168块,这放在现在可能并不贵,但问题是,当时是04年,市场上的猪肉才四块八一斤,安利在电视上还播了广告,但这就实打实的变质传销,传销与某些直销最本质的区别就在于这里,一个无产品,一个有产品。 说着,陈玉环翻了个身,继续道:“我们南城的地理位置很奇妙,靠着港口,过去之后就是东非和东南亚的一些国家,多年来号称乱城,所以这里面涉及的见不得光的东西就太多了,也经常会有一些普通人想都想不到的东西,其实,很多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白色韩家和青色陆家,虽然一个表面是做传销,一个是做酒店餐饮,但是,私底下恐怕和毒品有关!” 亲耳从陈玉环口中听到这两个字的我,忍不住心中顿时一跳。 果然,陆九雀夫妇就是一对现实版本的大毒枭! 而我,就在这一对夫妻档大毒枭手底下做事,万一有一天,老渊真的让我去做那种事情,我该怎么办啊? 133、一抹娇羞,两次动人 我的心乱成了一团麻,但陈玉环依旧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继续说道:“你刚才也问了,官府会不会管这个事情,我只能说管。” “但是,就南城这个地方来说,虽然不能说天高皇帝远了,但是四大家族根在此扎根多年,可以说从解放时期,甚至更远一点的民国时期,他们的祖祖辈辈就在此地发展,不得不说,能从千年时光的大浪淘沙之下挺过来,这几大世家的每一任当家人都是厉害角色,深谋远虑,看得既高又远,这近百年的时间在南城发展,势力早就根深蒂固了,关系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硬很多很多。” “我这么跟你说吧,现在南城某个厅长,就是红色东方家族当家老爷子的得意门生,其他各个领域的都差不多。” “有些人虽然老了,也即将退下来传承给下一代,但他们这些年的精心培育之下,可以用一句原本是褒义但放到他们身上就是贬义的老话来形容。” 陈玉环顿了一顿,说道:“桃李满天下!” 卧槽! 这五个字可以形容很多人,比如门生三千的孔子,比如武后时期的宰相狄仁杰,比如现代社会清华北大等高校的校长教授等等,但是用在黄堵毒这三大公害的行业当中,那就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四大家族当家家主,无论是谁,随便一句话,官家的各个机构根本就动不了,最后也只能走走过场,不了了之。” 我心中升起了一种强烈的想法,我要逃,远远的离开这座被层层黑暗笼罩的可怕城市,在那天的家宴之上,我提出要去上海读复旦大学的想法,老渊也同意了,刚好趁还未淌进这趟浑水之前,一走了之,只要离开了南城,那就一了百了,我也可以回复我渴望的正常人的生活。 我问道:“既然这座城市,已经被四大家族牢牢把持,那为什么其他三大家族,还削尖了头往这里钻呢?难道说,他们只是想借助这座暗黑之城分一杯羹?” 陈玉环道:“这只是一方面,你要知道,因为接壤海洋和周边国家,南城可算得上出口交易最大的几个城市之一,一些家族来到这里,除了分一杯羹,站稳脚跟以外,就是盯住了这里的走私渠道。” “走私!” 我浑身顿了一下,脱口而出。 这可不是小事啊,走私一些国家禁品所得到的利润回报,可以说丝毫不比黄赌毒低,难怪,这些人大王小鬼魑魅魍魉,三教九流全部集聚于此了,我也懒得再问国家难道就坐视不理这样很愚蠢的问题了,这里的关系太过错综复杂了,而且凡是有利必有弊,而且要想将这些蛀虫全部消灭连根拔起,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够解决的。 我一定要逃! 这座江湖一如老渊所讲,太深不可测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社会上,还有这样的一座暗黑之城。 而我,只是一个穷乡僻壤出来的娃,并不是穷山恶水出刁民的那种,相反还是一个兢兢业业勤勤奋奋有简单理想的少年,不曾想,会遇上这样的事情,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忧国忧民啥的也就在心里想想就行了,没有那本事那能力来改变这种现状,但是我知道,跟这些双手沾满了罪恶的人呆在一起,我迟早会葬送了自己。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只要人还在,南城还在,这些纷争,永远都不会结束。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在决定了要走之后,我问陈玉环道,毕竟怎么说当初的确是共患难同生死的人,虽然我一走就是海阔天空,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在知道她想法之后,兴许还能给点建议呢。 陈玉环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处理?” 我乐了,道:“我问你,你倒问起我来了,这是不是有些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嫌疑?” 不过,我还是斟酌了一下,说道:“杨延现在已经回来了,晚上上班的时候,试探一下,基本上就可以得出事情的真相了,如果真的是杨延出的手,那么,这起刺杀事件,恐怕会和老渊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你日后就要小心了。” “老……不是还有你吗?就你那天的神级表现,层出不穷的策略,我还要小心个卵子啊。”陈玉环懊恼的一跺脚,道:“哎呀,我分明告诉了自己,从此以后不说脏话的,没想到啊,改正习惯就跟男人戒烟一样,很难啊。” 我心中叹了叹,陈玉环脱口而出了一个“老”字,只怕后面收回去的是一个“公”字。 我走了之后,陈玉环就得独自一人面对生死未卜的凶险未来了。 我强收起心头的异样,一本正经说道:“陈总,无论如何,你切切不可掉以轻心,还有,你们灰色陈家恐怕不止是在东方清明的地盘开了一间赌档这么简单吧,你身上究竟掌握了什么东西,与老渊之间有何交易,让别人如此处心积虑的对付你?” 陈玉环睁开眼睛,紧紧的盯着我,漫不经心的来了一句:“王陆,难道,你就不怕我是渊老五的人,你跟我说这些话,会让你万劫不复?” 老实讲,我确实是有些担心的,陈玉环既然在老渊手底下做事,难保不是一条船上的人,我甚至有些后悔跟陈玉环说这些话了,但是稍稍一酝酿,我就放下心来,无它,正因为她的这句漫不经心的话。 我笑道:“陈大小姐,我有心脏病,能好好说话,别这么一惊一乍的行吗?” 陈玉环也笑,我是真的蛮喜欢她的笑容,跟白居易笔下形容杨玉环的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就这么吃定我?”之前突突了的陈玉环,大概是缓过劲来,又示意我跟她按摩。 “嘿嘿,子弹可不长眼睛,你要真的是老渊的人,他会杀你?反正我很有自知之明,表面上老渊这个人对我掏心掏肺,而且是在不遗余力的想要提拔我,但是我明白,我只是一颗棋子而已,一颗别人对付你的棋子,就从前天她让你带上我共赴家宴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从我们开车进入中央城的那一刻起,我和你,就已经入局了!” “如果不是芝姐中途杀出,恐怕你和我现在就在地府里头相会了。” “还有,你要真是老渊的人,会称呼他为渊老五?” 陈玉环眼神儿一亮,笑得明媚如春花,说道:“不得不说,王陆,你这脑子真是太他妈的好使了” 我严肃道:“请想着你的攻略,注意你的言辞。” 陈玉环毫不在意道:“我早就换的攻略啊,也说过,我不屑于做第二个徐言芝,我要做的似第一个陈玉环,不得不说啊,王陆,我发现,我真的快要喜欢上你了,聪明的男人,尤其似在生死时刻还能保持聪明的男人,是最有吸引力了!” 见陈玉环又有开始新攻略的苗头,我连忙一把将其掐灭,说道:“我回去收拾一下家里,呆会去菜市场买点菜,邀请唐十六他们中午到我们家吃饭,哥几个好好的喝一顿。” 陈玉环闻言有些欢呼雀跃,很明显想跟我一起去菜市场买菜,但是可能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老天爷”的突突突突,现在有些侍子扶起无娇力的感觉,我笑问道:“陈总,话说,你都这个年纪了,该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我以为陈玉环会抓起抱枕当炸弹的向我轰来,但是我又忽略了她的反常规,她竟然脸色掠上嫣红的朝我微微的点了点头,这就让我惊讶了,二十七八的女人了,竟然还是雏,这这这这……不过细想一下,我很快就释然了,依照她之前那个作风,好像是没哪个男人下得去手啊。 我摇了摇头,洗了下手,一边穿衣服一边道:“那我就先走了,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会。” “嗯,你呆会是不是就在北门菜市场买菜,动作不要太快,我休息一会就去找你啊。”陈玉环慵懒的爬起来,洁白的双手返过去要扣文胸扣子,但是刚刚很显然还处于老天爷赐给她的犯软状态中,手都在颤抖。 “你这人咋这么不会见机行事呢?赶紧过来帮个忙,我的手没力气了,扣不上。”我正要走,后头传来陈玉环的嗔怒声。 我摇了摇头,两步走过去,帮她从后面扣上,谁知道我还没扣完,陈玉环又连连喊了好几声“老天爷啊。”而且,脸颊从之前的苍白变成了红,嗯?娇羞? 卧槽! 我想到了一个可能,不由呆了呆,难不成陈玉环已经被我无意中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 要知道刚刚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她第一次找到了生命的大和谐,但是,这一回,我只是帮她扣了个文胸,因为文胸有些紧,手又滑到了背上,帮她整理了一下,就这两手不算亲密的接触,短短两三秒中,陈玉环竟然又又又又突了?? 134、惊艳的白裙少女 很久以后了,陈玉环才告诉我,对于女人而言,能帮她们扣文胸扣子的男子,多半是自己的老公。当然,这是后话了,暂且不表。 陈玉环经过第二次的光速**,整个人更加不堪了,我刚扣完文胸就软软的倒在按摩床上,睡了过去,帮她盖好被子之后,十点半左右,我便出了青藤会所,第一次去了北门菜市场,有针对性的买了几样下酒菜,到了十一点半,我正在一个青菜摊前挑选青椒。 “老板,把这些辣椒给我称一下。” “好叻,小帅哥,总共是一斤九两。”青菜摊的老板是一个跟《九品芝麻官》里头鲁芬的烈火奶奶体型和长相差不多的胖大妈,看了一眼电子秤报了个数之后,手上有抓起几个青椒,说道:“3块8毛钱,加几个凑两斤,给4块钱好了。” 不是我矫情,我这个人很讨厌在卖菜的时候,因为缺一点,别人非要加几个凑个整钱,这给我一种事情脱离我掌控的感觉,我黑着一张脸,正准备丢下青椒走人的时候。 烈火奶奶在后面恶声嘲讽道:“他妈的连几个青椒,两毛钱都舍不得出,这么穷还他娘的来跑来买菜!我呸,没钱少来丢人现眼,操,白白耽误了老娘做生意,我告诉你啊,穷鬼,下次来菜市场,先去卖屁股拿了钱……” 烈火奶奶的话音没落。 一辆悍马,伴随着紧急的刹车声,野蛮的杀进了菜市场,又顺着大货车的运货通道,径直开到了青菜摊前,我皱着眉头转头一看,不由吓了一跳。 “陈……陈总?” 我这是疑问句式。 毕竟从野蛮的悍马上,走下来的那个女人,不,得说是少女了,因为她的着装,实在让我不知道说什么了,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是这样的—— 少女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看来约莫只有十**岁的年纪。 一头黑发,发间别了一个灰色带黄的珠花簪,黑白分明的眼眉之间,点着一抹金调点,撩人心弦。 果真是一位绝色佳人! 别说是我要发出疑问了,就连烈火奶奶都傻傻的而看着从悍马上走下来的女子,跟被雷劈了一样,就连手上拿的几个准备跟我加料的青椒,都啪嗒一声落在摊里不自知。 白衣少女见到我,眼神儿一亮,欢快的跑了过来,见我脸色难看便狐疑的看了看电子秤上的青椒,又看了看傻了烈火奶奶,再看看几个散落在白萝卜黄瓜堆的青椒,大概是明白了,白衣少女挽住我的手臂,扬着脸蛋,甜甜一笑,说道:“老公,我就知道,以你个的性格啊,定是出门忘记带钱包了,你瞧你,记忆还是这么差,喏,这就给你送过来了。” 见我也跟傻了似的,白衣少女又是扑哧一笑:“老公,我是玉环啊,怎身白裙,这可是专门跑到法国巴黎,找全地球都排得上号的设计师——尚.保罗.高缇耶亲自设计的哦,怎么样?好看吗?” 我艰难的动了动嘴唇,挤出了两个字:“好看。” 陈玉环轻盈的一转身,走到烈火奶奶的青椒摊前,说道:“我要二十斤青椒,二十斤黄瓜,这白菜,四季豆,胡萝卜……”陈玉环足足报了数十样菜名,每一样二十斤,然后皱着眉头问道:“本来我老公去美国出趟差,上午刚回来,唉,下次又要去澳洲澳大利亚了,难得这期间还有半个月时间,我们小夫妻两个,准备收藏粮食闭关造娃……” 本来还有些有意的烈火奶奶,闻言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白裙少女陈玉环又问道:“可我看你这菜摊的菜,每一样都只备了十来斤的样子……” 烈火奶奶连忙说道:“有有有,我这就去隔壁老王的摊子借几斤。” 陈玉环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最后当烈火奶奶大袋小袋拎着百来斤各种蔬菜,踹着粗气的回道摊前,一一过称之后,两百斤的菜,堆积如得跟农村地区收割完捣鼓的草垛一样了,烈火奶奶忍不住笑,边笑边在计算器上快速的按照数字,嘴里振振有词,黄瓜五毛一斤,二十斤十块,胡萝卜一块一斤,二十块…… “总共是一百七十九块九毛。”烈火奶奶忙活了半天,终于算完了价。 我连忙拉住陈玉环,今天的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反常规,麻痹,明明青藤会所到这北门菜市场,步行也不过十分钟,但是她却开一辆悍马直接杀到菜市场不说,还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这么一身跟国际t台上模特穿的高贵白裙,关键是这是菜市场啊,你说你穿一身白裙给谁看?是不是太过不伦不类了? 白裙少女突然露出了为难神色,歪着脑袋,秀丽的脸蛋上掠上了歉意,说道:“阿姨,真是对不住了,我……出门前换了套衣服,把钱包给落家里了,你看能不能先记着账,我呆会把钱给你送过来?” 记……记账……? 烈火奶奶楞了一愣。 白裙少女嘟起跟樱桃一样的形状跟樱桃一样的颜色的小嘴巴,似怒还嗔的轻责道:“老公啊,你之前总说两人在一起久了之后,有些东西会相互传染,我本来不信,但是现在我信了哦,你看,我以前可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天才少女诶,但是跟你结婚以后呢,这忘事和丢三落四的毛病就有了……” 虽然看不见,但是我知道我的眉头已经拎成了一股绳,如果这是陈玉环的新攻略,我服! 我正准备出计策反击呢,陈玉环朝我眨了眨眼睛,凑过来,轻声说道;“还傻楞着干嘛呀?跑!”随着陈玉环的一声跑字,烈火奶奶已经反应过来了,连忙跟进化的母暴龙,一声大喝,噼里啪啦的就招呼前后左右的摊主,有的操着秤砣,有的操着秤杆,有的直接帮起了电子秤,潮水一样就要涌过来。 麻痹,陈玉环真的是太能搞事了,我还没吐槽呢,就被穿白裙的陈玉环拉着一路狂奔,一边跑陈玉环还一边发出愉悦的银铃般的清脆的笑声。 最终,我们还是上了悍马。 我看了一眼后视镜,看到烈火奶奶在哪里跳着脚,咆哮连连,突然觉得有点爽,狗眼看人低,有时候真的会毫不留情的摔个狗吃屎的。 陈玉环歪着脑袋瞄了我一眼,笑道:“咋样,我知道你的德性,肯定没少被那老妇女开大招使劲嘲讽吧,我陈玉环的男人,岂容他人如此欺负?老公啊……有这种的绝世有钱美少女做老婆的感觉,是不是很爽?男人那点虚荣心是不是得到了贼大贼大的满足?生活是不是很有情趣很多姿多彩啊?” “王陆啊,要不,你就从了我吧?” “今天这只是小儿科,我可以保证哦,你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就默默的站在你身后,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肯定会第一时间杀出来,给你无上限的涨脸,怎么样?我这样子好看吗?好看吗?还有,我这新版攻略杀伤力如何?你有没有一点动心啊?” 我严肃道:“陈玉环,你就别白费心机了,还有麻烦你改一改一言不合就叫乱叫老公的不道德癖好。” 陈玉环嘿嘿嘿的笑了笑,一副嘴长在我身上你奈我何的无赖样子,完全不搭理我。 我不由有些恍惚,老实讲,当那个开悍马穿白裙的少女出现在乱糟糟的菜市场的时候,吐槽归吐槽,但是实打实的惊艳了我。 但是……无论如何,我是一个即将要去上海读书的人。 逃离了这座城,也就远离了这座城里的人,包括那些并肩战斗过的兄弟,和眼前这个不反常规就很惊艳的女子。 …… …… 在我跟陈玉环一起收拾得干干净净焕然一新的出租屋内,我看着餐桌旁喝着酒的几个人,依旧留着惨绝人寰汉奸头的丁小勾,依旧捧着《葫芦兄弟》的胖头陀,连吃饭都是干净利落的唐十六,还有沉默寡言的许不言,以及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换回了正常灰色家居服的陈玉环…… 这些天,在青藤会所发生的一幕幕,从我的眼前打马而过。 似乎每一次到了这个时候的一顿饭,都让我吃得格外的长,格外不舍。 我很想喝酒,但是今天没喝酒,因为过四个钟头,我们还要去青藤会所上班,晚上还有一件大事等着我去做。 下次吧,在我离开之前,我们原班人马,哥几个一定会大喝一场,大醉一场。 …… 我在想,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朗了,显然,有人要对付陈玉环。 最大的可能就是老渊派了杨延出手的,另外今早在医院跟陈玉环的对话当中,还有很多地方我没有想通,也没连上,当时问陈玉环跟老渊之间有什么交易,被她一句话含糊的带了过去,不知道是否不想将我卷入这场是非当中,陈玉环没有主动说,我也不能一直追着问。 想着一些事情,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下午四点左右才起来,去了陈玉环的卧室,她已经不再了,大概是去上班了吧,来到会所的七楼办公室,没有多久,座机就响起了起来,似陈玉环,让我过去她办公室一趟。 其实我们之间的办公室隔的并不远,就在隔壁,我抽完手中的烟,仔细在梳理一遍我与陈玉环商量好的计划,然后起身直接出门,站在陈玉环办公室门前,我深深的呼一口气又吐了一口气,然后轻轻的推开那扇门,下一刻,我的眼睛便眯了一眯。 只见杨延正在和陈玉环有说有笑,似乎在谈论着工作上的事情。 我冷笑,很好,杨延,等着吧,好戏马上就要上演! 135、先生多智而近妖(上) 我不动声色的在沙发另一边坐下来,问道:“陈总,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跟你商量一下配车的问题,你也知道,前两天,我们在回中央区域回北部郊区的路上,发生了一些小问题,我的悍马被撞废了,需要添置一辆新车。”陈玉环道,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若有若无的看着杨延,我也是一样静静地打量着杨延,企图通过微表情的判断,从他的脸上找出端倪。 因为这件事情,如果真的是杨延干的,那么,他脸上一定会有一些情绪波动。 然而,让我们失望了,杨延很惊讶,而且这种惊讶,显然不是装出来的,听到以后向陈玉环开口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陈总,你没事吧?” 陈玉环露出一个职业性的笑容,道:“无妨,就是受了一些惊吓而已。” 杨延现在这样的表现,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这件事情真不是他干的。 第二:装。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么这个杨延也不简单啊,竟然丝毫未起波澜,如此的不动声色? 就在我准备接着试探的时候,敲门声响起,陈玉环还没应声,红姐就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对陈玉环急道:“陈总,有两个顾客,也不知道逼我们的女技师吃了什么,现在已经不省人事,而且还口吐白沫的,看得好吓人!” 红姐才说完,我身上的对讲机也响了起来,里面传来唐十六的声音道:“老大,五楼抓住两个人,身上有毒品,你赶紧下来一趟吧。” 我脸色凝重,深深的看了一眼稳如泰山的杨延,然后腾的一声站起来,直接冲出了陈玉环的办公室。 来到五楼足浴按摩城的包间,两个穿着铆钉皮夹克打着耳洞,约莫二十来岁的非主流黄毛年轻人,已经被唐十六和许不言死死的按在地上,旁边,一个女孩身体不停的抽搐,口吐白沫,我阴沉着脸对唐十六道:“马上将这个女孩送到医院去,另外,让胖头陀和丁小勾上来,守在门口,没有我的允许,天王老子都不能进来,陈总也不行。” “是!” 唐十六连忙吩咐人把女孩抱走,然后叫来胖头陀和丁小勾,两人一听我的话,就立刻没再多问,跟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尊门神,立于门口。 这两个非主流的黄毛青年,其中一个额头上有一道两指长的刀疤,从左额头一直延伸到了右眼角。 刀疤虽然被按在地上,但却凶狠的看着我道:“你是这里管事的吗,我劝你最好乖乖放了我们,否则,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点了一根烟,眯眼看了这两个人一眼,对唐十六道:“毒品在哪里?” 唐十六从床头柜抽屉里面,拿出两包白色的东西,看上去,有些像是我在雀山庄时候跟陆平一起开车拖的面粉,唐十六说道:“这是k粉,也算毒品的一种,吸食过量也会神志不清,我想,这两个混蛋,一定是逼迫我们的技师小妹吸了这鬼东西。” 我眯着眼睛站在两人面前,道:“有这回事吗?” “滚你妈逼的,你以为你是谁啊?大爷今天心情好,让你们的小妹,陪我爽一下怎么了?我告诉你……”额头上有刀疤的年轻人,满脸凶神恶煞的看着我,出口成脏。 “啪!” 我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力道很重,打得我自己的手都疼了,这小混混估计是被打懵了,愣了一下后,剧烈的反抗起来,双眼怨毒的紧紧盯着我大声道:“草泥马的,你敢打我,你知道……” “啪啪!” 他还没有说完,我左右开弓,直接又给了他两个大嘴巴,然后吩咐唐十六道:“去拿跟铁棍过来,敲掉这刀疤脸一口牙再问话!” 唐十六冷笑着点点头,直接将别在腰间藏起来的铁棍给取了下来,二话不说,一铁棍朝着那张有刀疤的脸敲了下去,他顿时喷出了一口血,唐十六手不停,连着猛烈朝嘴又砸了及铁棍,一时间刀疤脸被打得满嘴是血,牙齿也凄惨无比的掉了七八颗,刀疤脸鬼哭狼嚎,最后动都不敢动了。 而另一个人,我一直没有动他,但头上冷汗,从唐十六砸出的第一铁棍开始,就没停过,从最初的细汗,到现在,已经是豆大的汗珠,如倾盆大雨的从头落下。 这时候,我才示意唐十六停手,开口道:“说,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我草泥马!”血肉模糊的刀疤脸无力的看着我,满眼的怨毒似海深。 他大概没有想到我一进来什么都不问,直接让人打敲掉他一嘴牙再说吧,这刀疤脸如此凶悍嚣张,到此时还是满嘴喷粪,肯定是有所依仗了,我淡淡的对唐十六说道:“继续打,门外我已经放了五六个保安,并且,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就是天王老子也不放进来!” 又是啪啪啪啪的一阵铁棍打脸的声音! 要搁在以前还在上学的我身上,用如此狠毒的屈打成招手段来对付人,只怕自己都会于心不忍,但是现在的我,经过多次生与死的考验,野狼和手枪都对付过,这种小手段,早就心中不起波澜了,我只是抱歉冷冷的站在叫得一声更一声惨的刀疤脸面前,冷眼旁观! 门外,传来杨延和丁小勾争吵的声音。 杨延大概是说他是安保部经理,这些保安居然胆大包天连他的指令都不听云云,杨延的声音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了,但丁小勾就是不放人,有胖头陀和许不言两大打手在,杨延就算狗急也跳了不了墙! 过了一会儿,我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就示意唐十六停手。 现在,两个小混混的铆钉皮夹克上全是血,穿了耳洞的耳朵也是血,嘴巴还是血,地上依旧是带血的牙齿,看上触目惊心,连哀嚎都显得断断续续跟随时都要晕死过去一样,事实上,这两人,尤其是刀疤脸,刚刚就已经求饶了,只是我没有让唐十六就此打住而已,经过这一顿蛮不讲理的暴打,刀疤脸已经不敢再满嘴喷粪了。 “上一次也是一个来青藤会所闹事的混混,好像叫什么靓c的,口口声声说认识杨经理……” “结果,你知道最后他的下场是什么吗?” 我笑眯眯的看着刀疤脸,笑得让他有些不寒而栗,问道:“看过鹿鼎记吗?韦小宝有一个兄弟,好像是叫什么杨什么,是吴三桂的手下,后来被削成了人棍,塞进了一个大水缸里头!” “靓c哥也被塞进了大水缸里头,不过倒不是被我削成了人棍,这是法治社会是吧,我也不可能做出这么惨无人道的事情来,我只是为了将他塞进水缸里,打断了他的一双手而已。” 这当然是我编出来的故事了,靓c欺辱我们的包厢公主雯雯,我是打了他一顿,但也只是朝他脑袋砸了五瓶酒而已,这刀疤脸嘛,一惊一乍,虚虚实实的敲打之下,估计就差不多要招了。 “我有一百种方法撬开你的嘴,但是我这个比较善良,并不想一一在你身上施展出来,现在,我再问你一遍,这件事情,究竟是谁指使!” 我厉声压迫刀疤脸的同时,也吩咐了唐十六报警。 “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那也行,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手段硬!” 两人被打得鼻青脸肿,但却没有开口说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似乎就算是进去了,他们也不怕。现在已经百分百可以确定了,这两个小混混的后头还有人。 我本来想继续以更加残酷的手段施法,但却有另外一计跃上心头,眼睛一转,然后示意唐十六放人进来,唐十六朝着们砰砰砰的敲了三下,不用问,这依旧是我们之前定好的暗号,接着,门打开,杨延满脸乌云密布的走进来,一进来,直接就是劈头盖脸的对我冷声质问道:“姓王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了一眼后面冷脸成霜跟进来的陈玉环。 然后拖过来一张椅子,就那么坐在两个穿铆钉皮夹克的小混混面前,翘着二郎腿,点了一根烟,吐出一个烟圈之后,看着杨延,直接大声道:“杨经理,我还想问你是什么意思呢,这两个人刚才被我一顿打,扛不住招了,刀疤脸一口咬定就是你指使他们这么做的!” 这句话一出,杨延猛然转头,眼神凌厉如刀的射向两人。 刚刚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两人,瞬间就挣扎起来,刀疤脸爬到杨延身边之后,颤抖着开口对杨延道:“延哥,你要相信,我没有招,我怎么可能会招呢?完全就是这小杂种血口喷人……我们可以对天起誓,真的一个字都没有透露!!” 陈玉环站在杨延身后,偷偷的对我竖起一个大拇指,俏皮的笑了笑。 杨延在刀疤脸一开口,就觉得不对,刚刚想出言制止,但可惜,已经来不及了,这两人和杨延大概也没有想到我会诈他们,其实我也只是猜测,没想到他们还真的认识,白粉从何而来?为什么这两人被我抓了个现行打成这德性还敢这么硬气?事情已经很明朗了。 只是,我不明白杨延,为什么这么做? 这时候,刀疤脸显然也是反应了过来,愤怒的对我咆哮道:“我操你……你个狗日的,敢跟我玩阴的!” 我没有搭理他,而是看着神色狰狞的杨延,冷笑道:“杨经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知道你有些背景,但这里是渊哥的地方,也是正规场所,毒品这种东西可不简单啊,真要把事情闹大了,恐怕渊哥都不会保你。大家都是同事,你要是早和我说他们是你的人,我或许就会卖你一个面子不报警了,现在没办法了,只能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情了。” 慢慢的,杨延的脸色,恢复了平静。 就这一个微笑的动作,我几乎可以得出结论了。 杨延道:“就算警察来了,又能怎么样?我不认识这两个人,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再问一遍。” 这句话一出,两个小混混连忙表态,刀疤脸还直接对我道:“哈哈哈……我们大不了进去吃牢饭,延哥定会想办法把我们捞出来的,警察来了,我们自己扛下来,你又能怎么样?” “是吗?”其实他这话我是信的,但是我也不能表现出来,依旧是不动声色,我看了一眼已经撕破脸的杨延,故意说道:“那可不一定啊。” 杨延脸上的惊讶一闪而逝,随后又恢复平静,冷冷的看着我道:“年轻人,有些人你得罪不起,真要任意妄为,只会让你自己万劫不复。” 我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的陈玉环,对杨延道:“你在威胁我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杨延冷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不久后,警察来了,三个警察,让我惊讶的是,其中一个我竟然认识! 钟阳,编号9499。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时候在南部郊区的泰兴里头,在九号公馆ktv,我求前台小妹云霞第一次打通了警察的电话,钟阳那激动的口吻,只是在查房的时候,迫于当时的形势,我们放弃了逃跑的机会,我现在还记得那一道有些落寞和孤单的背影。 这是一个正直的警察,刚从警校毕业没有多久,满怀一腔热血,却见识了这个社会的黑暗。 后来我又在捅了姜河之后被带回了警局,钟阳对我说干得漂亮…… 可能正是因为他的正直,所以一直以来受到他的顶头上司铁雄的敲打,干脆就将这个不知好歹不识时势的愣头青给调到了这北部郊区吧。 我连忙起身,道:“钟警官,我们又见面了。” 显然,钟阳也才刚认出我,有些惊讶的道:“原来是你,很不错,你竟然逃出来了。”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自嘲,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接着,他又说了一句我很熟悉的话,虽然只是改动了四个字,但口吻还是那副口吻,很像早晨七八点钟勃勃生机的太阳,钟阳朗声问道:“听说你们这里有人吸食毒品,有这回事吗?” 136、先生多智而近妖(中) 上一次,因为有林琅和雷蒙压着,钟阳来了,我跟田红两人却不敢说出事情的真相,但是,现在的我早就今非昔比了,自然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我直接走到了床头边上,指了指床头柜上的两包白粉,说道:“是的!”,然后我一五一十的将从接到红姐的消息,到进门将两人抓了个现行的过程如实说了一遍。 最后,我才指着刀疤脸说道:“这两个穿皮夹克的黄毛青年,似乎认识我们杨经理。” 这时候,杨延开口说道:“王陆,你这是诬陷,青天白日之下**裸的诬陷!” “你这么反咬一口,原因和动机都很简单,你是青藤会所的主管,而我是经理,只要把我扳倒,你就可以直接取而代之,坐上我经理的宝座!可惜,让你失望了,我杨延,从头到尾,压根就不认识这两个人!” 然后,杨延又对以钟阳为首的三位警察说道:“三位警官,我也知道,毒品这种东西属于国家违禁品,而且现在正处于严打时期,我也经常参加政府组织的禁毒宣传座谈会,一直以来对这种害人的东西深恶痛绝,而且,我作为北部郊区最高档会所的经理,一个月的收入上十万,不可能也没必要沾这些东西啊,与这两个混混更是素昧平生,会所每天进进出出几百人,他们可能在会所见到过我,但是我并不认识他们啊!” 没想到杨延又开始演戏了,虽然道行没有老狐狸林琅那般浑然天成,可以搏一搏奥斯卡的小金人,但杨延的演技也不是当今那些男不男女不女的小鲜肉能比的,运气好一点同时段的没对手,指不定能混个金鸡百花啥的奖项。 杨延现在装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比六月飞雪的窦娥还要冤,受了天大的委屈呢。 跟上次在九号公馆一样,钟阳又开始抓人回答问题了。 他先是看了杨延一眼,然后直接对躺在地上的刀疤脸说道:“你先说,你认识杨延吗?” 刀疤脸冷笑着说道:“认识啊,怎么不认识!除了他,我还认识什么成龙周星驰,杰伦王力宏,李嘉诚比尔盖茨,但是这有毛用,他们并不认识我啊。” “倒是这个王陆,我知道他今年十九岁,是这里的一名主管,我们跟他的关系熟稔得很,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能带东西进青藤会所来玩,谁知道,王陆之前还拍着胸脯保证说万无一失,没想到现在出了事情,就想逃避责任,嫁祸给别人,反正我们俩今天是栽了,但是,大家都别好过,他也别想跑。” 刀疤脸继续说道:“王陆,是你他娘的不仁不义在先,那就别怪我实话实说,将你供出来,还有,你真的以为认识这位警官,就恶人先告状?以为这样就能洗清嫌疑了?做梦去吧!” 什么叫做指鹿为马? 这就是! 难怪杨延只是刚进来的时候有些许惊慌,那时候,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派胖头陀等人严防死守,将他挡在门外,死活不让进吧,而后在进来之后,我让唐十六报警了,他却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我知道杨延不简单,很聪明,但是却没有想到他的智商,已然到了一种很高很高的境界了,超出了我的想象很多。 这一个局,杨延只怕从一开始就有了全盘的策略,甚至连中间的细枝末节,可能发生的变故都算计得一清二楚,然后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也是,能在青藤会所这种高端娱乐场所混到2号boss位置的人,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人物?更何况,他还跟着老渊混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那就更加了不得了。 陈玉环,唐十六,丁小勾等人都是脸色冷了下来,谁都没有想到,这两个非主流的黄毛青年,竟然如此硬气,被打落了一嘴牙,还给我倒打一耙反将一军,随着刀疤脸的这一番指鹿为马但偏偏合情合理的控诉出来,杨延不仅能成功脱身嫌疑洗尽,而且连我都顺势扯了进去。 我用眼神制止了要发作的丁小勾和唐十六。 盯着杨延,我淡淡的说道:“杨经理果然是老江湖啊,原来早就在暗中算计好了一切,只等我上钩了,真是好手段啊!” 杨延这个时候当然不可能露出喜色了,只是冷着一张老脸,看着我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三位警官也在这里,两个小混混也说了,他们认识的人是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虽然你是我手底下的人,但私藏毒品可是要坐牢的,我虽然欣赏你的才能,但是法律面前没有私交,我也保不住你了。” 这时候,陈玉环终于开口了,她走上前来对钟阳说道:“警官,我是这家青藤会所的总经理,小混混的话可以当证据的话,那我可以作证,这些东西,和我们的主管王陆,卵子关系……一分一毫的关系都没有!” 我有些无语,玉环大姐啊,都这时候了,咋还不改改你那动不动就爆粗口的习惯呢,听听,卵子关系…… “哼!”杨延冷哼一声,继续说道:“笑话,这是哪跟哪?压根就不是一种概念好吗?不信你让警官去一楼大厅的前台取证,你们俩同住一个出租屋,经常成双成对的来上班,就在今天早上,我手底下的一个人还看到了你们两个挽着手,在北门菜市场一块买菜呢!” “你们都已经是情侣关系了,这也有作证?” “但是这两个混混就不同,他与我完全不认识?又有何必要站出来帮我说话?还有,警官,我现在很怀疑,既然王陆跟着毒品有关,那么作为他的女朋友陈总,也定然不是啥清白的人,越想我觉得可能性就越大,这两人压根就是一对借着会所掩护贩卖违禁粉的夫妻档!” 卧槽! 一箭双雕! 我不由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早上买个菜也能被杨延利用起来摆了一道,这日后只怕在起事之前干脆连大门都不用出了,就在屋里闷头睡大觉得了! 杨延这混蛋突发而至的一手一箭双雕,堪称神来之笔,也算狠辣无比的绝对杀招了! 果然,刀疤脸打蛇随棍上,直接开口对警察道:“这个女人我们也认识,名字叫陈玉环,以前每次来,东西都是这对夫妻给的。” 可想而知,要是我和陈玉环都进去了,那么获利的是谁? 以后,青藤这家北部郊区最大最高端的娱乐会所,就会被杨延独占鳌头。 但是我想,这件事情究其本源,恐怕远远不止这么简单,开玩笑,杨延如此周密的布置,大动干戈,除掉我和陈玉环这两只拦路虎,绝对不可能只是为了得到总经理这个位置! 钟阳看了我们所有人一眼,显然,他也知道这件事情挺复杂的,我能感觉到他可能打心眼里就是站在我这一边的,但是这种事情毕竟得讲究证据,果然,钟阳下一刻的问话证实了我的猜想。 钟阳盯着刀疤脸,朗声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两包毒品是王陆给你们的?” 这句话一出,陈玉环和丁小勾等人,全都松了一口气,是的,这种事情空口白话并不能当做最直接的证据,如果没有物证的话,我和陈玉环最多就是跑一趟警局做个笔录而已,然而,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杨延,只见他用一种我很熟悉的眼神在看我们,眸子中的蔑视意味,很明显。 那种眼神,像是在看……跳梁小丑! 我的心中不由升起一种强烈的预感。 难道,杨延这混蛋的算计能力已经强到能布局布至这种源远流长,一环还扣一环的地步,在这种情况下,还留着后手? 接着,地上的刀疤脸就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冷冷的看了我和陈玉环一眼,对钟阳说道:“警官,当然有证据,这一次我来青藤会所,其实不是来吸粉,而是作为中间商过来拿货的,因为如今是严打期间,风险太大,我们自然想要得到更多的利润,就提议将以往的拿货的价格给降一点点,姓王的不仅死活不同意,还一心黑到底要往上拔高,我们不肯屈就,就将我们打成这副德行,一口牙掉了只剩下两颗了,他还威胁我们,如果不同意就直接报警抓我们。” “我们兄弟俩,虽然知道做这种事情本身就是在犯法,但却不是软骨头,结果姓王的狗日的,真还就报了警,以为这样就能唬住我们,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我们兄弟就算死,也要拉这个黑心商一起陪葬!哈哈,值了!” 刀疤脸的这番指控说得跟真的一样,可以算得上滴水不漏了。 我一看三位警察的表情就暗呼了一声不妙,钟阳脸上似有一片乌云遮住了阳光,如果非要用天气预报来形容,钟阳是多云转阴,而他身后的另外两个警察,看我的表情,那就已经是阴转大暴雨了…… 137、先生多智而近妖(下) 这杨延可真是强得出人意表啊。 不动声色间竟然算计到了这种地步,下象棋的有一种看五步看七步都算高手的说话,但杨延可能是那种能看全局的猛人! 我不由眼睛一眯,看向刀疤脸,此时,刀疤脸突然挤出一个诡异的冷笑,对我说道:“姓王的,都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想威胁我?你以为眼神真的能杀人吗?操!老子早就忍你很久了,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 说完后,刀疤脸这回走路不摇晃了,而是直接走到青色的床头柜旁边,干净利落的搬开以后,下面,赫然露出两包被压扁了白粉,在按摩房粉红色的灯光下,显得那么显然,就是这两包白粉,直接镇住了所有人! 也包括我! 钟阳旁边的一个警察,二话没说,直接用对讲机喊话,要求警方曾派人手过来,另外一个人直接守在了包间门口,两个警察面色严肃,甚至,他们的两只右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配枪! 事情的风云突变来得太快了。 我们这边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天平竟然在短短的几个瞬间,就彻底的向杨延那放倾斜了,在吃完中饭后,我跟陈玉环就商量了对付杨延的事情,但我们的目的很简单,仅仅只是想得出究竟是不是杨延对我痛下杀手的结论,没有想到他同样在上一次公路上的追杀失败后,马不停蹄的又出第二起策略。 我相信这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谋划已久。 否则几乎不可能在我刚一出医院,回到青藤会所上班不到十几分钟,就搞出了一大堆的动作! 上次在公路的悍马上,如果我跟陈玉环死了,可以说成是有人寻仇要杀我,而陈玉环只是刚好无辜被我牵连进去了,事情的结局就是不了了之,而背后那个无形的操控者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接手陈玉环手上掌握的东西。但现在,由于芝姐的突然杀出,我们得救了,又回到青藤会所,到了这里,他们就不可能下杀招出死手,毕竟陈大小姐死在老渊的场子里头,灰色陈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一番火拼下来,兴许就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的局面。 不能杀,怎么办? 很简单,送进局子里蹲大牢啊。 我将其中的前因后果一一理顺了之后,就明白了,杨延只怕是早就算好了我会报警,只要报警就是正中他的下怀! 陈玉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唐十六和丁小勾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显然,这一次的事情,真的闹大了。如果说那两小包东西,最后可能用关系摆平的话,但是那灯光之下两包巴掌大的白粉,已经足够引起警方重视了,两包的量啊,只怕至少有120克了,而根据法律的规定,贩卖k粉超过100克,坐牢都是15年起水! 钟阳猛的从腰间掏出漆黑的手枪,一时间,所有人都浑身俱震! 手里面拿着手枪,钟阳厉声开口道:“在警方的支援,没有到来之前,谁都不能离开这个包间,否则,作为一名人民警察,我有权开枪。” 这一切的一切,说真的,任谁都想不到结局,陈玉环脸色苍白,浑身都摇晃了一下,我连忙扶住她,让她坐在床上。 就连军人出身的唐十六也是如此,这一次的事情,真的谁也没有想到。 我盯着杨延道:“杨经理,我是真没有想到……你竟然玩这么大,如此处心积虑的要将我和陈总送进去吃牢饭,我说你怎就这么聪明呢,刚好将量控制在120克,陈总死不了,但最少的关15年,就算陈老爷子动用家族关系,也得关个七八年,七八年,已经足够你们完成雀占鸠巢的把戏了。” “我承认,是我小看了你。” 杨延还是那副平淡的样子,淡淡的扫了我们所有人一眼,还是跟看跳梁小丑一样,平稳说道:“王陆,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我知道,这么多东西,你们就算是有天大的关系,也难逃法网了,其实我并不怪你们诬陷我,只是没想到为了一点利益,这两个小混混竟然将你供了出来,老实讲,我也很痛心,毕竟你和陈总可都是人才啊,在我们青藤会所任职以来,不仅利润翻了一倍,就连闹事者也越来越少了,唉,这一被抓进牢里,我青藤会所损失巨大啊。” 更绝的是,灯光下老谋深算的杨昭,一副身不怕影子斜的样子,操胜券如稳泰山。 因为,至此为止,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没出现丝毫的偏差。 没有多久,按摩房的门,再次被推开,进来四五个持枪的警察,这时候,钟阳很失望的看了我一眼,指着我,陈玉环,还有地上的两个小混混道:“人证物证俱在,你们四人很我回分局调查,希望你们配合,戴上手铐。” “警官!”丁小勾急了,刚开口,一名警察,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胖头陀收了《葫芦兄弟》连野蛮冲撞的起手式都比好了,这傻大个啊,这个时候还准备撞警察,就连一向沉稳镇定的唐十六都急眼了,我连忙开口道:“你们别乱来,也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接着,钟阳拿出手铐执法如山,亲自跑过来就要给我烤上,我说道:“等等,钟警官,我王陆有话要说!” 钟阳看向我的眼神闪过一丝喜悦,立刻问道:“有话快说,否则出了这个门……” 杨延冷哼一声:“死到临头还有什么可说的!警官,我不想看到这些人了,请立刻马上铐走他们,这个点的客人已经多了起来,我得日行一例的亲自去查房了!看还有没有人借着我们的皮干违法勾当!还有,警官,为了给我们青藤会所造成不必要的影响,我建议押犯人从后门走吧。” 我看向杨延,突然露出了一个微笑,问道:“杨经理,你真的以为,你赢定了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也不想听一个搞粉重犯的话。”杨延冷笑的看着我,还是这一套,一副不屑与我为伍,与我为伍就是耻辱的话语,然后再带一点装傻充愣。 之前发生的种种衍生成现在这副局面,我们的确是输定了,而且还是一泻千里的那种溃败,而且这件事情,真的是我大意了,我想到杨延可能会对付我们,但没想到的是他的动作动如雷霆,压根就连踹息的机会都没给我,而我和陈玉环这次就掉得大了,陈玉环有陈家做后盾,又在青藤会所的场子里,最后或许会没事,顶多只是在牢里呆几年,而我,我的青春年华以及未来的岁月,恐怕都会在大牢里面度过,我才19岁,简直无法想象一直要呆在大牢里,兴许得到将近40岁才会出来,想一想就觉得恐怖! 钟阳倒是没什么,但是另外两警察,见我在这关键时刻,竟然将手伸进了口袋之中,瞬间,几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其中一个警察冷冷道:“别动!” 我连忙把手抬起来,随后对钟阳道:“钟警官,我口袋里面有一个摩托罗拉的手机,麻烦你帮我拿出来,行吗?”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警官,赶紧带走吧,这人诡计多端,口袋里就算没有触碰就炸之类的东西,掏出手机又万一……”杨昭大声说道,兴许是我突如其来的这个请求,不在他的算计之内,然后他又看向钟阳厉声说道:“这位警官,我知道你跟王陆有些私交,但是他现在是重大嫌疑犯啊,你要徇私枉法的话,这身警服恐怕是保不住了!” 钟阳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对两个已经冲上来的警察,摆了摆手,然后伸出手,从我的口袋里面掏出手机!在这个动作之前,他动了动嘴唇,虽然我不是太懂唇语,但是也能看出他要表达的是四个字—— 我相信你! 我虽然心中有万分感激,但是还是顾全大局的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看向了杨延。 这一瞬间,杨延终于变色了,甚至下意识的,就想冲过来从钟阳手里面抢走这个手机。 因为,手机屏幕上,亮着的提示是……还在录音。 然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钟阳直接按下暂停录音键,一个转身,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了杨延的脑门上,冷冷的道:“如果你再乱动,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反抗逮捕,有权利开枪。” 一时间,杨延不敢动了。 而地上两个穿着铆钉皮夹克,之前还嚣张得一逼的刀疤脸,这回直接吓傻了,说过聪明的男人,尤其是关键时刻能保持冷静聪明,最后强势caryy的男人最美丽最有吸引力的陈玉环,此时看向我的眼神儿贼亮贼亮的,怎么形容那种眼神呢,大概就像饥渴多年的老光棍,突然看到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少妇躺在他的床上……丁小勾勾起嘴角吹了吹垂在额头遮住了眼角眉梢的汉奸头,又露出了久违的上下眼皮连成一线的招牌笑容…… 其余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我。 谁都没有想到,我竟然在不动声色之间,按下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虽然,我的感觉里,杨延比老狐狸林琅的谋略差了一筹,但也是个厉害角色,很能算计,但是,他再能算计怕是也算计不到这一环,他只知道我有层出不穷的手段,但是却算计不到我还有小心翼翼的戒备之心,和随时随地给自己留后路的谨慎! 这世间,最难算计的,就是人心和人性! 而恰恰是这两样东西,往往能啪啪啪的反转疯狂打脸,最后彻底的扭转整个战局! 138、没节操的小勾和大嫂 杨延这条毒计的最终目的故意卖破绽让我报警,警察来了,到最后却被钟阳直接拿着黑洞洞的枪口抵着脑门,这也不能说聪明反被聪明误,只是算到了开头没算到结局,就像nba的一些比赛,全场领先四十七分钟,却在最后几秒被中场胡乱用力一扔的三分球给绝杀了一样! 杨延身形不由晃了晃,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风水轮流转,杨延要倒霉了! 然后,钟阳播放了录音功能。 我当然不可能在吩咐唐十六打落刀疤脸一嘴牙的严刑逼供之时开始录音,这段录音是在唐十六敲了三下门放杨延进来之后,我在拖椅子坐到刀疤脸面前,翘着二郎腿,一手拿着一手插在兜里之后开始的。 “延哥,你要相信,我没有招,我怎么可能会招呢?” “完全就是这小杂种血口喷人……延哥,我们可以对天起誓,真的一个字都没有透露!!” “我操你……你个狗日的,敢跟我玩阴的!” “就算警察来了,又能怎么样?我不认识这两个人,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再问一遍。” ““哈哈哈……我们大不了进去吃牢饭,延哥定会想办法把我们捞出来的,警察来了,我们自己扛下来,你又能怎么样?咬我啊?” “年轻人,有些人你得罪不起,真要任意妄为,只会让你自己万劫不复。” …… 粉红色按摩房里头,特别安静,只有电话录音的声音在循环播放,录音里头刀疤脸那一声声的延哥喊得特别亲热,那种我就是要栽赃你你咬我啊的嚣张现在听起来都让人恨得牙痒痒。 我冷眼看杨延。 也是用那种看跳梁小丑的眼神。 今天说真的,他已经算计好了一切,只是算漏了我的性子而已,在泰兴里头我借老渊之势给雷蒙出借刀杀人的时候录了音,上一次我出手对付杨昭,杨延赶过来救场的时候,我同样录了音,但是前两次都没有派上用场,没想到,这一次,我一样录了音,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派上用场了,可真应了两句话,皇天不负苦心人,坚持终将有收获! 看着杨延一张老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说实话我心里感到特酣畅淋漓,开口对他道:“杨经理,借你刚才的一句话,本来这件事情,就两小包粉的话,这两人或许自己扛下来也就罢了,但是,你却丧心病狂,为了让我和陈总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玩这么大,这一次,你非要搬起炸弹砸自己的脚,那我也保不住你了!” 这一次的事情,要是我没有暗中录音,那真的就万劫不复了。 杨延知道一开始搜出来的两包粉压根就不能把陈玉环怎么样,最多倒霉被关六个月,于是早早指派刀疤脸又将两包粉给压在床头柜子之下,而且这两包粉比之前的量更大,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超过120克,至少要判15年,但是现在…… 一切都是他栽赃陷害,携4包粉的罪魁祸首,该判15年的,就变成了他! 老实讲,有那么一刻,我背后冷汗直流,幸好我电话录音了,不然这一次,我真的会栽在这混蛋的手里面。 看着被带上手铐的杨延,我冷冷的道:“杨经理,你也莫要以这种杀人的眼神看我,刀疤脸不是说过吗,眼神又不能杀人,真没啥用,这件事情,完全是你咎由自取自作自受,怨恨不得我,像你在跳出来维护你亲侄儿的时候说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但是,你非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往死里整,我不得已只能自保了,这四包粉恐怕直逼150克了吧,这么大的量,恐怕你能耐再大,一时间,也逃脱不了关系了吧?” 杨延双眸猩红,目露凶光的看着我,那张之前还老神在在尽写自信的脸,现在已经扭曲了,大声喊道:“哼,狗杂种,你也别得意,咱们走着瞧,这事儿至此还只是一个开始,第一局是我败了,但是后头的三四五六局,我就不信,你还能踩到狗屎走到运!” 他眸子中的怨毒特别明显,甚至还有一些难以置信。 他大概没有想到,他把一切都提前算计得天衣无缝,但到最后,还是输了,而且,是输在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手里面。 钟阳把手机还给我,一摆手,对旁边的两个警察道:“把这三人带回分局,按绝对的法律程序走,哼,这一次,我倒要看看,谁还能出面来提人?” …… 看着刀疤脸和杨延被铐上手铐带走的狼狈背影,我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拍了拍眼神儿贼亮贼亮的陈玉环,我古怪的问道:“你这种神情,让我想起了和丁小勾在深山老林里逃命的时候,遇到的那群朝着疯狗张胜利他们扑过去的野狼啊,收敛点,这还是青天白日众目睽睽呢。” 陈玉环羞涩的低下了头,那种风情,瞧得丁小勾又是一阵狼嚎,一副恨苍天无眼的痛心疾首状,口里连连说着雁过不留声雁过不留声…… 我淡淡的笑了笑,然后直接走了过去,对钟阳道:“钟警官,我能和你聊一聊吗?” 钟阳爽朗的笑道:“当然可以啊,我对你本身就很感兴趣!” “彼此彼此,哈哈。”我也大笑,立刻一脚踹向再次受到无情暴击的丁小勾,笑骂道:“你个大茶壶,胆大包天都跟好几个ktv里的包房公主打得火热,还在这哭穷,赶紧滚去二楼,马上吩咐餐厅准备一下,我和钟警官,随后就到。” “好吧。”丁小勾立马跑了出去,刚出门就将脑袋探了出来,笑问道:“陈总,那个我真不是主动泡公主的,我长这么帅,素来都是被美女倒追……你……你千万别扣我工资将我赶出青藤会所啊。” 我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无意之中卖了丁小勾,这倒是个问题,陈玉环在青藤会所,那也是出了名的执法如山。 陈玉环板着一张脸,冷声说道:“丁小勾,既然你还叫我陈总的话,那不处罚可就说不过去了。” 丁小勾懵逼了,不过这伙计很快就镇定下来了,似乎察觉到陈总话里有话,立刻眼珠子一转,学着唐十六的样子,啪的一声,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喊出了三个字:“大嫂好!” “嗯!” 陈玉环笑得毫不掩饰的花枝乱颤,应得特别的心安理得,然后说道:“赶紧去吧,只要你情我愿,公主啥的,想泡几个都没问题,都是一家人,大嫂关心小兄弟的终身大事也是应该的,不会罚你,相反,我还要提升你为副主管呢。” 我操! 陈玉环这新版攻略可真是要超神的节奏啊,厚颜无耻这个中心点就不说了,色诱这下策也使了,现在搞好裙带关系的上策又来了!偏偏丁小勾也是个没啥节操可言的家伙,短短一瞬间,就被陈玉环的糖衣炮弹给击垮…… 我现在没空也没心思跟陈玉环这无时无刻都在出攻略的女人斗法,转身对钟阳作出邀请:“钟警官,请。” 其实我心里挺惭愧的,上一次在九号公馆ktv,钟阳摔碎了对讲机忤逆了顶头上司铁雄的指令,很显然是豁出去了想要帮我们,但是我们顾忌太多,放弃了那一次机会,而且那一次事实证明,就算我们真的逃了,结果也是被抓回去。 这一次,我必须要当面跟这位正直的警察,说一声抱歉。 另外,要说没有一点儿私心那是骗人的。 钟阳不过是警校刚毕业,上一次的事情可谓彻底的得罪了顶头上司,但是现在虽然被调到了北部郊区,但瞧刚才另外两个警察在杨延的蛊惑下,三番五次的想要对付我,但都被钟阳强势指止了,很明显,钟阳已经爬到了队长的位置,那两个警察就是他的下手。 从我被骗传销窝开始,到现在虽然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但是时间也不过才短短两个月,而就这两个月的时间,一个得罪了上司的刚从警校毕业的小警察,就升到了队长的位置…… 要说他背后没有一点底蕴,打死我都不信。 而钟阳也有着身为一个人民警察为人民的正直觉悟,既然如此,日后兴许我们打交道碰面的机会还有很多,能够结交这样的警察,绝对大利我日后的逃生之路! 来到二楼餐厅,我一看,不得不说丁小勾这人虽然没啥节操可言,但是办事效率却是很高,很靠谱,这短短的时间,就已经准备好了全部的饭菜,很有讲究和诚意的东西方搭配,两瓶红酒两份牛排,再加上几道中国八大菜系中好似清秀素丽的江南少女的的浙菜。 坐下来后,我朝旁边的餐厅服务员点了点头,小妹马上微笑着打开红酒,很见机的倒了个十分满。 我挥了挥手,所有人便都散了去,整个二楼餐厅,就只剩下我与钟阳。 我举起酒杯,看着一路脸色淡然不悲不喜的钟阳道:“钟警官,其实我一直很想跟你面对面说一声抱歉,上次在ktv的事情……” 钟阳年轻的脸上有些无奈,直接打断我道:“那件事情不怪你,只是那时候刚从警校毕业,有些初生牛犊不知虎猛了,而且,我那时候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年轻,虽然穿了一身警服,但是你们得我没有能力保护你们这很正常,换做是我,恐怕看到那种情况,也会放弃逃走的机会,至少我不会打草惊蛇。” “事实证明,当时,你们的决定是对的,呵呵,分局副局长一口气打了几个电话,别说是我,我当时的队长都头大了。” 说完,钟阳满脸自嘲的拿起面前的红酒,一饮而尽。 然后看向我的眼神突然一亮,快速的扫了一眼餐厅之内,低声问道;“你们的老板渊老五……” 139、一个承诺三杯酒 钟阳的话还没说完,我就伸出一根手指,放到嘴边轻轻的晃了晃。 钟阳回头一看,之前那个倒酒上菜的服务员小妹端着一叠牛肉和花生米送了过来,钟阳立刻打住了,我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连同打火机递了过去,只不过在给他的时候,我拿其打火机起身前倾的帮他将烟点燃,烟雾缭绕之下,钟阳沉默着,“渊老五”这个话题,似乎那一团一团飘起的烟雾,随窗风而化作无形。 服务员小妹走了以后,想着钟阳刚才那骤然一亮又骤然一灭的神色起落,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我说道:“钟警官,我一直记得,你在ktv的时候,那道离去时孤单落寞的背影,充满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我承认我很怕死,胆子也不大,那个时候是我自己认了怂,我不敢赌,因为像我这种没有根基没有背景没有关系的三无农村娃,一着不慎就是满盘皆输,我真的赌不起。” 说实话,我很不愿意让一个正直的警察误会我。 因为从小到大,老爷子对我的谆谆教诲,虽然身处黑暗魔窟,但是我心里,始终还是有着向往光明的一面,因为爷爷是军人,曾经雄赳赳气昂昂的跨过鸭绿江,领着一个团的兵力亲自奔赴抗美援朝的主战场,我作为英雄的后代,真的不想犯法,更不想和这些人同流合污…… 但是有些事情,一如十部武侠九部都会出现的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自顾自的倒了杯酒,还是那样一饮而尽,钟阳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道:“说谢谢就免了,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信念,仰对得住天,俯对得住地,站着对得住身上的这套警服!人民的警察为人民,什么事情我都会公事公办依法办案,谁来都是一样,这一次,如果真的是你犯事儿,我一样会严惩不贷!” “钟警官,若你是身在古代,就算不是大唐狄阁老,那也是大宋包黑炭一样的青天老爷级的人物,一直以来都让我钦佩不已,真的!虽然你可能是个大公无私的人民好警察,并不需要我回报什么,但是,今天相救这个恩情,我会永远铭记于心!因为我知道,如果不是你在这里,换做其他任何一个警察,比如铁雄那样的警署败类,那一段录音兴许永远随着手机,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日后的某一天,我真的犯了事,必须又一次亡命天涯,带队追捕我的是你,我一定会束手就擒,五分原因是因为还你今日救命之恩,另外五分,是因为,死在你手里,我觉得也值了!” 钟阳笑了笑,笑容之中又盛满了阳光,说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是匪我是官,我也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相视一笑之后,我起身从吧台那里拿来三个2两杯子,手里还拎着一瓶二锅头。 三个杯子均上满了酒。 我端起第一杯,对钟阳说道:“钟警官,今日无论你是受还是不受,我敬你三杯酒。” 仰头一口气连干三杯之后,我朗声说道:“王陆这三杯酒,一敬人民警察钟阳,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律法,一心一意为祖国和人民,无愧警察入职宣言中的每一字每一句!二敬救命恩人钟阳,救我之命在旦夕,三敬前两敬!” “钟警官,我这段日子的离奇经历真的让我见识到了太多太多黑暗可怖的人和事,我一次又一次的选择了报警,可却一次又一次的被冷冰冰的现实与利益无情击垮,从始至终,唯有你一人,无愧于警察二字!我不是杨延,反而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三无农村小青年,如果背上贩卖150克毒品的黑锅,重则直接枪毙,轻则也要迎来至少15年起水的牢狱之灾……” 钟阳点了点头,朗声道:“你也别担心,王陆,就冲你这三杯酒,也可以看出你是一个名黑白辨是非真性情的汉子,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这次抓捕杨延,无论是谁来说话,都不好使,这碗牢饭,那老匹夫是吃定了!” “不过,你也别误会,就算没有三杯酒,杨延就算是渊老五手底下的心腹大将,但那毕竟是150克的量!谁来都不好使!” 我心中一动,在这座乱市之中,以七大远古世家的能量,我捅了姜河,老渊都能将我捞出来,杨延拥150克的粉,要捞出来应该也不是啥难事?但是钟阳如此笃定,那么可能性只有一个…… 在这个大力打击黄赌毒的时候,警方将有大动作? 无论警方是不是要破釜沉舟的出手,听到钟阳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 虽然我暂时胜出了这一斗智斗勇的局,但是杨延被带走之前可以撂了话的,还有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局呢?我虽然不清楚他这话是否在唬人,但是我清楚的是这杨延如果进去没几天就出来了,到时候少不得丧心病狂的报复,而且这个人有些黑道背景,人脉很广,真要对付我,我会很被动。 最后,钟阳留给了我一个个人的电话号码。 在一楼大堂,我目送这个有理想有热血无所畏惧的正直警察上车后,心里头久久不能平静,想了很多很多事。 通过陈玉环的口和我暗中的观察推敲,我得出了一个可能存在事实,青藤会所总共有七楼,除了七楼的办公室,每一层的楼面经理,似乎才是老渊的左膀右臂,现在杨延进去了…… 那么,很有可能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就差了一个缺口,这个时候得需要人顶上去堵漏补缺。 就像《射雕英雄传》里头,欧阳锋在曲三酒馆杀了全真七子一人破了天罡北斗阵,后来在嘉兴丘处机斗黄药师的时候,不得不找了后辈徒弟,日后的龙骑士尹志平来顶上,我现在的担忧就是,如果老渊会不会直接将我提上去,顶替杨延的位置。 我从来没有想过杨延敢在警局里头将老渊供出来,他没有那个胆子。 就在我准备返身回办公室之时,上次为了租房子借了她一百块钱的前台迎宾小姐,对我道:“经理,总经理叫你去她的办公室?” 我习惯性的应了一声,然后瞬间反应过来,惊讶的看着她道:“你叫我什么?” “经理啊,陈总刚刚已经传达任命,由你来接任一楼大堂经理的职位,至于下面的人员安排,需要你自己来决定。”迎宾小姐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可爱极了,两眼放光的看着我。 随后她有说道:“看来以后得改口叫王总了,王总啊,你真是厉害,才十八岁就爬到这个很多人打破脑袋都想钻上来的高位……” 似乎感觉自己上班时间说这些话不太妥当,这个瞧年龄和我差不多大的迎宾小姐,吐了吐舌头,年轻而美好的脸蛋上掠上紧张,极为不自然的看了我一样。 我微笑着摆了摆手道:“别这么拘束,我不太吃那一套,摆官家威风这种事儿吧,还真干不来,以后大家都是兄弟姐妹。” 说完我就直接坐上电梯,朝陈玉环的办公室走去。 接下来,我必须要知道灰色陈家究竟是干什么的? 按照我的猜想,铁定是那种利润回报极其殷厚的玩意儿,否则,也不至于被人接二连三的针对,三番五次丧心病狂的派兵追杀,这一次,说真的太险了,杨延算天算地,终究也只是棋差一着。 敲门进入后,陈玉环到了两杯水,我还没有喝呢,她已经扑了过来,紧紧的抱住我,疑是后怕的说道:“王陆啊,你知道吗,今天我就差点给吓破胆了,我以为我们输了,我之前可是说过顶多攻略你十年,可要是你吃十几二十年的牢饭,那可不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那我肯定会伤心死的……” 我推开陈玉环,说道:“大姐啊,你就别装了好吗?世界这么混乱,装清纯装深情装羞怯,有意思吗?” “哼,狠心郎!” “……狠心狼?是什么意思?” “按照字面上的解释啊,就是狠心的情郎哦。” “滚蛋,谁是你情郎,陈玉环,我说你还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啊,一会是巧借时势的喊我老公,一会又是以不光彩的压迫手段让丁小勾叫大嫂,这会又是不露痕迹的让我喊你情郎,你这攻略可真是无处不在啊。” “还伤心死?还吓破胆?你有什么好吓破胆的,就算没有我那手录音,以你灰色陈家底蕴,真想要保住你的话应该不难,只怕,你们进军南城的计划就得全部泡汤了吧。” 这话是真的,我想这一切的一切,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陈家,陈玉环一出事,那个幕后黑手自然就会出面接手陈玉环手上掌握的东西,而我,从始至终,都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是这一场明争暗斗棋局之中的一个过河小卒子。 陈玉环皱眉,松开我后睫毛颤动,近在咫尺的看着我,说道:“你在试探我?” 陈玉环确实很聪明,我确是是在试探她。 因为在传销窝和雀山庄的经历,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谁都不能交心谁都不要相信,而且,我素来很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不是啥天选之子位面主角,我只是一个寻寻常常未满19岁的三无少年,又没帅得惊天动地,又不是那种身怀绝技的猛人?与什么绩优股潜力股更是八竿子打不着,而且还是像一条丧家之犬被人赶到这青藤会所的。 就我这么一个人,有哪里值得陈玉环这种等级千金大小姐,如此不遗余力的倒追? 为了报复芝姐,就要抢走我? 呵呵,这种鬼扯的理由,我真的能信吗? 140、陈玉环的诸多第一次 这种鬼扯的理由,我当然不信。 我的确是在试探陈玉环。 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知道,她会不会害我? 因为今天在按摩房的事情,如果钟阳没有出现,她真的要狠下心来自保的话,我估计以她的家族底蕴完全可以脱身的,开玩笑,芝姐只是陈老爷子的干女儿,杀了同为七大远古世家的公子,陈老爷子一出面都只被判了十年的监外执行,这亲生的陈大小姐就算藏毒150克又能算什么?顶多只是退出南城而已。 但是,她却没有,最后一刻也没有。 这也是我们现在还能面对面说话的原因,我必须知道谁想害我,谁会真心待我,这关乎我的小命,容不得一点马虎。 陈玉环叹了一口气,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水,道:“其实刚才的事情,不瞒你说,我也想过要自保,至少,我要保住家族的利益。你应该知道,像我们这种人,生来就是为了家族争取利益而活着的,我们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和生活方式,都是怎么在这种人吃人的社会里面生存,并且咬对方一口。” 顿了一下,陈玉环认真的看着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有着浓烈的矛盾和挣扎。 她说道:“不瞒你说,一开始我的确只是借着徐言芝的掩护,有目的的靠近你,无它,你是渊老五亲自带过来的人,但是与你接触的越多,我就越觉得古怪,你是一个有趣的人,也是第一个敢顶撞我敢反骂我的人,你的意志力也让我有些惊讶,毕竟一个少年,能凭着一股蛮力和倔强,单手托举60斤的重量,而且一举就举了两个钟头,当然我堂堂陈家大小姐,不可能跟一些俗套的爱情小说里写的那样,就因此对你倾心。” “与你合租的第一个晚上,其实我是醒过来的了。” 此时,我不由一惊,这么说她知道了我对着她的山谷处噌了九下还突突了? 陈玉环继续说道:“那天半夜,醒来之后我的身上盖着被子,借着从窗户探进来的的月光,我看见你只穿了一条红裤衩,弯成虾米状的自己抱着自己,冻得跟条狗似的,我还看见你抓着我的高腰裤当衣服套在手上,当时我就火了,正准备起来将你暴打一顿,但是想到了第一次有人在寒夜为我盖被子,也就忍忍睡着了。” 我松了一口气,端起桌上的水猛灌了几口。 “当然这些小细节小事情,压根就荡不起我的心头涟漪,倒是后来,我为了接近你,发动攻略的时候,你那副贱得让我在深夜里三番五次想起床冲到你房间出恶气的样子,你说你这个人有我这么貌美如花的千金大小姐倒追,还偏偏一副嫌弃这嫌弃那的……卧槽,怎一贱字了得。” “真正让我对你刮目相看的,恰恰是那天的共患难。” “我说过聪明的男人,还是那种危急时刻还能保持聪明的男人,最后关头强势carry的男人,最有吸引力,当你以手臂为我挡子弹的那一刻,我是真的动心啊,这世界上有很多号称man的男人,但是我觉得,那个时候的你,就是最man的,有什么事情什么男人,还能比为身边女子以生命挺身而出来得更壮观更帅更man呢?” “你说你这个人吧,还是真矛盾综合体啊,对敌沉着冷静杀伐果断,但是对身边人可真是掏心掏肺,顺便还能没心没肺,你可以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ktv包房公主愤然出手,但是对一个在菜市场对你出言辱骂的肥婆却又忍而不发……” “不是有句话说,当一个女人对男人产生了好奇心,那就离沦陷不远了,而我,恰恰就是一不留神,在这种好奇心中一脚踩了进去,虽然还不到沦陷的地步,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王陆,我真的有些喜欢你了!” “虽然我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并不确定喜欢这词的定义是什么,但是我却很清楚,我就是有点喜欢上你了!” “因为刚刚在按摩房里头,当你被杨延反将一军之时,我是心软了,害怕了,我怕你会坐牢,从此万劫不复,我更怕老爷子将我捞了出去,而你却要承受遥遥无期的牢狱之灾。” “兴许,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所以……我才会让徐言芝这个外人这个窃贼得了空隙钻了进来。” “王陆……” “我对你开了很多玩笑,但是有两句话,我并没有开玩笑,第一句是——我陈玉环一定要将你从徐言芝的手上抢过来,第二句是——我不会投其所好去做徐言芝第二,要做就做陈玉环第一。不过,现在估计得再加一句了——我依旧会以十年之期来追你!”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就是我陈玉环内心的真实波动和想法!” …… …… 听到陈玉环这一番真情流露的话…… 对,我能确定就是真情流露,因为按照她一言不合就飙脏话一个不慎就是一记飞毛腿还有洗澡不关门的德性,如果不是真情实意,怎么可能编得出这番长长的不带一个脏字的话? 我心里五味杂陈。 或许,老天是公平的,有些人高,生来含着金汤匙,一辈子不愁吃穿,可以在胡作非为的年纪做一些胡作非为的事情,但他们失去了太多,而我,只是一个战战兢兢惶惶恐恐的小人物,为了学费被骗,被骗了之后又无时无刻不在过着非人的黑暗生活,就像丁小勾说的那样,命运女神这婊子从来就没有对我掀起过裙角。 “玉……陈总”我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声音就像杯中水一样,轻轻的荡开,撞击在明亮的玻璃上。 陈玉环从好奇的天性中慢慢的喜欢上我又如何?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却偏偏的夹杂在黄赌毒三大旋涡的中心里头,随时随地都有丢掉性命的可能,谁告诉我,在这种环境下,除了跑路我还能怎么办啊? 陈玉环神色黯然。 我勉强压住心头的异样情愫,问道:“你能告诉我,你们灰色陈家手上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啊?老实讲,我并不是非要知道,但是,我是真不想哪天不明不白的说死就死了,还要做个糊涂鬼。” 陈玉环叹了一口气,拉着我的手,恢复了些许以往的性子,白了我一眼,说道:“王陆,你知道吗,我不是啥扭扭捏捏的女人,现在,我更加确定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本来,这是家族的秘密,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的,因为这里面涉及到太多的东西了。” “若是一不小心走露了风声,被有心人听了去,不光是我,就连整个灰色陈家,都会伤筋动骨,陷入风雨飘摇之境!” 看着有些小哀怨之色陈玉环,我心中禁不住的泛起酸楚和歉意。 陈玉环的容貌其实很漂亮,只是在出租屋内不修边幅而已,平时也是一副高冷工作狂魔的样子,可以说,这是一个骄傲的女人,她完全不会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以一个自己认为最舒服的方式过着自己的生活,老实讲,我并不是铁石心肠,真的被感动到了。 如果芝姐在我的心中,是永远独一无二的第一位,那么,陈玉环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成为了另一个重要的女人,只是,我终将要离开…… 兴许,遗憾的才会让人铭记,没拥有过的才会使人惦念。 那么…… 就让这一份感动这一个反常规的女子,永远的留在美好的回忆当中,让时间这个最伟大的魔术手来让她渐渐淡去。 陈玉环看了我一眼,道:“你也知道,我们南城,是我国最重要的出海口之一,也是最混乱的城市,号称小金三角,多年以来,多少家族在这里起起落落浮浮沉沉,但最终,有那么一些家族经历了大风大浪,几度崛起,现在仍然屹立不倒,这其中的原因,说到底,就是因为他们有资源,牢牢的掌握了一些国家和法律严文禁止的走私渠道!” “因为有桃李满天下,这些家族随时都可以做出弃车保帅的后手。” “而我灰色陈家,同样也掌握了一条渠道。” “但与其他家族不一样的是,我们灰色陈家掌握的,并非黄赌毒这些伤天害理的鬼东西,我家老爷子战略眼光极其长远,他从解放初期走来,又经历了改革开放时期,到了二十世纪末,老爷子就已经渐渐的抛弃了那些见不得光的违法勾当,因为他知道,邪不胜正,在国家这种庞然大物面前,总有一天会被摧枯拉朽的击垮……” 陈玉环顿了一顿,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说道:“这可是秘辛,事关一个大家族命运的秘辛,你这么聪明,这其中的因果利害,你应当很清楚了,若是你知晓了这些东西,百分之九十九会惹来一些无妄之灾杀身之祸,那么,王陆……你确定还要继续往下听吗?” 141、山有木兮,心悦君兮 陈玉环说的意思我自然懂。 秘辛之所以是秘辛,就是因为它不能见于世,尤其是这种超巨家族,绝对不可能让自己家族的核心收益链,让一个外人知道,如果我执意要听下去,那么下场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成为灰色陈家内部的核心人物。 第二,被干掉。 干掉了,就等于带着这段知道的秘辛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至于一个外人如何能够成为灰色陈家内部的核心人物,对别人而言兴许难以登天,但是就陈玉环之前的话锋来推断,很简单,我只要答应做她的男人就行了。 见我只是轻轻荡着杯中水,久久没有答话。 陈玉环叹了叹,有些自嘲意味的苦笑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悦,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算了,无论你会不会跟我在一起,但既然我喜欢你,就觉得你有权利知道我的事,按照攻略来的话,说与不说和做与不做都在我,接受与不接受却在你。” “放心,我既然喜欢你,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家族大小姐,就不会对你痛下杀手。”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陈玉环说道:“在南城接海域过去的那个国家,被称为‘玉之摇篮’,自古以来盛产美玉,而我们灰色陈家掌握的就是这么一条走私的渠道,在那个国家,一个很有势力的生意人和我父亲相识,达成了这一项交易,当中的利润,我不便和你细说。” “玉石走私渠道。” “这就是我灰色陈家掌握的东西,这样的渠道,让南城里头的诸多巨头眼红,所以,一直以来,都想方设法的取而代之。” 我皱眉道:“玉之摇篮我知道,那个国家出产的美玉原本特别便宜,但是流进了我们国家,价格往往翻上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确让人分外眼红,但是,问题在于,既然你们灰色陈家可以掌握私渠,那其他六大家族为何不能?” 是的,玉之摇篮指的是一个王国,虽然没有中国印度这么幅员辽阔人口十几亿,但是也算是一个小偏中的国家,既然遍地是美玉,那就不可能只有与陈家合作的那么一个玉石商人,既然不止这么一个,那老谋深算的各大世家,难道就不会找别的玉石商人合作? 陈玉环依旧是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我,说道:“王陆啊,你有些心不在焉啊,否则,像你这么一个头脑清晰思维缜密的聪明家伙,怎么可能会忽略我的一句话,我刚才说了,那个和我灰色陈家合作的玉石商人,势力很大,我口中的势力很大,是指垄断!他垄断了整个与之摇篮的玉石出口权利!” “一如东部郊区的红色东方家族,就是南城小澳门的霸主,我想开个赌场就得通过他的同意,东方家族若不同意,那一切都是空谈,想都别想。与我灰色陈家合作的那个玉石商人就是如此,别的势力,就算是能暗度陈仓,但顶多也只是不痛不痒的小打小闹。” 我震惊的看着陈玉环,倒吸一口凉气。 垄断玉石! 可想而知,陈家认识的玉石商人在那个国家的能耐,遮天蔽日,一柱擎天,要知道,那可是整个国家的出口权利啊! 而且,更让我震惊的是,整个玉之摇篮的的玉石渠道,竟然只掌握在灰色陈家一家之手! 可想而知,这中间的利润回报会有多么的惊人。 衍生出来的问题就是——这种谋取暴利的事情,官府不可能不知道啊,无论如何,垄断这种事情,就算有,也永远都只可能掌握在国家的手里,任何私人企业或者个人有垄断的行为,那是绝对的犯法。 因为断垄,就意味着价格的掌握,随意的调控。 原本一块钱的东西,拿过来之后以一百块钱的价格卖给自己的国人,这是什么行为?国家能容忍吗?而且,既然是走私,那就表明并没有得到官府的默认。 换而言之,也就是没有上交合法税收,这,这,这就是奸商,**裸的奸商啊! 陈玉环似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道:“其实你想多了,我们灰色陈家,在一二线城市都有连锁珠宝店,每年都交很高很高很高的税收给国家,而且每一年,按照老爷子定下的家规,会拿出两成的利润,来资助贫困山区和一些生活条件不好的学生,至今,由我灰色成家出资新建的贫穷山区的希望小学,已经有973所,中学也有182所,资助的贫困大学生就更多了,有6996个人。” “因为我家老爷子是个信命信风水信阴德,也信因果报应的老顽固,他总是说坏事做多了,走在路上腰杆都挺不直,总觉得有人会跑上来戳他的脊梁骨。” “他总是念念叨叨,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得日行一善,这倒不是说善恶终有报,只是图一个心安而已。”陈玉环说起家中老爷子的时候,神色间也掩饰不住骄傲。 但是,我却有些不置可否。 毕竟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很多当代罪恶滔天的人,往往都会高高挂在慈善排行的榜单之上。 陈玉环接着道:“而且,说到底,掌握走私渠道的确是犯罪,我们自然也不例外,但是相较而言,那些走私国宝,走私枪械药弹的人更不厚道,商人自然很看重风险与回报,我承认,我们灰色陈家掌握的渠道风险是各行各业最小的,但却利润却是名列前茅,所以有人想雀占鸠巢就很正常了。” 听了这些东西,我心里有惊涛拍浪。 这当中牵扯的事情真的太多了,黄赌毒,各种走私,大王小鬼,黑暗的羽翼层层叠叠,压根就看不到尽头,商人重利不重义,钱能通神也能杀神,一些人可以为了丰厚的利润回报做出泯灭人性的事情来,一些漩涡中心的人随时都要面临各种暗杀…… 而我,只是这座茫茫黑海之中的一叶孤舟,摇摇晃晃,自身难保。 这一刻,我更加坚定了逃离这座暗黑之城的冲动。 我知道,这是一滩凶险万分浑水,虽然暗流还未涌动,但是浑水之下栖息着凶兽猛禽万千,所幸我现在还未卷进去,否则,我敢断定,一旦失足被搅了进去,我就再也出不来了。 陈玉环就坐在我旁边,看着我沉默不语,最后说道:“知道了这些以后,你有什么想法?” “我不知道。”我如实回答。 说真的我现在很乱,毫无头绪。 我唯一清楚的是我一定要逃,彻底逃离这个致命旋涡。 陈玉环探出双手,很体贴的帮我按着太阳穴,轻声道:“王陆,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若说我不希望从你这里获得帮助,那是骗人的,虽然这很直接,但我一个弱女子,家族的根并没长在这里,一个人无依无靠,只能风里雨里野蛮生长,甚至只能在这青藤会所里,依靠渊老五的势力来保护自己,现在渊老五却用了杨延给我下绊子,我虽然顶着陈家大小姐的名头,陈家的势力再大,但在这南城之中却排不上号,如果我想动用家族的力量,也是远水难救近火,强龙难压地头蛇。” “陆九雀曾经说过一句话,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对人好,我认为极占理,我帮你,你给我什么样的回报?” 其实,我是打定主意要走之人,也就是随便一说,但说我鬼使神差的想验证一下商人重利这句话,是否并不是对谁都可以直接套用,我就想看看拥有玉石走私渠道的陈家大小姐,愿意从她的利益当中分出多少给我?我相信她是因为好奇产生了喜欢,而这份喜欢能值几个子,我就不知道了。 谁知道,陈玉环将脑袋轻轻的凑过来,红润的嘴唇,在我耳边吐气如兰。 “我把我自己给你。” 我自嘲的笑了笑,轻轻的扶住她的肩膀,把她推开道:“把你自己给我,也就是说用整个灰色陈家做嫁妆?这么大的手笔?呵呵,真是可笑,我一个小角色,又能帮到你什么?真有这么值钱?” 老实讲我心里很不舒服,哪怕她说分给我一成两成我都信,但是将全部家产还带着人一起给我?对一个接触不到半个月的人而言,我真的无法置信。 然而,陈玉环并没有搭理我,只是凑得更近了一些,喘息着在我耳边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没关系,你接受不接受与我无关,但是我就是要说出来,王陆,还记得那次我们一起在渊老五的家宴上,在那个有月光的晚上站在青色阶梯上迎客,那个黑皮夹的阎魅夕说你是嫩韭菜吗,我那个时候就产生了一种想法,我一定要尝尝嫩韭菜是什么味道……” “你知道吗,你在玩火。” 我第二次推开她,并不是因为其他,而是,我竟然情理之外和意料之外的起了反应,上次在按摩房的色诱攻略陈玉环落入了下乘,但是这一次陈玉环同样的伎俩,那就接近大乘了。 而且在这个关键时刻,她还使出了以真情实意勾人心的神级攻略。 我觉得我似乎……有些扛不住了,要败。 这对一个将逃之人而言,可并不是一个好兆头,我不是石石,做不到那么冷血,牵挂得越多就牵绊得越多,我努力的使自己冷静下来。 谁知道,陈玉环再一次反常规了,她偏了脑袋,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就喜欢玩火。” “喜欢上你,就是我陈玉环,玩过的最大最猛烈的火种。” …… …… 142、俺喜欢吃肉 这陈玉环咋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能不能含蓄一点点呢?、 随时随地的攻略,说着说着就冒出一句让人受不了的情话,还真有点死皮赖脸不撒手的意思,我摆着一张脸故作正经的提醒她自重,否则接下来的话古旧谈不下去,幸好,陈玉环虽然言语之间比较奔放,毫不掩饰,但也只是豆腐嘴豆腐心,最终听从了我的意见,端坐在办公桌前。 陈玉环问道:“接下来,你怎么打算?” “现在看来,不只是渊老五要对付我,他一出手,恐怕其余人皆会闻风而动,按耐不住,毕竟若是让渊老五一人独占鳌头,那就亏大了,将打破四国争霸的平衡,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如今的我就跟穷途末路的西楚霸王项羽一样,真真正正的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困境当中。” “我若想自保的话,就要培养自己的势力。” “现在,你已经是安保部经理,完全可以扩充安保人员数量,这样到时候真要与上什么麻烦,我们至少也能应付,另外,这些年我在南城发展,除了东部郊区的一家赌档,北部郊区这边还有我们灰色陈家的两家浴足城,当然,渊老五不知道这个事情,青色陆家虽然是北部郊区的地下皇帝,但也不可能明面上站出来插手这件事情,在真正撕破脸皮以前,我们暂且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我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已经晚上十一二点了,我强行把陈玉环送回去以后,来到青藤会所。 然后就是直接任命唐十六为主管,丁小勾为副主管,胖头陀和许不言担任队长和副队长一职。另外,我也吩咐丁小勾从明天开始贴出招聘启事,或者去人才市场直接招聘,现在,我们的安保人员已经有二十人,我打算再增加二十人,具体的要求由军人出身的唐十六,亲自把关。 一切忙完以后,差不多该下班了,我来到会所大门口,丁小勾和胖头陀两个家伙在门口偷偷摸摸的抽着烟,看到我来了,丁小勾叼着烟道:“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大嫂来查岗了呢。” 我无奈的道:“小勾啊,就你这一包烟打牙祭,两包烟不够,三包烟勉勉强强的瘾,这段时间也真难为你了,你说你啊,想抽烟咋不去我的办公室呢?整得战战兢兢的能抽爽?更何况,现在你已经是主管了,抽个烟没必要藏着掖着,谁还敢说你的不是?” 丁小勾舒坦的吐出一个烟圈,眯着那双本来就小的眼睛,还要笑道:“现在还好说,那时候你就一个小主管,我要是整天胡作非为的违法乱纪,别人会以为你护短呢,这对你的发展不利。” 说实话我心里很感动。 丁小勾跟我是过命的交情。 这个人虽然色是色了点,自恋是自恋了些,也压根就不要脸,但是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首先为我考虑,胖头陀也是,虽然是石滚压不出一个屁的傻大个,但是每当我有了危险,总是第一时间就摆出野蛮冲撞的架势,我身边对我不利的人就是斗牛士手中的那一块红布,就连上次在按摩房斗杨延之时,警察要铐我,他都一副要一头撞过来的架势。 我不求别的,只要他们能好好的,安安稳稳的生活,平平淡淡平平安安我就很开心了。 那些明争暗斗的事情,我不想把他们扯进来,那会害了他们。 丁小勾吹了吹那惨绝人寰的中分头,嚷嚷道:“大神,你看,咱们哥几个全都升官了,是不是得出去喝两杯庆祝一下,上次在你的出租屋里头,虽然吃你亲手炒的菜很爽,但是有肉无酒令人不欢啊,今晚好好喝一顿,不醉不归,我请客。” 接着,这家伙不要脸的看向我,笑道:“你掏钱,谁让你是经理呢。” 本来今天中午我就想着哥几个好好的喝一顿好好的醉一回,也就水顺推舟的说道:“没问题,我们也是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今天就好好喝他娘的,今晚本大爷一挑二,不放倒你们两个,我王陆的王字倒过来写!” 胖头陀收起手中的《葫芦兄弟》,裂开嘴巴,又露出了憨憨傻傻的笑容,依旧惜字如金的只说一个字:“好!” 丁小勾不服,叫嚣道:“你确定一挑二?到时候谁先趴下谁就是孬种,日后见了面都得唱《征服》,大神敢不敢?” 我一脚踹过去,笑道:“小勾同志,你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既然非要不知死活,不知天高地厚,我铁定成全你,半滴水都不会放,这《征服》你是唱定了!” …… …… 我们三人勾肩搭背的离开了青藤会所,一路有说有笑的走上铺满月光的路。 虽然心中开怀,但是我的本能,让我找的地方并没有太远,就离青藤会所不远的一家小吃摊,要了一些酒,这家店因为物美价廉,所以一直以来的生意都很好,几乎每天晚上下了班从这里经过,十三台桌子都坐得满满当当,我选择这个摊子的目的,就是离青藤会所近,而唐十六等人住的地方也很近,在玩闹之余,一切小心为上。 这家小吃摊的名字很普通,就叫老肖烧烤。 虽然现在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但十三台桌子依旧坐了十一桌,看穿衣着装,这里的食客应该都是在北部郊区这里的打工人士。 丁小勾和胖头陀的双人联手来势汹汹,一副非要获得《征服》享受权的架势,对付我的策略基本就是你来我往丝毫不给我踹息之机,大概喝了一个钟头,渐渐的有些醉意和酒色掠上心头,我们低声说起那些传销窝点逃出来的经历,现在还有些嘘嘘不已。 不知不觉,丁小勾突然就说到了田红。 校花田红啊…… 说真的,想起这个姑娘,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评价,自从那次在火车站前,在我的暗中助攻之下,田红成功离开了泰兴那个鬼地方,然而却跟泥牛入海一样,从此杳无音讯,我原本就想好了,只要为这一段给我强烈悸动的青春,这一段刻骨铭心的暗恋岁月,亲手画上一个句号,就够了。 但是,她真的从此天涯陌路,音讯全无,不管不顾不问也不问,要说我心里没有些想法,那又怎么可能呢? 我举起啤酒瓶子,直接道:“吹了!” 接着便闭上眼睛咕咚咕咚一口给干了,丁小勾和胖头陀两人二话没说,同样是一口闷。 “小蛮,你就这么每天看《葫芦兄弟》,有没有想过日后做什么,有理想吗?”我又拎起一瓶酒,问道。 胖头陀还是那样傻傻一笑,惜字如金的挤出两个字:“没有。” “那行吧,日后就跟着我,我喝汤,你吃肉。” 胖头陀开心的点了点头,难得的说了五个字:“俺喜欢吃肉。” 下一刻,我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因为我的眼角余光看到了与我们只隔一桌的五六个人,眼神全都有意无意的朝我们扫了过来,我再往右边一看,一个身材魁梧戴着一顶鸭舌帽的中年男子,突然抬起了头。 他歪着头,右手放在头顶鸭舌帽上抚摸了几下,扯开嘴角,面色狰狞的笑了起来。 我心头猛然一震! 雷蒙! 这个戴鸭舌帽的魁梧男子,赫然就是雷蒙! “砰!” 紧接着,我脑袋瞬间黑暗了一下,一股剧烈的疼痛传来,我甚至听到酒瓶碎裂的声音,下意识的,我强忍着头痛直接滚倒在地。 “王陆,当心!”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丁小勾暴怒的声音响起来,我在慌乱之中看了一眼,有两桌人同时腾的一声站了起来,猛的掀开了台桌桌布,抽出了30厘米左右的砍刀,如潮水一样已经冲了过来,其中一个人满脸的凶狠,直接一刀子砍了下来。 慌乱之中,我再次滚了出去,但是手臂却被划了一刀,虽然有西装工作服隔绝,但我知道也是皮开肉绽了。 没有多久,我手上满是鲜血。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说真的,我甚至反应不过来。 这个地方的治安,还算好了,我没有想到,加起来八九个小混混,竟然敢在这种场合动手。 “草泥马的!”丁小勾疯狂的提着凳子砸了过去,被其中一人让开了,紧接着其中一人反手一刀砍向丁小勾,另外两人更是直接凶狠的朝我扑了过来,手里面的刀片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小蛮,你们干嘛,快跑啊!” 这一刻,我剧烈的挣扎着爬起来,因为胖头陀将爱之如命的《葫芦兄弟》猛的扔到了地上,拎起一把凳子顶在头上,直接以一个野蛮冲撞朝我这边冲了过来,很显然,胖头陀是想要帮我撞开拿刀冲过来砍我的两人。 我心急如焚,声嘶力竭的对胖头陀大喊大叫,让他快点跑。 但是这个一向很听我话的傻大个,这一次却置若罔闻,依旧是一头直接撞了过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老肖烧烤的其他食客才反应过来,一些胆小的女生已经吓傻了,尖叫声不断,就连老肖都吓懵了,下一刻,几乎是所有人连带着老肖,都连滚带爬的跑了! “噗!” 虽然是一声轻响,但是我却直接跟一个炸雷在我的脑海炸开。 胖头陀顶着凳子撞开了一人,又顺手抓起一个啤酒瓶砸在另外一人,但他的脖子上,也被砍了一刀,鲜血跟骤然打开的泉眼,喷薄而出!我目眦欲裂,双眼通红的冲了上去,大喊道:“草泥马的一群杂种,老子跟你们拼了!” 我顺手提起一个凳子,不要命的冲了过去,我以为能像前几次一样吓住他们的,但是这一次,我真的错了! 143、我愿沉睡不愿醒 我发了虎的拎着凳子冲上去,其中一人却毫不畏惧的迎了上来,并且眼神猛然一冷顺手一刀子捅向我的小腹,凳子与刀,没有丝毫防备,又是处于人数的绝对劣势之下,这压根就没得打,我虽然在情急之下错开了一小不步,但是下一刻,一股钻心的疼痛感从我的小腹处蔓延开来。 这一瞬间,我浑身汗毛直立,想起了那次我在深山老林中,我也曾这样捅了姜河的小腹一刀。 就是这一刀,让姜河丢了命。 我就操了,你说报应这玩意儿,怎么轮到好人身上,就来得这么快呢? 我低头一看,小腹处有血一颤一颤的冒了出来,我用尽全力将手中的凳子“哐当”一下,砸在狗腿子的头上,然后,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上,下一刻,眼中的泪水跟小腹处的血水一样流了出来,不是因为我被捅了一刀,而是我看到,在我的前方,胖头陀还是那副憨憨傻傻的样子,正用手捂着脖子上的伤口。 但是怎么捂都捂不住,触目惊心的鲜血,从胖头陀的指缝间不断的冒出。 “小蛮!小蛮!” 这一刻,我惊恐的叫着这个专属我一人的称呼,艰难的爬过去,抱着胖头陀,然后,撕心裂肺的朝周围满脸惊惧的围观群众哭着道:“快打120,我兄弟快死了,我求求你们,帮我打120,帮我打120!求求你们!” 我在说话间,又有一人,长了一脸麻子,满脸凶狠的朝我一刀砍来,我下意识的护住了胖头陀。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已经伤成了这个样子,野蛮冲撞才冲到一半就倒下了的胖头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蛮力,竟然猛的将我掀翻了,然后一道双180的庞大身躯将我护压在下面! 似乎怕将我压坏了,胖头陀腾出两只捂住脖子的手,作为支点撑在地上。 他脖颈处的鲜血一股一股的冒出来,落在我的脸上,似乎因为弄得我一脸是血有些歉意,胖头陀又是憨憨一笑,紧跟着,他的笑容顿了一顿,因为他的背上,再次被砍了一刀! “我操你妈!” 我将胖头陀放了下来,双眼通红的扑上去一把抱住麻子脸的腿,连人带刀一起掀翻在地,这一刻,我真的失去了理智,捡起刀,就想狠狠的捅向这麻子脸。 可是他们的人数足足有八九个,我跟以前对付姜河时候打蛇打七寸的方法,钉住一人猛打,显然已经行不通了,瞬间就有两个人提着刀冲了过来,而麻子脸原本还有些骇然的连连后退,见帮手突至,又来劲了,猛然欺身上前,被三面夹攻的我,已经是避无可避,我只能抡起手中的刀,疯狂的一通乱砍,麻子脸有些像练家子,冷笑着向我挥出一刀,我就地一滚,两个帮手也见机,一左一右一上的三把刀直直的朝着我的脑门劈了下来,我本来想躲,但是我这一滚,刚好滚到了烧烤摊支起的铁架帐篷的支柱上。 “小蛮!” 下一刻,我肝胆俱裂,双手猛烈的捶打着这片黑暗的土地。 胖头陀……这傻大个,竟然最后又用了一个野蛮冲撞。 这一次,他没有在法式园林里头的象棋盘顶在头上,也没有跟刚才那样拿着凳子顶在头上,半弯着腰,一蹬腿,就那样直直的撞了过来。 撞开两个人之后,麻子脸又是扬起手中刀,毫不留情的砍在胖头陀的背上。 胖头陀庞大的身躯摇晃了几下,最终,像一座泰山,轰然崩塌! 胖头陀就这样无力的倒了下去…… 就在这时,远处有警报声响起,看来是警察来了,八九个人阴狠的看了我一眼,瞬间四散分开混入人群中,我几乎是哭泣着丢掉手中的刀片,连忙跑过去抱着胖头陀,一只手帮他捂住脖子上狰狞的刀口,另外一只手捂住他背上相隔不远的两道刀口,大声对着同样被砍了两刀的丁小勾道:“打电话,快,快打120……” 接着,我对怀里的胖头陀大声吼道:“你这个傻逼,老子早就说没有我允许不谁你轻易用野蛮冲撞的,你一向听我的话,这次耳朵聋了吗?你装什么英雄,我让你跑你听不见吗?” “陆……陆子……我……我们是……兄弟……” 惜字如金的胖头陀这回倒是说了九个字,他那张不笑时如金刚怒目,一笑就破功成弥勒佛的脸,很苍白,嘴唇都几乎有些发紫了,但,还是努力的朝我挤出一个我熟悉无比的笑容,憨憨傻傻的笑容! 我扯着嗓子无力的吼道:“去你妈逼的兄弟,谁是你兄弟啊,谁让你冲上来的,你是傻逼吗!” “我的父母……早,早就不在人世了……我又傻,根本就不懂得在这个社会的生存之道,我每去一个地方总是受尽欺负,陆……陆子,刚才你问我有没有理由,其……其实,我是有的,我的理想就是跟着你有肉吃,从离开泰兴的时候起,我就想着跟着你一辈子的,因为,只有你是真的把我当人看……当兄弟看,还有,小勾也是。” 胖头陀这一次说了多少个字,我数都数不清,像是要一次性将这辈子的话都说完一样。 胖头陀压根没有一点已经破戒的觉悟,依旧艰难嚅动着发紫的嘴唇,还想说什么,我赶紧恶狠狠的骂道:“闭嘴,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以后,你有这兴致,我听你说几天几夜都可以,但是,现在你必须跟我闭嘴,这是我的命令!你必须要听!” 但是胖头陀毫不在意,依旧笑得憨憨傻傻,甚至还伸出那双胖乎乎的手,试图帮我擦眼泪,但是,手已经抬不起来了,胖头陀说道:“陆子,别哭……芝姐不是经常让你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吗,没啥好哭的啊,你是那么英明神武的一个人,还……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 “陆子,其实我现在很开心,也很放松,因为,我……我再也不用每天看那已经看了3650天的《葫芦兄弟》了,我不是喜欢看《葫芦兄弟》……我只是自卑自闭,我害怕跟人打交道,我也害怕这个社会……” “陆子,我死了,你就和小勾把我火化了,骨灰……就撒在这南城的土地上,我小时候,爹妈就说,人死会有灵,我在天上保佑你,也会看着你,一步一步的走出这个困境,走向你理想中那一条……金黄金黄的康庄大道。” “陆子,你说我的理想是不是已经完成了,跟着你一辈子……这,这……不就是一辈子了吗?” 胖头陀说完这句话之后,咧开嘴,最后挤出一个憨憨傻傻的笑,头便歪了下去。 我心如刀绞,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小刀,一下下的割裂了心脏,甚至浑身都在发抖,泪珠子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紧接着,我狼狈不堪的对丁小勾大声吼道:“救护车呢?救护车呢?救护车怎么还不来?” 我等不了了,我真的不敢等了。 慌乱之中,我扶住胖头陀,想要把他抱起来,可是他这个体型,再加上我小腹处流了太多的血,手臂上也是,实在无力搬动这很傻很傻的傻大个,我嚎啕大哭撕心大叫,丁小勾受的伤要轻一些,赶紧跑过来,和我一起一左一右的扶着胖头陀,往前拖行,但是,还没走出两步,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紧跟着便被地上的鲜血滑倒,我挣扎了两下,依旧没能爬起来,最后更是眼前一黑,直接昏死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我似乎听到丁小勾也哭了,哭过之后,他又一声声的怒吼着让围观群众让开…… 在我彻底失去意识以前,我依旧眼睛流着泪,心里和身上都在滴着血。 胖头陀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这傻大个,明明可以跑,但这种情况下却一个野蛮冲撞撞了过来,没想到,我已经是处处防备事事小心了,不仅没能好好保护我的兄弟们,到头来,反而是连累了他们。 我知道,刚才没有胖头陀和丁小勾,死的就是我,毕竟雷蒙的主要复仇对象是我,要不是胖头陀拖住这些人,一次将我护在身下,两次毫不犹豫的野蛮冲撞,我毫不怀疑我会被乱刀砍死!呵呵,我自以为自己很聪明,能把杨延这种老江湖玩得团团转。 可是结果呢? 一些人,如果真的要我的小命,一个电话几句话,再带上八九个人而已。 我将他们带离了传销窝,以为能走向一条自由而正常的道,却没想到踏上的是一条黄泉路,胖头陀现在生死不知,我又有何脸面去面对他们。 终于,我彻底失去了意识,我甚至想着,干脆让我永远别醒来算了。 永远不醒来,至少……我就能远离这种黑暗旋涡,这些无穷无尽的纷争,我知道,从始至终,我只是一个小角色,翻不起浪花激不起涟漪的小角色而已。 144、死了! 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我跟胖头陀和丁小勾三个人突然变小了。 场景是在一个不知名的山村,故事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别人的田地里头偷地瓜,被瓜棚的看守人发现了,我和丁小勾比较机灵,转身就跑了,胖头陀这个流着鼻涕的小胖子加小傻子,反应迟钝,被那凶恶的瓜夫抓个正着,操起板子打屁股,被打得哇哇哇的直叫,我和丁小勾良心发现又折返回去救他,可是当我们一人拿着一棒槌跑过去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大河,胖头陀在对面被打得屁股开花,而我和丁小勾在这边急得直跳脚,可就是渡不过那条河。 “小蛮!” 我高喊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 很虚弱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慢慢的,渐渐清晰起来以后,我看到这是一处医院病房,白色床单白色的墙,甚至在旁边打瞌睡的护士小妹也身穿白大褂,什么都是白色的,我讨厌这种颜色,低头一看,我的上半身是光着的,小腹处被纱布紧紧包裹,似乎还能看见纱布上面有一些血迹,左手的手臂也被包扎了起来,虽然依旧感觉很疼,但我不在乎。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 心里头惊骇未定,为什么丁小勾不在?还有,胖头陀呢,这个傻大个怎么了? 此刻,我已经顾不得伤口未愈了,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我要去看我的兄弟,我必须要知道胖头陀怎么样了,还有陈玉环呢,唐十六呢?大概是我的动静有些大,这个十几岁的小护士很漂亮,应该是实习护士,她被惊醒了,慌忙的尖叫一声道:“你怎么拔掉了所有的胰岛素管子,你现在是病人,不能乱动的” 不错,我刚刚确实拔掉了所有的东西。 小护士虽然这么说,但我毫不理会,而是用另外一只手挣扎着爬起来,小护士急了,连忙跑过来,惊慌失措的想把我按在床上。 我双眼通红,从牙缝中冷冷的挤出两个字:“滚开!” 兴许是被我的表情吓到了,小护士下意识的松开手,我将窗边的支撑杆一脚踢开,吊瓶骨碌碌的滚到地上,我摇摇晃晃的朝门外面走去。 “王陆,你怎么爬起来了,赶紧过去躺下来!你不要命了吗?”陈玉环刚好走进来,急忙拦住我,并且拽着我的一只手,不容置疑的朝病床走去,她的力气很大,拽得我的手生疼。 “松开!”我声音有点大,对着陈玉环怒吼道。 陈玉环没有搭理我,直接单手将我拽着,本来想将我直接扔到床上,但是大概顾念我的伤势最终只是将我按在病床之上,陈玉环说道:“王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你去了,又能做什么?” 我紧紧的抓住陈玉环的手,道:“我只想知道,胖头陀怎么样了?” 陈玉环低垂下脑袋,不敢看我,这一刻,我的脑海中猛的有东西炸裂,虽然没有明言,但是,她的表情神色已经告诉了我结果…… 病房明显不可能动,但我就是感觉到晃得厉害,仿若心头起了七八级的大地震,天旋地转,整片世界摇摇欲坠,就连眸光都有些涣散了,那天晚上我还没晕过去的时候,胖头陀就已经流了太多的血,说话都说不完整了,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也最怕他出事,没想到,这狗娘养的老天爷,怕什么还真就给你送来什么。 心头止不住绞痛,我还记得,胖头陀断断续续的跟我说:“我们是兄弟……我的理想是跟你吃肉吃一辈子……现在是不是算完成了啊?……” 是啊,我们是兄弟,我还活着,呵呵,可是我的兄弟呢? 我紧紧的抓住白色的床单,欲哭无泪,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发泄,操他娘的,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说没就没了吗? 我无力的对陈玉环说道:“小蛮在哪里,我要去看他,哪怕是最后一眼。” 陈玉环说道:“那天晚上送到医院的半路上他就坚持不住了,失血过多,而且那个麻子脸那一刀是砍在脖颈大动脉上,止也止不住,王陆,你别难过,这件事情大家都尽力了!” “你这一昏迷就昏迷了七天,鱼蛮,我也按照他的遗愿,火化了,将他的骨灰撒在了一半这座南城的土地之上,另外一半,我给他在帅印山墓地里立了一个墓。” 七天啊……没想到我整整昏迷了七天。 真是可笑,胖头陀口口声声喊我兄弟,可是,我却没能送他最后一程,这是有多讽刺呢? 陈玉环还想安慰我几句,但是我却自顾自的躺在病床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有些哀莫大于心死的意味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安静一会。”随后,我把被子拉了过来,将自己彻头彻尾的盖住。 我听到陈玉环轻声的叹了一口气,对旁边的护士小妹道:“我们先出去吧。” 她们走了以后,我忍不住的哭出声来。 我承认,我不坚强,甚至很懦弱,我也会害怕,会难过,从陈玉环的口中知道胖头陀真的已经不在了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想逃避,我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一个惨痛的事实,内心之中也充满了悔恨,悔不该将他从传销窝里带出来,带出来了之后没有能力保护好他,反而要他三番五次的救我。 如果胖头陀还在传销窝,虽然没有肉吃,但至少不会丢了命。 如果昨天晚上我没有想着逃离这个大漩涡,没想着哥几个大喝一顿大醉一场,不答应他们的请求出去聚一下,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如果当时,我叫上了唐十六和许不言,或者我有他那么好的身手,说不定我就可以麻子脸和那两个该死的狗腿子,也不用胖头陀野蛮冲撞一头撞到刀口上了。 如果…… 可惜,这狗娘养的世道啊,又没有如果,那个惜字如金憨憨傻傻跟着我的傻大个死了。 一直以来,我真的已经将防备之意扩散到了最大处,我已经很努力了,在青藤会所,一些事情我尽量不让他们参与,我怕连累到他们,可是到头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依旧没能躲过去。 这一刻,我哭得像个孩子。 我愿沉睡不愿醒,睡过去至少我不用去想这些,但是我睡不着。 …… …… 胖头陀不在了的第十天,我终于出了医院,出院之后的第一件事,我就亲自跑到北门菜市场,这一次依旧是在烈火奶奶的菜摊前,一看是我烈火奶奶就立刻跳脚,抱起一个冬瓜就想砸过来,想了想,可能是觉得冬瓜砸我有些不划算,就换成了几个土豆,只不过下一刻,烈火奶奶抓着土豆的手僵住了,有些呆呆的问我;“你,你想干什么……我家老头子可就在隔壁,你要是非,非礼我的话……” 我知道,我现在的眼神很吓人。 我也知道,我已经在胖头陀倒下的那一刻,又一次完成了蜕变,就像蝉蛹一次一次的冲破那密密麻麻的圈线,我不知道我能否最终破茧成蝶,但是我知道,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会从茧子里头杀出来,无论方法,不管对错。 我冷声说道:“给我来十斤猪肉。” 烈火奶奶说:“我这是菜摊子……好吧,好吧,我去隔壁老王那里给你拿。” 我点了点头,十分钟之后,我提着十斤猪肉和各种配料回到了出租屋,然后就是剁肉配菜炒菜,一个半钟头之后,我做好了七道肉式菜系,红烧肉东坡肉糖醋肉,大席肉五花肉猪头肉,还有一道竹笋焖猪肉,期间陈玉环想进厨房帮忙,都被我冷声给赶了出去。 做完了七份肉,我让陈玉环开车带我去帅印山墓地,在路上我下车从烟酒专卖店里头拎了两瓶国宴茅台。 这一天,9月19日,天气是阴天。 我在胖头陀的目前摆了七碗肉,两瓶酒,一瓶自己喝了,一瓶敬鱼蛮,在我将一盒黄鹤楼1916和一本鱼蛮从来没有看过的最新版的《葫芦兄弟》第二部放在墓前后,我看了看天色,整整在墓前呆了一下午的我,才转过身。 最后在下山的时候,我问陈玉环,那天后来事情是怎么了结的。 陈玉环说,警察来了之后,将那些混蛋全部铐走了,现在全部关在牢里了,那个麻子脸被判了无期徒刑,其他帮凶也没好到那里去。 我问,那个故意戴着一顶鸭舌帽的魁梧男人呢? 陈玉环说,也被抓了啊。 我淡淡的应了一声,心中却禁不住阵阵冷笑,雷蒙就算被抓进去警局又如何?渊老五能够将我捞出来,韩雪豹同样也只需要一个电话的事情。 天渐渐黑下来的时候,我最后看了一眼胖头陀的墓碑,扭头对陈玉环说道:“后天开始,我要请两天假,到时候会所的保安人手,如果不够,陈总自己想办法抽调。” 陈玉环似乎被我冷静的表情和话语吓了一跳。 然后,她脸色苍白的看着我,惊道:“你想找雷蒙报仇?王陆,你疯了吗!” 145、最难消受美人恩 “陈玉环,你最好别挡我的道,否则,休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我虽然大声的呵斥,但显然没卵用,陈玉环就直直的站在我面前,我左一步,她也左一步,我往右边走两步她还是走两步,就这么挡着我,她的身手比我好力量比我强,一时之间我还真没什么办法,陈玉环对我道:“王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刻,你目前要做的是放下一切,好好养伤,等你四肢百骸和心境全都恢复了正常水准,再另做打算,你说你就这样去找雷蒙报仇,那鱼蛮这次为了拼命有何意义?活该,白死!南部郊区,可以说是雷蒙的大本营,你就算去了又能怎么样?单枪匹马面对那么多保安,能成事,能报仇?” 陈玉环秀美紧锁,不施粉黛的脸蛋上挂满了担心,依旧是寸步不让:“我说不让就不让,你真要走,行,只有一条路,将我推开,我的身后就是百来级阶梯,我陈玉环不会用一点力道防御!我从这里滚下去,自然不会有任何人拦着你!” “你!” 我本来忍不住又要骂这蛮不讲理的霸道女人,但最终还是生生打住了,只是颓然的坐在鱼蛮的墓碑前,心中再次泛起那种浓得化不开的无力感,也在我旁边坐下来的陈玉环,喝了一口酒,然后伸手捧着我的脸,道:“王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雷蒙那混蛋确实该死,现在,如果你有能力干掉他为兄弟报仇,我陈玉环一定不会阻你拦你,但是……如果你心中难受,就跟我说,如果你现在很烦躁,感觉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那我……” 我冷笑道:“那你怎么样?” 陈玉环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将颤抖的双唇凑了上来,而另外一只手直接往下探去,直接想解开我的裤腰带,眼神不妩脸蛋不媚,有些生硬的说道:“我们回出租屋吧,只要你能消火,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 我楞了一愣,虽然此时此刻我的确需要发泄,但是,我承受不起,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最终,我轻轻的拿开陈玉环那只同样在颤抖的手,认真的对她说道:“玉环姐,你别担心,我也不是傻子,不可能让小蛮枉死,我并没有说过我就这么飞蛾扑火的跑过去,我有自知之明,知道现在的我,还远远不是雷蒙的对手……” 陈玉环的用意,我很明白,她只是想要我转移注意力,不要沉溺在胖头陀的事情上无法自拔,但是,我不是圣人,我又怎么可能不去想,那是我的兄弟啊,帮我挡刀子的兄弟,老实讲,这么久以来,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要强大起来。 至少我强大起来了,别人就会忌惮我,也不敢随意的伤害我身边的人。 无奈的是,我依旧只是一条咸鱼,在老渊,韩雪豹等人的眼皮子底下,根本就无法翻身。 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也很讨厌现在这种状况,我想要去改变。 …… …… 回到青藤会所刚完成日常检查,还没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对讲机就响起来,是唐十六的声音,说是这一天的招聘工作极其顺利,人手已经够二十人了,加上原来的二十人,总共就是四十个保安。 按理来说,唐十六现在已经主管了,这种事情完全可以自己处理,我也说过扩充安保力量这件事由他亲自把关全盘负责,但他还要向我汇报,这让我有些疑惑,我回道:“十六,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唐十六道:“算了,我还是亲自过去找你,当面谈。” 唐十六这人出身军队,做事不仅雷厉风行,很沉稳,也不怕事,说真的,如果那天晚上我将唐十六叫上,再加一个许不言,**个小混混绝对不是对手,胖头陀也不会出事,而且唐十六是个直肠子,素来是有一说一,但这次竟然遮遮掩掩神神秘秘的…… 我在办公室抽着烟,没有多久唐十六来了,手里面拿着一份资料夹,唐十六接过我跑过去的一根烟,点了之后,把资料夹放在我面前,面色有些凝重,说道:“这次招聘的二十个人里头,有两个我特别留意的家伙,观察了好几天,却始终没有看出来什么,我不敢笃定这两个人就是警方的卧底,所以不敢擅自做决定,还需要你来处理,是解雇还是聘用。” 我面色一沉,说道:“卧底?警察?他们混进我们保安队做什么?难道说,他们的目标又是我?才过去数十天,就有人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弄我?” 唐十六皱眉道:“不排除这种可能,兴许是上次在老肖没有得逞,这一次想要联合白道势力整你吧。” 我打开资料夹问道:“是谁?” “孔青。” 我看着手上的资料,上面写道,孔青,男,28岁,无业游民,身手良,上面有一张照片,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一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警察,我皱眉看着问道:“确定吗?” 唐十六道:“不确定,我只是凭感觉,因为此人似乎有一定得反侦察的能力和手段,虽然他伪装得很好,但一来,似乎都会在不动声色间随意走动,对会所的每一件事情观察入微。” 我又问道道:“你刚才说两个人,还有一个呢?” “另一个叫做白起,很奇怪的名字,跟秦国时期那尊阳间人屠绝世杀神同名,这倒是没什么,问题是,在他的身上,我感受到一种和我一样的气息,甚至比我更浓烈,我怀疑,这个白起应该也是特种部队退下来的人,而且,他并没有刻意隐藏,显得很随意,否则,我未必就能看出来。” 我有些惊讶的看向唐十六,道:“这倒是我眼拙啊,以前你说钢十六的兵,没想到还进了特种部队,了不得啊。” 手底下的安保人员,虽然退伍的有好几个,但是唐十六和其他几个人似乎不一样,不光是身手,洞察力,各方面都似乎要比较出色一些,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家伙是特种部队退下来的。 唐十六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看了看资料夹中那个叫白起的家伙,三十来岁,长相跟硬朗和剑眉星目没有半点关系,反而带点阴柔的感觉,当然,长相什么的我不关注,我关注的是唐十六之前的一句话,白起能力很强,但似乎没有刻意隐藏,要是他真的隐藏起来,唐十六也未必就能发现。 老实讲,这两个人的出现让我为难,既然知道他们可能是警方的人,那么我就要小心翼翼的提防着。 辞退他们,就更不可能了,因为这样多少有些不打自招欲盖弥彰的意味,只会让警方怀疑会所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我虽然坦坦荡荡,但是有杨延珠玉在前,我也怕别人给我下套子,只要我没死,我随时随地都在担心别人再次的陷害,现在胖头陀已经死了,如果丁小勾再出什么事情的话,我简直无法想象。 然后,我问道:“十六,正常情况下,以你的身手,能对付多少个人?” 唐十六愣了一下,道:“赤手空拳的话,五六个应该没有问题,但是你也知道,一些人有枪,身手再怎么出色,也抵不过一颗子弹,小王哥,这件事情我得说你两句,我认为你应该先把伤养好再说。” 我还没说话,唐十六又补了一句:“只要你伤势好了,如果你真的咽不下这口气,我愿意陪你去南部郊区走一趟。” 我叹了一口气,道:“可能是我太冲动了吧,这件事情以后再说。你手底下的这些人,以后每天的训练从半个小时加到一个小时,你可以教他们一些简单的搏击技巧和擒拿格斗之术,杨延之事只是一个导火索,后面还有更多的凶险和麻烦会随之而来,我们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使自身强大起来。” 唐十六郑重的点了点头,走了以后,我看着手中的青色资料夹,陷入了沉思。 如果孔青和白起这两个人真的是警方的眼线,那么他们到底想查什么?对象肯定不是我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了,难不成,有人想动老渊?上次钟阳给了我一个承诺,说杨延那碗牢饭吃定了谁来都不好使,这是否就是一个动手信号?但是,老渊一家是这北部郊区的地下皇帝,势力根深蒂固,要想拔掉他?虽然一个是官一个是匪,但多少有些蜉蝣撼树的意味啊。 晚上十二点钟了,红姐火急火燎的推开门进来,看见我就道:“经理,有尊贵客人到来,点名要你去作陪。” 我眉头一皱,道:“红姐,该不会,又是上次那个女人吧?” 上次陆九雀扔给我两千大洋的消费之后,可是撂了话的,让我好好练习提高魔术手的等级,她还会再回来的,她说她那里还有上千道选择题呢,下次再来可就不会只是农夫与蛇这样小学入门级别的了。 老实讲,如果是陆九雀的话,我真心不想面对。 而且,现在这一潭水已经够浑浊了,如果她再插一脚进来,我的思路就会全部被打断。 而且面对这样喜怒无常,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当代玉罗刹,我之前已经栽在她手上一次了,这第二次,只要她要弄我,我毫不怀疑,我依旧会栽…… 146、女司机排行第八 红姐摇了摇头,道:“不是老板娘,但来头也大的离谱,因为老板娘亲自打电话过来,说是她的闺蜜,让你好好招待,还说千万别给她丢人折了她的面子,否则她不说你自然也明白有何后果。” 听红姐这么说,我连忙起身跟着她朝五楼走去,百万富翁跟百万富翁在一起,而千万富翁也总跟千万富翁在一起,这本来就是一个阶级泾渭分明的世道,能成为陆九雀闺蜜的人,自然也是她那种级别的大人物。 想想也有些可笑,我现在已经是经理了,北部郊区最高端娱乐场所的2号BOSS了。 但遇上这样的人物,在她们眼里,也只是一个随意使唤,召之即来挥之则去的奴才而已。 来到五楼男公关这边的区域,在红姐的示意下我推开一个包间的门,里面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上去浓妆艳抹,长相一般,身材还行,据我的经验来看,这应该是一个贵妇。 女人三十出头的样子,正在打电话,但是,她口中说的一些话,让我心中震惊无比! 就像是警察局是她家开的一样,想封谁就封谁! 我没有说话,小心翼翼的站在按摩床边上,暗中打量着这个女人。 女人三十出头的样子,一般来说,美女分为两种,一种是那种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的天生丽质美女,另一种,就像面前的这个贵妇一样,长相或许只能算是中上,但却浓妆艳抹,各种名贵衣服和首饰点缀,挂羊头卖狗头,只是看上去很漂亮而已。 我进来之后,她压根就没有看我一眼,我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旁边,等她的电话打完,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面却翻江倒海,因为她说的话…… “北部郊区北大街,最大的一家会所,叫什么来着,瑶池会所,对,就是这家,你们去给我查一查,找个理由封他几天,妈的,那男技师和男公关都是吃屎的,一个能伺候的都没有,真是扫老娘的兴。” “七姐,要不要来五哥这里消遣一下,哦,上次你们说那棵嫩韭菜,就站在我面前,确实是细皮嫩肉肤白貌美,就是不知道功夫怎么样?” “七姐,你这是跟我客气啊,你不就是喜欢吃了韭菜再割韭菜吗?这一次,八妹不跟你抢,让你尝第一口鲜还不行吗?” “不来算了,反正有的是机会,八妹先上,味道好的话,下次咱们再一起玩两后一奴才。” …… …… 我心中震惊,这个三十多岁浓妆艳抹的女人,不仅说话露骨,而且,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她的这两个电话,第一个是打给警方的,第二个电话是打给阎魅夕阎七爷,而这个女人,自称八妹,那就意味着似排行第八。 这份道上的神秘排行榜,根据我目前的所见所闻,除了前四位,都已经浮出了水面。 分别是渊老五,红色东方家族的东方清明排在第六,第七是黑色阎家的那位养死士的童颜巨阎魅夕,第八位就是眼前的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第九位是我的死对头白色韩家的韩雪豹。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女人,哪怕是韩雪豹来了,都得叫她一声八姐。 挂掉电话以后,女人双眼放光,毫不掩饰赤裸裸的眼神,上下左右将我浑身打量了个通透,一寸地方都没有放过,包括裆下,最后,她满意的笑了笑,道:“先帮我洗澡吧,听说你已经晋升经理了,不错,年轻有为啊。” “都是老板照顾,谢谢您的夸赞。”我连忙小心翼翼的笑着回答。 这种人物,说真的我招惹不起,让我疑惑的是,青红白灰可是传承上千年的远古四大世家啊。 但是这个道上排行第八的女人,竟然敢跟养死士的阎魅夕争抢她们口中的嫩韭菜?刚才她打给阎魅夕的电话中,虽然按照字面上的意思是好姐妹一起吃,但是语气却是那种带着毫不掩饰的炫耀,竟然有这种底气,那么,这个女人又来自哪里? “嘴真甜。” 女人似乎很开心,有些激动的站起来,双手扶在我的肩膀,然后做了一个让我心惊肉跳头皮发麻的动作。 她凑了过来,像狗一样的用鼻子,在我身上嗅来嗅去,两眼放光,一副贪婪贪吃的样子。 我虽然被这阵仗有些吓到了,很想把腿就跑,但依旧不敢乱动,毕竟这八姐是干什么的我都不清楚,又不了解她的品性德行,不过这种人物多数自带怪癖光环,要是这个八姐跟陆九雀一样的性格,那么,我一个不小心冒犯了,恐怕还真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错,这味道有些像童子,但是看你的表情,应该是经历过了,但不多,撑死也就两次,不对,应该是刚刚破瓜。” 女人在我身上嗅以后,眨了眨眼对我道。 握了棵草,这绝对是一个女司机,就闻一下都能闻出来我不是童子,而且猜出我没有经历过几次,关键是她猜得很对啊,我的确只跟芝姐华山论剑过一次,当然突了陈玉环那肯定算不得数。 我在想,这个女人的老公,一定很老实,我百分之百肯定。 卧槽,不老实不行啊,随便闻一下都知道了,真要敢出去寻花问柳,那岂不是死得很难看? 紧接着,我浑身一颤,因为这个女人突然伸出舌头,在我脸颊上舔了一下,一只手直接隔着裤子抓住我的裆下,然后,惊喜道:“我靠,独角龙王,这本钱……” 我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很想说一句大姐,翻车了啊,这不是独角龙王,只是我放在兜里的用手拿着的诺基亚啊。 哪知道,我还没开口,八姐就跟饥渴的老光棍一样,舔了舔嘴角,在我耳边跟鼓风机一样,不停的吹着热气,猴急道:“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很想尝尝这只被割了第一茬的嫩韭菜的味道。” 虽然她的声音很魅惑很放荡,但看着我的那种眼神,怎么说呢? 就像是古代宫中的女王在看自己的奴才,对,就是奴才。 上次陆九雀来也有这种眼神,但相比于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八姐而言,陆九雀还算给我留了面子的,我一下子就懵了,有些不知所措,我是一个经理,整个青藤娱乐会所的2号BOSS,少爷啥的我早就没干了,这一次也只是来作陪的,顶多只提供一些手上技术的服务,而这个饥渴的老司机,想要的,明显并不止于此。 老母牛吃嫩韭菜? 事实可能就是如此,我心中疯狂吐槽,可是,她是八姐啊,在明面上能压韩雪豹一头的八姐,我招惹得起吗?当时,我甚至已经想好了,如果这个八姐真的有那方面的要求,我不拒绝,因为我得罪不起这样的人,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能不忍。 至少,胖头陀的事情,必须要有一个说法。 我连忙顾左右而言他,说道:“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欧阳细舞,好弟弟,你可以叫我舞舞姐,或者细细姐都行,”欧阳细舞隔着裤子摸诺基亚的手,压根就没有松开过,整个人几乎是贴在了我的身上。 她的身材不错,前凸后翘,衣服的领口开得很低,大大方方不掩春光,一举一动很奔放,即便不如此,换句话说,就算这是一个四十多岁,身材矮胖,丑陋无比的女人,她真的想和我发生关系的话,我也只能默默承受。 这种感觉很操蛋,感觉自己只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旗子而已。 虽然不知道她的来头,但欧阳这个姓跟东方一样,并不多见。 似乎看出我有些畏惧她,欧阳细舞拍了拍我的脸道:“好弟弟,别怕,只要你好好伺候我,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我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道:“舞舞姐,我帮你洗澡吧,然后给你按摩一下。” 欧阳细舞很有深意的看着我,一只手终于放开我的诺基亚,很愉快的在我脸上啵了一下,浓烈的香水味有些刺鼻,她吐着热气在我耳边道:“行,听你的,等洗完澡,舞舞姐再慢慢的享用你!” 我心里五味杂陈,会所有规定,不能在这里发生关系,虽然纪律严明,但也只是针对一些普通人而已,像八姐欧阳细舞的这种人物,规章制度啥的根本没有卵用,毫无约束力。 我连忙转身在浴缸里面放好温水,从抽屉里面拿一些玫瑰花瓣撒进去。 “过来帮我把衣服脱了!”欧阳细舞看着我弄好了便开口道,并且,像电视剧里头的皇后一样的张开双手,要沐浴更衣的样子。 五楼足浴城的男技师,也确实有这些流程。 首先要为客人准备热水,撒花瓣,然后她洗澡的时候帮她捏捏手臂按按摩之类的,当然,如果客人有要求,也必须要帮忙洗澡,我连忙微笑了一下,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帮她脱了衣服和裤子。 欧阳细舞的名字并没有体现长相上,全部都赋予了身材,腰很细,但腰以下很肥…… “你叫王陆对吧?”我坐在浴缸边缘,欧阳细舞躺在浴缸里面,一只手被我按动,另一只手把玩着浴缸里头的玫瑰花瓣。 “是的。” “有没有兴趣陪舞舞姐玩几天,你放心,五哥那里,我会亲自去一个电话,相信这点薄面,五哥一定会给。”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结巴道:“舞舞姐,这个……” 毕竟在青藤会所任职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欧阳细舞的暗喻已经很明显了。 她这是想让我出台啊! 147、翻脸如翻书,看人如看狗 一般来说,这种会所里头,是严禁男技师与女顾客当场发生关系,但是如果服务好谈得来,你情我愿得喝顾客达成协议,下班后出台,没人会管你,而欧阳细舞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毫不掩饰眼神里面的占有欲。 现在,她想让我出台,陪她几天,我已经可以想象,这几天,一定是那种炮火连天的日子。 但是在老肖烧烤我被砍了两刀,虽然伤口不致于致命,但是恢复起来也不是数十天时间的事,这种身体状况,对手还是这样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女司机,我是真的经不起她几个折腾啊。 而且,这种人的圈子,我不想也不敢去融入,指不定就会招惹了什么大麻烦出来。 另外,我心里憋着一口气,胖头陀才死了没有多久,我一定要干的事情就是复仇,招收安保就是第一步,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直接几张大巴车,杀到以前的传销窝点去,至少,我要让雷蒙付出足够的代价。 “怎么,你不愿意?” 欧阳细舞见我迟迟不应,脸上猛的布起了乌云,声音里头都能听出暴雨将至的意味,我就操了,老话果然说得没错,近墨者黑,欧阳细舞跟陆九雀是闺蜜,这喜怒无常翻脸如翻书的性格也一脉相承。 下一刻流水声音响起,欧阳细舞直接一把抓住我的下面,声音里面带着嘲风和不屑,道:“难道你只是空有三大名器伴身,但其实是个银样腊枪头的大水货?” 我心头反感骤起,但是我不敢表现出来,只能道:“不是的,舞舞姐,你可能不知道,我身上被砍了两刀,前两天才出院.....” “被砍两刀怎么了,难不成你还以为是你在上面?你占据主动掌控全局?开玩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我欧阳细舞的身子容得你在上面?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只要没砍到那里,都没差别,希望你明白自己的身份,我来这里,是玩弄者的身份!” 欧阳细舞冷声说道,趁她松手解我裤腰带的时候,我连忙将诺基亚悄悄拿出来,故意准备惊慌失措的掉到地上,否则,我丝毫不怀疑,依照她的德性,如果知道之前摸到手的是诺基亚,我绝对会倒大霉,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动作,欧阳细舞就喝道:“老娘在验货的时候,谁允许你动的,给我站直了!” 麻痹,看来业内有句话说得还真没错,来这种店里头循环的女人,尤其是一些贵妇,都是变态狂。 我不敢动了,只是无力的喊道:“舞舞姐……” “啪!” 我直接懵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欧阳细舞这臭婆娘竟然直接扬起手来,狠狠的甩了我一个耳光:“老娘验货的时候有三大规矩,第一不许动,第二不许说话,第三看货再决定第一第二点。” 我已经记不清楚,出了传销窝点以后,多久没有被人打过耳光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传来,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很想揪住她的头发,狠狠的撞击在浴缸上,然后再给她几个大耳刮子,朝她吐一口唾液道:“贱女人,给脸不要脸!” 但是我没有,我心中怒火滔天却不得不忍,因为胖头陀的事情还没有处理,我要是得罪了这个女人,就等于平白再竖一个劲敌,这一个韩老九已经够我焦头烂额的了,再加一个八姐,那我压根就不用混了。 我知道,我的兄弟不能白死?我出了事,小蛮连爹妈都没有,谁去给他讨一个公道? 我眼神有些涣散,麻木的看了一眼欧阳细舞,没有说话,接着,我浑身就是一颤,验货验货,当然不可能跟软脚虾一样,这能验出什么呢?欧阳细腰十八般武艺齐上阵,手脚并用,我不禁自嘲的苦笑,终究我不是一个柳下惠,恰恰还是一个初尝禁果的新人,刚刚被打了一巴掌,在这只饿狼猛虎的验货之下,却可耻的有了反应。 十分钟之后,欧阳细舞终于抬起了头,换上当初那一副激动不已的神情,笑道:“哇……果然是天赋异禀啊,一个愣头青居然十分钟还没有到,这是本钱与耐力兼得,好好好,这才舞舞姐的好弟弟,赶紧,快扶我到床上去吧!再按照你们的规矩给我来一遍。” 我点了点头,看着床上雪白的玉体横陈,厌恶万分,她打我那一巴掌我始终耿耿于怀,因为无论是谁,哪怕是一个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心底深处,都有一点点可怜的尊严。 但,我不能不忍,我要好好的活着! 把我当奴才,打我一巴掌,我却还要用心的去伺候她,这是不是太可笑了?期间我尽量没有说话,只是千盼万盼能快点将套餐流程走完,好送走这一尊女瘟神。 终于在花了一个钟头到流程的最后一步时候,我轻轻的松了口气,正准备按照规定用手给她解决了。 然而,下一刻,欧阳细舞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原本夹紧的两条雪白长腿,就在我的眼前,那么慢慢的张开,丝毫不掩饰,幅度很大,带着命令的声音道:“我讨厌用手,太生硬也没温度,用嘴!” 我浑身一颤,脑袋嗡的一声,几乎炸开,不敢置信的看着欧阳细舞大方闯开的禁地。 用…… 说真的,如果男技师愿意的话,这也未尝不可,但是,说实话,我内心特别抗拒。 我就想问一下,这和狗,有什么区别? 我并不是说我排斥这种取悦女人的方式,用嘴我也可以,但是在我看来,就算有一天我真的会用嘴,那么对象也只可能是芝姐,别人,任何人都不行。 我为难的看了一眼欧阳细舞,道:“舞舞姐……我。” 终于,欧阳细舞还是怒了,脸上像直接有春转成了冬,猛的伸出一条腿,勾住我的脖子,然后探出双手揪住我的头发,直接往下按了去,道:“老娘让你服侍那是你的荣幸,你还敢扭扭捏捏不情不愿?我告诉你,今日你要是不乖乖听话,我欧阳细舞立刻让你生不如死!” “今天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我看谁敢插手,给脸不要脸的狗东西!” 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憋屈,说真的,被一个女人用腿勾着脖子,揪着我的头发就像揪着一条狗,直接按到了下面,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双眼都几乎已经通红了,终于,到了某个临界点,我已经打算豁出去了,大不了带着丁小勾再次跑路! “啪!” 然而,还没有等我爆发,欧阳细舞率先发难,就那样揪住我头发的手,狠狠一脚踹到我的脸上,我一个重新不稳直接滚倒在地,紧接着,欧阳细舞猛的坐起来,穿上一只高跟鞋,毫无留情的朝我的脸踩了过来! “啊!” 这一瞬间,身体传来剧烈的疼痛感,我甚至忍不住痛叫出声来。 因为这个蛮不讲理的臭婆娘,先是踩我的脸,然后又接连两三脚踢在了我小腹处的伤口,我能感觉到,那好不容易缝了针的伤口,再次炸裂开来,甚至有温热的鲜血,再次溢出。 我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小腹处,现在的我,别说收拾这个女人了,几乎自身难保了。 我不明白,我的生活为什么这么艰难,为什么这么心酸? 以为逃出了传销窝点,我能安心打工等芝姐刑满归来,然后两人一起生个大胖小子,平平安安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然而,这些高高在上的人,随便出来一个,就能随意的凌辱我,践踏我。而我,却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我一再的容忍,让步,只是想让她别为难我而已,可惜我错了! 甚至,我因为伤口开裂,面色苍白,浑身的血水不断冒出,都这样了,欧阳细舞不仅没有住手,而且一下一下踢得更为起劲,我只能腾出右手,护住小腹的伤口,然后我手臂上的伤口也开裂了,我能看到,那层了一圈一圈的白色纱布,已经全部变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我以为她打我一顿就过去了,但事实证明,只是我以为而已。 她打了我以后,直接一把拽下我的裤子,然后很直接的扯开我的红裤衩,然后自己握住我的命根子,一个观音坐莲,就准备强行套坐下来。 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 我知道,我再忍让的话,已经没有了任何结果,甚至有可能死在她手里。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有一天,会在一个女人屈辱成这样,像狗一样随意玩弄! 用尽最后的力气,我反手狠狠一耳光甩了过去,但是,因为被她坐压在身上,我的这一巴掌,被她轻而易举的偏个头就让开了,这一刻,我真的绝望了,我知道,我流了太多的血,而且,我的意识都已经有些涣散了。两处伤口传来的疼痛感,让我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我发现,我的呼吸,都已经开始颤抖了。 而且,鲜血已经过滤了蓝色西装,流淌在地上,但是欧阳细舞视而不见。 “狗东西,你还敢还手!”欧阳细舞表情狰狞,从我身上下来,直接从提起按摩床边上的凳子。 这一刻,我绝望的闭上双眼。 “砰!” 按摩房的门在此刻,被人用力撞开,然后,闭眼的我听见唐十六暴怒的吼声:“贱女人,你找死!” “啪!” 唐十六稳步走了上来,直接狠狠一耳光,把欧阳细舞甩得踉跄侧倒在一边,紧接着就跑过来连忙帮我穿上裤子,小心的我扶起来道:“你没事吧?” “送我……送我去……医院。” 我几乎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了,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小腹,显然,唐十六也看到地上的一大滩血迹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一刻,身上那种清晰刻骨的疼,我觉得我真的被死亡的阴影完全笼罩,可是我还不能死,就算死了,我也要咬雷蒙一口,否则,我到了下面,还有何面目去见我的好兄弟小蛮啊? 我很怕死,以前在泰兴的时候就怕是,现在到了这青藤会所,也怕,自己怕,但现在更多的是因为我还有诸多的事情没有去做,不能就这样死不瞑目啊。 唐十六满脸的担心,想要把我抱起来,然而,欧阳细舞衣服裤子也不穿,丝毫不在意春光外泄,披头散发的阴沉着脸,再次提起凳子,狠狠砸了下来。 “砰!” 唐十六因为抱着我不好放手,下意识的一转身,用自己的后背抗住了。 “滚你妈逼!”唐十六直接抱着我转了个身,一脚揣在欧阳细舞的小腹,直接将这变态的老妖婆给踹得滚到了门外。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要你们两个生不如死!”欧阳细舞坐在地上怒吼连连。 …… 紧跟着,陈玉环就火急火燎的冲进来,瞬间扫了现场一眼,道:“怎么回事?” 唐十六满脸阴沉的道:“王陆伤口裂开了,被这个臭婆娘弄的。” 这时候欧阳细舞才像没事的人一样爬起来,阴沉着脸丝毫不羞愧的走到床边拿起衣物穿起来,又笑着对陈玉环说道:“玉环妹妹啊,你们会所的服务态度,不怎么样啊……”说到这里,欧阳细舞的脸色瞬间扭曲起来,声音提高了八度,指着我和唐十六,恶狠狠的说道:“敢打我八姐欧阳细舞,好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话就撂这里,今天我不开口,别说去医院了,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我忍着伤口的剧痛,示意唐十六把我放下来,艰难的坐在床上,但还是流着血。 唐十六脸色阴沉的看向欧阳细舞,想要说什么,但却被陈玉环摆了摆手打断了,毕竟欧阳细舞是实打实的八姐,跟韩雪豹阎魅夕是一个等级的人,我很想看看陈玉环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以我和她的关系,我想她应该会护着我。 想到这里,我心里自嘲的笑了,我堂堂七尺男儿,现在竟然要靠一个女人来保护了吗? 另外,陈玉环的身份特殊,她是灰色陈家的千金大小姐,野心勃勃的要在这南城求发展,有条不紊的想要站稳脚跟,按理来说,她不可能,也没理由会为了我一个下属,和八姐欧阳细舞慕翻脸的,她要处理这件事情,目前无非就两种办法。 第一: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第二:就是为了不得欧阳细舞,在她面前处罚我,再次折磨我一顿,牺牲我一个,幸福千千万。 当然,在我心底深处,我是愿意相信陈玉环的,相信她不会选择第二种,相信她不是这种冷漠无情的女人。 147、翻脸如翻书,看人如看狗 一般来说,这种会所里头,是严禁男技师与女顾客当场发生关系,但是如果服务好谈得来,你情我愿得喝顾客达成协议,下班后出台,没人会管你,而欧阳细舞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毫不掩饰眼神里面的占有欲。 现在,她想让我出台,陪她几天,我已经可以想象,这几天,一定是那种炮火连天的日子。 但是在老肖烧烤我被砍了两刀,虽然伤口不致于致命,但是恢复起来也不是数十天时间的事,这种身体状况,对手还是这样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女司机,我是真的经不起她几个折腾啊。 而且,这种人的圈子,我不想也不敢去融入,指不定就会招惹了什么大麻烦出来。 另外,我心里憋着一口气,胖头陀才死了没有多久,我一定要干的事情就是复仇,招收安保就是第一步,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直接几张大巴车,杀到以前的传销窝点去,至少,我要让雷蒙付出足够的代价。 “怎么,你不愿意?” 欧阳细舞见我迟迟不应,脸上猛的布起了乌云,声音里头都能听出暴雨将至的意味,我就操了,老话果然说得没错,近墨者黑,欧阳细舞跟陆九雀是闺蜜,这喜怒无常翻脸如翻书的性格也一脉相承。 下一刻流水声音响起,欧阳细舞直接一把抓住我的下面,声音里面带着嘲风和不屑,道:“难道你只是空有三大名器伴身,但其实是个银样腊枪头的大水货?” 我心头反感骤起,但是我不敢表现出来,只能道:“不是的,舞舞姐,你可能不知道,我身上被砍了两刀,前两天才出院.....” “被砍两刀怎么了,难不成你还以为是你在上面?你占据主动掌控全局?开玩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我欧阳细舞的身子容得你在上面?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只要没砍到那里,都没差别,希望你明白自己的身份,我来这里,是玩弄者的身份!” 欧阳细舞冷声说道,趁她松手解我裤腰带的时候,我连忙将诺基亚悄悄拿出来,故意准备惊慌失措的掉到地上,否则,我丝毫不怀疑,依照她的德性,如果知道之前摸到手的是诺基亚,我绝对会倒大霉,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动作,欧阳细舞就喝道:“老娘在验货的时候,谁允许你动的,给我站直了!” 麻痹,看来业内有句话说得还真没错,来这种店里头循环的女人,尤其是一些贵妇,都是变态狂。 我不敢动了,只是无力的喊道:“舞舞姐……” “啪!” 我直接懵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欧阳细舞这臭婆娘竟然直接扬起手来,狠狠的甩了我一个耳光:“老娘验货的时候有三大规矩,第一不许动,第二不许说话,第三看货再决定第一第二点。” 我已经记不清楚,出了传销窝点以后,多久没有被人打过耳光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传来,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很想揪住她的头发,狠狠的撞击在浴缸上,然后再给她几个大耳刮子,朝她吐一口唾液道:“贱女人,给脸不要脸!” 但是我没有,我心中怒火滔天却不得不忍,因为胖头陀的事情还没有处理,我要是得罪了这个女人,就等于平白再竖一个劲敌,这一个韩老九已经够我焦头烂额的了,再加一个八姐,那我压根就不用混了。 我知道,我的兄弟不能白死?我出了事,小蛮连爹妈都没有,谁去给他讨一个公道? 我眼神有些涣散,麻木的看了一眼欧阳细舞,没有说话,接着,我浑身就是一颤,验货验货,当然不可能跟软脚虾一样,这能验出什么呢?欧阳细腰十八般武艺齐上阵,手脚并用,我不禁自嘲的苦笑,终究我不是一个柳下惠,恰恰还是一个初尝禁果的新人,刚刚被打了一巴掌,在这只饿狼猛虎的验货之下,却可耻的有了反应。 十分钟之后,欧阳细舞终于抬起了头,换上当初那一副激动不已的神情,笑道:“哇……果然是天赋异禀啊,一个愣头青居然十分钟还没有到,这是本钱与耐力兼得,好好好,这才舞舞姐的好弟弟,赶紧,快扶我到床上去吧!再按照你们的规矩给我来一遍。” 我点了点头,看着床上雪白的玉体横陈,厌恶万分,她打我那一巴掌我始终耿耿于怀,因为无论是谁,哪怕是一个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心底深处,都有一点点可怜的尊严。 但,我不能不忍,我要好好的活着! 把我当奴才,打我一巴掌,我却还要用心的去伺候她,这是不是太可笑了?期间我尽量没有说话,只是千盼万盼能快点将套餐流程走完,好送走这一尊女瘟神。 终于在花了一个钟头到流程的最后一步时候,我轻轻的松了口气,正准备按照规定用手给她解决了。 然而,下一刻,欧阳细舞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原本夹紧的两条雪白长腿,就在我的眼前,那么慢慢的张开,丝毫不掩饰,幅度很大,带着命令的声音道:“我讨厌用手,太生硬也没温度,用嘴!” 我浑身一颤,脑袋嗡的一声,几乎炸开,不敢置信的看着欧阳细舞大方闯开的禁地。 用…… 说真的,如果男技师愿意的话,这也未尝不可,但是,说实话,我内心特别抗拒。 我就想问一下,这和狗,有什么区别? 我并不是说我排斥这种取悦女人的方式,用嘴我也可以,但是在我看来,就算有一天我真的会用嘴,那么对象也只可能是芝姐,别人,任何人都不行。 我为难的看了一眼欧阳细舞,道:“舞舞姐……我。” 终于,欧阳细舞还是怒了,脸上像直接有春转成了冬,猛的伸出一条腿,勾住我的脖子,然后探出双手揪住我的头发,直接往下按了去,道:“老娘让你服侍那是你的荣幸,你还敢扭扭捏捏不情不愿?我告诉你,今日你要是不乖乖听话,我欧阳细舞立刻让你生不如死!” “今天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我看谁敢插手,给脸不要脸的狗东西!” 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憋屈,说真的,被一个女人用腿勾着脖子,揪着我的头发就像揪着一条狗,直接按到了下面,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双眼都几乎已经通红了,终于,到了某个临界点,我已经打算豁出去了,大不了带着丁小勾再次跑路! “啪!” 然而,还没有等我爆发,欧阳细舞率先发难,就那样揪住我头发的手,狠狠一脚踹到我的脸上,我一个重新不稳直接滚倒在地,紧接着,欧阳细舞猛的坐起来,穿上一只高跟鞋,毫无留情的朝我的脸踩了过来! “啊!” 这一瞬间,身体传来剧烈的疼痛感,我甚至忍不住痛叫出声来。 因为这个蛮不讲理的臭婆娘,先是踩我的脸,然后又接连两三脚踢在了我小腹处的伤口,我能感觉到,那好不容易缝了针的伤口,再次炸裂开来,甚至有温热的鲜血,再次溢出。 我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小腹处,现在的我,别说收拾这个女人了,几乎自身难保了。 我不明白,我的生活为什么这么艰难,为什么这么心酸? 以为逃出了传销窝点,我能安心打工等芝姐刑满归来,然后两人一起生个大胖小子,平平安安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然而,这些高高在上的人,随便出来一个,就能随意的凌辱我,践踏我。而我,却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我一再的容忍,让步,只是想让她别为难我而已,可惜我错了! 甚至,我因为伤口开裂,面色苍白,浑身的血水不断冒出,都这样了,欧阳细舞不仅没有住手,而且一下一下踢得更为起劲,我只能腾出右手,护住小腹的伤口,然后我手臂上的伤口也开裂了,我能看到,那层了一圈一圈的白色纱布,已经全部变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我以为她打我一顿就过去了,但事实证明,只是我以为而已。 她打了我以后,直接一把拽下我的裤子,然后很直接的扯开我的红裤衩,然后自己握住我的命根子,一个观音坐莲,就准备强行套坐下来。 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 我知道,我再忍让的话,已经没有了任何结果,甚至有可能死在她手里。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有一天,会在一个女人屈辱成这样,像狗一样随意玩弄! 用尽最后的力气,我反手狠狠一耳光甩了过去,但是,因为被她坐压在身上,我的这一巴掌,被她轻而易举的偏个头就让开了,这一刻,我真的绝望了,我知道,我流了太多的血,而且,我的意识都已经有些涣散了。两处伤口传来的疼痛感,让我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我发现,我的呼吸,都已经开始颤抖了。 而且,鲜血已经过滤了蓝色西装,流淌在地上,但是欧阳细舞视而不见。 “狗东西,你还敢还手!”欧阳细舞表情狰狞,从我身上下来,直接从提起按摩床边上的凳子。 这一刻,我绝望的闭上双眼。 “砰!” 按摩房的门在此刻,被人用力撞开,然后,闭眼的我听见唐十六暴怒的吼声:“贱女人,你找死!” “啪!” 唐十六稳步走了上来,直接狠狠一耳光,把欧阳细舞甩得踉跄侧倒在一边,紧接着就跑过来连忙帮我穿上裤子,小心的我扶起来道:“你没事吧?” “送我……送我去……医院。” 我几乎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了,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小腹,显然,唐十六也看到地上的一大滩血迹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一刻,身上那种清晰刻骨的疼,我觉得我真的被死亡的阴影完全笼罩,可是我还不能死,就算死了,我也要咬雷蒙一口,否则,我到了下面,还有何面目去见我的好兄弟小蛮啊? 我很怕死,以前在泰兴的时候就怕是,现在到了这青藤会所,也怕,自己怕,但现在更多的是因为我还有诸多的事情没有去做,不能就这样死不瞑目啊。 唐十六满脸的担心,想要把我抱起来,然而,欧阳细舞衣服裤子也不穿,丝毫不在意春光外泄,披头散发的阴沉着脸,再次提起凳子,狠狠砸了下来。 “砰!” 唐十六因为抱着我不好放手,下意识的一转身,用自己的后背抗住了。 “滚你妈逼!”唐十六直接抱着我转了个身,一脚揣在欧阳细舞的小腹,直接将这变态的老妖婆给踹得滚到了门外。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要你们两个生不如死!”欧阳细舞坐在地上怒吼连连。 …… 紧跟着,陈玉环就火急火燎的冲进来,瞬间扫了现场一眼,道:“怎么回事?” 唐十六满脸阴沉的道:“王陆伤口裂开了,被这个臭婆娘弄的。” 这时候欧阳细舞才像没事的人一样爬起来,阴沉着脸丝毫不羞愧的走到床边拿起衣物穿起来,又笑着对陈玉环说道:“玉环妹妹啊,你们会所的服务态度,不怎么样啊……”说到这里,欧阳细舞的脸色瞬间扭曲起来,声音提高了八度,指着我和唐十六,恶狠狠的说道:“敢打我八姐欧阳细舞,好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话就撂这里,今天我不开口,别说去医院了,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我忍着伤口的剧痛,示意唐十六把我放下来,艰难的坐在床上,但还是流着血。 唐十六脸色阴沉的看向欧阳细舞,想要说什么,但却被陈玉环摆了摆手打断了,毕竟欧阳细舞是实打实的八姐,跟韩雪豹阎魅夕是一个等级的人,我很想看看陈玉环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以我和她的关系,我想她应该会护着我。 想到这里,我心里自嘲的笑了,我堂堂七尺男儿,现在竟然要靠一个女人来保护了吗? 另外,陈玉环的身份特殊,她是灰色陈家的千金大小姐,野心勃勃的要在这南城求发展,有条不紊的想要站稳脚跟,按理来说,她不可能,也没理由会为了我一个下属,和八姐欧阳细舞慕翻脸的,她要处理这件事情,目前无非就两种办法。 第一: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第二:就是为了不得欧阳细舞,在她面前处罚我,再次折磨我一顿,牺牲我一个,幸福千千万。 当然,在我心底深处,我是愿意相信陈玉环的,相信她不会选择第二种,相信她不是这种冷漠无情的女人。 148、玉环姐 让我没想到的是,几乎没有考虑,陈玉环便开了口。 她眸光冰冷,俏脸寒霜,整个人就跟冬日一面结了冰的湖,不靠近,远远看上去都有一种刺骨的寒意,她猛然盯着欧阳细舞,声音不重不轻,不大不小,淡淡的问道:“欧阳细舞,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欧阳细舞扫了陈玉环一眼,神色掠起慌乱,似乎有一点点忌惮,接着她就看向我,再次恶道:“老娘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我来这里消遣,就是寻欢作乐,而且是绝对的掌控者,满足顾客提出的需求,难道不是一位少爷该做的事情吗?可是你手底下的这个人,这也不配合那也不配合,在老娘面前装出一副该死的清高模样,而且,还想动手打我,玉环妹子,你去整个北部郊区的会所打听一下,我欧阳细舞何许人?这个狗杂种居然敢忤逆我,这一次,我不管他是什么人,也死定了!” 接着,欧阳细舞又冷冷的看向唐十六,道:“你也很有种,敢直接对我动手,很好,你会为你的愚蠢付出血一样的代价!” “呵呵,你在吓唬我?臭婆娘,别以为有两个臭钱就趾高气扬,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弄死在这里?” 唐十六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甚至,眸子中闪烁出凶光,一副言出必行的作用,开玩笑,唐十六在钢十六连就咽不下兄弟被别连队的人欺负了,带着人亲自打上门去,在特种部队更是吃软不吃硬的刺头级别兵痞,最后还是因为仗义被赶了出来。 别说是欧阳细舞了,哪怕是老渊,我丝毫不怀疑他都敢直接开干。 “你……” 欧阳细舞似乎被唐十六野狼一样,随时要吃人的眼神给震住了,虽然依旧有死鸭子嘴硬嫌疑的回登过去,但是嘴里却是不敢再对唐十六出声了,于是她转头盯着陈玉环说道:“你这里的少爷和保安,都是这种素质?今日,你若不给我一个说话,我立刻就五哥打电话,你们这批人都别想在这里混了!” 陈玉环冷笑了几声,依旧是淡淡的语气,问道:“你让王陆给你做什么服务,他拒绝你了?” “我让他用嘴,他竟然不愿意,玉环,男公关的规矩你是知道的,顾客有什么要求的话,必须尽力去满足。况且,我欧阳细舞何许人也,让他用嘴,那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难道不是吗?还不愿意,想打我?在我眼里,他连条狗都不如。” “你错了,他不是男公关也不是少爷了,而是一位经理,在这青藤会所里头,是仅次于我的高级管理人员,你在合理的规章制度下提出要求,他愿意当然可以,但是……难道因为他拒绝了用嘴,你就打他?” “陈玉环,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打一条狗还要考虑,该打不该打?” 欧阳细舞继续质问道:“而且,在瑶池或者凤舞那些会所,每一条忤逆我意思的公狗,我都打得,就他打不得?” 陈玉环在这个时候,往前踏出一步。 原本淡如云朵的语气,突然变的凌厉:“这个青藤会所所有的规矩都是我定的,我说打不得就打不得,王经理只是因为你身份特殊给你点薄面,特意跑来招待你,也请你搞清楚,他并不是你的奴才,而且,他身上有伤!” 陈玉环再次向前踏出一步,厉声道:“还有,你没有资格说他是狗,更没有资格欺凌于他!” 欧阳细舞显然也是在愤怒的边缘了,冷笑频频,说道:“陈玉环,听你这意思,是要为了一条狗和我翻脸?呵呵,在你陈家的地盘我兴许怕你陈家大小姐,但是在这南城,你陈家说得上话吗?我会怕你?” “你说我没资格说,我偏要说!” “他王陆就是一条狗!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公狗!老娘高兴了让他用嘴伺候一下,不高兴就踹他几脚!你又奈我何?” “砰!” 下一刻,所有人都懵了,包括我与唐十六。 陈玉环竟然直接飞起一脚,猛的踢在欧阳细舞的肚子上! 很显然这一脚并没有任何保留,欧阳细舞整个人直接被踢得飞出了好几米远,砰的一声撞在墙壁上,松松垮垮的掉了下来,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冲过去,甩手一掌,朝着已经彻底傻了的欧阳细舞脸上盖去,一拳一脚之后,陈玉环直接用脚尖踩着欧阳细舞的脸,面无风雨也无晴,但声音冷如冰的说道:“欧阳细舞,你记着,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你以为你是谁?你有权利代表整个欧阳家吗?” “还有,我陈玉环也给你一个忠告,这番话别说是你,就算是欧阳老爷子亲至,在我面前说同样的话,我也会告诉他,王陆没有错!” “好,很好,好得很……” 欧阳细舞捂着脸,狼狈的爬起来之后,冷冷的看了陈玉环一眼,道:“我们走着瞧,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一直护着他,对,我虽然不能代表欧阳家,但至少还是姓欧阳,你打我脸就等于打了我整个欧阳家的脸,很好!陈玉环,你等着吧!老娘一定要让你为今天的冲动付出代价,很惨痛很惨痛的代价!”、 似乎是知道在这里闹下去自己会吃亏,毕竟无论是陈玉环和唐十六皆是身手非凡,而且还全是一副不信邪不怕事的主,欧阳细舞放完狠话,冷冷的扫了我们一眼,便提着包包甩门而去。 临门前,她还冷笑着看了我一眼。 我虽然忌惮,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而且是不可挽回的发生,也就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苦笑了一声对陈玉环道:“你太冲动了,为了我和欧阳家翻脸,值得吗?” 陈玉环笑了笑,说道:“没有什么值不值的,你不总说我是反常规的女人吗,我就偏喜欢干出人意表的事情,别说那么多了,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故意叹了一口气,又对唐十六道:“你这个家伙也是,怎么能一上来,还没搞清楚这个女人的来历背景,就是一顿打呢?” “怕个锤子,老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真要报复,我也会让她付出足够的代价!”唐十六摆了摆手,丝毫不在意,但想了想又说道:“好像是有些冲动了?” “冲动个鸟,这种臭婆娘,老子见一次就想揍一次!只是这一次实在是丢人啊,手都抬不起来,还被她几拳几脚给反制了,下次来了,咱俩一起揍!啥玩意儿……” 我们相视一笑。 笑过之后,心中不由有些黯然,如果小蛮还在,该多好啊…… 身边的交心交命之人越来越多,那个傻大个也不用再因为自闭自卑,害怕与人打交道,傻乎乎的没日没夜的看《葫芦兄弟》了。 随后唐十六与陈玉环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我,去医院检查,幸好只是伤口被拉扯,裂开了一些,重新上药缠了纱布之后也没什么大碍,医生叮嘱这次不能那么快出院了,需要养两天,我不习惯医院那种浓烈的消毒水味道,也讨厌那种让我心里头会想起某些事情的白色,但是在陈玉环的强烈要求下,我无奈的住在了医院。 处理好一切以后,因为打了麻醉,我有些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 这一次睡,我没有做梦,一觉睡至第二天天空大亮。 陈玉环并没有回去,就趴在病床边上睡了一宿。 说真的我心里很感动,自从那次山有木兮心悦君兮的对谈之后,陈玉环似乎也一下子打开了所有的热情,我以前以为,像这种商人,什么感情节操都没暖用,始终是利字摆心头钱字放两边,在利和钱之外再只可能谈情,但是,陈玉环竟然愿意为了我与排名第八的欧阳细舞翻脸…… 但是,我的心里面却早已经被芝姐占据。 以前是满满当当,但是现在,陈玉环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开了一道口。 我们曾经共患难共同生死,一直以来她又对我攻略不断,到现在竟然愿意为了我与欧阳家翻脸…… 我不是啥卫道士,也不是铁石心肠,我只是一个19岁的少年,说不感动不动心,那是假的,但毕竟这是现代社会,不能跟古时候一样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这是一夫一妻制社会。 我有,且只会有一个妻子。 若非要在芝姐与陈玉环之间选择一人终老。 毫无疑问,我会选择芝姐! 对此,我有些惭愧。 …… …… 兴许是因为我动了一下,惊醒了陈玉环,她睁开眼睛,有些迷糊的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头发有些散乱,一如我第一次在出租屋看到那个不修边幅的反常规女人,以前我很讨厌这样的女人,但是现在的陈玉环还是这副模样,但瞧在眼里,已经有些可爱的意思了。 “委屈你了,守了我一夜。”我轻声说道。 “委屈个卵子啊,我就愿意守着你啊。”陈玉环说完又些懊恼,因为她在不自觉中再次出口成脏了。 我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发自内心的笑了笑,陈玉环竟然被我看得泛起了羞怯,连忙起身在旁边的卫生间简单洗了个脸,然后又用湿毛巾给我擦了脸,手法有些生疏,大概是从来没有为男人做过这些事情吧,完了之后,陈玉环又打电话叫人准备早餐给送过来,活脱脱一副新婚初嫁的小媳妇模样。 早餐很油腻,整整一大保温盒的骨头汤,我尝了下味道之后,问道:“玉环姐,这是你做的吧?” 下一刻,陈玉环呆住了,我正不明就里,她又说道:“你叫我什么?” “玉环姐啊,怎么了?”我脱口而出。 然而,陈玉环却红了眼睛,眼眶之中,有泪水淌了下来。 说真的,这是我印象中,第一次见到陈玉环流泪。 然后我就突然明白了,以前我一直称呼她为陈总,这是尊称,但同时代表着疏远与距离,但是现在,我竟然自然而然的就喊出了“玉环姐。”,而陈玉环之所以流泪,大概正是因为攻略了这么久,终于换来了回报吧。 以前我与丁小勾还有小蛮三个人在老渊家的阳台上聊天,丁小勾曾经说过一句话——命运女神这婊子就从来没有对我们嫌弃过裙角。以前我认同,但是现在,我觉得他的这句话其实有误,至少在我身上不是,因为有陈玉环这样的女人喜欢着,难道不是老天爷瞎了眼命运女神被猪油蒙了心肝,这不算掀起裙角的话,那何事还能算? 但是,我为小蛮讨了公道之后,很明显就要立刻从这座黑暗之城逃出去。 我与陈玉环之间,就像田红与我一样,从此以后就是茫茫天涯两不相会,我不会回到这里,她也不会出去,此生难再见,我并不希望陈玉环在这场泥足深陷当中越陷越深,于是故意说道:“昨晚的事情,你难道不会觉得我很懦弱吗?欧阳细舞把我当狗,可是我却连狗急跳墙的能力都没有,到最后,还要靠你出头来保护我。” 陈玉环坐在我旁边,她还是穿着白衬衫和黑色短裙,标准的职业服装。 我能想到中间她为了给我熬骨头汤补身体回了一趟家。 这个熬汤的过程,明显有很多空隙,但是一向讲究以最舒服的方式生活着的陈玉环,没有换下七寸高跟,没有换下勒人的高腰裤,连勒脖子的蝴蝶领结也没有摘下来,就急匆匆的赶回了医院来陪我。 陈玉环握住我的手,捏了捏我的手心,对我俏皮的眨了眨眼,说道:“王陆,你别想太多,我知道,为了鱼蛮的事情,你特别在意,心里积郁难散阴霾难开,所以,无论是什么事情,你都选择退一步,处处忍让,在还没给鱼蛮报仇之前,你不愿意去得罪欧阳细舞那种人……” “不过,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倘若你真的忍不住了,你就直接翻脸。” 陈玉环朗声说道:“我说过,若你娶了我,我会做一个好的妻子,当你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就默默的在你身后,当你受了气,只要我在,我就会尽我所能,站出来给你出头!” 我心中感动之余,多少有些惊讶,原来,不知不觉中,陈玉环竟然已经这么了解我了…… 然后,她又说道:“王陆,你的性格我了解,一个敢杀人的人,又怎么可能懦弱?” 似乎感觉这种话不应该在这种场合说出来,陈玉环下意识的看了一下门口处,随后,她凑过来低声道:“老实讲,我没有想到欧阳细舞这老女人竟然如此过份,竟然强迫你用嘴!你也不用觉得对不住我,这件事情,你并没有错。” 我认真的看着陈玉环,道:“其实我并不排斥用这样的方式取悦女人,但也要看对象是谁……欧阳细舞这样一个趾高气扬的陌生老妇人,我是真的下不了口……” 然后,陈玉环红着一张脸,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似要滴出春水来,她直勾勾的看着我,用一种我在她身上从未听过的勾人声音,问道:“如果把欧阳细舞换作我,你……愿意吗?” 149、黑榜状元,白道兄妹 “瞧你那样,哈哈哈哈,唬你的呗,我可不舍得让你做这等事情呢。”似是怕我为难,陈玉环抢着说道。 我也干笑了两声,岔开话题道:“对了,玉环姐,这次你为了我得罪了欧阳细舞,会不会让你们灰色陈家伤筋动骨?” “那欧阳细舞的性子,本来就是趾高气扬骄横跋扈的那种,仗着家族势力向来都是狗眼看人低,南城之中确实有些人惧她如虎狼,也没几个人敢招惹她,但是这一次,她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欧阳家和我陈家虽然有些生意上的来往,但是应该与这件事情关系不大,因为,她并不是欧阳家族的继承人,甚至连话语权都少得可怜。” “她不是继承人?那为什么她会在那个神秘的道上排行榜上占据第八,被称作八姐?”我有些疑惑的道。 陈玉环笑了一下,道:“你有所不知,人们口中说的那个排行榜,也叫做黑榜,只有南城之中一些世家的继承者或者在地下势力的各方巨头才能上榜,排名第八的不是欧阳细舞,而是他的弟弟,欧阳冲,这个欧阳冲,才是他们家真正的继承人。而欧阳细舞,只是因为在欧阳家的十几个女儿之中排行第八个而已。” 我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内幕,原来此八姐非彼八姐。 虽然对于这份神秘的榜单,我已经知道了后半段,但依旧掩不住心底的好奇,直接询问陈玉环道:“你说的这个黑榜,据我所知,韩雪豹最小,在他们之中被称为九弟,第八是刚才你口中说的那个欧阳冲,第七是那个黑色阎家的阎魅夕,第六是东方清明,第五是老渊,那么还有四个呢?” 我注意到,陈玉环的眼睛里面,也有些忌惮,似乎最后的这四个人物才是那种真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超级猛人,她看了我一眼,道:“排名第四的,你也认识,她是一个女人,名字叫做陆九雀!” 我心中一惊! 不过下一刻便很快就明白过来,是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陆九雀的男人老渊都能杀进榜单的第五名,那么她本人怎么可能名落深山。 “排名第三的叫做赵沧浪,反正他自称是宋太祖赵匡胤的后代。” “榜眼是王维,七大世家当中黄色王家的继承者。” “……黄色……王家?” 陈玉环眼含风情的白了我一眼:“又想歪了吧你,这个黄,不是你想象中那个龌龊的黄色,而是金黄的意思,就是人们经常用来形容麦田和太阳的那个颜色。” 一语中的,我尴尬的笑了笑。 都是本家,都是姓王的,咋差别就这么大呢?榜眼王维,可想而知是多么牛逼轰轰的人物,真正属于那种生杀予夺的人物,而我呢,只不过是这些大人物砧板上的一块肉,是煎是炒是油炸还是炖汤,都只能随他们心情吃饭。 陈玉环观察入微,安抚了我几句之后,继续说道:“第一名姓澹台,叫澹台商商。” 澹台商商? 这个名字好奇怪啊…… “澹台商商身为黑榜状元,七大远古世家之首澹台家无可争议的继承者,却低调得可怕,此人几乎没有在公众视野中出现过,正因为如此,也极少有人知道他的相貌,包括我,七大世家每四年都会召开一个彩虹峰会,我去过两次,但是这澹台商商却一次都没有露面。” “英雄出少年这句话,绝对没有错,黑榜上的探花榜眼状元,赵沧浪王维和澹台商商,三人的年纪均是二十出头,甚至都还在校园里头上大学。” 大学啊,那是我永远的痛。 我揉了揉太阳穴,摆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反正这些大人物和我也没有关系,对了,欧阳细舞这次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应该会来青藤报复我和唐十六吧。” 这是一个问题,陈玉环虽然毫不客气的给了那婆娘一顿拳打脚踢,但是这种人最擅长干的事情往往就是欺善怕恶,她知道陈家大小姐不好惹,但是我与唐十六这种没背景没关系的小人物,还是可以来捏一捏的。 “我谅她没那狗胆敢直接打上我青藤会所来,但是南城这个地方太混乱,白天还好,但是晚上十二点一过,基本上就是各路牛鬼蛇神出没的时刻,走出了这所大门,你就要处处小心,事事留意了。”陈玉环有些担心的叮嘱我。 我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老渊,于是皱眉问道:“老渊这段时间都没有露面,还真不知道是风雨欲来山满楼,还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一直以来我都搞不懂他为什么要提拔我,而且也不知道想让我做什么,但是,我真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的将我放在会所里步步高升。” 陈玉环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你或许不知道,渊老五虽然是借助老婆的家族实力爬起来的,为人也很爽朗,但是他的野心却不小,一个文能泼墨成山水,武能单手夺刀枪的人,你信他就甘愿被别人喊成陆九雀的男人?反正我是不信的,只是由于陆家老爷子还健在,他也一直没有出手,若是没有老爷子撑着,真要出事了,据我得到的小道消息,其实老渊和陆九雀虽然表面上是一对恩爱夫妻,但是这里头却是大有文章,恩恩怨怨纠缠得挺多,老渊虽然被称为渊老五,但其实并没有啥自保的能力,上一次家宴之后他出手对付我,我其实是理解的,你想一下,如果他能将我灰色陈家的玉石渠道夺了去,手握此等资本,那至少地位就起来,也不用看陆家脸色,但是他失败了,现在迟迟没有动作……” 陈玉环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奇怪的是,我真的一直能感觉出来,老渊对你没有恶意。” “上一次在家宴之后,估计你也是被我殃及池鱼,渊老五是有野心,可是他的短处在于无人可当大用,如果他真的想破釜沉舟和青色陆家翻脸,那么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培植自己的势力,所以,他才会不遗余力的提拔你把。” …… …… 第二天,我便直接办理了出院手续,因为我不想让唐十六和丁小勾他们担心,而且这次虽然被欧阳细舞打了一顿,但其实没添什么新伤,只是因为当时伤口裂开着实疼痛难当,但是一结成疤,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晚上上班,我刻意去看了看丁小勾,他这段时间的话特别少,经常一个人抽着闷烟,似乎对胖头陀的死很自责,因为他对在前几天站在我面前不断的扇着自己,说如果不是他嘴贱提出出去喝酒,胖头陀就不会出事,我们各自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但各自也都无法释怀。 接着,我找来了唐十六,问了一下他对下面人的训练怎么样了,还有他曾经说过的孙青和白起两个人的动向。 白起倒是没什么,老实巴交的上班,只是这个人似乎很高傲,极少与同事之间交流。 除了不怎么说话之外,白起其余的表现,倒是可圈可点。 另外,孙青就有些可疑了,似乎和一个三楼的一个ktv公主聊得很火热,经常打情骂俏,因为唐十六曾经说过,这人有可能是警方的卧底,我也不敢怠慢,甚至特意顺水推舟,让他顶替的了胖头陀的位置,当了队长,所以,平日这孙青工作也挺清闲。 关键是……和她打情骂俏的ktv公主,还是上次我为她出头的那个,也就是那个被靓c逼着站在吧台上跳舞,后来揪着头发,还扇了四个巴掌的女孩。 这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然后,我直接去了五楼找到红姐,开门见山的问道:“上次我在靓c手里面救的包厢公主什么时候入职的,叫什么名字?” 红姐有些疑惑的道:“来了两三个月吧,名字叫雯雯,怎么了?” 我眉毛一挑,道:“没事,只是听说这个雯雯,最近和我手底下的一个保安走得有点近,似乎有擦出火花成双成对的苗头。”随后,我故意挤眉弄眼,装出一副你懂的的表情,红姐无奈的笑了笑,道:“经理,你可真是个好人,竟还关心属下的终身大事呢。” “那当然……” “对了,雯雯姓什么?” “孔。” 红姐说出这一个字,我们随意聊了几句后,我便不动声色的回到了七楼办公室,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孔青和孔雯雯两个人,估计就是两兄妹,孔青是警方卧底的话,那么孔雯雯估计也是,而且,我没想到的是孔雯雯竟然在我还没来青藤会所之前,就早早的潜伏在此,这对兄弟,究竟想干什么? 不过,让我稍稍松了口气的是,既然孔雯雯在我之前就已经进来了,那就表明要针对的并不是我。 我刻意的查了一下这个叫做孔雯雯的女孩子,上次我为她出头关了ktv包厢里的灯光和音响系统,没有怎么看清楚,现在翻开她的资料,资料不多,只有两行字,简短的八个字,女,二十一岁,本地人。 本来这件事情我可以置之不顾的,只要这两个人的目标不是我,就算他们真的查到了什么,也跟我八竿子打不着。 但是人就这样,要说不好奇那是假的,我忍不住又查了一下孔雯雯这几个月以来的行为表现,资料上显示,雯雯绝对是一个合格,甚至优秀的ktv包厢公主,人勤快,除了受杨昭指使故意找茬的靓c之外,每一次有客人开了她的房,都表现得挺好,经过靓c的事情之后,红姐就将她调到五楼足浴按摩部学习技师指法了,在那里,雯雯也颇受客人喜欢,这才去了十几天,就已经有了七八个回头客了。 而且,我猜想,孔雯雯不动声色的潜伏了三个月,之前一无所获,但是近段时间可能查到了一些眉目,所以孔青出现了,借着招聘保安来了青藤会所,一切看上去都顺理成章。 跟官家斗?我没那么能力,也没那个必要,反正事情与我无关,我就决定暂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下了班以后,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走路都是特别小心翼翼,也会刻意的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因为我怕雷蒙,或者欧阳细舞找我麻烦。 毕竟夜里十二点过后,治安比较松懈,相对白天来说,没有那么严格。 所幸,这段时间一切平安,伤势也渐渐的好得差不多了,仿若那些旋涡斗争戛然而止了,老实讲,我向往和喜欢的正是这样的生活,闲时买菜做饭,上班工作挣钱,下班睡觉看书,波澜不惊,但很充实,如果生活就一直这么下去,我就很感激很满足了。 可是,我知道,这段日子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因为我已经连着好几晚从梦中惊醒,梦里头的主角是小蛮…… 150、红颜祸水,来者不善 江湖始终都是江山的一隅,男人不甘心蛰居江湖,多半是因为江山如此多娇。 而眼前的陈玉环,在我眼中,无疑就是这片江山里头的祸水啊。 在五楼的按摩房内,陈玉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闲情逸致,非要跟我按摩,她换上女技师独有的乳白色仅遮一臀的超短裙,背对着我在手上将精油涂抹均匀,我就躺在按摩床上,从背后看,就能欣赏到她那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尤其是那挺翘的娇臀和纤细的蛮腰,再加上偏制服诱惑的技师服,如此就构成极富视觉冲击力的桃色画面。 一看到陈玉环转过身,为了避免窥视被抓个现行,我干脆将头一偏,装睡。 “唉……真是失败啊,我都换成这种神级攻略了,你竟然无动于衷,这可是我头一次穿技师服,刚刚在洗手间换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俏佳人,我自己都流下了口水,没想到你这个家伙,竟然睡着了。”陈玉环转过身,故作愤怒道。 “哪能啊。”我连忙转过来。 陈玉环得逞,扑哧一笑,又看到我裆下红旗升起的地方,从淑女范的笑,变成极不淑女的花枝乱颤,再加上自己脸蛋也红,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盛满了春水,活脱脱一个拥有千年道行的女妖精。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陈玉环第一次为男人总算结束了,而我,居然就在这种太多人梦寐以求的香艳事儿中睡了过去,醒来后我懊恼当中夹杂了惊异,这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仅如此,估计还少不得又让陈玉环对自己的魅力产生怀疑。 但是,我却发现,陈玉环只是看着我,神色之间,尽是心疼。 大概是明白了什么,陈玉环轻轻的叹了叹气,是啊,在这种诱惑之下我居然能一头秒睡,原因只有一个,下了班回去之后,肯定是大段大段时间睡不着觉,整日整夜的辗转反侧。 我为什么睡着和睡不着,陈玉环心知肚明。 她说道:“都说日出东海落西山,愁也一天,喜也一天,遇事不钻牛角尖,人也舒坦,心也舒坦。” “王陆,佛家讲究一个破执着,如果能放下就尽量放下,不能放下也要学着放下,因为毕竟我们还要面对明天,是不是?” “可是佛家不还说了吗,人有所执方有所成。” 陈玉环一顿,然后转过身去,我能看到她的双肩都在微微的颤抖,在走出房门之前,她才说道:“我明天有事情要去东部郊区一趟,可能后天才回来,青藤会所明天的安保问题你不用在意,我自会从别的地方抽调人手,无论如何,我希望在我回来的时候,推开家里门,一眼就能看到你。” 我顿时鼻子一酸。 玉环姐知道我放不下小蛮的事情,不想我每天活在痛苦和煎熬之中睡不着觉笑不出声,她为我出头不怕得罪欧阳细舞,她什么都不怕,可是就怕眼睁睁的看着我去送死,所以给自己找了个勉强又苍白的理由。 我朝着那道其实很消瘦的背影喊道:“玉环姐,如果把那天的欧阳细舞换作是你,用嘴,我是愿意的。” 陈玉环脚下一顿,我能听见她哭出了声。 然后,陈玉环加快脚步跑了,她不想我为难,怕再不走,好不容易打起成全我的主意,转瞬就得灰飞烟灭,我对着陈玉环的背影轻轻说道:“对不起,玉环姐,我是男人,有些事情,我不能不去做!” …… …… 陈玉环走后,我立刻拿起对讲机对唐十六道:“过来一趟。” 没有多久,唐十六就来了,无须我明说,唐十六已经知道我的决定了,叹了一口气道:“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了吗?我觉得,你现在……” “我等不了了,明天陈总会去东部郊区一趟,正好,等会我和你去挑一些人,明天准备一辆大巴车,这一次,我要雷蒙那混蛋,付出足够的代价!” “哎……”唐十六破天荒的叹了一口气。 我紧紧的盯着他道:“你不愿意帮我?” “我愿意,但是这一趟风险太大,我是没有问题,我担心的主要是你。” 我没有说话,点了一根烟,我们都沉默了。 过了许久,我打破平静,开口道:“十六,你是一位退伍军人,我问你,如果你的兄弟为了救你,帮你挡了敌人的子弹牺牲了,你会怎么做?你知道吗,小蛮出事以来,我整夜整夜的睡不了觉,一闭上眼睛我就会想起他脖子上那道不断往外冒血水的伤口,当时他就以庞大的身躯支撑在我的上面,脖子伤口的血全部滴在我的脸上和身上,是我带着他从传销窝里出来,不仅没有保护好他,反而让小蛮一次又一次的为我挡住狂风暴雨,要不是他,那天在烧烤摊,被砍死的人就是我,现在我活着,我的兄弟却死了,我不能这么毫无作为……” 唐十六道:“我明白你的心情,我现在担心的是警方,这一次,你想过结果吗,无论是输了还是赢了,警方十有八九会介入……” “放心,到时候我会摆平。” 唐十六闻言,只说了一个字。 “好!” …… …… “哐当!” 我的办公室门被人推开,紧接着,丁小勾跑进来说:“出事了,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什么事?”我问道,同时提心吊胆起来,印象中丁小勾一直都很镇定,哪怕是与我在绝对劣势下的并肩作战也是亦然,他很少会这么慌乱的。 丁小勾直接道:“五楼包间出事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冲突,孔青的一只手被打断了,身上还被捅了几刀,再不送医院就没命了!” 我一听霍的站了起来,直接朝门口冲了出去。 身后唐十六和孔青和也是跟了上来,我甚至已经不敢等已经升到二楼的电梯了,直接从楼梯口跑下去。 我心中大骂孔青,别人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可能是个警察,想想看,一个警察真的死在了这里,那就好比直接捅破了青藤会所这片天空。 终于来到五楼,我眼睛一眯,眼前的阵仗极大,光是穿铆钉皮夹克的红毛黄毛小混混就有一二十人,里里外外被围得水泄不通,我一边朝里面走,一边拨通了钟阳的电话,才一接通,我还没有开口,那边的警报声就特别刺耳,钟阳沉稳的说道:“你控制一下局面,我们已经出警上路了,不出十分钟就能赶过去。”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已经有人先报警了,我让唐十六赶紧叫人上来,然后大声道:“让一下,我是这里的安保部经理。” 然而,不少小混混转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眼皮子不眨,动都没有动。 唐十六在对讲机里面叫完了人,看了一眼这群无动于衷的古惑仔,然后果断的走上前去,悍然出手,一把抓住其中两个人,直接按照头狠狠的撞在墙上,两人立竿见影的晕了过去。 “我靠!这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提着灯笼找死啊!” “一个人也敢先动手,兄弟们,给我废了他!” “打,往死里打!” 一瞬间,这些小混混就沸腾了,仗着人多想要动手,尤其是其中一个小头目,特别的嚣张。 然而,下一刻,唐十六冷着脸,身形一动,出手依旧如动如雷霆,直接掐住这个小混混头目的脖子,接着迅速抓住他的手臂,一翻一转一扭,惨叫声和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节脱臼声立刻传出来,唐十六不出手则矣,出手就是狠招,竟然直接镇住了一群十几人,同时唐十六冷冷道:“警察已经来了,我们是会所的安保人员,现在要过去处理突发状况,这是渊五爷的地盘,识相的,统统都给老子让开!” “啊!” 看着这些人虽然面有犹疑,但依旧无动于衷的拦在前面,唐十六的手,再度一转,这个明显是小头目的年轻人,立马再次惨叫起来,眼见唐十六以一个刁钻角度直接扣上了他的另一只手,小头目双眼猛的一跳,然后惊骇着大声道:“你们他妈是猪,还是聋了,没看到我的手都快废了吗?快点滚开……” “让他们过来。” 就在这时,最里面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听上去年纪不大,二十几岁吧。 一时间,所有小混混立马靠走廊让开,唐十六稳步走在前面,我与丁小勾快步跟了上去。 包间门是开着的,才进门的我,一眼就看见孔青躺在地上浑身是血,早已经昏死过去了…… 另外,还有一个传休闲服的年轻人和一个穿西装中年人,这两人泰然自若的坐在床上,旁边,孔雯雯坡头散发,上半身只剩下一条白色文胸,两边脸颊上,有很明显,甚至已经渗出了血迹的巴掌印,她眼神涣散的跪在孔青傍边,两只玉手沾满了鲜血,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而下。 我面色阴沉的对唐十六道:“快叫救护车。” 然后看了一眼那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的手上也有血迹,我连忙蹲下身来,用手按住孔青还在冒血的伤口,对雯雯道:“怎么回事?” 雯雯似乎才清醒过来,满眼的惊恐,尖叫一声,连忙抓着我的衣服语无伦次的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经理,我知道你人好,你快救救他……” 一边说着,一边还抓着我的衣服想要给我磕头,我连忙不动声色的扶住孔雯雯,拿起旁边的衣服给她披上,然后对唐十六道:“送她出去。” 唐十六点头,扶起浑身无力的雯雯,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我说了,让她走了吗?”那个穿着穿着休闲服的年轻人,突然开口说道,并起身站了起来。 151、阎家有鬼雄,公主无遮掩 这个人二十一二岁的年纪,他自顾自的走到了镜子下的水龙头,慢条斯理的清洗掉手上的血迹,他的话音一落,门口十几个被唐十六一人震慑住的小混混,直接涌了上来,堵住了包间的房门…… 紧接着,他漫步心经的擦了手上的水渍,冷冷的看着孔雯雯说道:“把东西交出来,否则,警察来了,也救不了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求求你放过我……”孔雯雯满脸慌乱的想要后退,唐十六将她护在背后,一步站了出来,冷眼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 “你们在干什么?给我让开!” 外面传来了陈玉环的声音,青藤会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是总经理,当然不可能不出面,这一次不用我开口,面前的年轻人直接对门外面道:“让她进来。” 陈玉环冷面含霜,火急火燎的走了过来,环视现场一周后,直接对寒声质问道:“阎鬼雄,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心中一惊,阎鬼雄? 这个年轻人是黑色阎家的人? “什么意思?陈大小姐,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我和贾老板在商量事情,而你的人却坏了规矩,我还想问你是什么意思呢?”阎鬼雄冷冷的扫了一眼地上的生死未卜的孔青和精神恍惚的孔雯雯,慢条斯理的道。 而那个被叫做赵老板的中年人,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现在更是自顾自的点燃一根烟抽起来。 陈玉环刚想开口,外面走廊上传来杂乱的声音,有人大声喊道:“我们是医生,都让开,救人要紧。” 阎鬼雄冷笑一声,对外面堵门的混混说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允许进来!”然后,他又吩咐其中两人道:“给我仔细搜一下。” 两人立马走上前来把孔青身上摸了个遍,然后对主子摇了摇头。 我和陈玉环,唐十六,丁小勾四人都被搞得一头雾水,然后,在阎鬼雄的示意下,两人就要过来搜查雯雯的身体,这个时候雯雯剧烈的挣扎起来,似是在漂浮在茫茫大海中猛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拼了命的往唐十六怀里缩。 唐十六刚想发作,陈玉环开口了,对雯雯说道:“你到底有没有拿他的东西?”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拿他的东西便,我可以对天发誓,陈总,你要相信我啊!”雯雯满脸惊慌和无辜似乎是被吓坏吓傻了又道:“……只要,他们别碰我,只要不杀我,我自己脱光给你们看,我真的……没有拿他们东西啊” 我心中有些不忍,但是阎鬼雄却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算你识相,脱!” 雯雯浑身颤抖不已,流着眼泪将身上的技师工作服慢慢褪了下去,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数十分钟,阎鬼雄不耐烦了,直接大手一挥,两个混混就冲了上去…… 一览无遗,空无一物。 但是阎鬼雄却是满脸阴沉的道:“不会是放在下面了吧?” 雯雯下意识的夹紧双腿,满脸惊恐的看向阎鬼雄,陈玉环有些怒了,道:“阎鬼雄,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别太过分了!” 阎鬼雄道:“你自己去看看电脑。” 陈玉环听后走过去看着包间里面的电脑,打开后我们都是满脸震惊,电脑上点开的声音那一栏,录音按钮已经点开,保存那一个键是灰色的,这就表明已经是保存状态了,而且右下角usb接口提示删除硬件,这就表明曾经有曾经有u盘插入,但是已经拔了出。 现在,阎鬼雄要找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份录音。 所有人都看向雯雯,这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不会是真的把u盘放在下面了吧,u盘相比黄瓜或者胡萝卜啥的可是小得多了去了,普通的半截指头大小,甚至更小,阎鬼雄的猜测不无可能,因为雯雯身上已经空无一物了,很明显并没有他们要找的u盘。 “我真的没有,我也不知道要找的是什么,在说什么。”雯雯连连后退,一把跌坐在地上。 我知道,这件事情估计不会善了了。 很显然,阎鬼雄和这个叫做赵老板的人,似乎在讨论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但却被人将谈话内容和过程录了下来,这种秘辛级别的谈论,见不到东西,阎鬼雄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我心里着急,想着钟阳怎么还不来,只要他带着警察来了,有警力的介入,如果孔青和孔雯雯这对兄妹真是警方卧底,这阎鬼雄再怎么叫板,警方都会力保雯雯。 阎鬼雄盯着雯雯,开口说道:“放心,我不会为难你,只要把东西交出来,我绝对会放你一马。”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雯雯掩面惊恐道。 阎鬼雄的耐心已经被慢慢的消耗殆尽,也不再废话,直接叫了个染着红头发的少女,耳朵上面打着很多耳钉,一副我是小太妹我骄傲的打扮,阎鬼雄说:“继续搜,看看她下面有没有东西!” 雯雯惊慌的爬过去,紧紧的抱住陈玉环的腿,哀求道:“陈总,救救我,我真的没有拿他们东西啊,你要相信我……” 陈玉环没有说话,无奈的看了雯雯一眼,道:“你知道这件事情有多大吗,规矩不能坏了,如果你没有拿他们东西,你放心,我在这里,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但是如果你真的拿了,我也保不了你。” “你知道吗,很多东西不能放到台面上来,不管你是谁,算计别人总是不好的!” 孔雯雯不敢相信的摇头看着陈玉环,毫无反抗能力的被红发少女劈头拉着头发拽到床上,似乎是认命了,雯雯一双眼睛动了不动,也不再呼叫,就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任人宰割。 老实讲,冷眼旁观到现在,不论这件事情的对错,我始终都觉得不该这样去对一个女孩子。 我真的有些忍无可忍了,想要爆发,但是陈玉环拉了拉我的手,对我轻轻的摇了摇头,是啊,他来自阎家,养死士的黑色阎家,连渊老五都要退避三舍的阳间阎罗。 身边唐十六的一只手捏得青筋暴起,我示意他先别冲动,如果真的在雯雯的下体找到读卡器,那么谁也没有办法,阎家一怒,我们谁也不会好过。 眼前的雯雯像是失去了魂魄一样,任由红发少女掰开她的双腿,然后将手指伸了进去,似乎进得有点深了,雯雯突然眉头紧皱,表情特别痛苦的样子,紧接着,红发少女惊叫一声…… 因为,雯雯的下面缓缓的流出了血,不消片刻,就把白色的床单染红。 她是处! 这一刻,陈玉环直接走了上去,一把把红发少女拽开,然后将雯雯的衣服裤子拿来给她穿了上去,轻声对她道:“没事了,你别担心,有我在。” 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朗了,谁都没有想到雯雯是个处,有显然不可能把u盘塞进去,那么,这个见不得光的u盘,去哪里了? 阎鬼雄突然冷哼一声道:“从始至终,这个包间,就只进来过那个男的和这个女的,u盘一定在他们当中的一个人身上,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一个说法。陈小姐,大家都是来自远古世家,你应该能意识到这件事情有多严重,所以,我奉劝你最好不要插手。” 这阎鬼雄别看只有二十出头,但说话方式和做事方式却显得很老练。 陈玉环皱着眉头,有些不悦道:“一个姑娘家,都已经让你们全身搜了个遍,你还想怎么样?” 毕竟,陈玉环说的是实话,孔青也不知道被谁捅了,身上也搜遍了,孔雯同样于此,甚至连对很多女人来说弥足珍贵的东西都破了,依旧没有找到。 就在此时,那个一直没有开口穿着西装的中年人开口了,他指尖烟雾缭绕,淡淡的道:“有人可以将写在纸上的东西塞进嘴里嚼碎了吞下去,那么,u盘会不会被她给吞进肚子了?” 阎鬼雄却是眼睛一亮,冷冷道:“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我只感觉到一股热血冲上了脑门,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娘的,都是把人当狗随意践踏,简直欺人太甚! 我将手掌紧握成拳头,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现在的我不能冲动,就算我真的冲出去,不但帮不到雯雯,反而还会害了她,害了我自己,害了陈玉环和唐十六。 显然,陈玉环一忍再忍也是到愤怒的边缘,俏脸猛然一沉,声音冰冷道:“怎么?难不成你们还想开膛破肚不成?” 阎鬼雄可不是那天的欧阳细舞,面对陈玉环的质问,直接针锋相对的说道“陈小姐,你言重了,我阎鬼雄虽然生性凉薄,但却还没到这么杀人不眨眼的地步吧?我又不是啥开膛手杰克,就只想让她随我去医院,做个检查而已。” “另外,我也再次警告陈小姐,你最好别插手这件事情。” “虽然你们灰色陈家很强,但是我阎家却也不是吃素的,可以这么说吧,只要我们阎家想对付的人,至今还没有一人能逃脱,你非要强行插手,那就是坏了规矩,到时候就别怪我阎家盯上你。” 陈玉环顿住了,而雯雯则是浑身发抖的躲在她后面。 老实讲,这件事情不仅是陈玉环,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去解决,我虽然怀疑雯雯兄妹两个是警察,但是现在我又有些不敢确定了,如果是,那么刚才那种情况下,完全可以直接亮出身份,这些世家中人暗里可能不怕警察,但是谁都不是糊涂蛋,不可能在明面上直接开干,导致一个被捅了几刀一个被捅了那层膜。 可是到了这种地步,孔雯雯依旧是在极力的在掩藏什么,这中间一定有事儿。 还有,钟阳早就说已经出警上路,还表明十分钟可以到,但现在都快半个钟头了,为什么现在还不到? 我深深的看了一阎鬼雄眼,想来,应该是这个人的手段吧,现在我终于再一次见识到这所谓的七大世家的背景,上次与钟阳的私谈,我就知道这刚从警校毕业的年轻警察,后头的背景很深,否则绝对不能在那种情况下还升到了队长职务,可是,就是他这种官家背景伴身的人,却被拖住了! “警察,双手抱头,两边靠墙蹲下。” 终于,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所有人转头看过去,门口的小混混,连忙慌乱的双手抱头蹲下,紧接着,钟阳手里面提着手枪,以往阳光的脸上有些阴霾密布,身后面有三四个警察也是满脸的严肃,也是将腰间的手枪拔出来。 钟阳一进来扫了一眼地上的血迹,直接问我:“怎么回事?” 我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清楚,我过来的时候外面全是人,进来后手底下的一个保安被捅了两三刀,就在那里,不知道是谁动的手,事情的起因,好像是他们误会我们的女技师窥探了他们的**。” 说到这里,我闭上嘴巴。 有些事情,我不能说的太过了,毕竟阎鬼雄我惹不起,我也不知道雯雯两兄妹到底是什么来历,现在最好的办法,便是我两不相帮,谁也不得罪,一切都交给警方来处理。 钟阳直接盯上阎鬼雄,但口中还是按照警务程序,厉声问道:“谁是嫌疑人?” 阎鬼雄勾起嘴角轻轻的笑了,没有说话,而那个穿西装的中年人也是,脸上没有任何的惊慌失措,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就像是在家里一样的随意…… 我心中震惊,现在的这些恶贯满盈的大世家,已经猖獗到了这种地步了吗?我在想,是不是因为家族底蕴雄厚,就可以无视一切的现代规则,肆无忌惮的违法乱纪?我就操了,这南城,究竟是一座怎么样的城市啊,还有王法吗! 这一次,钟阳将手枪抬了起来,掷地有声,一字一顿的问道:“北部郊区北大街警局第三中队队长钟阳,再问一遍,谁是嫌疑人!” 152、笑了 “是我!” 就在这时,门口不久前被唐十六卸下一条胳膊的小混混头目,满脸紧张的用一只手抱着头道,他的另一只手无力的垂下,脸色有些苍白。 我心中叹息,明明就不是这个人,现在他站出来顶罪,一个人扛下来,那么阎鬼雄最多就是进去一趟,做一下笔录,有些事情,你亲眼所见以后,才会知道电视上拍摄出来的东西,已经很保守了,果然,接下来,任凭钟阳如何旁敲侧击,这小头目就是一口咬定都是自己干的,钟阳直接吩咐将小头目铐了之后,又对阎鬼雄,赵老板和孔雯雯三人说道:“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是现在,必须配合我的工作,跟我回警局调查事情的经过,当然,你们也可以反抗,带走!” “我不去,我是无辜的,我真的是无辜的……” 让我大感意外的是,这一瞬间,雯雯竟然跟疯了一样的挣扎起来想要推开警察,然而,其中一个警察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准了她,让她不敢乱动,接着就被带走了。 接下来,钟阳又吩咐最后一名警察,道:“阎鬼雄包括其手下这一二十人,全部带回分局。” 终于清静下来了,钟阳没有走,我知道他有话要说,陈玉环和唐十六两人看了一眼,然后自觉的退出包间外,轻轻的将门带起来,所有人都出去了以后,我们一人点了一根烟,我直接问道:“钟警官,我记得半个小时以前,我就给你去了电话,你告诉我已经出警,十分钟就可以到,但是却一直拖到半个钟头以后才过来,这?” 钟阳猛吸了几口烟,自嘲的笑了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来晚了?” 我笑道:“难道不晚吗?” 想起雯雯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任命的当着这么多人瑟瑟发抖的被小混混掰开双腿,我就一肚子火,先不论她什么身份,我只知道那是一个女孩子,哥哥当时就被捅了两刀,自己也被逼得遭受这样非人的待遇。 我承认,有时候我是个烂好人,心软,并且因为心软也吃过不少亏,但我就是看不下去,阎鬼雄可以打她一顿,甩她几耳光都没事,但是没有必要这样子去凌辱一个女孩子,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是钟阳能够早一点到的话,那么这些惨无人道的事情压根就不会发生! 突然,钟阳也是转头看着我,情绪有些激动,几乎是吼出来的道:“你知道晚了,我难道不知道?”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你知不知道,一路上我挂掉了多少个副局和局长的电话,在路口更是有一辆小车直接冲了出来,与我的警车撞在一起!这些我都懒得去理会,因为我知道有人在刻意阻拦,我马不停蹄,用最快的速度赶来,但是这北大街街道上突然冒出来了很多人,前面路段北门菜市场那里还发生了车祸,堵了车,我只能下车跑着过来,难道我就不着急吗?” 我满脸震惊,最后只能自嘲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很明显,傻子都能听出来这其中的蹊跷。 一定是阎鬼雄这边打了电话,然后钟阳的上司直接给他施加压力,而钟阳本身又是一个正直的人,索性不接电话,那撞车的事故,北门菜市场的车祸,而且那些突然冒出来的人,全部都是故意的,要么是阎鬼雄直接指使,要么是上司派人造成的局面。 这一切的一切,就是想要拖延时间,让钟阳晚一点儿过来。 因为阎鬼雄要找一样东西,这一件东西,很可能关乎他个人的生死以及家族的秘辛,为此,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我们默默的抽完了一根烟。 彼此都冷静了一些后,我酝酿了一下,问道:“孔青和孔雯雯这两个人的身份,一开始来的时候,我们的人就怀疑是警察派过来的卧底了,但也只是猜测。毕竟刚刚那种情况,已经到了那一份光景,雯雯都没有承认,否则,她只要一亮明身份,阎鬼雄明面上也也不敢对一个女警察肆意凌辱,所以,我猜想,他们应该是有一些难言的苦衷,这个事情我只掌握了这些大动向,至于细枝末节如何,不太清楚,毕竟和我没有多大的关系,你可以照着这个线索去查一下。” 钟阳点了点头,那张年轻的脸上满是无奈和疲惫,他没有看我,而是轻轻地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将刚才的事情原封不动的说出来,没有丝毫隐瞒。 最后,我说道:“你知道吗,当时看着雯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生生的掰开了双腿,而且直接就破了那一层膜,不仅如此,还要被阎鬼雄他们认定是吃进了肚子,真是可笑,u盘这种东西就算吃进了肚子还能怎么样,开膛破肚拿出来?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他娘的太荒唐了,人和人之间,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咄咄逼人?小人物为什么非要活得像一条狗呢?” 钟阳听完后,眼神瞬间凌厉起来,但是接着,又无奈的一叹,这一厉一叹,我当然明白其中原因了,在这样一个乱市,蛇鼠一窝,想做一个正直的警察,不负警察入职宣言,一心一意为民请命,太难! 真的,难如登天! 我很矛盾,一边同情雯雯的遭遇,一边下意识的又想着兴许是她真的拿了u盘,知道了一些我们普用人不知道的秘辛,这就是代价吧? 钟阳走了,没有说一句话。 看着他有些秋风萧瑟的背影,我在想,如果我也是一个警察,我不会害人,但我也不敢去得罪上司,而钟阳却敢,他做事情只看对错,只讲良心,这样的人,兴许是这座城市最后一味良药了。 …… …… 钟阳走了前脚一走陈玉环后脚就进来了,有些不自然的看着我道:“刚刚的事情,我并没有阻止,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我笑了笑,看着陈玉环道:“玉环姐,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如果那个所谓的录音u盘,真的关乎阎家的秘辛,那谁来都没有办法,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这还是一尊阳间阎王,我没事,只是有些接受不了,面对这些人,我感觉到自己真的很渺小。”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和老渊一样,有权有势,那么谁都会给我三分面子,但我不是老渊。” 我说这些话是真的,有时候我真的很想不择手段的往上爬,有朝一日,至少我能保护好我身边的人。至少,欧阳细舞那样的人,不敢随意的欺凌我践踏我。 但我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真的要走上那条路了,很多人会因为我而受伤,甚至丢掉性命。 而且,在我心里,我虽然不是什么五好青年,但也不敢犯法,像石石说的那样,我还有一点点可怜的良知,我更不想让老爷子失望。 陈玉环道:“其实如果只是阎鬼雄,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全力阻止,毕竟我也是一个女人,这种羞愧的事情真的太过了,但是,赵墨生在这里的话,我不得不掂量一下,毕竟,这个人太危险了。” “赵默生?”我有些惊讶的问道:“你是说那个从头到尾就说了一句话的中年人?” 看上去,那个中年人三四十岁的样子,一身名贵西装,身体有些发福,但也算不上是很胖,当时我一进去就感觉到此人有一种泰山崩于眼前面不改色的气势,或许,与他的来历,他的身份背景有关系吧。 陈玉环点了点头,道:“这个人的来历,说实话连我都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是来自金三角,是真正的金三角,不是南城这个小金三角。” “金三角!”我下意识的惊呼出声。 要知道,这三个字在某种程度上就直接代表了毒品,由于这里是东南亚泰国、缅甸和老挝三国的边境地区,混乱得一塌糊涂,南城跟它比起来只是小巫见大巫,这里的毒品也是最猖獗的,可以这么说吧,在当时的那个地方,贩卖毒品就跟买衣服一样平常,就像有人曾经打趣说,散装的在街边卖,包装的在超市里,虽然在各国来说是玩笑话,但在金三角,这的确是铁一般的事实,真的不能再真了。 陈玉环道:“不错,表面上,赵默生是个商人,一些出口商品都有注册商标,很正规,但一些巨头都猜测,他有可能是一个大毒枭。” 我心里挺震惊,要知道,毒品这种东西,世界上也就金三角比较明目张胆了,其余国外,无论欧美还是东方国家,都会被管控枪械药弹一样的严格监管,做这一行的人,无疑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真要出了什么纰漏,他们知道自己的结果,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拼一把。 也正因如此,这样的人,最是危险,手底下的人都吃这一碗饭,各个都是那种不要命的狠角色。 难怪陈玉环如此忌惮这个人,这赵默生威慑力,可一点不比阎家那九个死士来得小啊。 而且,黑色阎家也搭上了这个渠道,原本我以为,只有白色韩家和青色陆家沾染了这些东西,没有想到,阎家也插了一脚,我摇了摇头,这是几大世家的角力,跟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没啥关系。 走出包间,我直接问唐十六道:“一二十个小混混,怎么可能一下子跑进来,难道说我们的安保都是摆设吗?” 这个事情让我有些恼怒了,四十个安保人员,一下子进来了这么一大群小混混,怎么进来的?难道就没有采取一点儿措施?那这四十个安保是干什么吃的? 唐十六道:“这倒是没有,这些人要么就在酒吧,要么就在ktv,好像是接到了个电话,就全部聚在一起了。” 我皱眉,要知道,这可是青色陆家的大本营,而阎家却是西部郊区主宰者,这强龙压了地头蛇还压得如此嚣张,足可见黑色阎家的震慑力,陈玉环已经走了,于是我对唐十六说道:“明天的事情按计划进行,早上出发,开一辆车,如果有必要,带些家伙。” 唐十六又只说了一个字:“好。” …… …… 然后,我找到了丁小勾,他正坐在酒吧吧台,身边有一个口味很重的清凉少妇给他抛媚眼,一向好这一口的小勾却视而不见,我走过去,拍了拍丁小勾的肩膀,我扔给他一根他最爱的黄鹤楼蓝楼,丁小勾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就罕见的转过头去,淡淡说道:“阎家少爷打上门来,捅伤了孔青,欺辱了孔雯雯,警车呼啸而来却蹒跚离去……会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笑得出来,你到底是不是经理?” 我知道,丁小勾这段时间很反常,经常“见色忘义”的他,不调戏少妇,不泡会所的姑娘,就只是抽烟。 一个人蹲在会所门口抽,他的烟瘾很大,以前一天三包,现在更是加到了四包,四包就是100根烟,上班也不过八个钟头的时间,约莫5分钟就要抽一根烟,这样抽下去,真的会抽死人啊。 转头看着酒吧男男女女灯红酒绿的放纵自己,我眯着眼睛道:“明天早上起早一点,我们去办点事情。” 小勾那双极致小的眼睛,立刻一亮,大概已经猜到我要去干什么了,丁小勾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周围,低声道:“就我们两个吗?”接着他又道:“不过也没啥,老杜的诗不是说嘛,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我们找准雷蒙下手狠一点就行了,人死卵朝天,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点了点头,我拍了拍丁小勾的肩膀,道:“明天早上再做一个明确的商量决定。” “好嘞。” 蹲在地上的丁小勾一跃而起,将手中才抽了一口的烟狠狠的扔在地上。 他笑了,许久不见的吹了吹那惨绝人寰的汉奸中分头,上下眼皮又连成了一线…… 153、白为一人来,红妆一千斤 最后,我在一楼大门口找到了白起。 白起,瞧不出年龄,可能二十出头,也可能三十而立,平日里总喜欢戴一个棒球帽,面色偏阴柔,长相有得有点像日本漫画里走出来的二次元少年,他现在穿着保安服,抱着拳斜斜靠在会所大门口,不时的看一下进进出出的红男绿女们。 看着我过来,白起立马给我敬了一个礼,很标准,可以说不足为奇,因为安保部的保安都有过这方面的培训,我摆了摆手,走到他面前站定,然后点了一根烟,又给了他一根。 白起接过烟,却没有点。 我直接道:“没关系,会所规定不能上班抽烟,但我是经理,我让你抽,相信没有谁会说我以权谋私。” 说着,我把打火机递过去,白起看了我一眼,然后也将烟点燃,让我好笑的是,这家伙拿烟的姿势是拇指和食指掐着烟屁股,烟头很好的隐藏在手心底下,我也知道,一般来说在学校里面也好,上班也好,偷偷抽烟都会养成这种习惯的。 “小白……” 我的话还没开始说,白起居然极有以下犯上意味的瞪了我一眼,然后疑惑道道:“小白?” “你叫白起,难道小白还不允许叫了?小起?不过这听起来跟小气差不多了,琢磨来琢磨去,还是觉得小白好一些。” 白起没好气的说道:“你是经理,你高兴就成,说吧,你这日理万机的大人物,怎么有这闲工夫过来找我这小人物瞎掰?” 瞧白起说话这语气,貌似是个挺有意思的人,我心中一动,说道:“明人不说暗话,现在孔青被人打晕死送医院去了,你有没有兴趣当个队长,毕竟,你……” 说到这里,我故意将话锋顿了下来,特意展开我微表情观察的神技能。 此番前来找他,就是想看看这名特种部队退役者,混进青藤有何目的,若是又跟孔青一样是一颗定时炸弹,该清洗就得清洗,毕竟明天我一走,无论成功与否,都不会再回来了,就算给小蛮报了仇,有白色韩家罩着,我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毫无疑问得马不停蹄的跑路,若是败了,那更干脆了,可能连跑路都机会都没有。 既然无论成败,这一去已经定局,回不来,我就担心有人对陈玉环不利。 而这个半路杀出来,身份又不明的家伙,就很值得推敲了。 然而,白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吸了一口烟,咳嗽了几声,淡淡说道:“是唐十六告诉你的吧?” 我点了点头,也不隐瞒,直接回道:“是的,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干什么的,这一点不能踹着明白装糊涂,一来,我是真不想看到孔青的悲剧再度上演,二来,也不希望我身边的人受到伤害,三来,是真的需要你来带队,因为明天我得出去一趟,应该是回不来了。” 白起瞟了我一眼,这种眼神特别奇怪,就感觉一眼就被他扒了个精光,直直的看到了心底深处一样。 我心中叹息,白起和唐十六都是这样的人,特种兵,都受过严酷的军事训练,经历我想都想不到的绝密任务,可能还曾还刀尖上跳舞,过着血与火一般的生活,不表其他,单说洞察力,就绝非一般人可比,白起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偏头看着大门外行人匆匆,淡淡的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只是想赚点钱维持生计,买点烟酒,你信吗?” 白起一脸的坦荡,原先有些虚无缥缈的眼神,变得深邃。 我发现这个人的眼睛,真的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一本晦涩难懂的书,而且还是什么《楞严经》《地藏经》这种,老渊的眼神,也有故事,但是白起年纪轻轻,比起老渊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信。” 我看了一白起,又接着道:“当然,我是不得不信,哈哈哈,因为这是一道单选题,我除了信,之外已经别无选择。” 白起突然笑了笑,然后看着我,说道:“如果,我再告诉你,我是为了陈玉环而来,你信吗?” “哈哈哈……王经理啊,瞧你那紧张兮兮的模样,我不是为了加害于她而来,当然,如果追她也算害的话,那就当我没说。” 我楞了一愣,还是说道:“我信。” 白起还是那副表情,无所谓的道:“做队长就做队长吧,你大可不用担心,我没有别的想法,过一天算一天而已,在追到陈玉环之前,能挣几个小钱买点烟酒就满足了,追到之后嘛,嘿嘿嘿,那还要啥钱啊!” “小白,你这口味有点重啊,陈总那种凶巴巴的母老虎,行为作风与女人二字八竿子打不着的男人婆,你也看得上?”我有些古怪的问道。 白起勾出一副同道中人的笑意,挑眉道:“大哥不说二哥,彼此彼此。” 我干笑两声。 然后发现了一个问题,这白起长相阴柔得跟日本漫画的二次元走出来的少年一样,但是他笑起来,却给人一种某些女神身上才会有的颠倒众生的感觉,甚为惊艳。 我其实很好奇这个男子究竟是经历过什么,按理来说,特种部队里头容不下这种举止轻佻的人啊,得像唐十六那种雷厉风行的人才对,我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叹了一口气道:“那就拜托你了,另外,如果明天过后,我不回来了,希望你能照看一下陈玉环。” 我也就随意这么一说,哪知道白起却打蛇顺棍上:“玉环的安全,你大可不用担心……” 靠,玉环玉环的,叫得还真亲热啊,好像你已经得手了一样,麻痹有本事,你个小白去她面前这么叫试试。然而,我只是心中这么吐槽,白起又说:“这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其实,就算没有我,玉环也是安全的。” “因为,五楼那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不是普通人,很不简单。” “你是说红姐?”我满脸震惊,没有想到算得上我半个师傅,教我手上技法的红姐,竟然也隐藏得如此之深。 而且,这一点连唐十六都没有看出来,但是同为特种部队退下来的白起,却看出来了? 我是不是可以这么想,白起,才是这藏龙卧虎的青藤会所里面,最危险的人物? …… …… 晚上十二点,按照惯例来讲是宵夜时间,青藤会所的员工可以陆陆续续的去二楼餐厅用餐,我敲开陈玉环办公室的门,准备邀请她一起去吃饭,哪知道敲了半天没反应,推开门后才发现她不在办公室,而后的两个小时也没见到她的声音。,在我心里,我一直都对陈玉环心怀愧疚,甚至刚刚白起说要追她的时候,心中还有极为古怪的感觉,就好似有人要抢走我心爱的东西一样,明天会开什么花结什么果,谁都不能肯定,毕竟那是雷蒙的大本营,就算芝姐在那边,这一趟杀上门去多半也是凶多吉少。 但是作为一个七尺男儿,有所为有所不为,而这件事,我必须要去干,否则,一辈子都坐立难安,我是如此,丁小勾同样如此。 推开出租屋的门,我愣住了。 只见屋里头红烛摇曳,餐桌上有酒又菜,陈玉环头戴绒花,身披绣了凤穿牡丹花纹红裙,端坐在桌子前,头上还盖着一张红盖头,我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这个出租屋竟然被她弄成了洞房花烛夜的布景,而她自己,就是那个等待丈夫揭盖头的初嫁妻子。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细细一想,原来是第一天我抱着她在沙发上睡觉时梦到的场景。 我心中轻轻叹息,走过去,挑开了红盖头,摇曳的烛光映衬出一张羞涩动人的脸,陈玉环看着我,也有些紧张了,于是小声说道;“我们……先吃饭吧。” 我也松了一口气,陈玉环的厨艺很明显也不是很好,但我依旧吃得津津有味,一碗排骨头极不文雅的吸得 啧啧有声,陈玉环温柔的问道:“好吃吗?” 我拿着筷子的手颤了一下,默默的扒了几口饭,平复了心情,故意转移话题的道:“玉环姐,你现在这么温柔,我都有些不习惯了,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的,做回你自己吧,你是陈玉环,那个从包里豪迈的拿出三万块钱准备骂死我,脾气火爆的工作狂魔陈玉环啊。” “这可是你说的啊,以后……不许说我虐待你。”陈玉环还是有些紧张。 “怎么会呢?” 期间我又讲了几个德国人美国人中国人俄罗斯人还有刘关张的笑话,总算是吃完了这顿饭,我站在阳台上好好的看了一眼这个合租屋,想起刚来时候看到的灰尘遍布蛛丝四结的屋子…… 我在想,明天早上杀到泰兴的时候,那里应该是午饭时间,那么雷蒙一定会现身。 到时候,不光是雷蒙,那天对我们动刀子的混蛋,那个麻子脸和其他两人,也要付出代价。 我很矛盾,明天的事情一旦真的去做了,我真的会对不起家里的老爷子,对不起芝姐和陈玉环。可我知道,我必须去做,这是我欠小蛮的,不去做一辈子都良心不安,这傻大个,明明白长了那威武的身高和体型,却要逞能上来帮我挡刀子,我再也看不见那个整天捧着《葫芦兄弟》,遇上我就咧开嘴憨憨一笑的家伙,那个憨憨一笑对我说“俺喜欢吃肉。”的傻大个了…… 陈玉环也跟了上来,二话不说就将我拉到了她的屋子里,再二话不说就将我扔到了床上,再再二话不说就直接扑了上来,可是她这么奔放如风,我依旧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得特别快,抱着我的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我故意将她推开,道:“你……这是干什么?” 陈玉环似乎恢复了她暴力狂魔的本性,直接再次扑了过来,并且,开口威胁道:“老娘要上你,给我闭嘴!” 我无语了,要上我…… 这,果然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反常规啊。 一口一个老娘,而且脾气很火爆。 我苦笑的看着陈玉环,连忙抓住她的双手,急道:“玉环姐……” “你什么时候这么叽叽歪歪的了,我不管,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陈玉环已经将那大红嫁衣给扒掉了,露出一片粉红色的复古肚兜儿,而且飞身上马,不容反抗的将我压在剩下,最后俯下身来,近在咫尺的看着我,凶巴巴的说着威胁的话。 我认真的看着她说道:“大小姐,你应该是知道的,我身上有伤,经不起折腾啊。”我装作贪婪的看着她的身体,道:“玉环姐,你身材这么好,我也很想,但前两天才被欧阳细舞那八婆整过,这再剧烈运动的话,我的伤口可能又会再次开裂啊……” 兴许是想到明天我将面临的凶险,陈玉环默不作声的翻身下来。 她说:“王陆,那你今晚不要走了,就抱着我睡吧,就当作我们也曾洞房花烛。” 我轻轻点了点头,将她抱到了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拉上被子后,我和陈玉环第一次睡在了一张床上,第二次盖着同一床被子,这一夜的后来,我们什么也没有做,陈玉环紧紧的抱着我,说了一句话:“明天早点起,起床的时候动作轻点,我要多睡一会,吵醒我的话,下次上班,可就别怪我将你的单手托举重量加到一百斤,哦,不,一千斤……” ……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本来想要悄无声息的离开,然而陈玉环枕在我的手臂上,一只手就算是睡着了也紧紧的抓着我的衣服,深深的看了这个女子一眼,我脱下了她抓着的我衣服,轻轻的帮她盖好被子轻轻的关上门,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上的手就算是睡着了也紧紧的抓着我的衣服,再次深深的看了这个女孩一眼,我脱下她抓住的外衣,帮她盖好被子。 关上客厅门的那一刻,我在心里说了一声对不起。 我还是那个我,给不了任何人幸福,即将又要亡命天涯的我…… 154、兄弟背水一战! 早上六点五十分,我来到青藤会所的时候,丁小勾,唐十六,许不言还有二十个保安,已经整装待发,一辆22+7的丰田考斯特,停在众人身后,和以前泰兴那个传销窝点里面车一模一样,这是我刻意吩咐丁小勾找来的。 我看着二十个安保人员,严肃的道:“你们都是自愿的吗?” 这种事情,如果他们不愿意,我不想勉强,毕竟,这次可谓深入虎穴去玩命,一个不慎,很可能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话音一落,其中一人有些小心翼翼的问我道:“小王经理,这次去打架,你真的给我们每人两万块?” 我点了点头,道:“是的,钱肯定能到位,哪怕我回不来了,陈总也会补给你们,只会多不会少。” 这是我让唐十六交代下去的,只要愿意跟着去的人,每个人都有两万块钱,到时候也不需要他们杀人放火,只是在泰兴那些狗腿子冲出来时,能抵挡一阵子,至于雷蒙和那个麻子脸,以及另外两个帮凶,我们会自己处理。 “那就行,只要有钱,嘿嘿,干了!” 一半人脸上闪过喜色,他们皆是社会上的最底层,两万块钱也不是个小数目,几乎相当于一年的工资酬劳,为了钱,这些人,愿意去尝试一些风险很大的事情,这些社会上一些专门给人打架催债的古惑仔有些类似。 我看着另外十来个人,他们看了我一眼,然后看向唐十六。 许不言说道:“我们几个人都是唐十六的战友,同为钢十六连的退役兵,只是这小子运气好选上了特种兵,本来应该有不错的前途,但为了我们几个,心甘情愿把自己栓在这里,十六哥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只要他一声令下,刀山火海我们哥几个眉头不皱一下!” 虽然许不言说的云淡风轻,我却能想象这几个人曾经的友情,并不比我和丁小勾还有胖头陀之间的交情差,一路走到现在,肯定也是风里来雨里去,绝对能同患难共生死。 多余的话没有说,我们上了车,由丁小勾来开车。 一路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我想好了一切,如果一切能够按照我们商量好的计划进行,我最后也能带着丁小勾跑路,陈玉环这边,到时候由唐十六来接替我的位置,加上白起,估计问题不大。 终于,车子经过了南泰中央城的时候,我对唐十六等人道:“到时候你们帮我拦住保安,我跟丁小勾两人动手,得手之后,不要恋战,立刻撤出那个传销窝。” 唐十六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车子经过九号公馆ktv的时候,我不由转头看了一眼,许多曾经的记忆片段跃上心头,我记得我在里头第一次与钟阳相识,记得在厕所里头田红跪下求那个ktv前台小妹,记得在包厢里头我舍得一身剐的邀请芝姐合唱《纤夫的爱》…… 然后,车子又经过了那个相传三国时候周瑜大都督携小乔泛舟游湖的二乔公园。 此时,我从车子座位下摸出一把三十厘米左右的刀,丁小勾也抓住了一把,我看见他抓着刀的手都在颤抖,丁小勾从来就不是个胆小之人,手抖的原因,不可能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 …… …… 二乔公园里头的故事有很多,可惜我来不及翻回去细细看。 因为此地与传销窝很近很近,走个路都只需要一刻钟,车子一拐弯,我的神经就立刻绷了起来,因为,从前面的挡风玻璃,已经远远的就能够看见泰兴那扇跟古代皇宫一样的厚实大铁门,随着距离的拉近,我跟丁小勾当即就红了眼,因为大门口一左一右两个保安室外面,站着三个保安,赫然就是麻子脸,和在老肖烧烤砍了胖头陀后背两刀的另外两个混蛋! 尤其是麻子脸,那个砍了胖头陀脖子一刀导致其致死的麻子脸,现在穿着我熟悉的军绿色迷彩服,嘴巴上叼着烟,悠闲的站在大门口。 “砰!”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丁小勾猛的将油门一踩到底,不闪不避,大巴车轰隆隆的直直冲撞上去! 一瞬间,那扇厚实的大铁门直接被撞开,麻子脸惊醒过来,想要闪躲,但明显已经来不及了,砰的一声,大巴车结结实实撞在了麻子脸身上,身体横飞出去十几米远,闷哼一声,喷出一嘴血,下一刻就头一歪晕死过去,而另外两个混蛋倒是见机,居然侧身一闪,一个驴打滚滚了出去。 刺耳的急刹声响起,大巴车停了下来! 丁小勾打开车门直接冲了上去,我紧随其后,身后,唐十六等人跟了上来。 这里,还是那么的熟悉,那条黑色撒满煤渣的跑道,那片长满了狗尾巴草的草坪,那片破旧的厂房,b栋的办公室,那个简陋厕所……但现在,很显然,并不是个适合怀旧和伤春悲秋的时刻,我没有时间去欣赏景色了,双眼通红的朝着右边那个砍了小蛮后背一刀的保安,悍然冲去,这混蛋现在满脸的惊恐和愤怒,摇摇晃晃的支撑着身体,想要爬起来。 “草泥马的,砍老子兄弟!”丁小勾怒吼一声,转眼间已经冲到小混混旁边,一脚把他踹得滚了出去,接着两步冲上去,狠狠用手上的刀片,就是毫不犹豫的砍了下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丁小勾这一刀,直接在他背上开了一道半指深的口子,鲜血如泉水涌了出来,保安满眼惊恐的就地滚了出去,丁小勾哪里会放过他,跟着就冲了上去。 我这边也提着刀,欺身上前,上次在深山老林捅姜河那是被逼无奈,这第一次却是主动用刀砍人。 老实讲,这对我一个19岁未满的少年而言,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一开始我的心都快要跳了出来,毕竟这不是拍电视,而是实打实的在光天化日之下生生的砍人啊,但是一想到曾经盖在我身上的傻大个,脖子里的鲜血不断的落在我的脸上和身上,还有他临死前那些断断续续的扎心话语,他的骨灰就撒在这片大地上,他说要在天上保佑我,看着我走上一条金黄金黄的康庄大道…… 想到这些,我的害怕就直接被怒火淹没了,我的理智也在被愤恨逐渐的覆盖。 就是因为这几个狗日的,小蛮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再也不会醒来了。 …… …… “噗!” 我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直接一刀,狠狠的砍了下去。 眼前这个混蛋,惊慌失措的叫了一声,抬右手挡了一下,军绿色的保安服直接被凛冽的刀锋划开,近距离之下,我甚至看到了那右手上的血肉,迅速朝两边绽翻,鲜血也迅速的蔓延开来。 “啊,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靠,这个疯子,我不想死啊!” 这个保安看到我双眼通红,毫不犹豫的提着刀再次追了上去,顿时满脸惊恐的大声叫起来。 既然已经踏出了这一步,那我就没有回头路了! 鲜血,的确是一剂药效极强的强心剂和催化剂,这一刻,我已经不知害怕为何物了,直接扑了上去,手中刀起,状若疯魔! 一刀! 两刀! 三刀! 三刀之后,我一把推开这个瞳孔泛白的保安,不再看轰然倒地的他,而是迅速的扫了一眼,丁小勾那头,同样是毫不留情的一刀接着一刀,追着连滚带爬的另外一个帮凶砍,那家伙已经动弹不得,浑身是血,身体一抽一抽的,但丁小勾依旧大声叫着吼着,不知疲倦的一刀刀的往他身上招呼。 “我靠!王陆!草泥马的小杂种,你们找死!” 雷蒙满脸的震惊,大概是得了风声,终于赶了出来。 还是那个蹭亮蹭亮的大光头,雷蒙一看到三个已经倒地不起血流如注的手下,瞬间就跟进入了狂暴模式似的咆哮连连,只不过这种狂暴,只表现在眼睛和神色当中,心里还没失去理智,他迅速回到办公室,一手拿着一把刀一手拿电棍,朝我们就冲了过来。 其实,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从大巴车撞开大铁门起,到砍翻麻子脸和其余两个帮凶,几乎只是几个眨眼间,两三分钟而已。 雷蒙既然都来了,那就表明事情已经败露。 果然,不消片刻,泰兴的保安几乎倾巢而出,足足有五六十个,全部蹬蹬蹬朝楼下跑来。 “砍死雷蒙!” 我大喊一声,一马当先朝雷蒙冲了过去。 他手里面虽然也有刀与电棍,但是我们两个人两把刀,而那些闻风而动的保安此刻距离尚远,正是动手的良机,一旦错过,真要射人先射马,乱军之中取敌首级,这难度就太大了些,现在,只要我与丁小勾冲上去,就算被他砍倒一个,另外一人也能狠狠在他身上砍上好几刀了! 这一刻,我与丁小勾两人几乎已经疯了,完全失去了理智! 后面,唐十六与许不言率领着二十个青藤保安,直接朝泰兴的保安宿舍冲了过去。 虽然对方有五十多人,要战起来,几乎是以一敌二,但是唐十六他们可是实打实的退役军人,正常情况一打三一打四都不成问题,虽然不能在短时间分出胜负,但至少,拖延一下还是可以的,只要给我们一点时间,一干掉雷蒙,我们立刻掉头就跑。 短兵相接,一靠近雷蒙,我二话不说直接操起刀劈了过去。 但是,雷蒙作为保安头子,肯定有两把刷子,侧了个身巧妙的躲开了,丁小勾也紧随其后的掠了过来,面对我丁小勾的双人夹击,这大光头竟然脚下未动,身体跟杨柳一样左右摆了几下,跟着又躲开了丁小勾的一刀,我想到雷蒙的武力值不可小觑,但事实上还是超出了我们的预计,在这种双刀夹攻之下,竟然左手电棍右手刀的顶了很久,我看了看那边领导着大混战的唐十六与许不言,顿时急了,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就越不利。 此时,在我与丁小勾的狂轰滥炸下,雷蒙竟然能找到时机,朝我劈出一刀,我借花献佛的卖了个破绽,脚下一歪,装作害怕的抬着右手去挡。 我的手臂被砍了一刀! 不过,没有流血。 不仅如此,他砍在我手臂的那把刀,发出了如砍铁板的叮的一声响,之后雷蒙手上稍一用力,却没能将刀抽回来。 雷蒙楞了愣神。 就是这一个破绽,一个空隙,边上的丁小勾心领神会,直接挥手一刀,砍在雷蒙的背上。 雷蒙身形一颤,艰难的说道;“**,居然想这种阴招!” 我笑了笑,阴招?老子不出阴招,冲到你的大本营跟你硬碰硬,脑袋被驴踢了? 是的,在早上出门之前我在合租屋里头的桌子上,看到了一片金属材料,就像在青藤会所里头陈玉环训练我托盘时候的那几个秤砣一样的玩意儿,都是特殊材料打造而成,这片金属材料很薄还很柔软,但是柔韧性与硬度却又特别的反常规,绑在手上很轻,但特别实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同样很薄的磁片,牢牢的吸附在金属材料之上,这本来是护手臂的一套,但在出发之前,我给了丁小勾一片。 玉环姐,虽然她的人不可能随我同来,但是,一如她说的那样,默默的站在我身后,早已经为了准备好了一切。 但是……雷蒙被砍了一刀之后,索性不管伤势也不管丁小勾砍向他的第二刀,他的右手依旧在努力的拔着刀,但是左手一抖,竟然直接用电棍探向我,世间有利必有弊,这片金属材料保了我一刀,但是在雷蒙右手的拉扯之下,我的身形也动弹不得,如此近距离的左手电棍横扫,我避无可避。 兔子急了要咬人! 我不闪不避的撞了上去,直接提刀捅向雷蒙的腹部。 我想着,就算把我击晕了,这狗日的也要付出代价,我的刀子也能送进他的心脏。 然而,我太高估自己了,电光火石之间,我浑身如遭雷击,捅向他的刀子更是直接掉在了地上,电棍……又是电棍的那种猛烈的电击,差点让我的意识短路…… 我用力的甩了甩脑袋,不管不顾那渐渐麻痹的身体,伸出两只手。 一只手直接抓住了雷蒙手中的电棍! 另一只手死死的抓着雷蒙的脚! 任凭雷蒙啪啪啪的将红色按钮不停的按动,任凭那摧人心肝的电流窜过五脏六腑,我抬头望着白云之上,依稀看到一张胖如弥勒的脸,在对我笑得憨憨傻傻! 小蛮,到了下面,我们再做兄弟! 来世也是。 一世相遇,世世兄弟! …… …… 丁小勾红着眼睛大声的吼着我的名字,跟猛兽一样不要命的扑上来,挥刀就砍! 下一刻,我与雷蒙双双脸色猛的一白。 双双倒了下去。 再下一刻,我眼眶里面不争气的眼泪,如洪流决堤,滚滚而下。 因为,我看见穿着青色碎花旗袍的芝姐,惊慌失措的打开她办公室的门,朝我跑来,我甚至能看见芝姐满脸不敢相信的表情,和她散落空气之中的泪滴…… 155、白衣白手套 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我看到芝姐的身后,那个在警察局一别之后就杳无音讯的女孩,也满脸泪痕的冲过来。 刘晴! 刘晴又回来了。 这傻妞,明明已经跑了,却又再次回到这片吃人不吐骨头的黑暗巢穴,是因为我吗? 我的思绪现在如一团柳絮,虽然轻飘飘的,但是里头却密密麻麻的特别混乱。 我很想爬起来,我很想过去抱一抱芝姐,毕竟,这是芝姐,我朝思暮想爱到了骨子里的芝姐,我没有想到,不见面则矣,好不容易见了面,我却又是一如既往,这般狼狈,这般落魄…… 最重要的是……我杀了人,又要亡命天涯了。 这一刻,我心如刀绞。 我心中后悔与不后悔交织并存,我不后悔这次杀入虎穴,我后悔的是没能亲眼看到雷蒙这王八蛋死去,后悔没能在他身上多捅几刀,下一刻,我眼睛猛的一跳。 虽然被砍了两刀了,但雷蒙却在此刻,艰难的站了起来,面色苍白的踉跄后退。 他满脸不敢相信的表情和忌惮。 刚刚那种情况,雷蒙压根就没有想到我与丁小勾会这么疯狂,这完全就是一副舍命的打法,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我敢直接抱着电棍,死不松手! 我顾不得芝姐和刘晴双双跑过来。 我已经疯狂了,双眼猩红的用双肘支撑想要爬起来,因为我知道,雷蒙一旦退入保安阵营中,那这次的行动那就彻底的失败了,但是因为电棍那种强击,使得我全身渐渐麻木,挣扎了几下还是摔在地上,即便如此,我的嘴里,依旧疯狂的喊着:“砍死雷蒙,砍死这狗日的!” 事实上不用我喊,丁小勾已经追了上去。 此刻雷蒙手中已经没有武器了,又被砍了两刀,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刚才能够站起来完全就是凭着一股强大的求生意志,丁小勾扑了上去,几个呼吸的时间,已经在雷蒙的手臂上和背上,又开了两道口子。 四刀! “雷老大,坚持住啊!” “我草泥马的,给老子滚开!” “你们是什么人,敢到我们公司来撒野,活腻了吗?” 另一边,唐十六一行二十人和泰兴保安扭打成一团,因为唐十六十来个训练有数出手果断的退伍军人存在,撑了这么久已是不已,但毕竟是三比一的存在,保安公司里同样也有身手不凡之人,其中就有三个人挣脱了唐十六构筑起来的防御网,朝我们猛然冲了我来! 我心中顿时凉了一截,因为我知道,千里之堤决于蚁穴,只要开了一个缺口,其余地方就是顾此失彼,唐十六构建的这张防御网,很快,就将被冲击破碎。 最关键的是,雷挺来了! 人群之中的雷挺,还是那样的出众,白衣白手套,在军绿色的保安制服中,鹤立鸡群。 雷挺也出手了,不知道为何,雷挺每次的出现都让我忌惮不已的同时,还会产生一种不该有的惊艳感觉。 我抬眼望过去,只见一片白色,如同一道霹雳闪电,在混乱的战局中划过,雷挺形如鬼魅,直接到了离他不远的许不言跟前,没有任何花哨技巧的踢出一脚,许不言的身手我见识过,堪堪只比唐十六差了一筹,但就是雷挺这看似云淡风轻的一脚,给踢得滚出了五六米远,若不是恰好滚在青藤保安身边,雷挺再次欺身掠上去的话,只怕许不言当场就得真的从此不能言了。 大势已去。 缺口已开,再加上一个如入无人之境的白衣雷挺。 我知道,现在的形势,已经无法逆转了。 虽然如此,我心中依旧怒火连天,还是不甘心的挣扎着踉跄爬起来,身体摇晃的冲向连连后退的雷蒙,这时候唐十六冲了过来,直接二话不说的一把拽住我,急道:“走,已经挡不住了!” 场面乱作一团,我在挣扎,想推开唐十六。 可是拖刀的右手,被唐十六有分寸的捏住,轻轻扭了一下,我刚捡起来刀片,就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唐十六一脚将地上刀踢出了老远,然后吩咐被雷挺踢过来的许不言道:“那个白衣白手套的家伙,太强了,比我们金刚教官还要强,我跟他对上,估计连两成的胜算,都没有。” “不言,快点,把王陆给我拖到车上去!” 唐十六沉声说道,然后我就被许不言用力的拽着朝大巴车拖了过去,唐十六转战回去,领着青藤保安且战且退,让其余人先走,他提着刀在后面断后,期间被三四个泰兴保安给赶了上来,但是唐十六不退反进,身子灵活的避开了电棍,还抽刀敲在三个保安的手背上,电棍落在地上,没有依仗,三个人赶上来却不敢追。 唐十六一人震慑群雄,甚至还抽出空,救回了丁小勾和其余两个被电棍击晕过去的青藤保安。 所有人退了出来之后。 唐十六和他的十来个钢十六连的兄弟,挡在后面,五人拿着刀,五人拿着电棍,吓得陆续追过来的几十个保安驻足不前,而雷挺这个最大战力,却在泰兴主管周易,屁颠屁颠跑出来的跑出来之后就没有追过来了。 这个老顽童笑嘻嘻的在雷挺耳边,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话,雷挺看了我们一眼,就跑到表哥雷蒙的身边去了,并未追过来。 丁小勾被拖到了车上依旧在喊着:“放开我,血债血偿,以命抵命,我要杀了雷蒙这王八蛋!” 透过人群的缝隙,我看见雷蒙脸色苍白,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被几个保安死死地护住。我还看见以前讲课的地方冲出来几十个满脸震惊的受害者,再看着一边哭一边朝巴车这边追过来的芝姐和刘晴。 “芝姐……” 我在心中不断的喊着芝姐的名字,可是,她听不到,我也喊不出声。 大巴车发动机轰鸣起来,这一次是唐十六开车,接着瞬间倒退着掉了个头,我麻木的看着芝姐因为跑得太快摔倒在地,双眼却留着眼泪紧紧的盯着我的方向,然后又踉踉跄跄的爬起来接着跑…… 我真他娘的是个混蛋,好不容易回来了,却来不及和芝姐说上一句话,来不及给她一个拥抱,甚至来不及亲口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在跟着老渊衣锦还乡之前和之后,我曾经皆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想得特别美好,我去上海读大学,闲暇时光找份兼职,毕业之后找一份安稳的工作,踏踏实实的存钱,等着芝姐期满归来,然后,我与她双守双栖,过着平平淡淡却相亲相爱的余生。 我曾经想着,让芝姐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我们一有时间就回到我的家乡,陪着老爷子膝下,让他老人家安度晚年…… 我曾经想了我跟芝姐之间太多太多的过往与未来。 可是,过往已经过去。 而未来,也没有机会再来了。 …… 还有刘晴,这个我在传销里头认识的第一个女孩,为我以人身筑人墙的女孩,去而复返的傻姑娘,我骗她出去以后等到适婚年龄就娶她,可是现在,我连给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 唐十六将大巴车的速度开到了巅峰,几乎只是两三分钟,车子就呼啸着离开了泰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浑身一个机灵,看向前方的挡风玻璃,看路段推测应该是离开泰兴有三四十分钟了,到了南部郊区一处还算热闹的地段,我急着对唐十六说道:“停车,快停车!” 唐十六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将车停在路段边上,问我:“为什么停车?” “带着你的兄弟全部都下车,打散了混迹在人群中,立刻下车!”我急吼道。 唐十六不明所以。 我几乎能够想象我将迎来什么样的下场,颤抖着身体和声音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前方路段已经有警察拦截,我没有时间细细解释了,你们只需要知道,泰兴这个传销窝点的势力很大,超过你们想象很多的大,你们呆在这辆车上,根本逃不了,反而会被一锅端掉,但是他们的主要目标,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无论是小蛮还是丁小勾,皆只是我的兄弟,关系不大,现在,只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抗下所有的罪名,这件事儿,就会不了了之。” “王陆,你这说的什么狗屁玩意,老子怕个蛋,人死卵朝天,别忘了,我们是兄弟!” 一瞬间,原本有些疲惫就要沉沉睡去的丁小勾,就清醒了过来,大声的朝我怒吼,这家伙啊,一向洋洋自得的汉奸头都乱得不成样子了,也不整理一下,连大神都不喊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装作无奈的样子,欣慰道:“好,我们是兄弟,祸福同当生死与共的兄弟。” 我朝唐十六暗暗使了个眼神。 “砰!” 趁丁小勾现在神志不是很清晰,唐十六直接扬手,一记厚重的手刀打在丁小勾的脖子后,直接立竿见影的将这个一脸能挡百万兵,又臭屁又色的家伙,给打晕了过去。 这是我一开始就叮嘱唐十六的,因为我知道丁小勾一定不会抛下我。 但是,他的身份特殊,似乎必须要寻求一个庇护所,小蛮已经死了,我莫名其妙的树敌太多,不能再这么自私,让丁小勾还跟着我一起亡命天涯,万一某一天跟着跟着,就跟小蛮一样了呢。 我……只有这么一个过命的兄弟了…… 当然,在我心里,唐十六也是兄弟,否则根本就没必要为了我来淌这趟浑水。 我对唐十六也充满了感激,只是,这一生,我怕是没有机会再报答这份恩情了。 我点了一根烟,然后有些疲惫的对唐十六道:“走吧,你们全部下车,回到青藤会所以后,如果陈总问起来,你就说我已经成功逃走了,攻略还未分出胜负,一千斤的托举我还没能回去尝试呢,风头过去,我会回去的,让她别担心。” 终究,唐十六背着丁小勾下了车去,在我的注视之下悄无声息的融入了人群当中,没过多久,连我都找不出他们的身影,今天出门前,我特意叮嘱让这些随我出征的弟兄们换上便服,就是因为我早就已经想好了今日会发生的一切。 幸运的是,一切都没有偏离我预定的轨道。 接下来,倘若我能成功逃脱追捕,那么,我将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这座城市。 但我也知道,这种概率小得可怜,得是百分之零点零几了…… 156、穷途末路 换挡,踩油门,大巴车缓缓开动。 此时此刻,我的心中五味杂陈,我用力的甩了甩脑袋,现在诸多事情已经不再是我该关心的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思考该如何逃走,想了一下,我掏出摩托罗拉的手机和另外一部诺基亚,全都将电话卡抽了下来,在经过一条臭水沟的时候,将卡掰成四段扔了进去,因为我怕万一我被抓住了,别人会顺着手机找到唐十六等人。 “前方大巴车靠右停下,接受检查,否则后果自负……” “前方大巴车靠右停下,接受检查,否则后果自负……” 远远的就响起警察用扩音器大声的喊着警告的话语。 只见挡风玻璃外面的前方路段,已经设置了障碍路卡,还有一辆警车,横栏在前,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手里头端着抢,真枪实弹。 …… …… “轰隆隆!” 大巴车车身摇晃,前面那辆车被强大的冲击力,撞得侧翻向两边,惊的众人如惊弓之鸟四散逃开,不少胆子大一些的直接掏出了手机咔嚓咔嚓的拍照,按照我的计划,撞开那辆车之后,就是那一排半米高的红色路障指示卡了,路卡的后面就是南城最繁华的香槟大道,只要冲上了香槟大道,以那里的人流量和车流量,我未必就没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大巴车继续以一种疯狂速度撞向了路障卡。 “砰砰砰!” 三声闷响之后,我呆了一呆。 这是轮胎爆胎的声音! 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路障卡后面的路段上,被警方事先铺上了满地的尖钉刺,大巴车的轮胎一压上去,一下子就被废掉了三个,我一颗心猛然跌入了冰窖,冷得剔骨,接着大巴车失去平衡,歪歪斜斜的朝路段旁边侧翻过去,我死死的抱住方向盘,“轰隆”一声巨响。 大巴车整个车身,扭曲得不成样子,车身上的玻璃也全部都碎了。 我连忙踩着座位,直接从碎裂的挡风玻璃处爬上来。 迅速的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路段傍边是山,山对面是居民居住的地方,有大片田地。 本来依照我多次逃生的经验来看,逃向山里面容易出奇迹,生还的几率比任何地形都要大。 可惜……那个方向已经被警察占据,而且,正在快步朝我这边冲来。 慌乱之中我依旧回头看了一眼,警察手中的枪并不是真的朝我打过来的,而是按照抓捕惯例,朝天鸣枪示警,不然的话,我可能已经爬不起来了。 …… …… 然而,下一刻,我愣住了,接着就是满脸的绝望,甚至,我已经放弃了逃跑。 因为田地的另一边的居民房里头,已经冲出来几个警察,均拿手枪,而且还有一辆警车绕了到了右边,这回是真正的前后左右四面楚歌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双手抱头蹲下,接受逮捕!” 冰冷而严肃的声音传来,下意识的,我连忙抱着头,蹲在白菜地里面。 这一刻,我狼狈不堪,要多落魄就有多落魄。 我知道,我完了。 …… …… 我本以为可以学着电视里面一样,冲破警方的封锁线,将大巴车开到一处深山老林,然后逃走的,谁知道他们居然还在地上铺了尖钉刺,逼迫我不得不弃车而逃,一逃就彻底的一头撞进了他们找这里布置下的天罗地网…… 然后,我被两个警察狠狠的反手按在白菜地里面,双手也被铐上手铐,拽着走向警车,将我扔在警车后面的铁皮后厢,警笛声再次响起,这一刻,我浑身酸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智者千虑还有一失呢,到了现在,我终于彻底的放弃了挣扎,阵阵恐惧粗暴的袭上心头。 我能想象,接下来迎接我的,应该就是冰冷冷的审讯室,然后就是高墙,格子房,再然后就是迟志强《铁窗泪》里头唱的那样,铁门铁窗铁锁链…… 活这么大,从小就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上课时好好读书下课也在好好读书,没有干过一件十五六岁的少年应该干的叛逆事儿,撑死了,也就是在学校被人骂野种,触了逆鳞就干一架。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一路惊心动魄的走到今天,最后还是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那冰冷的牢笼里面,关着的是一群怎样的人? 可都是罪犯啊,没有道德底线,甚至是毫无人性的犯人啊,像我这样的一个高中生进去,也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拳打脚踢和欺辱,最后,能不能完好无损的走出来都成问题。 我自嘲的摇了摇头,兴许,我压根就不用考虑能否走出来的问题,因为我多半是永远的呆在里头了。 传销窝点的的人,别的我不知道,但我被我和丁小勾砍的那两个帮凶保安,尤其是那个前段时间一刀砍在脖子上致小蛮死亡的麻子脸,被一大巴车直直的撞上去,肯定也死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古今亦然。 所以,我会害怕,也会恐惧,但,我不后悔。 几乎横跨了大半个南部郊区,我卷缩在警车后厢的铁笼子里面,看着后窗那路上行人指指点点的谈笑风生,看着他们在路上或匆忙或快乐的行走,看着坐在自行车后头笑着的少女,看着宝马车里头同样也笑着的少女,看着天上白云朵朵,阳光静好…… 我心中禁不住阵阵感伤,这种自由,这一切,再也不属于我了。 …… …… 不知道过了多久,警车终于开到了南部郊区分局,接着,两个警察把我带到审讯室,这是第二次了,我自觉的坐在审讯桌对面的冷板凳上面,然后门关上了。 又是这样,漆黑冰冷的环境,我的身体才开始发抖起来。 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有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紧接着我就下意识的用铐住的双手护住头部,因为借着门外的光源,我看到两个穿警服的人走进来,其中一个手里拿着记录口供的夹子,冷冷的扫了我一眼,然后坐在审讯桌后面的椅子上,另一人坐在我的冷板凳上面。 旁边的警察猛的一脚踢中我了,声音冰冷的道:“起来!” 我装作浑身疼痛的样子哼了几声,然后狼狈的爬起来站在他面前。 而我脸上害怕的表情,却不是装出来的,因为我知道,这南部郊区的分局,和传销窝点的关系很硬,我现在进来了,等于是落在了九爷韩雪豹手里。 至于雷蒙,现在的他,估计自身难保,肯定一时半会儿对付不了我了。 “姓名,年龄,籍贯……把案发经过说一遍,我们已经掌握了所有过程,如果发现你隐瞒不报,后果自负。” 我心里冷笑,后果自负? 我估摸着这一次那三个该死的帮凶已经死了,我的结果多半也是关上几个月缓期,然后被拉出去枪毙。 都已经是即将被枪毙之人,后果?难道这世间,还有比这更严重的后果吗? 看着对面拿着笔准备记录的警察,我开口道:“既然你们都已经掌握了所有案发经过,还脱裤子放屁的问我干什么?笔录随意做,我也会按手印,我承认,这都是我一人而为,我甘愿接受法律的制裁。” “啪!” 我才说完,对面的警察豁然站立起来,毫无征兆的狠狠甩了我一个耳光,力道很大,我脸颊火辣辣的疼痛感传来,身体朝旁边横移了两步,他声音冰冷的看着我道:“你肯定是要枪毙无疑,我现在问你,是让你告诉我,你的同伙哪去了,老实交代,都有谁,在什么地方?” “如果你不识相,哼,枪毙顶多就是一枪的事情,但是枪毙之前的那种生不如死,绝对比一死百了要痛苦千百倍!” 我已经做好扛下一切的打算了,就算是唐十六等人被抓到了,最多也就是做一下笔录。 更何况,我打骨子里就不认为唐十六等人会被抓住,开玩笑他可是特种部队下来的人,反侦察的能力比那些普通的警察不知道高出几重山,混入了茫茫人海之中,要脱身可谓易如反掌。 我不敢用怨恨的眼神看他,只是看着做笔录的警察道:“我不认识那些人,他们只是我在酒吧里头萍水相逢的路人,名字住所甚至长相,皆是一无所知,我掏钱让他们跟我一块去干雷蒙,事后一人给了两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就是这样。” “砰!” 做笔录的警察见我冥顽不宁,阴沉着脸直接丢下笔,拉开椅子冲过来就是狠狠一脚揣在我肚子上,一个站立不稳,我本能的就想以手作为支点撑地,以防止自己摔个难看的四脚朝天,不过,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被考上了,最后,还是避无可避的扑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 “少给老子耍花样,老实交代,否则现在就让你生不如死!我再问一遍,为什么要去泰兴电子商贸公司砍人!那些帮凶与你是什么关系!” 我稍微想了一下措辞,还没有说话呢,跟着又是一脚,我说我没有同伴只是花钱买的打手,接着又是一脚。 说也打,不说也打…… 最后,我索性也懒得开口,直接抱着头卷缩在地上。 157、虽千万人吾往矣! 做笔录的警察再次坐回到椅子上拿起笔,对我道:“你这种情况,如果交代出那些同伙,罪名摊开来算的话,或许也就是坐几年牢,但是,如果你嘴硬的话,杀了人那可是百分百要枪毙的,你最好配合我们工作,想清楚了再回答?” 去你麻痹啊,威逼不成又改利诱? 三人致死,还只坐几年牢?谁信? 我还是没有吭声,接着站在我傍边的警察就是对我一顿拳打脚踢,我无力的哀嚎着,这一次不是装的,而是真的痛。 最后,兴许是打累了,其中一人声音冰冷的道:“先关着,明天接着审。” 我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被他们当场打死,人就是这样,真正当死亡来临之际,反而越想活下去,也是,不都说好死不如赖活,只要没到彻底的咽下那一口气,只要还有机会活着,谁会想死啊? 黑暗中,我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我在想,早上我还是一家高端娱乐会所的经理,一个月也有不菲的收入,到了晚上,我就落魄成这样。 世间万物皆如此,一念成魔一念成佛,有的时候,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选择一个念头,就将人的命运往前推向一个当初怎么也想到的路上,也许万劫不复,也许飞黄腾达,但是这个选择,我早就算好了这样的后果,但是我不后悔,至少,我现在无愧于心,我对得起死去的傻大个,对得起我的兄弟们。 如果,还有我对不起的人,那就是芝姐和陈玉环。 这两个女子都对我情深义重,而我却最终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我背弃了我对芝姐的承诺,没有安心等她刑满归来,也没有听陈玉环的劝解让我继续忍耐,兴许……还有一个逃走了又主动回来的刘晴。 夜已经很深了。 除了冷,从早上出发到现在,什么都没吃的我,还有些饿。 饥寒交迫。 审讯室里头安静得吓人,又等了很久,我终于有些慌乱了,摇摇晃晃的爬起来走到审讯室的门边,虽然门肯定是从外头被锁上了,我依旧坐着无用功的用力摇着把手,就好似和陈玉环一起逃难的小巴车上,那个疯狂拍打着车门的中年男子,身崩溃心也崩溃。 我声音有些嘶哑,喊道:“有人吗,给我点吃的,我……我快饿死了……” “咚咚咚!” 我用戴在手上的手铐狠狠的敲击着门,终于过了不一会儿,我满心欢喜,因为我听到大概是值班警察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我很饿,只要给我一点儿吃的,我就不闹了,真的,我现在只有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 就在我期待的眼神下,门终于开了,然而,我却看到一个协警可能是因为睡梦中被我吵醒,睡眼朦胧的打开门,然后满脸阴沉的手持电棍,上面蓝色的电光“滋滋”的响着,在一片黑暗中显得特别耀眼,耀眼而刺眼,在我的不敢置信下,电棍朝天一探,我浑身哆嗦,紧紧咬住牙齿,软绵绵的瘫倒在地上。 “妈的,让你吵老子睡觉!”我昏迷前,听见协警骂骂咧咧的声音。 老实讲,我绝望了,我怕我等不到枪毙,就死在这个冰冷黑暗的审讯室里面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猛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身体依旧是虚弱得不行,但是让我欣喜若狂的是,我闻到了饺子的味道,下一刻,我抬起了头,愣住了。 钟阳。 钟阳手里面提着两盒饺子进来,然后打开放在桌子上,说道:“吃吧,吃完再说。” 我现在也顾不上那些东西了,直接弯着腰用戴手铐的手,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现在应该是第二天了,因为审讯室外面有余光照射,没有多久,两盒蒸饺被我吃完,我感觉身上又有些力气了,随后,我自顾自的坐在冷板凳上,看着钟阳道:“谢谢你。” 俗话说一饭之恩必偿,睚眦之怨必报,我现在这情况,说报答已经太晚,也只能跟他说声谢谢了。 在我心里,钟阳是一个好警察,他代表着我上学时期警察叔叔的正直形象。以前我们或许算得上是朋友,但现在,一如我们在青藤会所私下的谈话说的那样,他是官,我是匪。 我们之间的对话,还历历在目—— “如果日后的某一天,我真的犯了事,必须又一次亡命天涯,带队追捕我的是你,我一定会束手就擒,五分原因是因为还你今日救命之恩,另外五分,是因为,死在你手里,我觉得也值了!”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是匪我是官,我也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 ……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钟阳叹了一口气,掏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根,我很自觉的走过去拿了一根自顾自的点上,然后道:“钟警官,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钟阳直接道:“是因为那个叫鱼蛮的人吧?” 我没有说话,老肖烧烤的砍人事件,当时在北部郊区也报可案,钟阳知道不足为奇。 “王陆,我不是来审你的,这次过来,是要把你转移北部郊区分局,来问一下你的意见。” 我浑身一震,猛然看向钟阳,心里面觉得挺不是滋味的,我又何尝不知道,一向大公无私的钟阳,这是故意给我开了一道后门啊,至少将我转移至北部郊区分局,我的处境就好得多。 那里至少是青色陆家的地盘,还有玉环姐在那边,钟阳也是警局的队长,而南部郊区分局,几乎都是韩雪豹的人,想怎么弄我就怎么弄,没有一点反制的余地。 我声音有些嘶哑的看着段雄,道:“你一定承受了不少压力吧?” 钟阳笑了笑,道:“韩雪豹那里,渊老五与陈玉环双双打了电话过去,至于警方这边,我虽然也受到了层层的阻力,但是这要将你转移至北部郊区,也是有条件的,毕竟这一次死了三个人,虽然被压下来了,有些人还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欧阳家已经插手这件事情了。” 欧阳家? 欧阳细舞…… 我的心猛的一沉,在青藤会所我刚进去给这臭婆娘服务,就听到她给警局打电话,那种口气就好似警局是自家开的一样,一定是这个女人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伤口撒盐的要在里面弄死我啊…… 只是,我现在横竖都是一死了,去哪里都一样,当然如果可以安逸的等死,我也不想被打个半死再上刑场。 同时,我没有想到老渊……竟然又为我出手了一次,亲自致电给韩雪豹。 原本我还抱着一丝侥幸心里,想着老渊会不会像上次一样把我捞出来,但是这次,我恐怕是没有什么机会了,因为连杨延都被关在里头没有放出来,而且欧阳细舞又插手了这件事情,老渊的能量再大,也不可能为了我,同时去应付白色韩家和欧阳家。 看着我沉默,钟阳又道:“王陆,你想坐牢吗?” 我愣了一下,苦笑着反问道:“谁想坐牢?” 钟阳也沉默,似乎是在沉思什么。 这让我疑惑,他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又顾忌太多?我也没有说话,就等着他开口,反正我现在的结局基本上是板上钉钉了。 终于,钟阳开口了:“如果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事后会放了你,你愿意去尝试吗?” 我脑袋嗡的一下几乎炸开了,猛然站起身来,满脸激动的看着钟阳道:“我当然愿意。” 钟阳摆了摆手示意我坐下,然后道:“你先别急着答应,我也坦白跟你说吧,虽然你一个人扛了下来,按照法律你是要枪毙的,但老渊和陈玉环双双他说了话,也不至于真的就枪毙,毕竟一个是青色陆家一个是灰色陈家,虽然免吃子弹,但十几年的牢狱之灾你是跑不掉的,现在就看你愿不愿意去帮我做事,如果成功了,我会动用我的关系保留你的清白之身,放你自由。” “毕竟在我看来,除去警察职位,传销窝点的人砍死了你的朋友,你杀了他这很公平。” “而且那些人也是死有余辜。” “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法律面前,没有人会同情你,现在就看你愿不愿意搏一搏,看你如何选择了。乖乖蹲十几年大牢,或者拼一把,事成之后我动用关系放人。” “这是一道选择题,希望你慎重考虑。” 看着我想说什么,钟阳又摆了摆手,打断我道:“你先听我说完再做决定,这件事情风险很大,一个不小心,你很可能就会被打死在里面!” “明说吧,我想让你做我的线人,帮我查一个案子!” 线人?查案? 一瞬间,我就想起了诸多那种卧底的电视电影。 钟阳继续说道:“这件案子,是关于毒品的,因为证据不足,一些人被关在里面,几个月后就会放出来,我需要进了牢里之后,去接近他们……” 我心中震惊,并且大概能想到这件事的凶险程度。 我这种情况与卧底不可同日而语,警察混进去的话,那才叫做卧底,而我这种戴罪立功的人,顶多就是只能叫线人。 线人,顾名思义,就是给警方牵线之人。 而钟阳口中的目标是大毒枭,这些人本来就是干的将脑袋栓在裤腰带上的勾当,本身狠辣无比不说,手底下全是一批不要命的狠角色,而我,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弄死在里面。 但是,相比蹲十几年的大牢白白荒废了青春而言,虽然凶险,但至少有机会挽回我即将逝去的一切,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要上啊! …… …… 158、山中有监狱,牢里有毒枭 我坚定的看着钟阳,再次道:“我愿意做你的线人!” 钟阳点了点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向你承诺,事后我一定会帮你消除案底,不会记录在案,但从现在开始,你是一名杀人犯了,即将被关押进牢里的杀人犯,没有别的身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懂,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也相信你不会骗我。”我点了点头道。 钟阳则是说道:“还有第三个人知道,进去以后,她应该会照顾你,但你也别指望她能怎么帮你,一切还得靠你自己。” 我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有警方的人在,也有个照应,不然,我真怕我死在牢里头,都没有人替我收尸。 …… …… 接下来,我跟着钟阳终于走出了审讯室,还是带着手铐上了钟阳的警车。 一个半钟头以后,车子已经到了北部郊区,然而却不是北部郊区分局,因为,我远远的看到一个巨大的山谷,应该是被装载机开发出来,四周陡峭的斜坡上面很多道隔离铁丝网,正前方,高大,阴森的铁门缓缓打开…… 监狱! 我的心在颤抖,我终究,还是要进来这个地方了。 当然,一般来说是叫做监狱,其实更多的人则是称呼为看守所。 这段时间惊心动魄的逃亡经历,让我在车上就开始观察这周边的所有环境。 这段被人工开辟出来的巨大山谷,从入口进去约莫五百米,就看到三道大铁门,每一道铁门相隔十几米远,大铁门的旁边,修建着十几米高的岗楼。 岗楼之上,站着武警,全副武装,真枪实弹。 因为天已经渐渐的黑了,岗楼之上的探照灯,特别刺眼,跟着钟阳这俩警车一直动。 我的心在颤抖,这种地方,让人心中自然而然的产生一种恐惧的情绪。来到第三道铁门,车子停了下来,前面有人打开两米高的铁门,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的一个篮球场,探照灯特别亮,一些身穿桔黄色囚服的犯人在篮球场上面打篮球。 或许是很久没有人进来了,铁门打开的那一刻,不少人看了过来,甚至在篮球上上打球的人都停了下来。 钟阳把我拽下警车,低声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我没有说话,说真的我心里面很沉重,被钟阳拉着走进铁门,在这巨大的山谷监狱里头生活,这种遮天蔽日的环境,太肃穆,压抑得让我心生恐慌。 “砰!” “妈的,给我老实点儿!” 走进铁门之后,钟阳突然冷不防一脚踹在我屁股后面,骂骂咧咧的推搡我。 我心里暗骂,这钟警官估计是想做戏做全套吧,可是哥们,你也好歹提前打个招呼啊,这么不声不响的来一脚是几个意思,卧槽,喜欢是吧,做全套是吧,那行,我可是跟老狐狸琳琅这奥斯卡小金人级别的演技大师过着而稍落下风的人。 我眼睛一立,直接转身扑了上去,几乎是跳起来一脚往钟阳脸上,踹了过去,同时嘴里面大吼:“我草泥马的,被太嚣张,嚣张不仅遭雷劈还遭刀劈,等老子出去,分分钟弄死你!” 然而,先不说我戴着手铐不是钟阳的对手,就算是放开了手脚,估摸着三个我,也得趴在他面前,我还记得上次在九号公馆ktv,钟阳可是单枪匹马直接一挑四,还来了个满血四杀,所以,我的这记反扑,已经注定是个悲惨悲壮的结果了。 钟阳挨了我一脚,满脸“阴沉”的从背后一把抓住我的手铐,脚下变横扫,我直接扑倒在地。 跟着我就被钟阳死死按在地上,无法动弹。 钟阳的演技也在水准之上,嘴上骂骂咧咧的道:“哼,你这万恶不赦的罪人,这个时候还敢踢我,很好很好,我会让你以后的日子,很好过的,好过的很。” 我一边装模作样的哀嚎,一边小声道:“混蛋,你轻一点儿,真的疼啊……” 钟阳道:“狱警马上就来了,再忍忍吧,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啊,我心里头也不好受啊。”嘴巴上这么说,但手上却一点也不含糊,还加重了力度,故意提着我被从后面考住的手一抖,我忍不住的惨叫出声。 这时候狱警终于来了。 两个身体发福的中年人,满脸横肉,直接上来就是一顿揍,我一时间措不及防,脸上被踢了一脚,接着鼻子又被踢了一脚,鼻血就跟着淌了出来,被打了一顿之后,我就老实多了。 前面还有一道伸缩门,伸缩门旁边有一个狱警亭。 走过那里,才算是真的进去了。 我被带到狱警亭里面,门被关起来那一刻,我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以为接着就是一顿揍,然而,事实证明是我有些神经过敏了,其中一个狱警打开我的手铐,同时大声对我吼道:“把衣服脱了!” 我懵了,难道说,这两个狱警有那种嗜好? 想到这里,我一阵恶寒,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满脸戒备的看着两人,我不敢想象的四个字,出现在我的脑海当中,不断的盘旋盘旋盘旋…… 晚菊不保。 天呐,我到底来到一个怎样的地方! “啪!” 接着,一个狱警直接冲了上来狠狠甩了我一巴掌,打得我脑袋发昏,他冷冷的看着我道:“按照规定,执行检查,除了衣服裤子外,任何东西,都不能带进去!” 我听到以后,心里大骂,尼玛,你说检查不就行了,吓老子一跳,还以为要还来献菊花了呢,如果是这样,被两个大汉蹂躏一顿,那我还不如死了干脆,只不过下一刻我心里突然想到外面世界盛传已久的一种说话,监狱里头像我这种细皮嫩肉的……一不小心可就有捡肥皂的危险,而且还是排着队伍轮流着来…… 如临大敌的看着两个狱警。 我开始脱衣服,鞋子,袜子,裤子,最后只穿着那一条红色的大裤衩,手上缠着一圈一圈的白纱布。 其中一个狱警冷冷指着我身后挂着的检查规定,道:“妈的,没读过书?不认识字?别磨磨唧唧的浪费老子时间,快点。” 我疑惑的转头看了一下,满脸的抽搐,上面写着:检查时,身上须一丝不挂,还有,所有带金属的物品全部没收。 我现在这一身穿着,皮带因为有金属会被直接没收,劳保鞋上面也有钢板,直接没收,甚至有金属拉链的裤子都会被没收,现在,我总算知道怎么回事了,咬牙脱下大裤衩,反正都是男人,喜欢看就看呗,至少也能小小的回击一下,毕竟我这小兄弟,可是让欧阳细舞那个玩遍整个北部郊区的女司机都啧啧称奇。 除去所有衣衫之后,还有纱布,手上的,小腹上的也都被拆了下来。 那几处伤口,已经结巴了,缝上去的线还需要时间去拆。 我这人就是这样,只要有希望,有机会,我就会很乐观,太祖不是说了了嘛,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只要没到真正的绝路,只要还有斗争的机会,那就代表着还有胜利的曙光。 我被一个狱警直接按在墙上,衣服裤子身体皆被被摸了个遍,以确定我身上没有任何金属利器等裤衣服,这个名为北大荒山中监狱的看守所,规定太严格了,除了纯布料做的衣服裤子以外,什么都别想带进去,最后,我终于安全的通过的检查,心里有些小庆幸,还好老子今天穿的是休闲裤子和衣服了,否则指不定要光着下身子裸奔出去了。 走过狱警亭之,依次是篮球场和草坪,还有十几排格子房。 格子房很矮,铁门,门上用红油漆刷着字母和数字。 这就是牢房了。 我被带进去的是13号,按照里头的说法就是J13监仓。 接着就被示意坐下,有一个女狱警长得一般般,上来就给我剪头发,也不能说剪头发,应该是推头发,沾了水和发膏,只听得刷刷刷几下,我那一头浓密而又精神抖擞的黑发,就全部光荣殉职,装满水的脸盆里头,荡漾出一个明晃晃的大光头,要是再用香往头上点九下,得,完全就是那个被我们干了四刀的雷蒙脑袋的翻版。 我现在知道了,为什么外面人看到光头,总会打趣是牢里放出去的了。 接下来,就是监狱惯例的,剪手脚指甲,拍照登记…… 等新人报道的一切程序都搞定了之后,我敢说我现在的形象出去,很多熟悉的人都会一下子认不出我来,连我自己都三番五次的看着自己的倒影发呆发懵,不过,纵然如此,还是没能摆脱帅哥的光环,唉…… 然后,女狱警跟我说一些看守所的规定。 来来去去的中心思想就是警告我老实呆在这里,千万别生出其他心思,否则……就免费请我吃“花生米”,等所有的事情弄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了,出来的时候,外头黑漆漆的一片,除了高高的岗楼之上的两个狱警之外,再看不到一个人。 我在心中回顾了一下刚刚说的规矩,晚上十点半准时回牢房睡觉,当然他们是说的是寝室,但,这种地方的房子,说实话我不认为能称得上寝室。 我被一个狱警带到其中一排房子的一道铁门处,他面无表情的打开铁门,冷冷对我道:“进去。” 我连走了进去,身后的铁门被关起来,我还听到上锁的声音。我心里苦笑,然后开始打量这个所谓的牢房。 J13的这牢房很大,大概有二三十平方,两边打着地铺,每一边,横七竖八的睡着两三个人,我数了一下,一共有十个铺位,让我疑惑的是,还有一个人就躺在门对面的洗漱台下睡觉,洗漱台旁边有厕所,门不高,蹲下去,能露出一个头。 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我也不敢乱来。 于是直接走到那个靠墙睡着的人得旁边,也靠着墙,慢慢的坐了下来。 坐在角落里面,仔细的观察着这个以前对我来说只存在电视上的牢房…… 这是一个几乎封闭的空间,总共有四五米那么高,四面都是混泥土打造,又用白漆粉刷的墙,铁门方向1.5米高的地方有一扇铁窗,隐约看见真枪实弹的武警巡逻走过,铁门方向的墙角上方,一台360度无死角摄像头慢慢的转动着,在监视着整个牢房。 尼玛,我就操了,这种环境,就算是再牛逼的人进来,也出不去啊。 以前看过的电影,什么越狱,金蝉脱壳,看的时候很兴奋也很刺激,经常为男主女主们层出不穷的手段惊叹,但,现在看来,全尼玛都是扯淡,这能越狱成功?老子立马将王字倒过来写! 果然,再次应了光良同志的那句歌词,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暗中打量了一下里头横七竖八躺着的十几个人,我知道,我被送来这个北大荒山中监狱,又被送进这J13号牢房。 这些,都是钟阳刻意安排的。 那么,这里面的关的犯人当中,肯定就有我必须接近的那个大毒枭,他到底是谁? 不过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里头的人,几乎都侧着身子在睡觉,除了呼噜声没有一人说话,也看不到脸,我就算想初步观察一下也不可能,老实讲,折腾了一天我也是极度疲惫,不知不觉中,靠在墙脚边上的我,沉沉睡了过去…… 159、监13新人报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被人踢了一脚。 然后睁开眼睛醒来,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铁窗口,窗外面天空已经泛白,想来是第二天早上了,眼神往左一转,接着便看到旁边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耳朵上面有耳洞,就穿着灰色齐膝的短裤,上半身光着膀子,有些营养不良的偏瘦,脖子上挂着白毛巾,刚刚踹我的应该就是他。 还有那边的五个人,已经叠好被子,排队过来准备洗漱了。 站在最前面的一人年纪三十左右,是一个看上去文雅的男人,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眸子平淡,眉毛如剑,可能是因为进来的时间久了,原本像我一样的光头上,已经长出了头发,虽然没那么标准,也有些参差不齐,但也勉强能算个圆寸头了,长相倒是没啥出彩之处,只是整个人像一支未出鞘的长剑,云淡风轻,锋芒内敛。 “新来的吧?你发什么愣,找抽是吧,赶紧给老子滚开,曹老大要洗漱了。” 我旁边打耳洞的年轻人凶巴巴的吼完后,又再次踹了我一脚,我心中怒意一闪而逝,毕竟初来乍到,该任就要任,而且,牢房里头都有一些不成文的规矩,新人进来总是要受一些欺辱的,至于是和风细雨的敲打,还是狂风暴雨的摧残,那就看会不会做人了。 面对这个耳洞青年的狗仗人势,我也只好忍了,连忙挪开后爬起来。 我走到挂着一溜毛巾的墙下,取了一条,直觉的排到了洗漱队伍的最后面。 其实,这种时候,压根就不用我暗中刻意去揣摩推敲,按照牢里头的规矩,只需要简单的一看排队位置,在这个j13里头的地位就可以一览无遗,我要的那个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 …… 队伍之中站在第一位的那个男子,很显然就是j13的老大,刚刚被那耳洞青年称呼为曹老大。 排在第二的人,体格健硕,身上肌肉扎实,皮肤是那种古铜色,看上去像一只纵横山野的猎豹,浑身充满了爆发力,约莫三十来岁,长相也特别凶悍,胆小之人瞧上一眼,指不定得吓得直打哆嗦,比之雷蒙那混蛋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站在第三位的,就是那踢我的年耳洞青年,浑身上下都给人一种特别欠揍的感觉。 第四是一个满脸胡子拉渣的四十多岁中年人,个子不高,只有一米五左右,看上人很颓废。 第七位,是个胖子,眼眶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就像高中时期每个班都有的那种胖子,如今猪肉迅猛涨价,他这一身肥肉,就算宰了,送到屠宰场里头去估计也卖不出去,实在太肥了,拿来熬猪油倒是不错的料子,看到他,我甚至对这监狱里头的伙食产生了期待感,否则绝对没理由能够长出这一声肥膘,这家伙也是昨天晚上和我一起睡墙脚的人。 胖子前头两个是二十来岁的小年轻。 胖子后头就是一个干瘦干瘦的男子,眼神里头不时闪过精光,看他一眼脑袋里立刻就会浮现出“窃贼”“小偷”之类的词汇,我还注意到他的右手只有四根指头。 其余再靠后面的四个人地位最低,我目前也懒得去留意,搁电视电影里头,这四个人完全就是龙套甲乙丙丁,其实,这些人单看头发就能推断出进来多久,因为牢里头的家伙,除了初来之时会剃个头发,之后都是随它野蛮生长,除了第五位的那个胖子之外,其余人皆有黑发,就我一人跟人形太阳一样,顶着一个亮堂堂的脑壳,看着前面一溜黑,我心中好生羡慕啊。 全部洗漱完以后,接着上厕所也是一个鸟样。 排着队来,地位高的在最前头,依次往后排,曹老大当仁不让的第一个走进去,在这里人有三急都不顶用,只要曹老大没有蹲完,就算拉裤子里都得忍着,瞧来任何地方都有一座等级森严的江湖啊。 我是最后一个上厕所,完事了之后关上半扇门出来,那个排在第三位的耳洞青年,又是踢了两脚,直接对我 吼道:“新来的,把厕所洗了。” 我看了他一眼,心中有怒气,操,凭什么让老子洗厕所? 又看了一眼那边坐在地铺上的人,还有站在我旁边的小胖子,我心中叹了一口气,这就是牢里头的对待新人的规矩,忍一时之气往后的日子才能稍微舒坦一点。 “啪!” 就在我打算去洗厕所的时候,耳洞青年直接甩了我一耳光,嘲讽加上戏谐,阴阳怪气的说道:“瞪什么瞪,眼睛瞪出水来又怎样?瞧你这细皮嫩肉的,还在上学吧?该不会是强上女同学或者偷盗进来的吧?不服气?想干老子?行,那么,就让老子来教教你这里头的规矩。” 说着,耳洞青年又一巴掌扇了过来。 这还不过瘾,他还招呼着那个身体如虎豹的壮硕男人,说道:“闯哥,这家伙嫩得出水,赶紧过来,破了这家伙,最好爆得他连妈都不认识。” 后来,我才知道壮硕男人叫雷闯,还有个外号叫龙阳君,龙阳的意思大家都懂。 这个闯哥,看站位是这j13里头的二号人物,长相跟五虎上将张飞有一拼,燕颔虎须,豹头环眼,势如烈马,他一直没有开口,所以我无法判别是否若洪钟,此刻他那双铜陵大眼射出一种让我心悸的光芒,就好像……要将我吃进嘴里好好嚼咽一番…… 我顿时觉得股后一紧。 本能就就想后退,但是我的手却被耳洞青年给钳住了。 “草泥马的!” 这还了得,我直接眼睛一立,反手就是一拳,砸在耳洞青年的鼻梁上面,接着又是两拳,砸在他的脸颊上。 麻痹,这段时间受了这么多窝囊气,在审讯室里头被他们一通不分青红皂白的全垒打就算了,来这里也要被打,官打我,匪也打我,我知道里面有些规矩,但是考虑到这里没有什么利器之类的,那我还怕个卵子啊,在泰兴里头张胜利那只疯狗加上哥哥张九饼的电棍加铁棍,我都不怕,这里只剩生生的拳脚,还能将我打死不成?只要打不死十天八天一过照样还是一条英雄好汉。 更何况,这个j13的墙的右上方,可是安装了摄像头的。 他们也不能打我多久,狱警就会赶过来,真要打出了事儿,已经是阶下囚的他们也不会好过。 挨了我几拳几脚,耳洞青年兴许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阴沉着一张脸,恼羞成怒的再次扑了上来,挥手打出一拳,轰向我的面门,经过多场生死恶战,我的反应已经到达了一定的境界,又在青藤会所被陈玉环那托举狂魔给训练过,心中有数的直接抬右手格挡,跟着便是一脚,狠狠踹在他肚子上面,一声惨叫,耳洞青年滚倒在地,半天没有缓过气来。 我没有乘胜追击,而是退了几步直接将后背靠着墙壁,然后满脸戒备的看着其余人。 因为在不知道是非黑白的情况下,我清楚绝对不能将后背留给敌人,若是这群人一拥而上群殴我,那我还真毫无办法,幸好,大多数人都没有异动,甚至有一半人都在捂着嘴巴,幸灾乐祸的笑着。 “有点意思,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肥仔七,教一下他这里的规矩。”曹老大笑着说话了。 接着,昨天晚上和我靠在墙角一起睡觉的胖子,浑身哆嗦了一下,似乎很惧怕这个曹老大。 肥仔七虽然有些还害怕,但还是转了个身,他恶狠狠的看着我道:“新来的,以后你就是小十三,排在最末端,从曹老大开始,按照洗漱和上厕所的顺序,一直到后面,你要叫我七哥……还,还有……你丫的,刚刚来就敢对三哥动手,已经坏了规矩,所以……是可忍孰不可忍,乖乖束手就擒吧。” 肥仔七说的话让我有些想笑,并且想起了周星期《功夫》里头的那个胖子,他身上的肥肉不断抖动,看上去跟他说的话一样,毫无震慑力。 肥仔七转头再看了一眼曹老大,然后浑身一凛,跟着便向我冲了过来。 我心中冷笑,这肥仔七明显是被逼上梁山,还不得不扯起虎皮当大旗,瞧他冲过来的姿势,脸上和身上的肥肉一甩一甩,腿还直打哆嗦,我不由为他捏了把汗,就这模样要跟我打?用什么打?那一身肥肉吗? 我脚步稍微一动,侧身让了一下,跟着便轻松打出一记左勾拳,砸在他的眼眶上面,哐当一声,那副滑稽的熊猫眼镜掉了,砰的一声,他的人也掉了,我直接接着扑了上去,掐住他的脖子。 短短一个照面间,肥仔七吓得满眼惊恐,双手跟溺水之人一样胡乱的在空气里乱划。 瞧,我就说这伙计是扯起虎皮当大旗嘛…… “滚你妈的……” 最后,我掐着他脖子的手放开,反手直接一个巴掌,甩在他那张肥肉抖动的脸上,骂了一句,然后腾的站起来,跟只小老虎一样,虎视眈眈的扫了一眼那边的曹老大等人。 我心里本来是算计着拿肥仔七立威,这样一来,兴许这群人以后也不会随意对我拳打脚踢了。 然而我失望了,曹老大那些人满脸的幸灾乐祸,似乎这肥仔七就是在打猴戏给他们看,想来,他们也知道这小胖子的德性和胆子了。 曹老大摸了摸鼻子,随意的扫了我一眼,对所有人道:“谁教他做人,一根烟。” 这句话一出,我愣了一下,这是几个意思?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监狱里面,对男人来说最珍贵的东西有三样。 第一,女人。 第二,烟。 第三,地位。 接着我就紧张了起来,原本我下意识的就想后退两步,但是由于已经是背靠着墙,退无可退了,因为随着一根烟的诱惑抛出来之后,除了曹老大,所有人都跟深山老林那头的野狼一样,眼睛冒着绿光,贪婪的看着我。 而那个所谓的耳洞青年,也就是肥仔七口中的三哥,一咕噜爬起来作势要扑。 此时,我产生了一种特荒诞的感觉,就好似我是一个被犹抱琵芭半遮面的少妇,怯生生的站在这一群四询饥渴老汉当中。 “阮小三,轮不到你。” 那个浑身古铜色皮肤的肌肉男雷闯开口了,声音有些不悦。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满脸失望的安静了下来,而那个耳洞青年也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退了回去。 看着一米八几彪悍男子,大踏步的朝我走过来,我心中不由擂起了鼓,尼玛,跟这种爆发力极强的人动手,我是真心觉得悬念不大。 “好久没有那种浓烟滑过喉咙的感觉了,就像好久没有尝到曲径通幽的味道一样,小帅哥,谢了,放心,二哥下手素来是如丝般顺滑,如春日雨点般润物细无声。” 不知道咋得,这雷二哥开口说话,我就感觉到有一种古怪萦绕在心头。 仔细想想,我不由楞住了……他的话总共断成了七句,而其中有四句都给人不论不理的感觉,难道……这是个爱用比喻句,而且还特附庸风雅的肌肉男? 我不由被这个想法和人设猜想给震惊了。 雷闯满脸不怀好意的靠近,接着就伸出手一把抓了过来,我心里和脚下都猛的一跳,我勒个去! 娘希匹的。 这雷二哥第一招就是断臂意味明显的猴子偷桃,震惊得我面无人色,不过震惊归震惊,我也断断不可能就此坐以待毙,当即就后跳着躲开,然而接下来,更过分的是,这雷二哥的出手可真是太让人无语了,完全就照搬了我对付陈玉环的那套技巧小连招。 双龙出海加龙抓手,直取我的胸钱。 我越打心中越是惊骇,双连招,雷闯得手后,也不流连,干脆利落的身形一荡便是一个神龙摆尾,手上变抓为扫,直接攻向了我的屁股…… 160、女狱警英姿飒爽 我现在已经顾不得被男人吃豆腐的恶心感觉了,因为这个雷闯的身手实在是出乎我意料的强,他前面这几招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简单的试探,我仗着以前拼命的经验,以好几个刁钻的角度出手,但却连他那干桔皮一样的囚服衣角都没有沾到。 兴许是玩够了,第一遍的豆腐也尝了个鲜,雷闯的手猛然向前一探。 雷闯的手很长,很大,上面满是螺纹,像是一把钳子,将我牢牢钳住,动弹不得。 然后,雷闯手上一动,我便如被逍遥派的《吸星大法》给打中,硬生生的扯向了他的面前,下一刻,雷闯猛的按住我的头,狠狠的撞在墙上! “砰!” 一瞬间,我觉得天旋地转,后脑勺剧烈的疼痛起来,我才下意识的惨叫出声,然后,那只盖住了我脸面的大手,再次用力,狠狠的按着我的头,第二次撞在墙上,接下来一口气撞了五六下。 当雷闯再次松手的时候,我已经头晕眼花的靠着墙滑倒在地了。 我无力的看了一眼墙右上角的摄像头,我以为他们会忌惮停手的时候,眼前却猛的一花,雷闯再次欺身上前,几脚狠狠的踩在我身上,又操起耳刮子左右开弓一连扇了我十几个耳光。 我怒吼连连,想要奋起反抗,然而没什么卵用,在这个肌肉爆炸身手非凡的雷闯面前,我就跟一手缚鸡之力的书生一样,最后,我一动不敢动的卷缩在地上,他还是一脚一脚的踢着我。 这一刻,我真的感觉到浑身骨头都快要断了。 操你妈的,难道那摄像头只是一个摆设吗? 同时,我心里也很后悔,我以为外面的武警通过摄像头看到J13里头的动乱,一定会出警力来阻止的,事实证明,这都已经开打半个钟头了,毛都没看到我一根,看来,我又一次犯下了自以为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错了…… 终于,我快奄奄一息之际,听到了曹老大的声音,很淡的语气,说道:“够了。” 这时候我才知道,这里的人一旦动手了,曹老大不出声的话没人会停手,即便是将我活活打死,只要曹老大不开口雷闯就不会停手。 云收雨歇之后,我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墙脚,心里将那个所谓的曹老大骂了上千上万遍草泥马,为了区区一根烟,我竟然被打成这德性,鼻青脸肿不说,后脑勺都迅速的隆起了几个大包,曹老大依言的从自己床铺地下掏出一个白色朔料袋,里面装着三根皱巴巴的烟,跟分啥金银珠宝似的分给雷闯一根之后,所有人皆是一脸艳羡。 曹老大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吭声。 曹老大面无表情的说道:“新人报道,洗厕所一星期,睡地板一星期,这是规矩,无论是谁都不能例外,我在进来的时候同样如此,而你,加倍,两个星期。” 我有一种无力感,在这个牢房里面,很显然,曹老大就是这里的土皇帝,他说的话就相当于圣旨,没人不敢不遵旨。 我紧紧咬着牙,想让自己在这些人面前表现的有尊严一点儿。 “草泥马的,耳朵聋了?曹老大跟你说话,敢不应声!” 那个被称作阮小三的耳洞青年,满脸阴狠的冲上来,对着我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我知道,他这是故意找理由报刚才的一箭之仇,我现在几乎被雷二哥打残了,哪里还有还手的能力,只能下意识的再次抱着头靠在墙上。 终于,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再打下去我真的可能会被活活打死在这里,我知道我必须得开口求饶,既然现在有生还的希望,我不能就这么死了,于是,虽然很丢脸虽然没有骨气,但我依旧是一边哀嚎,一边对着铁窗口大喊:“警官,救命啊,快来人,我要被打死了……” 在我的阵阵哀嚎声中,我终于听见那道永远沉寂的铁门,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咣当!” 铁门打开了,一个女警察出现在眼前。 这个女警察,按照我的那套打分标准,大概是6—7分,挺漂亮,眉毛是那种细浓的一字眉,标准的瓜子美人脸,大眼睛,穿着警服看上去很干练,英姿飒爽,看到她进来,我瞬间愣了一下。 因为,这个女警我见过,那一次我捅了姜河被逮到局子里头,这个实习女警曾经审讯过我,而且,我当时提出给芝姐写信的过分要求,她还答应了,并且言出不行的将信寄到了泰兴里头,不仅如此,还帮我将话带话给当时为了等我赖在警察局不肯走的丁小勾和刘晴。 在我印象中,这个女警是温柔而善良的,甚至带点女警不该有的天真。 然而让我震惊的是,她走进这J13牢房的时候,所有人,包括曹老大都是老实了,很自觉的靠墙蹲着,双手抱头,刚刚踢我的耳洞青年阮小三只是听到铁门打开的声音,就吓得脸色煞白,最先溜到墙边靠角落的位置蹲了下来,好像这是只随时要吃人的下山母老虎一样。 这个美女狱警就那么站在牢房门口,随意的扫了所有人一眼,声音没有半点情绪,冷冰冰的问道:“谁在打架?” 虽然有一面之缘数语之交,但现在,我也顾不上这些了,小命要紧,连忙指着曹老大道:“警官,他打我,还有他,他……” 我依次指向了曹老大,雷闯和阮小三三个人,言语和神色之间满是委屈。 然而美女狱警却没有开口,直接朝我走来,就在我以为她是看我鼻青脸肿,浑身无力要将扶我的时候…… “砰!” 我猝不及防,被她一脚踹得趴在地上。 通过眼角余光,我甚至瞥见能曹老大和阮小三等人脸上嘲风的冷笑,此时,我才瞬间明白过来刚才这个J13的人为何一见到这女狱警进来,就立刻惊慌失措的跑到墙脚蹲下,这是这座北大荒山中监狱的规矩,或者说说有监狱的规矩,无论是谁,在这种情况下,必须抱头面对墙蹲好,否则就是一顿打。 我马上爬起来,依葫芦画瓢,规规矩矩的抱着头面对墙蹲好。 这时候曹老大一只手抱着头,一只手指着我对美女狱警道:“钟警官,他血口喷人,我没有动手,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他们,也可以查监控录像过程,是他先动手打了三号,又动手打七号。” 我没空理会曹老大的反将一军,心中思绪紧紧抓取着“钟警官”这三个字。 钟阳也是钟警官。 难道……这个美女狱警,就是钟阳口中知道我是线人这个真相的第三个人? “13号,是这样吗?” 在看守所里头,狱警不会直呼其名,所有的犯人都由统一的数字代替,根据进来的先后顺序往后排,我是这里的第13人,所以代号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J13的13号,至于犯人之间,想怎么称呼都行。 女狱警满脸冰冷,和当初一样,只是这一回,她没有跟在审讯室里头一样,对我笑得温柔似水。 我抱着头道:“警官,我是新人,昨晚上进来的,他们说要教我做人,让我知道规矩,警官你也知道,新人进来肯定要吃亏的,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可能率先动手……” “小13,你可真会搬弄是非啊,分明是你先动手,他们正当防卫,蛮有种的嘛,年纪轻轻就学会了倒打一耙,了不得啊。”曹老大开口,言语之中暗藏警告的意味。 我已经豁出去了,扯着嗓子道:“你让我洗厕所我已经准备洗了,只是动作慢了半拍,你就让人打我,本来打一顿我也没什么,可是那个阮小三居然伙同雷老二,想……想……开我后门,这样的事,我难道要主动去洗手间捡个肥皂?不能反抗吗?” “钟警官,别听他胡说,我们被关在这里,生活本来就过于单调无聊,相互之间开个玩笑真挺正常的,还有这里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证,他在信口雌黄!”曹老大接着开口。 我直接针锋相对道:“还有,你说你是这里面的一哥,是土皇帝,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圣旨,若谁敢忤逆你的意思,就是一顿打,只要你没有开口喊停,一直打到死为止!” 既然隐约猜到了女狱警的身份,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直接往曹老大身上狂泼脏水,我虽然年轻,但毕竟是熟读《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并且在现实生活中三番五次的派上用场,无论是老狐狸琳琅,还是后来的杨延杨昭叔侄俩,都曾经斗得旗鼓相当,深谙此道。 这个时候,若还不栽赃陷害打蛇随棍上,更待何时? “扯鸡巴蛋!”曹老大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急了,说话云淡风轻的他,此刻连脏话都飙出来了。 我丝毫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往伤口猛撒盐的说道:“你还说了,即便是我求救也没有用,这里的狱警和警官,都得看你脸色行事,凡是都要忌惮你三分,还经常偷偷的给你上烟,1号,你有种的话,就拍着胸脯赌咒,你没有说过这话?” 曹老大没有吭声了,我心中一喜,因为我在之前接受检查和背诵看守所纪律时,曾经留意到一条,看守所里头绝对不允许带进私自物品,自然也包括烟,兴许在有些监狱的超市里头可以买到烟,在有人来探监的时候经过警察的检查,确认里头没有夹带危险品,也是可以送烟进来,但是,这北大荒山中看守所里头,严禁带烟。 所以,曹老大也很忌惮。 我连忙见机行事,对美女狱警道:“警官,您看,他不说话了,不说话往往就是默认了。” 我知道,现在的我看上去就像个地痞流氓,或者说无赖更合适一点儿。 但是既来之则安之,身在这个地方我也只能如此了。 这里面的人可都是犯人啊。 才进来一天,人性的奸诈,狡猾,持枪凌弱的负能量,已经被发挥到了极致,我不得不自保,因为我知道,在这里,别人的死活真的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真要同情心泛滥的话,指不定就死在自己那份可笑可怜的愚昧同情心里头。 终于,美女狱警开口了,还是我以前听过那熟悉的声音,但却带着冷意,淡淡的看着曹老大道:“1号,你有烟?” 这时候曹老大急急忙忙的说道:“钟警官,你要相信我啊,我绝对没有藏烟。” 真是出乎意料,这里头的狱警地位竟然如此之高,震慑力如此之强,女狱警随随便便的一句话,都能让这些在外面可谓手眼通天的人物都惧怕不已。 尤其是曹老大,如果我没猜错,他就是钟阳口中的大毒枭,就是这样的人,竟然也被这位美女狱警,给压得毫无脾气。 …… 161、钟山月 之后,任凭她如何盘问,曹老大就是死死一口咬定没有藏烟。 所有人都连连摇头,事已至此,我就知道,今天恐怕是治不了这曹老大了…… 女警察冷冷的看着我,道:“我再问你一遍,他真的有烟?” 我下意识的看了曹老大一眼,恰好他也看了过来,这次眼睛里面没有威胁的意思,而是妥协,还有一些祈求。我心想我毕竟是新人,真要把曹老大得罪了个底朝天,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而且,毕竟我是带着任务而来,目标是和他们打成一片,将功赎罪的,还是见好就收吧。 所以,我自毁长城的看着美女狱警道:“没有,我只是气不过……” 女警察冷冷的扫了我们所有人一眼,打断我道:“我不想听你说废话,看来,你们都挺悠闲地,深蹲一百个,自己报数,少做了一个,我就让你们住单间。” 听到“单间”这两个字,我注意到了他们的表情,仿佛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惧的事情一样,个个几乎是下意识的弹跳起来,抱着头卖力的做起深蹲来,一边做一边还大声数着,这种情况会给你一种进了那个所谓的单间,就出不来一样,仿佛那个单间是森罗地狱般。 接着,女钟警官冷冷看着我道:“你,一百五十个。” 卧槽! 一百五十个? 我惊讶的看向这个她,但也是瞬间反应过来。 又在屋檐下,还是得低头啊。 在这里,她可能才是真正的老大。 我心里面苦笑,本以为再次见面,怎么说也是老相识啊,她多少都会照顾我一点点,谁知道一见面非但不给开点方便之门,反而还变本加厉。 曹老大那些人做完一百个深蹲的时候,双腿发抖的再次抱头面墙蹲好。 而我,也咬着牙完成了一百五十个的超量版,毕竟我的毅力在青藤会所就已经被陈玉环验证过了,单手托举60斤,整整两个钟头,这真的不是寻常人能干成的事儿,不过,这一百五十个深蹲,让我觉得自己的两条腿好陌生啊,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虽然在自然的抖动着,但已经麻木了,没有了任何感觉。 做完后,我浑身发抖的蹲着,女警察又开口问我:“刚才有人打你?” 我连忙道:“没有。” 曹老大也跟着开口说道:“钟警官,其实我们就是一场误会,刚才13号是上厕所不小心滑了一下,3号才想着上去扶,结果双双滑倒,我们从始至终,就没有人打架。” 我看见曹老大满脸的苦笑,似乎有些无奈,正在我疑惑的时候,女警察又开口了,而我,在她开口之后,终于明白曹老大为何苦笑了。 只见女警察跟女王出巡似的,冰冷的环视一周,才冷笑着说道:“既然是误会,那也是你们的事情,不过,我可以觉得你们这是在没事找事,拿我寻开心啊?” “那行,俯卧撑,每人一百个!” 卧槽! 我几乎就要跳脚了。 但是看到曹老大那些人都乖乖的趴下,大声的数着数开始做俯卧撑,我也浑身颤抖的趴下,我不敢开口说话一句话,因为我担心搞不好又是祸从口出,若是加上多家几十个俯卧撑的话,我是真的怕我的四肢都得废了。 …… …… 真的是曰了狗了,我保证,我宁愿和曹老大这些人狠狠干上一架,也不愿意做一百个俯卧撑,兴许对唐十六白起那种退役特种兵而言,一百个俯卧撑还不够塞牙缝,但是于刚做了一百五十个深蹲的我而言,难度绝对不比单手托举60斤站上两个钟头低多少。 我做到第95个的时候,就感觉手臂和脚尖已经完全僵硬了,使不上半点力气。 但还是一咬牙,勉强的挺了上去。 最后一个俯卧撑做完,我直接直挺挺的扑倒在地,抬眼一看,除了雷老二之外的所有人,都跟死狗一样,并成一排一只一只的趴在地上,就这样了,还得踉跄着爬到墙角边,抱头蹲好。 女警察又问我道:“现在,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下意识的回答。 女警察冷笑道:“既然没有事,那就是你无事生非无中生有无理取闹咯。” 我心中顿时咯噔一跳,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她又说道:“北大荒里头严禁造谣和搬弄是非,违者要接受处罚,来,五十个俯卧撑。” 我一听,满腔的怒火直接爆表了。 我现在已经四肢麻木了,站起来都困难,再做五十个俯卧撑,我实在是干不了,所以,我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作死的看着眼前这个女警,道:“要是我不做呢?” 初次在审讯室里头她帮我寄信,当时对她的感官还不错,没想到再次见面,她竟然这么咄咄逼人,丝毫不留情面!同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有些后悔了,因为我看到曹老大雷老二阮小三,甚至那个肥仔七的脸上,皆有幸灾乐祸之色溢于言表,在此至于,还有一丝于心不忍! “哦?不做?” “年轻人很朝气蓬勃嘛,很好,很不错,勇气可嘉。” 女警察一张寒冰脸上冷笑频频,接着对我道:“我不管你在外面是什么人,在这里,是虎你得趴着,是龙你也得给我盘着,看来,我钟山月有必要让你知道,在这北大荒里头,究竟是谁说了算?13号,不得不说,我要恭喜你,光荣的获得体验单间的资格。” 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虽然不知道单间是什么,但是精通微表情的我,却能清楚的看到曹老大那些人脸上恐惧的表情和眼神。 接着,美女警察直接对门外道:“把他带走。” 两个武警拎着武器走了进来,一人提着我的一只手,像提死狗一样的将我提着出去,一出门,再一路过走廊,身后便传来铁门上锁的咔嚓声音,我还看见隔壁的12监仓有犯人透过铁窗看来的眼神,仿佛在嘲笑这说:嘿嘿,又一个新人不知天高地厚,要倒血霉了…… 说真的,这一刻我突然生出一种无端的恐惧出来。 然而,五分钟以后,事实证明,我再一次想错了,单间,真的就是单间。 里头没有地铺,只有一张床,床上一条军绿色的被子叠得很跟部队里头的豆腐块一样,布景既简单又整洁,有办公桌,两三个椅子,厨房,卫生间…… 标准的单间啊! 北去郊区像这种单间出租,只要150块一个月。 就在我以为单间被曹老大那些家伙妖魔化了的时候,门再次打开,刚才那个美女警察进来了,看到她,我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我知道,在这里,我是贼,她是兵,她可以变着花样的玩死我,而我没有任何还手的能力。 然而让我懵逼的是,她竟然化开脸上的冰霜,淡淡的微笑着对我道:“坐吧。” 这个笑容,和初见时那个笑容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懵了。 这尼玛又唱的哪一出? 前脚把我折腾得体无完肤死去活来,后脚却又给我这种温柔得能吹化万物的春风似的笑容,这难道是一出给人一巴掌再给塞一颗枣子吃的戏码吗? 虽然不明就里,但我依旧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坐下来,万一这是一出苦情戏,我就想看看她还能出什么招。 “王陆,我们又见面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钟山月。” 大概是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在暗中戒备,她又接着道:“你果然是一个很好的线人,我哥跟我说起你的时候,其实我也有些惊讶。” 难道说,我真的猜对了,她真的是钟阳的妹妹? 钟阳埋在这北大荒的第三个人? 我不敢乱说话,因为我不敢相信她,虽然她的名字和钟阳是一个姓,但我还跟黑榜榜眼王维是一个姓了,如果这中间出了什么纰漏,我毫不怀疑我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像这种地方,开辟在山谷当中的看守所,死个把人,又能出什么问题呢,我可不想死。 …… …… 钟山月微笑的盯着我又看了很久,然后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直接走过来。 在J13里头已经见识过手段,我下意识的就想要闪躲,钟山月却扑哧一笑,拉了一把椅子坐到我旁边,将手里的东西递过来,说道:“放心吧,我不打你,这是我哥和我的几张照片,上面都有时间标注。” 我小心翼翼的接过来,一看两个身穿警服的人,一个是正是钟阳,另一个就是钟山月,照片上面还印着一行字,2003年9月7日摄于公安学院,按照我的经验看来,这确实是真的照片,没有ps过的痕迹,而且,近距离看,虽然男女有别,但两人的眉眼之间,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 此时,我才真的松了一口气,苦笑的看着她道:“钟Sir,都是自己人,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我心里还是有些怨气的,刚刚150个深蹲,100个俯卧撑,真的让人有些崩溃的感觉。 钟山月长长的睫毛颤动,对我眨了眨眼,有些无奈的道:“你也知道……” “我知道,在这里,你是官我是匪,身份是对立的,你折磨得我越惨,他们就越相信我,放心吧,这些我都明白,可就是心里有些怨气,摊开来说就过去了,毕竟我现在是一个杀人犯。” 想到这里,我心里面很无奈,我是没得选择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否则,谁会愿意来这鬼地方啊? 比起泰兴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这里更可怕。 大概见我情绪低落,钟山月似乎有些过意不去,捏了捏我的肩膀道:“是不是浑身酸痛,那你可要做好准备,明天可能会更痛。” 这个我也知道,但我还是有些不习惯的推开她的手道:“钟警官,说实话,我真是有些惧你如虎狼了,该避嫌的还是要避,做戏要做真,若是被人知道你给我捏肩膀,事情一旦败露,我怕我会被曹老大等人,活活打死在里头。” “没事,这是个隐秘之地,我又是这里的老大,别人进不来也看不见。” “我和我哥从小在大院长大,总想着伸张正义,上了公安学院也养了一身浩然之气,灌输进了满腔热血,可是长大以后调动了几个分局,才知道,这个社会上的很多事情,我们无能为力……” 我虽然是钟阳的线人,进来这J13是为了接近曹老大,这关山月虽然是钟阳的妹妹,言语之间也让我特感慨,但我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在没有对上暗号之前,我也不敢就此相信她就是钟阳安排在这里的第三个人! “其实,王陆,我对你的故事真的挺感兴趣的,我哥哥虽然告诉你是他的线人,可却并没有说你犯了啥事。” 然后,之前还是一副高冷范的钟山月,瞬间破功了,跟个初涉江湖的充满求知欲的小女生一样,连珠炮似的发问:“对了,你这次为什么又被抓了呢?还要啊,你上次写信的那位芝姐怎么样了?这么长时间,你有没有回到泰兴那个传销窝?有没有和那位芝姐……华山论剑啊?” 162、满堂花醉三千客 “钟Sir,我拒绝回答任何私人问题,否则,我有权告你诽谤。”我学着香港警匪剧,捏着鼻子说道。 钟山月笑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说让我公事公办咯?” 卧槽,果然三纲五常啥的老封建玩意儿,早就在这社会荡然无存了,也千万别试图给女人讲道理,因为她们压根就没有任何道理可言,谁能告诉我这个时候我该怎么办?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是索性闭嘴不言?不过随后我又考虑到她可是这北大荒扛把子,所以退而求其次的装傻道:“华山论剑?你指的是第一次第二次还是第三次啊?如果是第一次的话,肯定是王重阳赢了,第二次的主角是郭巨侠,第三次就轮到过神了。” 下一刻,钟山月眼睛一眯,女人果然是善变的动物,说翻脸就翻脸,这钟山月就在女孩与女王之间来回切换,眼珠子咕噜一转,又温柔的笑道:“王陆,你想不想抽烟?” “想。” 我老实的答道。 我虽然没有丁小勾烟瘾大,但是许久不抽嘴也有点馋了。 钟山月在我惊讶的目光下,走过去抽屉里面拿了包烟,抽出一根来,自己含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然后放下手里的一盒烟和打火机,把点燃的烟递给我,我有些发愣的接过来,忍不住的看了一眼她的双唇,心中一阵古怪。 然后,我突然心中一动,轻轻将搁到唇边的香烟给掐灭在烟灰缸,一口未抽,见钟山月不明所以,我笑着解释道:“一根烟跟完全没抽烟是两个概念,况且,抽没抽烟,对一些道行高深的老烟枪来说,你只要经过他的身边,都能被闻出来,刚刚在J13,雷老二为了一根烟将我揍得半死,现在我跟你出来一趟,回去之后就沾了烟味,这难免会让人心中起疑,对我日后的卧底,不,线人计划也不利。” 钟山月对我竖起一个大拇指。 我苦笑,这种,小心翼翼的在刀尖上跳舞,做啥都得忧心忡忡的端着,稍一不留神就得掉进万丈深渊的万劫的生活,还真是够操蛋的。 未免钟山月又绕回之前华山论剑的问题,我转而问道:“对了,钟Sir,在这北大荒,除了烟,还有什么东西对曹老大他们来讲是最珍贵的?” 我看到钟山月的脸蛋跃上一片绯红,然后小道:“对关在J区的男人来说,第一就是女人,第二就是烟,第三就是地位,对关在G区的女人而言,第一是男人,第二是男人,第三还是男人。” “北大荒里面还有女人?” 我有些惊讶的问了个蠢问题,随后一想,这个倒是可以理解,一个人禁欲时间太长了,男人看见恐龙都觉得跟自己是天仙配,1分甚至负分女性都可以视为女神,相对的,女人亦然,而且能进这北大荒的女人,一般来说都是除了那些叛逆小太妹啊,几乎都是染上毒瘾从戒毒所转移过来的,当然这是十之八九,也有其余概率事件存在。 在得到钟山月说了一个肯定答案之后,我也就将这个问题一笔带过,这种违背机制的话题,说多了可能得封杀了,接着,我突然说了一句特莫名其妙的话:“红酥手,黄藤酒,两个黄鹂鸣翠柳?” 这两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诗句,让钟山月先是一愣,然后狐疑的说道:“陆游的《衩头凤》,和杜甫的《绝句》?王陆,你这家伙,该不会是被那150个俯卧撑称傻了吧?” 我在心中叹了口气。 唉……看来,我的猜测并没有出错啊,这钟山月并不是钟阳安排在这里的第三个知道线人真相的人,这就是我跟钟阳约定好的暗号,正确答案应该是——长亭外,古道边,一行白鹭上青天。 那么,不是钟山月这个亲妹妹,又是谁? 我不死心,继续问道:“满堂花醉三千客?” “……” 钟山月睁着一双大眼睛,傻乎乎,干巴巴的望着我,转而又从傻变为惊慌,还特夸张的伸手来摸我的额头,卧槽,这是以为我病得不轻呢,再然后,钟山月一副杞人忧天的表情和语气说道:“算了,你还是不要去单间了,我怕你还没进去就病入膏肓不治而身亡了。” 第二句暗号,很明显,也黄了。 我直接没好气的说道:“大姐,你拿我寻开心是吧,你可以当你的话是放屁,一会风一会雨的,但是曹老大他们能当么?” “哦,也是,我差点忘了你是我哥哥的线人。” “行了,废话少说,单间呢?”我极有作死意味的问道,一时之间因为心烦意乱,忽略了曹老大那些人在听到这个词语时脸上如同见鬼似的恐惧表情。 然而,钟山月却再次微笑着对我说道:“你还没有讲你的故事给我听呢?” 如果我没有记错,第一次在审讯室中,钟山月就要我怼姜河的故事给她听,这一次又不依不饶的让我讲故事,难不成,这个女警察,竟然喜欢听故事?看这种情况,我不讲故事还不知道要坏多少事呢,万一这妞要犯傻不给我进单间,那这场苦情戏岂不是白演了? “在一个月阳光明媚的早晨,我为了躲避大光头和韩九爷的报复,坐着渊老五的车到了青藤会所……” 这是一个并不算很长的故事,但是里头的点点滴滴都让我刻骨铭心,因为里头有那个反常规的陈玉环,还有我的兄弟丁小勾和胖头陀,有白起和唐十六这一对退役特种兵……讲到了我与陈玉环的共患难,老肖烧烤里头的悲惨悲凉悲痛,到最后的背水一战,再辗转进了北大荒…… 前前后后给钟山月清晰的描绘了一遍。 整个过程,钟山月我讲的时候真的很认真,很投入,随着故事的层层推进,她脸上的表情也是随之高低起伏,喜怒哀乐一一呈现。 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那种小时候大人不讲故事就睡不着的小女孩? 我说完后,钟山月似乎还在想着我一路走来的情景,过了很久才呼出一口气,道:“感觉就像是看电影一样啊……” 我苦笑的看着她道:“好了,把我送单间吧,不进去一遭,难免让人怀疑。”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明天就出来了,一天的时间我还是扛得住的,但是让我汗毛直立的是,钟山月有些于心不忍的问了我一个很古怪的问题:“你是怕冷还是怕热?” 听到她这么问,我才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妈的,瞬间我就想到了好莱坞的一部片子,该不会是把我关在烤箱里面,或者冰库里面吧?卧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要知道,现在可是早上十点左右,真要进去烤箱或者冰库,明天早上出来的话…… 所以,我真的慌了,有些讨好的看着钟山月道:“现在进去,明天出来,真的还是假的?” “一般来说,其实新人就一个小时,第二次两个小时,依次叠加。”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新人一个小时,看来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恐怖,细细一比较,相对冷和热,我还是宁愿冷一点好,然后两个武警面无表情的进来后直接拽着我朝铁丝网的另一边走去,我自觉的抬起双手,两个武警面无表情的拽着我朝铁丝网的另一边走去,因为是白天了,一路上我也可以将这北大荒的全貌了然于胸了,昨晚跟钟警官趁着夜色而来,初次窥视这个神秘之地,我就看出来这是一处被开发出来的山谷,很宽大。 山谷的四方,都是峭壁斜坡,根本就爬不上去,而且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道铁丝网。 这种情况下,除非你是蝙蝠侠,否则不可能飞得出去,唯一的出口,就是昨晚上我进来的大铁门,一共三道,有武警站在岗楼上巡视,真想脑袋发热冲出去的话,真的可能被打成马蜂窝。 北大荒的总体面积,约莫五六个正规足球场那么大。 北面是J区,总共13个屋子,也就是J1——J13,南面是B区,八间屋,1-B8。 东面是看守人员住的W区,总共19间屋,W1—W19。 西面就是钟山月口中的女人专属的G区了,G区的房间数少一些,只有四间。 东南西北四面合围的中间,是有一个小型公园,另外还有一个篮球场和一片草坪,而草坪过去就是几坐古怪的房子,前头用大铁丝网网了个结实,网上还有一个显目的严禁入内的标志和红字,铁丝网过去就是一道大铁门。大铁门还没有打开,我就能感觉到有寒气溢出来,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个武警又没敢乱动,接着铁门打开,一个声音冰冷的道:“进去。” 我进来后,铁门直接被关上了。 就像是突然在凉爽的夏天,突然走进一片冰封的国度,这种感觉,让我的身体冷,心也冷了,随意扫了一眼,我才看到,这里的铁窗外面是玻璃隔离起来的,窗沿边上的铁窗都结冰了,晶莹的冰锥子明目张胆的昭示着这里头的温度。 我还没站两分钟,就感觉到头皮都冻得发麻,这要是真的挺了一个钟头,天知道我会不会被直接冻成冰块抬出去! 五分钟,我的身体开始颤抖。 十分钟,感觉到像在经历一场冬天大雪积压之后的化雪,冰冷如刀在剐着骨头,一刻钟之后,因为寒冷,我旧伤未愈的身体疼痛感被无限放大了,钻心我几乎站立不稳,蹲在满是白霜的冰冷地面上,自顾自的抱成一团。半个钟头后我的双腿已经僵硬了,扑通一声直接跌倒地上,声音颤抖嘶哑的喊着救命……到了后来,我觉得每在这里多呆一分钟,就好似一年那么长,扯淡的是这一年都如处南极。 我现在终于有些知道为何曹老大那般视人命如草芥的大毒枭,看到钟山月都吓得瑟瑟发抖了,进一次单间,无异地狱里头走一遭,而且第二次还要递增,也就是两个钟头…… “哐当!” 终于,铁门打开了,我没有昏迷,虽然也差不多了,但是我坚持了下来,虽然我像只死狗一样被拖出来直接扔到草坪之上,但我却有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我从来没有觉得阳光这么美妙,真的,仿佛头顶那金色的阳光,能赐予我重生的力量一样。 一回到J13,我立刻卷缩在床上,拉起被子想要取暖,因为此刻的我,还是止不住的浑身发抖,实在是太需要这么一份温暖将我紧紧包裹了。 然而,耳洞青年阮小三直接走过来,冷冷的道:“一个星期之内,新人是没有铺位的,当然也没有被子。”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心里面的怒火滔天也没能驱散身上的寒意,我恶道:“阮小三,我虽然不敢招惹钟警官,但是只要大家还在这J13里头,你信不信,我就能想方设法弄死你?” 我真的有这种想法,做人就是这样,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已经想好了,有机会一定要拿这阮小三祭旗立威!兴许是被我脸上的凶相吓了一跳,阮小三一时间没有开口,我走上去就要拿走一床被子,但是此刻,雷闯却又说道:“J13的规矩一如春天花会开冬天雪会下,都是不可抗击的,小13,你不能破坏规律对不对?若你非要像倔如牛践踏这片土地上的规则,那我雷二哥说不得也只能再教你做一次人了。” 我的手一哆嗦,愣了一下,但是接着,我冷冷的扫了一眼雷闯,手还是伸过去了拿了被子。 因为此刻,我真的需要那种温暖,我也打定了主意,现在谁要抢我的被子,我就敢和谁玩命!我将一床军绿色的被子拽了过来直接裹在身上就往床铺上躺了下去,雷闯凶悍的脸上挂不住了,直接一个翻身站了起来,豹头环眼,一瞪就如金刚怒目,一副要教我做人的模样。 我也不甘示弱,反瞪回去。 然后,曹老大开口了,淡淡的看着我道:“现在,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还有,去单间的感觉怎么样,还不错吧?” 我楞了一愣,曹老大这个我此次线人行动的目标,这几句话的语气不像是嘲风,倒是像要主动找我聊天啊…… 163、王五借势立威 “王五。” 我不动声色的答道。 我作为线人身份进来,自然不可能用真名字了,本来钟阳给我想了一个王真真的名字,被我直接给否决了,后来又想了什么王夏王候王商王周,我一听就吐槽这都是啥玩意,恰好当时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想着直接将“陆”字一谐音,前移一位就成了。 曹老大说道:“清朝光绪年间,是不是有个开镖局走镖的大刀王五?” 我自然的顺着话锋扯淡道:“嗯,我是咸安王家村出来的,爷爷那时候很喜欢看王五的电影和电视剧,就给我拍板了这个名字,害我上学的时候老被别人嘲讽,还起了很多外号,什么张三的二哥,李四的哥,还有啥五姑娘,五指山……” “哦,你会打篮球吗?”曹老大又开口了,问得莫名其妙。 我直接道:“废话,当然会,当时我可是校篮球队的主力得分后卫,有时候还能锋卫摇摆,偶尔也打个组织后卫啥的,可以这么说吧,曹老大,打架我可能打不过你,但是若论打篮球,单对单斗牛,我不刷你个10:3算我输。” 这我倒还没有信口开河。 高中那会儿,我的确是学校篮球的主力,除了因为身体瘦弱抢篮板有些弱了之外,也能打几个位置,曾经在咸宁市高中生联赛中拿下过MVP,因为从小家徒四壁,啥娱乐活动都没有,老爷子就托三叔给我从镇子上买回来一个篮球,又自己用模板在门口那颗老槐树上面,按照篮球架的高度在树上钉了一块木板,又在木板上用铁丝绕了一个篮筐大小的圈子,没事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在老槐树下面打篮球。 我说话的口气有些冲,就在我想着会不会过犹不及之时,眼角余光瞥J13的所有人,脸上皆有喜色闪过,看着我的眼神都和善了一点儿。 尼玛,这叫什么事啊,会打篮球就能有好待遇? 这时候,曹老大又看着我道:“晚上打篮球小三换下来,你上场,如果表现的好,赢了比赛,以后你就是五哥,怎么样?” 我愣了一下,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道:“当然没问题,你说话算话?” 我一直记着钟山月说的三大要素,女人,烟,地位。 现在这摆在眼前的就是一个明晃晃的机会啊,倘若我能不用施展我盘算好了的计划,而只靠打篮球就能上位的话,那再好不过了,想到这里,我的脸色也没那么凶狠了,中规中矩的说道:“曹老大,为什么一定要赢得比赛?” 曹老大淡淡的笑道:“小13,你刚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也很正常,这北大荒的南北的J区和B区,每一个区都有20个监仓,每一个里头都有12至15人,北大荒每个月都会举行一次篮球赛,倘若我们J13能够拿到冠军,那么,我们这里所有的兄弟就能和G区的姑娘们单独相处一天,嘿嘿嘿……” 曹老大对我挑着眉头,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 我总算是听明白了,女人! 不就是为了女人么。 当时,我还挺意外的,没想到这北大荒居然跟陆平带我拿鸡蛋面粉,见到的那个批发市场里头的粉红发廊一样,也搞起了与时俱进那一套,否则,这事儿无论男女,憋久了都会出毛病的,不得不说,在这鸟不生蛋的北大荒,这可能也是他们唯一的盼头了。 基于这样的原因,原本对我虎视眈眈的十二人,神色也友善了起来。 唯独阮小三那耳洞青年看向我的时候,跟我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似的,恶意满满,如果我的加入能让大家赢下篮球比赛的话,我估摸着阮小三不会太介意我将其替换下来,他之所以怨我恨我,十有八九是怕我夺了他的地位,从小13,到王五哥,再到王三哥吧? 王五哥还好说,但是若要成了三哥。 那他的地位就要挪一挪,降成阮小四,日后相见,还得乖乖喊我一声三哥。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能融入他们这个团体不说,还能顺势上位,当然还有姑娘,谁不干谁傻逼。 我问道:“曹老大,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们赢了还是输了?” 曹老大温和的笑道:“昨夜,你进来的时候应该看到我们在篮球上打篮球,篮球赛嘛,就是捉对厮杀,输的当场淘汰,直到最后决出冠军,昨天我们以4分险胜。” 我眼睛一亮,还好。 二十个监仓二十个队伍,经过昨晚的淘汰赛,今天还剩下十支,想来今晚今晚应该会有一场前五名的淘汰赛,我虽然被揍了一顿,但所幸这里面没有劳保鞋那种大杀器,也就是穿着拖鞋踢我,到了晚上虽然还有些疼痛,应该也能上场。 J13既然能赢,那干嘛还要我替换掉阮小三出场呢?这还真是个问题,我当场就提了出来。 “那是曹老大英明神武啊,最后关头在挽大厦于将倾的投进了两个球,四比零啊,我们遥遥领先。” “是啊,我一直相信在曹老大的带领下,一定从千军万马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带领我们去和G区那边的姑娘见面的。” 我的问题刚跑出来,后面从小八到小十二这四个龙套甲乙丙丁就忙不迭的拍着马屁,而我则是生生的楞在了原地,完全一副呆若木鸡的表情。 尼玛,打个全场的5V5篮球赛,一局下来,只进了两个球,拿下四分就赢了? 我就操了,更让我无语的……对手还是0分! 亏老子还担心我这市高中联赛MVP选手,场均16分3助攻的数据有些不堪入目呢…… 不过,我随即摇了摇头,也想到了,这些人都是啥啊?大毒枭,大毒枭的手下,小偷……你要让他杀个人或入高楼顺手牵羊,兴许没什么难度,但是让他们去打篮球的话,那还真是为难他了。 我想,曹老大能丢进去两个球,绝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兴许是知道我会打篮球,J13的这群人也没有再为难我了,虽然我还是没有自己的床铺,但是我想,只要今晚我表现好赢了比赛,明天我就会上位,成为五哥了,既然都是五哥,厕所还会该我洗吗?床离我还远吗? 我披着被子靠墙坐下,现在快要到午饭时间了,我也有些饿了。 …… …… 终于等了没有多久,午饭时间了。 难怪肥仔七能长出那一身肥膘,这北大荒的伙食比起泰兴窝点而言,单看卖相,简直就是一个灾难局一个福利局,饭是由两个看守人员推着餐车送进来的,两辆餐车,一辆装白米饭一辆装菜,一共的四样菜,白菜,土豆,萝卜,还有红烧肉,只不过红烧肉这玩意儿是你情我愿需要花钱来买的。 我现在可谓兜比脸干净,哪里有钱卖肉吃,于是伙食也就是比泰兴里头多了一份胡萝卜。 根据我过往雄厚的经验来看,这三样素菜,很明显根本也是水煮的,只不过相较厚道一点的是,在白菜和土豆上面还淋了些热油。 除了在南部郊区钟阳给我带的两盒蒸饺之外,我还没吃了饭呢,实在是饥肠辘辘。 谁知道,我才刚端起饭,夹了一块土豆送进嘴里,坐在我旁边的耳洞青年阮小三,忽然冷不防的甩了我一个耳光,势大力沉,我的脸颊就像瞬间烧起了火一样,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直接把我打懵了,下意识的紧紧的抓着我手里面的盘子。 这一刻,我心中的怒火猛的腾了上来。 操尼玛,刚刚还想着拿你开刀立威呢,你竟然主动挑衅的打我脸,我不管是什么原因也不管狗屁规矩,这一次…… “你懂不懂规矩?这里的所有饭菜,只有曹老大吃过以后,吃饱了,雷二哥才能吃,然后就是我三哥,你一排在最末的小13,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先动筷子的?什么东西,好好学着点儿!” 阮小三满脸冷笑的看着我,说着一些要教我规矩的话。 可是在我看来,他这是在假公济私刻意报复啊…… 我慢慢的将手中盘子放在地上,然后反手从后面墙壁抓了一条毛巾,瞬间就扑了上去,阮小三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看到我突然的发难,一时之间懵了一下,被我从面狠狠的勒住脖子,我铁青着脸直接将他拖狗一样拖到角落,双臂暗暗用力,毛巾如蛇在他的脖子上越缠越紧。 “我日你先人,你……你竟然敢……咳咳,曹老大,救,救我……” 这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阮小三已经满脸涨红的仰趟着,双手慌乱的抓着毛巾,但是,我死死的不放手,他骂我的话说到一半,直接被我用力勒了一下打断了,接着就是断断续续的向一哥求救。 “阮小三!去你妈的,老子忍你很久了,在外面还没有人敢对老子指手画脚,你一小混混也敢在老子王五面前指手画脚!老子弄死你!” 虽然我故意借着这混蛋的势在曹老大面前自抬身价,但心中也着实愤怒,这一路上走来,在外面被人当狗看也就算了,来这里居然还是逃脱不了这种命运,正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撒,刚刚本来已经很饿了,就是吃了一块土豆而已,有规矩你跟我说,曹老大是这里的土皇帝,我会照办。 可是,麻痹莫名其妙甩我一巴掌是怎么回事,真他妈以为老子是肥仔七,好欺负?随意捏? 既然你阮小三老是喜欢干往枪口上撞的事情,那老子再客气,那就是矫情了。 我手上的力量越来越大,不凶一点,不狠一点,在这北大荒在这J13,真的就被人欺负到死,此时,雷闯雷二哥开口了,说道:“小13,快放开他,有话好好说。” 他大概是看到阮小三满脸从涨红已经转为苍白了,连忙爬起来想要走过来阻止。 我冷笑连连,手上力度非但未减分毫,而且双手还变本加厉,同时,我对着雷闯厉声吼道:“滚你妈逼的,有话好好说,你们跟老子好好说过话吗?” “救……救我……”阮小三已经双眼泛白了,四肢没有意识的乱蹬乱踢,但是,我依然没有放手。 这时候,曹老大终于开口了,说道:“小13,放了他吧,你不知道规矩,这不怪你。” “去你妈的,我是新人我不知道规矩,难道就不能跟我讲一下,如果跟我讲了,我不按规矩来事,阮小三再动手打我,我不会反抗,但是这边打脸边讲规矩是几个意思?当老子王五好欺负?今天这阮小三是死定了!”我满脸的疯狂,冷眼扫视着所有人道:“知道老子怎么进来的吗?知道老子什么身份吗?哈哈,老子捅了人……反正都是要吃子弹的,不在乎再多弄一人!” 我说的也差不多是事实了,可以清楚的看到,所有人,包括曹老大都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他们或许没有想到,我十七八岁就敢捅人了吧? 要是让他们知道,直接和间接被我弄掉的人,加起来已经有四个了,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虽然全都是被逼得走上这一步,但别人要置我于死地,我不反击,那我早就在深山老林里挂在姜河和张胜利的手上了,还能活到今日?我就是现代版的逼上梁山,我只是一个一心只想读大学的少年,我想安定下来,老老实实打工挣钱等芝姐归来的时候,别人来砍我,我无辜的兄弟,那个憨憨傻傻的傻大个,却奋不顾身的冲上来替我挡刀子……一切都是这些践踏现代规则的狗日的,逼我的! 现在,我只是一个新人,和平共处我不愿意吗? 我手上的力度加大,满眼的疯狂,扫视着所有人,大声吼道:“本来大家同在一个屋檐下,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光,我是希望能和平的渡过,但是你们一个个为什么非要逼我呢?我不是啥泥菩萨也不是软柿子,人敬我一尺我回他一丈,但是若想欺我辱我,老子必定十倍还之!” 那条缠在脖子上的毛巾,再细一寸再进一寸,我状若疯魔的问道:“逼我骂我辱我欺我当泥来捏我,现在,你们满意了吗……?” 164、王五借势立威(下) 曹老大慌乱了,这个平时漫不经心,一切尽在掌握的男人慌乱了,有些声音颤抖的道:“小13,快住手,真的要出人命了,到时候大家都不好过……” 他还没有说完,窗口处传来一声冷冷的娇喝道:“住手!” 是钟山月的声音,下意识的我松开双手,因为看见钟山月,我就会想起钟阳,心中的狂暴也就渐次消融,想起来我是来干什么的了,我是来当线人将功赎罪的啊,我想要自由,想要保留我的清白之身,要借阮小三立威是我的初步计划,但我却并没有想着取其性命啊。 我一阵后怕,我知道,若不是钟山月及时出现,因为刚刚想起这段时间的被逼无奈和狗娘养的狼狈生活,我渐渐的有些失去了理智,再晚个一阵子,这阮小三可能真的就被我活活勒死在这里。 铁门打开了,钟山月满脸寒霜的走进来,看着眼前的一切。 阮小三脸色发紫软软的瘫坐在地上,过了很久才缓过气来。 他眼角的余光看到我,瞬间惊叫了一声,连滚带爬的离开我的身边,再看我的时候,那种恐惧的表情跟见鬼差不了多少,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已经在他的心中种下了一枚恐惧的种子,因为他大概也知道,如果不是钟山月进来,这一刻,只怕自己就是一个死人了。 老实讲,我很后悔自己刚才的行为,但是现在我不能表现出来,做戏就要做全套,所以,我依旧面色狰狞,满脸疯狂的扫视着所有人。 钟山月看着我冷声说道:“你还想进单间?” 我浑身一哆嗦,心想尼玛这女人不会真的把我送到单间里面去吧?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那种地方鬼才想进去啊,我连忙跑过去,抱着头蹲在墙边。 “你跟我出来。”钟山月冷着一张脸,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没有动,我是真的怕了那种如初北极的寒冷,真的会将人活活冻成冰棍。 “13号,你这胆子挺肥的啊,连我钟山月的命令都敢忤逆?瞧你那表情,是不愿意配合了?” 钟山月直接朝我走来,有那么一刻,我恶胆边生,突然爬了起来,就想向铁门口处冲去。 然而,我低估了钟山月的身手,刚刚想要逃向铁门,虽然大半部分是故意伪装的,但在我看来,应该是门外面的守护者把我制住,没想到就是瞬间的事情而已,我就拜倒在她的警服下面,虽然说出来我自己都老脸发红,但却是一个事实,整个过程大概是这样的,钟山月直接抓住我的后衣领,脚下一个快速的扫堂腿,砰的一声,我狠狠的四脚朝天砸在地铺上,接着,我的一只手直接被她扭转按在背后,剧烈的疼痛让我惨叫出了声,然后再就是一顿狂风暴雨的强力摧残,在这个被虐过程中,我不是没反抗,而是压根就反抗无用,甚至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最后,这次风波,以我被打晕带走结束。 一醒来,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张充满了英气的脸蛋,我连忙说道:“谢谢你。” “谢?谢我什么?”钟山月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来了这么一句。 “谢你一直在暗中关注着我,否则,刚才发生的事情钟sir压根就不会知道,我猜,这一上午,钟sir应该都在看着j13的摄影监控画面,所以才会跟及时雨一样洒落下来,及时的制止已经陷入狂暴模式的我。” “……”钟山月欲言又止。 “没想到啊,我们的钟警官不紧长得貌美如花,而且这身手也是一顶一的高明,恐怕三个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当然,本女侠在警校的时候可是格斗冠军,我哥在我的手下走不了十招!”钟山月满脸的骄傲,像一个小女孩炫耀自己的美丽。 麻痹,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钟阳的身手我可是亲眼所见,泰兴四五个保安的围攻之下都能强势来个满血四杀的猛将,可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在这妹妹的手上走不了十招! 大概是看我戒备的眼神,钟山月有些羞涩了,拉起我的手,英姿飒爽的脸上满是关心的说道:“刚刚没有弄疼你吧,对不起……” ……没有弄疼你吧? 尼玛,我咋听着这么别扭呢? 我还没开口说话,钟山月又补了一句:“真的很抱歉啊……王陆,我刚刚没有想到你这么弱的,而且那种情况……我知道做戏要做全套,还故意只用了平均值以下的四成功力呢,这样,我给你捏一下好不好?” 我就操了,这钟山月分明神色之中是真诚的,是友好的,是愧疚的…… 但是听在耳里,咋就这么辣耳朵呢? 好吧,在她面前,我的确是弱鸡,而且,我就不明白了,她一个家世背景雄厚的女警察,又是这北大荒女王级别的人物,怎么就那么在乎我的态度?难道说,我虽然剃了一个光头,但依旧掩盖不了帅这个最大的特长? 她,看上我了? 接着我就心里暗暗摇了摇头,她是警察,和平与正义的守护者,如烈日骄阳,而我则是见不得光的捅人犯,地位悬殊,我凭什么?帅有用的话,我也不会落魄到今日这个地步? 好奇心会害死猫啊,男女通用,我还是忍不住的来了一句:“不好,除非你亲我一下!” 我承认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看见美女我就想调戏一下,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但管得住自己的裤裆,尤其是第一次与警界之花接触,难免会好奇,我很想知道我在她心里到底是怎样的人,也想知道,她为何会这么在乎我的感受,所以鬼死神差之下,我作死的开口了。 现在,我想站起来一头撞死在墙上算了。 因为,我看到钟山月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我有些认命的闭上眼睛,心道,你打死我吧,我绝对不还手,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想打也打不过啊。 沉默了很久,钟山月终于开口了。 “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她的脸蛋上有些古怪的神采。 “什么条件?” “以后我找你的时候,每次你都给我讲一个故事,好吗?” “讲故事,我又不是啥作家,更不是网络上那些脑洞大开的网络写手,讲故事这种事情,真干不来。”我说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讲故事的这件事,和讲故事的过程,你明白吗?王陆,哪怕是《白雪公主》《拇指姑娘》啥的都行……今天就算了,我呆会还要去过一遍晚上篮球比赛的事情,你先回去吧。” 我愣了一下,道:“就这样回去啊,你不让我进冰库了!” 钟山月瞪了我一眼,然后有些气恼的,不过转眼就笑了,说道:“上次你已经尝试了冰,要不这次给你尝尝火的滋味?这个还真是个不错的设想啊,万一烤着烤着就跟太上老君丹炉里头的孙悟空一样,烧出了一对火眼金睛来呢?” 我靠,孙悟空是石头蹦出来的,我是凡胎**,还烧出火眼金睛呢,只怕到时候毛都不剩一根渣都不剩一粒了,我连忙摇了摇头,然后逃一样的拔腿就往门口跑去,然后,在钟山月的吩咐下,门外的武警就把我送回了j13。 一回来,我便冷冷的扫了所有人一眼,直接走上其中一个地铺,强硬的把被子当枕头靠着躺下,这是一种宣示,表明这个床铺位从此以后就是我的了。 想我睡地板?想我睡洗漱台?想我靠墙壁?门都没有! 我能感觉到,这一刻,所有人,包括曹老大,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异样,兴许他们没想到我是以捅人犯罪名进来的吧?要知道,进了这北大荒的人,要么就是抢劫的,要么闹事,贪污,然后就是曹老大这样的毒枭,都不是啥善茬,但无论到了哪里,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基本上都和弱肉强食这个生态链接有关系。 一时之间,对我刚进来一夜加一个上午就夺了床位的强势,再没有人提出异议了。 我在心中笑了笑,果然是个恶人还得恶人磨的地方啊。 我知道我刚才那翻状若疯魔的举动,大家都看在眼里,如果不是钟山月及时出现,我可能真的会杀了耳洞青年阮小三,其实,不仅是他们,连我自己回想起来,都是阵阵的后怕,当一个人失去理智的时候,尤其是像我这种积郁太久压抑太深的人,一旦爆发开来,不知不觉中就沉浸在那种极度狂野和嗜血的可怕情绪中,几乎无法自拔,这是一种能够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幸亏钟山月浇熄灭了这一-团火焰,否则我丝毫不怀疑,这团邪火,会将自己烧成灰烬。 “看你妈逼看,别以为运气好被钟警官救了你就能逃过一劫,如果你日后再不识相,只要出了机会,老子随时弄死你!” 我跟检验成果一样扫了一眼耳阮小三,果然,他目光躲闪的瞥了我一眼,我厉声丢出这么一句话后,就把他吓得满脸惊恐的浑身一哆嗦,连忙转过头去。 肚子的确很饿了。 想起来我就一肚子火。 真的,因为这傻逼,我现在还饿着肚子,而且离吃完饭的时间还有五个钟头啊,刚刚我也是曰了狗,在钟山月那里的时候,居然忘记了搞点吃的填肚子,腹中空空的我将被子拉起来盖在头上,准备用睡眠来抗衡饥饿,但是,正当我渐渐合上眼睛,曹老大突然走到了身边。 “小13,你的胆魄和手段可真是出乎我的想象,不错啊,很适合做那种冲锋陷阵的先锋大将!” 我没有说话,曹老大要没有妄自菲薄,继续说道:“要知道,我在四个多月以前刚来这北大荒j13的时候,也花了一天半的时间才拿到属于自己的床位,没想到你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用了16个钟头,就完成了这一神迹!了不得啊,真端得上英雄出少年这五个字!” 我正在暗暗思考曹老大这番似乎内含玄机的话究竟是何用意。 曹老大又平平淡淡的说道:“对了,13,你刚刚被钟警官喊出去,她没让你进单间吗?” 我心中立刻咯噔一跳。 刚才从钟山月那里出来,我心头还隐约有担忧呢,谁知道怕什么来什么,虽然被我刻意的绕开,但是曹老大非但没受到影响,还如此之快的就想到了这个关键点上…… 165、上位 我装作惶恐的站起来,说道:“我是被钟警官喊出去的?难道不是被打晕了跟拖死狗一样拖出去的?在进来之前我被捅了两刀,一刀后背一刀手臂,只是简单的包扎一下就被带到了这北大荒,刚才钟警官一顿蛮不讲理的暴打,我的伤口早就已经裂开了,你看我这衣服上的伤口处都被染红了……真要搞到冰库去冻两个小时,我还能活?钟警官说我这样的人得交由法律来制裁,在法律制裁之前死不得,所以就给了我一个缓期执行……” 我看向曹老大,声音有些不悦道:“怎么?曹老大,是不是看到我缓期执行,觉得不舒坦,或者说,你很希望兄弟再进去一次?” 在尽量合理的情况下,一张一弛,一咋一呼。 这才是王道啊。 曹老大摆了摆手道:“没有,只是有些担心你而已,毕竟那种地方,谁也不想再去第二次……还有,从现在开始,小13提上来,以后他就是你们五哥了,后面的往后挪一挪。” 我愣了一下,不是说篮球打得好了,才有机会上位吗? 现在就让我上位了,看来,我刚刚的举动真的让他们忌惮了,而且,我看了所有人一眼,对曹老大的决定,包括阮小三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反对的情绪。 不过,我本来就是为了能融入他们,很多事情要见好就收,真要和曹老大对着干,我也不会好过,所以我笑道:“哈哈哈……早就该这么做了,我王五无论是在哪里,从来没有垫过底,在这北大荒J13里也是一样。” 这话说的有些嚣张,但的确是事实,所以我很有底气,因为无论是泰兴那个窝点,还是在青藤娱乐会所,我从来都没有在最底层呆太长时间。 我说完后,曹老大哈哈笑道:“好,小13上位,可以点烟。” 曹老大小心翼翼的从枕头下面拿了一根烟出来,然后郑重其事点燃,抽了一半,然后递给说话半文不白喜爱比喻句的雷闯雷二哥,雷闯抽了一半的一半后,就轮到了耳洞青年阮小三,轮到我的手里,是第五个,北大荒里头有这样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有人上位就会抽“兄弟烟”。 当然这兄弟烟很有讲究,最后面的人烫嘴啊。 我属于老五,所以这根烟到我手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五分之一的一半了,烟屁股只剩指甲面大小,我接过来猛吸了两口,我想了想,然后对雷闯道:“二哥,你不厚道啊,这习惯得改,很多年没有见过抽口水烟了,你让后面的人怎么活?” …… 雷闯瞪了我一眼,兴许是没有人敢这么挑战他的权威,毕竟他是二哥,但凝视了我一会儿后,笑了。 看着我,雷闯道:“小五,都说和气能生财,既然你提上来了,那么大家就是兄弟了,以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在这里二哥也给你交个底,我们之间以后不会再发生冲突,当哥哥的也不会跟你计较,如果你心里有想法,就说出来,一次性解决。” 我笑眯眯的看着雷闯,接着,在众人皆惊的情况下,直接扬起手,“啪”的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雷闯瞬间反应过来,满脸凶光的转过头来瞪着我,那身充满了爆炸力的肌肉似乎真要爆炸似的,不等他真的发火,我连忙笑眯眯的搓着手道:“二哥,你刚刚可是说了的,不会和我计较的啊。明说吧,我不是啥正人君子,相反还是个真小人,在昨天你为了一根烟把我揍成那种德性,要说心里面没有怨气我自己都不信,既然你让我说出来,要一次性解决,那我就照办了,我这个人,素来喜欢当面解决问题,心怀怨恨之下再找机会背后捅刀子的事情,还真干不出来,如果二哥介意的话,现在就可以动手揍我一顿,反正我也不是你的对手,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后我是老五,你就是老五的雷二哥。” 说完后,我伸出一只右手。 妈的,这混蛋先是极尽下流的用什么猴子偷桃双龙出海吃老子的豆腐,过足了瘾之后,抓着我的头往墙上撞了七八下,到现在脑壳的包还没消呢,这一巴掌我早就想了,其实我就是大着胆子打的,我想着有曹老大在,就算雷闯拉不下脸来,估计也不可能和我干起来,况且,我还想摸一摸这雷二哥的底呢。 盯着我看了很久,雷闯脸上猛烈的抽搐了几下,眼神里面的凶光才算是消失了。 最终,雷闯看着我道:“老五,你他妈真够牛逼的,要知道曹老大都没有这样打过我,不过……真小人永远都比伪君子来得可爱一些,既然你有坦荡之风,若我再跟个婆娘似的斤斤计较,倒是我小肚鸡肠了些。” 握过手之后,我连忙说道:“古有关二爷刮骨疗毒气盖世,今有雷二哥不计前嫌一握泯恩仇,好,不愧都是当二哥的人,这肚量,众望所归啊。”我尽量投其所好的拿比喻句说好话。 但是,心中却没有大意,这雷老二不简单啊。 武力惊人的七尺大汉,当众被打脸这种事情都能忍下来,看来,这绝对不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相反,可能真跟关二爷一样,领兵打仗能力远远被世人低估,雷闯应该是是属于那种藏技而不外露的高人。 此时,大概是程序都走得差不多了,曹老大开口了,微笑着看着我们所有人,道:“小五上位,叫人!” 接着肥仔七,小偷,和其余8-12,一个一个走到我面前,恭恭敬敬的弯腰喊道:“五哥!” 我自然是面有得色,挨个应了一声,再之后我又恭恭敬敬的向大哥二哥三哥,这里头四哥的位置不知道为何,似乎一直都是空缺的,无论真想如何,叫过之后,我这就算是正式上位了。 然后,看向现在排到第八的胖子,眯着眼睛道:“肥仔八,把厕所洗了。” “是,五哥!”胖子连忙应了一声,洗厕所去了。 我哈哈大笑起来,看着曹老大和雷闯,挑眉弄眼道:“这感觉,真他妈爽!” …… …… 下午,放风时间。 是这样的,每一天,每一个监仓都有机会出去放风,也就是让你出去走走透透气,因为还有别的监仓也需要出来,所以时间不会太长,半个钟头。 这是我来到北大荒之后的第一次放风。 看守者打开铁门的后,我们排队出去,然后被带到草坪,或者小公园这些地方晒晒太阳,当然,还有旁边的几个监仓,每一次一共出来四个监仓的人,密密麻麻的或躺着,或坐着,站着,总之什么姿势都有,怎么舒坦怎么来。 旁边会四五个看守者持枪而立,盯着我们。 我们J13的人,这次全都在草坪上面躺着晒太阳,相互之间吹一下曾经的牛逼战绩,比如又是抢劫过谁,偷过哪家的东西,摧残了哪几多祖国花朵之类的话题,每次曹老大开口,我都暗中留神,但是让我有些失望的是,曹老大似乎从来都不提毒品之类的事情。 不过我也没有妄自菲薄,细细一数,我来这北大荒还不到两天,虽然现在是五哥了,但也不可能这么快真正博取到曹老大的信任。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雷闯应该是跟着曹老大的人,是他真正的心腹,因为雷闯进来的原因是抢了五千块钱,这不是扯淡吗?这种武力值,需要抢五千块钱? 雷闯进来的目的很简单,保护曹老大呗。 旁边是J9监仓的人,大家相互之间说着一些虚无缥缈不着边际的话,我也是嘻嘻哈哈插诨打科,尽量让自己融入这种生活,下一刻,我看见与我隔了五六个人的曹老大瞳孔猛然一缩,跟着,他就想张开嘴喊什么,而且是看向我的方向。 “老五小心!”一个的声音瞬间响起。 有危险! 这一刻,我也瞬间感觉到了危险,加上曹老大的表情,当即便是朝侧面想要滚开。 但是,我的肩膀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划开一条口子,火辣辣的疼痛。 这让我心中震惊不已,要知道,北大荒这种地方,除了看守人员之外是不可能有利器存在的,就连吃饭的碗都是塑料的,地上更是连锋利一些的石块都没有,我想不通还有什么东西能够伤害到我,但是,如果真的有,那么,肯定就是看守人员私下给的。 我猛的一回头,看见一个不认识的鹰钩鼻青年,满脸狰狞的朝我扑来。 他的手上抓着一样东西,大概有十来公分那么长,两指宽,塑料的,但却打磨得很锋利。 是盘子! 有人把吃饭用的盘子藏起来,然后在厕所里面用力折成几半,最后在墙上打磨,锋利了以后就能用来伤人,如果部位致命的话,甚至能杀人。 电光火石间,我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了,看着这个满脸疯狂的鹰钩鼻,抓着打磨锋利的硬塑料片,狠狠的刺向我的头颅,因为我仰躺在地上,一个侧身翻滚就让开了,谁知道鹰钩鼻却再次扑了上来。 “去你妈的!” 我瞅准时机,狠狠一脚踹向他的胸膛,角度刁钻,鹰钩鼻躲闪不及的情况下,被我这一脚踹得翻滚向一边,其实,这个时候我应该住手的,但是曹老大就在不远处,想了想,既然我现在扮演的是凶恶狠辣的角色,那就不能怂了,我准备毫不含糊的反扑上去。 “砰!” 鸣枪警告及时响起,看守武警冷冷的大声喝道:“全都给我抱头蹲下!” 166、傲娇的女警花,天真的女警花 然后,两个看守者满脸阴沉的冲了上来,黑洞洞的枪口冷冰冰的对准了那鹰钩鼻,他不甘心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连忙丢下手里面的东西,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我爬起来,虽然肩膀上只是被划开一条口子,也不深,只是有些火辣辣的疼痛感,但是我背脊发凉啊。 刚刚若不是看到曹老大的表情,加上我下意识的偏头想要闪躲,那么这一下,估计会狠狠的刺进我的脑袋,那时候我的下场,恐怕就是当场死亡。 我看了一眼周围,所有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听到鸣枪了才连忙抱头蹲下,我什么也没有说,也如法炮制的蹲了下来,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了,也只有我j13的曹老大等寥寥几人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心里面怒火滔天,我没有想到,在这里,鹰钩鼻竟然能用塑料盘子当做凶器想要杀我! 虽然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但是我还是快速猜出了这鹰钩鼻的身份。 此人应该是欧阳细舞安排进来的人,因为这鹰钩鼻也是个光头,估计也是这两天进来的,手臂上还有纹身。 “都给我滚回自己的监仓!” 看守者冷冷道,然后所有人抱着头站起来,慢慢的走回自己的监仓,而那个用打磨塑料袭击我的鹰钩鼻,当即就被武警用枪托狠狠在后背一通猛砸,砸得爬不起来,接着就被押走了。 好不容易等到一次放风,有半个小时呢,结果出去十来分钟就被送进来了。 …… …… 回到小13,我面色极为难看,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欧阳细舞这个臭婆娘,我记得在青藤会所的时候,她给警局打电话一副要封杀哪个会说就封杀的口吻,那么,现在安排人进来报复我,肯定也不是啥难事。 “老五,你认识刚刚那个人?” 曹老大皱眉看着我,现在也只有他能开口了,因为我的一张脸乌云密布,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我对曹老大很感激,因为刚才那种突发状况,若不是他提醒我,我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因为我从潜意识里就没有危险的概念,毕竟这是北大荒啊,没收了一切伤人利器的北大荒,甚至连我都没有想到还能利用硬塑料的餐盘来杀人,不过我转念一想,我都能用毛巾几乎勒死了阮小三,那么只要有心有意,别人同样也可以想别的方法。 我看着曹老大道:“我不认识那个人,但我大概能猜出来,到底是谁想弄死我。” 说完后我就沉默了,按照这个趋势下去,我和曹老大交心交底的话,说不定我就能搭上线,只是钟阳让我进来当线人,只是简单说了查与毒品有关的案子,但是这“毒品有关”究竟指的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谁?”曹老大看了我一眼,道:“小五,你要是相信我一哥大可说出来,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进来也就是走个过场,不久后也要出去的,你既然是老五了,也就是我的兄弟,那么谁想害你,就要掂量一下。” “别的不敢说,在这南城,一哥还是有些面子的。” 看着曹老大的表情,我猜想这家伙恐怕也是个大人物,要知道南城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敢说有面子的,也只有黑榜上面那九个人,他们才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我装作满脸冷笑,不屑的看着他道:“曹老大,不是做兄弟的小看你,在外面的时候,我一直和欧阳家有些恩怨,我曾经打过欧阳细舞,只是因为这女人实在太犯贱了,总把人当狗,现在兄弟落难了,我想应该是欧阳细舞那臭婆娘安排人进来想弄我,不让我有翻身的机会。” 果然,我这话说出来以后,曹老大和雷二哥两人的脸上,双双闪过一丝震惊。 而其他人的表情看来,压根就不知道在黑榜上排名第八的欧阳家,到底是个什么鬼。 曹老大深深的看着我道:“哈哈,倒是我看走眼了,没想到兄弟来头这么大,得罪了欧阳家,居然还能活到现在的也是少见,但是同时,老五啊,你也低估了哥哥,他欧阳家虽说传承悠久,但有些东西也不能过界,真要得罪了哥哥,我敢跟他们翻脸。” “我和欧阳冲也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相信这个利润,他们舍不得放手。” 曹老大的前一段话没什么毛病,但是这顿了一顿之后的话,却有深意,因为我感觉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有试探意味在里头,而且说完后,曹老大就观察着我的表情。 我脸上有震惊,但绝对不是装的。 我看着曹老大说道:“看来兄弟真是低估了一哥,没想到,你竟然认识黑榜上排名第八的欧阳冲,不过,既然一哥这么手眼通天,又怎么会进来呢?” 我心中打鼓,刚刚曹老大探测我,现在我也是轻微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因为这个问题问出来,如果一哥回答的话,就算是进入正题了。 这样,我也能知道曹老大的一些底子,如果他真的能跟我说这些,那就表明,我已经取得了他的信任。 然而我失望了,曹老大笑眯眯的看着我反问道:“小五,既然你有能力和欧阳家叫板,也知道那所谓的黑榜,按理来说弄死一个人,不应该进来啊,我想,真的有能力得罪欧阳细舞的人,不会连这点事情都摆不平吧?” 果然,这种层次的人物,没有一个是简单角色。 而我却漫不经心的扫了所有人一眼,看着曹老大,笑道:“一哥,弄死一个人能摆平,这个我相信你也可以。” 我顿了一顿,又看了所有人一眼,嘴角勾起笑意,冷冷的接着道:“如果我弄死了三个人呢?” “三个!” “你捅了三个人!” 瞬间,曹老大和雷闯皆是满脸震惊,后面的耳洞青年阮小三这下看我的眼神几乎直接立了起来,恐惧再也掩饰不住了,阮小三甚至腿脚一软,下意识的就想要离我远点。 一时间,j13安静得连每个人的呼吸都能听见。 是的,捅了一个人,兴许有能力摆平,要是三个,有天大的身份背景都逃不过走一遭监狱,当然最后会不会吃子弹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这还没说我搞掉的是白色韩家的人,否则,这里头的人听到还不连下巴都要惊掉? j13的铁门再次打开,所有人立刻从一片死寂当中清醒过来,抱头面墙蹲好,因为钟山月来了。 她看着我道:“你跟我来,交代一下和刚刚那个人的关系。” 我连忙爬起来,规规矩矩的跟着钟山月离开,这一次,我可能是真的把曹老大等人吓到了,要是我不说出来,兴许他们永远无法想象我一个十七八岁的人,已经是拿了三血三命的凶徒吧? 来到钟山月的寝室,关上门后,她连忙关心的对我道:“没事吧。” “没事。”我看了一眼钟山月,道:“欧阳家的人能耐挺大啊,竟然还能安排人进来这北大荒?刚刚若不是我机灵,反应够快,现在恐怕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钟山月连忙道:“对不起,我们也没有想到这个昨天进来的鹰钩鼻,会想出这种方法来,现在他已经被送进单间了,两个小时,能不能出来就看他运气了。” “哼,就算他死在里面了,说不定还会有第二个,甚至三四五六七都有!” “我是来将功赎罪的,干线人这项高危工作的,不是来送死的,你哥哥和你,都有义务保护我的安全。” 我不满的道,其实我也知道,就算我不将功赎罪为警方办事,欧阳细舞也未必就会放过我,但是现在,我必须尽可能的争取让他们保护我,否则,有心算无心,暗箭难防,今日之事迟早还会再发生。 有钱能使鬼推磨。 那个鹰钩鼻就算在里面把我弄死了,有欧阳家出现周旋之下,他未必就会死,出去以后就是荣华富贵,这种回报远远大于风险的事情,多的是人愿意去干。 钟山月轻轻的拉开我的衣服,摸着我那条不大不小的伤口,道:“好啦,我以我哥哥的名义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别生气了。” 说着对我眨了眨眼睛,吐了吐舌头,有些撒娇意味,娘希匹的,这美女的三大杀手锏还真不是盖的,我也很难再生气了,毕竟这种事情,是真的防不胜防,压根就怪不到这兄妹两个的头上来,肚子里头开始暴动好似要揭竿而起似的,我尴尬道:“钟sir,有没有吃的给我填填肚子。” 现在已经下午两点多了,我真的饿了。 “当然有,你等一下。”钟山月点了点头,连忙给我拿了盒饼干,我胡乱的吃了几块,喝了一些水之后,感觉好多了,我说:“晚上篮球比赛我会上场,你有时间就去看看。” “你还会打篮球!”钟山月似乎有些意外,眼睛一亮。 我摇了摇头,只要接下来这几天打篮球赢了,我们j13就能和g区那边的女囚相处一天了,至于干什么……说真的,我有些期待了,倒不是说我想女人了,我只是很好奇北大荒这看守所里头的女人都是什么样子的? 钟山月不知道在想什么,想了好一阵子,才突然边抓着我的手问道:“你是不是特别特别特别想赢得比赛?” 她一惊一乍的吓了我一跳,我没好气的道:“这不是废话吗,不想赢,我吃饱了撑着要上场打比赛?” “哼!色-狼!流氓!花心大萝卜!”钟山月脸颊红了一下,眼睛里面有些怒气。 卧槽,这是哪跟哪?我干什么了我?怎么就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头衔? 不过我转念一想,赢了比赛就能和g区姑娘在一起,这是北大荒最与时俱进的一点,很好心的提供一个双方解决生理需要的平台,而想赢得比赛的人,大家心里面想什么,那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我笑道:“没办法啊,我是个血气方刚的成年人了,又开了荤,憋久了恐怕真会憋出病来的,你要体谅一下我,而且,如果我带领他们赢了比赛,他们也能更快的相信我,菜会告诉我一些你们想要知道的事情,我这也算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为了国家和人民献身。” “你胡扯,你明明就是色,你想……”说到这里,钟山月就说不下去了。 我越来越纳闷了,这位格斗冠军的女警花,她的人设很蹊跷很古怪啊,在j13的时候,她跟女王出巡一样强势镇压全魔,在我面前却像一个青春期的小姑娘? 此刻,钟山月就气鼓鼓的看着我,脸颊通红,可爱极了。 瞧她这副模样,我突然想起了陈玉环说过的一句话,当一个女人对男人产生了好奇,那就离沦陷不远了,可是,现在钟山月的言行举止,的确有些像某些家庭伦理电视剧里头的受气小媳妇。 我心中暗爽,装作不明白的样子说道:“钟sir,作为一位人民警察,说话办事都得讲究事实依据是不是?这还没发生的事情,你怎么就能咬定是色呢?还有,我想……想什么?” “你……”钟山月被噎住了,瞪了我一眼,说道:“我不管,反正就算你们赢得了比赛,你也不能去和那些肮脏的女人单独相处!” 167、小姑娘、红烧肉、花仙子、篮板王 “凭什么?”我当即就不乐意了。 “那是我的奖励,我为啥不能去,小姑娘,你想多了,是个人都有生理需要,这很正常,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大家各取所需而已,又不动真感情,这难道不好?” 钟山月脸颊通红,又好奇的问道:“是不是所有男人,都是这么想的?” 我肯定道:“那当然,你要是不信,打个电话给钟阳,那家伙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钟山月不说话了,似乎是有些真的生气了,这还真是个天真的小女孩啊,居然会赌气,不过,我喜欢,哈哈。 看了下嘟着嘴巴,自顾自生着闷气的钟山月,我也不逗她了,叹了口气道:“别生气了,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应该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啊,我只是好奇,那些女犯在里面的生活状况,而且我也确实要赢得比赛,这样才有机会,让曹老大真正相信我。” “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一些曹老大的背景,似乎不比欧阳家弱。” 说完后,我又拍了拍钟山月洁白的手,无奈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我也不是那种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的人,在我心里芝姐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这辈子有,且只会有她一个老婆,身和心都不会出轨。” “说真的,就算你现在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碰你,因为只我喜欢的人,我才会去亲近她。” 说到这里,我总算反应过来,连忙闭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钟山月,这位女警花的脸已经红到脖子根了,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着我,我连忙摆了摆手,憨憨傻傻的笑道:“娘的,果然是与恶人居如入鲍鱼之肆啊,这跟J13那位雷闯呆久了,近墨者黑的就喜欢用比喻句式,钟警官,你别在意啊,我这就是打个比方,总之你只要知道,我不会随便碰别的女人就对了。” “真的?”钟山月有些怀疑的看着我道。 我直接不搭理她了,小样,有完没完了? 接着,钟山月亲了我一下,然后理所当然的看着我道:“上次你让我亲你,我实在是要赶着去做事,现在,我亲了你,你就得依言要给我讲故事。” 这一刻,我没有心猿意马,更没有因为被女警花亲了感到心里舒坦或者得意。 因为,这真的是简单的亲一下,没有其他任何意义在里头。 我看着双眼期待的看着我的钟山月,泛起了一阵心酸。 这是一个天真的女警察。 在她的世界里,她依旧还是那个小女孩,她认为只要像亲他父亲一样的亲我一下,我就会给她讲故事,或许,我真的错了,不该嘴贱的出言调戏钟山月。 …… …… 没办法,我想了一下,然后给他讲了《花仙子》和《拇指姑娘》两个童话故事,看着她很认真的听着,我也很开心,她虽然大我一两岁,但说到底,也只是个将满二十的女孩子,让我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两个烂俗的童话故事,钟山月却哭了,真情流露,在我面前毫不掩饰,似乎还沉浸在故事里面无法自拔。 有时候我会在想,我十七八岁的年纪,一个毛头小子,我也想无忧无虑的上学,无忧无虑的用我燃烧的青春暗恋某个女孩,直到大学毕业。 或者,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经历一段生死离别的分手,留下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 可……就是这么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事情,我却做不到。 我发现一路走来,我真的有些孤单。 我有心爱的两情相悦的芝姐,却不能在一起。 有一个攻略我的女人,却给不了她任何东西。 有家,却没脸回家。 有兄弟,却要生离死别。 我也会难过,只是有的时候,我连难过的权利都没有,现在却被这天真的女警花,结结实实的感染了一把。看着钟山月泪眼朦胧,我轻轻张开双手抱了一下她,拍了拍她的背,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安慰一下她。 ……顺便,安慰一下我自己…… 就在我要松开的时候,钟山月却探出双手抱着我的腰,闭着眼睛靠在我的肩膀,睫毛轻颤,脸上的表情,怎么说呢,很有安全感的样子,我在想,这铁定是一个缺少父爱的女孩,在很小的时候宠爱的给她讲了很多很多睡前故事,只是,那个给她讲故事,在她很小的时候给他安全感的伟岸男人,去哪儿了? 没有多久,我愣住了,然后就是苦笑,钟山月竟然就这样靠着我,睡了过去,呼吸均匀,轻轻浅浅,睡梦中不知道是否有她的父亲,钟山月露出了一片充满了孩子气的笑容,单纯而幸福…… 将钟山月搂到床上盖好被子之后,我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心头有些古怪,没想到,我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竟然不知不觉中竟然扮演了一个父亲的角色…… 可是……谁又能想到,我同样也是一个没有父亲爱的孩子啊? 我在很小的时候,也特别羡慕邻居家的小芳,还有小龙和二狗,他们的爸爸,每天都会给她讲睡前故事,而我,就只有老爷子的咳嗽声和那条老黄狗的叫声伴我入眠…… 摇了摇头,我轻轻的打开门,然后关起来,对武警大哥道:“送我回去吧。” 这位跟着钟山月的武警大哥,有些惊异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也没之前瞧我如临大敌的冰冷了,但也还是很严肃的把我带着我,走向了J13。 …… …… 回到J13以后,我故意指了指额头上的红肿和淤青交织,说了声:“妈的,姓钟的那小娘皮真他娘的毫无人性啊,身手也强,老子一点儿还手之力都没有,操,要是以后被捞了出去,老子想方设法都要干他娘的一炮!” 我才说完,曹老大他们脸上就难掩震惊。 要知道,我才来了多久?几乎是每隔几个钟就得被请去一顿揍,加上额头这处明显是在墙上撞出来的新伤,全身几乎都没一块好皮了,这经历,估计就算是整个北大荒里面最穷凶极恶的人都没有吧,而我现在还活着。 这说明了什么? 他们肯定会猜测,我在外面的关系太硬了,进来也就是过渡一下,终究也要出去的,虽然有命案加身,但我能和欧阳家交手的,岂能是普通人,要真是普通人,哪里还用关进这北大荒,早就被枪决了。 我坐下来后,曹老大也是淡淡的笑着对我道:“老五,你也别觉得过意不去,你二哥刚来的时候也曾经和钟警官有过冲突,连你二哥都不出五招就被放到,就更别说你了。”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满脸苦笑的雷闯,然后装作满脸不敢相信的说道:“二哥,真的还是假的?你看看你这块头,会打不过一个娇滴滴的女警花?太假了吧?” 说实话我现在有些相信了,毕竟钟山月说过她是警校的格斗冠军,连他哥哥在他手底都走不了十招。 雷闯尴尬道:“老五,这件事情吧,就像那啥,就如那啥……说出来虽然有些丢脸,但我却是服气的,怎么说二哥都算是正儿八经的练家子,哎……” 我没有说话了,看来钟山月之所以在这里跟女王一样,着实是直接用武力值镇压和打服的。 “啪啪!” “好了,现在都听我说。”我拍了拍巴掌,然后看着所有人道:“现在来说一说晚上的篮球比赛,其实原本我是有战术设计的,但是瞧他们都是零蛋的得分,估计战术啥的是用不上了,到时候上了场……” 然后,我简单问了他们一些事情。 卧槽,果然都是一群篮球小白。 卡位,三步上篮,擦板篮这些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甚至连运球都不太利索,裁判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都感觉到累人啊,动不动就是犯规…… 最后,我斟酌再斟酌,总结道:“你们就负责抢篮板,想法将球传给我就行,只要球能到我的手上,就意味着要进球了。放心,我一定会带领你们,跟G区的姑娘们顺利会师。” 我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是眼睛一亮, 终于,到了晚饭时间。 曹老大又花一百块钱弄了一勺红烧肉,我原本没奢望能吃到肉,但是现在我既然我上位,是五哥了,那么有些规矩我就一定要去遵守,不能太过了,谁知道曹老大笑眯眯的夹了两块红烧肉在我的盘子里面,道:“老五,这是给你的鼓励,今晚就看你了,如果你能带领我们赢得比赛,以后每一顿饭,哥哥掏钱让你吃肉。” “真的?”我眼睛一亮,伙食能够改善的话,那就更好了。 要知道,这里面的钱和烟一样,太硬了,一般来说,有人送一万块钱进来的话,落到时手里面恐怕只有一百块了,而且你还要笑眯眯的接受,否则你连一百块钱都没有。 曹老大笑了笑,道:“虽然这北大荒要弄钱和烟进来很麻烦,得层层过手,最后落到哥哥手里面没有多少,但吃肉的钱还是有的,要是能让所有人尝一尝女人的味道,哥哥也在这里放句话,你以后的肉,哥哥包了。” 这话说得很有自信,我也相信曹老大确实有这本事。 曹老大吃完饭以后,就轮到了雷二哥,他嘿嘿笑着从我的盘子里面夹了一块肉,但也给我留了一块,那样子看来是好久没吃肉了,阮小三看了我一眼没敢动,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感觉那一块红烧肉真他妈香,我也没有去夹别人的菜,当然不是我心软,只是,在泰兴呆了那么久,我真的厌倦了吃别人剩下的 经过我被袭击的事情以后,守护者们对盘子的管控,更加严格了,很显然,这里面有钟山月的影响。 刚来的这一两天,我还有些担心,那些黑榜上的大家族,会不会把手伸向这里面来,现在我才觉得是我想的有些多余了,这北大荒如果搁在仙侠小说里头,那便是这里面,不管你是谁,天王老子进来了,你也得给我老老实实的,否则你将会拥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 晚上,在所有人的期待中,铁门打开了,我们J13的人全部出去,五个主力,三个替补,还有五个人是饮水机球员,当拉拉队挥毛巾的角色。 这一次是十进五的淘汰赛。 来到篮球场上,我也是无语了。 一个武警大哥当裁判,其余的守护者也几乎都在观看,我看到钟山月和一排同事都来了,再看了看参加比赛的J9和J12,不由有些傻眼,这些人,要么就是肥胖得跑不起来的,要么就是一米四五那种,还有四五十岁的老大爷这种级别的人物。 看着武警裁判一脸的无奈,我真的明白他的难处。 要看这样一群人打篮球,并且告诉他们规则,那和羽化成仙没有两样了,难度系数都差不多。 “记住,你们只管抢球,到时候丢给我就行,其他的交给我。”我再次跟曹老大,雷二哥,阮小三,肥仔四人说了一句,上场的人员也是我指定的,他们虽然不太会篮球,但个子占优势,抢球还是没有问题的。 尤其是雷闯,一米八几的身高,充满爆发力的身材,往篮板下面一站,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魔兽,篮板王啊! 168、J13有人探监 哨声响起,雷闯和对面的一个青年跳球,只见雷闯几乎是动也没动,直接凭借一个头的身高差,极有装逼意味的伸手,轻描淡写的一挑,球就被拨了出来,我判断出篮球落点冲了过去,篮球落在手里的瞬间,直接运球冲向前场。 对手j9队跟没反应过来一样,我持球如入无人之境,一个快速的三步上篮。 “刷。” 2分,打板进球。 甩了甩手臂,虽然有些生疏,但我相信手感会回来的,这开场还没一分钟就被攻进一球,对方五个人惊讶了,其中j13的瘦子队长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运气这么好,竟然丢进去了……” 我承认,听君一席话,着实无语了。 稍微会一点儿篮球的人,像我这172的标准身高,谁都知道打板进球,我弹跳力虽然不出众,全力以赴跳起来也就只能摸到篮筐,要说扣篮我兴许没撤,但别的嘛…… “哈哈,老五……果然没有看错你……”曹老大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很欣慰很激动。 “五哥真是太牛逼了,我们昨天对着那块板扔了无数个球,只有曹老大丢进去了两次,没想到这才一分钟不到,就被你扔进去一次。”肥仔七脸上的肥肉不断跳动,这货,我都一条龙打进一球了,他跟在后面还没有跑到三分线呢。 …… …… 武警裁判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然后吹响哨子。 众多看护者开始拍巴掌,我们j13,尤其是耳洞青年阮小三领衔三个替补和五个饮水机球员,叫得别提多欢了,好似进了一个球拿下两分,就跟赢得了全世界一样。 也确实,我摇了摇头,和对面这j9五个人打比赛…… 不对,这都不能称之为比赛了,你见过比赛的球员连防守都不会?干扰也不会?那就更别谈什么协防联防,卡位了?j9的人基本就是这样的,见我持球进来,全都往蓝下跑,眼巴巴的看着我投球,一旦等到我投不进去,就一窝蜂似的去抢球,抢到篮板之后,也不讲配合传球了,拿起来就开始朝我们这边跑…… 接下来的过程,我都懒得去写去描述了,没悬念也没意思。 整个北大荒的篮球场上,完完全全成了我一个人的表演,到了后来,虽然j9的人也会在我突破的时候拦一下,但均被我一个简简单单的变相运球给晃开,轻松突破上篮。曹老大跟雷二哥,他们可兴奋了,反正自己打不进,就一个劲的抢球,然后传给我。 20分钟后。 当记分器上的半场比分定格在40:0的时候,这40分,我是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跟看天神下凡似的弹无虚发,20投20中…… 比赛已经毫无悬念了,对面五个人打到后面都放弃挣扎了。 裁判直接判j13赢,进入决赛。 试想一下,连运球都会被吹犯规的人,怎么打比赛啊?j9的那个瘦子队长,好几次抢到了球,都是直接抱着就我们这边篮球框冲,当时把我就看得一愣一愣的,因为他压根就没有运球,生生的就将球抱在怀里,从他们的框下一直冲到了我们的三分线内…… 不说三步四步的问题,这他娘的起码走了三十步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打橄榄球呢。 赢了今晚,也就是说明天我们再打一场,就可以和g区那边同样也很寂寞的女犯单独相处一天了,毫无疑问,肯定是狼烟四起炮火连天的一天,因为比赛规定的时间是四节比赛,每节10分钟,我们只打了半场,裁判中途宣布我们赢了,且j9的人也没有异议,下半场,我们就可以在篮球场上玩一下。 为了和曹老大等人拉近关系,我手把手教他们打球,运球,三步上篮,中投…… 当然,三分我是不会教的,因为我怕依照他们的手法,得把场外面的看守者给砸翻了,曹老大他们也很认真的在学,因为,这毕竟到整个北大荒都向往的性福,事关大家的福利问题,所以都很上心。 此时,一个武警走上来,手里面抱着一个篮球,问我道:“会扣篮吗?” 我摇了摇头道:“弹跳力不好,给我个凳子做支点的话,倒是可以。” 武警把球丢给我,道:“来几个扣篮吧,凳子我给你准备,这里面难得遇上个会打球的人。” 我点了点头,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我运着球助跑,然后踩了一下篮筐下面三十厘米高的凳子,一个标准的扣篮,紧紧抓住篮筐,然后我就跟参加了nba全明星赛的扣篮大赛一样,顿时技惊四座,掌声四起,接下来我又表演了几个扣篮,和武警临时性起凑的队伍打了半场友谊赛,三十分钟后,我们才被送回j13。 大家都很高兴,那种满含希望的眼神,看得我一阵恶寒,一群看守所里面的大老爷们,满脸明天会更好的表情,要是你看见了估计也是浑身的鸡皮疙瘩,尤其是雷闯雷二哥,看向我的表情让我不只鸡皮疙瘩,还忍不住后庭一紧,娘希匹的,此人的外号可是龙阳君啊…… 现在,大家对我进来不过两天就有自己床位这件事已经一点声音都没有了,而肥仔七比我进来那么着早,却还只能规规矩矩的靠着洗漱台旁边的墙睡,上位以后,确实什么都不一样了。 第二天,我浑身有些酸痛的爬起来,肥仔七屁颠屁颠的连忙跑上来给我按摩,虽然手艺不行,但也是聊胜于无。 早上十点多钟,我们在吹牛逼,我再次旁敲侧击的问曹老大外面身份问题,但他的口风很紧,每一次都给我打着哈哈敷衍过去,我当然不可能打破砂锅问到底,每次都是浅尝辄止一带而过。 我想了一下也是,毕竟毒品这种东西,就算是你背景在怎么深厚,也是不敢随便见光的,就连牛逼哄哄的七大远古世家,白色韩家和青色陆家,都得小心翼翼的藏着掖着呢。 “哐当!” 还没有到吃饭时间,铁门打开了,武警大哥直接对我道:“13号,有人探监,你跟我来。”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曹老大脸上的表情有些震惊。 要知道,有能耐来到这北大荒来探监的人,不仅自己必须得是个人物,而且还得会做人,上下打点要到位,否则的话,看守者不放忍,你就是关系再硬那也没辙。 其实不光是曹老大,我心里面同样也难掩震惊! 究竟是谁会来看我? 来到探监室,这一件房子就在大门口处进来的伸缩隔离栏旁边,像一般局子一样,里面是被隔开的,我只能和探监的人隔着玻璃用电话说说话,不可以有任何的身体接触。 让我浑身一震的是,来看我的人,竟然是老渊! 许久不见的老渊,气质还是那般云淡风轻。 嘴唇上的那两道一别一捺的八字胡,还是那么性感。 这一刻,我五味杂陈,没想到,我被关进了北大荒之后,第一个来看我的人,居然是老渊……我被抓进了南部郊区分局的时候,也是他第一个打电话过去,将我转移到北部这边,我想起陈玉环对我剖析老渊时那句话:老渊对我可能是真的好…… 我心中特感动,可是这一次,我真的摊上大事了,死了三个人,还是白色韩家韩九爷手底下的人。 门关上以后,我眼眶有些泛红的坐在这边,拿起电话,看着那边依旧文雅,满脸从容的老渊,声音有些哽咽道:“老渊,你来看我了。” 我现在真的有些想哭,你或许没有这种感觉,但是,一个人北大荒这种鬼地方举目无亲孤军奋战,凶吉难料的整天被关着,突然有一个人会来看你的话,那一定会是你的亲人,或者是最关心你的人。 “哈哈哈……陆子,你这不是废话嘛,你是我的兄弟,我不来看你还能来看谁?” 老渊坐在那边,隔着玻璃我都能看清楚他风尘仆仆满面风霜的痕迹。 老渊又说道:“陆子,不是我说你,你这次真的太冲动了,一下子弄死了三个人,要是一般人,我兴许还能帮你压下来,但是韩雪豹那种人物,我都要忌惮三分,你有没有想过,要不是我拦着韩雪豹,你的下场会是怎么样?很可能,你连进来的机会都没有。” “陆子,我曾经就跟你说过,你这个人啊,太重情重义了。” “这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是也要注意分寸,拿捏好那个度,就单单拎出这一次的事情来说吧,你就算被抓了,只要随便供出几个人来,也万万不会判这么重,但是你却傻乎乎的一个人给扛了下来,陆子啊陆子,虽然你才十八岁,可是你知不知道,十五年的时间,会发生多少事情?人生又能有多少个十五年?这还是我极力说话才争取了十五年,否则死了三个人,你肯定会被枪毙。” 我没有说话,老渊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但我一人扛下所有罪于他而言兴许真不值得,但是我一点也不后悔,我真的认为,既然生为人,有时候就真不能以利弊来权衡,说我年纪小幼稚也好,说我冲动也好,我都认,无论哪个年龄段,只要无愧于心就行了。 而老渊这番话,自然也是为我好,兴许也真的是恨铁不成钢,我的这些不计后果的冲动,让他很失望。 但是,我现在被判了十五年,按理来说,我过去表现再怎么好,对老渊而言也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为何还大老远跑来看我? 难道说,他是真的关心我,把我当成自己人,要培植成为他的心腹,将来他脱离青色陆家的时候帮他? 如果陈玉环的推测没有出错,难道真的是我一直以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难道说这世上真的有无缘无故的对人好?老渊时常说我是我是王孙北定中原日的王,鹿死谁手的鹿……我可不可以这么认为,他与我是有缘有故的,只是他知我不知而已。 想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又一次问道:“渊哥,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帮衬着我?对我这么好?你是不是与我父亲有些渊源?” 169、父亲 老渊淡淡说道:“陆子,我似乎曾经与你说过,我去湖北九宫山游玩的时候,与你爷爷王戎马老英雄有过几面之缘,喝过几顿酒,可以算得上老少交心吧。” “什么时候的事?” “86年冬,霜降前几日。” 86年冬天?霜降?这不就是我正是我的生日么?想起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我鼻尖儿有些酸酸的,问道:“渊哥,那你认识我的父亲吗?” 老渊点了点头,神色波澜不惊:“是的。” “那……你能告诉我,我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吗?”终于说到这个问题,我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心中特别紧张。 老渊想了想,说:“不配做你王陆的父亲,不配做王戎马的儿子,不配做那个女人的老公,不配做男人。” 老渊这一连四个不配,说得我有些懵了。 心中也腾起一种巨大的失落,少年郎的心中,父亲都是让自己高山仰止的光辉形象,谁都巴不得自己的父亲拥有超人或者孙悟空那样拥有通天彻地的神通,无所不能,虽然由于年龄的渐长,可能形象会一点一点的下降,慢慢的接近现实……但是父亲这个词本身就是崇高的,我也不例外,我虽然没见过,但也不妨碍我将我的父亲想得很伟大,虽然可能并不是有权有势大富大贵,但至少是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汉子。 可没想到…… 我父亲,竟然是这么一个人。 我本来还想继续问点关于我父亲的问题,但是老渊明显不想多说什么,好像说起我父亲就跟嘴巴里吃了苍蝇似的,满脸的嫌弃意味,接下来我们又聊了几分钟,整个过程老渊的一字一句,都让我感觉到他是真的在关心我,否则的话,我抗下了所有罪名,得罪了韩九爷,早已经是死罪了。 我的确越来越感觉到他对我是真的好,否则,不可能为我的这点破事操碎了心。 只是老渊不知道,我已经和钟阳在私底下达成了协议,要在这北大荒的J13里头和曹老大接触,将功赎罪。 我是线人这个事情,我当然不能告诉老渊,否则,很可能会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面去。 老渊说:“陆子,你别担心,只要老渊还在这南城这北部郊区一天,等个一两年,这阵风头过去了,我会想方设法把你捞出去,只是……” 往往“只是”这种词语,就意味着转折点到了,而老渊的这欲言又止的神色,让我心中犯起了嘀咕。 难道他不是特意来看我?而是另有目的?有事来找? 可……我现在我一个蹲看守所的犯人,出不去也不能接触到外头的花花世界,坐井观天,我能帮他什么? 见老渊迟疑,我索性将话题挑明了问道:“渊哥,有什么就说吧,你也知道,我现在就是人犯,要让我帮忙的话,我兴许真的没有什么能力了,毕竟,我现在已经不是自由身了。” 这时,老渊眼神坚定的隔着玻璃看向我道:“不,陆子,你有能力帮我,我问你一句话,你觉得我,现在的成就在你眼里混得怎么样?” 愣了一下,我道:“渊哥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在南城这么一个鱼龙混杂的城市,还能杀进黑榜,而且是高居第五,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整个南城常住人口几百万,而有资格和你相提并论的人,也就那么几人而已。” 我说的是真心话,老渊确实混的好,要知道,黑榜上面的人,只有他一个是外姓。 其余者,皆是一些古老家族的继承人,要么就是重要人物,混到这种地步还不算好的话,那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才算好了。 然而,老渊却只是隔着玻璃苦笑的摇了摇头。 他轻轻的说道:“陆子,你错了,而且,你也将我高看了,外行看热闹,兴许不止是你,在很多人眼里,我真的混得不错了,可实际上比我厉害的人物海了去了,那个黑榜,你知道吗,我能够上去,完全是仰仗青色陆家的家族影响力。很多时候,我也须看别人的脸色行事,我唯一能够保住的,只是我自己的尊严而已,但我也有一个底线,这些年,很多人踩在了我的底线上面,而我却不能不忍,你知道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没有办法。” 我越来越疑惑了,人生不如意七八九,能与人言一二三,老渊看来,也是诸多不易啊。 可是,这些东西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搞不懂他到底想让我帮什么忙,我心里头始终充斥着一种强烈的不安,老渊这样的人,跟我说这些话,那么说明事情可能真的已经特严重了,严重到让他不得不风尘仆仆的跑到这北大荒来求我。 问题的本源是……我现在只能偏安一隅,自身难保,还能帮他什么? 同时,我心里苦笑,我就说嘛,我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刻意跑来看望我,我刚刚还在想自责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看来也不纯粹啊。 老渊终于进入正题了,说道:“在你跑到泰兴为兄弟报仇的之前,我们青藤会所曾经出了一件大事,安保部的那个保安,孔青,他死了,当天后来虽然被送到了医院,但是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了。” 什么……孔青死了? 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有回头去想,是真的实打实的忘记了,现在一想,孔青的身份我那时候可是推断,他是警方的卧底啊,真的就死在了青藤会所? 老渊继续道:“而那个叫做孔雯雯的女孩,其实她的身份,是一名上面下来的特殊工作人员。” “当初,孔雯雯来我青藤会所的时候,是直接找到我,并且摆明车马的说了她的身份,其实我也不想答应,但她们查的东西和毒品有关,你也知道,这种事情,要是不答应的话,总会给人一些心里有鬼欲盖弥彰的错觉,我睁一只眼闭只眼的应允了下来。”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正是这个孔雯雯,给我闯下了滔天大祸。” 我愣了一下,这个事情我也知道,可惜了,孔青还是死了,没能抗住。 同时更让我震惊的是,孔雯雯进入青藤会所,竟然是老渊亲自点头同意的! 而且她的身份不是警察,与哥哥孔青二人,竟然是上面派下来专门查毒品的特殊工作人员……只是,我不明白的是,老渊现在突然旧事重提,是几个意思? 我疑惑道:“渊哥,孔雯雯究竟闯了什么祸?连你渊五爷的身份和手段都摆不平吗?” 老渊叹了叹气,说道:“陆子,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当初孔雯雯的顶头上司找我谈话的时候,跟我拍着胸脯保证此时与我无关,但是……现在孔雯雯拿到了这件案子的重要线索,这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你应该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放到台面上来的,我没有想到的是,被查的这个人,竟然求着一个大人物,硬生生把这件事情摆平了,更难以想象的是,因为这个大人物的手腕和强势,导致查这件案子的团队被迫解散,而这个查案子的团队领导,也就是她那个顶头上司,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放弃了孔青和孔雯雯两兄妹……” “我来找你的原因,就是孔雯雯手里面掌握的线索。”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所谓的线索,就是当初阎鬼雄和那赵姓老板没有找到的那个U盘,而老渊此番来看我,同样是因为此物。 我主动问道:“渊哥,你说的是那个线索……是U盘吗?” 我看见老渊的眼睛蓦然一亮,这种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名鼎鼎渊五爷看见花姑娘一丝不挂了呢。 老渊看着我道:“陆子,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你知道吗,这件事情既然惊动了大人物,那么就要有一个结果,事情摆平了,需要一个替死鬼,分量太小的话,根本就拿不上台面,所以,被查的那个混蛋把责任全部推给了我,毕竟那是在咱们会所发生的事情,那天在按摩房,阎鬼雄亲自抽查,可以得出孔雯雯身上的确是没有U盘,只不过在除掉衣物之前,当时她在包厢里头接触过两个人。” 我心中猛然一跳。 老渊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这两个人,就是你和唐十六。” “当时,你们进去了以后,孔雯雯以为救兵来了,所以跑到了你俩的身后……唐十六那里,我已经找过了,他是个退伍军人,有骨气也不屑撒谎,而且他拿了也没有用,所以我就将他排除了,今天过来就是问一下你,U盘是不是在你手里?” 我苦笑道:“渊哥,唐十六拿了也没有用,那么我也一样啊,我拿着有卵用?” “再说,我是真的没有见过那个所谓的U盘,当天晚上,阎鬼雄和赵姓老板带了二十几个小弟在那里,将按摩房几乎围得水泄不通,几十双眼睛盯着的情况下,如果孔雯雯交给我的话,早就被人看到了,不是吗?渊哥,这次可能真的让你失望了,我的的确确没有见过那样东西” 这是真的,我确实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那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U盘。 当天为了那个东西,雯雯一个姑娘家,竟然遭受了那样的待遇,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现在想起来我都还有些无法释怀。 而且现在这个情况,似乎很复杂啊,竟然惊动了省级的大人物! “哎……陆子,你知道吗,现在外头的世界都快翻天了,西部郊区,还有北部郊区,因为这件事情几乎快要被翻过来了,这个U盘就跟电影《无极》里头的那个馒头一样,影响太大了,牵扯到的东西也多,U盘里面的内容,牵连着诸多人的将来和地位啊。” “那天虽然因为警察的出现孔雯雯暂时没事,但是,就在她刚从警局一出来,不出两分钟,就被阎鬼雄的人抓了,当即就送到了医院检查,检查结果已经证明了她的体内,确实没有吞下U盘,孔雯雯现在落在阎鬼雄的手里,没有U盘的话,阎鬼雄怎么可能放过她?你也知道,阎家养了九只死士,如果见不到那么U盘,只怕孔雯雯会成为第十个阎家的死士。” “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你知道吗?”老渊看来是真的急了,他压根也不相信我的话。 问题是……尼玛,我真的没见过啊。 我心里面自嘲的笑了一下,现在,我总算想通了,当时我扛下了所有罪名,按理来说是要判死刑的,对老渊来说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可他还是想方设法的疏通关系,让我只是判了个十五年。 原来,如此的煞费苦心,只是为了那个U盘啊…… 170、陈玉环大祸临头 呵呵呵,果真陆九雀的那句话还是至理名言,世上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对人好。 看着紧紧盯着我,脸色有些失望的老渊,我认真的开口道:“渊哥,我也不瞒你说,按理来说我是死刑了,因为您出手,我才能被判十五年,保住了一条命,我这个人素来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想必你也了解,如果我真的有那个U盘,为了报答你三番五次的救命之恩,我绝对会眉头不皱一下的交到你手上,问题是,我真的没有,我连那个所谓的U盘什么样式什么颜色都没有见过。” 可能是那个U盘真的事关重大,老渊今天很反常。 我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还是不相信,摇了摇头,声音里面已经有些不悦了,道:“陆子,你知道吗,我培养你,把你放在北部郊区,是因为我真的把你当做兄弟,我也知道,你的心愿就是踏踏实实努力打工挣钱,想要继续上大学,一直以来,你都小心翼翼的防备着我,怕我让你去做什么让你为难的事情。” “但是陆子……” “你扪心自问,我老渊,有没有逼迫过你?” “我知道就算是现在,你都一直戒心难消,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一直看在眼里,但从来没有放诸心上,因为,于我而言,你如何看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当你是我的小兄弟,都说时间才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验证师,定然也能验证出我是否真心待你好,即便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被关进了北大荒,我甚至已经想好动用我的最强关系网,把你弄出去,帮你办理大学手续,让你一边上班,一边上大学。” “这样,将来你飞黄腾达了,那也算是我老渊眼界高阔看得长远,提前抱上了你这条大腿,就算你一事无成,你也还是我老渊的小兄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还有,陆子,咱们就不说过往我对你如何了,相信你自己稍微掂量一下,心中也能有数,今天我来找你,的确是为了那个U盘,公私皆有因,U盘里面录下的内容,真的会害死你的,你知道吗?” “你把它交给我,让我来处理,我这几天就会请我上面的人,想方设法把你弄出去,好么?”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再次叹了口气道:“老渊,你对我的好我一直记着呢,从来都不敢忘记。我也再次跟你掏心掏肺的说句实诚话,如果我真的有那个东西,不需要你跟我说这些话,我也会双手奉上,可是老渊,我真的没有啊!你知道吗,刚才听到你说要动用关系把我弄出去,并且帮我报名上大学的时候,我甚至在想,要不要骗你一下,随便找个U盘给你,这样一来,我就可以离开这个泯灭人性的地方了。” “但我不想骗你,我是真的没有。” “我也想现在就出去,拿着录取通知单,像所有的同龄人一样站在大学学府的大门前,可,我真的没有那个东西。” 老渊的脸色,终于难看了下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这种可怕的神色,似乎已经有些忍不住要爆发了。 他紧紧的盯着我道:“陆子,实话跟你说了吧,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孔雯雯落在阎鬼雄的手里后,遭到了难以想象的严刑逼供,已经扛不住招了,她说当时你进包间的时候,扶她的瞬间,她已经把读卡器放在你的衣服口袋里面了。” “我真的很失望,王陆,我三番五次的救你,可你却欺骗我,并且讲得头头是道,说的都跟真的一样。” “我知道你在戒备着我,但是我能保证的是,我真的不会害你,也的的确确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陆子,你相信我一次,那个东西,它真的会害死你的!” 听到老渊这么一说,我几乎是脑袋嗡的一声,几乎炸裂开来了! 是的,刚才我就觉得古怪,按道理来讲我的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但是老渊非但没有相信我,反而一副更加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了,孔雯雯招出来的这些,恐怕是真的了。 当时,我的确是扶了一下她,至于她有没有将U盘顺手放进我的口袋里,我真的没有留意。 那么这么一来,那个U盘,应该是在我的蓝色西服的工作服口袋里,而我离开之前,是和陈玉环“洞房花烛夜”来着,因为第二天要去弄雷蒙,起得很早很早,因为陈玉环睡着了都还在紧紧抓着我的衣服,为了不吵醒陈玉环背上一千斤的托举重量,我就顺手脱了下来…… 那件口袋里有U盘的西装,就在我与陈玉环合租的出租屋里头! 天呐,我现在担心的是,那个东西会不会害死陈玉环啊? 我心里面翻江倒海,低着头,脸上不动声色,我真的怕被老渊看出来什么,我已经这样了,我真的不想连累了陈玉环,我欠这个女人太多太多了! 终于,探监房外面传来开锁的声音,说了这么多,差不多一个小时了,探监时间结束。 老渊似乎也听见了,他无可奈何的看着我在电话里面道:“陆子,你好好考虑一下吧,记住,就算你不相信我,也不能相信任何人,如果有和我一样的人来探监,你也不能松口,否则,我会被你害死的,你知道吗?” 还没有等我回过神来,老渊已经挂上电话,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起身被武警带着朝大铁门的方向走去。 说真的,看着老渊落寞的背影,再想一下他刚才跟我说的话,我真心感觉他也挺不容易的。 一个上门女婿,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看似外表光鲜亮丽,其实处处忍让,不仅要看陆九雀那个喜怒无常的女人的眼神,还要被青色陆家狗眼看人低,作为一个男人而言,真的太不容易了。 被武警带着往回走,我看着这肃穆冰冷的北大荒,心情渐渐的平静下来,但却多了一份迷茫。 说真的,我现在很后怕,那个U盘里面的内容,肯定牵扯了一些大人物的生死。 我确实是不知情,但如果真的在我西服的口袋里面,那么现在恐怕还在合租屋,我很担心会不会害了陈玉环,那是一个脾气火爆的工作狂魔,那个反常规爱着不关门的女人,那个无时无刻不厌其烦的对我出攻略,已经在我心中悄然打开了一个缺口的陈玉环,在我不知不觉中,竟然被卷入了灭顶的狂流。 …… …… 操! 我现在真的很想仰天长啸! 我真的没有想到,孔雯雯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放在我的口袋里面。 虽然当时有那么多的人,但她是特殊工作人员,这点手段还是有的,命运对我为何总是这么操蛋,这种种的事情,我从来都没想沾到一丁点的关系,甚至还特意的防范着靠近那个旋涡,不知不觉中,我竟然被这个女人卷入了一场随时都可能让我粉身碎骨的漩涡。 要知道,这件事情惊动了大人物,要是没有一个结果的话,根本就没完。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指向那该死的U盘。 这他娘,可真算得上一个U盘引发的血案了。 我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现在身处北大荒,我只祈祷这些人神仙打架就去打,别都跑到这里来找我,我暂时也不想出去,毕竟在这北大荒的J13里头,还暂时没人敢把我怎么样,也不用那么提心吊胆如履薄冰的生活着,现在,我想好了,无论谁再来探监,我都死死咬着不知道这三个字不松口。 我不能连累陈玉环。 万一她真的因为我而出了什么意外,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就像胖头陀一样,我不想身边的再出事,平平安安就是最大的福分了! 回到J13以后,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我脸色阴沉,曹老大他们也没有跟我说话,大概是知道我心情不好吧。 吃饭的时候,曹老大分了两块红烧肉给我,看着以往让我嘴馋的红烧肉,我却没有了胃口,所以我主动拿起盘子,分了一半给雷二哥,剩下的一块让其余的兄弟都分了。 曹老大似乎也看出了我真的是没有胃口,说道:“老五,什么事情这么不开心?如果你相信哥哥,说出来,哥哥替你做主。” 我知道,他或许有资格插手这件事情。 但是他本身就可能是个大毒枭,知道这件事情后,估计会远远的避开,因为此事牵连实在太大,连老渊这种黑榜第五的牛人,现在都有些自身难保的样子,我不认为他就能有这份能耐。 我突然灵机一动。 然后认真说道:“曹老大,这件事情你不能插手。” “不瞒你说,小五我以前也是干这一行的,自然能看出曹老大也是吃这一碗饭的人,现在外面出了纰漏,上面的大人物来查这个东西,很多人都为了自保,想把兄弟推出去,这件事情我不想连累你,毕竟,大家都不容易……” 曹老大和雷闯很明显的脸上震惊之色一闪而逝,我想,他们应该知道我说的东西就是毒品。 曹老大有些不自然的笑着道:“老五,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好吧,既然你不相信哥哥的实力,那就算了。” 他还是那么小心翼翼,我摇了摇头,只是试探一下而已。 接着,我看着他,继续依计说道:“曹老大,你错了,我相信你有资格插手这件事情,但这次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因为牵扯青色陆家和白色韩家,还有黑色阎家这三大家族,还有欧阳细舞那边又想要处处置我于死地,我不想连累你。” “我知道曹老大谨慎,也很小心,你就当小五什么都没有说好了。” 我认真地看了一眼曹老大,他不再说话,沉默后自顾自的抬起盘子吃饭。 下午,我没有怎么说话,就是脑子里面想着很多的事情,现在,我必须要见钟山月一面,我要告诉她,让她通知钟阳帮我保护陈玉环,否则,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会不会找到陈玉环的头上。 可是,现在我毕竟还在J13,不可能当着曹老大等人的面,明目张胆的就去找钟山月啊。 因为从目前的种种迹象看来,曹老大已经有些信任我了,虽然还没到推心置腹的地步,但我不能让我的努力付之东流。 如果要在老渊和钟阳两人之间,选择一个人来押注的话,我一定会选择压钟阳。 老渊虽然说只要我交出U盘就会找人弄我出去,我也毫不怀疑他有这个能耐,但是,我心里更多担心的是,他拿到了U盘会不会直接杀我灭口?毕竟这种人物,要是随便就让你看透了,他也混不到今天这个地步。 终于铁门打开了,放风时间,我现在就是找个借口,只要能去见到钟山月就可以了。 终于,我眼睛一眯。 看到了昨天用硬塑料想要弄死我的鹰钩鼻,但我表面上不动声色,在草坪上面和曹老大等人聊着天,这个人我没有猜错的话,昨天进单间是选择了保温库,因为他浑身的皮肤都已经跳壳了,很多地方因为高温脱皮,看上去就像是冬天皮肤干裂能撕下死皮一样,脱水了。 放风大概十来分钟的时候,曹老大似乎看出来什么了,严肃的对我道:“老五,别冲动,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那种惨无人道的鬼地方,你还想进去吗?” 显然,曹老大也是看到了我不时的看向那边的鹰钩鼻。 171、欲擒故纵 雷闯也是连忙拉住我的一只手,道:“小五,你可别犯傻,二哥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但是第二次进单间,那可是足足两个钟头,很可能会一命呜呼,我们还需要你天神下凡似的带领我们赢得比赛,去和g区的花姑娘顺利会师呢,你可千万别冲动,冲动如魔鬼啊。” 旁边的肥仔七等人也是满脸担心的看着我。 倒不是因为这些家伙关心我的死活,是因为我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很可能无法赢得比赛,他们就没有机会去尝一尝女人的味道了。 但是,这些我都听不进去了,瞬间甩开雷闯的手,我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从后面一脚狠狠揣在昨天搞我的小混混后脑勺上面,接着就是扑了上去,用手臂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同时冷笑道:“草泥马的,敢暗算老子,今天老子弄死你!” 说着,我手臂上拼命的用力,这傻逼鹰钩鼻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接着就是双手胡乱的想要反手过来抓我的衣服,双脚乱蹬,同时嘴里面惊慌失措的喊着:“救命啊救命啊,警官救命!” 和他一个监仓的人,瞬间反应过来,看到我狰狞的表情还有凶狠的眼神,纷纷下意识的连滚带爬闪开。 “砰!” 看守者再次鸣枪,所有人连忙抱头蹲下,但我却死死的不放手,而且还在用力。 我心中很烦躁。 真的,老渊的到来,让我感觉到了危机。 最重要的是,不仅仅只是一个我,外面我身边的人也有可能被我牵连,陈玉环最危险就不说了,还有丁小勾和唐十六,为了逼我交出u盘,恐怕都会陷入巨大的危险当中…… 而且昨天我若是反应速度慢了半拍,很可能已经死在这鹰钩鼻手里面了,所以我没有理会大声叫住手并且跑过来的武警,一只手臂拼命的用力勒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拳头,狠狠的在他的脸上一口气砸了七八拳,一直到武警大哥拿着黑洞洞的枪口抵着我的脑袋,我才不甘心的放开已经眼球翻白,鼻青脸肿的鹰钩鼻,然后双手抱头蹲下。 接着,除了我一个人留下,所有人被送回监仓。 鹰钩鼻几乎是被拖回去的,看向我的时候满脸的怨毒,还有忌惮。 武警大哥举起枪把子朝我砸过来的时候,还没有落到我的身上,我已经夸张的一声惨叫顺势躺倒在地,那边往回走的犯人大多数身体都是一哆嗦,虽然没有看见,但他们估计也能想象我现在的惨状。 …… …… 接着,武警大哥在我身上踹了几脚,不轻不重,我连忙“惨叫”出声,这个武警就是一直以来跟着钟山月的那个,也是昨天跟我打半场的那个,并没有真的想要收拾我。 “行了起来吧,他们都进去了。”武警大哥低声道。 我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爬起来,尴尬的陪着笑脸道:“谢老哥手下留情。” 我有些不明白这个一脸刚毅的武警为啥这么对我,难道说是欣赏我的篮球水平?这个倒是有可能,因为昨天和我打半场的时候,他输给我好几个球。 武警大哥先是没有说话,满脸的严肃,最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有些无奈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我满脸的苦笑,叹了一口气道:“当然知道,进单间,但我没有办法。” “老哥你也知道,今天有个人来探监,说我外面的亲人生病了,需要钱,我这么做倒不是真为了出昨天被刺的那一口恶气,就只是想见钟警官一面,让她帮忙打个电话给我的朋友,暂时先帮我筹钱,毕竟这北大荒除了警官有电话,我们这样的人几乎就与世隔绝了。” 我现在越来越佩服我自己了,扯起谎话来,压根就连草稿都不用打,并且脸不红心不跳,满脸认真,浑圆天成。 “外面那个人对我真的很重要,为此就算再次进单间两个小时我都在所不惜,希望武警大哥网开一面,让我见一面钟警官”我很诚恳的看着这名满脸刚毅的武警,几乎哀求的道。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虽然你这话水分很多,但说实话,我想看看你今晚的表现,是不是能真的拿第一,因为有个监仓里面,也有一个会打篮球的人,我很期待。” 我满脸的尴尬,然后跟着他来到钟山月的寝室。 进来关上门后,钟山月惊讶的看着我道:“你又犯什么事儿了?” 我没心思跟着五行缺父爱的女孩开玩笑,直接说道:“先别说那些了,你打个电话给你哥,让她帮我保护一个叫做陈玉环的女孩,她现在有危险。” 钟山月古怪的问道:“陈……陈玉环?那个女孩是你什么人,她是你的女朋友吗?你不是非芝姐不娶吗?” “不,我们是很好的朋友,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没办法跟你说清楚,总之你快点打电话。”我有些急了,这种事情,很可能耽搁一分钟,就会出现不一样的结果。 钟山月倒也见机,点了点头,然后拨通了钟阳的电话,原封不动的将我的要求说了,挂掉电话之后,我连忙迫不及待问道;“你哥哥怎么说的,陈玉环现在没有危险吧?”| 她挂了电话以后,我连忙迫不及待的道:“你哥怎么说的,陈玉环现在没有危险吧?” “嗯,我哥哥让我转告你,让你放心,丁小勾唐十六,还有你说的那个女孩陈玉环,都已经被警方关注了,会尽最大的可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恩。”这时我才松了一口气。 只要我身边的这些人儿都安全,我就放心了。 从现在这个情况看来,所有的人,包括老渊,都只是怀疑u盘还在我这里,压根就没有联想到陈玉环那里去,这样最好,我在这北大荒里面也算是相对安全,就算他们有再大的能耐,也不敢在这里面乱来。 “你没事吧?”钟山月有些担心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道:“没事,刚刚谢谢你了。” 一时间我们都沉默了下来,不久后,看着钟山月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摇了摇头道:“那个女孩,是我的顶头上司,平日里工作的时候对我颇为照顾,这次我无意中可能捅了一天大的篓子,我怕牵扯到她,也不想连累她,今天来探监的那个人,给我承诺只要我交出一样东西,就会动用关系把我弄出去……” 我还没有说完,钟山月就紧张的拉住我的手道:“你不帮我们了?” 看着她有些担心的表情,我笑道:“怎么会,我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的以为在我这里而已,再说,这北大荒有你们这些看守,背后站的是国家,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能耐真的把我弄出去,我只能跟你们合作。” “这个你倒是说对了,外面的白色韩家,黑色阎家那些老人,虽然关系网很庞大,但是说到底,他们不敢和警方正面叫板,所以你选择与我哥合作是最正确不过的决定了。” 我有些疑惑的好奇问道:“你们兄妹两到底是什么身份啊?据我所知,钟阳那小子只是一个分局大队长,按理来说,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干涉这些事情啊。” 钟山月对我眨了眨眼睛,很神秘的道:“这个不能告诉你,还有,我哥现在已经不是大队长了,是北部郊区分局的副局长。” “二十多岁的分局副局长!” 我瞬间惊呼出声,看了一眼钟山月,这么说来,这兄妹两的来历背景,真的和我当初想的一样,来头很大啊。 或许,他们和孔青孔雯雯那些人一样,想要渗入南城调查一些事情,想要拔出一些毒瘤,但是相对来说,这兄妹两的背景很大,也很谨慎,所以她们现在还在继续,而孔雯雯他们那一个团队的领导,因为事情曝光不得不解散,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甚至弃车保帅的放弃了那对孔姓兄妹。 钟山月得意的道:“怕了吧,嘿嘿,快给我讲故事,不然我就告诉我哥你欺负我。” 看着满脸小女孩模样威胁我的钟山月,我摇头苦笑道:“姐姐,你觉得这话钟阳会信吗?他都在你手上过不了十招,我还能欺负你?”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听故事。”钟山月一副小女孩撒娇的模样,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一软,又给她讲了老掉牙的《白雪公主》和《拇指姑娘》的童话故事。 完事后,我看了一眼哭得稀里哗啦的女警花,道:“好了,我又要进单间了,帮我祈祷吧。” 钟山月愣了一下,已经哭成个大花脸,哽咽着对我道:“为什么?” 我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下,钟山月瞪了我一眼,然后连忙跑出去跟门外面的武警大哥说了几句话,然后我就被带走了。 这一次,我直接没有选择的权利,被关在冰库里面,但温度却没有那么低了。 应该是钟山月刻意安排降低了温度,但是说真的,依旧很冷,至少比冬天化雪还要冷一些。 …… …… 最后,我被直接从冰库里里抬出来,扔到j13我的床铺位上,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都已经是两个钟头以后,我将被子裹在身上坐了起来,曹老大开口道:“老五,你的性子太冲动了,难怪会进来,这个习惯得改,以后很容易出事的,你这次被冻晕了抬回来,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下一次,若是武警一时没有主意,你可能真得被冻成人形冰棍,死在里头了。” “哼!”我故意冷哼一声道:“曹老大,我不管那些,我只知道,谁想害我,就要付出代价。” “我不管他是谁,有机会我一定会弄死他。昨天要不是曹老大提醒,老子真的就栽在那鹰钩鼻的手里面了。就算进去单间,我也要让他知道,老子真不是好惹的。” 曹老大深深的看着我,淡淡的道:“老五,说实话吧,哥哥做什么事情都很谨慎,就是因为以前吃过亏。这样,如果你看得起哥哥,跟我混怎么样?我可能还有个把月就能出去了,只要你答应,哥哥会动用关系弄你出去!” 我心中一喜,妈的,不容易啊,曹老大总算松口了。 我也知道,他有些忌惮我是警方的人,但是你想一下,警方的人怎么可能会捅人?这两天我完全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想打就打想弄人就弄人的疯狂表现,跟泰兴的那只办了二级精神病证明的疯狗张胜利都有一拼了,估计让他放心下来了。 心里这么想,但我脸上还是有些不屑的道:“真的很抱歉,曹老大,在这里你是老大,是一哥,但说真的,兄弟没有屈居人下的习惯,在外面只有我使唤别人的份,所以还是算了吧。” 172、G区的姑娘们 欲擒故众。 因为我知道,曹老大可能没有这么快就对我完全放下戒心,很有可能他这么说只是试探我而已,我也就将计就计,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我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果然,曹老大微微点了点头,道:“既然兄弟你这么想,那哥哥也不勉强,但只要你开口,哥哥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 “以后再说吧。”我装作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直接躲进被子。 然后昏昏沉沉的睡了了过去,一直到晚饭时间才被叫醒,曹老大还是给我弄了红烧肉,这种人说出来的话,一般来说就不会食言,吃过晚饭,大家直接去了篮球场,今晚有最少两场比赛,会有一个监仓轮空,我们运气很好,刚好被轮空,接着和另外两个胜出的监仓比赛,之前听武警大哥说,这北大荒有一个很会打篮球的人,我也特意留意了一下,其实,也不用刻意,只要往场上看一眼就知道了,此人来自J7仓,年龄看上去三十六七的样子,长得有点像马刺队的阿根廷帅哥马努.吉诺比利。 不仅长得像,打球也有几分妖刀的风范,突破能力和终结能力都很强,就暂且称他为北大荒吉诺比利吧。 虽然也出现了一次将球传到武警大哥怀里的尴尬的失误,但也暇不掩次,此人一人攻进12球,以24:2的悬殊比分摧枯拉朽的拿下比赛,最后和我们争夺第一名。 在我短短一天的指导下,不得不说,曹老大等人都很卖力,也基本上懂得了篮球规则,犯规的次数越来越少。 上场之前我跟NBA主教练似的将J13集聚在一起,然后快速的布置战术道:“你们看清楚,等一下上场,二哥和阮小三,你们俩啥都不用干,给我死死的盯住那个北大荒吉诺比利……哦,就是J7的那个秃子,这是他们的主力得分手,一旦他突破,阮小三带着他两个人去堵,能掏到球就掏,掏不到就紧紧的跟着他,缠斗,雷二哥哪都不要去,就镇守在篮下三秒区,作为最后一道屏障,补防,记住,千万不要给秃子轻易上篮的机会!” “实在是守不住了,就犯规,破产版北大荒吉诺比利突破强,但是投篮水准平平,两次罚球未必就能进!” “你们只负责防守,进攻嘛……抢到球第一时间给我就行。” 曹老大他们看清楚了对方那个秃子,全都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随后,我拍了拍巴掌,大声吼了一句:“好了,比赛就要开始了,都给我紧张起来,眼睛擦亮一点儿,记住,大家能不能跟G区的姑娘顺利会师,就看这一把了!我们一定会赢,有没有信心!?” “有!” 曹老大他们扯着嗓子大喊,气势如虹。 终于,上半场开始,随着裁判的哨声令下,雷二哥这次没装逼的站着不动就将球裁判开的球给拨过来,他直接跳了起来,狠狠的一掌拍在篮球上弹到曹老大手上 “传球传球传球……曹老大,这边,看啥呢!” 我一边大吼,一边接过曹老大丢过来的球,然后虚晃一枪,对面的一位中年男子几乎重心不稳的几个趔跄,接着我瞬间一个后仰跳投,中投命中! 率先拿下两分。 不得不说,北大荒吉诺比利身手的确不错,虽然阮小三等人都在我的要求下尽力去防守了,但是依旧阻挡不了他突破上篮的刁钻路线,不过,篮球毕竟是五个人的游戏,如果主力得分手旗鼓相当的话,就得看其余人和团队合作了。 这一刻的我,是一支球队的队长,我丝毫不觉得自己是一个犯事者,我要的就是这个状态。 但是曹老大他们还是有些失误,上半场我们比分虽然领先,但是差距不大,23:21。 下半场开始的时候,我又对喘气如牛的J13兄弟们说道:“你们给我记住,现在,我们不是犯事者,我们是一只球队,正规的球队,你们知道NBA的比赛或者啥世锦赛奥运会之类的,那些篮球运动员为什么那么拼,因为他们有目标,那就是总冠军! “而我们,也有目标,那就是G区那些寂寞的女犯,她们需要我们!” 接着我继续战前动员,大声的吼道:“你们想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依靠那点可怜的想象力自己用双手解决生理问题吗?如果不想,从现在起,忘记旁边这些看守者,忘记我们犯事者的身份!防守,抢球,然后传给我!” 雷老大他们没有说话,但眼神变了,变得只有篮球了,我就是需要他们这种状态。 “那个J7的秃子,年纪已经三十有六七了,上半场还行,下半场估计够呛,体力跟不上,这个时候你们就要更凶狠一些了,阮小三,你呆会不用再去防秃子了,第三节曹老大,最后一节换雷二哥,我还不信了,如此车轮战,还不累死那老家伙! 下半场开始,果然,大家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都是拼命的架势,尤其是是曹老大和雷闯,这两人就跟一虎一豹似的,凶狠的紧紧盯着北大荒吉诺比利,还极具压迫性的使他出现了好几个失误,比分优势从2分一点一点的扩大,随着我从体力不支,脚步已经变得迟缓的秃子手中,生生一个抢断之后的追身干拔三份命中。 42:30 我知道,我们赢了。 “小伙子真是厉害!”对面J7那个秃子队长,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和我握了一下手,我也是礼貌的点了点头,同样给了他由衷的赞美:“其实我们两个人的水平差不多,只是我占了年龄的优势,若是你再年轻个十岁,估计下半场也不会被我们打了一个19比9出来,篮球不是一打五的游戏,你是G有了,可惜没有D和P,否则,输的可能是我们。” “你也喜欢圣安东尼奥马刺队?” “我指定我的队友们对你用车轮战的防守战术时,可是称呼你为北大荒的马努吉诺比利啊。” 秃子队长哈哈哈一笑,心服口服的走了,随后,我们都被送回监仓。 我能感觉到,曹老大他们都很兴奋,但却不全是为了明天能和G区女犯接触,还有一部分是我们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因为我们赢了,我想,这就是江湖传闻中的体育精神吧,同时也是北大荒定期举行篮球赛的根本原因。 …… …… 挨个洗澡过后,我们早早的睡了。 第二天早上,尼玛,我刚睁开眼睛就被吓了一跳。 这帮混蛋,今天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似的都早早的爬了起来,然后就那么小心翼翼的给对方整理一下衣服,看看发型有没有乱之类的,搞得是要去相亲一样,全都在整理仪表,都想把自己弄得人模狗样一些,看上去古怪至极,尤其是阮小三这彻底被我打服了的耳洞青年,更是让肥仔七帮他拔胡子,那龇牙咧嘴的模样让人捧腹。 “二哥,你没必要这么拼吧?” 我看着脸上有些抽筋的雷闯,雷闯更让人无语,他也在拔毛,只不过拔的不是上面的毛,而是裆下,我是真心服气了。 雷闯满脸的不屑,理直气壮的对我吼道:“小五,这你就不懂了吧,咱这是对女同志负责,得整干净了啊,到时候正式会师,那些女同志瞅着,指不定心情一好,就给咱来一出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桥上弄玉萧呢……” 我满脸惊骇道:“二哥……你不是外号龙阳君吗?” 雷闯脸上的不屑意味更浓了:“我这是退而求其次,懂吗?”雷闯兴致一来,将比喻句这个古怪的癖好用得更狠了:“女人啊,就像诗人的一道竖琴,能给人吹出各种花式的旋律,但是男人只能直来直去一条道走到黑,女人啊,还像春天的雨水,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更让我无语的是,被雷闯这么一形容,剩下的人除了曹老大似乎拉不下脸来干这种事情,其他人都找了个角落开始手动拔毛,卧槽,那惨叫声,说撕心裂肺都有些保守了…… 看着这群家伙,我彻底的陷入了呆滞! 然后,这帮家伙一个个坐在地上,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当然,他们也不是干坐着,还在互相整理仪表。 我来了几天,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些人这么注重形象,同志们可以想象一下,穿着灰黑色齐膝短裤,上身统一橘黄色囚服的一帮大老爷们,在这里跟你谈形象,开口闭口你看我这样帅吗?我这衣服合不合身怂不怂?…… 麻痹,这画风实在太辣眼睛了,怎两个卧槽了得! …… …… 终于在所有人眼巴巴的期待中,那道铁门传来开锁的声音,接着,我们一行13人的队伍,默默的跟在两个武警大哥身后,没有一个人说话,但每一个人脸上的喜色,是难以掩饰的,这让外人看到,不知道的还以为中了几百万的彩票呢。 “吼,J13的哥们,加油啊,弄死G区那帮女人,千万别一二三四的给咱北大荒的大老爷们丢脸啊!” “别光干事不记事,多注意细节注意她们的微表情,明天放风的时候,我们可是要听过程的!” “加油啊!” 路过同区J1-J12这些监仓的时候,不断的人眼睛通红的在铁窗口怪叫,那兴奋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自己上呢。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关的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了,只要是人都有生理需要。我这么说吧,一个被关了一年甚至更长时间的男人,一放出去了,大街上看到一个异性都会觉得是美女,更有甚者刚出牢笼又入牢笼的要变强击犯,不胜枚举。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G区。 北大荒是公平的,男女平等,G区这边则是举行了排球赛,也是得了冠军才可以开仓迎客,开仓门的是G1,接下来,G区原本也和关押男性的J和B区一样都建了15个监仓,因为女犯数量少的原因,只用上了四个,其余5-15十个监仓都是空的,而我们的活动范围就是这一排空着的监仓。 所有铁门都没有上锁,等于是提供给我们一个平台来交流。 终于,我们的视线中出现了十六个女人。 尼玛,这可真是看得我心惊肉跳啊。 只见对面一溜走过来的女犯,其中有三个已经四十岁左右了,正如狼似虎的扫视着我们。 随着双方会师的脚步越来越近,我看到里面还是有两三个女的单论长相挺不错,看上去是那种那种小太妹古惑女,二十出头,耳垂上打着一排耳洞,统一的齐肩短发,而后,不知道是不是产生了周星驰电影里,唐伯虎初见秋香的感觉,我看到这群女人当中,有一人遗世独立,气质非凡,她的身材高挑,不同于其余眼里放光如狼似虎的女犯,她竟然给人一种冷艳的感觉,不,也不能说是冷艳了。 怎么说呢,因为她的长相属于狐媚狐媚的勾人类型。 走路姿势袅袅娜娜,烟视媚行。 尤其是,她唇上涂了两抹鲜艳的胭脂,惊艳众生! 但是,她让我产生了一种荒诞的感觉,这北大荒好像就是她家的后院,她只是进来玩一段时间而已。 武警大哥直接无奈的走开后,雷二哥和阮小三肥仔七就特自觉的走了上去。 尤其是雷闯,身材高大健壮,一身的肌肉看上去跟只充满爆发力的猎豹似的,这对北大荒的女犯来说,光这份卖相,就已经是威力突破天际的大杀器了,只是打了个照面,雷闯已经和五六个女犯眉来眼去了,这种事情也得对上眼你情我愿的,最终,雷闯这个明白人,挑了一个身材较为丰腴的三十出头的少妇,两人相互凝视的样子,那种情景,你要不知道的,还以为多年不见的恩爱夫妻呢。 终于,曹老大也忍不住了,直接鸟都不鸟我走上去,就在我以为他想搭讪那个鹤立鸡群的女子之时,没想到他有些尴尬,看着那个媚到骨子里面的女人道:“胭脂,没想到你也进来了……” 我心中一惊。 胭脂?这个女人叫胭脂? 而且,像曹老大这样的人物,竟然跟她一副老相识的样子,是不是就可以说明,这个女人同样也是来头很大的角色? “老曹,怎么你也按耐不住了,想和我来一次鱼水之欢?”胭脂笑着开口了,声音和长相相得益彰,都是那种狐媚狐媚的,就像是一片羽毛在心中不停的挠啊挠的,让人忍不住心中发痒。 让我意外的是,曹老大直接摆了摆手,满脸忌惮的道:“算了,胭脂,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再说我也不喜欢你类型的,嘿嘿。” 说完,曹老大跟避之不及似的,直接搂着一个无论长相和身材都被胭脂甩出七八条街的三分女,走进一个无人的监仓去了。 …… …… 173、胭脂姐 接下来,就连肥仔七都找了个女人开仓去了,肥仔七这人有点懒,直接就是G5仓,也就是我站的这道走廊的隔壁,没出两分钟,那扇半掩的仓门里面已经传来了压抑不住的男欢女爱的声音,我满脸的黑线。 卧槽,惨不忍睹啊! 其实说起来也挺心酸的,有些人关了几年了,据我所知,像肥仔七和他后面的那个瘦子小偷,都呆了两年了,想一下,两年没有碰过女人了,因为我的到来,赢了比赛才有机会接触,我已经可以预想到,这两年来,730个日日夜夜的存货,基本上就在这一天毫无保留的甩出去了。 今天这种日子,用肥仔七的话来说,五哥五哥,真像过年啊。 “小帅哥,你站在这里不动半步,难道你不想找一个女人尝尝味道?” 此时,这个叫胭脂的女人开口了,北大荒的女犯全都是一样的发型,齐耳短发,身上虽然穿着橘黄色的囚服,但依旧遮挡不住她玲珑起伏的线条,再加上那狐媚狐媚的脸蛋和声线,老实讲,J13的兄弟们刚来这边的时候,见到这个女子,所有人皆是眼睛发亮。 但是,曹老大刚才打招呼的意思,就是想要告诉所有人,这个女人不好惹,别去送死。 大家都不是傻子,所以,直接过滤了这个女人。 另外,我也注意到,胭脂的身后跟了两个小太妹也没有进去,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J13这边进去了12个,G1的15个女犯同样进去了12人,几乎不用想,现在这一排监仓,都是云雨巫山激战正酣了。 现在只剩我孤家寡人一根独苗了,虽然那两个小太妹满眼希翼的浑身上下打量我,但我却能看出来她们是看胭脂脸色行事的。 而且,既然这个女人不好招惹,那我也不想树敌,毕竟曹老大都不想得罪的人物,我就更得罪不起了。 所以我笑了笑,道:“其实我才进来没两天,所以还没饥渴到那个份上,不想,我就是好奇这G区的女犯是咋样的,所以就过来看看。” 一边说着,我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武警已经离开了,两边各有一名看守者看着,果然,我看见铁丝网隔离的那边,钟山月的宿舍门虚掩,我猜想她估摸偷偷打量着这边呢。 倒不是我不想让她难过之类的废话,而是我也忌惮这个女人。 况且说实话,我也不是什么好人,真要是也进来了几个月,那么我会毫不客气的找个女人直接上了,毕竟谁还没有个生理需求啊。 “哦?是吗,你是好奇北大荒的女人,还是好奇这些女人脱光的样子?” 她的声音真的挺勾人。 如果说刚才还只是一片羽毛挠人心扉,那么此刻就已经是一条狐狸精的尾巴直接在裆下来回的扫动。 尤物! 不错,就是真正的尤物。 我知道,这份烟视媚行就是天生的,并非刻意,这样自带妩媚动人属性的女子,可谓奇货可居,通常有着让男性无法抗拒的气质与魅力。 纵然我身心皆氧,但并未失去理智,我还是记得曹老大刚才的话,他和这个女人井水不犯河水,意思就是,这个女人也是黑道上的人物,而且生意做的不比曹老大小。 “其实这两者,我都挺好奇,只是,我知道你不好惹,和曹老大一样,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嘿嘿。” 我看着这个女人,她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真的是个极品女人,但我现在已经得罪了太多的人,在外头树敌太多,如今在这北大荒也乐得自在,没必要再给自己惹一身骚。 胭脂愣了一下,咯咯笑道:“是吗,要是我对你有兴趣,怎么办?” 我苦笑道;“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样的人物,就算是关在这种地方,想要找个男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再说了,我在外头可是有两个响当当的外号,南城柳下惠,北部郊区梁山伯!” 胭脂现在已经走到我旁边了,声音撩人的道:“小家伙,我觉得你有搬石头猛砸自己脚的意味哦。” “我告诉你,我还就喜欢你这种对我身体不感兴趣的男人,陪姐姐玩一玩,怎么样?” 卧槽,我有些尴尬,用雷二哥的话来说,她的领口像是对我闯开了一条深渊,平时意志坚硬如铁的我,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起了反应,而且她说话的口气,活脱脱一个侵略者啊。 我侧身“面壁思过”,道:“这个恐怕……恕难从命啊……” 谁知道,我话音刚落,她就再次踏前一步,一只手若有若无的蹭了噌,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轻舔那一双抹了鲜艳红色的双唇,说道:“我觉得你在拒绝我之前,应当先听一听,看一看,我跟你科普一下这里的规则,你可得瞧清楚了,省得到时候说我仗势欺人……” 胭脂说完,就朝一个看守者远远的勾了勾手指。 然后一个身体发福,三四十岁的看守者就急忙跑了过来,一米八几的身高,竟然弯腰的站在胭脂跟前,卑躬屈膝道:“胭脂姐,您有什么吩咐?” 似乎很满意我震惊的眼神,胭脂娇笑道:“呆会你给我准备点好菜和酒,我要和这个小帅哥喝两杯。” “小事一桩,我这就去办,胭脂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胭脂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看守者连忙跟慢了一步就得倒大霉的一溜烟跑去准备酒菜了。 尼玛,我就操了,那可是看守者啊! 在北大荒里头,竟然还有人可以这样使唤看守者!在J13我可是看到那些家伙全都是凶神恶煞,就连曹老大都得被打过好几次。 看着我愣住,这个女人看向我,道:“现在,你还会拒绝我吗?” 我咽了一下口水,卧槽,胭脂到底是什么来头?难怪,我刚刚竟然荒唐的看到了她眼睛里面,竟然有那种北大荒就是她家后花园一样的眼神。 我连忙说道:“哈哈,既然胭脂姐要和我喝两杯,我求之不得呢。” “刚才某人可是言辞灼灼的说是南城柳下惠,北部郊区梁山伯?” “嘿,这没错,但是在我家乡我同样是声名远播,父老乡亲都叫我王家村李白。” “李白?” “酒仙李白。” 胭脂楞住了,动了动嘴唇,都懒得说出无耻二字了。 我承认,无耻是无耻了一点,但有台阶还不下的话,那我就是找死了,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胭脂姐这个女人很危险,刚刚我还想着有钟山月这个霸王花在,就算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呢,现在我才猛然回过神来,钟山月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帮助我,毕竟,我只是一个线人,在北大荒所有犯事者眼里,我和他们一样。 胭脂姐若真要找我麻烦,钟山月就算有心相助,但绝对不可能直接跳出来维护我,这样一来,就等于间接暴露,这段时间煞费苦心的接近曹老大,就得功亏一篑了。 想清楚这些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牛逼啊,真要得罪了这样的人物,可真是没吃到狐狸惹一身骚,我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毕竟我在J13表现得再凶狠,但是看守者一进来,我还得跟曹老大一样,乖乖的面向墙壁蹲好。 胭脂姐用那种狐媚的眼神儿瞟了我一眼后,转身就朝一个空闲的G9仓走去,我老老实实跟在屁股后头,两个小太妹把门打开,然后规规矩矩的站在外面守着。 这种阵仗,真的越来越像这北大荒就是她家后湖院一样。 我在想,找个机会,我一定要咨询钟山月,搞清楚这胭脂姐的来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G9的居住环境和我们J13的大方向一样,只是很干净整洁,里头就只有我和她两个人。 胭脂姐进来后,直接自顾自的脱去橘黄色的囚服外衣,露出里面的黑色紧身背心,一时间,火爆的曲线展露无遗,偶尔转个身的时候,总是看得我心里一颤一颤的,尤其是她长长的睫毛下面,一双迷人的眸子有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魅惑光芒。 胭脂姐眨了眨眼睛,对着我轻笑道:“小帅哥,虽然有句话说——即为君子,卧榻之侧岂容他人憨睡,但是我不是啥君子啊,我是女人,不搞这一套,赶紧过来,坐在我旁边。” 我目不斜视,强装淡定的走到她身边坐下,然后给了她一个自认为淡定的微笑。 这一顿酒,简直就是一个堪称人间炼狱的存在,倒不是说人不美酒不香,而是这个女人实在太他娘的勾人了,无时无刻浑然天成的就像在勾引我扑向她,但偏偏我又心存忌惮,有贼心真没贼胆,这种想得可得但偏偏不敢得的感觉,特操蛋,我不自觉的挪一寸,她也很自然跟逼近一寸,身上淡淡的美人余香和鼻尖浓烈的酒香,真的让我快要已经濒临忍无可忍的边缘。 我已经被胭脂姐侵略到了床头,靠墙了,此时,我真恨不得一头将自己撞晕过去,一了百了。 我强装镇定,企图将话题和暧昧的氛围都转走,于是开口道:“胭脂姐,你来这里多久了?” 避无可避的情况下,胭脂姐一只手柔弱无骨的手已经搂住了我的脖子,声音魅惑的在我耳边吐气如兰道:“两个月了,看到你以后,我才发现,其实……我身形都挺寂寞的。” 到了此时此刻,我动不了也不敢动,动不了是因为我已经被抵在墙上了,不敢动是因为我怕冒犯她。 “咚咚咚!” 外面小太妹传来用手敲击铁门的声音,这个极品女人终于停下来,狐媚狐媚的看了我一眼,看也不看门外冷声道:“进来。” 尼玛,跟我在青藤会所当经理时候,坐在办公室接近下属或者客人一样啊! 端进来的是看守者弄好了的菜,一盘红烧肉,一只切好的烧鸡,还有两瓶价格看上去不便宜的白酒,总之包装很好,我不熟悉也没有喝过这个牌子。 我现在已经震惊得快要习以为常了,曹老大吃一勺红烧肉都会觉得肉痛,而她随便吩咐一声,就能有这些。进过里面的人可能就知道了,在里面这样搓一顿的话,没个大几千上万那是想都别想的事情,几千块钱,兴许对于在青藤会所的我而言都可以说小意思了,但在北大荒,像曹老大那样身上有个几百块的人,都算得上是牛逼人物了。 然而,这胭脂姐,却能随意做到,这得需要多大的手腕啊? 她倒了两杯白酒,递给我一杯,长长的睫毛颤动,声音魅惑的对我道:“酒可是好东西,不仅能加耐久度,还能壮怂人胆呢,多喝点。” 我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大口吃了几块肉,主动抬起来和她碰了一下,道:“胭脂姐,在里面相遇,算得上是缘分了,这杯酒我敬你。” 说完我一口闷了,胭脂姐满意的看着我。 跟在J13两三块红烧肉五六个人分比起来,现在这种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感觉,真他娘的爽啊,我大快朵颐的同时也主动跟胭脂就开始对饮起来。 三五杯酒下肚了之后,胭脂姐的眼神儿就更加狐媚勾人了 而我也渐渐的没有那么忌惮了,毕竟,她说的没错,酒壮怂人胆嘛。 不过,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喝了酒就忘乎所以的人,心中想着正事,再次倒了一杯酒端在手上,直接手撕了一大片鸡,边吃边随意的问道:“胭脂姐,你和曹老大好像是老相识啊,你和他,也是做同样生意的吗?” 说完后,我有些紧张的看着这个女人。 毕竟,她这样的手腕还进来了,说明真的遇上了大麻烦,而且道上的这些东西,多少都是见不得光也会避讳,更不可能对陌生人说,现在,我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着想着要探清曹老大的来历,操之过急了。 胭脂姐随意的一口喝下半杯白酒。 兴许是因为太烈,皱了一下眉,然后看着我道:“我是认识曹国象,但我和他不是做同一种生意,至于我做什么生意的,你也没有必要打听,否则,好奇害死猫,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就算是在这北大荒里头,你也很可能难以保住性命。” 我连忙打了个哈哈道:“胭脂姐哪里的话,你不说,我不问就是了,我只是有些好奇。” “是吗,那,你对我的身体好奇吗?” 她就那么盯着我,因为我们两都坐在地铺上,因为要喝酒倒是将之前的贴身距离给拉开了,但我感觉,我在她眼里,就像是眼前这些烧鸡和红烧肉一样,她会一口一口慢慢的,把我吃了…… 174、白酒黑寡妇 我又闷了一杯白酒,道:“当然好奇,在我见过的女人里面,胭脂姐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能列入前三甲了。” 现在的这种环境,隔壁那些大老爷们各个和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卖力耕耘,那种毫不压抑的男女交织的声音,像一首慷慨激昂的进行曲,听在耳里流进心上,简直让人如坐针毡,再加上眼前这个狐媚狐媚的女子,说真的,我都几乎快要扛不住了。 终于,两瓶白酒被我喝了一瓶多,酒精度似乎很高,有点上头了。 到了此时此刻此景,我已经完全放开了手脚,看着女人道:“不知道胭脂姐的真名叫什么,我总觉得这么称呼我不习惯。” 她又舔了一下嘴唇,笑得前俯后仰,那玲珑的身段,卧槽,简直就是在勾人犯罪啊。 “就叫胭脂,叶胭脂。” “你可以叫我叶子姐姐,也可以叫胭脂姐,好弟弟,你呢?” “小五。” “我说的是真名。” “哦,王五,就是那个张三李四王五的王五。” “……王五?你爹妈也太不负责了吧……还有隔壁g10那女的如歌似泣的声音,听得让人心生感叹和感慨啊,难道你就这么铁石心肠?我都有了,你居然没有想要将我压在身下的冲动?” 后面,她竖起一根白得胜雪的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补了一句:“小五,你知道吗,胭脂姐的初次,就是葬送在自己的中指上……” 自己…… 看着面前的极品女人,我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这是暴殄天物啊! 妈的,要知道,那一层玩意儿,被多少女人视若珍宝,她倒好…… “胭脂姐,我能从你的眼睛里面看出来,你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兴许和我一样,曾经有过很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无奈……”我紧紧的盯着她,果然,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就隐去。 胭脂姐一只手搂着我的脖子,然后像一只乖顺的小猫躺在我的怀里,道:“小五,反正今天我们可以单独相处一天,时间有很多,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跟胭脂姐讲一讲你的故事吧,我也很好奇,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又为什么,能在这北大荒里头,被曹国象这么看重!” 这一刻,说真的,我体内躁动的血液没有那么沸腾了。 像是遇见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抱着以前素不相识的胭脂姐,说起我的故事。 从被自己暗恋了两年的校花田红骗到传销窝点开始,一直到这北大荒,中间几乎没有任何隐瞒。当然,u盘的事情我是不会说的,就算是钟山月和钟阳,我都不会主动说起。 知道前前后后直接和间接死在我手里面的三个人,胭脂姐竟然没有半点惊讶! j13的所有人,包括曹国象和雷闯,听到我是捅人犯,都被震惊了,而胭脂姐淡定如斯,这只有一个可能,她对杀这件事,早就见怪不怪了…… 兴许是身处北大荒这种没有自由没有阳光的鬼地方,找一个人说话真的很难,加上喝了很多酒,胭脂姐抚摸着我的胸口,说道:“曾经,我是一个对爱情无比向往,也无比忠诚的女孩子,我也找到了当时我认为的白马王子,并且爱得轰轰烈烈,死去活来。” “我们之间不是灰姑娘与王子,也不是公主与马夫,我们门当户对。” 我连忙拉过被子给她当做枕头靠着,胭脂不明所以,我也没有解释,只是让她趴在床上,手法老到的开始给她按摩,可以看出来,胭脂姐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惊讶,可能她没有想到我有着一双造诣非凡的魔术手吧。 胭脂姐闭上眼睛,享受着我的服务,继续轻轻说道:“我将我对爱情全部的想象和热情,一股脑的付给了这个男人,在世人眼里,我们一定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后来,他死了,给他陪葬的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包括那个女人的孩子和爹妈……那一晚,他们以为我找上门去是想和解,以为我会妥协……他们到死了都还不知道我去是为了在饭菜里面下药而已……” 胭脂姐的语气波澜不惊未见起伏,就像是在转述一个别人的故事。 而我,心中如同惊涛拍岸。 我以为我搞死了三个人已经天大的凶恶之徒了,但是这魅惑众生的女子,竟然在青春时期就一口气弄了五六个人!而且,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在北大荒里面享受着女王一样的待遇! 这颠覆了我的认知。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杀的对象,女方不说,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第三者之类的人物,但是男方,应该是那种身份背景来头很大的人……难道说,她的家族也是七大世家那种级别的! 姓叶…… 问题是,七大世家并没有这个姓啊。 想是这么想,但我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给她按摩,并且我对她笑了笑,很自然的把手探进她的黑色背心里面,她愣了一下,之前还一副勾人吃人的狐狸精模样,现在却睁大着眼睛,下意识的按住我的手,随后盯着我看了很久,最终放开了,闭上眼睛的她睫毛跟蝴蝶翅膀似的轻轻扇动。 这个微动作,让我瞬间想起了对一切亲热和亲密动作,有着本能抗拒的刘晴。 她最终没有反抗,大概是是看到了我眼睛里面的清澈,没有半点**的清澈吧。 叶胭脂接着道:“他们死后,我就像在看电视剧一样,没有哭也没有多余的想法,我当时就坐在旁边平静的看着他们七窍流血,我想他们到了下面能一家团圆也是不错的结局,至少,没有我跟着吵着闹着,多清净多好啊” “后来,我跟我家族就正式决裂了……其实也不能说决裂,是家里把我赶了出来,剥夺了我的姓,从此家中就不再有这个女儿了,为了生活,我甚至不得不放下尊严去打工,每天十个小时,六七十块钱,虽然很累,但是踏实,花我自己赚来的钱,用着廉价的化妆品,偶尔寂寞了,就自己用手。” 我认真地听着,从头部的百会穴太阳穴,按摩到了脖子,再往下的时候,我却没有攀上她的堡垒,而是绕过了,当我伸手去脱她裤子的时候,依稀发现她的表情可能是因为很长时间没有接触男人而有些惊慌,但却很快掩饰下去,接着,胭脂咬了咬牙。 下一瞬间,我懵了! 眼前这种视觉冲击感,让我血脉贲张。 这简直就是造物主打造女人,最完美的一副艺术品,肥瘦浓淡两相宜,曲线起伏之惊心动魄,引人无限遐想。 我有些慌了,吞了吞口水之后,连忙艰难的挪开视线,避重就轻的给她按摩,因为我很想听一听她的故事,因为我觉得相较于这具艺术品,她的故事更加吸引人,拍成电影铁定会风靡大街小巷,难以想象,一个烟视媚行得极具一顾倾人城二顾倾人国的女人,脱离了庞大家族的保护会如何寸步难行。 我这么说吧,像叶胭脂这样天生妩媚的女人,就算她安分守己,规规矩矩,也同样会招蜂引蝶来惹。 果然,她无奈的闭上眼睛,道:“可是,失去了家族的保护,我这样的人,只能落得两种下场,第一就是成为有钱人的笼中雀,第二,成为风尘女子,穿梭在灯红酒绿之间。” …… …… 看着她闭上眼睛,睫毛轻颤,那精致的脸蛋上面满是疲惫,我甚至能感受到她当时的无奈和种种心酸,一个对男人有着难以抗拒致命吸引力的女人,想要在这个世道自力更生,何其艰难。 “后来,我被生命中的第二个男人发现,他很尊重我,给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带我离开了那些糜烂的灯红酒绿,我像许许多多傍大款的女人一样,有了香车和豪宅,他对我极好极好了,只要我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月亮,她都会想办法摘给我。” “当时的我还是雏,很难想象吧,像我这样的祸水,他竟然可以忍得住?” “他说尊重我,一定要等到那天我心甘情愿了,他才会要我。” “他属于那种英俊潇洒的男人,很会赚钱也很有本事,慢慢的,我发现我的身体不再像之前那样,男人稍一靠近就浑身不自在,会有本能的抗拒,第一次他试图吻我被我直接一个抬腿撞得当场就跳脚了,第二次更惨,直接被我从床上一脚给踹了下去,手都摔骨折了……” “所以,当我发觉我的身体已经慢慢的接受了她,我就认定了,这是我一生的伴侣盒依靠。” “他带着我出入各种场合,很得意的给所有人介绍,我是他的女人,将来会是他的妻子,那一刻的我,再次感受到了幸福的味道,那种感觉真的很好,让我刻骨铭心……” “小五,你说这世上最傻的女人是哪一种?” “就是那种明明他很爱她,但她却为了得出自己想要的那个结论,刻意去试探的女人!” “终于,我决定把自己交给他了,心甘情愿,前戏按部就班,他很温柔,我们都很激动,可是在进入我身体之前,我鬼使神差的开了个小玩笑,说我已经不是雏了,因为我之前是一个穿梭于灯红酒绿之地的女子,在酒吧推销过酒,在ktv里做过包房公主,我真的很想在这个男人脸上看到不在意的表情,我想他会笑着对我说,傻瓜,并不介意……” 说到这里,胭脂姐闭着眼睛,睫毛轻颤,脸上的苦涩和后悔,展露无疑。 “可……那一刻的他,如遭雷击,满脸不敢相信和失望的表情,你知道吗,那一刻我心如刀割,我甚至会想,以前的好,会不会都是他伪装出来的,那一晚的后来,我们自然没有继续下去,我知道,在他心里,或许已经觉得我不是一个完璧的女人了,我到现在,每每回想起来依旧止不住的后悔。” 我摇了摇头,这件事情说不清谁对谁错,毕竟有雏女情结实属正常,越在乎越爱可能就越难以释怀,渐渐的就会长成一块心魔,每每想起都让人抓狂。 我只是一个倾听者,不是评判者,默默的帮她按摩着大腿,还有身上的其他部位,那两处从开始到现在,我的手也没有去触碰,越到现在,我越清楚,这是一个我愿意尊重的女人。 “自那以后,他很少会来看我了,我就像是一只金丝雀,被关在一个牢笼里面。” “半个月后,他喝得醉醺醺的打开了家门,搂着一个女人,他们当着我的面疯狂,那一晚,那个是他心中洁白的女人,是个雏,当时她看我的眼神有得意也有挑衅。” “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自然水到渠成的很快有了第二次,还是同样的女人,他们毫无顾忌的一次次在我面前做着那种事情,一次次残忍的撕裂着我的伤口。” “半年后,他没有带那个女人回来了,也没有喝醉。” “而我,当着他的面张开双腿,咬着牙将手指伸了进去,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让我心在滴血,下面同样也淌出了血,像一朵冬天的腊梅,染红了白色的床单,我心在滴血脸在笑,因为,我终于看到了他脸上的震惊,还有后悔……” 我震惊了,真的! 原来,她说的是真的,她的第一次真的葬送在自己的手指上,但我却没有想到,原因竟然是这个。 就在此时,叶胭脂突然睁开眼睛,很有深意的看着我,说道:“小五啊,听到了这里,你还敢和我接近,你不怕我吗,或者,难道你不认为我是一个恶毒的女人吗?我的身躯,似乎还没有被任何一个男人真正拥有过呢,其实,我在道上有个外号,叫黑寡妇,因为看过我身体的男人,都死了,那个我原本以为可以相伴一生的男人,就是第二个,而你……再这么按摩按下去,难道,不怕你成为第三个?” 175、迷死人不偿命 我的在她玉背上游走的双手顿了顿,不过片刻我就笑道:“胭脂姐,我这个人吧,不信命不信邪,也不怕你,真的,因为我们都是同一种人……” 我叹了一口气,依旧按照从红姐那里学习到了的手法继续给她按摩。 “胭脂姐,你知道吗,我出生贫寒,只是湖北一个边缘地区小镇上的穷学生,很小的时候我就懂得一个理儿,不能改变自己的出生那就改变自己,一心想通过高考鲤鱼跳龙门,最终我也考上了复旦大学,家里穷,连上大学的学费都没有,于是我就利用暑假的时间琢磨着挣钱之道,但是这个世道的物价飞涨可就是薪水还是原地踏步,来来去去就那几个子,都有些逼良为娼的意思了,后来就鬼迷心窍的被骗进了传销窝,一路走来,总在做一些情非得已的选择,一步步走到今日,我完全可以说是被逼出来的。” “一失足成千古恨,后来我就想方设法的从传销窝里头跑了出来,那时候,我想咱堂堂大老爷们,苦一点累一点没关系,一份兼职不够,那就两份,两份不够,那就将能挤出来的时间全都赋予兼职之上,总能够把。” “天,总是不随人愿的,将由无奈谱写成的大雨,一次又一次的当头打下,我相信胭脂姐和我一样,总是在不情不愿当中被某些东西推着往前走。” “胭脂姐,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又是在这寂寥孤独的北大荒里头,别的不说,我至少是一个绝对合格的聆听者。而且,我又没有对你干啥,就是为你提供一次免费的按摩服务,不是我吹牛,胭脂姐,我这手艺,曾经可是让陆九雀都满意呢,这对你有三利而无一害的事情,我就相信我不会成为大名鼎鼎的黑寡妇,克死的那第三个男人。” “小五啊,看你那嘚瑟的样子,说实话,看着姐姐这一副身躯,你难道就没有点想法?” 其实我这么做,也是想要缓和一下气氛,毕竟无论过去多么艰难,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内心深处,我不希望一个这样的烟视媚行的极品女子,活在痛苦的深渊无法自拔。 尽管,她很危险,真的很危险! 我嘿嘿笑着道:“胭脂姐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她凝视着我,想了一下,道:“我想听真话,你知道吗,酒壮怂人胆还真没错,这些事情,一直长埋在我心中,从未对人吐露过半句,也正是因为身处北大荒,没外头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我才临时起意,不得不说,说出来以后,真的感觉整个人都轻了好几斤呢。” “那我厚起脸皮,当你已经给了我一道丹书铁券或者免死金牌,实话实说了。” 我继续说道:“胭脂姐,你本身就是跟妲己褒姒那样,能祸国殃民的女子,如今就这么跟一条白皮美女蛇一样在我面前光溜溜的滑来滑去,要说没有想法,你信吗?反正我自己都不信,我就不扯多少次回眸换一次人间偶遇了,今日相逢也算有缘,更何况是在这种炮火连天的会会师之日?但是,想是一回事,做却是另外一回事,我的生理是想的,但是在我心里,你是一个值得我尊敬的女人。” “胭脂姐,如果你放心我的话,就将眼睛闭上,把自己交给我,你放心,我不是那些蹭蹭就好温水煮青蛙的家伙,我不会进入你的身体,尽管我真的很想,但我知道,你有些惧怕,甚至讨厌男人……” 我才说完,胭脂姐猛然睁开眼睛,深深看了我一眼,我知道,是因为我最后面那一句话。 她有些惧怕,甚至讨厌男人! 结合她过往的经历,还有她身体的种种特征,我推断出来的,这个黑寡妇,很明显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对男性这种生物排斥了。 终于,胭脂姐闭上眼睛,身体彻底的放松了下去,慵慵懒懒的横在床上。 这是一个极其漫长的斗争过程,胭脂姐与自己的身体斗,与自己的思想也在斗,当然还有我的魔术手,从初始的我的手刚一探进山谷就被胭脂姐猛然弓起身子一脚给踹下床之后,我起码跟一条抛物线似的上上下下起落了七八次,这种状况整整维持了半个钟头,再之后我的手便像是被一对钳子紧紧夹住,无法动弹分毫,若不是我急中生智的在她的腰间和耳畔勾痒,只怕一上午都难以突破双腿紧夹的防线…… 在一个半钟头后,我笑了笑,道:“胭脂姐,怎么样,咱南城柳下惠没有浪得虚名吧?感觉还不错吧?” “恩,很好,不得不说,这份手艺,我前所未见,以前没有尝试过,真的是白活了。” 胭脂姐红得跟有时候天边的火烧云一样,眼神儿一掐就能给掐出春水出来,我连忙从旁边扯过个被子帮她盖住巅峰过了五分钟依旧在颤抖不已的娇躯,这胭脂姐天生自带的勾人光环简直强的令人发指,盖好被子之后,我连忙从床上蹦了下来,我是真怕我按耐不住啊…… 无论如何,胭脂姐已经过了第一关,至少,在往后的时光里面,她如果再有心仪的男人,也能全身心的去放开自己接纳一个完完整整的幸福。 “小五,刚刚的经历真的很好,比我自己用手真是好太多了,要是我上瘾了怎么办?”床上的胭脂姐坐起身来,慵懒的靠在床头,突然说道。 我脚下一个踉跄,艰难说道:“……没,没事啊,只要胭脂姐乐意,我时刻准备着,随叫随到。” 说到这里我愣了一下,自顾自的摇了摇头,我都忘了,这里是北大荒看守所,今天的机会是我们打篮球赢来的,以后就算是大家隔草坪相对,距离不过千米,也估计很难再见面了。 胭脂姐朝我勾了勾手指。 迷死人不偿命。 她又说道:“小五啊,姐姐不是个自私的人,刚才你助我为乐,现在嘛,我就回敬你一次。” 我的心中擂起了鼓,裆下也跟随着鼓点一副要升旗的趋势,回……回敬我一次?难道……这大名鼎鼎的黑寡妇要为我……这种事情不能想,越想就越难以自控,我连忙蹲了下来,堪堪掩饰掉我的尴尬之后,吞吞吐吐的说道:“胭脂姐,别玩我了,成吗?我哪敢让你给我……” “咚咚咚!” 正在我心中阵阵天人交战的时候,竟然有人敲门,原本还狐媚狐媚的叶胭脂,立刻柳眉一皱,看得我一阵心惊肉跳,原本要焚身的火焰瞬间就被叶胭脂眼神里流淌出来的凛冽给浇灭,之前跟在她左右的两个小太妹直接走了进来,低头说道;“看守警察说,有人来探监,要见他!” 看着她指着我,我心里一沉,老渊难道,就这么着急吗?昨天来了一次无功而返,今天又来。 叶胭脂看了我一眼,然后直接起身,朝外面走去,我也跟了出去。 还是之前准备酒菜的中年看守者,他小心翼翼的站在叶胭脂面前,躬身说道:“外面来人,要见他,不知道胭脂姐……” 叶胭脂冷声道:“今天是难得的会师之日,过了这村没这店,而王五,今天都属于我的,想在我这里带人走,你想好了吗?” “这……”一瞬间而已,他额头上就起了细密的汗珠,可想而知看守者是有多忌惮这位黑寡妇了。 虽然良辰美景虚短,但是我的心里却瞬间想到了其中利害关系,如果我真的避而不见,那么老渊一定会怀疑那个U盘在我身上,这样就真的麻烦了,说不定丁小勾唐十六他们都会有危险,会被人拿来当做要挟我的筹码。 所以,我急忙开口道:“胭脂姐,说不定是我的兄弟来看望我了,让我去吧,不需要多久的,春宵一刻值千金呢,我保证速去速回。” 说完我装作一脸期待的看着叶胭脂。 毕竟,有些事情我得跟老渊说清楚,而且必须一口咬定U盘不在我身上,而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所有责任都推给孔雯雯,这也不能怪我,毕竟是她不厚道在先,在我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就无端的把我拉入了这个凶猛的漩涡,像老渊说的一样,她真的会把我害死。 最重要的是,因为这个事情,还可能会连累了我在乎的人。 终于,叶胭脂凝视了我很久,点了点头,对我道:“王五,你记着,今天你是我的人,你可别让胭脂姐失望。” “怎么会。”我连忙陪着笑脸,道:“像胭脂姐这么美妙迷人的女子,我也不舍得将宝贵的时间浪费了,不要多久的,真的很快就能回来。” 看守警察也是松了一口气,腿脚有些发软的前面带路。 跟在他的身后,我第二次来到探监房,然而,刚走进来,我就面色猛的一楞,心里瞬间惊涛拍浪,我立刻回过神来,将心中震惊深掩,转而换上一脸疑惑的样子。 不是老渊,这来人,竟然是阎鬼雄! 176、大人物的手段,小人物的逆鳞 阎鬼雄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服,兴许是没有休息好,脸色甚是疲惫,二十四五岁的年纪,满脸的桀骜不驯。上次我就在青藤会所的按摩房里面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正是此人,逼得孔雯雯一个姑娘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所有人受尽侮辱。 我对这个来自黑色陈家的公子哥,并无半点好感,但我知道我得罪不起。 现在,我直接装作不认识或者忘记。 我没有猜错的话,阎鬼雄这次突然到访,他的目的和老渊是一样的,为了那个u盘。 隔着玻璃,我装作满脸疑惑的样子拿起电话,那边的阎鬼雄也拿起电话,接着里面传来他冷冷的声音:“你叫王陆吧,好久不见了……” 我直接说道:“我们好像不认识吧,你怎么会来给我探监?” 我能清楚的看见,阎鬼雄那有七分帅气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阴沉,声音已经彻底冷了下来:“你忘记了吗,那就让我来帮你回忆一下,我叫阎鬼雄,在青藤会所五楼的按摩房,而你是安保部的经理……王陆,明人不说暗话,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大费周章的来探监。” 说完阎鬼雄紧紧的盯着我,但我却没有鸟他这种微表情观察的小伎俩。 要知道,我可是这方面的宗师级别人物,对这一套早就已经炉火纯青了,而我猜到他的目的,早有心理准备,又怎么可能被他看出端倪。 我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故意拍了一下长出些许头发的脑门,说道:“原来是你,我记得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不得不说,这种人有依仗,说话语气都这么强势。 我心中虽然紧张,但我也不可能表现出来,因为这件事情真的关系重大。 阎鬼雄冷冷的盯着我,直接道:“王陆,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那个u盘,我们两个,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交集,因为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曾经也是老渊的人,跟着他无非就是为了钱。你的背景我也调查过,只是一个穷学生,你需要的就是钱,把东西给我,价钱随你开。” 这种眼神,带着不屑和蔑视,怎么说呢,就像看待一个低等下人一样,这种语气,在他的眼中我就是个要饭的,随便给我一些钱,我还要感激涕零的…… 说真的我心里很愤怒,但我也不会表现出来,我陪着笑脸苦笑道:“阎少爷,您也知道,我只是一个穷学生,如果有机会拥有一笔钱,怎么着也得紧紧抓牢了,可是那个u盘当时你们不是没有找到吗,再说了,如果我真的有,老渊来找我的时候,我就肯定会给他了,我真的有些搞不懂,分明u盘不在我,为什么一个个跑到这北大荒来呢。” 显然,阎鬼雄脸色一震,接着霍然起身,厉声道:“渊老五,已经来找过你了?” 我丝毫不怀疑,要是没有这层防弹玻璃拦着,这混蛋恐怕已经扑上来揪住我的衣领了。 “是啊,就昨天的事情,渊哥说这件事情已经牵扯到了他,有人把责任全部推在他身上,要害他,让我把u盘交给他。你想啊,渊哥对我有知遇之恩提携之意,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是真的有那个东西,肯定会交给他的。” 我看着阎鬼雄真诚的说道,心里却在想着让他们去斗吧。 毕竟,我只是一个小角色,这些人我谁也惹不起。 而且看阎鬼雄现在这模样,我大概能够猜到一些了,这应该是他们两人的事情,我不知道中间有些什么猫腻,但我知道老渊绝对不是表面看的那样爽朗和简单。 阎鬼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坐下来以后,冷冷的盯着我道:“这么说,老渊并没有得到u盘?” 随后,他又自顾自的道:“恩,肯定是没有得到,否则,他怎么可能这么老实,那个东西,一定还在你的身上,对吧,王陆?” 卧槽,这个阎鬼雄不简单啊,我的本意是让他去找老渊,让他们神仙打架,可没想到他瞬间就反应过来,直接猜出老渊没有得到那个东西,不过也是,他们之间的交集比我与老渊之间多出太多了,自然对其为人也更加了解。 我装作满脸苦笑的道:“阎少爷,我真的没有u盘,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哼!” 阎鬼雄冷哼一声,说道:“别说那些没用的,你不就是想多要一些筹码吗?我说了,价格随你开!” “另外,你也别否认,那个叫孔雯雯的丫头现在就在我的手里,你或许不知道我的手段,她已经扛不住全部都招出来了,当天,东西就放在你的衣服口袋里面,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还有,你拿着这个东西不但没有用,反而还会成为你的催命符,反之,若你现在交给我,你不仅能得到一大笔钱,我也向你承诺,会动用关系把你弄出去,让你免受牢狱之灾。” 看着目露凶光的阎家少爷,我有些担心的道:“你们把雯雯怎么样了?” “哼,怎么样,那个女孩,应该还是雏吧,我让七八个人车轮战她,没两个小时就招了,王陆,我也警告你,或许你不知道我阎鬼雄的手段,但我劝你不要执迷不悟,有些后果,真不是你能承担得起,不仅仅是你,就连你身边的人,同样也承担不起!” 我心中叹息,依照这些人的手段,雯雯恐怕已经在这世上销声匿迹了吧,这是个可怜的女孩,被自己的组织抛弃,接着又遭到种种泯灭人性的对待,就算是她把我拉进这个漩涡,我心里也怪不起来了。 只能愿她一路走好,或许天堂,就没有这么多令人无奈和绝望的黑暗。 同时,我越来越反感阎鬼雄这个人了,针锋相对的冷盯着他道:“阎鬼雄,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我承担不起,我身边的人也承担不起! 毫不掩饰的威胁,而且,他的意思是说,以前和我相识的人,都会有危险吗? 果然,阎鬼雄冷冷的看着我,不屑道:“在我眼里,你只是个不入流的土狗而已,如果你选择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我保证你会后悔一辈子,陈玉环,那是多么冷艳的一个美人啊,他们灰色陈家虽然势力很大,但在这南城里,我真要对付她,我想,她的下场不会比孔雯雯好到哪儿去,还有,那个叫做唐十六的退伍军人,和你出生入死的一个兄弟,叫什么来着……丁小勾,对,就是他!” 说真的,这一刻,我心里面怒火滔天,我几乎把电话砸了。 然而还没有完,阎鬼雄满脸的冷笑,自顾自的想了一下,满脸装模作样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头道:“啊……我差点忘了,陈玉环……好像跟你合租了一个房子,脱离了青藤会所,要对付她的话……” 嗡! 我瞬间火冒三丈,怒火冲天,阎鬼雄说的这些人,几乎是我最在乎的人,尤其是陈玉环,我一直以为,陈玉环有家族底蕴,而且在青藤会所里头有唐十六许不言保护着,还有一个深藏不露的白起,看起来是安全的,但我没想到阎鬼雄竟然查到了那个出租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陈玉环真的有危险。 我虽然焦急,但是我被关在这北大荒里头,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祈祷钟阳能够保护好她了。 我冷声说道:“阎鬼雄,我真的没有你要的东西,你威胁我也卵用没有,就算是你把她们全都杀了,我也拿不出来,还有……你怎么就知道那个叫做孔雯雯的丫头没有骗你?如果我手里真的有那个东西,像你说的,对我而言根本没用,我又何必揣一个烫手山芋在兜里?” 我现在心里面很乱,真的。 无意中,我看到了阎鬼雄脸上的一丝疑惑。 瞬间,我心里一喜。 或许,孔雯雯根本就没有落入阎鬼雄的手里! …… ……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很可能是老渊和阎鬼雄都在打诈胡,他们压根就不知道u盘在谁手上,前思后想之下只能急病乱投医,而孔雯雯,很可能已经逃走了!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想和我的侥幸心理。 万一孔雯雯真的被抓住了,落在阎鬼雄的手里,那么这混蛋肯定会让其生不如死。 这个事情并不难,我只要找个机会让钟山月给哥哥打个电话确认,基本上就可以得出答案了。 可能是我刚才的话说的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阎鬼雄愣了一下,眸子中凶光闪烁的看着我:“操,你只是一个小角色,要不是因为u盘,你甚至连和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我劝你最好把东西给我,否则你信不信,就算在这北大荒里面,我也能安排人进来弄死你,还有,你外面那些朋友……” 说真的,每个人都有逆鳞,陈玉环丁小勾唐十六,她们就是我的逆鳞。 谁想要伤害那些人,我就敢和谁拼命! 这一刻,我再也不想忍了,直接打断阎鬼雄的话,搁着玻璃对那边的他吼道:“阎鬼雄,再说一遍,老子没有你说的东西,收起你那副让我想吐的嘴脸,老子也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我的朋友,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只要我出去了,一定想方设法弄死你!除非你呆在你们阎家不出门,否则,一天不行,我就十天,十天不行我就一年,一年不行我就十年!总能等到你落单的时刻!老子已经捅了几个人,不在乎手上再添一条人命!” 心态已经有些失衡的我,直接怒骂道:“草泥马的,什么狗东西,给你脸了?” 说完我啪的把电话挂了,而阎鬼雄在玻璃那边握着电话的手青筋暴起,那种眼神,怎么说呢? 要是眼神能杀人,我恐怕真的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看着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阎鬼雄,我索性懒得理他,直接转身离开了监控室! 现在所有的事情,还只是我的凭空猜测,我必须尽快问清楚这件事情。 就算阎鬼雄和老渊说的都是真的,u盘被雯雯顺手放进我的口袋里,我也断断不可能交出来。 阎鬼雄说得没错,u盘对我而言是道催命符,但同时也是道保命符,只要u盘还没找到,那么他们肯定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以为我听了里面的惊天秘密,没从我手上拿回u盘之前,我的人身安全就有保障。 现在,我必须要去找钟山月,让他尽快的打电话,如果证实雯雯没有落到阎鬼雄手里,那就好办了,陈玉环她们暂时也暂时安全,反之,如果雯雯已经人间蒸发,那就证明阎鬼雄所言非虚,我必须要求钟阳全力保护我在乎的那些人儿。 “武警大哥,我想见一下钟sir,我真的有急事……我……”带我来的那位中年看守者已经走了,留在探监室外头的是钟山月身边那个武警,我心急如焚道。 没想到,武警大哥直接打断我道:“就算你不开口,我也会带你去见钟警官,因为她已经吩咐我在这里等着,让你一出来,就过去找她……” 我脸色猛的一沉,难道说,阎鬼雄这杂种已经动手了! 跟着武警大哥朝钟山月的宿舍走去,一路上,我的心情越来越烦躁。 真的,我发誓,如果我在乎的人,无论是陈玉环还是丁小勾,要是真的因为这件事情受了什么伤害,出去以后,我一定要加倍的奉还给他。 不错,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在他们这些世家公子眼里头连一条土狗都不如! 但是,我可以玩命,我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我不信我用余生的时间来等待,去杀一个人会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177、小鱼翻大浪 同时,那种该死的感觉再次掠上心头,操他娘的,为什么,每一次都要逼着我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情啊……? 终于来到钟山月的寝室,关起门以后,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我的脸色同样不是很好,我还没有开口,钟山月就看着我道:“你不是说你不会碰你不喜欢的女人吗,你不是说你只是好奇吗,为什么……” 看着钟山月满脸的失望,我愣了一下道:“你让武警大哥等在探监房外面等我,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钟山月轻哼了一声,紧紧的咬着唇角看着我,那表情,就像一个受气小媳妇。 我苦笑着道:“钟Sir,我和那些女犯没有什么,也没有做什么,真的,我只能这么说,信不信由你,再说了,相信你也知道,和我会师的是胭脂那个黑寡妇,我有贼心也没那贼胆啊……” 我需要求她办事,所以,现在我必须哄好她,否则在这北大荒里面,除了她,我真的无法联系到外面的世界了。 “你没有骗我吗,说的都是真的?” 钟山月眼眶都有些红了,就那么眼睛不眨的凝视着我。 倒不是说她喜欢我,吃醋了,而是失望,或许在她的眼里,我一直在扮演一个父亲的角色,父亲在她的心目中是那种正直,高大的形象。她看见我和叶胭脂进了监仓,所以会想一些事情也无可厚非。 所以接下来我卖力的讲着笑话逗她,连《大力水手》《天鹅之死》都出来了,终于将这天真的女警花给哄好了,然后直接说道:“钟Sir,你帮我打个电话给你哥,让他帮我查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 钟山月愣了一下,兴许是看我的表情有些凝重,没问什么就走过去从抽屉里面拿起电话,电话通了之后,我也不知道这对兄妹在聊什么,我心中一动,直接走过去对钟山月道:“电话给我,我来说。” 钟山月连忙把手机拿开,道:“按照规定,你不可以……” “给我!”我的声音有点儿大,冷冷的看着钟山月。 我现在才想起来,我只是看了一张她和钟阳合拍的一张照片,然后就相信了他们是兄妹。 可,万一不是呢? 要知道,满堂花醉三千客这种我与钟阳定下的线人暗号,她都答不上…… 这种后果,我真的无法承担啊,如果真的不是,那么,我可能被卷入了另一场更大的阴谋! 想到这里,我背脊发凉,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想要从钟山月手上将电话过来! …… …… 兴许是被我阴沉的表情吓了一跳,钟山月愣了一下,然后电话被我夺了过来,我直接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道:“喂。” 那边显然是愣了一下,然后钟阳的声音,有些惊讶的传来道:“王陆,你怎么可以触碰到手机?是不是钟山月给你的,这丫头啊,真是太胡闹了。” 确定电话那头的声音是钟阳没错,我满脸的尴尬,心里苦涩。 说真的,一路走来的种种经历,让我的疑心病越来越重了,处处风声鹤唳,我总是会想着会不会被人利用,就连身边的一些人,我都是一直小心翼翼的提防着,性格也变得疑神疑鬼的…… 连忙掩饰了脸上的尴尬,我看了钟山月一眼,然后说道:“先别说这些了,上次的事情你也在,那个U盘,你知道吧,根本就没有在我身上,但是现在老渊和阎鬼雄都找到北大荒来了,尤其是阎鬼雄,威胁我如果不交出来,就会对我身边的人不利,你帮我查一下,雯雯这个人去哪儿了,还有,尽量保护好我身边的人。” 顿了一下,电话那边钟阳说道:“这件事情你别着急,我掌握的线索是,那个叫孔雯雯的女孩已经逃走了,U盘可能被她藏起来了,所以你也别担心,至于你说的这些人,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多加留意。” “王陆,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取得曹国象的信任,他没有多久就会出来了,到时候我希望你能跟着他,给我们提供线索,只要这个案子破获了,我就会扶正,只要我有能力了,相信你也不希望那些传销窝点继续存在。” 我心中震惊,对着电话道:“你是说,将来的某一天,你会扫荡传销窝点!” 听到钟阳这么说,我心里其实一百个赞同。 因为我知道我只是一条小鱼,翻不起什么浪花,但钟阳不一样,只要他真的一步步爬上去了,将来真的有机会扫平传销窝点,我痛恨那种地方,要不是传销窝点,我现在又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嗯,我在警校毕业后主动要求调到南部郊区的目的,就是想要扫平传销窝点。” “只是那时候刚出来很多情况不了解,现在我才知道,有些关系错综复杂,没有相应的手腕,别人随便一个电话,就能让你万劫不复,所以,我只有往上爬,现在我需要你帮助我。”钟阳的声音非常诚恳,也有些无奈。 我对着电话道:“你放心,既然我们目标一致,那么这件事情我就会全力以赴去完成。” “现在我已经取得一些进展,曹国象已经开始招揽我了,我想再过一段时间,我会真正融入他们的团体。不过钟阳,除去我们两的身份不说,我是把你当朋友的,希望你别忘记刚刚跟我说的话,有一天你有能力了,要扫平传销窝点。”我强调了一遍。 那边,钟阳郑重的声音传来道:“王陆,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或许很多人,随着位置的越来越高,就会变得小心翼翼,甚至会迷失,堕落,但我钟阳不会,而且,我背后的家族,也不会允许我那么做!” 我无声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把电话交给了钟山月 我确实有所顾忌,没有谁是天生的腐坏分子,只是,很多官府的人都是随着岁月的推移,慢慢的就会忘记了很多东西,忘记了刚入官府的雄心壮志,也忘记了自己曾经为官一任,福泽一方的初衷,最后爬得越高,祸害得就越多越广。 从现在起,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承担了一份责任。 这是一份我以前从来都不敢想的责任,因为我知道,凭我自己的能耐,恐怕再混个十几年也无法入韩雪豹的眼,更别说荡平传销窝点了。 所以一直以来,我也只能随波逐流,但现在不一样,我不可以,不代表钟阳也不行。 我只要帮助他破获一些毒品案件,让他高升,他爬得越高,就越有能力去扫平传销窝点,如果真的有一天,钟阳成为正义一方的最高领导,南城这座混乱的城市将被一点一点的拨乱反正也说不定。 传销这种害人无数的罪恶之地,一直以来,在我的心里就是不该存在的。 真的,太多的家庭因为传销妻离子散,甚至家破人亡了,我也曾经查过,南城百分之七八十的神秘失踪人口,多半是在南部郊区传销窝点失踪的,我不知道那些人在哪里,还有没有活着…… 钟氏兄妹二人,说什么我已经没有注意听了,只是静静的拿了根烟,点燃,坐在椅子上。 我知道,如果说以前的我和钟阳合作是为了获取自由,那么现在的我,就是为了我自己,我比任何人都想端平传销窝点,但我却没有那个能力。 终于,兄妹两说完了,钟山月有些凶巴巴坐在我旁边,恶道:“你刚才为什么对我那么凶?” 我连忙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有些尴尬的笑道:“钟Sir,你听我说,你也知道我的经历,一路走来,我都是疑神疑鬼的,我总是在担心会不会被谁利用,刚刚我突然想到了,你和钟阳到底是不是真的兄妹,事实证明你没有骗我,在这里,我必须得跟你道个歉,对不起。” 我是真心的,刚刚对她态度有些恶劣。 钟山月深深的凝视着我,那漂亮的脸蛋近在咫尺,我说道:“别那么小气好不好,我都道歉了,大不了我给你讲故事,就当补偿你?” “恩,其实我不怪你的,只要还能给我讲故事就好啦。” 钟山月真的将我当成了父亲的角色,撒娇的样子,让我有一种错觉,或许将来,我结婚了,也有一个女儿,她也会这样的搂着我的脖子,对我撒娇,然后,芝姐就在旁边无奈的看着我们,忙忙碌碌,洗衣做饭…… …… …… 想起芝姐,我就忍不住阵阵心酸,一直以来,我都身不由己。 我心里一直很好奇,上次我与陈玉环差点被人追杀致死,芝姐是怎么得到消息的?而且还在我被打了一枪危在旦夕的时候,开着红色法拉利跑车悍然杀出,一人震退二十人!上次带领着丁小勾为小蛮复仇,在泰兴匆匆一瞥,我甚至连一个拥抱都没有给她。 看着钟山月,我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好了,我要回去了,时间太久的话会引起怀疑的。” 钟山月一听,满脸的不情愿,噘着嘴吧道:“你不许和那些女犯发生关系,不卫生。” 我拍了拍钟山月的头,微笑着道:“你放心,我就算真的有那方面的想法,也会自己左右互搏,你也别瞎想,咱是正经人。” 这话说得我自己都老脸通红啊,但我知道小女孩要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 …… 离开了钟山月,我再次朝着G区B9监仓走过去,这已经过了一上午的时间,曹老大和雷闯那些人还是没有露面,我想着,这一次天雷遇地火,久旱逢甘霖,可以预见的是,这些伙将存货甩个一干二净,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了。 午餐是跟叶胭脂一起吃的,整个过程吃得跟古代花酒似的,这个时候,我才明白我误解了叶胭脂说的回敬,亏我还吓着等以为黑寡妇要给我……原来就是叫那两个跟班小太妹,一左一右的偎依在我左右,干些以香舌渡酒水的勾当,而叶胭脂这黑寡妇,坐在边上,不时的用如丝的眼神看着我。 其实我也知道,那种东西,食髓知味,就会上瘾的。 下午,旁边曹老大他们的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只是偶尔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沙哑嘶吼,这真的是被榨干的征兆啊,我摇了摇头,又给叶胭脂做了一套全身按摩,当然,情节有些香艳,我虽然差点血脉膨胀,但所幸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生生给忍了下来。 叶胭脂第二次到了之后,懒懒的躺在我的旁边。 我见机旁敲侧击的问道:“胭脂姐,曹老大到底是干啥的?” 叶胭脂愣了一下,眸子中闪过一种莫名的色彩,我连忙摆了摆手道:“胭脂姐,你别多想,我只是有些谨慎,因为曹老大让我跟他,说保我将来荣华富贵,我的故事相信你也听过,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有钱的话,我也愿意去尝试,最重要的是,曹老大答应,只要他出去后就想办法弄我出去。” 自从和钟阳有了相同的目标,我对这件事情也非常上心了。 正如我一直贯彻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我想多知道曹老大的一些底细,到时候也好投其所好,博取更多的信任。 叶胭脂就穿着橘黄色的囚服,那件黑色背心随意的丢在地上,胸前春光难掩,摇曳的风情引人无限遐想,她瞥了我一眼,长长的睫毛颤动,对我眨了一下眼睛道:“小五,我和曹国象做不一样的生意,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的这个问题,我不会回答你,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矩,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 178、曹老大伸来橄榄枝 “行有行规则,姐姐如果开了这道先河,还真不知道要整出多少幺蛾子来,小五,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他干的是哪行勾当,只能亲自去问曹国象了。” “嗯,我明白了,多谢胭脂姐告诉我这些,否则,我以后可能会心直口快的闯出不少祸。”我认真的看着叶胭脂,向她道谢。心想,看来这些有黑道背景的人,都很遵守一个若有若无的规矩,那就是井水不犯河水,而且也不会随便透露对方的**。 尤其是这种巨头,他们知道的东西太多了,随便的一句话,说不定就能给谁惹来灭顶之灾。 叶胭脂再次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一时间我眼睛都值了,由衷的道:“胭脂姐,说真的,你的容貌和身材,可真端得上当世绝顶,电视上的那些个被冠以女神名号的女明星,跟你一比,可真是黯然失色太多太多了。” “是么?”叶胭脂眼波流转,看了我一眼,然后对跟班小太妹道:“以前有人喊我黑衣黑寡妇,也有人喊我白衣观世音,总之就是穿什么样的衣服就有什么样的风情,看来也所言非虚啊。” “那是。” 到了三四点钟,我和叶胭脂坐在草坪上晒着秋日的太阳随意的聊天,再到日色近黄昏之时,曹老大和雷闯两人就双腿发软的扶墙而出,身后的两个风韵犹存的少妇,满脸红润,眼角眉梢间都透着光泽。 尼玛,我恶狠狠的想着,何必呢何苦呢? 这一天下来的消耗,曹老大他们只怕是在北大荒吃上万把块钱的红烧肉,都补不回来啊。 摇了摇头,我说了句:“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啊.....” 旁边的叶胭脂捂着嘴,娇媚的笑起来,随后看着我道:“小五,你真的不会觉得可惜吗?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你本来也可以与曹国象他们那样,去尽情的释放自己,结果却是撑了一天的红旗却没有倒下来。” “没有,胭脂姐,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我和他们一样,进来的时间长了,或许我也会变得如饥似渴,但现在嘛,才两天时间,我还能扛得住,嘿嘿。”我打了个哈哈回道。 叶胭脂用那双一挑眉一眨眼皆为风情的眼睛,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她说:“王五,我再问你一遍,你已经看过我的身体了,难道真的不怕变成我黑寡妇克死的第三个男人吗?” 我的心中不由一紧,表面上若无其事的摆了摆手道:“嘿嘿,这很简单,酒吧里的红男绿女们时常都是一夜共欢好次日两相忘,过了这会师之日,以后我们都估计也不会见面了。” “那倒是。”叶胭脂收回紧盯着我的眼神,然后带着那俩跟班,朝g区监仓的方向走去。 我说的也是实话,在这北大荒里面,男人和女犯,在平日是不可能见面的,虽然每个月都有一次会比赛冠军队的会师,但也不可能就是上一次的原班人马,不过这样也好,叶胭脂虽然是位极品尤物,但毕竟黑寡妇也不是浪得虚名,我不奢求癞蛤蟆吃上天鹅肉,也不妄自菲薄。 就此别过,是为最好。 …… …… 下午吃过饭,我们便被遣送回了j13。 坐在自己的床位上,我抬头看了一眼,这j13,除了我,几乎每一个人看上去都是病怏怏的生了一场大病似的,顶着一对熊猫眼,浑身软绵绵的,不过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那种满足的神色,就像是一生的志愿被完成,死也瞑目的样子。 我看了看眯着眼睛似乎还在回味的众人,有些无奈道:“你们还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肥仔七,尤其是你,还是只雏**,这么说,跟你在一起的那女人还真是赚到了,可惜她没有红包给你。” 肥仔七无力的靠在墙上,扯着嘴角道:“五哥,你不知道啊,这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充实的一天,甚至让我感觉到以前纯粹是白活了,徐姐姐那可真是……啧啧……” “行了行了……”我直接摆了摆手打断。 然后,看着曹老大道:“曹老大,看你的样子也是拼老命豁出去了啊,我想问一下,那个叶胭脂到底是什么人,她说出去以后想让我跟她,至少香车美女不会亏待我,只要我答应,她就会想方设法的弄我出去。” 我故意再次自抬身价道:“虽然她说得言辞灼灼,但我还是不太相信,能在这北大荒弄人出去的,至少也是渊五爷那种级别的人物。” 我现在就是一门心思想方设法的要得到曹老大的信任,无所不用其极。 我知道,他对我还是有一些戒备,甚至有时候也会试探一下我,这很正常,毕竟这种人做的生意,估计真的和毒品有关,那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情,一个不小心,不仅自己万劫不复,跟着他的人也要遭殃。 果然,曹老大和雷闯两人都眼睛紧缩了一下,互相对视一眼后很自然的错开。 随后曹老大自然的对我道:“老五,没想到你还是进了胭脂的仓门,并且好像取得她的芳心?不过,我劝你别去招惹那个女人,她无论是身份背景,还是现在手里面掌握的势力,说实话哥哥都不想招惹,在道上,她有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外号,叫黑寡妇,每一个跟她走的稍微近一些的男人都死于非命,言尽于此,老五,你好自为之。” 曹老大换了个姿势,严肃的看着我道:“老五,哥哥手底下也有几家厂房和酒店,如果你愿意的话,完全可以跟我做,毕竟我是做正规生意的人,进来也是因为得罪了一些黑道势力,你可以考虑一下。” 这老狐狸,竟然有脸说自己是做正规生意的? 卧槽,说得这么诚恳,要是不知道你的底细,我还真的就相信了呢。 至于远离黑寡妇,不用曹老大提醒我也会自觉,这种级别的女人,可不是我这种小人物能够攀上的,能见识她的春光无限,仅仅只是因为这是北大荒而已,更何况,曹国象是大毒枭啊,连他都对叶胭脂忌惮如斯,我就更加不会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了。 只是,我很好奇,这叶胭脂到底是做什么的? 而且也确实和她说的一样,道上的这些人,都有他们自己的规矩,不会随便透露大家的**,曹国象也是。 我装作脸上有些不屑的看着曹老大道:“我以前就是在渊哥手底下的青藤会所干经理的,一个月也就一两万,说实话曹老大,我怕要是跟了您,你无非和渊哥一样,给我个一两万的工资,这点钱还不够我在这房价飙升的南城,买一席之地娶一房媳妇的呢。” “与其这样,不管那个女人有多危险,我倒是愿意赌一把,至少香车美人我有,不是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哈哈……” 我知道,我只有表现出足够的贪婪,才能让曹老大另眼相看。 贪婪是弱点,七宗罪之一,因为它能换丰厚的利润回报,虽然可能要铤而走险,但是无数人却前仆后继,而我只有示敌以弱,才可能迎来反戈一击的机会,否则,太过无懈可击,他这种人吧,指不定还要担心掌控不住呢。 不仅要贪婪,还要表现出足够的胆魄和手段。 说真的,做毒品生意,若是没有胆量的话,那是找死,若是没有手段,那还是找死。 兴许很多人抱着侥幸心理,说只要做一次,一辈子吃穿不愁就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但是人性是贪婪的,当一个人尝到甜头的时候,绝对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最后会一步步踏进深渊。 曹老大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道:“老五啊,你还是太年轻了,性子需要磨一磨,而且太冲动,这样会闯祸的,况且,哥哥的底细你都不明白,万一到时候我让你去杀人,难道你也干?” 听到曹老大的口气有些松动了,我心中一喜。 但我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得跟温水煮青蛙似的,不急不缓,循序渐进。 我说道:“只要能挣大钱,干掉个把人又怎么样?我又不是没有干过,哈哈。” 曹老大再看我一眼,便没有再开口说话。 而且,今天他们真的是几乎被榨干了,没过多久就鼾声如雷,都睡着了,肥仔七还是那样,靠在墙角,规规矩矩。 …… …… 第二天。 “五哥,您起来了,这是您的毛巾。”肥仔七殷勤的给我准备好鞋子拿来毛巾,对于这种情况,我已经习惯了,因为我现在虽然名头上他们都叫我五哥,但曹老大已经开了金口从此以后我就是这j13的老三了,地位仅次于他和雷闯,只是因为我不太喜欢“三”这个数字,排在后面的人叫我三哥倒还没什么,但是曹老大就得叫我“小三”了…… 成了三号人物之后,现在我在j13几乎可以为所欲为了,下头的十个人,跟我讲话都得陪着笑脸,包括从三线退居五线的阮小三,一切收拾完毕,这些人又在说着昨天的种种。 我听得久久无语。 无论是声音还是身体特征,战场表现和巅峰反应,这些伙计都能绘声绘色的给你讲出来。 我甚至怀疑,这些家伙连会师对象山谷有多少根茅草,都给数了个清清楚楚。 “哐当!” 才**点钟,铁门竟然开了! 一个戴眼镜,大学生模样的书呆子在武警大哥的押送之下走了进来,憨厚老实,看上去就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看苍老师的超级宅男。 我眼睛当即就是一亮,严格来说不是我,而是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要知道,在这种闲的蛋疼的地方,欺负新人可是一个难得的乐子啊,只是我的凶狠和光脚不怕穿鞋的拼命架势,没有让他们得逞而已。 是的,在这北大荒里头可不比外面,在这里拼的是凶狠,外面拼的是爹,两种概念。 曹老大和雷闯双双看了我一眼,很明显,交给我了。 我满脸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这个大学生模样的人,然后歪歪斜斜的半靠在床铺上,偏头对肥仔七道:“小七,新兵蛋子来了,你去举行欢迎仪式。” 肥仔七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脸上肥肉抖动,挠着头问道:“五哥,什么是欢迎仪式?” 我直接无视肥仔七,然后爬起来,满脸凶狠的走了上去,嘴角带冷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直接开口问道:“哪儿的人?” “湛江……”这个大学生脸上有些惧色,戴着眼镜,小心翼翼的打量我。 “啪!” 我二话不说直接甩了他一耳光,骂骂咧咧道:“妈逼的,湛江那边卖假烟的遍地走,你肯定就是卖假烟的,对与不对?” “不是,我……”大学生的眼镜都被我打歪了,捂着脸颊,眼睛里头惧意渐浓 “啪!”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又是一耳光甩了上去,大声道:“妈逼的,老子说你是你就是,还敢顶嘴?” …… …… 179、两个新人 直接蛮不讲理的扇了这个新人大学生两巴掌之后,我朝肥仔七笑了一下,道:“小七,这就是欢迎仪式,懂了吗?” 肥仔七点了点头,满脸比看守者还要凶狠的样子,悍然冲上去就是一脚,将这新人踹得几乎跌倒在地,还没有问话,肥仔七接着就是“啪”的一巴掌甩上去,然后就问籍贯。 大学生满脸的惧怕,再次开口道:“湛江的……” “啪!” 又是一巴掌,肥仔七狐假虎威的大声道:“妈逼的我已经知道了,让你说具体住址……” 我和曹老大他们就满脸笑眯眯的看着,不知不觉我已经在新人眼中扮演了一个恶人的角色,同时,这也是我需要的,只有这样,曹老大才会越来越相信我。 此刻,我心里面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但需要钟山月来配合才行。 想要真正让曹老大对我推心置腹,不能这么守株待兔的坐等,是时候得主动出击了。 接下来就按照程序走了,新人稍微露出不情愿的表情,直接就是一顿揍,想要求救,直接被捂住嘴,又是一顿更加凶狠的暴揍,打过之后就是宣布规矩,因为有了这第十四个人进来,肥仔七终于升级,不用靠墙睡了,也不用洗厕所了。 人都喜欢欺负自己的同类,在同类面前展示自己的优越感,在外面也好,北大荒也罢,都一个鸟样。 不过这个大学生倒也知趣,也不反抗,小心翼翼的配合,不敢还嘴。 最多就是被打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想要呼救,算得上是个软脚虾了,经过一番拷问,知道这家伙是做假账进来的,以前干会计的,联合公司经理做假账,结果东窗事发,经理把所有责任推给了他,所以他就来到了这里。 很明显,这又是一个利益战争的炮灰。 接下来的三天,我给大家定制了j13的规矩,新人报到第一天,武斗,顾名思义就是被揍。 第二天文斗,当时一帮大老爷们两眼放光的眼神,真的吓了我一跳,我只不过是随心一动随口一讲,让人家大学生给我们讲《金瓶梅》,卧槽,结果这大学生还真的看过,讲得绘形绘色,当然不可能仅仅只是简简单单的讲一本书就过关,当时我就开口,要让大学生一边打小鸟一边讲,曹老大他们也不说话,嘿嘿笑着看我折腾,大学生起初不愿意,憋得满脸通红,结果毫无疑问,又被狠狠暴揍一顿。 当时揍完大学生,我直接对着肥仔七道:“小七,打个小鸟给他瞧瞧,言传身教,如果还学不会,那就表明这人读书读到牛屁股去了,咱们就代表他的老师他的校长,好好的教育教育他。” 肥仔七二话不说直接跑到厕所里面,闭上眼睛,估摸是想着当天和女犯在一起的画面呢,没有多久,肥仔七就打完收工,我们一帮人在厕所外面,没心没肺的大笑着。 最后大学生实在是没办法,估计是被打怕了,硬生生当着所有人的面一边讲《金瓶梅》一边打小鸟…… 第三天,蹲号子,扎马步,讲笑话,笑话讲得不好笑又是一顿揍。 晚上睡觉的时候,大学生无力的靠在墙角,已经是两腿发软站立不稳了。 这三天的时间里面,我都没有去见钟山月,就算是放风的时候,我是也刻意的避开钟山月,毕竟,这种事情也不能经常发生,否则容易招人起疑。 一转眼,我进来已经十来天了,和曹老大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私底下,曹老大跟我说过好几次,出去只要跟他,不会亏待我,但是每次都被我笑了笑拒绝了,而且还是那种不屑的拒绝,我知道,我不能操之过急。 最近两日,我总是在琢磨着找个理由去见钟山月。 因为根据我与曹老大的交情进度,我觉得心里面的那个计划已经可以施展了,只是,我是贼她是匪,我不可能直接去找钟山月,得找个借口才行。 现在,我们已经不欺负大学生了,因为已经没有意思了,这家伙学乖了,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现在要是让他立马脱了裤子打小鸟,他绝对二话不说照办,不过,其实我还是有些欣赏这家伙的,虽然将那点可怜的矜持和尊严抛到了九霄云外,但至少,他适应环境的能力很强。 …… …… 我进来北大荒的第十五天,终于除了大学生外,又进来了一个新兵蛋子。 这样一来,我们j13监仓的人数就满员了,标准的十五人。 进来的这人脾气似乎很不好,长相也是凶狠恶煞,而且似乎是个练家子,身上的肌肉虽然没有雷二哥那般爆炸,但也不能小看,当我的眼神落到他胳膊的时候,突然心中咯噔一笑。 刺青! 他的胳膊上有一个刺青图案。 这个图案,我见过,和雷蒙以及之前的姜河,手上刺的一模一样。 一只蝎子。 下意识的,我就小心翼翼的戒备起来,第一个念头,我就想着是雷蒙通过韩雪豹的关系弄进来的人,估计是想要跟我算那笔捅他四刀的账。 第二个,如果不是雷蒙的手笔,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干传销的。 这两点,无论是哪一点,都让我讨厌,既然这里现在已经是我的地盘,那么在这j13一天,他就要倒霉一天。 这一次我没有开口,曹老大看着我似乎没有啥心情,然后淡淡的笑着对那位大学生道:“小14,按照规矩来,做得好,你就升级了。” 大学生一听,满脸的惊喜,直接满脸凶狠的冲了上去,想要学着我当初的样子,干这个新人一巴掌。 “去你妈的……”谁知道,他眼睛一立,抬脚狠狠一脚直接把大学生踹得翻滚出去,抱着肚子躺在地上半天缓不过气来,脸色都有些苍白了。 “呦呵,有意思啊,比我还凶!”这时候我开口了,但也只是随便说了一句。 这种事情轮不到我来,一般来说是监仓头子的事情,需要曹老大亲口讲话,规矩就是规矩,上次大学生也是曹老大点头让我做的,否则我也不能逾越。 果然,曹老大开口了,笑着对我道:“老五,你怎么看?” 我没有说话,冷笑着直接猛然站了起来,然后对阮小三,肥仔七和其余八人说道:“新人挺能打嘛,很好,只是我倒很想看看,你能不能一打十呢!” 这个年代,能群殴的还要单挑,那就是傻逼。 话音一落,我直接大手一挥,十兄弟就怪笑着冲上去,不得不说这个新人确实有两下子,面对十人的群殴,他竟然还能抽空一拳砸在肥仔七的鼻梁上,用手肘顶了一下阮小三,在之后就是双拳难敌四手,被抱住手腿腰等身体部位,直接放倒,狠狠的按在地上。 我毫不客气的直接走了上去,这一刻我的心是冰冷的。 不管这个人是传销窝点的人,还是雷蒙安排进来的,都对我很不利,如果是后者,我甚至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我已经下定决心得趁其羽翼未丰之前先给废了再说。 狠狠的左右开弓甩了几巴掌,没有理会这个新人满脸怨毒看我的眼神。 我直接对大学生冷冷道:“小14,他刚刚怎么踹你的,十倍还给他,别让五哥失望。” 大学生扶了扶眼镜,冲了上去就是狠狠十几拳砸在这个满脸不服气的新人脸上,接着又是一顿惨无人道的群殴,终于,这个新人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了,但是眸子中那种阴狠依旧扫过所有人,仿佛在说,你们给老子等着,有机会我就弄死你们。 我一把揪住他的头,跟我初进来时雷二哥教训我的那样,直接上墙上砰的一撞,恶道:“干什么的,犯什么事儿进来的?” 不说话,又是砰砰砰的连撞了六七下。 这时候曹老大爷开口了:“是个硬骨头啊,谁教他规矩,一根烟。” 瞬间,雷闯霍然站了起来,那浑身抖动的肌肉掩藏着难以想象的力量,我们都停下手,旁边的耳洞青年等人叹气,这根烟看来又是二哥的了,和预想中的没有多大偏差,这个新人终究是扛不住开口求救了, 不过才叫出一声,就被我冲上去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同时捂住他的嘴。 然后,我的两只手,同时发力。 一时间,这个新人剧烈的挣扎起来,我狰狞的表情,吓了所有人一跳。 突然,我看到铁窗外钟山月的身影,连忙放开这个新人。 “哐当!” 门打开了,所有人连忙老实的面墙蹲好,只有新人剧烈的咳嗽声,我没有想到的是,这混蛋缓过气后,竟然直接朝我扑了上来,眨眼之间,就是两脚狠狠的踹在我的背上,我就操了,当即就忍不住了,但考虑到钟山月已经进来了,我还是强行忍了下来! 果然,钟山月俏脸寒霜的走进来,我立刻开口道:“钟警官,救命啊,这个新人仗着自己练过,进来就想立威……” 接着,我就听到一声惨叫,新人被钟山月抓住手,然后翻转,一个侧摔,狠狠的砸在地上。 最后被钟山月从背后扭着一只手痛得满脸扭曲的趴在地上。 看着新人终于老实了,钟山月冷冷的扫了我们所有人一眼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你们自行解决,要是麻烦到我了,你们会后悔的。” 这一刻的不听故事拿警棍的钟山月,不仅所有人都怕她,我也怕啊。 新人还是满脸怨毒的盯着我,看见他手膀子上面的蝎子纹身,我就来气,下一瞬间,我反手一抓,直接夺下钟山月腰间挂着的警棍,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狠狠的砸了两三下在这个新人的头上,没等我继续,手臂一疼,我已经被钟山月放倒,但我的眼角余光,还是看见了新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似乎已经昏迷,脑袋上面流着鲜血。 这一幕让所有人震惊,就连钟山月也是不敢置信。 刚刚也就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而已,谁都没有想到当着这位北大荒扛把子的面,我还敢这么横。 接下来和我预想中的一样,我被直接带出去,那个满头鲜血的新人被两个看守者抬走,我还记得曹老大他们看着我有些畏惧的眼神,大概,他们很疑惑,这一次我为什么会突然发难而且一副要将人往死里弄的架势吧。 …… …… 在她的寝室,钟山月皱眉看着我道:“为什么要这样,你知不知道,那个人要是真的死了,你也会很麻烦的。” 我笑了笑道:“我要见你,跟你商量一些事情,总需要个借口吧。” 看着钟山月还想说什么,我直接开口道:“是这样的,我已经取得了曹国象的信任,但是现在还差一步棋,你给我安排个人,最好是看守者之类的,当然是要面生的,明天放风的时候,找个理由揍曹国象,然后我替他出头,当然,你安排一个犯人也行,下手要狠,要逼真,最好是在我身上开个窟窿和伤口之类的……” 钟山月有些担心的道:“有必要这样吗,万一……” “没有万一,曹国象还有不久就要出去了,再不出手就没有机会了。” 我脸色凝重的看着钟山月,这个计划是我早就想好了的,一路走来,我已经习惯了把所有事情想好,再去实行了,这样可以尽量的减小偏差,但有的时候,人算不如天算,就想上次一样,我还是被抓住了。 钟山月没有说话了,可能她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从钟山月那里出来,为了不让人怀疑,我又进了一次冰库,这一次依旧被冻了个半死,像死狗一样被拖回监仓,曹老大连忙拿过来被褥披在我身上,叹了一口气道:“老五,前两天我才说了,你这个性子太冲动了,这样很容易出事的,但说实话,这份胆量,让哥哥欣赏,当浮一大白啊。” 我浑身哆嗦,翻了个白眼道:“曹老大,你别幸灾乐祸了行不行,老子差点死在冰库里面。” 那个新人还没有回来,估计是还在包扎呢,曹老大有些疑惑的看着我道:“老五,这一次,你为什么……”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因为这一次我真的下手太狠了,要是没有点儿原因,恐怕真的说不过去了…… 180、两个刺客 我直接道:“曹老大,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是被高中校花骗到这南城南部郊区的传销窝里头,你也知道,那些泰兴里面保安有多狠,三天两头一顿打,曹老大你可能不知道,我在跟渊五爷之前,先是捅死了泰兴保安经理雷蒙的小舅子,后来去了北部郊区,结果雷蒙亲自带人来报复,我的一个兄弟因为保护我被活活的砍死了,我这个人素来就不爱吃亏,何况是我的兄弟!于是我就带着青藤会所的保安直接杀了回去,砍了两个不说,还在雷蒙的身上开了四道口子!” “我这人就是这样,谁要动我兄弟,老子就敢跟他玩命!” “而刚刚进来的这个新人,手膀子上面的蝎子纹身,就是南部郊区传销窝点泰兴里头的保安的统一纹身!” “这个人进来,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雷蒙或者韩雪豹的安排,想将我弄死在这北大荒里头,要么就是真的犯事儿了进来走个过场,但无论是哪一种,我都不会放过他。” 我说出来以后,所有人都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尤其是曹老大,脸上有些惊讶的道:“老五,据我所知,韩老九正手底下的传销窝点,确实和你说的一样,没有半点人性,有些不听话的人,直接打残送去热闹地段要钱,你别跟我说,你是依靠自己的能力,逃出传销窝点的?” “嘿嘿……”我浑身上下依旧在哆嗦,打了个冷颤道:“我当时还带了一个女孩,两个兄弟,而雷蒙派了他的小舅子来追杀我,当时我是真急了,就给弄死在山林中,最后,是渊五爷把我捞出来的,后来我就一直跟着他” 这些事情,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毕竟像曹国象这种人,出去以后,真的有心要查一件事情的话,一个电话就能弄清楚所有事情的细枝末节。 而现在,我就是要让他明明白白的知道我的来历,让他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样他才能越来越相信我。 果然,我说完以后,曹老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渊老五这个人很有本事,只是可惜始终被青色陆家给压了一头,你这样的人才,别说是他,就连哥哥我都心动了。” 看着曹老大脸色有些认真的开口,我心中一喜。 但我脸上却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不屑道:“曹老大,你还有完没完呢,开口闭口让我跟你混?卧槽,说真的,我宁愿去抢,干一票大的也不想在酒店上班了,没什么意思,工资又低,去一趟类似青藤会所的高端地儿,找两个妞就差不多了。” “没办法啊,老五,我这里是伯乐常有但千里马不常有啊,葛优不是说这21世纪最贵的就是人才嘛,哥哥好不容易遇上你这么一匹千里马……哥哥是跟你说正经的,我真的快要出去了,香车美人,花花世界,只要你一句话,这些我都可以给你。” “真的,老五,只要你跟着我,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曹老大认真的开口。 旁边的雷闯也来凑热闹道:“小五,二哥也很欣赏你,实话跟你说吧,你这狠劲,还有胆量,真要去干点小偷小摸的事情,还真就屈才了,你看我,这些年跟着曹老大,要风得风,要雨有雨,走再外面,那叫一个威风凛凛啊。” “切!”我挑眉弄眼的看着两人不屑道:“你们两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谁知道你们在外面是不是干那种小打小闹的生意,老子没兴趣,我要赚大钱。” 说着,我又不怀好意的低声道:“要不,出去以后你们俩跟我混得了,钱啊,可是真是狗娘养的好玩意,有了它就可以随意玩弄生活这婊子了,其实我琢磨了一下,我虽然不是什么放着亿万家产不去继承偏偏要玩体现基层生活的无聊公子哥,父母也的确不是那种隐于市的世外高人,更没有什么譬如一夜七次郎之类的特异功能,但是这世道既然总喜欢逼良为娼,那还是有很多赚大钱的途径啊。” “曹老大雷二哥,不如我哥三好好的合计一下,弄几把家伙去银行走一遭。” 见两人目瞪口呆,我故作得意道:“你们放心,我可不是张口就来的哪一类人,这个想法,其实我已经想了很久了,既然我能从传销窝里头逃出来,到时候得手了,只要逃跑路线设定好,中间有人接应,不会出大问题的……” 曹老大连忙摆着手,哭笑不得的说道:“老五,不是哥哥说你,这种事情风险太大了,而且又招摇,大家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想死啊,还是算了吧……” 我持怀疑眼神的看向雷闯,道:“二哥,你说的威风凛凛,就是这样的?” 随后我又看向曹老大,满脸不屑道:“曹老大,话说你在外面到底干啥的?不会真的就是开几个娱乐会所吧?那我还跟你干啥,直接出去找渊哥得了。” 曹老大愣了一下,他还有些顾忌,我想着可能是还不敢完全相信我吧。 最后,他看着我反问道:“老五,你看哥哥像是干什么的?” 试探,绝对的试探! 如果我是线人,或者警察什么的,估计这个问题一个回答不好就会穿帮。 我一本正经正经的盯着曹老大,道:“看曹老大的面相,三十多岁,细皮嫩肉,身手也不行,看着也不像啥金融巨头IT猛男之类的,这样一来,估摸着那就只能靠嘴皮子了,而且是手底下带着一大帮公主和少爷的那种?我想,你应该是做皮肉生意的。” 曹老大有些无语的扶着额头,看着我道:“老五,你太低估哥哥的能耐了,我干的当然是大生意,可以说在这南城,不是我跟你吹,青色陆家,白色韩家,红色东方家族,黑色阎家,这四大家族都会给我一些面子,很多事情哥哥一个电话,就能办得妥妥当当的。” 我满脸不相信的表情,翻了个白眼,看着曹老大怀疑的道:“还四大家族呢,这么牛逼?比我渊哥还牛逼?他可是黑榜上排名第五……” 曹老大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道:“反正,比你想象中的要牛逼很多。” 我哈哈大笑,扫了两人,道:“哈哈,你们确实很牛逼,于是就牛逼到这北大荒来了,对吧?你们咋不上天呢?” 两人被我呛得面红耳赤,旁边的小弟想笑又不敢笑。 但曹老大毕竟是曹老大,见多识广,城府也深,打了个哈哈,厚着脸皮对我语重心长的道:“老五啊,这里虽然是看守所,但也算得上一所成人大学啊,你不进来几次,在外面就不会进步,你看,你这不是也进来学习了吗?” 我直接满脸的不耐烦,用被褥捂着头,不想搭理这两人了。 当然这是我的计策,现在先不能操之过急,就看明天的计划了,按照我们商量的计划,钟山月会安排人手,应该是在明天下午放风的时候。 下午,新人被送回来了,头上包裹着绷带,但是老实了,乖乖的靠在墙角。 我当然不会放过他,按照规矩来,武斗,被拳打脚踢他也不吭声了,现在也不敢用那种怨毒的眼神看我们了。 晚上我都是半睡半醒的,老实讲,有刺青男这么一个武力值很高的人同处屋檐下,我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防备着,指不定啥时候就能给我来一下致命狠招。 还行,一夜无事。 …… …… 到了第二天下午,所有人欢呼一声,放风的时间大家都来到草坪上面,几许凉意令人惬意,已经是秋天了,阳光也没有那么强烈,刚刚好。 和曹老大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已经过去五分钟时间了,但我暗中注视着周围,却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而放风时间也只有区区十分钟,难道说,钟山月已经取消了我和她约定的计划? 就在这时,雷老大身后,一个别的监仓人,三四十岁的样子,满脸凶狠,手里面拿着一只筷子,似乎是在地上磨尖了的,站起来狠狠的就刺向曹老大的头颅。 “曹老大,小心!”我瞬间开口,因为我就坐在他旁边,一把推开曹老大,然后死命的抱住这个犯人,用力的把他往后推。 “啊!” 瞬间,一道剧烈的疼痛感传来,我痛叫出声,肩膀处被硬物狠狠的刺入,然后拔了出来。 第二下,又随之而来,狠狠的刺在我的手臂上。 这还没晚,我更是满脸的惊恐,因为这第三下,赫然刺在了我的脖子上面! 虽然进度没有太深入,但我也怕死啊,瞬间偏头,然后松手,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挨了三下下狠的,我连忙松开手,捂着脖子满脸惊恐的滚开,我看见这个人没有理会我,依旧满脸凶狠的朝着曹老大扑了上去,但却被雷闯及时掠上给拦住了,接着武警大哥们就冲了上来。 “老五,你没事吧?”这时候曹老大冲了上来,脸色有些焦急了。 紧紧的用他的手捂住我脖子上和手臂上冒血的窟窿。 看着曹老大眼睛里面的愤怒和感动,我心想,尼玛这三下挨得值啊。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我甚至毫无防备,也太痛了,还好这是钟山月安排的,否则我毫不怀疑刚才那三下会刺在我的脑袋太阳穴,或者其余致命部位,可,即便是做戏,尼玛也不能照着脖子来啊,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的就松手滚开了。 要不是这一滚,我毫不怀疑,他会用那个根筷子,刺穿我的喉咙。 我暗中吐槽,搞得跟真的一样。 然而…… 下一刻,我直接傻眼了。 因为,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此时,旁边另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犯,脸上竟然露出了错愕之色,但是瞬间掩藏下去,紧跟着,他从后面用一根铁丝,勒住了曹老大的脖子,用力的把他往后拖去。 这种铁丝我知道,应该是放风的时候,人犯在铁丝网上面,生生拆下来的! 我懵了那么一瞬间,然后毫不犹豫的再次扑了上去。 其实,我也有那么一瞬间的疑惑,按理来讲,这件事情超出了我们商量的计划不说,现在武警大哥已经冲过来了,就算是钟山月安排了两个人,也应该不敢动手了……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我多想了,看着曹老大被铁丝勒住脖子往后拖去,满脸瞬间变得通红,我双脚一蹬,直接弹跳起来,用以前小蛮每逢打架都会用的野蛮冲撞,直接一头撞了过去,狠狠的把手里面紧紧抓住铁丝的人犯,给撞翻在地,他抓着铁丝拖着曹老大的手,也松开了。 “草泥马的!” 我怒吼,用一边膝盖紧紧压住这个人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死死的把他另一只手按在草坪上,接连就是狠狠几拳砸在他的眼眶上面。 当武警黑“咔擦”把枪上膛的声音传来,然后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们的时候,我才满脸凶狠的停手,抱着头蹲在地上。 但我的脖子,肩膀和手臂还在冒血,疼痛感一遍遍的侵蚀着我的神经,让我愤怒。 而曹老大则是摇摇晃晃的爬起来,狼狈的走到我身边,连忙按住我脖子上的伤口,前所未见的直接对着看守者怒吼道:“把枪收起来,赶紧带他去止血,包扎啊!要是老五出了什么事,哼!” 181、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显然,曹老大也急了,有点不怒则已一怒惊人的意思。 那个拿筷子刺我的人犯,当即就被两个武警用警棍打得昏迷过去,另一个拿铁丝勒住曹老大脖子的刺客,也被打得抱着头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老五,你没事吧?” 我有气无力但嘴上依旧说道:“没事,以前算命先生说我是属猫的,有九条命,硬着呢。” 所有人直接被送回监仓,我则是被武警大哥直接带去了北大荒医务室,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很疼,所幸手臂和肩膀不是什么致命部位,被锋利的筷子刺入,也顶多只是流点血痛上一阵子,并无大碍,但是……脖子上的那一刺,是真的吓到我了,当时若不是因为我本能怕死,如果没有下意识的那一滚,我毫不怀疑我的脖子会被那根筷子刺穿,小命保不保得住还真不好说。 尼玛,我心想,这戏演得真他娘的太逼真了,差点栽在自己人的手里面。 医务室的小护士在我脖子上缠了几道白纱布,肩膀和手臂处也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我直接被武警大哥带到了钟山月的寝室。 一看到我推门而入,钟山月就满脸着急的走上来,满脸自责的说道:“王陆,没事吧,刚刚那种情况,我也没有想到,要不要紧?” “等等!”听着钟山月还想说什么,我直接打断,满脸阴沉的道:“什么意思?你没有想到什么?” 这一瞬间,我浑身上下立刻密密麻麻的沁出了一身冷汗,同时心中猛的腾起一股无名怒火,因为我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果然,钟山月说道:“放风时候的那个拿铁丝的人,的确是我安排的,但是……那个拿筷子的刺客,却并不是,我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突发状况,筷子刺客……应该是曹国象真正的仇家。” 我浑身一颤,汗毛直立,甚至感觉到了头皮发麻,心中一阵后怕。 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那个后来动手,拿铁丝的人犯,会脸上闪过那种错愕的表情。 显然,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有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我,从始至终都不知道真相,一度以为率先动手的筷子刺客是钟山月安排的人,这才傻乎乎的扑上去,难怪那个家伙狠辣至斯,敢直接刺向我的脖子,要不是我怕死,瞬间松手就地一滚,我现在很有可能被刺穿喉咙,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我想好了一切,算计好了所有,以为只要像一个演员一样的照常发挥,就可以达到我的目的。 却没想到,刚刚竟然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看着我脸色阴沉的不说话,钟山月连忙拿来烟帮我点上,小心翼翼的看着我道:“你没事吧,是不是伤口疼,你说话啊……” “没事,我只是有些后怕,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我叹了一口气,声音都在颤抖,接过烟深深的吸了几口。 身处北大荒这种地方,处处都在考验人性,就算再如何提防,一旦稍有差池,也能要了小命,最操蛋的是压根就不知道是何处的索命小鬼,冷不丁就从不知名的暗处飘了出来给你一下。 …… 我摇了摇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武警大哥把我送回监仓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所有人都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愤怒,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久后,曹老大走到我的床铺旁边坐下,脖子上还有一条触目惊心的红色勒痕,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老五,刚刚的事情,算哥哥欠你一条命,这辈子,你就是我曹国象的兄弟。”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他第一次当着我的面,说出他的名字,而且脸上那种歉意和之前怒吼守护者的关切,都不是装出来的。 我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笑道:“曹老大,上次我被人用盘子索命,你开口提醒救了我一次,这次,就当兄弟还给你的,咱们两不相欠。” “不过,曹老大你也不简单啊,竟然有人想方设法的混进这北大荒,想要弄死你,我还以为只有我这捅人犯,能享受这种待遇呢,嘿嘿。” 听着我略带讽刺的话语,曹老大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雷闯满脸凶狠的凑上来,对曹老大道:“象哥,那个人拿筷子的人,我见过,是赵墨生那杂种的马仔!” 这句话一出,我瞬间心中一震。 赵墨生。 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上次在青藤会所里头与阎鬼雄谈交易的那个赵老板,就叫赵墨生,当时陈玉环还说过她之所以在雯雯受尽侮辱的时候没有直接出手,就是因为他叫赵墨生!而,陈玉环还推测他很可能也是个大毒枭,南城毒品渠道很多,当然不可能只是曹国象一人独霸。 而现在的情况,也变得扑所迷离起来。 同为大毒枭,赵墨生的人进来想要弄死曹国象,而且还是这即将要出狱之前,这中间,肯定有着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纯粹猜测,不可能会直接问曹老大。 我表面上不动声色,而曹老大的脸面此刻跟凝结成了一块冰块似的,紧紧的看着雷闯,咬牙问道:“老二,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曹国象这话一字一顿,极有杀伐果断的之意。 这样的曹国象,我还是第一次见。 雷闯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我确定,因为有一次我们的货源……”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雷闯下意识的扫了我们一眼,看我们所有人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后,似乎松了一口气,连忙接着改口道:“有一次我们的顾客,需要大量的产品,一时间供应不足,你吩咐我去赵墨生那杂种手里高价拿一些回来,当时和我办理交接手续的,就是刚刚那个筷子刺客的大哥,他只是一个小弟,我匆匆看到过一眼,因为他的眉毛淡得跟没有眉毛一样,所以我才记得……” “好,很好,难道是我曹国象进来几个月,别人都以为我出不去了吗,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死我,接手我的一切?”曹老大的声音很冷,眸子中凶光闪烁。 这一刻的他,就像是一个主宰成千上万人命运的王者。 当然,这兴许只是我的错觉。 我适时的插口,有些不满的看着他道:“曹老大,看来你的对手挺狠的啊,刚刚武警告诉我,脖子上这一下再进去半寸,我的喉咙就被刺穿了,这么看来,日后我真得离你远一点儿,太危险了,指不定啥时候就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曹老大和雷闯都有些尴尬,毕竟这一次,我是真的救了他的性命,而且没有半点水分。 那家伙的下手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可真是不给人留活路的往死里弄曹老大。 …… …… 晚上吃饭,曹老大直接给我叫了一整份的红烧肉,整整花了两百大洋,看得所有人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 在睡觉之前,曹老大又跟我说了,还是那种极认真极凝重的神色和语气,道:“老五,哥哥是真的要出去了,只要你一句话,我出去一定想方设法捞你,你弄死了两三个人,却要吃子弹,这就表明渊老五应该是已经把你放弃了,否则以他的能耐,真想捞你出去的话,也不是太难,你好好考虑一下。” “曹老大,既然你对我推心置腹,我也给你交个底,你也别怪兄弟辜负你的一番美意和盛情,一路走来的诸多经历,使得我,真的不敢相信任何人了,无论是从传销窝逃生,还是在青藤会所,我都已经被卖了好几次了,所以,我明白了一个理儿,这世道靠谁都没用,还得靠自己,指不定哪天我就逃走了呢?” 我说完后,曹老大明显的愣了一下。 然后就是哈哈大笑道:“老五,你居然会想着自己逃走,这脑壳应该也没被门夹过嘛,在这北大荒里头,即便给你几双翅膀,你也不见得就能逃走啊,哥哥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斟酌考虑一番,想想出去以后是小打小闹,还是跟着我干大事。” 我直接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我会考虑的,有些累了,我先睡。” 然后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跟这些人打交道,根本就不能急,越急,马屁拍得越想,他就越怀疑。 …… ……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15号新人准备好了毛巾,也算是老实了。 洗漱过后,在雷二哥强势而野蛮的一番审问之下,他也如实说了出来,确实是传销窝点出来的人,不过让我意外的是,他是偷偷放走了十几个被骗来干传销的人,又打残了其中一个保安才被送进来,如果他真的是这样进来的,我反而会敬他是一条好汉,但是真假如否,又有谁知道呢,无论如何,我的心里依旧保持着最原始的那种戒心,就连睡觉都是将一颗心给悬起来。 又过了几天,我才算是放心下来了一些,新人也没有对我动手,而且越来越老实。 这让我有些怀疑,15号是不是真的没有扯谎。 期间,这家伙跟大学生打了一架,原因倒是无可厚非,若是换成我,也要干那大学生,这小14啊,度量很小,而且还是跟姑苏慕容家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一样,欺负人上瘾了,竟然把当初被我们欺负的流程,每天对着新人做一遍,乐此不彼,一直到昨天,15号刺青男终于忍无可忍,于是还手了,结果可想而知,大学生这这种死宅,哪里是他的对手,眼镜都摔坏了,他们两人打,我们就在旁边当笑话一样笑着看着。 这几日,我的伤口结成了疤痕,包扎的纱布等一些东西也拿了,总算是能够舒舒服服的洗个澡,今天上午洗澡一身轻之后,还没有等到中午吃饭,铁门就打开了,两个中年武警直接点名让我出去。 我愣了一下,心中顿时升起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难道……又有人来探监? 这一次是阎鬼雄,还是老渊! 铁门锁上以后,两个武警也不说话,直接一人一边抓着我的手,带着我朝某个方向走去。 这一刻,我有一种恐怖的猜想,如果有人买通了这北大荒里头的看守警察,想要暗中弄死我的话,那可真的是九死一生,而且我是匪他们是兵,到时候,死就死了,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暗中打量这两人,通过神情举止看不出任何端倪。 但我知道,这个方向并不是走向平时放风的篮球场和草坪,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那边是冰火库单间的角落,心中不由泛起了阵阵的恐惧和强烈的不安,甚至开始汗毛直立,我很想扯腿就跑,可是,我的双手被一左一右,紧紧抓住。 我装作声音平淡的样子,对其中一人道:“武警大哥,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闭嘴。”他冷冷道,然后也不说话,继续往前走着。 我观察了一遍前后左右的环境,周边没有任何人,如果不拼一把,我说不定会真的被杀死在北大荒的某个地方!如果现在我剧烈的挣扎,大声求救,说不定还能惊动武警之类的,如果能让钟山月这个警校的格斗冠军知道并闻讯赶来,那就更好了! 所以,我瞬间剧烈的挣扎起来,想要挣脱,同时扯开嗓子大吼道:“救……” “命”这个字,还没有喊出来,我瞬间被其中一个武警捂住嘴,然后就是狠狠的抬膝顶在我的肚子上,身体里面传来翻江倒海的感觉,我身体的力量几乎是瞬间被抽干,喘不过气来,但我还在挣扎,我真的不想死,如果死了,还谈什么将功赎罪,谈什么帮钟阳扫平传销窝点。 还有,芝姐怎么办,陈玉环怎么办? 这些东西,在我的脑子里面一闪而逝,我没有想到,监狱里面不仅犯人与犯人之间,时时刻刻面临着人性的考验,现在,如果真的和我猜想的一样,看守者也被买通了,那么我就真的十死无生了! …… …… 182、高僧敲木鱼,念阿弥陀佛 死亡的阴影将我层层笼罩。 我的心中惊恐无比。 我不想放弃,我也不敢放弃,我真的不能死。 这一刻,我就像一个溺水之人似的乱踢乱蹬,用力想要挣脱左右一只手的控制,嘴巴被捂住了,我大声地想要呼救,但却无法发出声音,这一刻,说甚至想过,只要他们放过我,我愿意跪下来求他们,真的,好死不如赖活,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相比于为身边的人活下去,什么尊严和骨气都不值一提了。 然而,在我的眼里,两个看守者的脸色开始扭曲,就像恶魔一样。 让我还有疑惑的是钟山月不是一直关注着我吗,为什么我被带走了,她却没有来救我? 此时,其中一位胖警察有动作了,先是满脸恼怒给了我的后脑勺一下,再恶狠狠的说道:“闭嘴,你个弱智,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吗?是胭脂姐让我们来的,让你过去给她按摩,这种艳福,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把胭脂姐伺候好了,说不定你还能跟那些女犯春花秋月**交织一番。” 这一刻,我没有再挣扎了,就像是被点了穴一样浑身僵硬。 心中奔腾而过一万头草泥马,原来是叶胭脂让他们来的。 尼玛,那你倒是早说啊,搞得我满脑子胡思乱想,还以为有人想弄死我呢。 我瞪大眼睛看着两个中年武警,卧槽,这若是一般人老子早就抽他丫的了,但人家是看守者,代表着法律,我可不敢惹,只能苦笑的闭嘴,乖乖跟着走。 在会师之日,我曾经对叶胭脂说了一句时刻准备着随叫随到,但是,那可都是随口乱说的啊,因为我以为那一别之后再无相逢之日,可没有想到是,这黑寡妇她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就跟北大荒扛把子钟山月一样,直接让武警带我去觐见。 按道理来讲,这种飞来艳福,对象还是叶胭脂这种天生妩媚的极品女子,我得心如鹿撞才对。 可,我现在心中一已经不止是鹿撞了,起码得是虎搏猿翻了。 看着知道真相的我已经不再胡闹,两个武警一脸鄙视。 很快就来到关押女犯的g区其中一排,最后的一个监仓,铁门打开,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了进来,我才一刚进去,立马就吓了一跳,里面和我们j13一样,也是满员的15人,这十五个女人,除了叶胭脂和她的两个跟班,其余人一看到我皆是眼神跟深山老林里的野狼一样,猛的一亮。 这种眼神,怎么说呢,就像是一个一丝不挂的美女去到关押男性的j区,此刻,我如坐针毡,虽然穿着橘黄色的囚服,但我还是感觉到跟被那二十几道发亮的眼睛给扒得精光一样,全身上下,就没一寸幸免。 终于,叶胭脂开口了,像一只修炼成精化成了人性的狐狸似的,笑起来眼角眉梢都荡漾着媚,她拍了拍自己的床铺,笑道:“王五,过来坐。” 我努力的对所有人都挤出一个笑,如履薄冰似的走过去,规规矩矩的坐在叶胭脂的身旁。 叶胭脂虽然还是留着精干的齐肩短发,两边刘海乌黑亮丽,穿着黑色背心,下身齐膝短裤,很显然,叶胭脂在这个g4里头的地位和我们曹老大一样,如果是曹老大是j13的土皇帝,那么叶胭脂就是这里的皇太后了。 这一遭,我就跟唐长老走进了女儿国似的。 若不是叶胭脂这个女王在此震慑,这些女人估计已经扑上来了,因为无论我看向哪里,她们都紧紧的盯着我,就像是饿极了的狮子盯着一只小羊羔一样,不时的,我还听见咽口水的声音。 这种阵仗,还真让我有些腿脚发软,我几乎不敢和那些女人对视,小心翼翼的看着叶胭脂道:“胭脂姐,我……” 叶胭脂则是直接摆了摆手,道:“小五,你没有必要拘束,她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给我按摩一下吧。” 我连忙小心翼翼的帮慵懒的躺在床上的叶胭脂开始按摩,是那种正规得不能再正规的按摩手法,刻意的避开一些地方,说实话当着这么多女人的面,我实在是拉不下那个脸做套餐啊。况且,叶胭脂并没有要求其他。 叶胭脂似乎知道我心中所忌,轻笑一身,然后板起脸说道:“王五是我的,你们只能看不能吃,其他的随便你们。” 这句话一出,我松了口气,也看到这些女犯满脸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但是接着,我就懵了。 因为一个女犯就那么咬着唇双眼迷离的盯着我,在直接咬着唇,右手探到了囚服里头,不久后嘴里面就传来压抑不住的声音,我真的被震惊了,连忙下意识的低头专心给叶胭脂按摩。 …… 然后就是满堂春色春水诱死人,我就算是没有刻意去看,脑子里面也克制不住的想起那种画面,已经让我的身体有些兽血沸腾了,我连忙面向叶胭脂,背对众生,跟一个得道高僧似的,一边在叶胭脂的玉背上按照敲木鱼的节奏敲背,一边在心中一遍遍的念着“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面红耳赤的对叶胭脂道:“胭脂姐,曹老大过段时间要出狱了,他说会想办法捞我出去,然后带着我干大事,但是我有些不相信他,我想问一下你,他是不是真的有能耐捞我出去?” “嗯,老曹确实有能力捞你出去,这个事情你不必问我,我也不想谈。” “我记得跟你说过,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十之**的事情都不能说,唯一告诉你的是,如果你真的有野心,想发财赚大钱,也别去趟曹国象那趟浑水,有极大可能你一脚踏了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小五,你可以尝试一下别的,跟着他,危险系数太高了。”叶胭脂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现在的我,基本上已经可以断定曹国象就是做毒品生意的了。 而且,通过雷二哥的口我也得知了,曹老大和赵墨生,也就是与阎鬼雄合作的那个赵老板,似乎是竞争对手关系,否则,赵墨生也不会安排人进来想要弄死他。 顿了一下,我试探性的问道:“胭脂姐,那个赵墨生和曹老大这两个人之间,矛盾是不是很大,隐隐有些势同水火不能共存的意思,前几天可真是吓得我够呛,赵墨生居然胆大包天派人进北大荒来行刺曹老大,要不是我挺身而出,估计老曹这枭雄就得挂在j13了,操,这种为人挡刀的事情可真不是人干的,你看看,我这脖子上,肩膀上……” 叶胭脂长长的睫毛颤动,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道:“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次叫你过来,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大碍。” “小五,你是不是傻,认识曹国象才多久?一个月都不到吧,就豁出命的冲上去?” 我愣了一下,然后就是有些小感动,真的,叶胭脂虽然语气中有些责备我,但我能听得出来,那是关心我的安危,同时我也知道她为什么让看守警察带我过来了。 而且我心中震惊的是,既然已经将当天刺杀事件了如指掌了,她还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让武警带我过来?这件事情从之前两个武警给我未知的死亡恐惧就能看出来,操作性和后果,都挺艰难。 见我不语,叶胭脂又道:“赵墨生和曹国象两人一直以来都是竞争对手,毕竟两个人都是做同一种生意的人,总琢磨着要独霸南城这块巨大的蛋糕,这样一来,生出弄死对方想法再正常不过了,不过,这北大荒看守所虽然天高皇帝远,但毕竟代表的是白道和法律,真想弄个人出去,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容易。” “你毕竟是弄死了人,不是小偷小摸,捞你出去,其实需要让出太多的利益。” “王五,我问你,你真的觉得曹国象会为了你,放弃一些东西?” 是啊,我以前怎么忽略了这一点呢,就像老渊为了我出面向韩雪豹讨一个面子,这个面子价值几何,我自然清楚,曹老大要捞我虽然不至于跟佛祖一样割肉喂鹰,但少不得要割点肉出点血,只是,我有些不甘心的道:“胭脂姐,无论如何,我毕竟救了他的命,曹老大他……” “哼!”叶胭脂冷哼一声看了我一眼,又闭上眼睛道:“王五,你虽然聪明,但是毕竟年纪还小,而且从始至终都是在这个圈子的外围打转,当然也见识不到道上这一行的核心东西。” “在这种地方,你居然还想跟我讲什么知恩图报吗?” “这些人谁不是心狠手辣之辈?利字摆中间,金钱放两边,这之外才可能跟你讲一点点可怜兮兮的道义,有些人甚至为了利,会出卖自己的亲兄弟和亲爹妈。” “所以,别去天真的相信任何人,否则,哪天被人卖了兴许你还傻乎乎的帮人数钱啊!” 一时间,我没有说话了,用心的给叶胭脂按摩,她说的这些话,曾经的陆九雀似乎也和我说过,这世道就是一个人吃人的世道,绝对不能去相信任何人。 我在想,现在我是为警方办事,那么到时候曹国象出去了,钟阳会如何安排我出去?毕竟我是判了十五年的人,又没有在看守所立大功减刑罚,这一下去就出去了,难免让人心中疑虑。 “……” 正在此时,一道高亢的叫声打断了我的沉思,我下意识的转头一看,那个最先动手的女犯,跟被人暴揍了一顿似的,浑身瘫软的靠在墙边,原本就迷离双眼望向我就更加迷离了。 卧槽! 老子刚刚好不容易转移了注意力,这一瞬间好似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这些人很显然是荒芜太久,尤其是那刚刚第一个吃螃蟹的少妇,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对我做这种事情,要说我很淡定,连我自己都不信,没想到的是,这种事情竟然也有连锁反应,接下来,就是满屋的啊啊啊啊啊…… …… …… 终于,在这种想得不可得我奈裆下何的痛苦煎熬中,铁门响起敲击声,叶胭脂看了我一眼道:“小五,今天就到此为止,你走吧,毕竟过来一趟也不容易,真要出了事情,看守警察也不好交代。” 我连忙点了点头,对叶胭脂的关心表示了感谢之后,站了起来。 “哇!” “咕噜” “百年难遇万中无一的……独角龙王啊!” 一个女犯先是一声惊喜的“哇”,再就是吞口水声,最后再用惊叹来盖棺定论,我不由老脸一红,连忙捂住红旗照常升起的裆下,飞也似的逃窜出了这g区女儿国。 两个看守警察可没时间嘲笑我的不堪,跟做贼似的带着我七拐八弯走回j区。 其实,这一趟也就十几分钟,但是我知道,这已经很了不起了,说明黑寡妇叶胭脂的能耐已经大到几乎可以通天了。 回到监仓后,曹老大就带着一副开玩笑的口吻道:“老五啊,去哪儿了?” 我知道,他又在试探我。 毕竟,像老曹这种干毒品勾当的枭雄,无论做什么都很谨慎,和我一样,本质上就极难去真正相信一个人。 我索性如实反问道:“曹老大,那个黑寡妇到底是什么人,她竟然有那么大的能耐,让两个看守警察把我带过去给她按摩?”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眼睛一亮,满脸羡慕嫉妒恨的样子看着我。 曹老大也是愣了一下,道:“原来如此,据我所知,黑寡妇素来对男人有洁癖,碰不得,老五,你这泡妞道行深不可测啊,竟然能让她对你青睐有加。” 我直接撇了撇嘴道:“你们还有脸说,上次好不容易等到了会师之日,其他女人,被你们这群三月不知肉味的家伙,给抢了个精光,就剩下那三个女人,我知道那女人是朵带刺的野玫瑰,不好惹,所以也不敢瞎想什么,后来只是简单的给她按摩了一下,以前我在渊五爷的青藤会所里头学过魔术手的手法,还算正规吧,当时她说以后还会找我按摩,我有些不信,毕竟我知道以后要见面有些不可能了,没想到她竟然有那么大的能耐。” 顿了一下,我装作好奇的样子看着他道:“曹老大,黑寡妇这婆娘,到底是干什么的,好像连看守警察都很忌惮她啊?”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这样问他了,曹老大皱了一下眉,紧紧的凝视了我很久。 183、垂死梦中惊坐起! 最后,他认真的看着我道:“老五,我也跟你说过,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矩,我们不能随意去透露别人的**,当然,如果你是我的人,那么这种规矩就不存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曹国象这话的喻意很明显,他想让我跟他混,只要能成为他的心腹大将,那么,一些秘密也就不再是秘密了,完全可以对我吐露让我知晓。 但是,我还是没有急着答应,而是说道:“曹老大,实话跟你说了吧,黑寡妇那婆娘告诉我,想要从里面捞一个小偷小摸的人出去,或许不难,但是捅人犯的话,恐怕要付出一些代价啊。” 曹老大眼睛一眯,看着我道:“老五,你实话跟哥哥说,黑寡妇是不是也让你跟她?”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爱怎么猜就怎么猜吧。 总之,无论曹老大怎么猜,我的筹码也是越堆积就越高,都是对我有利的,接下来的几日,还是也无风雨也无晴,北大荒里面的日子,真的无聊得让人蛋疼,这些人整天就是那几个令人听得已经麻木的黄色笑话,翻来覆去,一点儿新意都没有,我毫不怀疑,在里面呆上一两年我会疯掉,真不知道那些判了三五七年甚至十几二十年的人犯是怎么过来的。 大学生这些天,也不用读《金瓶梅》了,也时常跟我们讲着大学时候的一些事情。 比如和哪个姑娘和谁谈了一次轰轰烈烈的恋爱,谁坐自行车谁又坐上了宝马车,谁和狐朋狗友一起祸害苍生,谁追求校花在宿舍楼下面摆玫瑰,谁在晚上之上唱了一曲惊天地泣鬼神的《青藏高原》,谁出去和舍友通宵包夜打《传奇》,又是谁给女导师写情书,谁在各大社团里头尽情的绽放自己的青春和才华,谁为了理想挑灯夜读…… 只是,每次他讲起那些校园风云等,我看着他就有些想笑。 这家伙就在今天下午,大学生和15号两人发生了什么口角,大学生骂了一句娘,然后15号新人当即就忍不住了,当即就狠狠的踹了大学一脚,再之后,两人就扭打在了一块,大学生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死宅,哪里是练家子的对手,几乎只是电光火石间,就直接被15号三拳两脚揍得鼻青脸肿,最后关头,还被一拳给砸在了眼镜上。 这一拳,直接让那副滑稽的熊猫眼镜掉在地上,一边玻璃镜片摔坏了,现在只有一边有镜片,看上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不过,听他讲起一些大学时光的风云人物的事迹,我心中要说不遗憾那是假的,现在大学开学早就已经过了,我就算出去了,也来不及了…… 理想破灭,意兴阑珊。 这个夜晚,我早早的就睡了,因为闲得蛋疼,没有书看没有手机也没有新人拿来消遣,实在不知道干什么好。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时候,那么突然的,我猛然感觉到自己无法呼吸了! 梦境里面,我悄然被人勒住脖子,然后有一只手捂着嘴,将我拖向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整个过程中,我不断的拼命挣扎,想要大声出言呼救,但是没卵用,因为又出现了另一个人,又用紧紧的捂着我的嘴,手里面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想要杀我。 有那么一瞬间,我猛然惊醒。 睁眼一看。 这不是梦! 这一刻,我冷汗猛的沁了出来,因为,在黑暗当中,我依稀看到了两个人。 一个是手臂上有蝎子刺青图案,来自传销窝点的15号犯人,满脸阴狠的用毛巾勒住我的脖子,一只手捂着我的嘴,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已经被不知不觉被拖到了厕所里面。 而另一个人,正是那个老实巴交的大学生。 现在同样面色狰狞,他的手里面,赫然抓着一片锋利的眼镜碎片,死死的抵住我脖子上面! 大学生压低了声音,冰冷的在我耳边道:“把u盘交给我们,否则,你活不过今晚。” 说着,他手上的眼镜碎片稍微用力,脖子一凉,我立刻感觉到我的脖颈皮肤,已经被碎片划开了一道口子,温热的鲜血,潺潺淌了出来。 现在,我要是还不明白,他们今天下午为什么突然又干了架的话,那我就真的是傻逼了。 原来这两人本来就认识,是同一伙人,进来只是为了此刻,干架也只是为了故意打掉大学生的熊猫眼镜,取下眼镜碎片,因为这北大荒里头没有什么利器,要持一个能威胁小命的东西,很难,我有些懊恼,这可真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以前在电视上就看到有杀手凶徒拿眼镜碎片杀人,但是所有人,包括我,都忽略了这一点! 我实在不敢相信,那个老实巴交,敢当着所有人一边诵读《金瓶梅》一边打小鸟的大学生,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现在的大学生,眸子中凶光闪烁,表情阴狠而扭曲。 我有些绝望了,因为现在应该是下半夜了,j13除了我们三个,所有人都已然睡熟,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有机会,才敢动手。 下意识的,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开口呼救,只要能惊醒曹老大他们,那么危机将不攻自破,可是脖子上面那只捏着锋利眼镜镜片的手,再次用力。 我满眼的惊恐,身后传销窝点的保安冷冷低声道:“老实点,最好别轻举妄动!” 我的身体颤了一颤,不敢再动,同时脑海中快速的思考着对策。 刺青男子低声说道:“你现在问你,那个u盘在哪里,九爷已经说过了,只要你识相,把u盘交给我们,过去的一切既往不咎,包括你送给雷蒙的四刀,不仅如此,九爷还会给你一笔钱助你远走高飞。” “如果你愿意合作,就眨眨眼。” “但是,如果你死鸭子嘴硬,九爷说了,就让我们立即弄死你,也算为雷蒙报仇,而我们两个,以九爷的手段,捞我们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其实之前大学生问了一句u盘在哪里,只是刚刚醒来的我被惊恐占据了头脑,完全忽略了他的问话。 但现在,当这传销保安再次问起的时候,我心中震惊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两人忍辱负重的进来,应该是韩雪豹安排的,但是他的真实目的,可并不是为了给雷蒙报仇,而是也想要那个u盘! 没想到,我只是对蝎子刺青的15号有些忌惮,虽然一直在暗中戒备,但却因为波澜不惊的日子给逐渐消磨了,更让我意外的是这个大学生,从始至终,我竟然没有怀疑过这个老实巴交的大学生会是因我而来。 影帝! 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实力影帝,装的实在是太像太像了! 此刻,我只能眨了眨眼睛,表示愿意配合,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找到机会叫醒曹老大他们,否则,我丝毫不怀疑,大学生真的会用眼睛碎片割断我脖子上的大动脉,谁都不想死,我也不例外。 我的嘴被松开,但勒住我脖子的毛巾却并没有松开,现在我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我有些自嘲的在心中笑了笑,风水轮流转,这句话还真是没错,在我刚进来的时候我就用毛巾差点勒死了阮小三,我没有想到,还不到一个月呢,我也会被一个新人同等对待。 现在,我多希望有一个人能够被尿意憋醒,爬起来上厕所,哪怕是喜欢搞狐假虎威,中看不中用的肥仔七也行啊。 ……或者,钟山月能看到监控录像。 不得不说,这两个人真的胆子很大,他们的目的就是那个u盘。 现在下半夜,但在北大荒里头不分昼夜都有警察巡逻或者看监控,就是怕有人在深夜里闹事,可问题是,我现在都已经被拖到厕所了,竟然没有被一个人察觉,我丝毫不怀疑,看守者里头,肯定有韩雪豹的人作祟,想想他能跟南部郊区分局搞得跟一家人一样,这北大荒虽然不可能炮制南部插遍眼线,但是安插两三个自己的人进来,也不是件难事。 但是,即便危在旦夕,我也不可能真的说出u盘有可能在和陈玉环一起的合租屋里头。 真要被那些丧心病狂的人找上门去,陈玉环还不知道要面对怎样的凶险呢,被严刑逼供侮辱致死,也是不无可能。 不用装,我神色惶恐的说道:“那个u盘……并不在我手上,我是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个都要跑到这北大荒来找我……” 大学生恶道:“少他妈的给我装蒜,不在你手上,我俩会吃饱了撑着,跑到这北大荒来白受罪?” “别抱我侥幸的心理,企图蒙混过关,赶紧说,否则我立刻就杀了你!”大学生手上一用力,眼镜碎片入肉一分。 麻痹,瞧这架势,跟我交情深的人就那几个,我能说出谁的名字? 而且这两人明显是有备而来,信口胡诌他们压根就不会相信。 大学生说的没错,只要我不说出一个让他们满意且置信的名字或者地方,我今日,恐怕真得死在这监13里头了,毕竟按照我在这里的地位,他们自然清楚这件事情得速战速决,否则一旦有人醒来,以我的手段,这两人只怕还没等到韩雪豹捞他们出去,就得将命搁在这此地了。 求饶之路很显然行不动了,怎么办? 瞬间,我当机立断,没有片刻迟疑,直接抬腿,狠狠一脚踹向厕所的那半扇门,同时嘴里面也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大哥二哥……” 接着,在我惊恐的眼神中,这个平时老实巴交的大学生,直接再次捂住我的嘴,手上狠狠的一发力。 镜片再深入! 瞬间,我背脊发凉,脖子上传来的那种刺骨刺心的疼痛感,让我的意识渐渐有些麻痹,但是我不敢放弃,也不能就此放弃啊,求生的本能,使得我剧烈的挣扎起来,双手紧紧的抓住毛巾,身体和脑袋也在不断的向后收,想要避开那致命的眼镜碎片! “咚咚咚!” 人在生死攸关的时候,真的能爆发出很强的战斗力。 虽然,我感觉到我脖颈处流淌出大量的鲜血,被眼睛碎片割裂开的那一道口子也有点深了,同时雪上加霜勒住我的毛巾也力道加重,尽管大学生已经拼命想要压住我的两条腿,但是,这一瞬间,我已经连续,狠狠的踹了厕所门三脚! 终于,在我的意识涣散的前一刻,我听见雷二哥愤怒的声音传来:“卧槽,谁他娘的在吵老子睡觉,活腻了吗?” 紧跟着,传来了曹老大的声音,惊道:“老五呢?” 然后,像是瞬间反应过来,曹老大连忙大声的吼道:“老五……老五不见了,赶紧都给老子滚起来!快,那两个新人……老二,去厕所看看!肥仔七,你去拍仓门把看守警察引过来!” 这一刻,虽然终于惊醒了众人,但是我的感觉很糟糕,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每个人的脖子上面,都有一条大动脉,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割到那里,但是我脖颈处血流凶猛,极有可能因失血过多而死,就像那时候的小蛮一样…… 184、三道铁门 整个过程中,我已经极尽全力了。 但是,那条勒住我脖子的毛巾,依旧让我的头脑阵阵发昏,缺氧似的喘不过气来,而且脖颈处流下的鲜血,已经染红了我的橘黄色囚服,我心里很害怕,不骗人,真的很害怕,我怕我就这么死在了荒无人烟的北大荒,死在这个宁静似水的冰凉夜晚。 我努力的让自己的思维意识保持运转,因为我担心,这次一旦闭上眼,就真的永远也睁不开了。 “砰”的一声。 终于,那半扇厕所门被猛的踹开,我看见雷闯雷二哥,满脸愤怒的出现在厕所门口,然后二话不说,一把掐住大学生的脖子,狠狠的将他的头颅撞在厕所内侧的墙上,我身后来自传销窝点的刺青男瞬间松手,想要还手,却被雷二哥后发先至,一拳给砸在鼻子上,传出一声闷哼。 鼻子里能终于能吸入新鲜空气了,我下意识的连滚带爬出了厕所,紧紧的捂住脖颈处泉涌而出的鲜血,我很想说话,但是只能轻轻的嚅动着嗓子,却发不出任何音节。 曹老大冰冷的声音响起:“操,给我打死这两个狗东西,出了事儿,老子曹国象兜着!” 然后,我看到已经被惊醒的小八到小十二,包括小偷和阮小三等人,都是直接冲了过去,狠狠的往死里招呼眼大学生和刺青男。 曹老大连忙跑过来扶起我,一边帮我捂着脖子,一边焦急的大声对奋力拍打着仓门的肥仔七,喊道:“用力敲门,求救!” 让我有些感动的是,肥仔七的手也很肥,敲在铁仓门上有些无力,用脚踹了几脚感觉也不顶用。 这个总喜欢狐假虎威的胖子,竟然直接用脑袋磕仓门! 破了皮,出了血。 却,毫不在意的继续用力的撞着。 这一刻,我仿若在这个肥得一挤就能挤出油水的胖子身上,依稀看到了……小蛮的身影。 我还看到曹老大眼睛里面的担心和真诚,而厕所里面被其余人一股脑冲上去痛打的大学生和传销窝点的刺青男,传来几乎连续不断的杀猪似的嚎叫,大概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了吧。 我现说不出话,也不敢说话,怕一动嘴巴和喉咙,就扯动了脖颈处的伤口,此刻,我真的很留念这个人世间。 原来人都是如此,年轻或者没事的时候,总想着不怕死死了也没什么,但真正当死亡时刻降临,却真的会怕死舍不得死,一如现在的我,甚至想着,只要活着,哪怕是在这北大荒里头,枯燥无味的将牢底坐穿,也是好的。 “哐当!” 在肥仔七不要命似的一边边以头撞仓门,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呼救之下,那道沉重的铁门终于打开。 两个看守警察,满脸冰冷的走进来,冷冷的扫了我们所有人一眼,竟然什么也没问,直接操起手里面的警棍,朝肥仔七身上招呼,直到可怜的肥仔七抱着头,一动不敢动的面墙蹲好了,才走过来,挨个给了几警棍。 大学生和传销窝点的刺青男,现在已经被打昏迷了,鼻青脸肿的。 其中一个看守警察,冷冷的扫视着曹老大,开口道:“曹国象,这里是北大荒看守所,不是外面的大千世界,你想打死他们两个吗?” “你知不知道,这两个人真的死了,我们完全可以多关你几个月?甚至更长时间?” 我紧紧的捂着脖子,双眼猩红的盯着这两个看守警察,果然,我的猜测没有错,这两个人,应该是监控录像和夜班巡逻的的当差警察,要么就是拿了韩雪豹好处,要么就是韩雪豹安排在此地的眼线,因为,我如此的血流如注,这二人却不管不顾,直接偏袒那两个几乎杀了我的人。 现在我才知道,现实,有时候真的比电视里头演的更加狗血。 这一刻,我心中无名怒火飙升,若是有还有力气爬起来,我一定在这两人混蛋身上咬下一块肉下来。 曹老大紧紧盯着两个看守者,冷笑道:“瞧你们俩这话中含义,是……在威胁我曹国象吗?” 此刻的曹国象身上,有一种风雨欲来,甚至黑云压城的冷冽压迫感,两个看守者,一时之间竟然怔怔说不出话来,脸色有些忌惮,接着他们直接走到被打得昏迷过去的大学生两人身边,伸手就想扶起来,然而雷闯却冷冷的看着两人,一只脚还踏在已经躺在地上的大学生胸口,如一块磐石,纹丝不动。 “曹国象,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要在这北大荒里头,跟我们撕破脸皮吗?”看守者双眼通红,对着曹国象大吼道。 曹老大只是抱着我,将我帮我捂住淌血的伤口,并没有说话。 在这J13里头,只要他不开口下命令,雷闯是绝对不会让开的,不说是看守者了,哪怕是带枪武警来了,雷闯也是一样。 “怎么回事!”终于,武警来了,手里面提着枪。 我也终于彻底的松了一口气,这个武警,就是一直跟着钟山月的那个。 武警大哥相貌平平,浑身上下,并没有一处能给人留下记忆点的地方,我们已经见了很多次了,但是,我唯一记住的,还是他那一脸坚毅的神色。 雷二哥这才抱着头蹲下,武警连忙走过来,直接无视了那两个身体已经止不住颤抖的看守者,直接从曹老大手里将我抱起来,然后对肥仔七道:“他现在这样子,北大荒这儿已经没有条件抢救了,你跟我过来照料一下,我马上联系车子,立刻送到北部郊区的开发区中心医院。” 跟着,武警大哥说完后,直接抱着我走了出去,肥仔七连忙跟了上来。 当我被赶过来得医务人员简单的包扎了伤口,再被武警抱上一辆白色的救护车后,高高的岗楼上的持枪武警大概也是得到了消息,一挥手,北大荒的峡谷入口的那三道大铁门,便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缓慢而沉重的打开了。 …… …… 其实,虽然淌了很多血,但是在经过初步的伤口处理之后,现在我的意识,已经没有刚被刺的时候那么混乱了,还能保持着相对清晰的运转。 刚刚大学生手中的眼镜碎片,虽然在我的脖颈处入肉很深,但应该也只是割破了我的脖子,并没有伤到大动脉,否则,在两个看守者有意无意的拖时间之下,我恐怕就早就流血过多挂掉了。 现在,透过岗楼之上的白色灯光,看着那三道重新闭合的大铁门,原本心中就百感交集的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逃狱! 当然不是现在,现在的我虽然伤得不是很致命,但行动能力几乎为零,我想的是,逃狱这件事情,我必须找个合适的时机,先探一探武警大哥的口风,如果他真的是钟山月的人,那就好办了。 来到医院,我装得一副随时都可能要昏迷的样子。 肥仔七应该是被吓到了,紧紧的跟着我,一直到了抢救急诊室门口,最后,我被护士和医生给抬进了手术室,被打了麻醉,然后失去意识。 …… …… 醒来后。 我看了看病房窗口外,窗外天空大亮,阳光明媚。 看来已经是第二天了,阵阵轻风,自窗口送进来丝丝清爽,吹得人的心头格外舒服。 我仔细打量了所处的环境,毫无疑问,这似乎是一个医院之中的隔离室,里头只有一张床,床尾摆了一套灰色的条纹病号服,病号服上还有红色的字样,写着“北部郊区开发区中心医院”,床头趴着一个肥仔七,他的头上也被缠上了白色纱布,这是昨晚他为了呼救不惜以头撞铁门撞出来的伤,我轻轻的笑了笑,看见这个家伙,我仿佛看到了遥远的阳光之下云层之上,那一个同样很胖的家伙。 肥仔七醒来后,擦了擦眼睛,迷迷糊糊的道:“五哥……” 然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立刻便关切的问道:“五哥啊,你总算醒了……我就说嘛,像五哥这个牛逼的人,怎么可能……如此稀里糊涂的就丢了命呢,不过……这一次,可真是太惊险了。” 肥仔七一只脚被手铐给锁在床脚的铁杆上面,显然是怕这胆小如鼠又酷爱狐假虎威的家伙逃走,不过,我随即意识到了什么,心中禁不住一喜,我可能是因为刚刚做了手术,所以…… 我的手脚之上,并没有上手铐。 机会! 脑海中再次想起昨晚出北大荒峡谷那三道大铁门之时的想法,逃狱,这绝对是一个天赐良机啊! 祸兮,福之所倚,这世道,还真的就是如此。 若不是韩雪豹居心叵测的派人进来弄我,我也不可能得到这个千载难逢的外出机会,若不是大学生蓄谋已久的用眼镜碎片刺进我的脖颈处,我也不可能有这个做手术的机会,更不可能手脚空空,没有束缚。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我看着肥仔七道:“小七,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因为偷东西进去北大荒的吧,只要一个多月就出来了,但是我却被判了十五年,说真的,我很羡慕你。” 肥仔七连忙摆了摆手,随着摆手脸上的肥肉又是不停的抖动。 他带着崇拜看着我,道:“五哥,你那么有本事,就别埋汰我了,连曹老大都对你赞赏不已,也不止一次的说过,只要你愿意跟他,他出去之后,就会想办法捞你,我也相信,五哥很快就可以出去的。” 我摇了摇头,一时间没有说话,看着玻璃窗外的世界,真的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然后,我看着肥仔七道:“小七,送我们来的武警大哥呢?” “呃……他大概是出去打电话了,说是要通知一下北大荒,告诉他们你已经没有生命危险。”肥仔七有些不明所以。 然后,我直接拔掉了所有的输液管子,爬起来说道:“小七,如果那个武警大哥回来了,你就说我去上厕所了,明白吗?” “五哥,你……”肥仔七那双因为肥胖显得有些小的眼睛里头,瞳孔急剧一缩,显然,他知道了我想干什么。 我点了点头,说道:“小七,我等不了了,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真的不想再回北大荒坐个十五年的牢,年纪轻轻的想想就觉得可怕,还有,回去以后,记得替我跟曹老大道哥谢,如果他日有缘再聚的话,兄弟依旧会叫他一声曹老大!” 肥仔七愣住了,说不出话,片刻之后,他紧张的看了一眼周围,虽然腿脚有些哆嗦,但依旧是打开门跑到了门口,很快就探回来一张肥肥胖胖的脸,对我点了点头,我快速的脱下囚服,从床位拿了那一套病号衣服,穿在身上,直接走了出去 …… …… 然而,我才走出隔离病房,刚绕过护士台,就看见武警大哥正从走廊上迎面走了过来。 我的心里猛的一跳,现在,即便是想跑到护士台的后头躲起来,也不行了。 因为,我在看武警的时候,武警正好也在看我。 结结实实的看了个四目相对。 这一刻,我有些懵了,但我没有退回病房,而是硬着头皮,埋着头继续往前走,恰好这个方向的过去虽然是楼梯口和电梯口,但是在不远处打热水和洗漱室的旁边,有一个卫生间。 两人终于接近,武警声音冰冷的问道:“你要去哪里?” 185、两句暗语 他还是穿着警服但身上没有带枪,毕竟这是医院,纵然如此,以他的身手想要逮住我的话,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上厕所。”我看着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我是真的怕他直接抓住我,然后送我回北大荒,虽然我是钟阳的线人,可我并不知道这武警的身份,一切都只是猜测,可是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有极大可能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武警瞟了我一眼,然后道:“你脖子上只是伤口有些深,并没有大碍,上完厕所快点回来,我等会就你们回北大荒。” 我浑身一震,猛然抬头看向武警大哥,他还是满脸的刚毅,一丝不苟,神色依旧是波澜不惊。 他的言外之意……不就是明摆着放我逃走吗? 难道说,武警大哥真的知道我的身份,也是…… 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终究是没有忍住,轻轻的道:“红酥手,黄藤酒,两个黄鹂鸣翠柳?” 我突然感觉到嗓子有些发涩了,紧紧的看着这个我见了很多面的武警大哥,他走过去三步之后,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话:“长亭外,古道边,一行白鹭上青天。” 我脑袋中嗡的一声,有如惊雷炸开。 暗号啊! 这就是我与钟阳约定好了的暗号的第一句。 我稳了稳,快速的看了一眼四周,因为这是隔离区,所以几乎看不到其余人的踪迹,我不敢掉以轻心,又说道:“满堂花醉三千客?” 这是第二句暗号。 如果按照正常来的话,下一句应该是一剑霜寒十四洲。 武警大哥这时候已经走出了十多步,他连头也没有回,走到隔壁病房门前站了大约六七分钟,这才答道:“只有一人是知音。” 然后,他便背对着我摆了摆手,大步走了进去。 我千想万想,当真是没有想到,这武警大哥竟然就是钟阳安排在北大荒,知道我身份的第三个人! 如果按照肥仔七刚刚的话来看,武警大哥肯定是打了电话没错,但不是我醒来之后,而是可能在我手术之时或者手术之后醒来之前,他打的那个电话不是去北大荒,是打给钟阳,他之所以对肥仔七那么说,大概就是得了钟阳的指示,故意给了我一个逃走的机会。 武警大哥在隔离病房外面站的那六七分钟,也不是无的放矢。 而是避嫌,我前脚才刚走几分钟,他后脚就进来了,即便肥仔七脑袋并不是很灵光,稍稍一想也会觉得古怪的。 我虽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但是,心中却还有身怀歉意的,一旦我真的逃狱了,武警大哥和钟山月都不会好过,肯定得被所长记过处罚,甚至有可能被扒去身上的制服,不过,这种歉意并未持续太久,因为我也想到了,他是钟阳的人,按照这南城警界一股烈日骄阳钟阳警官的人品,想必也不会亏待武警大哥。 …… …… 出了医院,我可没时间去细细享受阳光,清风,和自由。 从看守所出来,身上自然一个子都没有,不过也没关系,我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因为这是北部郊区,半个多小时后,出租车直接开到了青藤会所。 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切,那一栋气势恢宏鹤立鸡群的七层建筑,我几乎是忍不住鼻尖儿酸酸的,风吹得我眼角也是涩涩的,我怕让司机等了一下,便来到前台。 值班的前台小妹,见到我,瞪大双眼想要开口。 我伸出一根手指,在唇边晃了晃,轻声说道:“我回来的事情,先别声张,谁也不能透露,哪怕是陈玉环陈总都不能说,别说,还真是天道好轮回,想当初我刚进来的时候,就找你借了一百块钱租房子,现在回来了,还得着你借一百块钱回出租屋。” 接过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前台小妹,递过来的一百块钱,我直接走回去给了司机,然后又拐了回来,千叮呤万嘱咐,让他千万别声张。 离开青藤会所以后,我直接朝合租屋走去。 现在,如果那个定时炸弹似的U盘,真的在合租屋的话,我必须拿走。 反正我说连U盘长啥样子都不知道,也没人会相信,平白无故的惹得这一身骚,而且瞧起来是骚气常伴我身,再无法摆脱的架势,这要不收点利息,那就太不值当了不是?如果我拿到了U盘,就一定要先听一下这里头究竟隐藏着什么惊天之秘。 掌握了秘密,也就等于变相掌握了某些主动权。 否则,我知道,再这样被动挨打下去,总有天会扛不住啊。 而且我真的很担心那个反常规的女子,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她是否还好?有没有出事? …… …… 当电梯到了7楼之后,我刚一走出来,立刻就浑身一震,只见两个陌生男子,并没有乘坐电梯,刚好从楼梯转角走了下去,我故意朝这一排出租房的反方向走,回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这两人腰杆笔直,西装革履,穿着黑色尖头皮鞋,脸蛋冷酷如冰块。 这一刻,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的,我就会顺着杆子去想,这两人是否是阎鬼雄的人? 难道,他们已经盯上陈玉环这里了吗? “咚咚咚!” 敲门敲了三声,里面无应答也无过来开门的脚步声,这让我的心情无比忐忑。 现在差不多已经是早上十点多钟了,我耐心的敲了很多下门,因为我知道,如果没有类似于会见重要客户之类的事情,陈玉环兴许在睡觉,因为这个追求怎么舒适怎么来的女子,从来就没有啥设置闹钟闹铃的习惯,都是睡觉睡到自然醒。 只是,我这都将近一个月没有回来了,不知道她瘦了没? 是否还是以前那个脾气火爆,一言不合就扣三百工作狂魔? 还有……那被我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家里头,是否又回到了当初那种乱得一塌糊涂难以下脚的恶劣环境? 我一遍又一遍的敲着门,在我自己都数不清楚敲了多少遍以后,我的脸上乌云渐浓阴霾密布。 难道说,陈玉环已经被抓走了? 我心急如焚,无论如何,陈玉环是无辜的,真要为那个该死的U盘遭遇到什么不测,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此刻,我除了不死心的继续敲门之外,压根就六神无主了,我打心里就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思维混乱至极的我,突然想到陈玉环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我直接从七楼一路狂奔到了天台之上,转了几圈终于看到角落处的几盆仙人掌,在一一将花盆搬开了之后,一把明晃晃的梅花头钥匙果然被压在靠最左边的花盆之下,我当即抓起钥匙跑了下去,那扇房门终于是打开了。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标准的两室一厅。 环境还是那个环境,标准的脏乱差。 茶几和桌子上,依旧有泡面吃过以后的残羹剩汤,一个青苹果被咬了几口,香蕉皮和橘子皮躺在垃圾篓的旁边,袜子和鞋子则跑到了沙发上去,而阳台上面,依旧是挂着一溜的灰色内裤,但是出租屋内却空无一人,我现在连自嘲的心情都没有了,直奔陈玉环的房间,可惜门上了锁,而天台之上只留了一把大门的钥匙。 “砰砰砰!” 我不死心,奋力的拍打着房门。 然而,依旧是一次一次的无人回应,而我的心也随着手头的敲门声,渐渐的沉到了谷底。 在足足敲了一刻钟之后,我有点无力的接受了这个让根本就无法接受的事情,甚至浑身颤栗着沿房门跌坐在地上,此刻我的心中有如丝瓜藤南瓜藤乱搭似的,混乱至极,而胸腔之中燃起的怒火,很显然也无济于事,哪怕是现在我真的很想冲到阎鬼雄这畜生面前…… 我都已经想好了,只要阎鬼雄放了陈玉环,我宁愿将U盘交出来。 伤心到极致之人,哭,是没有眼泪的。 “扑通!” 突然,一个重心不稳,我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因为我是靠着房门的,有人从里面打开结果就这样了,我躺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双熟悉的洁白长腿,那灰色的睡衣,以及睡衣之下的那条灰色的内裤。 …… …… 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柳永的这句诗,我上学的时候很喜欢,但那不过是为赋新词强说愁而已,压根就不懂,但是现在,我一看到眼前的这个女子和这张脸,我就立刻懂了这句话的全部含义,一瞬间,我的心剧烈的疼痛起来。 我还记当时决定去泰兴找雷蒙报仇时,我答应过她,即便是爬我也会爬回去见她的…… 我也记得临行前一晚,她先是霸气的说“老娘要上你”,后来又担心我的伤口,最后说“今晚不要走了,抱着我睡吧,当作我们也曾洞房花烛”…… 我记得她威胁我,让我第二天走的时候不要吵醒她,否则就要我托举一千斤。 我记得她睡着了,还紧紧的抓着我的那件蓝色西装。 就在刚才,我敲了两扇门,每一扇门足足敲了两十分钟,听不到任何回应的时候,我真的以为她要么已经香消玉殒,要么已经被阎鬼雄给捉去了,我是真的感觉到了沉沉的伤心之意,现在,看到消瘦而憔悴的她,我差点没大悲之中骤生大喜,大喜之后落大泪。 只是,还没等我落下泪来。 摔倒在地的我,就突然感觉到脸蛋一阵冰凉,好似一场瓢泼大雨,打了下来。 泪水似雨水,落在我的嘴里,流进了喉咙,再顺着之前在我心中打开的那道缺口,渗透进了心中更深处…… 186、再见陈玉环 我连忙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挺了起来,兴许是牵动了伤口,这一下疼得我咬牙咧嘴,本来我已经准备好了大段大段的说辞,但是当真的站与她近在咫尺的相对而望时,却发现组织好的语言显得如此苍白。 是啊,我总是以正常思维去面对她,却时常忽略了,这本来就是一个反常规的女子。 我这头还没开口呢,陈玉环就狠狠的推了我一把,一边淌眼泪一边凶巴巴的恶道道:“你不是走了吗,还吃饱了撑着跑回来干什么啊?” “你看看这房间,他娘的好容易我忍住了十天半个月没收拾,让它恢复以往的那种随意,他妈的,你知道你这一回来,老娘可又得过那种刻意扫一屋的生活!” “我靠!” “你那时候呆头呆老的经常被我骂得狗血淋头,还没被我骂够吗?” “不够。”我笑着轻轻说出这两个字。 “我操,我说你这傻逼,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陈玉环咬牙切齿。 “玉环姐……我……” “给老娘闭嘴,我什么我!” “玉环姐……你……” “给老娘闭嘴,你什么你!” 然后,我无论想开口说些什么,都被陈玉环粗暴的打断了,又是骂又是吼的,眼眶虽然不时的合上,但却关闭不住那簌簌落下的眼泪。 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想要她安静下来听我说话,似乎有点难啊! 我索性恶向胆边生,直接两步走上去,想要抱住她,电视剧和书上不都有这样的情节吗,女人生气再大,也没什么是霸道总裁一个强势的壁咚搞不定,如果有,那就再加一个霸道的吻!可是,陈玉环实在是太反常规了,我还没将手搭到墙上呢,她竟然就直接踢出了一脚,这一脚生生的将我踢得几个趔跄,最后以一个十分难看的卖相摔了下去,还撞倒了一把竹腾编织的摇椅。 我还想来一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呢,哪知道刚爬起来,陈玉环就冲了过来。 泪水更加汹涌了。 我这才意识到,这一脚和一撞,已经让我后背上的伤口再度裂开,鲜血渗了出来,染红了我的灰色病号服,陈玉环泪眼婆娑的看着我,嘴里还骂骂咧咧道:“我靠,你这傻逼,你怎么不知道躲呢?都受伤了还逞强!” 我倒是想躲啊,以大姐您这身手,我都躲开么? 心中故意这么小小的吐槽,但嘴上却一本正经的说道:“陈总……根据青藤会所的赏罚条例,骂人扣得扣三百,你自己数数,这才见面几分钟,说了几句话,句句不离脏字,虽然你是陈家大小姐,有钱,但也不能这么任性吧。” 陈玉环柳眉一竖:“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再说先不谈你想不想管,就算你勉强想管,但你跟我非亲非故,拿什么资格来管啊?我就骂你怎么着了?” “你不讲道理!” “谢谢夸奖。”陈玉环无耻道。 “我靠……陈玉环,你脸皮能不能薄一点?不要这么无敌,成吗?” “要你管!” “我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要你管!” “我就纳了闷,一个月不见,好好的一枚女子,怎么就转性呢,不,精确来说应该是变种了,你这是复读机吃多了吗?” “要你管!”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走了!” “别!”陈玉环不假思索,立刻吐了这一个字。 我心中并无半点奸计得逞的成就感,反而有些心酸和心疼,我轻轻的将陈玉环揽了过来,陈玉环不再说话也不骂我了,双手抱住我的脖子,抱得很紧很紧,就像一松手,我就会再次离去一样。 我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默默的抱在一起。 …… …… 我主动跟陈玉环讲了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发生的种种事情,从那天悍然杀向泰兴开始,一直讲到北大荒,最后便是这次从医院之中跑了过来。 为了不让她担心我越狱了,我甚至告诉了她我已经跟警方合作,这次能跑就是警方刻意安排的。 其实,我现在心里很纠结,现在我出来了,那么我一定不会让陈玉环继续住在这里了,因为有可能这里已经被阎鬼雄盯上了,我刚刚还看见那两个不走电梯走楼梯的男子……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现在的身份已经是一个逃狱犯,亡命天涯的人,不能亲自在外头晃悠帮陈玉环找房子,也只能让她自己亲自出马了。 想到那个u盘,我连忙道:“玉环姐,我那件蓝色的西装呢?” “那时候丁小勾回来之后跟我一描述,说你强行将他们赶下了车,一个人开着考斯特跑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可能想到了要被警察抓捕了,第三天的时候,我去了南部郊区分局,可是里头的人直接告诉我杀了人已经被处以极刑了,当时,我……” “第七天的时候,我差点丢了你留在出租屋里头的全部东西,因为我虽然表面凶悍,但是也很害怕睹物思人。” “但是又有点打心里的不舍得,就折中全部塞进去了阳台的储物柜里头。” “可是,到了第十五天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万一那些人是骗我的,万一晚上我去上班了你回来了,看不到自己的东西,万一……万一跟电视上演的那样起了误会跑出去了,到时候不就得巴拉巴拉的绕一个大圈……所以,你的东西,我全部拿了出来,收好放在你的房间了。” 我很感动,虽然陈玉环语气不惊人,但是我几乎能想象到当时她的心理斗争,这番话陈玉环顿了好几顿,中间之事,远远没有她的语言来得轻松。 同时,我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现在如果u盘真的就是我的那件蓝色西装里头。 拿了之后,然后我再将让那些大人物打破头都想抢过去的内容,复制几个,我就有机会和一些大人物谈判了,这样我也不会被动,他们也不敢随随便便就对我喊打喊杀的。尤其是阎鬼雄和韩雪豹这两个混蛋,一个拿我在乎的人威胁我,一个安排人进监狱几乎杀了我,有朝一日我真的翻身了,一定十倍,百倍的偿还给他们! 我跟坐在沙发上聊着天,差不多一个钟头后,我开口道:“玉环姐,把你手机给我打个电话,现在我出来了,需要马上联系警方,制订下一步计划。” 陈玉环拿出电话递给我之后,钟阳曾经给了我一个私人号码,我当然记得,只不过在北大荒那种地方,我也没什么办法打电话,当我在陈玉环的手机上面输入数字之后,让我惊讶的是上面竟然显示了备注的名字“钟警官。” 我问道道:“玉环姐,你也认识这个人?” “认识啊,上次在青藤会所处理u盘的时候,不是见过一面吗,虽然没有交谈,但是这个敢和阎鬼雄和赵墨生叫板的交警,还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还有……前段时间,青藤会所出了些事情,是他明里或暗里帮我解决问题的,并且给了我私人号码,让我有事情可以随时给他打电话。” 我笑了笑,看来这个钟警官办事情还真的靠谱。 陈玉环问道:“是不是你在里面的时候,让他刻意接近我,顺便保护我的?” 我点了点头之后,陈玉环便笑了,好久不见的一笑百媚生啊,我拨通了电话,没几秒钟,钟阳就接了起来,跟着便有些焦急的说道;“陈小姐,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我马上就过去!” 我心中一暖,然后笑着开口道:“钟警官,看不出来,你可真是一口唾沫一口钉,挺负责任啊,果然是条汉子。” 愣了一下,电话那头的钟阳说道:“王陆,你已经来到陈玉环那了?不错,你这次做的很好,借助这个刺杀重伤外出抢救的机会出来了,j13的曹国象也就三四天出来了,以后你的身份就是一个在逃犯,正好可以以更好的时机跟曹国象碰头,还有,这段时间,你最好别露面,我呆会去出租屋一趟,当面跟你商量与曹国象碰头的具体细节。” “恩。”我点了点头,然后挂了电话。 “玉环姐,你能北门菜市场买些菜吗,我现在不方面露面,毕竟身份太敏感了,等下钟阳要过来,顺便买两瓶酒。” 一如钟阳所言,我现在确实不方便露面,毕竟北大荒那边我逃走的消息一旦传回去,那么我毫不怀疑阎鬼雄、韩雪豹和老渊等人都会得到消息,所以,现在除了我信任的人,谁也不能知道我来到了这个出租屋里头。 “哈哈哈……古时候不是讲究一个三纲五常,还有夫叫妇随嘛。” “王陆,虽然咱们没有夫妻之实,但好歹也曾洞房花烛夜,对吧。” 陈玉环经过初见时的大哭,熟悉而蛮不讲理的破口大骂,还一言不合就动了手,到现在已经是拨开乌云见月明了。 那熟悉的无处不在的攻略,又是倾巢而出。 还真别说,我隐隐有些真的招架不住了的迹象,陈玉环脸上挂着笑,还胆大包天的亲了我一口,然后,我傻眼了,前面说了,陈玉环穿着灰色的睡衣,这要去买菜当然不会穿着睡衣招摇过市了。 所以……在我面前,洗澡不关门的陈玉环,换衣服也不关门。 不,她压根就是毫不在意的在我面前直接将睡衣给扒了下来,然后若无其事的拿起沙发上的工作服,快速的套了上去,要严肃说来,这样天上飞豆腐的香艳事情,如果换成芝姐,那我铁定得举旗致敬,但轮到了陈玉环这里头,我裆下死活都纹丝未动。 没办法,这个女人,真的完全跟优雅和女人味八竿子打不着啊。 就像在高中读书时候,看到室友满身臭汗的打球归来,一到寝室就三下五除二的扒了球衣去冲澡一样,虽然光着屁股和膀子,但内心毫无波澜。 看着我瞪圆了眼睛,无敌的陈玉环竟然有脸问道:“怎么,心动了?” 动心,我动你个大长腿啊! “哈哈哈……我这极品身材给看傻眼了吧,不过可惜啊,内裤已经穿上了,王陆,如果你想,也是可以把我抱到房间,再脱了也是可以的啊……” 妈呀,我连忙站起来,一把抓过她手里的灰色文胸,也是三下五除二的给她扣上,然后,满脸堆笑道:“大小姐,您别闹了成吗?钟阳那小子可能不久就过来了,听话,赶紧去买菜……” “我靠,你还是不是男人,老娘都这样了,你还在压抑自己的**?上次也是,这次也是,难道说,你不行?”陈玉环凶巴巴的看着我,张牙舞爪,继续道:“怎么,这么快就嫌弃老娘脾气火爆了是吗?放心,我的攻略多着呢,就是一条道走到黑,总有一天,我也要活生生的扭转你的口味,将你从徐言芝那个窃贼手上抢过来!” 然后,陈玉环故意朝我抛了个媚眼,捏着嗓子娇滴滴的说道:“好了,相公啊,我听你的哦,这就出去买菜,你乖乖待在家里等我回来。” “别啊,大小姐,你还是泼辣一点,蛮不讲理一点,出口成脏一点,脾气火爆一点好,古代很多夫子不是说了嘛,顺其自然,保持真我真性情,才是大道啊。”别说,这样子不反常规的陈玉环,还真让有些吃不消,总觉得想笑的同时,还头皮发麻心惊肉跳似的。 “哼!算你识相。”大秋天的,陈玉环光脚蹬着一双木屐,穿着连“总经理”胸牌都没取下的工作服,哒哒哒哒哒的跑下了楼,去菜市场买菜去了。 …… …… 说真的我心里面很感动,我承认我不是铁石心肠,我的心中被芝姐满满占据,但是却在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当中,陈玉环这个反常规的女子,已经不知不觉的在我的心中打开了一个缺口,而且随着接触得越多越深,缺口似乎有被撑大的趋势……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不再是当初那个刚刚出来,思想单纯的高中生了。 现在的我,只是一个亡命天涯的在逃犯,有什么资格说爱? 陈玉环走了以后,我连忙回到自己的卧室,找到了当时的那件蓝色西装,然后伸手的探进口袋。 下一瞬间,我浑身猛的一颤,如果说,以前我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的话,那么现在我已经彻底认命了。 我的手止不住的发抖,摊开手掌,一个黑色的u盘,赫然可见…… 187、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大手笔 这一刻,我思绪万千,阎鬼雄之前去北大荒探监的时候已经说了,雯雯已经被屈辱成招,交代了U盘就在我手里,是当时被我扶起来偷偷塞进我口袋里面的,当时,我对阎鬼雄的话是持以怀疑态度的了,认为他在打咋胡,但是现在,U盘竟然真的在我的口袋里面,我承认,我已经混乱了。 因为,我分明记得钟阳在电话里头跟我讲,雯雯已经逃跑了啊,钟阳这种人应该是不会骗人。 那么,阎鬼雄又是怎么知道雯雯把U盘放在我口袋里面的? 难道说只是他猜的?依旧在打诈胡? 换了衣服裤子,我小心翼翼的把U盘放在口袋里面,呆会和钟阳吃完饭,等陈玉环去上班了,我一定要听一听这里头的内容,就是这个半截拇指粗大的鬼东西,真的差点将我不明不白的我害死了。 “咚咚咚!” 门被敲响,将想事情太投入的我吓了一跳,收拾了一下情绪,连忙跑过去去开门,果然是钟阳,他今日没有穿警服,而是简单的穿着一套白色的运动服便衣,加上他本来就二十多岁,看上去就跟大学里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学生一样。 钟阳进来后,自顾自坐在沙发上掏出烟点了一根,我自己也拿过来点了一根,随后上下打量着他道:“钟警官,你副模样这行为举止,咋看咋不像堂堂个副局长啊……” 确实,真的不像。 谁知道,钟阳也笑着给我来了一句:“你看上去也不像是个在逃犯啊,若是头发没有长出来的话,估计看着还凑合。” 我直接被噎住了,有些无语的看着钟阳道:“我这次从医院里逃之夭夭,武警大哥回了北大荒以后,会不会有麻烦?” 我是真的有些关心这椿事儿,武警大哥如果因为我丢了工作,被扒去那身警服,那么,我心中也不好过。 钟阳丝毫没有副局长的架子,翘着二郎腿抽着烟道:“这个你放心,曲大哥,是我父亲安排在钟山月那丫头身边的警卫,我刚到北部郊区这边根基未稳,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人作你的内应,本来是想让月丫头来干的,但是她虽然是警校的格斗冠军,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迷迷糊糊,跟个长不大的小姑娘似的,怕她闯祸我就直接找到曲大哥。” “你在他的眼皮底下逃跑了,问题不大,这份工作就算丢了也没啥关系,他北大荒武警的身份也只是临时的,终归要回到我父亲的身边。” 我愣了一下,依照钟山月那丫头的种种表现看来。 我曾经推测她的父亲,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原因离开了她,导致这个丫头缺少父爱,直接对听故事这种三四岁娃娃才会的癖好乐此不疲,可是话到这里,按照钟阳的口风,那便是家父健在,这让我有些疑惑。 所以,我有些好奇的看着钟阳,问道:“你父亲还活着?” “咳咳咳……”我才说完,钟副局长就被烟呛到了,然后就是瞪着眼睛怒目而视,道:“怎么说话的?听你这意思,我父亲不该活着?” 看着钟阳气急败坏的样子,我知道我以前的那些猜想都不成立,造孽啊。 “没有没有,我希望汝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嗯,长命百岁……”我连忙摆了摆手,满脸尴尬的继续说道:“我只是有些好奇,依照你妹妹那表现,似乎很依赖你父亲,所以这给了我一种错觉,这都是误会,嘿嘿,别生气,等下老王给你弄一桌,向你赔罪了。” 钟阳瞪了我一眼,然后叹了口气道:“我父亲这辈子总是在为国家和人民劳碌奔波,他将所有的爱和热情都赋予了身上那套警服,而我和妹妹,打小时候起,每见他一次都得跟过年似的,每次回来我父亲都会一左一右的抱着我和妹妹坐在沙发上讲故事给我们听,虽然来来去去,就是师徒四人为了普度众生的理想历尽九九八十一难取西经的《西游记》,但是,我与妹妹时常听得津津有味,一点也不觉得烦闷。” “父亲现在倒是能常回家看看,只不过丫头警校一毕业,就被我父亲刻意分配到了南城这座乱市来了,这远走他乡无依无靠的,所以,月丫头有些不习惯吧。”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虽然素未谋面,但是此刻,闻言之后,也对钟阳之父充满了钦佩。 这两兄妹满身的正义感,也大概就是来自父亲的一脉相传吧。 可是,我的父亲呢,那个老渊口中“四个不配”的父亲呢?死了吗?如果没死,此生还能再见么? 没多久,陈玉环就大袋小袋的回来了,热情的和钟阳打了招呼,然后很勤快的去了厨房洗菜做饭,我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她,不由眼睛一亮,看来她今天的心情真是格外高兴啊,以前就没见她这么干过。 “王陆啊,看来你在个出租屋里头,是拥有主权,拥有地位的啊……”钟副局长摸了摸下巴,一副男人你懂得的表情,打趣的看着我。 …… ……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看看你……现在这副略带猥琐的表情,哪里还有一个副局长的样子了?哎,遇人不淑啊。” 我也是故意开玩笑,第一次在九号公馆的初次会面,他那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无奈和落寞,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也是我在传销窝点见识了那么之后,对警察这个词语说代表的含义重新回到正轨上,这也是我相信他,愿意跟他合作的原因。 但是U盘这件事情,我暂时不会告诉他的,因为只有我掌握了这个秘密,就等于永远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很快,陈玉环便端着几个下酒菜上来的。 我一看,却是有些愣住了,陈玉环的厨艺毫无疑问我以前是给的绝对差评,但是这短短一个月间,竟然是突飞猛进,单看色泽和火候,已经到了小乘境界了。 “哟呵,味道还行,看不出来啊,陈总还有这一手。”钟阳毫不客气的拿起快起吃起来。 “当然咯……女人嘛,可不就得入得厨房出得厅堂?”陈玉环羞涩的瞟了我一眼。 我也回瞪过去,这婆娘可真是会蹬鼻子上脸啊,无时无刻总能想到攻略,陈玉环坦然自若的帮我们倒了酒。 活脱脱一个贤惠小娇妻。 这种不利于我的环境下,我也很有自知之明的懒得再跟她斗法了,举动跟钟阳碰了个杯以后,我直接问道:“对了,我的案底……” 这才是我关心的事情,当初选择和钟阳合作,一方面是为了找回那失去自由,一方面就是为了消除那留下的案底。 钟阳笑道:“放心,当时我压根就没有记录在案,因为我有信心,肯定会答应我,与我合作的!” 我松了一口气,这就好,只要没有案底,那么我就是清白身,这样也可以跟家里的老爷子交代了,一边喝酒,我一边又说道:“钟警官,这个出租屋已经不安全了,我怕阎鬼雄那些人会对付陈玉环,她毕竟只是个女孩子,你看,能不能帮我找个地方安置她?” 愣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向陈玉环道:“你没有告诉他?” 陈玉环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说道:“你这份心思倒是细致入微,可是你咋就没想到我是堂堂陈家大小姐啊,住这里只是因为图离青藤会所近,免得开车来去还麻烦,我可是在南城小院里头有独门独院别墅的富婆呢,自从钟警官告诉我危机之后,我平日里几乎都是直接回南城小院的,只是偶尔才住在这里,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还有空操我的心,吃饱了撑的吧?” “我靠!” 看着我气急败坏,钟阳和陈玉环都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我,就差没有笑出来了。 我一口喝干一杯白酒,有些不满道:“你们两个没心没肺的,看不出来哥现在受了严重打击吗,好歹安慰两句吧?” 钟阳嘿嘿笑着喝干了白酒,哈着酒气道:“王陆啊,我最喜欢看你这受气小媳妇的样子了。” “……”我有些无语了,这两人是组队来嘲讽我的节奏啊。 “对了……王陆,你想上大学吗?”此时,钟阳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见我呆呆傻傻,有些反应不过来了,钟阳说道:“你之前将复旦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放在行李箱的最底层,用高级的文件袋装着,我就知道你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大学梦,只是形势所逼才迟迟未能去上海读书,依照目前的形势,你逃狱的事情应该很快就会传出去,到时候各方的牛鬼蛇神都得去找你,跑,肯定是跑不了了,但是,我已经将你在看守所的事情全部抹去了,如果你还想读大学,我可以将你安排进南城最好的大学,虽然比不上复旦,但是也是正宗的985。” 我腾的站了一来,几乎呈呆滞状的看着钟阳和陈玉环。 大学…… 要知道,上大学,一直以来就是我心中最为坚定不移的理想,我原本以为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再完成我的理想了,可是现在…… 峰回路转! 这一瞬间,说真的,从大悲到大喜,大落到大起,我真的有些想哭,但又真的哭不出来。 我花了足足一刻钟,才重新冷静了下来,我知道,钟阳之所以会这么安排,想来有他的用意。 “太多感激的话我就不说了,爷们嘛得多做事少说话,不过,钟警官,你要是个女的,老子还真想亲你一口啊!老子要是个女,铁定得对你以身相许啊!” 钟阳满脸恶寒的样子对我摆了摆手道:“先别高兴得太早,我安排你进去是有事情要做的,现在的很多大学生和毒品有关,当然,有些是被人利用,有些是直接插手,学生身份,也方便你调查一些东西。” 我满脸的疑惑,道:“那曹国象那边……?” 按理来说,这不应该啊,钟阳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将我从南部郊区分局转到北大荒看守所,现在却又给我一个学生的身份,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钟阳看着我道:“其实,要严格说起来,并不是我出面安排你进学校,只是,我已经在暗中查到了很多东西,有很多毒品交易就是在南城的那所大学里头进行的,到时候曹国象从J13出来以后,你要想办法和他巧遇,然后就跟他混,取得他的信任以后,如果我的推断没有出错的话,曹国象一定会安排你进那所学校。” “只要你进了那所学校,因为大学的校长和我父亲是许多年的老友,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会帮我,也会暗中帮你。” 我越听越觉得头晕了,直接问钟阳:“你怎么就知道曹国象就一定会相信我,安排我进学校?” 钟阳又喝了口酒,说道:“你在北大荒里头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一清二楚。” “凶狠,有胆量!” “敢拼命,还不怕事!” “最重要的就是你的年纪,刚好适合上大学,不然,你以为在北大荒里头,曹国象那人精为什么那么看重你,他是真的想让你跟他混,帮他在大学校园里面,完成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现在是国家严打黄赌毒的时期,尤其是毒品,打击力度很大,渠道和交易方面也是大不如前,于是这些混蛋,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借着大学这所象牙塔的遮蔽,来进行这伤天害理的万恶勾当!” “这所大学里头,有太多大家族的继承人了,可以明目张胆的挂羊头走狗肉,当然,这个事情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日后你去了,自然会慢慢知晓。” …… …… 此刻,我难掩心中震惊! 在那一次陈玉环带我赴老渊的家宴后,她曾经对我吐露过一些各大世家的秘辛。 她在话里头说,很多的家族继承人或者重要人物都在读大学,包括韩雪豹和东方清明的儿子,还有黑榜上面第七的魅七爷阎魅夕,第八的欧阳冲,甚至连黑榜上面的探花赵沧浪,榜眼王维,和状元澹台商商,三人的年纪均是二十出头,都还在校园里头上大学。 难道说,这些个执掌一方的年少英雄或者枭雄,都将齐聚一堂,都在南城的那所大学里头,干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我不由有些古怪看了一眼钟阳,这钟副局长年纪轻轻,却好大的手笔啊。 这是想一次性解决问题,一网打尽吗? 但我想,这件事情哪有这么容易啊,这些二世祖公子哥们的背景,太强大了,就算将我派进去,那也是如同蜉蝣撼树,哪怕仅仅只是想摇下一片树叶,那也是难于上青天啊! 189、二二三四 我摇了摇头,这个事情过于复杂了,我有些想不通。 不对,我是完全想不通啊。 按照我的想法,正常思维往下延伸,接下来的事情应该是我计算好一切,与曹国象来一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碰头,然后顺理成章的跟着他,一开始认真做事成为他的心腹大将,最好是知无不尽言无不尽的那种,再然后,在某一场秘密的大手笔交易之中,想方设法的通知钟阳来抓人。 这才是符合剧情和常理的正常节奏。 可现在,怎么就扯到大学校园里面去了呢? 我看着钟阳,说道:“我……到现在还是没有搞明白,你看你这都把我绕晕了,而且,就凭我的身份,怎么可能代替曹国象,和那些家族继承人斗?” 不知道是不是故作神秘,还是兴之所至,钟阳说道:“你啊,太低估曹国象这号人物了,总而言之,到时候你去了大学就知道了,而且,我的目的,也不是去和一些大家族叫板,我很清楚,目前的我并没有那个实力和能力,我图的仅仅只是破获几个案例,然后上位。” “到时候,等我爬得高了些,不说是一览众山小的那种,但至少也得在半山腰之上吧。” “这些人个顶个的都是江湖老油条,精得很,打草惊蛇这种事情我也不能干,现在说白了,就是跟镀金,让自己的履历看上去漂亮些,等到了山腰之上,有能力了才会考虑出手,而我的目标现是传销窝点这一块。” “你见机行事就行。” 我疑惑的点了点头。 看来钟阳的老子的来头真的很大了,大得好像古代的一府巡按或者两江三江总督,而且还是世袭制的那种,只要将儿子送来镀些金边,破获一些不痛不痒的小案件,就能将他提上去,而当他再进一步或者两步三步之时,那就是搅动风云变天变地之日。 虽然暂时制定了初步的计划,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是虚的,毕竟明天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但是,只要我能帮助钟阳再进一步就好。 那时候,他就能直接带兵,踏平南部郊区那一片害人无数的传销魔窟了! …… …… 两瓶白酒,被我和钟阳喝了个精光,之后我们又谈了很多事情,差不多两点多钟,钟阳走了。 到现在为止,我还有诸多事情想不通,有些酒意的摇了摇头,索性懒得去想了,我看了眼陈玉环,她正在厨房收拾完残羹剩饭,又在厨房洗碗洗筷,我心想等她五点去青藤会所上班了,再听U盘里头的内容。 这个U盘的内容,我不是刻意避开陈玉环。 我只是单纯的想着得先听内容,斟酌着看看要不要讲给她听,毕竟这真的是块烫手山芋,我怕给她招来飞来横祸。 现在,我想着看能不能在晚上找个机会,见一见丁小勾和唐十六他们。 但是我也有些顾忌,这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今天早上看到的两个不坐电梯走楼梯的陌生男子,指不定就是阎鬼雄或者韩雪豹的人,既然他们能盯上陈玉环,那么丁小勾和唐十六兴许也被盯上了,我这贸贸然出去,万一被人发现了,那就麻烦了。 手里面拿着钟阳临走前留下的最新款的摩托罗拉手机,这是他特意为了准备的。 谨慎起见,手机里头连一个电话都没有存,包括他,当然我也不需要,对一些我在乎的人,我自然记得他们的电话号码。 看了看正在洗碗的陈玉环,她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又是以一种特别好听的声音轻轻哼唱着京剧《穆桂英挂帅》,我摇了摇头,走进自己的卧室躺着。 我到现在还有些愣神,想昨日,我还身处北大荒监狱里面呢,现在却躺在萦绕着淡淡香味的大床上。 也不知道曹国象和雷闯那些人,知道我逃狱了,会怎么去想。 还有……那边关押女犯的G区,那个烟视媚行的人间尤物叶胭脂,她大概也会第一时间知道我逃走了吧。 这一次走了一遭监狱,说真的,也算是涨见识了,回想起来,都禁不住阵阵后怕,那平时老实巴交一边读《金瓶梅》一边打小鸟的大学生,竟然有那么阴狠的一面,只要那片眼镜碎片再往左右一点点,我就可能被割破脖颈大动脉,跟小蛮一样失血过多而死。 每每念及至此,我就咬牙切齿,韩雪豹这混蛋,是真的不在乎我这条贱命啊,想杀就杀。 而且,南部郊区的传销窝点都是他的产业。 现在,我真巴不得钟阳能上位。 然后直接强势踏平传销窝点。 另外一个,就是老渊这里,着实这让我有些为难,老实讲,老渊待我是真心不错,他不仅没有加害过我,而且还三番五次的帮助我,可以这么讲,我之所以现在还能活着还能拥有自由,老渊真的是头号救命恩人,现在他有求于我,需要得到这个U盘的内容,我是给,还是不给? 就在我胡思乱想快要沉沉入梦之时,我的房门打开了,陈玉环走了进来,随手将门带上。 “靠,看什么看!” “你住在这里加起来也有几个月了吧,房租水电煤气交了吗?做过饭吗?我告诉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睡我床,还好意思看?这个两室一厅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都是我出钱买的,包括这种床,我自己的东西,我还不能用了?王陆啊王陆,就你这脸皮啊,可真与那大茶壶丁小勾有一拼了!你说你,咋就没一点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觉悟呢?” 陈玉环不容拒绝的一通乱吼,然后就扒下身上的工作服,只穿着灰色的文胸和裤头,就大义凛然的爬上了床。 而且,一上来就一个反上马,直接骑压在我身上。 我苦笑道:“玉环姐,你再这样自取灭亡,可就休怪我辣手摧花了啊,乖,好歹你也找件睡衣穿着啊。” 陈玉环瞪了我一眼,然后张牙舞爪道:“老娘什么时候怪过你?会怪你吗?我……很怀念上次在青藤会所给我按摩,我不管,你要帮我,否则,老娘就直接霸王硬上弓了!” 我本来想抗战到底的,但想到这时而凶悍,时而柔软,又时而有趣的母老虎那特殊体质,也就懒得抗战了,按照第八套广播体操来讲,估计只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到不了二二就得突突突了。 于是,我就跟赶时间似的,准备给其来一次最猛烈的男公关标准套餐。 谁知道,别说二二了,仅仅还只是一二三四五,没到六七八呢,陈玉环就猛的一个激灵,连连高呼了几声“老天爷”之后,瘫软在床上…… 我仿佛跟她这一突就得了一块免死金牌似的,如临大赦道:“累了吧,累了就睡一会,五点就得去上班呢,玉环姐,我先去将手洗干净了。” 谁知道,我才刚起身,陈玉环就反手一把拉住了我,不凶悍,却难得真正羞涩道:“我要两次……” 我愣了一下,叹了口气,真正羞涩的陈玉环在诱人程度上,同样也是无敌的,我有些不敢看她的身躯,否则我真怕我会按耐不住辣手摧花了,按照之前我与她的抗战经验,我明白,这种事情吧,还是别纠缠,速战速决才为上策。 这第二次,陈玉环就更加不堪了。 我手上活动,心中默念,才只是按照第八套广播体操数到了二二三四,连五都没数到,就到了。 我心中暗笑,有些尴尬的爬起来,陈玉环眼带媚意的瞟了一眼,然后来了句:“憋死你!” 我几乎就脱口而出,道:“卧槽,陈玉环,你要是再这样不知死活的送肉上砧板,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办了你?!” “老娘怕你不成?你若是不敢你就不是个男人!”陈玉环直接丝毫不相让的瞪着我,不时的瞟一眼我的下面,看着她玉体横陈于床上,我连忙转过头,算是败下阵来。 “好吧,你牛逼,你赢了!” 看了一眼陈玉环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无语了!无奈的走了出去,洗了个手,洗了两把脸,这样下去,我真的怕我编出来唬叶胭脂的“南城柳下惠”名头,得坐实成真了。 虽然总有时候,会与陈玉环情不自禁的走到了暧昧的路上。 但是,在我心里,一直有一个底线。 不能碰。 也不会逾越。 …… …… 醒来后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陈玉环自己从我怀里爬了起来,大概是见我睡得深沉,也心疼,体贴的没有叫醒我就悄悄上班去了。 这个点。 陈玉环、丁小勾、唐十六他们已经在上班了吧。 我想,等再晚一些,我虽然不能亲自去青藤会所找他们,但是,我可以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我已经想好了,我既然决定很曹国象混了,那么我就肯定要把丁小勾带走,将这位汉梳奸头的奇男子留在这青藤会所,老实讲,我真的不放心,我怕阎鬼雄那混蛋知道了我已经逃狱,然后用抓他们,用以威胁我,当然我不是说害怕威胁,只是,从当时雯雯的遭遇来管中窥豹,阎鬼雄此人的手段,残忍,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压根就不能用人道去评判。 再说,以前就说过一起祸害苍生的,现在既然我不用再亡命天涯了,那能在一起鬼混,就是最好的了。 至于唐十六…… 如果他愿意跟我走那么我定然乐意之极,但是如果不愿意,那我也不会勉强。 窗外面的风,很大,打得半开的窗户不时的撞在窗棱上,砰砰作响,我走过去将窗户关好,再检查了大门这才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从口袋里拿出那个黑色U盘的我,心绪起伏,难以平静。 这段时间,就因为这个半截指头大小的鬼东西。 在北大荒,我好几次遇险,险些就送了命! 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既然不光是当事人阎鬼雄,还有老渊和韩雪豹这些通天人物都想要,那,我就真的很想知道,这里头究竟掩盖着怎样的惊人秘密? 将黑色U盘插入了陈玉环房间电脑的USB接口,我双手有些颤抖移动鼠标,点了播放,将声音调试到不大不小,我止不住心中狂跳,终于,等了一阵之后,终于传出了声音…… 190、U盘里 “阎老弟,这次竟然跑到这青藤会所来花天酒地,到时候回了西部郊区,就不怕阎老爷子找你麻烦?或者说,现在的阎老爷子,已经对你不管不问了?” “生哥,你这是嘲讽挖苦我吗?” “现在那老东西一门心思都放在那大胸小贱人身上,我……恐怕已经被他给彻底放弃,而且是选择性的遗忘的那种,也不怕生哥见笑,现在的我啊,估计即便是死在外面,家里都没人知道。” “……话说你们黑色阎家做出这样的决定,就连我这个外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无论身份地位名义,先来后到,你阎鬼雄才是阎家正统,阎魅夕那丫头只是一个私生女而已,阎老弟,这种事情搁谁身上都会不甘心,也接收不了,老哥哥的话呢,就言尽于此,我就想问一下你,之前我的提议,你考虑得如何?” “我……” “阎老弟,你我皆为商人,自然是懂得时间就是金钱这个真理,这件事情,真的不能再拖了,越往后面挪,对我们而言,就越不利,你知道吗,时机时机,就是时间与机会的意思,阎魅夕现在已经成为了黑色阎家的合法继承人,你若是再不争取时间,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你们阎家不是养了九个死士吗?虽然大部分都控制在阎老爷子和阎魅夕手中,但这些年,你总有一两个吧,好吧,就算你没有,但是我也已经联系了暗榜上面的高人,就等你点头了,他只需要获得你家老头的行踪和路线,其余之事,你一如既往该花天酒地就花天酒地,完全可以不用理会。” “要请那种人物出手,报酬肯定是很高的,一百万,先支付五十万。” “当然,这个钱,老哥哥自然会掏,就当我跟你合作的诚意。” “暗榜!” “生哥,你竟然能联系到暗榜上面的人物!这个只有六个名头得神秘榜单,排名我也只是听说过一次,据说他们之中,就算是排名最末的第六人,也从来没有失过手!” “嘿嘿,这世道本来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暗榜上面那些人,就算再怎么心高气傲,在金钱面前也得屈服,否则压根就不用去干杀人点头的事,现在万事老哥哥都已经给你准备妥当,就欠你这一句东风一句话了,只要你说干了,老哥哥立马给人将酬金打过去。” “这个事情……我觉得,我们是不是有些急了,先不说老爷子,我还有一个父亲呢。就算老爷子真的出事了,我父亲也会主持大局,现在家族内部的大半重要人物都,站已经站队了,全都凑到我那大胸妹妹跟前。” “就算是谋杀了我爷爷,那我也,根本就没有多少胜算啊?” “老弟,男人若想干一番顶到天的大事业,千万别瞻前顾后,要的就是那种破釜沉舟的魄力,杀伐果断,心要狠,如今你这么说,倒真是让老哥哥有些失望了啊,按照现在的局势,你妹妹只是阎老爷子随意决定的合法继承人,真正的家族大权,还掌握在老爷子手中,并没有真正的公诸于众。” “你想啊,阎老爷子虽然因为年事已,萌生出了金盆洗手之意,但毕竟还没到急流勇退的时候。” “所以,这也给了我们可乘之机,一旦你妹妹真的对外宣布成为阎家继承者,真正接手阎家的产业,那就是真的盖棺定论,你将永无翻身之日了,甚至现在这种纸醉金迷的糜烂生活,也成奢望,倘若这个时候,阎家老爷子恰巧出事的话,你完全可以趁乱力挽狂澜,在家族中彻底的站稳脚跟!” “阎鬼雄,你的能力本来就跟阎魅夕旗鼓相当,若再加上有我的推波助澜,让你成为继承者,并不是什么难事,将阎魅夕那大胸贱人赶下来,再狠狠的踩在脚下蹂躏,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吗?” “可是……生哥,我还是多少有些于心不忍啊,毕竟从出生到两年前,老爷子对我还是疼爱有加的。” “哼,疼爱有加?” “阎老爷若是真的疼爱你,会不让你这陈家太子爷顺理成章的坐上继承者的位置?反而让给一个庶出的丫头?你可要想好了,我赵墨生这可是豁出去性命的在帮你,阎家一直以来从事黄色事业,大量的小妹来源,都是大洋对岸过来的,在那边我已经帮你谈好了,只要一个电话,我就能立马让那边掐断新鲜货色和偷渡渠道。” “到时候,就算阎魅夕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肯定也是寸步难行。” “当然,你阎家还有很多产业,但,真正盈利丰厚的还是黄色产业,这方面做不好的话,我想在继承者那个位置上,她也坐不住,这个时候你临危受命,站出来,假装与我合作收拾残局,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试想一下,那些以往支持阎魅夕的重要人物,还不全部倒戈相向,直接对你宣誓效忠?” “这……” “鬼雄啊,你这名字取自李清照歌颂西楚霸王项羽的一句诗——生当为人杰,死亦作鬼雄,可是你没有半点西楚霸王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威风不说,却有楚霸王关键时刻妇人之仁和疑心病的唯二缺点,你是聪明人,真假难道和操作的可行成功率,你听不出来?想不到?” “你怕我骗你?” “我赵墨生会做这种蠢事?阎家老爷子的影响力我不说你也清楚,如果事情暴露的话,我也要跟着你陪葬的,你认为,我敢拿自己的性命跟你开玩笑吗?若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会干出这等飞蛾赴火自寻死路的事?” “生哥,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再想好好斟酌斟酌,我最近右眼皮老是跳个不停,这件事情毕竟兹事体大……” “看来你还是对自己对我信心欠缺啊。” “鬼雄,我现在就把操作的细节跟你梳理一遍,首先,你们黑色阎家的现在经营的主要产业就三样,黄色事业,进口车辆和进口电脑,其中以黄色事业所占利益最大,达到了60&,其余两者共分30%,剩余的零碎产业占据10%,现在,我已经和大洋对岸的国家一些重要人物,达成口头协议,暂时封锁偷渡渠道,也和车辆进去交易公司达成协议,更是和品牌电脑总裁谈好了交易。”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要你一点,我拨通几个电话,黑色阎家的货源就得全部切断,如此一来,你家老爷子肯定万劫不复,被家族重要人物联合逼迫下台,此时,老头子也就只能让阎魅夕上位了,然后,我们顺手做了你父亲嫁祸给你妹妹,她势必也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此时,阎家早就已经风雨飘摇飘飘欲坠了。” “你站出振臂一呼,我几个电话就能恢复你家族的生意渠道和利润来源……” “大事必成!” “等等……生哥,如果按照我们的计划,只是弄死老头子的,现在为什么又要对我父亲下手?” “哎,老弟,你应该知道你父亲的影响力,他打拼了这么多年,我虽然和那些大老板达成口头协议,你妹妹太嫩,就算亲自漂洋过海登门相求,肯定也得碰一鼻子灰,但是……你父亲亲自出面的话,那些人多少会给几分面子,一旦阎家的生意渠道恢复,哪怕是是恢复五成,你就没有希望了。” “更重要的是,你和我认识好几年了,早就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可我手里面掌握着更加丰厚的利益渠道,而你的父亲却是个老顽固老顽固,根本不做这种一本万利的大生意。” “生哥,我也这么跟你说吧,我们两现在会坐在这里商量这些事情,那就证明我是相信你的,但我,真的于心不忍,也下不去手,毕竟那是我父亲,虽然现在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胳膊肘往外拐,全力支持我那个私生女妹妹……但,我毕竟是他一手养大的,这些年也没怎么亏待过我。” “毕竟血浓于水,虎毒尚且不食子,子焉能食父?” 听到这里,我的心中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赵墨生和阎鬼雄,这对狼狈为奸的畜生,竟然丧心病狂的想要以父亲和爷爷的鲜血来铺路,谋朝篡位。 我强压下心中的剧震,继续往下听。 “鬼雄,你会这么想,那还证明你是个有良心的人,我也能理解。” “但是,你可别忘记了,在老爷子没有宣布阎魅夕是继承者之前,你为阎家流了多少心血和汗水?兢兢业业,朝九晚五,继承者的位置无论是按劳分配还是论资排辈,本来就得是你的,你坐上那宝座,也是顺理成章,众望所归。但就是因为你家里的那些老顽固,仅仅因为觉得亏欠一个外面长大的私生女,就让她光明正大的雀占鸠巢,你甘心吗?” “暂且算你甘心,但是,你无害人之心,就能保证别人无害你之意?你那个大胸妹妹的手段,你难道不清楚?没有见识过?她现在已经在铲除异己,培植自己的势力了。” “一代天子一朝臣。” “如果她真正坐稳了阎家家主的位置,老弟你如何自?” “我知道那贱人素来都是斩草除根的,作为最直接的竞争者,我一旦失败,后果我知道,可是……我的父亲……” “这有什么好可是的?鬼雄,你可别忘了,当初是你主动找上我,跪在我门口一天一夜,我感其诚,这才答应了你,这半年来,我在外面不断的奔跑,联系好了一切,如果迟迟悬而未决,商人重利,大洋对岸的那些人,一旦动摇,不用多久,事情肯定得暴露,那么,最先死的肯定就是我。哥哥也丑话跟你说在前头,既然是条船上的蚂蚱,万一到时候事情败露老爷子雷霆大怒,拿我开刀的话,我肯定要拉上你垫背的。” “你不能怪老哥哥不讲情面,因为现在的局势,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是你老爷子和老顽固死,就是我们兄弟俩亡!” “哎呀,生哥你别动气!” “既然承蒙生哥厚爱,而且事情又到了无法缓和剑拔弩张之地,那么,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吧!” “干他娘的!” “老子早就看那大胸贱货不爽了,只要得手了,老子不干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将这阎王的阎字倒着写!妈的!……不过,生哥,老爷子的行踪和路线,时间上我会来安排,但是我父亲那里就得先缓一下了,到时候如果带头站出来的搞我,为父不仁,也就不能怪我当子不义!” “这就对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阎老弟,你看历史上的玄武门之变,李世民不照样设计,杀死了自己的长兄皇太子和四弟李元吉,最后被高祖皇帝立为了太子,弑兄弑弟,后世评论如何?三皇五帝,功盖千秋!” 191、畜生狼狈为奸,兄弟祸害苍生 “另外,我现在想要确认的是,你那一条渠道究竟靠不靠谱?生哥,你应该知道,毒品,国家是言令禁止的,现在也正是国家大力严打时期,到时候,真要出了什么事,量太多的话,恐怕谁也都兜不住。 “还有,渠道和风险之事,你尽管放心。” “这么多年来,这条渠道哥哥已经经营了十来年,要出事早就出事了,我敢说,现在南城的毒品渠道,除了一个曹国象之外,没有人比哥哥做的好了,前段时间,我暗中动了些手脚,将曹国象送进去了,虽然我知道这根本就无法致其于死地,但毕竟,那混蛋的势力也不比我弱,我只是需要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和时机,占领南城西部郊区的市场!” “而且老弟你尽管放心,只要你坐上阎家家主的位置,西部郊区对我开放,你还是做着你黑色阎家明面上的生意,其他的交给我来经营,表明上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不搭界,就算是真的出事了,哥哥我也会帮你扛着,绝不会让你难做,只要你对我开放西部郊区就行。” “恩,多谢生哥关照,嘿嘿,那我的利润……” “嘿嘿,鬼雄,都是要做七大远古世家黑色阎家家主的人了,就得亲兄弟明算账,老哥哥这么跟你说吧,你们阎家所有的事业,每年的纯收入利润在五千万到八千万,而且,要养活那么大一个家族,就算你是家主,落到你的手里头,估计也就是有十分之一,大概五百万吧,但是,如果跟我合作,在西部郊区开通这条渠道的话,除去所有成本,纯利润,我就能保证你每年不下一个亿的收入,而且,这一个亿,不用分给家主,尽归你私人囊中。” “最重要的是,你可以什么都不用做,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就行了。” “天呐……这条渠道,竟然有这么丰厚的利润回报,抵我黑色阎家一年的纯利润!” …… …… “咚咚咚!” 听到这里,U盘里头传出来敲门声,我想,应该是雯雯进去了吧? 果然,下一刻,雯雯说要给两人按摩,两人也停止了交谈。 “两位老板,我们是正规按摩,请你们自重!”我眼睛一眯,听见雯雯的声音,当时的场景,我大概能够想象,孔雯雯单论长相可一点也不差,让顾客见色起意,而后食指大动一点也不稀奇。 “哼,难道这都已经是21世纪了,还流行古代青楼里当婊子立贞节牌坊?卖艺不卖身的那一套?我告诉你,少在老子面前装清高,你们做这行的,不就是卖身体求钱财吗,很简单,只要现在将我大哥伺候好了,你要多少钱,随便开口,我给你!”阎鬼雄说道。 “哐当!” 这是不久后,按摩房房门被撞开的声音,我想,应该是孔青来了。 孔青说:“草泥马的,敢对我女朋友动手动脚,老子弄死你们!” 接着里面就传出打斗声,甚至还有雯雯的尖叫声,我还依稀听见阎鬼雄打电话呼叫人手的声音,一片混乱。 再接下来,就没有声音了。 后面的事情我大概可以想象了,估计是孔青故意闹事,妹妹雯雯就趁乱拔了U盘,然后,电脑上面有残留痕迹被发现,接着就是孔青被砍两刀,再后来,我就进去了,全程参与,孔青被捅死,雯雯被逼得当着众人的面极尽侮辱,这些事情我都在。 回味U盘里面的内容,我真的震惊了。 这些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阎鬼雄和赵墨生二人,说的也比较详细。 我是万万也没有想到,阎鬼雄这畜生如此的狠辣无情,竟然联合外人,要对自己的爷爷和父亲下死手! 阎魅夕,我在老渊的家宴之上,也见过一次面,就是那个童颜巨,开口喊我“嫩韭菜”闭口说要“割韭菜”的黑皮夹萝莉少女,没想到,她竟然是阎家的私生女,一个庶出,还是女性身份,最后居然力压长子阎鬼雄,坐上了继承者的位置。 更让我心中惊涛拍岸是,阎鬼雄答应与赵墨生合作之后,什么都不用做,躺在家里每年就有一个亿的进账,这尼玛是要弄多少毒品啊! 因为渠道相争,这里头还牵扯到了曹国象。 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曹国象进了北大荒看守所,竟然是赵墨生暗中出手造成的。 这件事情,恐怕曹国象自己都不知道吧,而且,就是这样一个随随便便就能分给阎鬼雄一个亿的赵墨生,曹国象的势力竟然还隐隐高出他一筹…… 一念至此,我的脑海里面又想起在J13里头,云淡风轻的曹老大,拿我没撤的模样来。 还有一个问题。 这个黑色U盘,听起来就只是一出弑父弑亲弑老爷子的豪门继承权的争夺战,那老渊和韩雪豹八竿子打不着的事,这两人,为什么还跑到北大荒,找我要U盘?甚至韩雪豹还不惜安排人手进去威胁我? 以我小人物的脑袋又如何能够揣度大人物的心思的话,我能想到的。 大概是…… 一些人或许是想要以此来要挟拿下赵墨生的渠道。 一些人是或许想要竞争对手阎家万劫不复。 可能还有一些人想要保命。 这当中的关系错综复杂,但毫无疑问都是大人物之间的博弈之术或者利益游戏,但是命运弄人,现在这个黑色U盘,却阴差阳错,偏偏掌握在我的手里! 我二话不说,立刻拿出今天钟阳给我的手机,找来数据线,还从陈玉环房间里翻出了几个U盘,这种东西,我肯定要多复制几份,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保命用。 总共复制了四五个读卡器,我心里面,终于松了一口气。 尼玛,现在才发现,我听着听着的时候竟然不知不觉的出了那么多冷汗,衣衫几乎给湿了个透。 同时我心里冷笑,难怪阎鬼雄会那么着急的跑到北大荒,甚至威胁我,妈的,这一次,真把老子逼急了,我就去好好的找那个喜欢穿黑色夹克超短裤,还在上大学的童颜巨,好好的喝喝茶,细细的谈一谈,如果我直接将这个U盘交给阎魅夕,那个混蛋,肯定死无葬身之地,真的只能做鬼雄了! …… …… 小心翼翼的藏好四五个U盘和读卡器,我洗了个澡,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了。 肚子有些饿,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不一会儿,陈玉环就提着一份外卖回来了,这个工作狂魔这一次并没有立刻就返回会所去上班,就看着我狼吞虎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陈玉环突然说道:“王陆,你出来的事情,我想渊老五这些人恐怕已经知道了。” “而且,这北部郊区是就是渊老五的地盘,他真的要找个人的话,不会太难。” 我心中叹了一口气,这我倒是已经有了预感,毕竟老渊这种人物,是黑榜上大名鼎鼎的存在,真要专注某件事情的话,不会太难。 想到这里,我有些好奇地对陈玉环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做暗榜的东西?” 这个暗榜,是我在U盘里面听到的,赵墨生说他已经花了三百万找了个暗榜中人,我之前只听说过黑暗,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只有六个人暗榜,闻所未闻。 果然,陈玉环有些惊讶的看了我一眼,道:“你怎么知道暗榜?” “据我所知,知道这个榜单的人,凤毛麟角,而且都是那种身居要位叱咤风云的通天人物。” “这个我晚些时候,再告诉你”我笑了笑道。 我没主动挑明,陈玉环也没问,直接答道:“黑榜指的是南城一些份量很重的道上人物,但暗榜,则是世界上的暗黑势力评判出来的人物,那些人都有着远超常人的生存技巧,精通各种暗杀手段,也就是传说中的刺客和杀手。” 我听了以后,心中震动。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阎家老爷子不是死定了? 然而,就在此时,陈玉环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居然是《大话西游》插曲《一生所爱》,但是我非但没空去回味这首我最爱的歌曲,反而浑身震荡! 因为来电提示,显示的是老渊! 陈玉环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别出声,然后免提接通,那边传来老渊熟悉的声音,似乎有些着急道:“玉环,陆子现在是不是在你那里?” 陈玉环看了我一眼,同样难掩心中震惊,老渊怎么可能知道我在这里,并且和陈玉环在一起? 难道说,就连陈玉环的行踪,都一直被老渊掌控着,这也极有可能,毕竟陈玉环工作的地方就是青藤会所,那是老渊的产业,要摸清楚这些,并不难。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那头老渊又说道:“哈哈哈哈,玉环,你别多想,我只是知道陆子已经从北大荒看守所,逃了,那么他肯定会去会所找丁小勾,他们俩个小子可是生死之交,对了,如果你看到陆子,记得跟我说一声,就说我有事情,需要和他当面谈一谈。” 看来,事情兴许并没有我们想象之中的那么糟糕,老渊兴许只是猜测而已。 “老板请放心,目前那个混蛋还没有来到会所,如果他真的来了,老娘先揍他一顿,什么狗屁玩意儿,作为一安保部的经理,去留都不吱一声!真是没把我这顶头上司给放在眼里!” 挂了电话以后,我和陈玉环,一时间双双沉默了。 我可以肯定的是,老渊得到我逃狱的消息之后,肯定是第一时间打过来电话,毕竟我在南城举目无亲,又实在没地方可以去,当然得回青藤会所了,毕竟丁小勾还在,而他如此急着找我,也一定就是为了那个罪恶根源的黑色U盘。 陈玉环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应该是想问我什么,但又怕我为难,所以就没有开口。 “玉环姐,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憋着你不难受?” 让我意外的是,陈玉环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想问,因为,我相信你现在不说,自然还是有你的道理,等有一天你愿意说了,我不问你也会告诉我啊。”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 看了看时间,我说道:“对了,等下你过去的时候,让丁小勾和唐十六他们,找个机会,过来一趟。” 我想着,或许我在这里呆的时间不会太长久了,现在老渊已经知道了,那么我毫不怀疑阎鬼雄同样得到了消息,老渊急着找我,作为当事人的阎鬼雄自然更急了,虽然,我的手里面掌握着U盘秘辛这张底牌,但是,不确定能搭上阎魅夕这条船之前,我根本就没有资本和谁抗衡。 在走之前,我肯定要见一见我,那些愿意跟我一起为祸苍生的兄弟们啊。 …… …… 陈玉环走了以后的一个钟头以后,我就听到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果然是丁小勾和唐十六两人。 开门的瞬间,我们三都愣了一下,狠狠的拥抱了一下。 尤其是唐十六,我狠狠的锤了他一拳,当初若不是这个退役特种兵,我与丁小勾,估计很难从传销窝点全身而退。 两个家伙手里面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是一些吃的之类的,还有酒。 再次见面,心中不由生出感慨,我不厌其烦的给他们讲了我后来的经历,我是线人的事情,也没有隐瞒。 对这些两个人,我放心。 唐十六年纪比我们大,也比较稳重,边喝酒边聊天,我问他道:“我和小勾早就说了,要一起为祸苍生,十六,就是不知道,对于这件事情,你有没有兴趣,如果可以的话,到时候咱们哥三就好好干他娘的一票大的,这事情虽然风险极大!” “但我们凭良心做事,凭智慧和胆量,拿那些犯罪分子的钱,帮警方破案,一举两得。” 如我所料,唐十六并没有立刻就朝胸一掌也接下来。 毕竟,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说在刀尖上跳舞也毫不为过,最重要的是,我们没有什么势力,一旦被曹国象找到了破绽,那么这个当代枭雄,要弄死我们,简单至极。 跟我干了一杯酒后,唐十六皱眉道:“干倒是能干,只是,我们没有自己的势力,也没有自己的根据地,这样很被动,按我说,至少,我们需要一个青藤会所这样的地方,来掩饰身份,然后再徐徐图之,虽然现在我和小勾在青藤会所混得很好,但,说到底那还是渊老五的,我们的身份,也只是帮人看家守家而已。” 我点了点头,唐十六的意思我自然懂。 可是,现在的我们,哪里有那么多的钱,来开一家会所啊? 然而,下一刻,我的心中,剧烈的跳动起来! U盘! 既然这么多的人对这个黑色U盘虎视眈眈,争抢得头破血流,那么,我完全可以用利用它,换一笔钱…… 192、与虎谋皮 利用U盘赚一笔钱的计划,可行性和操作性都极高。 甚至,我完全可以坐地起价,不说其他人,我只要给阎鬼雄打个电话提出拿钱赎回去,这个混蛋还不乖乖的将钱打到我的账户,哪怕是我坐地起价狮子大开口,他都不会皱眉头,不过……我可不会做这种与虎谋皮的蠢事,几乎没有考虑太久,我就将兜售U盘的对象,直接锁定了一人。 老渊。 老渊不是想要U盘吗,他从来没有害过我,我杀了姜河被抓是他出手相救,我送给雷蒙四刀那次,本来是要被处于死刑,同样是老渊出面才改判成了十五年,可以这么说,老渊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我兴许早就客死异乡了,哪里还有今日? 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更何况,现在的老渊,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中,甚至不惜拉下老脸,千里迢迢跑到北大荒去找我,现在逃狱的消息肯定已然走路,这个合租屋里头是呆下去了,我将U盘交给老渊,刚好我可以顺水推舟合情合理的提出条件。 既还人情又安自身,一举两得。 对于老渊,我当然不会狮子大开口,只要能开起一个会所就行了,不需要青藤这样的档次,简简单单,做我们兄弟几人的安身立命之地就行了,也要不了多少钱。 只要拥有了根据地,算得上拥有自己的势力了,而且有钟阳这层特殊的关系在,相信我也能活得滋润一点儿。 问题是……我要在哪里落脚? 东,南,西,北四个郊区,显然我是站不住脚跟的。 那么几乎不用考虑,大本营的落脚处,就只有一个…… 市区! 这是一个久别兄弟重逢的夜晚,我们三人喝了不少酒,也说不少事,丁小勾和唐十六走了以后,我又独自思考良久,最后,按照钟阳的说法,曹国象也就在这几天就出狱,我跟他制造巧遇之后,就可能得派出去上大学了,要在这中间平底起惊雷的筑起一个会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第二天。 我早早的起了床,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之后,直接拿出钟阳送给我的摩托罗拉,拨通了一串电话号码。 “喂?” “渊哥,是我,王陆,我出来了。” 电话那头,老渊的声音又些惊喜,道:“陆子……没想到你主动给我打来电话,哈哈哈,你在哪里,给我个地址,我现在就过去找你,我们老少二人当面谈谈。” “青藤会所六楼是私人会客厅,呆会我们就到那里碰面。”说完后,我也不啰嗦,当即就挂了电话。 手里面抓着一个黑色的U盘,说真的,我的手心都出汗了,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虽然我已经做出了决定跟老渊合作,但是这种事情吧,先探一探口风总是好的。 我穿上那套蓝色的西装,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左顾右盼,原本只有十来分钟的脚程,足足被我花了半个钟头才到,现在的时间差不多是早上八点多,北部这座不夜郊区,这个点十有八九的人都在被窝里头睡懒觉呢,坐在会所前台等了一个多小时,老渊来了。 让我意外的,开车的司机居然是陆平。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陆平是陆九雀安插在老渊身边的眼前,监督着这个上门夫婿的一举一动。 老渊看起来虽然依旧是风度翩翩,还是那副文艺大叔的味道,一撇一捺的小八字胡还是很性感,只是无意中,我看到他的下巴那里,有几根胡子已然泛白,夹在一片黑色当中,秋风之中,看上去给我一种说不出的萧瑟感觉。 走进青藤会所以后,老渊没有说话,直接朝总裁办公室走去,对这个我也已经是轻车熟路了,跟在他身后。 陆平在门外,我与老渊在门内。 点了烟,老渊看着我,说道:“陆子啊……你这性子真得改改了,热血太冲易冲动,可不是啥好事,还亏得我这些天走东访西,到处疏通关系要把你捞出来呢,可是,你这一跑,身份就是在逃犯了……” “情不自禁……” 我继续打着哈哈说道:“渊哥,我这个人吧,从进传销窝点那天开始,就渐渐养成了瞅着了好时机,要是不跑,心里就好像看见一风情万种的美女脱光光在我面前扭来扭去一样,不上的话,我能自我鄙视好几年,那天那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这一个没忍住,就……” 既然老渊不主动挑明,那么我也不会傻乎乎的直接开口,有些事情,先开口你就落了下乘了。 比如谈判。 事关筹码。 果然,两个人都沉默了下去。 老实讲,虽然老渊对我不错,但是在我的内心深处,我最忌惮的人反而就是他,因为我发现我再怎么用力的瞪大眼睛,也看不进老渊的心底去,城府深不可测这句话,有时候是褒义,有时候是贬义。平心而论,在我心中,我对待每一个基本上都有自己的策略和态度,无论是喜怒无常陆九雀,还是阴狠毒辣阎鬼雄,又或者是老司机欧阳细舞,包括毒枭曹国象…… 但是,到了和他们同处一山之巅的老渊这里,我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特别矛盾。 刚才我还想着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为了报恩将U盘半卖半送给他,但是现在……真的跟他对坐在一块,我却忍不住心神摇曳,老实讲,我讨厌这种沉默的诡异气氛,因为这差点没将我给生生憋出病来,还好,没多久老渊抽了几口烟,终于开始进入正题了。 他就随意的靠在沙发上,然后对我道:“陆子你放心,既然你现在出都出来了,那也没关系,我这青藤会所就是你庇护所,在这里,没人敢进来撒野……对了,上次让你考虑的事情怎么样了?” “就是关于那个U盘的,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将其交给我。” “因为,这确实是块烫手山芋,一不小心,就能将你这条小命给弄没了。” 就在此时,我突然想到了我对老渊的感觉这么古怪而矛盾的症结所在。 快速一回想,老渊的确救了我两次,但是说来说去,他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帮我?到底看上了我哪一点,甚至还将我在他的家宴之上介绍给东方清明那些大人物?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啊! 对,这就是症结所在! 我必须弄清楚这个原因,否则时时都会觉得心中如同横了一根刺似的,寝食难安。 沉默了一会儿,装作满脸无辜的样子道:“渊哥,你要相信我啊,U盘真的没有在我的手里面,是雯雯拿走了,却把所有的责任推给了我……我……” 谁知道,我的话音还没落,老渊就直接打断我,说道:“陆子,你扪心自问,自打你我相识以来,我待你不薄吧?按理来说,我们素不相识,但我却三番两次的不惜牺牲某些东西,去救你,我知道你一直对我保持着浓重的戒心。” “现在,我就明确的告诉你,我就是想将你培养起来,因为我觉得你聪明有胆识,手段也是极佳,正如之前我送给你的那句话,虎豹之驹虽未成纹,已有食牛之气,我笃定的认为在某一天你肯定能成为我的心腹大将,独当一面,气吞万里如虎!而且……陆子,我知道你喜欢读书,向往大学生活,并且将这个当做你的理想,你知道吗,我和南大校长范成蹊打了招呼,已经帮你争取到了一个读大学的名额,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动身前去!” “有时候,我还真想不明白,老渊我这样子对你掏心挖肺的,你还不相信我吗?” 卧槽! 我又想起白天钟阳对我说的话。 老渊作为一个商人,对我无缘无故的好,但却从未要求过回报,我以前一直就怀疑他是按兵不动,现在说到送我去读书……我瞬间有点大彻大悟的感觉,很可能,老渊的目的和曹国象一样,想要让我进大学校园,去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一个穷小子,会被这些人看重。 就是因为我是考上了复旦大学没去读,年龄很合适,当然单单凭年龄优势是不可能入他们法眼的,所以才有了青藤会所发生的种种事情,我现在很怀疑,在青藤会所里头发生的一切,包括靓C,杨昭和杨延叔侄……都是老渊安排的,他需要试探出我的“胆魄”和“手段”…… 原来如此啊。 老渊和曹国象一样,图的都是大学那块巨大的蛋糕。 毕竟黑榜上大名鼎鼎的状元榜眼探花都在里头,再加上各大世家的公子小姐们,不弄个人进去分一杯羹,到时候连渣都不剩了,那就太不符合这些商人的作风了。 虽然知道了原因,但是现在的我,还不能松口。 我也并不是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只是…… 这个理由,有诸多地方都站不稳脚跟,老渊,他有没有扯谎呢? 我进了北大荒,曹老大多次说过只要他一出去立刻就想办法捞我,不会等多久,我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也有这能力,但是老渊呢,虽然因为他的出面我从极刑改判成了十五年,但是他可是跟曹国象一个档次的人物,曹国象可以捞我,那么他如果跟曹国象的目的一样,让我去读大学,那么,他为什么不捞? “渊哥,我这个人你还不清楚吗,为了兄弟两肋插刀,是那种谁对我好一尺,我得回敬一丈的人,如果那个U盘真的在我的手上……你救了我两次,我肯定早就交出来,给你了。” 老渊看着我,神色很失望。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一次的U盘事件,老渊从头到尾就不信我,无论我嘴巴里说的如何的清楚明白,他就是不信,一口咬定U盘就在我身上! 我心中有种特别古怪的感觉。 就在我差点扛不住的时候,老渊叹了一口气,说道:“陆子,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再跟老渊这么绕来绕去的,可就没意思了啊,一次两次还行,但是,我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却……” 193、上门女婿的野心和手段 “算了,咱们可都不是蠢蛋,这就别踹着明白装糊涂了,摊开说吧,你图的什么?想要什么?开个口,我老渊能办到的一定全力办,而且,我还可以帮你抹掉在逃犯的罪名,让你清清白白去上大学。” 老渊说到这里,我的心里却愈发不是滋味了。 他分明有能力做到这些事情,但为何偏偏要在我出来之后才说,这让我有冠名堂皇的感觉。 “陆子,你知道吗,我是上门女婿,是陆九雀的男人,一直以来虽然表面上很坦荡,但是你雀姨的性格你也多少知道一点,这种事情搁谁身上都不会好受的对吧?我想得到这个U盘的目的,就是想让那些一直以来压得我喘不过气的人,看清事实,这些年,我已经忍得够多了,实在不想再忍了!” 我默默聆听不说话,甚至,我都不敢抬起头看老渊的眼睛。 他的事情,我通过陈玉环的口多少知道一些,的确如他所言,看似风光的外表下面,活得很压抑,被陆九雀压着,看青色陆家的脸色来行事。 见我沉默,老渊似乎有些自嘲的笑道:“陆子,我现在的处境你应该明白。” “不错,这十几年来,我的确是借助了青色陆家这颗参天大树爬起来的,但是,我也不是白眼狼,该还的我已经还清了,那么,我就不可能给陆家再做牛做马,可是……我都已经四十有三了,一些人,还是在骑在头上,作威作福,换做是你,你能忍吗?” 我知道,这算是老渊对我推心置腹了。 换做是我,我能忍吗? 这个问题我没有答案,如果是我同样以上门女婿的身份入主陈玉环的灰色陈家,那我肯定能忍啊,说到底还是得看对象,和自己的野心。 我不置可否,没有开口。 这个时候,老渊似乎已经将耐心消耗殆尽了,直接看向门口的方向,拍了拍手。 下一刻,在我震惊万分的目光当中,门外的陆平,竟然直接拖着一个女人进来,这个女人,双手和双脚都被绑上了,最里面塞着白色布条。 “雯雯!”我下意识的叫出声来,瞬间背脊发凉。 这件事情,可真的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我承认,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想到这一个可能! 看着满脸云淡风轻,一切尽在掌握的老渊,我顿时看他如看一座高不见峰顶的山岳,老渊,竟然抓住了孔雯雯!操!难怪我觉得古怪,为何老渊一直以来如此笃定,那个U盘就在我身上。 现在,那些在北大荒里头我想不通的问题,都随着雯雯的出现迎刃而解了。 当时在探监室里头,阎鬼雄的脸上曾经出现过疑惑之色,并不是假的,因为,他真的不确定那个于他而言,堪称致命的U盘,就在我的身上。 …… …… 看着憔悴的雯雯,我心中挺不是滋味的。 她为了组织给的任务,深入虎穴得到了虎子,可是却是棋差最后一着,哥哥被打死,自己也被逼着脱光了衣物……当时的她,肯定就已经万念俱灰了,更惨的是,后来还被她上面的领导给放弃了…… 此时,老渊直接道:“陆子,我之前说的话,现在同样当叔,只要你能将U盘交给我,什么都好说,你啊,还是我的小兄弟,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需要我做什么,我依然会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相助于你。” “我……是真的很欣赏你啊。” 我看了看雯雯,又看了看老渊,甚至看了看陆平。 “渊哥,其实我……”我一句话才说了五个字,地下的雯雯就剧烈的挣扎起来,那双眼神,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不甘不屈,失望绝望,她被白布塞住了嘴,说不出话,只能无力的对我摇着头,最后,她的双眼化作哀求。 “噗!” 接下来,我瞬间双眼通红,想要阻止,然而陆平的动作太快了! 他直接从腰间拿出匕首,狠狠的扎在雯雯的手臂上,瞬间鲜血喷涌,而老渊,却是丝毫不为所动的坐在沙发上面,云淡风轻的笑着说道:“陆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陌生,心狠手辣?”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这件事情真的是马虎不得。” “陆子,我不知道你想拿着那个U盘干什么,但是……我必须得到它,否则不久后,我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如此急着摆脱青色陆家这个庞然大物吗?有两个成语,一个叫做过河拆墙,一个叫做卸磨杀驴,青色陆家的内部本身就错综复杂,由女人当家本来就祸乱根源,前有大唐的武则天,后面有垂帘听政的慈禧,武则天虽然在位期间,政绩尚可,但是谁敢说大唐王朝的衰落,跟她没有关联?慈禧太后那就更不用说了,青色陆家的内部矛盾,我终将会告知于你,但很明显,现在的时机,并未成熟!” “陆子,我老渊以前没有害过你,现在也不会害你,以后更不会害你!” “但是,你是你,雯雯是雯雯,那个U盘我志在必得,如你不交给我的话,那么,我现在,就可以杀了这个女人,因为她是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如果不是她录了U盘,我就不会看到翻身的希望,更不会在有了希望之后,又将我推入希望破灭的万丈深渊。” 我听到老渊一口气说到这里,心中也是疑虑万千波涛汹涌。 老渊的想法和做法,其实无可厚非,甚至站在他的角度来说,这么做是必然。 问题……就在于,陆平。 陆平也在这里啊。 老渊的话没有避讳,陆平同样也没有避讳。 可是,陆平是陆九雀的亲弟弟啊,也算是青色陆家的重要人物了吧?以前老渊还对我讲,说陆平这个小舅子,是陆九雀安插在他身边的一只眼,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呢…… 现在老渊却当着陆平的面,口口声声述说着青色陆家的不是以及他本人的不满和野心。 难道说,老渊在扮演着阎鬼雄一样的角色,想要推翻陆九雀上位? …… …… 陆平阴笑着蹲下身来,手中匕首再次一动,直直捅向雯雯的时候,我急了,脱口而出道:“渊哥,我愿意跟你合作!” 我看向了雯雯,心中一荡。 那是…… 怎样的一张脸啊? 刚才手臂上被捅了一刀,现在还往外突着鲜红的血,她只是微微一皱眉,但却紧紧的盯着我,并没有因为痛疼哭出来,可是,我刚刚的一句话说了以后,她的泪水,却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簌簌落了下来。 那种绝望包裹着浓浓绝望的眼泪,让我心中震撼渐起。 老渊的眼睛里头,闪过一丝喜色,对陆平摆了摆手,笑着看我,轻声道:“陆子,我还是那句话,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尽管开口,从始至终你都是我心中的小兄弟,虽然你并不信任我,但我的确就是这么想,并且这么做的,你也莫要怪我利用你唯一的弱点,逼迫你就范!因为我知道你经过诸多事情,已经不可能信任一个人,尤其是像我这种无缘无故对你好的人吧?但是你心软,不可能看到一个女生死在你面前,所以,我也只能对症下药,出此下策了。” 老渊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唯一的弱点就是心软。 这个,在很久以前,连年纪轻轻的石石都能看出来,更别说老渊这种久经沙场的老江湖了。 我是……真的不忍心看着一个如花的女孩子,生生死在我的面前,尤其是她还是一个身负重任,而且肯定还是跟扫毒有关的人,某种程度来说,这是个女英雄! 可能源自于我那个跨过鸭绿江领着一个团兵力的爷爷吧,爷爷本身就是个老英雄,对这个国家有着特殊的情节和深厚的感觉,从小的言传身教,也导致我对国家,对英雄人物,有一种莫名的憧憬和崇敬。 老渊和陆平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明白不过了。 像他们这种人可不会怜香惜玉啥的,他说要杀雯雯,那一定会杀了,绝对不会出现第二种状况。 我想,就算是为了这个女英雄的性命,我也会将这个U盘交给老渊。 哪怕,我双手空空而去,什么也得不到。 …… …… “渊哥,对不起,这件事情,我并非刻意隐瞒,也没有半点坐地起价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你是否听说,在北大荒里头,除了你之外,阎鬼雄他也去探过监,并且当着我的面用丁小勾来威胁我,你也知道,那是与我一起从刀山火海闯过来,可以同生死的兄弟!还有……阎鬼雄当时还派了人混进北大荒里头,想至于我死地,让这么秘密随我长埋地下!” “当时,我在北大荒的确是不知道U盘在我身上。” “从北大荒逃出来以后,我才发现当时雯雯将U盘顺手放进了我的口袋之中,渊哥,我知道这个U盘承载了太多东西,的确是个烫手山芋,迟迟没有交给你的原因,一来是为了保护我的兄弟,二来我想着出来以后,万一阎鬼雄找我的麻烦,这个U盘可以成为我最后时刻的保命符!” 老渊却惊道:“阎鬼雄让人进去差点弄死你!” “怎么样,没事吧,陆子?” “唉……都怪我自己没有强硬的本事,我已经发动了所有的关系网,可是也只能让你改判成十五年,我不愿意看着你在牢里白白荒废了青春,你可能不知道,陆子,我曾经求过你雀姨,只是被她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不然的话,我早就可以将你捞出来了。” 我楞了一愣。 是啊,老渊虽然在黑榜上排行老五,但是说到底只是个上门女婿,甚至可以说是给青色陆家打工的,在雀山庄的时候,老渊就说过,在那个家里,雀姨是司令官,而他只是一个司令官底下的一个兵卒,连军长师长都算不上,当时我以为他是开玩笑的,现在想想倒像说的真的。 老渊可能也有些自己的关系,但也没能到能保一个三命在手的捅人犯的地步。 我点了点头,说道:“渊哥,U盘我放在安全的地方了,能不能先送雯雯她去医院,她已经流了很多血。” 看着老渊点了点头,我连忙跑过去抱住雯雯,想要帮她解了绳子。 “啪!” 谁知道陆平走了过来,直接甩了雯雯一巴掌,凶神恶煞道:“臭婊子,就因为你们组织自以为是的调查,差点害死渊哥你知道吗,刚刚那一刀是因为你不听话,你真以为,渊哥把你带到这里,是威胁王陆的?” 我直接不敢乱动,因为我知道,我要是真敢出手,不但救不了雯雯,我的下场也可能和她一样,甚至比她更惨。 陆平拿起匕首又道:“刚刚那一刀,是因为你总是喜欢干一些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蠢事,为什么之前每次好心问你,你都是三缄其口,现在这一刀,是为了给你长点记性,你也放心,我肯定不会一不小心就捅错了位置,导致一个深入虎穴的扫毒组成员香消玉殒,我嘛,只是给你一个警告,让你知道什么人能招惹,什么人,是万万惹不得的!” 然而,雯雯面对拿着匕首穷凶极恶的陆平,苍白憔悴的脸蛋上,却没有掠上一丝害怕之色。 从头到尾,她都在用那种哀求的眼神,看着我…… 194、做女孩别做英雄 我不是傻子。 虽然这一刀是陆平走上来要给的,可是老渊却一直没有开口阻拦,可以看出,这压根就是老渊暗中授意。 我知道,老渊这是在进一步的逼迫我,他等不了,现在就想要U盘,一刻也等不了,防的就是迟则生变,只有将U盘真真切切的拿到了了手里,他才可能真正的安下心来,送雯雯去医院救治。 换而言之,他根本就不相信我。 也是,如果换做我,我同样也不会去相信,必须快刀斩乱麻,这种事情这么重要的东西,还能等到我去那个大而空的“安全之地”去拿? 就在陆平手中匕首作势要捅的时候,我急了,连忙喊道:“渊哥,等一下,U盘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此时,老渊才对陆平摆了摆手。 然后缓缓走到我跟前,温和的笑道:“陆子啊陆子,你这个小家伙的脑袋瓜子太聪明了,我还真是不敢掉以轻心,我可是记得,就在不久前你亲口对我说过,你这人啊,瞅着了逃跑的机会就跟一瞅见风情万种少妇的饥渴汉子一样,不动手只怕得自我鄙视好几年呢,我实在是有些怕你在去取U盘的路上,溜了呢?” “这个东西,于我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是我日后是否能翻身的最关键核心点,我实在是不敢托大啊。” “陆子,我始终是那句话,我不会害你,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日后你自然会明白,当然,现在你还是我的……小兄弟,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希望你莫要对我心存芥蒂。” 我现在哪有空去心存芥蒂? 我在害怕啊! 到此刻,我终于懂了老渊此人的可怕! 在传销窝中,老狐狸林琅也是那种特精于算计的高手,曾经也是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神色,但是老渊比林琅来更加高明,老渊在看人方面的精准以及对人性的利用,简直就是出神入化,否则这位有野心的上门女婿,压根就不可能在青色陆家呆上这么多年! 我再一次认识到自身的稚嫩和渺小。 想想我在主动给老渊打电话之前,自以为是的想要用U盘换取一些东西,还可笑的以沉默对沉默,等他先开口用以博取更多的筹码,却没想到,到头来,终究被他算计得死死的。 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我缓缓从蓝色西装的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的U盘,手都有些颤抖,说道:“渊哥,雯雯她只是个女孩子,已经承受了太多,U盘我可以给你,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这个U盘,我早就设置了读取密码,只要你放了她,我就立刻告诉你密码!” 老渊又恢复了他的爽朗,哈哈大笑起来,一撇一捺的小八字胡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气,很性感。 老渊将犹在滴着血的匕首,丢在地上,看着我道:“陆子,其实,这就是我最看重你的地方,无时无刻总是想着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我原本可以找其他人去上大学,但是有你这样的既聪明又有胆识和手段的年轻人,真是凤毛麟角。” “放心吧,既然你已经开口了,那么这个面子,老渊一定会给你。” “不过,今天之内,孔雯雯必须离开南城,否则下一次,再被我抓到的话,她恐怕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因为,一旦阎鬼雄或韩雪豹抓住她,不光她倒霉,我也会惹祸上身,陆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浑身无力的将U盘交给了老渊。 并将密码告诉了他。 私人会客厅内就有电脑,但是老渊压根就没有试,也不用试,因为他了解我,知道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还胡乱编织一个假密码敷衍他。 老渊开心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直接走出去,陆平跟在他的身上,也走了。 …… …… 我跑到雯雯跟前,松开她手脚上的绳子,拿掉被塞进嘴里的白色布条,然后关心的问:“你没事……” 谁知道,我话还没说完,雯雯竟然直接用那只刚松开的手,狠狠的扇了我一巴掌,双眼通红的对我怒吼道:“滚,要是抗战时期我军都是你这种贪生怕死的懦夫,早就完蛋了,你知道我们付出了多少心血,才能得到那个U盘吗?滚!懦夫!你别以为救我一命,我就是会感激你!自作聪明的狗东西!” 虽然挨了一巴掌,脸颊生疼。 但是,我却有些心灰意冷意味的……生不出气来! 我原本是想将U盘交给老渊的,但却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 可以这么说,与老渊的初次交锋,就这样的一败涂地,他对我了如指掌,但我却对他一无所知,在这种况下,我败得毫无悬念,老渊早就看准了我的弱点,知道我心软,不忍心看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死在我面前,所以想好了一切,在我面前联合小舅子自导自演了一出戏。 我也不说话,简单的用布条帮她缠住伤口,然后连忙强行背着她出了青藤会所,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朝北部郊区开发区中心医院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我与雯雯都没有说话。 直到医生简单的给她包扎了以后,雯雯才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道:“你为什么要把东西交出来,为什么……” 我现在也是心烦意乱,没啥好脸色也没好语气,但是考虑到她也不容易,还是好脾气的低声道:“你以为我想将U盘交出来?你当初要是逃了就逃了,可偏偏被抓住了,而且为了这个事情,害了你哥哥害了你自己。” 雯雯寒声质问道:“你知道那个U盘有多重要吗?” “为了那一份录音,我们组织花了多少心血?前前后后,加上我哥一起,已经牺牲了三位同志,我现在就想问你,为什么,要把东西交给渊老五那个畜生?” 尼玛,这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啊。 这个女人…… 我心中也憋了许多怒火,被她这一通质问下来,噌的一声点燃了,按耐不住,直接对着她怒吼道:“妈的,你有完没完,老子不交?老子不把U盘交出来,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他们杀了吗?” 雯雯红着眼睛,针锋相对的吼道:“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谁要你救我!” “我跟你使了多少眼色,你难道没看见?看不懂?我让你不要管我啊!一刀有什么大不了的?像我们这种重则在身的国家公职人员,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我连死都不怕,你说我岂会怕再插一刀?” “孔雯雯,你既然一连用了几句反问句式,那好,我也来反问你!” “第一,你为什么要将U盘放在我的口袋里?你知不知不道?这一放,就将我一个原本就如履薄冰活着的小人物,给无端的卷进这种随时随地都可能丢了命的大漩涡当中了?我他妈的考虑到我的感受了吗?” “第二,你又知不知道,为了这个U盘,我即便是在北大荒的看守所里头,也被阎鬼雄派人进去威胁我杀我,曾经命悬一线?你又知不知道,为了这个U盘,我身边的朋友,一个一个的被阎鬼雄盯上,这些大人物的手段,你难道不清楚吗?我的朋友们,一直到现在,哪怕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随时随地都有生命危险?你们是公职人员,就算因公殉职,国家也会为你们料理身后事,上下老小都能得到打点和安置,还落得一个英雄的称号,可是我和我的朋友们呢?死了,就是白白的死了,连找个说理的地都没有,父母从此没了儿女送终,妻儿从此没了依靠……” “第三,你是国家公职人员,你有重任在身,但是我呢?我他妈的就是一个19岁未满的三无少年,普普通通,寻寻常常的少年啊,拿什么去跟那些黑榜上面的狠角色斗?” “我自作聪明?请问,那时我能怎么办?” “我不是救世主,也从来没有想过当救世主,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别说是你,哪怕是一个路人,我也断断不可能看她就眼睁睁的这么死了,死在我的面前!” 说完后,我拉着她直奔医院外面,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来到了北部郊区的一个汽车站,给她买了一张回家乡的车票。 雯雯一路上不再说话,也没有提出异议,只是,出了安检验了票,站在车站之内,她竟然不走了。 她双眼通红,死死的看着我。 说真的,我气不打一处出,这又是想干嘛? 难道还是因为U盘的事情耿耿于怀,甚至还想着留在这南城找时机从老渊手上拿回去?这他娘的不是找死是什么?我再次忍住了心中的火气,直接拉着她跑到车站内,我一边跑一边焦急的说道:“你他妈的又在发什么疯,走啊,再不走没有时间了,你知道老渊的势力有多大吗?” “这整个北部郊区都是他的地盘,过了今天,你走不了的话,这辈子都走不了了!” 看着汽车站的人来人往,我真的有些急了,老渊说让我今天将她送走,这就是退了一步,已经算是给了我顶天的大面子了,否则,直接将雯雯斩草除根,这才是最符合他性子的做法! 雯雯今日如果不走的话,明天太阳一升起,估计就又要落到老渊手里,那时候,就真谁也救不了她了! 谁知道,我才说完,雯雯眸子中的眼泪,就像黄豆一样噼里啪啦的落下来。 然后,猛然抱住我的腰。 她竟然踮起了脚尖,亲上了我的脸颊。 这一瞬间,我有些发懵了,甚至忘记了将她推开。 我看见那些行色匆匆的乘客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对我们投过来善意的微笑着,兴许,在别人的眼中,我们是一对即将分别的恋人吧。 终于,差不多一分钟左右,雯雯总算停了下来,满脸泪痕的看着我,声音已经没有那么哀怨了:“王陆,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我尽量声音温和的说道:“快走吧,别浪费时间了,永远也不要回来了,你只是个女孩子……” “别去做英雄了,这座南城,容不下一个这样的女英雄。” “王陆……希望你好好活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为了当初的理想!为了那些死去的人,为了国家赋予我的任务!” 雯雯语气铿锵而坚定,说完后,就毫不犹豫的转身,拿着车票踏上了回家乡的长途汽车。 看着大巴车缓缓开动,掠过站台,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的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顺道在心里为她祈祷,无论如何,希望这个叫雯雯的女英雄都够平平安安,以后,真的不要再来南城了。 这一座黑暗羽翼层层叠叠的城市,真的太危险! 猛然间,我浑身一震,下意识的顿住脚步! 这一刻,我忘记了所有,甚至忘记了刚刚远走的雯雯。 因为,我看到了一个满脸泪痕的女孩,她就站在不远处的站台角落,脸蛋还是那么漂亮,只是这张我原本刻骨铭心,甚至一辈子都念念不忘的脸蛋,远远看上去,却显得那般陌生。 这个女孩…… 我和她,一起经历了很多很多。 我甚至帮助她,从传销窝点成功逃脱了。 可是,她逃脱之后,却又消失在了茫茫人海,就像高中辍学后的那两年,杳无音讯。 如今,就在我要将这个女孩,彻底遗忘的时候,她却又出现了! 田红。 高中时候,我暗恋了两年的校花,田红! 195、初恋如花朵,校花知不知 “佛把我化成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当你走近,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上高中那会儿,我特别两首诗,一首是郑愁予的《错误》。 另一首就是这首席慕蓉的《一颗花开的树》,那是02年,很流行写日记和情书的年代,而在我的日记和情书里头,这两首诗,说为赋新词强说愁也好,尤其是席慕蓉的这一句,出现的次数居高不下。 每次田红从我身边走过,我的心头都紧张不已,真的跟擂鼓一样,并不敢抬头看她,只有在心头感觉已经擦肩而过的田红,走出老远老远了,我才会跟做贼似的转过头,回望那道美丽的倩影,如果恰巧一个不小心她也回头了,虽然看的并不是我,但于我而言,就好似我这个正在行窃的贼被抓了个现行,吓得半死,有时候甚至会直接拔腿就跑。 初恋之所以刻骨铭心,大概正是因为那是一生当中,头一回品尝到喜欢一个人的味道。 虽然青涩,但却无比动人! 远远的,我看到田红的时候,田红也看到了我。 相对而行。 一个出站,一个进站。 我看到田红的脸色有些苍白,那两道好看的卧蚕眉上沾了泪水,而田红看到了我之后,却猛的低下了头,想要装作不认识的,从我身边走过。 我当时就急了,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上去,同时大声喊道:“田红,你给老子站住!” 我的声音很大,很多匆匆行人都被吓了一跳,但是,我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一溜烟似的跑到田红身边,紧紧的抓着她的双肩,道:“想装作不认识我吗,可惜啊,你这演技有些捉急啊!” 田红低头不语。 这一刻,我再也忍不住,问道:“田红,你分明已经逃了,现在为何又回来?我还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一别之后就是天涯永隔,再无相见之日了呢。” 田红终于抬起头,看着我,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里头,兴许是想强忍泪水吧,有些红,但最后,田红还是没有忍住,两串珍珠般的泪水跟大珠小珠落玉盘似的滚过脸颊,她说:“王陆,这次我是过来参加一个宴会的,顺便路过北部郊区这边,没想到在这里会遇上你,你没事的话,我就放心了。” “对了,刚刚那个女孩,她是你女朋友吧,挺漂亮的……” “大校花,你就别给我整那些有的没的,我当初一别为什么就杳无音讯了呢?我连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这未免有些不厚道了啊,过来参加聚会?这种借口,找得是不是有些小儿科了?” 我的语气有点嘲讽的意味在里头,在火车站里头,我舍弃了自己的逃生机会,帮他挡住凶神恶煞的泰兴保安,还在暗中将她推了出去,田红才得以逃生,而我,则是被电棍击打晕了过去…… 丁小勾曾经无数次就此嘲笑过我。 说我傻,说我不值得。 我曾经笃定的认为田红跑了以后,会投桃报李帮我报警,可是自打那个电话之后,田红就彻底消失了,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田红冰雪聪明,所以她知道我的话中含义,冷笑着说道:“王陆,你就别这么绕圈子吧?你不就是想得到一个答案吗,行,那我告诉你,当初在火车站,你暗中助我逃脱之后,我被一辆宝马车撞倒,后来,是他亲自开车送我回家乡的,我就这么得到了自由,得到了自由以后,我抛弃了你,我没有管你的死活,只想迫不及待的离开了这座城市,去过我千金大小姐的生活。” “现在的我,生活得很好。” “在大学里读着经济管理,闲暇时光看看电影,坐在星巴克里喝着咖啡,挎着名牌包,用的都是奢侈香水,生活多姿,青春妖娆,别提多开心了。” “我这次回来,只是因为我的一些重要东西,还留在泰兴那个传销窝,过来取了,顺便参加一个聚会而已。” 这一刻,我突然生出了一种愤怒。 不敢置信的摇着头,看着更加漂亮同时也愈发陌生的田红,吼道:“不可能,你又不是石石,怎么可能这么冷血,我记得在火车站的时候,你冲了出去却偏要跑回来想拉着我一起走,老狐狸林琅逼着我给你打电话想求证我的忠心,你一开口就连喊了我王陆王陆王陆,还让我别急,还说你一定会想办法来救我……” “是吗?我早就忘记了,说不定那时候我就是暂时性的心血来潮呢?”田红淡淡说道。 田红似乎不想再和我交谈下去,皱着柳叶眉,说道:“你非不信,我也没办法,我从没有想过再与你相逢,今天在这北部郊区的汽车站遇见你,纯粹是意外,我…之前在泰兴,那也是骗你利用你,想让你帮助我逃出那个只有白菜和土豆的传销窝而已,如果过程之中,让你产生了什么误会,王陆,我向你道个歉……车子来了,请你放开我,好吗,我赶时间,要走了。” 田红在我面前晃了晃手中的车票,接着就拿开我的手,哼着歌,然后转身。 Beyond,《海阔天空》。 还是那一句:“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喉咙堵得慌,眼角有些酸涩。 我想,一定是老渊这次给我的冲击太大了吧,真真正正的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突然,我双烟筒,不甘心的转身一把从后面抱住田红的腰,几乎是声音哽咽的把头埋在她的脖子处道:“田红,你骗我,你根本就不是那种人,每次说起你丁小勾都会嘲讽我,但是我就是不相信,我觉得你肯定不会一别之后就是永别,我能当做你这一次回来,就是为了我而来的吗?对,一定是这样!” 我知道,我的心态已经失衡了。 现在的我,不是原本的我,如果是以前,田红这么说,我一定会痛快的撒手笑着看她走,心中也不会荡起多大的涟漪,但是,老渊这事,将原本的我彻底的打入了谷底,就好像……我被这一整个世界都玩弄于鼓掌之中,而那些我认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到最后总是那么不堪一击。 就像我以为将U盘交给老渊,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就像我以为田红被我送走了之后,一定会心怀感激,一定会投桃报李,去警察局帮我报警。 此刻的我,就是一个懦夫,一个不敢面对现实的懦夫。 不知道是不是同情我,田红突然伸出双手,轻轻地放在我抱住她腰的手上,然后又轻轻的凑到我的耳边,说道:“……这里这么多人,别这样,我已经订婚了,那个救我的宝马车主就是我的未婚夫,10月23日,我们会举办婚礼……兴许是我让你失望了吧,当初的事情,在这里,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订婚了…… 一个月后结婚。 我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田红的声音那么平淡,那么陌生。 我也突然感觉到,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这样抱着一个已是他人妻的女孩子,真的不对,也很不好。 最终,我无力的摊开双手,我再怎么不甘心,也不能这么胡来,而有些事实,我需要去接受。 不是吗?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我说道,抬头看了一眼田红,还是那张熟悉的脸,还是跟在高中时候一样,我跟做贼似的将视线挪来,看着不知道是归人还是过客的行人,匆匆走过。 田红没有说话。 “路上注意安全,好好照顾自己。” “嗯”田红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提着自己的行礼转身。 这一刻,我感觉到全世界都背对着我似的。 我也慌忙的转过身。 跟那年一样,当我感觉她已经上车,已经走得老远老远了,我才再次跟做贼似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可站台上早就已经空空荡荡,而那道曾经让我的心思百转千回愁绪千结的美丽背影,也已经消失了。 我自嘲的摇了摇头。 田红已经转身走了,我自己的这一个转身之后,我与她,与我青春期的初恋,或许真的如同郑愁予的那首《错误》——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当年那个让我怦然心动的女孩儿,也要嫁作他人妻,与他的丈夫在同一个屋檐下睡同一张床教育同一个儿女,一起面对这世间所有的风霜雨雪…… 这一别,就是永别。 那天的后来,我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一路上脑海里都是想着田红,想起那一段怦然心动转辗反侧的青春岁月,这种失常失魂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我站在出租屋的阳台上,看着遥远的天空上,朝霞满天。 想了很多很多东西。 初恋如那颗树上的花,当她从身边走过之后,就会慢慢凋零。 而我,亲过她抱过她救过她,已经够了,现在的我,给不了她什么,哪怕是空口白话的承诺都给不了!还能怎样?还想怎样?别说她已经有了门当户对的如意郎君,就算没有,如果当时田红问我,她与芝姐两者取其一,我选谁? 这完全就跟雀姨的单选必选题一样。 芝姐。 她才是我生命当中最重要的那一朵花。 至于田校花嘛,等到日后偶尔想起来,能够会心一笑,这就够了。 就此别过,是为最好。 …… …… 告别校花之后的第三天,也彻底的从混乱当中醒了过来,我不甘心这样混日子,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怕个卵! 拿出手机,正准备直接打通了老渊的电话,反正他那天说他的话不变,只要我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我,既然如此,我暂且拉下脸耍一次无赖又如何?只要能开起一座会所,当做我们兄弟几人安身立命的基础就行了,只是,号码还没拨完,电话就率先响了起来。 一看,是老渊。 老渊在电话那头说道:“陆子,你现在就来市区一趟,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 我心中惊讶,老渊主动找上门口,该不会是像青色陆家对待他一样,给我来一招过河拆桥或者卸磨杀驴吧? 这一刻,我心中忐忑无比。 但还是装作平静的口吻道:“渊哥,您找我什么事情?” “你过来再说吧,你放心,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无论是从前,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不会加害于你……陆子,难道你还不明白吗,现在你可是众矢之的,不知道多少人在找你呢,现在,你只有在的身边,才能得一时无忧,赶紧过来,我是真的有事情跟你商量!”老渊的声音,有些严肃。 我点了点头,对着电话道:“恩,我明白了,是在南泰的中央城别墅那里吗?我这就动身过去。” 然而,挂了电话之后,我没有立刻动身,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195、好久不见 我琢磨来琢磨去,老渊字里行间的意思,应该不是要害我。 三四天时间过去了,我从北大荒逃走的消息,有心人肯定已经全部知晓,而我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中,这个出租屋与老渊的庇护比起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老渊的这个电话,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害我一个是护我,虽然此人深不可测,但是我还是觉得以护我的可能性居多。 现在我没有多余的选择,因为我也知道,只有在老渊的身边,那么阎鬼雄和韩雪豹,就算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那也得掂量掂量老渊的份量,还得不看僧面看佛面的瞅一瞅青色陆家的震慑力。 我简单的收拾了两套换洗的衣服,给陈玉环打了一个电话,然后直接打车去了市中心的中央城。 这里我很熟悉,因为曾经待过一段时间。 想当初和丁小勾还有小蛮,哥三跟雷蒙还在这里干了一架,顺道见识了陆九雀的蛮不讲理没有王法的选择题…… 老渊的别墅门口,停着一辆崭新的银色奔驰,我这种没见过大世面的乡下娃,左瞧右瞧也瞧不出什么名堂,搞不清楚是奔驰的哪款产品,不过看起来卖相虽然比不上陈玉环的悍马,倒也挺爷们的,不过,我随即摇了摇头,老渊的座驾本来就有一辆劳斯莱斯,还有一部不常用的奥迪,现在又搞了这样一部奔驰……唉,只能说,有钱人,真他娘的任性啊。 走进别墅,一眼就看到老渊坐在客厅上,正在看报纸。 同样还是雷打不动的两份报纸,《南城晚报》和《中国财经日报》。 见我进来,老渊连忙起身,丢过来一包外头极难见到的正宗小熊猫,然后热情的拉着我走到餐桌前,同样是雷打不动的白米粥和他自己弄的四川泡菜,一边吃早餐,老渊说道:“陆子,现在外头阎鬼雄跟只疯狗似的到处乱叫,说谁敢收留你,就掂量一下阎家九位死士的威力,呵呵,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阎家九士他能掌握的话,哪里还需要请暗榜上的人?” 老渊知道这些也不奇怪,别说得到U盘已经三四天了,只怕当天晚上回到家就迫不及待的听取了全部内容。 我还摸不清楚老渊此番召见的真正目的,所以就沉默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老渊也不在意,温和的笑道:“陆子,虽然阎鬼雄使唤不动死士,但是手底下的狗腿子可不少,如果你还呆在青藤会所的话,难免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现在我叫你过来,是因为我在市区也有娱乐场所,你就先来这边担任总经理,毕竟市区是政府所在地,那些人不可能像在郊区那样肆无忌惮,谁要动手都得掂量一下。” “另外,你也可以帮我送那落丫头去上学,我给你配了一辆奔驰,这是车钥匙。” 说着,老渊给我丢过来一串做工精美的钥匙。 我有些受宠若惊,道:“渊哥……这……” 原来别墅外面那辆崭新的奔驰,是为我准备的! 老渊摆了摆手,爽朗的哈哈大笑道:“陆子,这一次,你帮了渊哥这么大的忙,别说一辆一百多万的车了,我在市区有个青藤会所的连锁店,我已经准备将里头的人全部撤走,所有的人手由你重新招揽,哈哈哈,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栋会所,你可以将名字改掉,以后就是你的了,随便你怎么折腾。” 我心中狂跳,下意识的我就会想,老渊这么做,肯定不只是因为我将U盘交给他的原因。 而是笼络人心,想要我帮他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但是,无论老渊的出发点如何,至少暂时不会对我不利,至于就目前而言,这就是我想要的。 我有些忐忑的开口道:“渊哥,那我原来在北部郊区的兄弟……” “我已经说了,由你来全权处理,你只需要每天送我女儿上学就行了,我说过,你还是我的小兄弟,只要我有老渊一口饭吃,就不会饿着你。”老渊认真的看着我,让我分不清楚哪一句是真心,那一句是假意。 最后,我只能说一些感激的话。 老渊摆了摆手,然后道:“呆会我会让小曼阿姨带你去市区的青藤会所看看,你自己安排一下,从明天开始,接送我女儿上下学。”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点了点头,老渊已经起身离开了。 独自坐在这熟悉豪华的别墅客厅沙发上,老渊已经走了半个钟头了,但我却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我和我的兄弟们,终于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了。 到时候,我让丁小勾和唐十六他们将那些保安全部带过来,因为我需要他们,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是一个护短的人,而且在市区,我们相对来说安全一些。 另外就是陈玉环了,我调走了丁小勾和唐十六,那边肯定空缺,有的她忙了。 事实上,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陈玉环一个灰色陈家的大小姐,为什么非要给老渊打工,她一直没有主动开口讲,而我也不便多问,每一个人都有秘密,我也有。 …… …… 说真的,拥有一辆奔驰,虽然是老渊送的,但我还是难掩心中激动,坐上来以后,一眼就看见位子上放着一本驾照,没想到老渊考虑事情如此周全,连我会开车但没有驾照都能想到,还专门给我去弄了一本,发动引擎,这种车几乎没有声音,不一会儿,保姆阿姨小曼上了车。 让我有些纳闷的是,这位被丁小勾和我双双怀疑,与男主人有不得不说故事的家政女,一上来就盯着我看,那种眼神儿,卧槽,还真吓了我一跳。 纵然我读书破万卷,但是我也难以从这万卷书本中,找来词句形容这种眼神。 幸好,小曼阿姨只盯着我看了片刻,就自言自语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还算有点良心”之后,就将眼神挪向了车窗之外。 由小曼阿姨指路,我小心翼翼的开着车,最后来到市区的青藤会所。 这家青藤会所,除于南城最繁华最热闹的香槟大道,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除了比北部郊区的多出了一层,八层,其余的构架基本相同,但在显然比之还要豪华许多。 这里和中央城也很近,总体也不过十来分钟的车程,但我却开着足足半个钟头,没办法,新手上路,小心翼翼那是很正常的,再说这么好的车,要是还没跑几里路就给撞一下,那就太不划算了。 来到会所,不少的迎宾小妹已经在等待,比上次跟着老渊去北部郊区还要隆重。 只不过那一次是欢迎老渊,这一次,她们是欢迎我。 老渊为了将这个青藤会所变成我完全的私人财产,听小曼阿姨说老渊已经特有诚意的将所有的领导阶层和保安人员都已经抽调走了,给一个空壳我自己发挥,但是考虑到经营和回头客问题,先留下这些迎宾小姐和部分的技师公主,等到日后我找到人手之后,再彻底的大换血。 不得不说,老渊办事真的是雷厉风行,考虑也周全,堪称真正的滴水不漏。 “欢迎总经理视察!” 迎宾小妹一个个穿着红色旗袍,开衩到大腿,两条大长腿露出来,站成两排,都是颇有姿色的姑娘,看向我的眼睛里头异彩涟涟,她们大概没有想到新来的BOSS,会这么年轻吧。 老实讲,我今日还真是挺帅的。 弄了个干净清爽的小平头,穿蓝色的西装,还打了已经感觉不是那么勒脖子的领带…… 对所有人摆了摆手,这里和北部郊区的青藤会所不一样,白天也对外开放,因为相比于郊区位置,这市区的人流量相对来说比较大,人流量相对来说比较大。 径直来到七楼的总经理办公室,格局布置,和那时候陈玉环的办公室差不多,只是相较而言,多了一个几乎是一面墙的大书架,书架上面起码摆放了上千本的书,生僻的不生僻的,历史现代,古今中外的都有,甚至还有一架子的网络小说,比如《悟空传》《第一次亲密接触》《成都,今夜将我遗忘》啥的…… 不出意外,这还是老渊的手笔,他知道我喜欢看书看书。 满意的坐在办公桌前,我直接打了个电话给陈玉环,跟她说明情况,我要将丁小勾和唐十六等人全部过来,和我预想中的差不多,陈玉环直接同意了,而且说今天就安排。 下午,所有人都过来了,让我意外的是就连白起这个家伙都来了,除了陈玉环,她必须收拾那边的烂摊子。 丁小勾和唐十六等人庆祝我高升的时候,我也是由衷的感到开心,兄弟们,还能一起走着,而且不用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了,真好。 青藤会所七层楼,除了领导办公室和私人会客厅,其余五楼,每一楼我安排了一个经理。 安保部经理就由唐十六来担任,丁小勾当然不用再干大茶壶了,他现在是KTV和足浴城的双经理,酒吧我交给了白起,至于住宿问题,有专门提供给职工居住的单间公寓。 我自然也在职工公寓住了下来,距离会所很近,忙完所有的事情,已经是晚上了,翻开手机,很多都是陌生号码打来的未接电话,还有短消息。 我翻开一看,心里苦笑,是陆青落那丫头。 “老师,老师……下午老渊才将你新的电话号码告诉我,老师老师,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老师……你怎么不接我电话,我是落落,老师,我警告你,你再不接我电话,我就要去会所找你了,顺道让老渊将送给你的会所给收回来啊,哼!” “……” 看完这些,我连忙回了一个电话过去,没多久那边就接通了,果然是青落这丫头,语有不悦道:“老师,你这段是去去哪儿了,我都打了好多你以前的那个电话号码,可就是打不通,要不是我爸爸告诉我从明天开始你从我上学,我都不知道呢。” “哦,我……回家乡了一趟。”我随意找了个理由,毕竟蹲大牢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光荣的资历。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还记得我以前制定的学习计划吗?我告诉你哦,新学期的第一次月考,我就拿了班级的第十二名,坚持一个学期下来,考上复旦大学完全不成问题,老师,你明天早点过来接我上学,啊……啊呀,不说了,我妈回来了。” 下一刻,陆青落就慌里慌张的啪嗒一声,撂了电话。 说真的,我一想到陆九雀那个没有王法的女人,就忍不住一阵头大。 现在这个青藤会所离她的家,不过十分钟的车程,别说,我还真担心这喜怒无常,一言不合就出选择题的陆九雀,时不时就跑到会所来,万一她再点我服务的话,我该如何是好啊? 头疼。 …… ……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直接开着奔驰去了中央城,陆青落已经晨跑回来,还是穿着青色的小旗袍,虽然长相平平,鼻梁之上还有几颗小雀斑,但却有点独特的气质,跟着我坐上车之后,那双黑白分明的干净眸子里头闪烁着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那一声一声的“老师老师……”在我脑海中不断的响起,荡来荡去,都荡得我有些魔怔了。 终于将这丫头给送到了贵族私立学校的门口,顿时,我的世界安静了下来,回到会所,中午都没有什么事情,毕竟就算有事情,现在也不需要我这个BOSS出面了。 偷得浮生半日闲,心情半佛半神仙。 这一个下午,我几乎都在书本中度过。 “经理,五楼足浴按摩的包间,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是你的老相识,你看……”唐十六面色古怪的说道。 难道是……陆九雀这么快就大驾观临了。 唐十六说,是个男的。 这就更加奇怪了,能值得唐十六上来找我的男人,我是想不出来有谁的? 我还想细问几句,但唐十六本来就不是个多言多语之人,直接带着我下去了五楼,恰好被客人点名的女技师走在前面,我跟上去让她留个缝,女技师自然笑着应承了,然后,通过包厢半掩的那扇门,我看到了一个人,立刻,心头也泛起了一阵古怪。 这可真是好久不见啊。 林琅。 包厢里头,以前传销窝点的经理,老狐狸林琅,正和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人谈笑风生,还是带着那副金丝边眼镜,不时掏出一副绣着红鸳鸯的白手帕,擦拭额头上的汗滴,一如既往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浓浓的书生意气。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今夕不同往日,我看着里头的林琅,站在门外冷笑着对唐十六说道:“叫两个人过来,先打一顿再说。” 196、老狐狸鼻青脸肿 我是万万没想到,我当“霸道总裁”的第一天,就碰到了林琅这只老狐狸,真没想到林琅这只老狐狸,我记得我在最后一次逃跑计划之前,他就是泰兴总经理的大热门,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他的恩师赵建国,只怕已经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而林琅本人,已经是南部郊区泰兴十二个分公司的总经理了。 那么……现在与他谈笑风生的那个人,不是同一个圈子就是同一个等级。 说到底,我也不是啥善茬,反而就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 上次逃走,我被这老狐狸算计,几乎被打死在深山老林里头,害得我锒铛入狱,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一次,他这变相的“送肉上砧板”,那么,我也就不客气了。 没多久,许不言带着上次跟着我杀入泰兴的退役军人,就风风火火的赶了上来,二话不说,推开门进去就是一顿打。 “两位保安兄弟,你们这是干什么,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有误会吧?还打……把你们经理找来,我认识你们总经理!” “啊,别打了,两位兄弟,你们是不是有所求有所需啊,如果是的话,尽管开口,只要我林某人能办到的,一定竭尽全力的满足你们……” 我站在包房外面冷笑,林琅兴许没有想到,这座青藤会所不但已经易主,而且连他熟悉的一些以往的重要职员已经大换血了吧? 这一顿先礼后兵,打得林琅鼻青脸肿,在我的特意吩咐之下,连那副金丝边的眼镜都被打掉了,让我没想到的是,林琅这家伙,竟然又从西装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副一模一样的眼镜又带上去…… 这才真正的凡是都为自己留后手啊! “王陆,是你!”林琅吓了一大跳,显然,他已经猜到了什么,瞳孔急剧一缩,然后转眼就换上了一副温和的笑脸,看着我说道:“王陆,原来是你啊,真的好久不见了,看来你现在混得很不错啊,林某甚是欣慰甚是欣慰啊,你看,当初我就跟你说了吧,你就跟李白的那句诗一样,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现在看来,我还是挺我识人看人之明啊,恭喜恭喜!” 我坐在包厢沙发上,看着林琅道:“林经理,不对,应该是林总经理,没想到啊,我们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地方再见,老实讲,想起来你以前对我的关照,我是真有点忍不住热泪盈眶的感觉,林总经理,你的道行我一直敬仰不已,还有……那先手布局的能力,谋划起来堪称滴水不漏,我现在啊,就想问问你,你的智商如此之高,那么不妨猜猜,此番我们有缘再见,你觉得我会怎么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呢?” 经过最初的震惊,林琅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虽然被揍得鼻青脸肿,但依旧是风采未减。 林琅用那条绣着红鸳鸯的白手帕,轻轻擦拭了嘴角的血,笑眯眯道:“王陆啊,这种问题还用想?还用猜?你当然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 我还没说话呢,跟他一起的那个中年人,就有些忍不住了,直接对着我大声吼道:“你是谁,敢对我们动手,这青藤会所的总经理,都要给我三分薄面,你知不知道,你打了我,就已经惹了天大麻烦,你知不知道我又是谁?” “阁下莫不是姓龙,名傲天?”我冷笑问道。 中年人一愣,我也懒得跟这自我感觉良好,说话语气狂拽酷炫吊炸天的伙计废话,眸光一冷,不用我开口说话,唐十六直接走了过去。 毫无疑问,又是一顿打,连林琅一起。 终于,这个中年人勉强认清了现在是形势逼人强的不利局面,乖乖的坐在按摩床上,老老实实的闭了嘴。 看着林琅满脸的郁闷,说实话我心里很畅快啊。 这只老狐狸兴许做梦都没想到,以前那个随随便便就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小角色,现在会这样趾高气扬的坐在他面前,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吞吐眼圈,而他,只能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 我笑道:“林总经理,现在嘛,我觉得我有必要重新给你介绍一下了,我现在,就是这个青藤会所的总经理,是总经理不是经理,你明白吗?不得不说,你的运气还真好,我今天刚上任。” 说完后,我又戏虐的看着那个中年人,说道:“这位老板,你不是要找我吗,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一定给你主持公道。” 很明显,听了我的话以后,两人都是满脸的震惊。 然后,林琅的态度居然又一次来了一个360度大转弯,虽然鼻青脸肿,但还是脸上堆满了笑容,看上去那叫一个真诚啊,道:“王陆啊,以前我说什么来着,你日后前途肯定比天空和海洋还要广阔,哈哈,被我说中了吧。你看,咱哥两也有很久没见面了,酒逢知己千杯少,走,先找了清雅之地,咱们小酌几杯再说,哦,对了,这位是我们泰兴合作的保安公司的总经理,虽然你没有见过,但说起来曾经也算得上是同事了……” 我瞪大了眼睛。 卧槽! 这老狐狸的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这演技派就是演技派,都被我揍成这德性了,还一副毫不在乎的哥两好模样,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圆滑,一样的套路。 这是林琅惯用的伎俩。 一边跟我套近乎,一边暗中警告我这个与他同行的中年人不简单。 合作的保安公司的总经理?不就是九爷韩雪豹的的心腹大将么?这是在敲打,在震慑,在暗示我不要乱来啊。 说道:“林总经理,真是抱歉,我现在可是烟酒不沾还远离黄赌毒的五好青年,酒这玩意儿,我早就戒烟戒酒了。” 林琅用白手帕擦了把汗,看着我一脸坦诚的叼着烟,他有些无语了。 然后,我对唐十六说道:“十六,我和林总经理是真的是知己哦,还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那种,那个时候,在泰兴的传销窝,若不是他照顾我,我也是断断没有今天的,十六,许不言,咱们可都是君子,素来信奉来而不往非礼也,现在,你们也帮我照顾一下林总经理和他的朋友吧。” 我端起技师小妹特意送进来的一杯红酒,一口给干了,然后补道:“别客气,咱们的林总经理,可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量。” 我在泰兴里头的种种,唐十六都知道,自然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他直接走了过去,又是雪上加霜伤口撒盐的噼里啪啦一顿打,下手特别狠,听着鬼哭狼嚎的惨叫声,我丝毫不为所动。 我痛恨泰兴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传销窝点,我痛恨雷蒙,也痛恨林琅。 雷蒙我已经送给了他四刀,但林琅…… 若不是这只老狐狸当初忌惮芝姐和雀姨神仙打架,故意设下骗局,说要放我走,然后又和雷蒙联手想在半路想要杀我,如果不是这样,我又怎么会捅死姜河,一步步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林琅那一副尽在掌握的嘴脸,笑里藏刀的样子,我只要一想起一见着,就他娘的恨得牙齿都是痒的! 还有,另外一个人,竟然是雷蒙的上司,虽然我与他素未谋面,但是因为小蛮我恨屋及乌,无论处于什么原因,这件事情,我都找不出就此善罢甘休的理由。 现在,两人已经惨不忍睹了,被打得头破血流,直接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哀嚎声都渐渐弱了下去。 老实讲,要是以前,我肯定会觉得快意恩仇,但是现在,我却觉得心里悲凉,以前原本在我心中颇有几分高山仰止味道的林琅,现在却趴在我的脚下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要我想,一声令下,就可以将这只老狐狸变成死狐狸,但,问题是……我就算把他们两个都打死了又怎么样? 这两人的身份,我并不能真的压他们一头,他们两个,一个是传销头子,一个是打手公司头子,都是韩雪豹手底下能独当一面的人,我现在能将其踩在脚下,还是因为得了地利和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真要出了事,恐怕韩雪豹会暴怒,韩九爷一怒,这次老渊还能护得住我? 还有…… 这次能打他们一顿出一口恶气,但只要打不死,回去以后,林琅依旧还是会继续给传销窝点那些人洗脑,依旧会让他们拉取下线,那些社会最底层的可怜人,还是会拿着那点可怜的亲情做着伤天害理的事情。 现在的我,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观音娘娘,自保都成问题的,又有何能力去救那么多无辜的人? 在韩雪豹面前,我兴许连小鱼小虾都算不上。 我摆了摆手,唐十六他们也停止了拳打脚踢。 看着林琅,我冷冷的道:“滚吧,下次,如果再相遇,那么林总经理,你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看着两人互相搀扶,规规矩矩买单离去后,说实话我的心情很沉重,我愈发希望钟阳能够爬的高一点,然后领着兵马,强势踏平传销窝点,但他想要升职,必须要镀金,要有一份漂亮的履历,所以,这些天以来,我除了忙青藤会所的开业,还一直在等曹老大曹国象出来。 …… …… 林琅他们走后,我直接我开车到贵族私立校门口,等着陆青落放学送她回家,因为我怕迟到来的有些早,离放学还有一段时间,停下车以后,我就在车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有人敲玻璃,下意识的,我以为是陆丫头放学了,刚一睁开眼睛。 我瞬间汗毛直立,背脊发凉。 接着,来自身体的本能反应,让我一把拉住驾驶座的调整座位按钮,随后身体直直躺了下去。 因为,我看见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在玻璃窗外对准了我的脑袋。 “噗!” 紧跟着,就是一声轻响,这是安装了消音器的枪,我顺势滚到座位后排,匆匆一瞥,玻璃窗上面有个弹孔,一个戴着鸭舌帽,手里面用衣服包裹住枪身只露出枪口的男子,再次抬手,对准了我的方向。 刚刚是侥幸躲过了一枪,我不是道我还能不能躲过第二枪。 但是现在,我已经顾不上想那么多了,求生的本能意识,让我下意识的拉开后座车门,直接往地上一滚,幸好我停车的位置旁边后面,几乎紧挨着车屁股的还停了一辆车,我几乎是想都没想,利用后车车身做遮挡,猫着腰,直接一个箭步冲向了学校大门。 恰好,这时候已经放学了,很多学生从学校里头出来,我瞬间没入了学生人群中。 现在终于安全了一点,因为学生很多,而且这是贵族私立学校,从里头出来的人几乎全都是非富即贵的二世祖们,那个枪手断然不可能贸贸然开枪,但,我知道我的危机并未解除,现在他的确不敢开枪,但如果这些学生少了之后呢? 最关键的是,我看到了学校之内穿着青色小旗袍的陆青落,正蹦蹦跳跳的朝校门外走了过来…… 197、古怪的枪手,荒诞的琼瑶剧 这个枪手的诸多举动,让我有些费解。 第一:他为何要敲车窗? 第二:他的目的是什么? 这两个矛盾的问题,如果他的目的是杀我,那么完全没有必要敲车窗将我从梦中惊醒啊,他如果不多此一举的敲那几下车窗,那么,现在的我,恐怕都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这样一来,合理的解释也就只剩下一个,他要杀的不是我,而是…… 敲山赶虎! 将我赶离这辆银色奔驰之后,我自然会因为枪带来的危险,跑得越远越好,然而……这一切陆青落这丫头不知道啊,她肯定会蹦蹦跳跳的跑出校门,又跑近这辆车。 我目前的推测就是,他的目标是陆青落! 戴鸭舌帽的的枪手已经消失于我的视野之中,我并不清楚是在奔驰车上,还是在车的周围?我往学校里面看了一眼,放学后,穿着青色小旗袍的陆青落,蹦蹦跳跳的朝校门口这边走,一开始是走,不知道想到什么,那张平平无奇的小脸蛋上掠上了开心之色,加快的步伐,小跑过来。 不用想,此时,我一定要先拦住陆青落,再徐徐图之。 我心中焦急,也不管枪手身在何方,直接在放学学生的人流当中见缝插针,借助他们的遮挡,一口气冲进了校门口右边的保安亭。 哪知道,我才跑进去。 当班保安就一声大喝,道:“你是什么人!?进保安室干什么,赶紧滚出去!” 我急道:“大哥,你看到那个穿青色旗袍的小姑娘了吗?她可能有麻烦,我得在这里拦住她,不让她出校门,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保安明显有些不信,冷冷的道:“她?你知道她是谁吗?怎么可能有人敢动她?马上给我滚出去,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鬼知道你是不是想对他图谋不轨,说说看,绑架还是勒索?求财还是求色?” 卧槽。 眼看陆青落离校门口越跑越近,我差点没跳脚,急道:“大哥,真的,不信你现在就吊监控,刚才有个带鸭舌帽的男子,手里持枪……”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保安给粗暴的打断了:“年轻人,你是有被破坏妄想症吗?还是脑子被驴踢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是南城贵族私立学校!这青天白日之下有人持枪?你当这是拍电视剧吗?” “赶紧滚!否则!”保安扬了扬手中的电棍。 我知道,不管我怎么解释他都不会相信了,所以我只有无奈的起身,但是我故意慢吞吞的走了出去,南城贵族私立学校的保安室设置于一般学校不同,保安室在大门的右边靠前一些,也就是说被大门挡在了外面,这座学校的学生一个个都是惹不得的少爷公主,放学时候,保安一左一右的立在大门两边照应着,如此一来,我想直接冲进去找陆青落也不可能。 走出了保安亭,我蹲在校门口给老渊打了个电话,才刚接通,老渊的声音就传来道:“陆子,我正要给你打电话,晚上你陪落丫头去参加一个聚会……” 老渊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语气很急促的打断道:“渊哥,其他的先不说,我刚刚差点被枪杀了,之所以说差点,是因为我感觉他的目标不是我,而是青落,现在……我就蹲在学校门口,但是那个戴鸭舌帽的枪手也不知道走没走……” “你先在那边等一下,注意安全,找个隐蔽的地方,我马上就过去。” 让我意外的是,我的话都说得如此清楚明白了,是有人想杀她的女儿,但老渊的语气还是那般的云淡风轻,说完后老渊挂了电话,我想他应该很快就会过来,因为也没有多远。 我突然想到,如果枪手的目标真的是陆青落的话…… 我也有生命危险啊,他连渊老五的女儿都敢冒犯,我这只连拦路虎都算不上的小角色,杀了也就是一颗子弹的事情,这么一想,我不由出了一身汗,为了防止成一个死靶子,我不断的在放学学生人流当中来回走动,等着陆青落出来。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我从兜里掏出五张百元大钞,随意拉住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少女,让他帮忙去那辆银色奔驰里头看看有没有人,少女先是歪着头上下打量着我,我悲惨的解释道,我为了生活为了送弟弟妹妹读书被一个富婆包养了,但是我虽然出卖了我的肉体,但是精神世界是一片净土,我向往爱情,所以瞒着那万恶的富婆,找了个年龄相当的姑娘谈恋爱,我们琴瑟和鸣,在一起的时光总是那么的开心,但是富婆将我看得很紧,我们相见极少,今天好不容易觅了机会跑来看她,却没想到万恶的富婆开着奔驰跟了过来,我千万不能被发现,否则可能会被那八婆蹂躏致死…… 女性,十有八九都是感性大于理性,无论是少女还是少妇。 女学生一听,立刻就跑到了银色奔驰那边看了看,然后摆了摆手,我松了一口气,难道这个持枪者,真的已经走了?我正疑惑呢,女学生居然跑了过来,就站在我面前不走了。 我有些奇怪的问道:“好心的小姑娘,你干嘛呢?” “你们的故事好像琼瑶小说哦,我很好奇,与你琴瑟和鸣的那位姑娘长什么样子,然后,我还想祝福你们一下。” 我当即就不说话了,有些不厚道的将身体扭了一扭,挪到小姑娘的身后,这才指了指大门内说道:“你看,就是那个穿青色小旗袍的……” 小姑娘呆了一呆:“陆青落?” “你那个琴瑟和鸣的是对象……是陆青落!” 我靠! 无巧不成书,这世界真他娘的太小了,我很想解释,但是小姑娘又很兴奋的朝着陆青落大喊大叫道:“落落,落落,这边这边,你老师来找你了!” “王老师,你在我们班可是比那个年轻班主任的名头更响啊!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唉,落落这丫头的命,咋跟琼瑶剧里头的女主角一样呢,我决定了,今天晚上回去就给我班主任写情书表白,就算被拒绝了,那我也努力过争取过!” 我满脸的黑线,这又是哪跟哪啊? 我随口找了个理由,没想到竟然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小姑娘特别兴奋,在陆青落离学校大门还有十来米远,她就丢下我冲了进去,一把拉着陆青落向我走来,两人眉飞色舞交谈着的同时,还对我指指点点。 很快,陆青落就跑到了我跟前,笑语嫣然的喊道:“老师。” 我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之后,小姑娘的眼睛里头快要跳出小星星了,对我跟陆青落握了握拳头,撅起小嘴巴,连说了好几句加油之后就走了,陆青落特自然的伸手挽着我的手臂,就要朝银色奔驰走过去,我连忙伸出手将她挡在怀里,再度朝着保安室走过去。 这丫头,红着脸蛋,还悄悄的将小脑袋贴在我的胸膛。 “小姐,你在想啥呢,有枪手在盯着咱俩呢,赶紧走,老渊应该快到了,我们先去保安室避一避。” “老师……你真好。” 我身形不由一颤,这丫头的心思落点压根就不在枪手身上,我的心思落点也不再怀里的温热幽香之上,匆忙回头看了一眼,还是没有看到那个戴鸭舌帽的枪手,倒是……看到了刚才那小姑娘一顾三回头,在看到陆丫头钻进了我的怀里,她的眼睛都直了,满脸的花痴相,还高声的喊了句;罗曼蒂克,本小姐也要搞师生恋啊,太完美了! …… …… 重新回到保安亭之后,先前对我趾高气扬的保安倒也出我意料的没有大献谄媚,我也没有找场子的想法,反而递给保安一根小熊猫,他没要,指了指那些因为放学而欢呼雀跃的学生,意思是说他在上班。 终于,没等三分钟,老渊来了。 陆平依旧是面色严肃的站在老渊身边,小心翼翼的观察周围的环境,而老渊则是直接朝学校门口走来。 大概是看到了陆青落拉开保安室的窗户对他挥手,老渊直接走了进来,道;“陆子,你没事吧?” 我有些意外,这种情况下,难道不应该是先问他的亲生女儿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然后,老渊直接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没多久一个戴着眼镜,看样子像是学校领导的人走出来,一溜烟的跑了过来,热情中带点谄媚的说道:“渊爷,您叫我来……” 老渊面色有些阴沉的说道:“帮我查一下学校门口的监控录像。” 这个人愣了一下,随后看了我一眼,大概是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了,也不敢怠慢,立马带着我走进保安亭后面的校园监控室里面,没有多久,那段校门口的录像就显示出来,十几分钟以前发生的事情。 我们仔细的看着,果然,一个戴鸭舌帽的男子,他把帽檐压得很低,几乎看不见表情,随意的穿着休闲服,外衣放在手上,刚好盖住了整个枪身,监控录像很清晰的看到了这个男子的半边脸,我不认识,但是,老渊却是皱起了眉头,表情却有些奇怪…… 只见这个戴鸭舌帽的枪手,在人群之中,坦然自若的走到我那辆银色奔驰的旁边。 他的嘴角微微翘起,勾出一个特别古怪的笑容,笑容里头带着绝对的自信,眉宇之间尽在不屑,开枪之前,他轻轻的对着枪口吹了口气,然后漫不经心的用枪敲了敲玻璃…… 我突然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 我之前的推测是出了错的。 这个戴鸭舌帽的枪手,他的目标并不是陆青落! 而是我! 从监控看来,他之所以敲车窗玻璃将我惊醒,完完全全就是自信与不屑,似乎是觉得我睡着了杀了我,没有什么成就感。 在我拉开车门滚了下去之后,这个戴鸭舌帽的枪手嘴角依旧是勾出笑意的,搭在扳机上满是老茧的手指,也是动了一动,但没有真正的扣动,兴许是因为学生的确太多了,在我冲向保安室的时候,他看着我的背影,最终放下了枪,不悲不喜自自然然的走入了人群中,瞬间消失,直到监控录像都无法拍摄。 整个过程中,戴鸭舌帽的枪手嘴角都挂着一种奇怪的笑容。 从始至终,她看都没有看一眼校门之内的陆青落。 此时,我不由感觉到阵阵的后怕。 他要杀的就是我啊! 老渊看着监控录像,面色有些阴沉的道:“陆子,我大概知道这个人是谁了,这件事情交给老渊来处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区,晚上,由你陪我女儿去参加一个晚会。” 我皱眉道:“渊哥,还请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想要我的命,阎鬼雄,还是韩雪豹?又或者是……” 老渊带着歉意说道:“陆子,这件事情我得给你道个歉,我也知道,你现在心里有不爽,因为我说过要你来市区,可以护你周全,但是刚刚却让你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我也知道你现在的心里肯定特别害怕,因为我也经历过这种事情,而且还不少,陆子,你此刻的心情,我完全能够感同身受,但是你要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还敢让你陪我女儿去参加一个晚会,那么,就说明接下来没有任何危险了。” “至于,到底谁取你性命,我现在的脑海中也只有一个隐隐的轮廓,模棱两可,并不能够确定下来,而且,有些东西你知道得越多,于你而言,就越不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的脸色很难看,老渊在上车之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又道:“王陆,你放心,这件事情,我在三天之内,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可是,我真的……” 我真的有些气不过了,这种走到哪里都会被杀的感觉,实在是太操蛋了,就好似我身上绑了一个不断的读着秒的定时炸弹,但我却不知道设定的时间是多少一样,操他娘的,与其这么让我提心吊胆的活着,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得了。 只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老渊就直接打断道:“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记住,到了晚宴之上,千万别给我老渊的女儿丢脸就行……” 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老渊就走了。 这件事情暂时的转移了我的注意力,从一开始,老渊让我送陆青落上学的时候,似乎就想让我陪她去做什么,现在,竟然又说让我不要丢脸,而且说的还是“不要给我老渊的女儿丢脸”,要知道,老渊在我面前可一直是叫她落丫头的…… 198、陆家有女初长成 “站住,双手抱头,乖乖的蹲在墙脚,否则老娘一枪毙了你!” 就在我看着老渊远走的背影,陷入沉思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毛骨悚然,甚至想要下意识的举起双手,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完蛋了,没想到那戴鸭舌帽的枪手竟然如此狡猾,如此执着,刚才没有得手,老渊一走,又冷不定的溜出来再补一枪?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是想着,这一次我玩了,我没有想到,那些人这么执着,刚刚没能弄死我,现在又来。 我甚至跟以往,本能的开始思索对策。 “另外,将身上值钱的东西先逃出来!如果没有,那我就劫色!” 卧槽! 这一刻,我真的想跳脚骂娘了。 到现在,我才反应过来,这是陆青落那小丫头的声音啊,可是惊魂未定,我竟然没听出来,也忘记了那戴鸭舌帽的枪手是男人啊,这种全身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下,别说,刚才我是真的有些被吓坏了的感觉。 “陆青落,你无不无聊,都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玩这种天真幼稚的小孩子游戏!” 我板着脸,几乎是吼出来的。 没想到,被陈玉环说成越到关键时刻冷静越能Cerry的聪明人,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破绽百出的幼稚把戏吓了个半死,很讽刺,也很真实。 陆青落扎着马尾辫,噘着嘴,用正常的声音不满道:“……老师,你真的好无趣哦,简直就像古代那些呆板的私塾老夫子似的,木得很,没情没趣的,一点都没新时代的老师范。” 我被她古里古怪的言辞给逗乐了,紧绷着的身体也慢慢的松弛了下来。 我有些无语的道:“先上车吧,晚上好像还有事情。” 刚刚老渊开走了的是我送给我的那辆崭新的银色奔驰,将自己的那辆玛莎拉蒂留下来给我,一来是表明身份,二来是银色奔驰上被打穿了一个弹孔,一路上被人看到指不定怎么想呢,毕竟这里是校门口,影响太大了。 然而,陆青落却不满的噘着嘴道:“不行,你刚才没有配合我,重新再来一遍,老师,你现在虽然勉强算得自立门户了,但是还有一个省份,那就是我的专职司机哦,哪有司机命令女主人走的呢……” 听着丫头那威胁的话语,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跑到了我身后,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然后脆生生的笑问道:“猜猜我是谁?” 我无奈,只能哭笑不得的配合,玩了一个让我冒冷汗的游戏。 之后上了车,陆青落对我晃了晃手,轻声说道:“老师,其实我不是没长大,我是故意要玩这种无聊又幼稚的游戏的,你看,我这手上,全是刚才你额头上面的汗……” “老师,你有没有好一点?” 原来是为了逗我开心,放松我的心情…… “我才没有紧张叻,只是来接你的时间有点早,忘记掐点了,晒了一会太阳才出汗的……”我连忙挪开眼睛,将视线投向远处。 陆青落靠在副驾驶座位上,突然说道:“老渊刚才让你晚上不要给我丢脸?老师没有忘记吧,老师,你这浑身臭汗的样子,真的不行,我要带你去好好洗个澡,然后带你去买衣服,再将你你打扮一番,保证帅出新高度,帅得突破天际!” 我不置可否,小心翼翼的开着车,疑惑道:“老渊是说……要参加什么晚会来着,到底是什么回事?你能提前剧透一点吗?搞得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老渊没有跟你说吗,就是我一个同学的十六岁生日宴会,你说这一个年尾一个年头,只比我大几个月,就先到十六岁了,真气人,就在华尔道夫大酒店的宴会大厅。” 我装作没好气的道:“你同学生日,关我鸟事啊,又不是我同学。” “老师……你是老师诶,为人师表的老师,怎么能说脏话呢,这事儿,当然和你有关系,我爸爸特意安排你去保护我的,你得随时跟着我,还要打扮得体面一点儿,否则会给我丢脸的。”小丫头不满的看着我道。 卧槽,搞了半天,原来是让我去当保镖? 我这身手,刚刚还差点被人干掉了呢,当哪门子的保镖,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有些无语的道:“既然是晚会,那现在应该还早啊,天都没黑呢,我先送你回去吧。” 谁知道青落小丫头立马不乐意了,说道:“老师啊,我的我那些朋友各个都很势力,我总要给你买套装备上阵吧,我倒是无所谓,但我怕别人会嘲笑你,你是我的老师啊,我可不想让你因为我被别人嘲笑!” “总之你得听我的,现在先去品牌街买装备,今天我要让你帅得你妈妈都不认识” “……啊,老师,我错了,不该说脏话。” 我没在意的确有些不雅的话,打趣道:“还买装备呢,你以为打游戏啊?” 说归说,我还是将车子朝品牌街开去,不单单是因为老渊三令五申让我不要丢他女儿的脸,还因为陆丫头说的一句话,让我心里有些轻微的感动,怕我受委屈,怕别人会嘲笑我……她真的很善良,也没有一点儿千金大小姐的架子。 其实,我知道,老渊让我陪她去,是有少许原因是给她赚面子的,毕竟我这小伙子长得还是有6-7分的,被隔壁家的小芳小红小丽称呼为“王家村吴彦祖”,也绝非浪得虚名。 ……而且,我压根不相信,就我这三脚猫的身手,能打肿脸充胖子的做陆九雀和渊五爷这对夫妇的保镖。 接下来的两三个小时,我们就出没在品牌街的艺衣服专卖,裤子专卖,皮鞋专卖等品牌店。 也不知道陆青落是不是童话故事看多了,整一个将我往白马王子的方向上弄,给我买的是一套比较拉仇恨的白色西服西裤,还有皮带,皮鞋等几乎都是白色的,比泰兴那个雷挺还要白,我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反正没花我一个子,毫无疑问,我可能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穷的“CEO”了,到现在的总资产还是欠了北部郊区那前台小妹一百块,每次从店里出来之前,我就抱着拳,跟看戏似的看着眼睛一眨不眨的刷卡的小丫头,虽然这钱不是我的,但是脸上也禁不住的阵阵抽搐,肉痛啊。 刷卡机上面显示的数字,那后面的零蛋我都不敢去看,总之很长一排。 每次我试完了衣裳,陆青落打个响指之后,我就立刻溜到门外蹲在店门口抽烟,就这样,我都能时不时的感受到了销售员投来的无数异样眼光。 这些眼光中,有疑惑,但更多的是鄙视。 好似是被穷得发咳的怪蜀黍,拐走了一个富家未成年萝莉少女一样,这是不道德的啊。 ……跟着,陆青落就将我直接带到了一个将店开在自己家里,每天只接待三个顾客的发型师这里,直接就在这洗个了澡,用洗面乳洁面乳啥的洗了个脸,然后就是弄发型,我在北大荒呆了一月有余,进J13之前是被推了个光头的,现在的头发也长出来了,但不长,谁知道,就是这点头发,竟然给我捣鼓了两个钟头。 等我做好的时候,外面的天,也黑了,陆青落那小丫头,也出来了。 说真的,看到她,我眼前一亮。 她舍去了以往的那身青色的小旗袍,穿了一套简洁大方的白色紧身礼服,七公分的高跟鞋,淡淡的装束,淡淡的妆容,以前我就觉得这丫头的身材潜力惊人,这在白色紧身礼服的映衬之下,竟然有几分妩媚的感觉出来了,这造型师的确是有几把刷子,并没有将人往千篇一律的网红脸红毯服上打磨。 反而剑走偏锋,别出心裁,将她鼻梁之上的那几颗褐色小痣突出。 有点惊艳,画龙点睛的意思。 那时候我可不是唬陆九雀的,我真的不是萝莉控,反而是个正儿八经的少妇控! 以前的陆青落虽然身材可以,但是鬼灵精怪的,完全就是一个有些善良的黄毛丫头,但眼前的她,那是隔壁有女初长成啊。 “哇,老师……” “原来传说中的白马王子真的存在啊,老师老师,你真的要帅上天了!”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小丫头传来惊讶的声音,然后走到我身边,很自然的挽着我的手臂,对旁边的造型师等四五人道:“你们看看,我和老师站在一起合不合适?” “啪!” “centralcharacter!”扎着小辫子的男造型师拍了拍巴掌,飙了一句洋文,我当然知道,这就是“中心,中心人物”的意思。 “无论是哪个宴会,你们这一对,一定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我无语,要知道,今晚主角可不是我们啊,是小丫头同学的生日,那位小寿星才是真正的中心,我这一身白色西服…… 帅是帅。 但说真的,太风骚,也太拉仇恨了! 不过,看着陆青落哪有得意的神色,我心想就随她吧,本来就是奉了老渊的死命令去给她涨脸的……而且,在我看来,能够参加这种级别晚会的人物,应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大风大浪都见过了,还能在乎我这无形无心无意之中的小装逼? 然后,这个开在家里极具个性的私人造型师,特地用相机给我们拍了很多照,并且说明是用来给顾客看的,因为我也看了,照片上的我还真挺有几分白马王子风范的,而站在我旁边笑语嫣然的陆青落,看上去也是亭亭玉立,再细细一看,照片上的一对男女,竟然还隐隐有几分夫妻像…… 耳观鼻鼻观心,我连忙守住轻微摇曳的非正常心思,专心开车。 终于,晚上九点半的时候,我们开车来到了华尔道夫大酒店。 一路上,陆青落的手机就没停过,拍了很多我与她的合影,这让我甚是无语。 找了个位置停车之后,我和陆青落刚走到酒店门口,立刻浑身就颤了一颤! 我看见到一个男人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姑娘,向酒店这边走了过来…… 阎鬼雄! 199、鸿门宴 今晚恐怕不会太平了。 我是完完全全没想到,阎鬼雄这个混蛋竟然也来了,这让我有些猝不及防,然后下意识的想起了一个词语。 鸿门宴! 这尼玛不会是一个鸿门宴吧? 同时,我也在想,到底是谁过生日啊,这阵仗有些大得过了啊,老渊不仅仅派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前来参加,就连阎鬼雄这种人物都来了? 我下意识的转头,步子有些急促的朝门口走去,还好阎鬼雄没有发现我。 别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楚的知道这是衣冠楚楚的混蛋是个什么角色,货真价实的金玉白其外败絮其中,在那个黑色U盘里,他和赵墨生谋划事情,天打雷劈一千遍都不为过,只要捅出来,我敢说,不只是西部郊区了,恐怕整个南城都得震上三震! 阎鬼雄想杀我,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甚至公然放话,谁敢收留我就得掂量阎家九死士的威力。 可以说,我从北部郊区迁移到市区,就是因为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 只是,我以为我来到了市区,应该不会和阎鬼雄有什么机会碰面了,可是好死不死的,一个生日宴会又让我们相遇了,不仅是想杀我,在北大荒的监控室,阎鬼雄曾经对我说过,我在他眼里连一条土狗都不如,这些我没有能力反驳,因为话粗理不糙,的确如他所言,我一三无小青年,如果不是那个U盘,连与他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老师,你在想什么?有些心不在焉哦。”陆青落还是那样自然的挽着我的手臂,从奢侈包里头拿出一张镶了金边的请柬,然后在迎宾小姐的带领下进入了宴会大厅。 我有看着里面各种绅士名流,举着酒杯在小声的相互交谈,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的确,这是个等级森严的世道。 想从一个无产阶级,鲤鱼跳龙门的跃向上层阶级,别说这么短的时间内,哪怕是一辈子都未必能完成,有些人虽然因为种种原因资产暴增,哪怕是跟老渊韩雪豹阎鬼雄这些人一样有钱,但也绝对不属于那个圈子,这种阶层,除了资产,还得讲究一个底蕴。 我有些意兴阑珊了,随口问道:“丫头,今晚到底是哪位大人物过生日啊?” 陆青落不乐意的道:“老师,我不是丫头,我只是你比小两岁而已,再说,你仔细看清楚……我哪里小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还示威的对我挺了挺胸。 我随意的瞥了一眼,说话没有经过大脑的来了一句:“那个小辫子发型师,给垫了不少东西吧?” “你去死!”陆青落瞬间脸颊红晕,掐了我一把,然后直接道:“今晚过生日的人是我的同学,但却是小学同学,比我就大了几个月,小学后她就去了美国康涅狄格州的耶鲁大学,她叫欧阳翠浓,欧阳翠浓的哥哥欧阳冲本身就在那个榜单之上排行第八,但是那是欧阳冲兴趣所致,他家本身就不像其余的几家那样,反而是当官的,欧阳翠浓的爷爷是当官的,而且还是那种很大的官。” “其实我和她也很久没有见面了,以前我们关系很好的。” 我心中咯噔一下,甚至下意识的顿住脚步。 这欧阳竟然黑白二道通吃?老子是官府中人,儿子在道上排行第八,当然我顿住脚步,是因为欧阳这个姓,着实吓了我一跳啊,因为我曾经往死里得罪了欧阳细舞,毫无疑问,今晚的主角欧阳翠浓,肯定和欧阳细舞有着一些关系。 老实讲,我现在真的有想要逃走的冲动了。 阎鬼雄和欧阳细舞,可都是恨不得将我大卸八块,甚至挫骨扬灰的狠角色啊,结果,我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眼巴巴的一头撞了过来,要是我知道今晚会碰到到这些人,老渊就是将刀架在我脖子上,我都不可能过来。 什么叫飞蛾扑火,我这就是! 然后,我又有些忐忑的问道:“今晚来参加这鸿门宴的人,应该都是些大人物吧?” 陆青落可能不知道其中缘由,不满的道:“老师,这是生日宴会,不是鸿门宴……老师,你放心,如果有人问你是谁,你就说是我男朋友就好啦。” 我有些不自在的观察着这里的环境,一边心不在焉的道:“这种蹬鼻子上脸的事情,还是算了吧,到时候,我是你的司机就是你的司机,没什么好掩饰的!” 我才说完,小丫头不乐意了,停下脚步,噘着嘴,委屈的看着我道:“老师,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得不好看,不成熟,配不上你?” “大小姐啊,你这是说的哪门子的胡话呢,你这长相,你这气质,你这身材,连东方清明那种人物都看得心痒痒的,拉着拽着喊老渊岳父大人呢,我要是假装当你临时男友,要被你雀姨知道了,少不得给我出啥选择题了,到时候我不完蛋了。” 小丫头这才喜笑颜开,鬼灵精怪的对我眨了眨眼睛。 不巧的是,我才回头,阎鬼雄竟然和他的女伴走了上来,这一刻,我的心中难掩胆怯,于是故意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悄然转过头。 “青落,好久不见了,还记得我吗?” 然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阎鬼雄的声音还是从后头响起了,快步走了上来,这一刻,我的心颤抖了一下,恨不得扯开腿就跑。 陆青落笑得很灿烂,而且还有意无意的朝我身上靠了靠,她紧紧的挽着我的手笔说道:“雄哥哥,我当然记得你了,这是你今天的伴侣吗,女朋友吗,好漂亮呀。” 陆青落的话虽然还没说开,但是就刚才那几个动作。 卧槽! 这意思难道不是说,来,阎鬼雄,快点问我,这是谁,我马上就告诉你,他就是我男朋友哦。 …… 陆青落并不知道我与阎鬼雄的恩怨纠缠,我怪也怪不起来,只好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对着阎鬼雄这一对男女笑了一下,我不识伯仁伯仁识我,很明显,阎鬼雄已经认出我来了。 但好在,阎鬼雄似乎没有为难我的意思,这让我略微的松了一口气。 心想,大概是老渊已经将事情给摆平了吧,这样最好,日后,只要我小心一点,不再去招惹他,相信他也不会在意我这么一只小鱼小虾了。 阎鬼雄笑道:“青落,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雄哥哥,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要勤快,很有可能过了今晚,明天就得另觅新欢了。” 这番话说出来,他旁边那个浓妆艳抹的漂亮女子,竟然没有生气,相反还露出一副满脸荣幸的样子。 就在我这口气还没松多久,以为我与他从此以后是各走各路相安无事的时候,阎鬼雄看了我一眼,然后对陆青落说道:“这位,是谁啊?” 我心里咯噔一跳。 不过随即镇定了下来,毕竟这华尔道夫大酒店的宴客厅里头,有这么多人,还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再加上今天是欧阳翠浓的生日宴,阎鬼雄纵然在心中惦记着我的小命,但应该不敢乱来。 这时候,陆青落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扭捏了,但还是紧紧地挽着我的手臂,甚至脸颊有些红晕,看着阎鬼雄道:“雄哥哥,你说呢?” 虽然没有明说,但这种不打自招的行为,傻子都知道意味着什么了? 果然,阎鬼雄轻笑道:“真是厉害,居然追到陆九雀的掌上明珠,不过,按照雀姐的性格,似乎不可能让青落这么小就谈恋爱吧,所以,我猜,这次来参加翠浓小姐的生日宴,肯定是渊老五让他陪你过来的吧,年纪轻轻,就能给渊老五看中,还将女儿交给了你,青落,我想,一定是为渊老五立了大功吧?” 不等陆青落答话。 阎鬼雄就盯着我说道:“了不起的年轻人,我怎么感觉,你似乎有些惧怕我?” 我现在完全是赶鸭子上架了,既然阎鬼雄只是旁敲侧击,并没有当面拆迁,那么,就说明他也有些顾忌,想起老渊严肃的让我不要丢他的脸,我强行压下心中的慌乱,努力装作一副很平淡的样子,说道:“我想你可能看错了,我哪个地方表现得怕你了?” 而且,刚才阎鬼雄话语之中对“立了大功”这四个字咬的特别重。 很明显,这是话中有话,所以,我猜测,他应该已经知道我将那个U盘交给老渊了,那么接下来他会不会怀恨在心对付我呢? 听到我的回话,阎鬼雄哈哈大笑起来。 随后,深深的凝视着我,说道:“兴许是我昨晚搞得过了头,眼睛有些花了吧,是的,你并没有在惧怕我,可是,我怎么觉得你,似乎很面熟啊?” 我浑身都是一震,这一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着阎鬼雄戏虐的眼神,我很愤怒,但是我知道,连他都忌惮这里,那么我翻脸的话,毫无疑问我的下场肯定很惨。 不过事出无常必有妖必有妖。 按照阎鬼雄的性格,知道我了将U盘交给了老渊,他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毕竟这是个为了上位,连爷爷和父亲都要铲除,丧心病狂的人渣啊! 他现在这种表现,让我脑海中荒唐的冒出了一个词语:猫抓老鼠。 是的,他并没有立即想要动手置我于死地,而是想着在咬死我之前,还要好好的玩弄一番。 阎鬼雄轻轻的拍了拍那浓妆艳抹女人的手,那女人识趣的直接拉着有些疑惑的陆青落开始聊天,并且走到了我们的前面。 我知道,这是阎鬼雄故意为之,他这是有事情,想要单独与我讲。 果然,等得前面的两个女人走远了一些,阎鬼雄压低声音,外表笑得很灿烂的,走在我的身边道:“我刚才突然想起来,在北大荒的探监室,你似乎威胁过我啊,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威胁我呢?” 阎鬼雄顿了一顿,原本强装平静的语气,像是一下子变得冷寒如冰。 他在我耳边咬牙切齿道:“王陆……我更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丝毫不在意我对你说过的话,竟然敢将U盘,给了渊老五!” 今天的更新,在晚上 昨晚几个老朋友从外省过来看我,卧槽……喝酒喝到凌晨五点多,实在是撑不住了,今日的更新放到晚上……放心,雷打不动的一万字往上的更新。 望理解。 感谢各位兄弟的支持和追书…… 眼皮子都撑不开了,未免兄弟们不明所以的等,特此通知。 困觉去。 晚上见啊…… 200、二两半 说真的,我现在的背后衣衫已经汗湿了,同时心里在怒吼,老渊不是说事情已经摆平了吗,不会有危险了吗,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走着。 好在打着猫捉老鼠算盘的阎鬼雄,这会好像也没想把我怎么样,而是很自然的露着笑脸,甚至还不时的对某个熟悉的人,微微点头示意,然后低声对我道:“别担心,今天是欧阳翠浓的生日宴,我不会在这个场合弄掉你,老实讲,我压根就没有想到你能出现在这里,恰巧碰上而已,让我我惊讶的是,渊老五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将U盘交给他!” “当然,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还能活下来,看来以前是我小瞧了你啊。” 我眸子中闪过一丝冷意,猛然顿住脚步,看向阎鬼雄 我不傻,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今天那个带着鸭舌帽的枪手,是他安排的!而且,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直接当着我的面这么说了,更操蛋的是,就算是知道这个人今天导演了一场杀我的戏码,我却无力反驳,无力跟他清算。 就在我看着他,还没有从震惊和愤怒中回过神来的时候,阎鬼雄竟然装作很友好的样子,搂着我低声道:“没关系,游戏才刚刚开始,虽然在我眼里,你连一条狗都不如,也不配和我玩,但是无聊的时候,在你身上找点乐子还是可以的。” 说真的,这一刻,我几乎就想要动手了,我真的很想现在就弄死这个混蛋。 大不了一命抵一命,但是我生生忍住了。 这里没有什么刀具之类的,万一我一下子弄不死他,那么死的就会是我了,而且,我还会给小丫头丢脸。 “阎鬼雄,你为什么要那么说我的老师,你是人他也是人,你说他是狗,也就是说你自己也是狗咯?否则,你怎么可能在这里乱吠?”就在此时,陆青落突然一个转身,站在我和阎鬼雄的面前,俏生生的脸蛋上因为愤怒有些通红。 这丫头很聪明,虽然看样子是在和那个女人聊天,但却一直小心翼翼的听着我和阎鬼雄的对话呢。 “青落啊,我想提醒你,玩玩就行了,别被某些大尾巴狼给骗了,要知道,想要攀上你这个高枝的人,海里去了,做哥哥的提醒你,真得将眼睛擦亮一些,可别阴沟里翻了船。” 说完后,阎鬼雄冷冷的扫了我一眼,直接带着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朝宴会大厅的中央走去。 陆青落估计也只是听了个模模糊糊,毕竟有点距离,阎鬼雄又特意压低了声音,不过,她大概是意识到我与阎鬼雄之间的火药味,所以,此刻的陆青落,隐有担忧的挽着我的手臂,仰着小脑袋用商量的口气道:“老师,你是不是得罪了了阎鬼雄那个花花公子啊,为什么他……算了,反正我与欧阳翠浓也不太熟,老师,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这小丫头,她不想让我难堪,她知道我不是阎鬼雄的对手,所以放弃了好友的生日晚宴,要带我走。 我心中有些感动,但还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没关系,既来之则安之,就这么回去,别说老渊那里了,就是对你对我自己也无法交代,放心,你不是说我是英明神武的王老师吗,没事的。” 陆青落又看了一眼那在各种名流中如鱼得水,风度翩翩的阎鬼雄,说道:“可是老师……我怕等下……” 我直接打断她,并且摸了摸她的脸道:“既然是你的老师,那么今晚天塌下来了,我也帮你撑着。” 我小心翼翼的戒备着,还好一切都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欧阳细舞虽然也在,但她似乎很忙,根本就没有看见我。 可即便是我刻意的回避,当我们两人真正走到灯光明亮区域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当然,这些关注的焦点,都汇聚在陆青落身上,她虽然青涩,但却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即便是穿着白色的晚礼服,但依旧给人一种特别清秀,特别干净的感觉。 出淤泥而不染。 至于我嘛,因为我刻意的落后陆青落小半步,这些人随便一眼就能看出我的身份地位,算得上是可有可无的绿叶陪衬了。 但我并不觉得丢人,至少我的长相和今天这一身穿着打扮,还是能上台面的。 而且,我也不想去打肿脸充胖子,因为我确实是小丫头的司机。 我看了一下,来这里的人约莫五六十个,我九成九都不认识,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是大有来头,男的风度翩翩举止绅士,女的端庄大方点头微笑。 看着他们,我突然觉得很讽刺。 阎鬼雄这种人,在这种所谓的上流社会场合表现得风度翩翩,暗中却小心眼的算计着家族的一切,甚至为了上位不惜代价要谋杀老爷子和自己的父亲…… 那么,这种场合,那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面,究竟掩藏了多少虚伪和肮脏? 九点钟,晚宴正式开始,先是这华尔道夫大酒店的宴会大厅,所有的灯光猛然的熄灭了,然后,最中心区域的彩灯亮了起来,五颜六色的,被人弄成“生日快乐”等字样。,一个身穿礼服的司仪被灯光笼罩,声情并茂的介绍了今晚真正的主角,这个人看上去三四十岁,让我惊讶的是,除了司仪的身份,他竟然是今晚主角的父亲。 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来头一定很大,而且是那种很有精气神的人物,至于其他废话,可以直接跳过。 “老师,老师,快看,那就是欧阳翠浓,我的发小,她出场了。”小丫头挽着我的手臂,似乎有些兴奋。 其实不用她说,灯光切换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某一个点。 这个十六岁的姑娘,看上去压根就不像只比陆青落大几个月,反而像是大了六七岁一样,欧阳翠浓缓缓走上台,穿着一套淡雅的紫色紧身礼服,举手投足间有一种大家闺秀的风范,就连拿话筒的姿势都显得端庄优雅,至于长相,应该算得上是那种很漂亮的级别了,毕竟像这种世家,基因都挺不错。 “老师,老师……你看看你,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我告诉你哦,老师,你可别动什么歪心思,这欧阳翠浓虽然现在表现得大家闺秀一样,其实她在美国读书的,老美的男女都特别开放,翠浓姐交的男朋友,多得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呢,还有,欧阳翠浓很厉害的,老美的那些男性,都被她玩得团团转。” 我看着小丫头道:“那也就是说,这欧阳翠浓祸害人都祸害到美国去了,这其实也算为咱们国家争光啊。” “还有……丫头,欧阳翠浓交过多少男朋友,和我有毛的关系,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陆青落不满的瞪着我道:“哼,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被她的外表所迷惑,我和她也很久没有见过了。” 然后,陆青落又气鼓鼓的补了一句:“哼,去年回来的时候,欧阳翠浓那一对东西,还没我的大呢,谁知道她前面是不是也垫了……” 我瞬间就愣住了。 突然的就想起了,我那次被张胜利和张九饼兄弟追杀,逃到了雀山庄,上了正在练车的陆青落的车子,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不让我昏过去,二次见面的陆青落,就敢当着我的面一颗一颗解开那青色小旗袍的琵琶盘扣…… 欧阳翠浓的身材和长相早熟了个六七年。 而陆青落这小丫头可也不是啥省油的灯,曾经是让电脑中毒的阅片小能手,内心,尤其是黄这一块,起码也早熟了不下五年。 看着似乎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的陆青落,我不由打趣道:“丫头,据哥哥这些年累积的丰厚经验来看,她确实没有垫什么,货真价实,还有,你刚刚为什么要说……也?” “我……哼,老师,书本上可是说男人都是视觉动物,都喜欢大的啊,肤浅得要死,啥百世江山不如手握四两胸脯……天下乌鸦一般黑,我看老师也不例外。” “还有,我说欧阳翠浓垫了就是垫了!” “如果她那玩意儿有三两,起码垫了二两半!” 陆青落语言虽然说得凶恶,但是却是低下了头,这一刻,我竟然在她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一抹自卑。 我连忙见机的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说道:“落落,其实在我心里面,她没有你好看,女儿家,还是干干净净的好,胸又不能当饭吃,如果刁蛮任性骄横跋扈,有屁用?而且,相比于什么三两四两,CDE啥的……我反而更喜欢盈盈一握,一手尽在掌握的那种小巧型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我知道啦,老师……”小丫头这才对着我眨了眨眼睛,又笑容灿烂了。 或许在她的世界里面,很多烦恼转眼就会消散如烟,永远都那么单纯。 接下来,就是欧阳翠浓的生日致辞了,平心而论说得还算不错,没那么千篇一律,只是三四句话必然会蹦出来几句洋文,让我有些倒胃口。 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哪怕是我上去也是一样,最后,欧阳翠浓按照惯例的大感谢所有人的到来,谢谢很多关心她的人之类的……一般来说,感谢完了就是致辞的结束,可是,欧阳翠浓却说道…… “十六岁了,那就意味着我能名正言顺的谈恋爱,用自己的本事去赚钱养活自己,希望从这一刻起,我能遇见我的真命天子,至于那些已经路过的前男友和前前男友们,是他们让我成长,学会了很多东西,再次,我也祝你们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也都能像我一样敢爱敢恨,去勇敢的面对自己的感情和生活。” “再次感谢大家的到来,谢谢!” 最后这一段话,说得我目瞪口呆啊,我不知道今晚在场的有没有她的前男友,但如果有,我估计脸都绿了,这个女孩,听上去是那种任性,神经大条的女孩,但具体怎么样,我也不关心,毕竟我和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 而且,因为得罪了欧阳细舞,指不定还有可能走上对立面。 切完蛋糕,由于我不怎么喜欢甜品,就没有过去,小丫头也是表现得很得体的站在我身边,不时的和路过的人微笑点头。 然而,就在此时,欧阳翠浓竟然拿着两杯红酒走来,递给了陆青落一杯,两人大概是真的很久没有见面了,聊得很起劲,这样一来,我在旁边就显得有些尴尬了,跟个多余人一样很不自在,留也不是走在不是。 没有多久,欧阳翠浓把目光放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眼。 还没有等我开口学着别人一样礼貌问候,欧阳翠浓已经举杯对着我,浅笑了一下,说道:“你好,我叫欧阳翠浓,欧阳是金庸小说《射雕英雄传》里欧阳克的欧阳,翠浓是古龙小说《边城浪子》里的那个翠浓……” 听到她的自我介绍,我心中立刻就泛起了特别古怪的感觉。 201、欧阳翠浓 听到这位今天真正的character自我介绍,我心中立刻就泛起了特别古怪的感觉。 标新立异? 或者说,一种第一时间让人对她顿生兴趣的手段? 毕竟,姓欧阳的名人也不少了,但她居然说是欧阳克的欧阳…… 欧阳克,那是《射雕英雄传》里头大名鼎鼎的小毒物啊,在书里经常干一些有花堪折直须折的事情,而且是不择手段的折花,活脱脱就是一个采花大盗摧花圣手。 至于,翠浓…… 那就更加让我觉得古怪了,翠浓这个女人,在《边城浪子》里头,可是一位美貌绝伦的名妓,边城小镇第一美人,同时也是手苍白刀漆黑的傅红雪的初恋,最后的结局,是为傅红雪香消玉殒了。 重点不在后面,而是翠浓本身就是名妓,一个敢爱敢恨的名妓。 欧阳翠浓笑了笑,继续对我说道:“我是青落最好的朋友,你很帅,也很腼腆,应该是青落的男朋友吧?” 卧槽,你说我帅,那我是真的一点意见都没有。 可,这腼腆又是从何而来? 我哪里腼腆了? 还没有等我开口,陆青落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向我靠了靠,紧紧的搂着我的手臂,还故意装出那种扭扭捏捏,很害羞的模样。 可我还是看着欧阳翠浓道:“翠浓,我想你真的猜错了,我的真正的身份是落落的司机,偶尔兼职一下她的家教老师。” 因为我当初看《边城浪子》的时候,就很喜欢翠浓这个人物,现在碰见一个叫这个名字但喝了洋墨水的女人,竟然脱口就喊了出来,熟稔得很。 “家教老师?没看出来年经轻轻还是高材生呢?”欧阳翠浓好像也没在意我这有些过份的称呼。 “当然咯,我的老师可是以高考状元的身份考上了复旦大学呢,翠浓,你是说要找人切磋一下数学吗?我老师虽然是文科状元,但他却是全能型的学霸。” 欧阳翠浓眼前一亮:“我素来钦佩数学好的那些人,因为这一类人一般都是特别聪明。” 她迫不及待的从口袋里掏出五枚硬币,递到我的手上,兴奋的问道:“帅哥,我问你哦,这五个大小相同的一元人民币硬币,要求两两相接触,应该怎么摆?” 我没有动作,而是说道:“这个摆法并不是很难,就是一个空间立体的问题,小儿科了,翠浓……小姐,本来我还想用五阶完全图和梅式三角形,以及拉格朗日插值恒等式这些可以用来骂人的数学公式来会一会你,但是,现在很明显不是一个斗数学的时刻。” 这倒不是我怂了。 虽然她被常青藤联盟之一的耶鲁大学破格录取,但要论比数学,我还真不虚,其实陆青落还真没有往我脸上贴金,我可是实打实的全能型学霸,不仅仅是语文,数理化都很犀利,之所以读的文科,完全就是兴趣使然。 我直接对面色有不满的陆青落道,“落落,你和你的朋友翠浓小姐这么久没见了,应该有很多话说,你们单独先聊,我出去抽根烟。” 这里实在是不能逗留了,我必须先闪了。 因为我看见欧阳细舞那婆娘,正在向我们这边走过来,我不知道欧阳细舞有没有看见我,但我下意识的还是想要避开她,这个婆娘的狠辣,我在青藤会所早就领教过了,说是骄横跋扈,蛮不讲理那都是过于保守了。 在两个小丫头的惊讶的目光下,我直接转身,步伐有些急促的朝门口走去。 回望了一眼之后,我的一颗心就猛然沉到了谷底,因为我眼角的余光看见欧阳细舞只是随意的和两个丫头打了声招呼,就径直跟了上来。 “啊!” 因为有些急,我竟然和一个女孩子撞上了,下意识的为了避免她摔倒,我连忙伸手拉住了那一只洁白的手臂,当我抬起头的时候,我的世界一瞬间天旋地转起来。 甚至,忘了松开手。 “对不起!” 大概有那么两三秒的对视,我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撒手,和这个女孩子,就此擦肩而过。 田红。 竟然是田红! 我真的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在这个场合又遇见了田红,昨天在汽车站的偶遇,田红的确说过她是来参加一个晚宴的,没想到居然是欧阳翠浓的生日宴,此刻的田红穿着一身淡红色的礼服,还是留着垂直的发丝,还是那么漂亮,而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二十岁左右,风度翩翩的公子哥,看样子似乎很关心她,连忙扶住她小声的问候。 如无意外,这个公子哥,就是田红的未婚夫! 不过我现在没空去想这些东西,赶紧加快步伐,只是还没走出两步。 后头就传来了欧阳细舞的声音:“怎么,王陆,你还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贵人多忘事啊,这么快就将我忘记了吗?” 我刚一转过头,视线越过了欧阳细舞,看到田红顿了一顿,但随即被她未婚夫牵着手往中央区域走去。 我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忌惮欧阳细舞,说到底这华尔道夫大酒店虽然不是欧阳家的产业,但是整个宴会大厅都已经被她家承包了,所以,我现在就相当于在别人的地盘上,我知道,她既然已经看到我了,那我今日就主动是避无可避了,我只能装作镇定的样子,看着拦在面前的欧阳细舞,强颜欢笑道:“舞姐姐,好久没见了,还是这么的性感……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一边说着,我一边想要朝门口走去。 谁知道,欧阳细舞直接就冷了一张脸,满眼嘲讽的说道:“什么事情?哈哈……王陆,你说你这是真傻还是装傻呢,真是可笑,我从小到大,还没有谁敢动手打我,也没有人敢拒绝我,你以为你是谁,在我眼里,你连一只蝼蚁都不如,得罪了我,你以为我会善罢甘休吗?” 麻痹,一个个都说我连蝼蚁或者土狗都不如,但又不停的来找我麻烦…… 欧阳细舞近乎满脸扭曲,无论是眼神还是言辞,都是咄咄逼人,讽刺的是现在是在宴会大厅门口处,没有多少人注意,即便有人注意到还以为我们是交情颇深的老相识呢。 我心中愤怒,已经打定了注意。 如果欧阳细舞真的想在这里搞我,那么,我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妈的,只是……我可能真的要让小丫头丢脸了。 我还没有开口说什么,欧阳细舞一步踏了上来,几乎是贴在我身上,声音有些戏虐的道:“王陆,看来你也不简单啊,我很惊讶你非但没有死在那北大荒里头,并且,还活着出来了,不过这样也不错,可玩性高一些。” “王陆,都说强扭的瓜不甜,但我欧阳细舞偏就喜欢吃这不甜的瓜,从小到大,只要我想得到的东西,没有人会拒绝,还是当初那句话,只要你用嘴,以往的那些仇怨我可以一笔勾销,你好好考虑一些,晚会结束之前给我答复。” “当然,最后你也可以拒绝,但,这一次我不保证你能活着回去!” 说完,欧阳细舞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直接转身离开,那种威胁的眼神,毫不掩饰。 她这话的意思,是承认真的安排人进北大荒去想要弄死我了,她说的应该是那次放风时候那个筷子刺客,当时,要不是曹老大提醒我,我真可能就死在开辟在山谷的北大荒了,神不知鬼不觉。 用嘴巴? 妈的,看着她那张浓妆艳抹的嘴脸,我就直泛恶心,这事不可能! 玉环姐都没这待遇,更别谈这欧阳细舞了! 看了一眼宴会门口,几个保镖样子的人,若有若无的看向我的方向,我不知道这几人是欧阳细舞安排的,还是阎鬼雄的手笔,我只知道,我今晚真的麻烦了。 瞧着架势,即便是我现在认怂,想从门口跑出去,也不太可能。 操,老渊不是说,我今天不会有危险了吗? 曾经我以为我来到了市区,在老渊的身边,兴许就会安全一些,没想到我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在路过的服务员手里拿过一杯鸡尾酒,我仰头一饮而尽,我在想,我今日是不是犯太岁,差点被那个戴鸭舌帽的枪手给杀了不说,莫名其妙的来参加这宴会,阎鬼雄,欧阳细舞,甚至田红和她的未婚夫都出现了。 就在我放下酒杯,再次拿起一杯酒想要走进去的时候,一个人伸手拦住了我,手里面同样拿着红酒,漫不经心的轻轻摇晃着。 阎鬼雄。 他随意的看了所有人一眼,满脸微笑的看着我,道:“王陆,或许,我们可以谈谈,你放心,现在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毕竟这里并不是我的地盘。” “话不投机半句多,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没那兴致和你交谈。”刚刚的事情让我心烦意乱,这不怀好意凑上来的混蛋跟我谈?能谈出什么鸟来? 阎鬼雄并没有伸手拦我,只是在我转身后,轻飘飘的笑道:“陈玉环不愧与那让安禄山和李隆基哄抢的大唐第一夫人同名,真是一位挺漂亮的极品女人,很合我的口味。” 听到这句话,我猛然顿住脚步,回过头,眼如虎狼的盯着他。 这混蛋,竟然又在拿我最在乎的人威胁我! 还没有等我开口,阎鬼雄就自顾自的走到我面前,装作很熟悉的样子,伸出手亲热的搂着我的肩膀,来到宴会调酒的地方,说道:“我记得我和你差不多大的时候,我父亲为了磨砺我把我放出来闯荡,那时候我的遭遇和你差不多,经常被人利用,然而那时我不懂事也小,还傻傻的认为别人是为了我好,是关心我。” “在吃了很多次亏以后,我才慢慢的学聪明了。” “这些经历告诉我,天上不会掉馅饼,做人,还需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来走。” 我不耐烦的冷声说道:“阎鬼雄,我对你的故事不感兴趣,你没有必要跟我说这些,想干什么,直接点,婆婆妈妈的干嘛呢?” “没什么,真的就是想跟你聊一聊天而已,我只是想告诉你,王陆,你可别傻乎乎的被人家卖了还给人家数钱,难不成,你真的以为渊老五那混蛋,就是什么好东西吗?” 202、谁在借刀杀人? 我说道:“好坏与我何干?我只是个替别人打工的司机而已,小角色。” 阎鬼雄道:“是替他打工,还是替他卖命,你自己应该心中有数,你这么聪明,难道需要我把话说得那么明显吗?” 阎鬼雄明显是话中有话,稍稍一想,我便愣了一楞。 其实,我也很好奇,老渊的心中,究竟到底把我当成怎样的一个角色来对待呢? 虽然老渊口口声声说我是他小兄弟,口口声声说无论过去现在将来都不会害我,甚至还特慷慨的送了我一辆豪车一座高端会所,表面上给我无尽的风光,可是我知道,那天在与老渊谈判的时候,我若是不将那个黑色U盘交出去的话,我的下场,很可能不会比雯雯好多少,还有,他跟我说过很多大道理,也总是说要培养我,让我做人上人。 我知道,老渊会这么对我,绝对和大学校园有关,但却不是全部。 具体的……我也猜不透,但我目前,确实只是给他打工的。 看着我一时间失神了,阎鬼雄冷笑道:“明人不说暗话,如果是在以前,像你这样的蝼蚁,我随时可以捏死几个,但现在是关键时期,我不会允许我自己犯错,一丝小小的错误,都不允许,现在,只要你好好配合我,我们其实是可以从敌人,变成战友的……” “王陆,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你还是没有听明白或者想不通我的话,那我还真的是高看你了。” 我心里冷笑,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是,这混蛋不该拿陈玉环来威胁我,真的。 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何况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我的手中还有复制的那四份U盘,真要豁出去,阎鬼雄绝对不会好过! 见我沉默,阎鬼雄继续道:“当初我去北大荒探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渊老五先我一步去找了你,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老混蛋,也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不过这样无可厚非,但是说到底,他渊老五,只是一个入赘陆家的土鸡瓦狗,真要和我正面硬撼的话,我保证,他没有好日子过。” “所以,后来我直接打电话给渊老五,摆明车马的说要我拿回U盘。” “渊老五这老混蛋在电话里头将胸膛拍得砰砰响,说包在他身上,还信誓旦旦的说两天之内,他一定会帮我拿到的,可现在都已经过去了四五天了,这老混蛋竟然给我打马虎眼,说他尽力了,没找到那个东西……” 说到这里,阎鬼雄的面色彻底的沉了下来,道:“我今天找你,就是要你当面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将U盘交给渊老五?你老实告诉我,如果你已经交给他了,那么,从此以后我的目标就是要搞渊老五,你和你的朋友都与我再无关联,如果还没有,我希望你现在把U盘交给我,还是那句话,要多少钱你开个价,老渊能给你的,我加倍给你。” 最后。 阎鬼雄说道:“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在我看来都不是什么事,但是,如果你也想和渊老五一样,在这里跟我打马虎眼的话,我也在这里跟你交个底,你和老渊,一定会双双死于我手!如果不信,你回想一下今天的事情吧,我不知道你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那是杀手,不是我们阎家九死士,一次不行,他可以找机会来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十次……试问,你能躲得几次?” 刚刚我还挺忌惮这混蛋的,但是现在,听到阎鬼雄这么说,我的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 我可不认为阎鬼雄是吃饱了撑着非要拉着我聊天,之所以到现在,依旧在这里废话连篇的威胁我,原因很简单,老渊手上持有的U盘,已经威胁到他了,正常来说,他现在应该焦头烂额才对,哪里还能抽出时间来对付我?又或者说,他已经不敢对付我了。 他肯定清楚,一旦U盘的内容曝光,于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可是,这样分析起来,那么今天的枪杀,就很可能不是这混蛋安排的,如果不是阎鬼雄出的手,那么到底是谁想取我性命?难道说,是欧阳细舞这个贱人? 我冷静下来,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之后,终于问道:“阎鬼雄,你刚刚说可以买凶杀手数十次,那么,你是承认今天下午在贵族私立学校门口的那起刺杀事件……是你安排的了?” 阎鬼雄笑了笑:“终于想到点子上了,其实你猜得没错,今天在贵族私立学院门口杀你的人,并不是我安排的,但是,老渊却直接给我打了电话问我那个戴鸭舌帽的枪手是不是我安排的,王陆,你是聪明人,自己可以想一下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老渊,这难道不是在借刀杀人吗?” 我浑身一震,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今天杀我的人,很有可能不是阎鬼雄安排的。 因为,他已经无法分身了,老渊手里面的U盘,已经对他造成了天大的威胁。 我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他的意思是说,今天安排杀我的人,有可能是老渊,就算不是,也和他有着密切的关系! 但我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冷笑道:“阎鬼雄,你的脑洞开的可以啊,想象力也挺丰富,我觉得你去写网络小说应该会有前途……另外,你也说了,我在你眼中只是条土狗,我有什么能耐去对付你?” 我说的也合情合理,我根本就没有能力与阎鬼雄做对,说到底压根就不是一个等级的人,阎鬼雄说的那些话固然难听,但是却属实。 阎鬼雄说道:“王陆,你应该珍惜这次机会,U盘如果你已经交给渊老五了,那么,我只需要你帮我当面指认他就行了,如果U盘还在你的手里,我希望你把他交给我。至于报酬,我也说了,随便你开口。但如果你执迷不悟,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今晚离了这华尔道夫大酒店,我真的就能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冷笑对冷笑。 阎鬼雄盯着我,我也盯着他。 我说道:“对不起,阎公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另外我想告诉你的是,我讨厌别人威胁我!” 我现在之所以敢这么说,自然是有些底气的,因为我随意扫了一眼,竟然宴会厅中央那边,看到了一个人。 阎鬼雄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装作无奈的耸了耸肩道:“哈哈哈,行,既然你非要不信邪,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别怪我没有给你机会,祝你好运。” 说完,阎鬼雄直接离开了。 这时候陆青落过来了,脸色有些不高兴的看着我道:“老师,我们走吧,现在的欧阳翠浓已经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人了,她老是嚼你的舌根子,说你的坏话,啥心怀不轨啥想攀高枝之类的,要不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已经跟她翻脸了。” 我看了一眼那边举止大方,微微举起酒杯向我示意的欧阳翠浓,然后说道:“你个傻丫头,我只是你们家一个司机,你就为了我放弃一个你那么多年的好姐妹?” 小丫头很不在乎的摆了摆手道:“我不管,在我面前说你的坏话就是不行,反正我以后不想理她了,我们回去吧。” 我看了看不远处的田红,想了想,说道:“回去就回去,不过我先去上个厕所,刚才酒喝多了。” “嗯,老师你快点回来,我等你。”陆青落似乎很希望我离开这里回去,我心中苦笑,她那点小心思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我与欧阳翠浓素不相识,她肯定没有必要在背后这么损我啊,如此一来,真相只有一个,她看到欧阳翠浓的那超出了年龄六七岁的身段,其实是小自卑的,小自卑之下又生出了戒备,生怕我被欧阳翠浓抢走。 而我说要去个厕所,当然不是为了田红,毕竟在我心里,她是即将要嫁作他人妻的人了,我对她除了祝福之外,不会去招惹。我只是想去厕所给老渊打个电话,今晚阎鬼雄不管会不会对我动手,我都不敢拿陆青落的性命开玩笑,我必须打电话给老渊,让他亲自来接我们回去。 然而,我才来到通往卫生间的走廊转角,手机都还没有掏出来,一个人影直接拉住我的手,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直接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我狠狠的被砸在地上,被摔得七荤八素。 还没有等我看清楚谁在暗算我,手臂上已经传来剧烈的疼痛感。 我下意识的站起来,想要挣脱的时候,感觉我的手被扭了一下,接着我就被按在墙上,后面一只手被人像警察抓犯人一样反手扭着。 我虽然没有看清楚是谁,但我却大概猜到了。 果然,冰冷的声音传来道:“说,刚刚阎鬼雄到底想要你手上的什么东西,要是不说,我废你一只手。” “阎魅夕,你他妈有病啊,老子就是过来找你的,快放开我。”我被按在墙上,而且还是被一个女的给反按在墙上,真他妈操蛋。 刚刚我之所以直接拒绝了阎鬼雄合作的请求,就是因为看到宴会厅中央的那个人是阎魅夕!在从大厅门口到厕所这一段路,只要经过阎魅夕身边的,那个时候我就故意顿了一顿,果然阎魅夕也跟了上来,我算到了开头却没算到这阎魅夕的身手竟然这么好。 听到我这么说,阎魅夕果然慢慢的放开了我。 阎魅夕还是那样的打扮。 黑色皮夹克,黑色皮裤,黑色皮鞋,除了唇边那一抹鲜艳欲滴的胭脂红,全身都是黑色的。 阎魅夕的眼睛特别奇怪,像是永远都泛着清晨的雾气,朦朦胧胧的,看不清也看不透,她的身材属于娇小玲珑姓的,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一张脸蛋却如怒放的玫瑰花,很勾人,关键是她有着两片最为波澜壮阔的风光。 好吧,童颜巨…… 阎魅夕看着我道:“赶紧说,阎鬼雄刚才究竟找你要什么,还有你故意将我引到这洗手间来,是为了什么?我奉劝你一五一十的老实交代,最好别扯谎,否则,就算你是渊老五的人,我也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203、数学题 “你在威胁我?”我冷声道,我讨厌别人威胁我,还有……黑色阎家的人都喜欢这样吗? 妈的,其实我的确很想借阎魅夕的势力来对付阎鬼雄,但我不可能白白把U盘交给她,说到底她又不是我什么人,没有点儿好处的话,我也不会松口! 但是,我完全可以给她提个醒,否则一旦阎鬼雄真的成功了,杀了老爷子和他父亲,那么阎魅夕就输了,那时候一切都没有用了,U盘也失去了意义。 我想了想说道:“阎鬼雄要的东西没有在我的手上,但我知道他很想毁了那个东西,因为这个东西,对你,还有你们整个黑色阎家而言,都非常重要,另外我也提醒你,如果你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那么,最好立刻采取措施,否则整个黑色阎家都会毁在他的手里,这并非危言耸听,你自己看着办。” 我说完后,阎魅夕眉头一皱,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捡起掉在地下的手机就想要离开。 谁知道亚梅西瞬间反应过来,一把把我再次按在卫生间走廊的墙上,仰头看着我冷冷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除非你让我看看阎鬼雄找你要的东西。” 我不耐烦的推了她一把道:“你有病啊,我不是说了吗,东西不在我的手里。” “哼,你在糊弄我吗?要是没有在你手里,阎鬼雄为什么今天一整晚都在找你聊天?”阎魅夕虽然是童颜,可也不傻,紧紧的盯着我。 我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经意间,我看见走廊尽头的阎鬼雄满脸阴沉的盯着我,甚至眸光里面的凶狠都能看清楚,最后,他甚至对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警告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瞬间,我就改变了主意,看这情况,我今晚想要离开这华尔道夫大酒店已经很难了。 我直接对阎魅夕说道:“真的,那个东西是一个U盘,现在并不在我的身上,但是我已经听过里面的内容了,不过,我如实相告以后,你要帮我杀了阎鬼雄” 阎魅夕不置可否,平静的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可是我哥哥!” 我冷笑道:“问题是,他把你当妹妹看了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一点。”阎魅夕愣了一下。 我知道,既然陈玉环说这魅七爷很危险,就连老渊都得退避三舍的话,那么她肯定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所以,我猜想她一定知道阎鬼雄的一些事情,只是可能捕风捉影,没有证据而已。 我说道:“其实,那个U盘里头,是阎鬼雄和一个有渠道的老板之间的谈话,所涉及的内容一旦曝光了,你们整个黑色阎家都是灾难,而且我知道,你是你父亲的私生女,我不傻,不可能将那么重要的U盘随身带着,如果你真的想听,那么今晚得保护我,直到我安全归家,因为阎鬼雄肯定得出手对付我。” 在我说出她是私生女的时候,很明显,阎魅夕那对跟装满了雾水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震惊。 我想这件事情,除了黑色阎家的一切重要人物,应该没几个人知道了,阎魅夕似乎有些相信了,微微点头对我道:“好,现在就走,但愿你没有骗我,否则……” “妈的,你有完没完,你们黑色阎家是不是都喜欢威胁别人?每次都是没说几句话,就来个否则否则……否则姥姥个腿啊否则。” 阎魅夕有些惊讶的看了我一眼,这次却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戏虐,却很明显。 我知道,这150的一身黑到底的小女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绝对属于天山童姥那种的危险角色。 我跟着只到我肩膀的阎魅夕一起回到宴会大厅,只是……我发现,陆青落竟然不见了! 焦急的找了好几圈,还是没有看见她的身影,这一刻,我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就会想她是不是被阎鬼雄或者欧阳细舞控制了,拿去做人质威胁我?本来这件事情跟陆青落没有多大关系,要是被人用来威胁我而导致她出了什么事的话,那么不管老渊那里我有没有办法交代,就说我自己,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 …… 就在我心里百感交集的时候,欧阳翠浓袅袅娜娜的走来,手里面摇晃着红酒,似乎有些好奇的看着我道:“你不是跟落落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听到她这么说,我更加担心了,猛然看向欧阳翠浓,声音有些焦急的问道:“什么?落落走了?你什么时候看见看到我和她走了?” 欧阳翠浓本来想说什么,但却突然改变了话锋,歪着脑袋看着我说道:“我这里有一道数学题,你答对了,我就告诉你。” 我当时就面色一冷,但还是忍了下来。 欧阳翠浓说道:“一个围了6米长围脖的小偷,被警察发现了,警查追小偷,小偷就跑,跑着着跑着,前面出现了一条河,这条河宽12米,河在小偷和警查这面有颗树,树高12米,树上叶子都掉光了,请问小偷如何跑过河?” 我想了想:“翠浓小姐这文字陷阱玩得挺溜啊,根据字面的意思,其实答案特别简单啊,树上树叶都掉光了,这分明已经是寒冬天气,河面肯定结了冰,小偷直接从冰面上跑过去就行了啊,当然为了增大受力面积,爬过去也是可以的。” 欧阳翠浓瞪了我一眼:“你……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彼此彼此。”我回道。 “赶紧告诉我落落怎么样了?” 欧阳翠浓将头转向一边,有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意思。 “好吧,这道题如果不考虑物理学和现实常识问题,按照题面来对答的话,小偷只要把6米长的围脖,系在12米的树顶上,然后,小偷就吊着围脖荡秋千,等到围脖和树干,成45度角的时候,就放手,这样就会把小偷甩过河了。” 欧阳翠浓眼睛一亮,又笑着问道:“有口井7米深,井底之下有一只金色的小蜗牛想爬到井口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小蜗牛,白天爬3米,晚上往下坠2米,请问蜗牛几天能从井里爬出来?” 我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想了一下,直接答道:“五天。” 欧阳翠浓肯定能看得出我忍无可忍快要爆发了,这才笑着说道:“你真的很棒,这些题虽然不难,但是在没有笔和草稿纸的情况下,如此快速的答出来者倒真不多。” 欧阳翠浓终于回到了正题,说道:“我刚刚看到渊叔来了,然后接走了落落,我还以为你也跟着走了,看来……是我误会了。” 我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如果我没有猜错,他说的渊叔,应该就是老渊。 可是…… 老渊明知道我也在这里,为什么只单单带走了落落,独独将我丢下,这似乎……没理由啊? 所以,我还是有些怀疑落落是不是被绑架了。 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不正常,我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给老渊去了个电话,没有多久电话就接通了,电话那头,老渊的声音传来:“陆子……今晚的事情可能会很麻烦,有人安排了不少和你还有和我敌对的人,参加了宴会,我怕落落有危险,所以先带她离开了,你先别走出那个大厅,记住尽量跟欧阳翠浓呆在一起,毕竟她是今天的主角,应该没人敢当面触欧阳家的霉头,你别急,我马上就安排人过去接你。” 我心中松了一口气,只要陆青落没事就好。 看了一眼开始散去的一些中年人,恐怕我已经无法等到老渊安排人来接我了,一旦所有人走光了,那么阎鬼雄恐怕会明目张胆的对付我了。现在留下来的,都是一些年轻人,对于这些公子小姐来说,真正的宴会,才刚刚开始,那些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只是来见证一下,现在已经准备离开了。 所以,我对着电话道:“渊哥,不用了,只要青落没事就好,我马上就动身回去了。” 那边的老渊,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后却还只是说了一句注意安全,便挂了电话。 老渊来接陆青落走,只需要在到达华尔道夫之前给我打一个电话就行了,带陆青落一个也是带,多加我一个也碍不了啥事,但是……他却是,一声不吭的走了。 我收起手机,一口喝干手中的红酒,然后就想要朝门口走去,因为阎魅夕已经去提车了。 只是,欧阳翠浓竟然抓住了我的手,踏前一步,靠在我的耳边吐气如兰的道:“王先生,我真没想到你还是一位数学高手呢,你知道吗?我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就很喜欢看《大话西游》,里头的紫霞仙子曾经许下一誓言,只要谁能拔出她手中的紫青宝剑,就是她的意中人。” 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欧阳翠浓接着说道:“而我曾经也许下过誓言,谁想成为我的意中人,必须答对我出的十道数学题。” “王先生,你已经答对了三道,剩下的这七道,有没有兴趣切磋一下?” 我连忙摆手拒绝:“真没有。” 欧阳翠浓不死心,但也没有再继续出题,而是说道:“不急要急着拒绝,说不定某时某刻某天,你会主动请求我出题呢?王先生,你还是先别走了,属于我们年轻人的宴会,这才刚刚开始,呆会陪我跳支舞怎么样?” 现在阎鬼雄和欧阳细舞都对我虎视眈眈呢,哪里还有心思跳舞啊,巴不得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再说了,我真不是什么名流之类的人物,我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娃,一个硬币恨不得掰成两半来用的穷人家的孩子,哪里有钱去学跳舞,陈玉环曾经给我培训少爷上岗的时候,就不止一次的嘲讽打击我连跟着音乐扭屁股都不会…… 所以,我面带微笑的拉开欧阳翠浓的手臂道:“翠浓小姐,不好意思,我是真不会跳舞,而且我也不太喜欢这种场合。” 欧阳翠浓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拒绝她,短暂的沉默后,眸子中闪过一丝亮光,再次抓住我的手,饱满的身体有意无意的往我身上贴,说道:“我现在已经十六岁了,也就意味着,我可以决定自己的一切,当然也包括和男人上床,难道在你的眼里,我没有落落那黄毛丫头好看,没有她性感吗?” “翠浓小姐,你就算想做紫霞仙子,但我不是至尊宝,没有金甲圣衣也踩不动七彩祥云,我就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小司机而已,真高攀不上,不敢也不想,您还是找别人吧。” 欧阳翠浓却是再次踏前一步,仰头看着我,那一双眸子越来越亮,声音有些魅惑的看着我道:“真有意思,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拒绝我的男人,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我很有征服感,我不相信,你能一直拒绝我。” 我眸子一眯,这次直接没有搭理她,甩开她的手朝门口走去。 兴许是受了美国文化的熏陶,这欧阳翠浓的性和性子皆很开放,但我是真的不吃这一套,也真的不喜欢这一自以为是的类型的,好似是个男人就得跟条哈巴狗,要在她石榴裙底下哈来哈去的。 而且,从老渊的电话里面,我大概知道今晚可能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青落已经走了,那么接下来,就只剩我自己了,来到宴会大厅门口的时候,果然,五六个保镖模样的人,有意无意的看向我。 在他们过去,我看到阎魅夕已经发动了她的黑色布加迪威龙,我顿时有些急了。 但偏偏这个时候欧阳翠浓跑了上来,不依不饶,固执的拉着我的手,强硬的拽着我朝已经将宴会厅变成了舞池的中央区域走去。 我是真的急了。 于是,手上一发力。 用力的一推,砰的一声,今天生日宴的女主角,欧阳翠浓就这样摔倒了地上,而且是个四脚朝天的难堪姿势…… 204、被卖了 卧槽!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没想到,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我偏偏又得罪了正主欧阳翠浓,这下好了,此刻,我连扶都没有去扶她,趁着灯光有些昏暗,这边的人还不是很多,赶紧扯开腿就跑,虽然我知道,一旦我真的走出这华尔道夫大酒店的门口,很快就会被人抓住,至于抓住以后的结果,我都不敢去想。 但是,此刻的我,已经是别无选择了。 我刚刚跑出了酒店,那辆黑色布加迪威龙的超级跑车,就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我在挡风玻璃里面看到了开车的阎魅夕,这一刻,我二话不说,立刻就冲了过去。 刺耳的急刹声响起,黑色超跑一个漂亮的摆尾,稳稳的停在了大厅正门前,阎魅夕打开车门,看了一眼那些反应过来,已经冲上来的保镖对我道:“快,上车!”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几乎是跳进车里头的,车门还没关起来,阎魅夕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跟着便急速的将方向盘打了360度,车子掉了个头,一副管你前面是谁老娘就是一车撞过去的架势,那五六个保安虽然满脸凶恶,但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下意识的让开了,随后,我们直接冲了出来。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此时,阎魅夕说道:“我已经实现了我的诺言,把你救出来了,现在你必须告诉我,阎鬼雄到底在策划什么样的阴谋,我想不通,还有什么事请能让我堂堂黑色阎家万劫不复?” 我看了这位黑色皮夹克黑皮裤黑皮鞋的童颜巨。 她分明长着一张相学中的标准狐媚脸蛋,但偏偏神色又异常的冰冷,做起事情来也是那种快刀斩乱麻的雷厉风行类型的,我可以确定,现在要是我不将真相说出,这阎七爷,立刻就会让我下车滚蛋。 组织了一下言辞,我开口道:“阎家老爷子已经不管事了,最近更是打算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在此之前,老爷子已经在你们家族之中,宣称你阎魅夕为黑色阎家的未来第一顺位继承者。” “相信你也清楚的知道阎鬼雄的能力,他是你最有力的的竞争者,此时宣布你是继承人,你觉得他会甘心吗?毕竟,曾经他以为这个继承人的位子他是板上钉钉,而且,也的确辛辛苦苦的奋斗了不少年,估计也没少为黑色阎家添功劳。” “阎鬼雄能力不错,而且是长子,打江山不说但是守江山还是不成问题的,而你呢,你的身份只是一个私生女,而且是个女流之辈,老实讲,这事情若是将阎鬼雄换了我,恐怕同样无法接受。” “当然,如果是我,无法接受就无法接受,虽然会争取一下,但是手段也不至于太激进,但是阎鬼雄就不一样了,他已经请了暗榜上面的杀手,要先弄死你爷爷,然后除去你们共同的父亲,最后会联合他那个大老板,用阴谋手段逼你让位,至于什么卑鄙手段,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因为说起来我们素昧平生,只是现在各取所需暂时的坐在一辆车之内,我也不知道你是姓蒋还是姓汪,万一我一股脑的将秘密全部给抛出来,你直接抛弃了我,那我今天恐怕真的回不了家了。” “总而言之……魅七爷,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你的父亲,还有老爷子,只要他们两个不死,一旦正式对外宣布了你是继承者,那么阎鬼雄的那些阴谋毒计就将不攻自破。” 说道这里,我看向了阎魅夕,对于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魅七爷,我是真的没啥底子,就怕她知道了这些东西之后,直接将我扔在半路上。 虽然目前还没有看到尾随车辆,但是阎鬼雄可是说了,若我不答应跟他合作,那我就难以见到明早的太阳,既然如此,他又岂会善罢甘休? 现在,我们已经离开了华尔道夫大酒店一段距离,晚上的市区,灯火辉煌,像是一座不夜城。 看着路段傍边的江流里面映照出无数的灯红酒绿,还有那有钱人在游艇上面的纸醉金迷,我真的有些迷茫,曾经我以为,得到了U盘,我就能对一些人造成威胁了,可是现在看来,我依旧还是个小虾米啊。 那个黑色U盘,不但没有给我换来崛起的机会,还一次次差点将我送进鬼门关。 阎魅夕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后突然将黑色跑车停在跨江大桥上面,然后直接转头盯着我道:“你说的这些太过匪夷所思了,阎鬼雄就算坏,就算心狠手辣,又怎么可能会杀害自己的亲生父亲和爷爷,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心里面有些焦急,车停在这里,我们很可能随时都会被追上啊! 但我不能表现出来,镇定了一下,我看着阎魅夕,冷笑道:“话是这么说,可如果有让他无法拒绝的巨大利润诱惑呢?” “魅七爷,我早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你也大可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路遥知马力,时间自然会证明一切,但是我怕就怕你,万一阎老爷子或者你的亲生父亲真的死了,那就是真的后悔都来不及了。” 我没想到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她竟然还是在想方设法的试探我,而且从头到尾,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时候,阎魅夕转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道:“下车!” 我愣了一下,瞬间就有些怒了,回看着她道:“你这是想过河拆桥吗?” 阎魅夕没有说话,而是自己打开车门走下车,站在跨江大桥上面,那娇小玲珑但波澜起伏的完全曲线,在秋风之中显得有几分萧瑟,我心中叹了一口气,一个私生女,150的小小个字,竟然要面对阴谋阳谋明枪暗箭,真的挺不容易了。 可是接着,我又狠狠的晃了一下脑袋,妈的,老子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心思去同情别人啊。 下车,我点了一根烟,站在跨江大桥上面看着那江流里面的有钱人,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些人可以开着游艇,无忧无虑的搂着那么多清清凉凉的美女,过着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 而我,一路走来却要经历这么多的坎坷,好几次命悬一线。 我站在阎魅夕身边,她竟然自顾自的从我嘴里面将我抽了一半的烟给接过去,直接吸了几口,可能是因为不常抽烟,被呛得咳了好几声,阎魅夕淡淡说道:“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找我合作?还有,你说的那个U盘既然那么重要,又怎么会落在你的手里?” 被“虎口夺食”的我,再次点了一根烟,清凉晚风轻轻吹面,我看着江流两岸的万家灯火,说道:“我刚刚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只是想要你帮我对付阎鬼雄,各取所需而已,阎鬼雄既然连父亲和爷爷都敢谋害,更别提我这个三无小青年了,我与他之间现在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相信你也清楚,刚才要不是你开车接应,我现在恐怕已经落在了他手里面。” 我没有说欧阳细舞的事情,否则我怕这女人会用这个事情来威胁我,逼迫我交出U盘。 我继续说道:“阎鬼雄一旦抓住了我,肯定不会先弄死我,但是会想方设法的严刑逼供,得到那个U盘,到时候,即便是你想对付他,恐怕也没有证据了。” “至于U盘,那个U盘其实是上头专门成立的扫毒特殊行动组,来南城调查毒品的,其中有一对兄妹扮成了保安混入了青藤会所,那时候我在会所当经理,在处理事情的混乱当中,那个行动组的妹子就顺手将U盘放进了我的口袋里……” 我故意看了一眼阎魅夕,她还是冷漠如冰块。 她说道:“如果真的和你所说的一样,那个调查的工作人员,凭什么把U盘交给你?难道他们就不能交给别人?” 我无奈的看着阎魅夕道:“可能是我长得帅也说不定,还有可能是她在混入会说当公主当女技师的时候暗恋我呢?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你爱咋理解都行,该说的我照常说,信不信那就不干我什么事了,当然,你如果相信阎鬼雄不信我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阎魅夕将烟屁股弹进了江里,然后说道:“要让我相信你也可以,眼见为实,把你说的U盘交给我,或者耳听也为实,让我听一下里面的内容。” 这一下子,我真的有些火了,直接对着这个黑皮夹克黑皮裤的童颜巨吼道:“妈的,你有完没完,我都说了那个U盘不在我身上。” 阎魅夕这天山童姥,从头到尾的目的似乎一直就是那个U盘,我空口白话说的这些,就算是没有扯谎,也无法对阎鬼雄造成实质性的威胁,只有得到了那个U盘当证据,她才可以名正言顺的清理门户。 她有她的打算。 但我也不傻,若是在这个时刻,直接将U盘交给了她,我相信这个女人九成九得直接将我丢在这里,那样就肯定得被追上,一追上…… 突然,我浑身俱震,猛然看了阎魅夕。 这跨江大桥,虽然比不上羌湖长江大桥和南京长江大桥,但是也有将近3600米,如果真的有人追来的话,我根本就跑不了,前后被堵死,那我就真的被瓮中捉鳖了。 妈的,这女人到底想干嘛! 然后,阎魅夕冷笑的看着我道:“很抱歉,我不相信你说的这些话,你好自为之吧。” “妈的!” 这一刻,我直接怒了,看着这个阎魅夕想要打开车门丢下我,我直接冲了上去想要打开车门,我知道,我不能留在这里,否则我的下场会很惨。 然而,我忘记了阎魅夕的身手,还没有靠近黑色超跑,我的右手就被她抓住。 这一刻,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直接伸出左手狠狠的就想推开她,然而,几乎是电光火石间,又是被她一个漂亮而凌厉的过肩摔,狠狠的砸在地上,半天没缓过气来。 等我忍着五脏六腑的翻江倒海,终于颤颤巍巍爬起来的时候,阎魅夕已经驾驶着黑色超跑,扬长而去。 …… …… 205、江上生明月,江下要死人 南城跨江大桥上,我双目猩红的对着那远去的黑色超跑,怒吼道:“卧槽,马勒戈壁的天山童姥,你不得好死!” 这一刻,我真的怒火冲天了,我没有想到说了这么多,最后我还是被阎魅夕这死矮子给玩得团团转。 但是,我瞬间冷静下来,看了前后两个方向,这跨江大桥足足三千多米,阎魅夕肯定是有预谋的,不多不少恰恰停在了最中间,此时,如果往回跑的话,毫无疑问是自投罗网,所以,我几乎想都没想,直接朝着前面的桥头跑去,只要能跑下大桥,我兴许就能拦出租车归家了。 同时,我想要掏出手机给唐十六打电话,让他来接我,只要唐十六来了,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只是可惜,我刚一掏出手机,竟然就传来嘟嘟嘟嘟的提示音,卧槽,在这个关键时刻手机竟然没电了,昨晚因为与初恋女神田红久别偶遇,导致我一晚上都精神恍惚,忘记了给手机充电…… 这可真是,雪上加霜啊。 “去你娘的!”这一刻,我直接跳脚骂娘了。 我没办法,只有玩命的跑,朝跨江大桥对面跑去。 回头的瞬间,我喜从悲来,看见一辆出租车疾驰而来,我想都没想,不要命的冲过去,站在了路中间,豁出了命想要拦下这辆出租车。 刺耳的急刹车声音传出来,下一刻,出租车司机把头探出车窗口,破口大骂道:“妈的,想找死就直接从跨江大桥上跳下去得了,别找老子晦气!操!” 看得出来,出租车司机很愤怒,大概是以为我是那种轻生要自杀的人,怕水就找车自撞,不过,我非但没有不满,反而觉得这个出租车司机师傅真的挺可爱。 劫后余生,使得我心中大喜。 然后就是从大喜到大悲。 刚准备跑上去的时候,身后一辆逆行的黑色面包车疾驰而来,吱嘎一声,停在了我的跟前,上面几个染着黄毛的小混混手里面提着刀片,直接朝我冲了过来。 这一刻,我真的汗毛直立,也顾不上出租车了,直接从来的方向转头就跑去,即便是自投罗网我也没办法了,我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从另一边逆行开车来堵我,同时这也就表明了我的行踪已经暴露, 只是,追杀我的人,是阎鬼雄,或者是旧恨加新仇,来自欧阳家的那对姐妹,欧阳细舞?欧阳翠浓? 又或者,是阎魅夕? 不过我随即排除了阎魅夕,她才刚走,显然不可能这么快叫人。 让我心里更加难受的……还得数老渊。 老渊明明知道今天的晚宴于我而言就是一出鸿门宴,很有可能就有来无回,他肯定知道阎鬼雄和欧阳细舞都会在华尔道夫大酒店,我与他们之间的仇怨,老渊更是一清二楚,就是这种情况下,老渊却单独将我一人留了下来,这又是几个意思? 难道说,这跨江大桥上的围杀,背后也有着老渊的影子? 斩草除根?杀人灭口? 这一瞬间,我脑海中浮现很多可怕的念头,但是,现在的我想再多也没卵用,我甚至不敢回头去看,直接玩命的跑,我的确是特别想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但如果连命都没有了,那么真相相对而言,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此时,我真的很庆幸我没有冲动,没有对偶遇的田红纠缠不清,否则的话,惹了她,却这么快就出了事情,那就太不值了。 至于芝姐,我就真的对不起她了,我已经很努力的想要活下去了,多少次险死还生,但次次都是身不由己。 “那小杂种就在前面,抓住他!” 就在这时,刺眼的灯光让我睁不开眼睛,迎面而来的路上,又有两辆面包车戛然停下,六七个在华尔道夫大酒店门前拦截我们的保镖,满脸阴沉走下车来,虽然手里面没有刀片棍棒之内的,但依旧气势迫人。 “砍死他,对面那些人,也是找他麻烦的!” “对,弄死他就行,别让对面的人抓走了!” 身后传来几个小混混的叫嚣声,这一刻,我的心猛然沉到了谷底,几乎绝望了。 ……这,明显是两伙人啊。 竟然有两个人同时都想置我于死地?! 操他娘的,老子到底招谁惹谁了,一个个都想取老子的性命,要知道我现在可是处于跨江大桥的中间,即便是给我插上一对翅膀估计也难以逃脱了啊。 看着前面满脸冷笑的六七个保镖,又看了看后面满脸狰狞的六七个小混混,我果断的停下脚步,心中禁不止阵阵悲凉,妈的,天要亡我人要亡我啊! 可是,我真的不想死啊,我有太多不能死的理由,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落到这种丧家之犬一样的地步? 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放弃了。 突然,我看到和阎魅夕站在桥边抽烟时,看到的那些跨江大桥下面的游艇,心中猛然想起来刚才出租车司机那一句话“想死的话,就从跨江大桥上面跳下去得了。” 我心中怒吼,拼了! 跨江大桥离水面大概十几米,要是平常,我肯定不敢,但是现在生死关头,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冷冷的看了一眼前后两边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我毫不犹豫的爬上旁边跨江大桥1.5米高的防护栏,然后直接将身上的那套拉仇恨的白色西装脱掉扔了,之后一咬牙,直接纵身跳了下去。 “扑通!” 这种自由落体的感觉,相信那些玩过蹦极的兄弟深有体会,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最终,我的身体狠狠的砸进水里面,沉入水底约莫四五米的时候,我拼命的双手游动,开始上浮,终于我冒出水面,幸好,这只是初秋,水还没到深秋或者寒冬时候那种冰冷剔骨的程度,我仰头看了一下跨江大桥上面那些不甘心的脸,拼命的朝附近的一艘游艇游去。 我来湖北咸宁,家乡有着千桥之乡的美誉,王家村依山傍水,自然也有河流,小时候经常在河里洗澡,水性自然不差。 我现在的落点距离江岸差不多有千来米的样子,就算我的体力能跟上,勉强游向两边岸上,但是桥上的追兵也不是傻子,派了两个人观察我的状况,其余的人一左一右在找位置下江岸,如此一来,就算我游到了岸边,那也是被守株待兔的结局。 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现在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游到那些有钱人的游艇边上求救,让他们带着我,直接从江上离开。 果然,我游了二十来分钟,回头的瞬间,跨江大桥上面下来的人已经到了江岸边上等我了。 离我最近的一座游艇,也有七八十米远,再加上我穿着衣服裤子,虽然在刚才第一时间我丢掉了白色西装,减少了负重和吸水,但毕竟我不是职业游泳健将,平时又疏于锻炼,这才游了一半不到,就感觉有些四肢无力了。 而且,距离游艇还有四五十米,我还不敢保证它下一刻会不会开走。 说真的,比起被淹死,那么,我宁愿被那些人砍死来的轰轰烈烈一点啊。 但说到底,人是种特别神奇的生物,当生命受到了外来的严重威胁之时,求生的欲望就会激发求生的能量,看着一点点的靠近游艇,我仿佛身体里面,断断续续的有了很多的动力。 我一边拼命游着,一边大声的呼救,希望能让游艇上面的人注意,伸出援助之手。 终于,还有四五米的时候,一个身穿比基尼的女子看见了我,似乎被吓到了,发出一声惊叫,然后就我看见一个穿花短裤的中男子走来,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就在我以为他要转身要开动游艇来救我的时候…… 我认命了。 真的认命了! 因为,那个穿大花裤衩的男子并不是想要救我,而是离开了,他缓缓开动游艇,掉了个头,就这样离开了…… 我甚至能看到那个穿比基尼的妹子,漂亮的脸蛋上面有些惊慌失措,然后大声的和那个男子争吵着什么。 但不管如何,游艇已经离去了,拖出了一条长长的浪花。 江上虽生明月,但在茫茫夜幕之中,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漂浮在江面之上,我仰着头,看着江的两边那些辉煌的灯火,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沉下去,但我知道,这一次我死定了。 我不明白,这世间的人,是怎么了? …… …… 扪心自问,如果换做是我,我开着游艇,看见一个将要被淹死的人的时候,我一定会伸出援助之手的,哪怕这个人是碰瓷的,会讹我的钱,我也不会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生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陨落。 而那个大花裤衩的中年人那种不屑一顾的冰冷的脸,还有那个比基尼女孩惊慌失措的表情,我死都不会忘记。 孤独无依,漂浮于茫茫江面上的我,突然发现,我真的好累。 一路走来,我过得都是险象环生的日子,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我这么倒霉,但我的经历让我觉得我就是一个被命运诅咒的人,或许,死,于我而言,真的就是一种解脱吧? 突然,我剧烈的挣扎起来,我不能死! 我还有老爷子,还有等着我回去华山论剑等着我娶她的芝姐,还有要攻略我的陈玉环,还有丁小勾和唐十六那些兄弟,我这么死了,阎鬼雄那些人要对付他们怎么办?我中心振作起来,虽然很慢,但我依旧不放弃的再次朝下一个百米开外的一艘游艇游去。 一样米养百样人,我不相信,这世间之人,都那么的冷血无情。 在没有被淹死之前,我不会放弃,因为,我还有爱我的人,关心我的人,牵挂着我的人,他们在等我! 此时,我的眼皮再次猛然一跳,甚至咕咚咕咚的灌进了好几口水。 因为我看到一艘轻型快艇从远处开了过来,速度很快,似乎正是……朝着我的方向。 虽然这不是深秋或者严冬,但是此刻,我的心和身体都看到这座朝我开过来的快艇之时,瞬间跟掉进了冰窖似的,我低估了这帮人想要抓我的决心,现在这时候突然从江上杀出来的……无疑就是想要我的命。 206、黑桃J 此刻,撒在身上的月光就像是一张绝望的网,将我紧紧包裹,这种环境下,一艘快艇向我快速的开过来,几乎是必死无疑,在陆地上我还能跑,但是这茫茫大江之上,我哪怕是奋力的狗刨又能怎么样? 我认命似的紧紧闭上眼睛,任由越来越冷的江水刺着我的全身,渐渐的,甚至放弃了挣扎。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随着距离的接近,我看清楚骑着快艇的人…… 竟然是阎魅夕! 她还是之前在桥上开黑色超跑离去的那身装扮。 黑色皮夹克,黑色皮裤,黑色皮鞋……这一身黑在淡淡月色与模糊灯火的交织下,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她转眼间就到了我面前,用一副戏虐的嘴脸看着我道:“只要你把你说的那个U盘给我,你现在就可以上来。” 这一刻,我真的很想骂娘。 但我还是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的抓住快艇的边缘,有气无力的道:“我已经说过了很多次了,U盘真的不在我的身上,用你那冷酷无情的脑子,琢磨一下行吗?你认为我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随时带在身边吗?” 阎魅夕点了点头,似乎也觉得我说的有些道理,然后按下按钮,快艇后面的终于打开。 我艰难的爬了上去,刚刚跳江的这段时间里的求生,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精气神,就跟完成了一夜七次郎壮举一样,我虚脱的躺在快艇里面,自由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真的,我很庆幸我又从绝地里面逃了出来。 但同时我也觉得悲哀,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多少次和现在一样,如同一只丧家之犬,处处仰人鼻息。 此时,阎魅夕淡淡的扫了一眼依旧在两边岸上守株待兔的两拨人马,淡淡说道:“看来你也不是那么废材么,一般人要是在这秋日江水里头泡个三四十分钟,恐怕就得沉下去了。” 看着我没有说话,阎魅夕戏虐的看着我道:“我救了你一命,这个事情你不能否认,加上之前你告诉我的东西,我们算得上是两清了。” “一码归一码。” “现在的话,你若还想活命的话,你就在这快艇之上,告知我,你将U盘放在哪里了,我让人去取,如果我拿到东西了,我立刻就带你离开,护你安全归家。” 说完这些,阎魅夕紧紧的盯着我,月晕下那张偏冷的脸蛋上面波澜不惊,淡淡说道:“当然,如果你敢跟我玩花样的话,那么,我并不介意将你丢入江里,虽然我可以保证不开着快艇撞你,但是我不保证你不会淹死于水中,你瞧那岸边的人和桥上的人,也都没有离开,怎么看都是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决心,所以,你的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了。” 不知是水冷,还是心冷,我有些发抖。 看着这个身材娇小的童颜巨,说道:“我现在已经不想说你乘人之危那些没用的废话了,我只告诉你,U盘的藏地,除了我之外,这个世界上就只有我另外一个朋友朋友知道,这么做,当然是为自己留后手咯,因为,我如果发生了什么不测,那么她,就会立刻将U盘交给对你们黑色阎家兴趣极浓之人。”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如果你魅七爷,还是不信我,那么你随意,我也没有办法了。” 我不得不这么说,第一,U盘现在确实不在我的身上。 第二,这个女人刚刚才过河拆桥,我又怎么敢第二次相信她? 我真不怀疑,她拿到U盘之后,绝对会直接一脚将我踹进江里,如此一来,我就真的不是被淹死了,而是冤死! 阎魅夕皱眉,可能她也知道,U盘一旦落在了有心人手上,她黑色阎家将会面临怎么样的凶恶动荡。 她道:“但是,你至少要让我知道一些具体的内容,还有,他们计划如何对付我,不然,你叫我怎么相信你呢?万一你是借我的刀去杀与你有仇怨的阎鬼雄呢?” 我想了想,索性将赵墨生和阎鬼雄的计划,要联合大洋对岸的那几个国家,全面封锁黑色阎家生意渠道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到这些后,阎魅夕的面色越发冰冷了,寒声说道:“你确定你没有扯谎?” 妈的,这些女人是不是有病?!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是那副跟全世界都欠她几个亿一样的神色话语,我真有些受不了,所以也面色冰冷的嘲讽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喜欢过河拆桥吗?” 刚刚要不是这女人把我丢在跨江大桥中间,我又怎么会这么狼狈,像个丧家之犬。我心里很愤怒,但我也只敢嘲讽一下,真要发飙,我怕她真的再次把我丢进江里面去,开玩笑,以如此娇小的身材能够在七大世家中站稳脚跟,还能以私生女的身份逆袭上位,岂会是简单之辈? 阎魅夕冷笑了一声,再也没有说话,直接发动快艇,然后从江面上离开。 最后,我们寻了个位置一上岸,就看到之前的那伙小混混阴阳怪笑的迎面走上,其中一个领头的混混,故意将长袖花衬衫给撂了上来,露出两只胳膊上的两条青农纹身,看我一副半死不活软脚虾模样,这位青龙哥似乎打了不急在一时的主意,当然更重要的是青龙哥看到了这跟玩黑寡妇制服诱惑的小姑娘,两眼放了光,眯眯着眼,说道:“呦,这是哪个小学的妹子?长得可真是胸啊。” “小妹妹,要不要跟哥哥去看看金鱼啊,我家里有好几个鱼缸呢,还有好多棒棒糖……” “棒棒糖?什么口味的?”阎魅夕在这个时候,笑了。 青龙哥挤眉弄眼道:“口味只有一种,但是保证你能爱不释口。” 旁边的五个小混混齐齐哄笑:“哇,青龙哥真他娘的有才啊,这成语用得简直就是绿豆眼对王八蛋,哦,对王八,牛逼了,小妹妹,你就从了咱青龙哥吧,他还会下面给你吃哦。” “下面?什么面?”阎魅夕又问道。 这下,众小混混就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了,只是这个局面,只持续仅仅一分钟就被打破了。 我看见在哄堂大笑之中,黑皮夹克黑色短裤黑皮鞋的阎魅夕,突然勾起嘴角轻轻的笑了笑,笑容不惊艳,但是特别的诡异。 她轻启胭脂红春,轻轻的吐出三个字:“黑桃J。” 黑桃J? 注视着她一举一动的我,听到这个熟悉,但又觉得特别陌生的词语,不由的楞了楞。 下一幕,一个黑衣人,戴着一顶古怪的黄色平头帽,手里拿着一根J字形的拐杖,像是从层层黑暗中走了出来,虽然他的步子走得很轻,但是却像死亡鼓点一样一下一下擂响在我心头。 一分钟,这个被阎魅夕喊作“黑桃J”的黑衣人,慢慢走到小混混跟前花了五十四秒。 剩余的六秒。 六个小混混全部毙命! 我不由感觉到阵阵头皮发麻,这可是六条人命啊,一秒钟用J字拐杖杀一人,每一个人的死法都是一模一样,被J字拐杖的J字钩子,一勾直接勾住了脖颈,一扯就是一个血窟窿…… 我的双腿也在打颤。 操他妈的,这毫无疑问就是阎家九死士之一了,这他娘的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么?这种草菅人命无视天理王道的东西,怎么能存在于世? 然而,这还只是一个黑桃J。 不出意外这是代号。 扑克牌的代号。 黑桃J都恐怖如斯……那么后面的黑桃Q,黑桃K,黑桃A,小王,大王…… 这简直无法想象。 难怪人人都忌惮避讳这魅七爷了。 这一路上,我不知道是怎么过来,前面正副驾驶位上坐着一个阎魅夕一个黑桃J,谁都没有说话,这不是恐怖片但我觉得比起什么《寂静岭》之类的,更加恐怖,简直让人坐立难安。 阎魅夕把我送到市区的青藤会所,单独一人跟着我来到会所的单身住宿公寓,打开门以后,我哪里还能生出其余的心思,在江边的时候,阎魅夕打出黑桃J这张牌的目的,压根就不是为了六个出言调戏的混混,而是杀鸡儆猴,做给我看的。 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直接换下,甚至连澡都没戏,我就老老实实摸出来一个之前复制的U盘,插在电脑上放给她听。 我可以看到,在听的过程中,阎魅夕的一张童颜脸蛋冰冷得无法形容,双手的指骨都几乎捏得发白了,我甚至能够感受到她几乎无法克制的愤怒,可想而知,阎鬼雄的这个计划到底有该多遭天打雷劈啊。 最后,拔出那个U盘,阎魅夕紧紧的握在手里面,冷冷的看着我道:“虽然我们是在交易,我救了你的命,你把U盘给我,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不过,我这个人做事情素来讲究一码归一码,接下来我们之间两不相欠了,谁会对付你,我管不着,你最好祷告我短时间之内除去阎鬼雄,否则,你的小命,估计依旧难保。” 最后,阎魅夕漫不经心的瞟了我一眼,道:“再见!” 我也冷冷的看着她道:“还是别再见了,说实话,我真的很讨厌你。” 闻言,阎魅夕刚要拉开门的身形顿了一下,然后直接走了。 和陈玉环说的一样,这个女人真的很危险,我实在是招惹不起,也不想和她纠缠在一起了,最好是永不再见,否则,我真怕今天晚上的事情再次上演。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我的手机进水已经坏了,心中觉得无比憋屈的我,即便是想找个人聊聊天也找不到,翻开《资治通鉴》看了几眼就已经看不下去,懒懒的躺在沙发上,脑海中想起今天晚上的一幕幕,现在我还有些后怕和庆幸,他娘的这些大人物一个比一个变态,而我却总是被无端的卷入这个层层叠叠的漩涡当中,睁不开,逃不脱,我不知道我的未来还有什么样的风险…… 然后,我突然的想到了老渊。 老渊…… 他究竟想干什么啊? 我的脑海中愁丝百结,剪不断理还乱。 终于,我还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咚咚咚!” 只是,刚合上眼,我还没来得及入梦,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207、山雨欲来风满楼 黑桃J? 我惊醒之后,脑海中立刻就浮现出江边的那个从黑暗当中走出来的黑衣人,一时之间在沙发上没有动,直到敲门声再次不紧不慢的响起了三声之后,我才将悬着的一颗心给放了下来。 果然,打开门之后,看见唐十六手里面提着宵夜,看着我道:“饿了吧,听他们说你去参加宴会,我就知道你肯定没吃什么东西,下班了就给你带了点吃的。” 看着这个三十多岁的退伍军人,我心里头有暖流划过,我没有哥哥没有父亲,在我心里,他如同沉默寡言,但却是关键时刻一定会为我出头的哥,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 当初为了初识不久的我,拉着自己的兄弟,直接跟着我去传销窝点砍人。 看着眼前这张沉默坚毅的面庞,忽然,我鼻子一酸,有些想哭。 想起今晚的种种险象,我差点就看不到这些可爱的人了。 “谢谢。”我接过吃的,对唐十六说了一句。 唐十六愣了一下,跟着我走进来,看着我眼眶有些通红的打开东西吃着,关心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今晚受了什么委屈?” “我们是兄弟,谁欺负了我的兄弟,天王老子我唐十六也要卸他一条胯子!”唐十六眸子中隐没着凶光,坚定的对我说道。 我知道,唐十六言出必行,只要我说出来,他肯定会支持我,为我出头。 但我不能这么做。 唐十六真的已经很不容易了,本来是特种兵退伍,会有不错的前途,完完全全可以去当个大人物的贴身护卫或者司机,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为了昔日钢十六连的战友,毅然放弃了很多东西,大家知道,军人,这些铁血男儿为了保家卫国,每天训练,时刻准备着抛头颅洒热血,离开了部队,没有人脉,又没有什么工作经验,十有八九的都是做安,唐十六和一群战友去了青藤会所。 在没有遇上我之前,因为不会讨好杨昭和杨延叔侄,一直以来坐着冷板凳,被穿了无数小鞋,其实过得也有些憋屈,但是为了兄弟们,他忍了下来。 如今跟着我来到市中心。 说到底,他还有他的战友要照顾,我也不可能让他卷入这场风波,这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 兄弟兄弟,在我的心中,其实更宁愿同富贵,不愿意让他们陪我一起共患难,其实,丁小勾,唐十六,我,我们三个人都是一样…… 所以,我顾左右而言他,说道:“没事,十六哥,你有没有什么心愿?” 唐十六愣了一下,脸上有些失望,似乎是知道我有意想要隐瞒,但也没有什么不快。 他想了一下,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道:“你瞧瞧你,这突然叫了一声十六哥,让我挺不习惯的,还是叫十六好,以前我当班长的时候,那群小兔崽子都喊我十六十六……亲切些。” 我点了点头。 唐十六说道:“很小的时候,我就想着当兵,想着保家卫国,后来长大了,我真的去当了兵……我很怀念那一段峥嵘的岁月,我的身体一天天的变强着,甚至,在如今的和平年代我的心里都有了不该有的期盼,我想要打仗,尤其是跟鬼子打一仗,实在跟鬼子打不起来的话,哪怕是周边的不断蹦跶臭不要脸的那几只跳梁小丑也行,我期待着为祖国而战!” “真的,哪怕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我也无怨无悔。” “可是后来,我领着那群小兔崽子跟别的连队干了一架,影响恶劣,被扒去了军装,我也不得不离开部队,在社会中艰难的寻找工作,呵呵呵,像我们这些当兵出身的人,性格都说好听点就是直爽豪气,但是难听一些就是不懂人情世故,很容易得罪人,尤其是领导,得知我昔日的战友混得都不如意,我决心要帮他们找工作,我并不后悔放弃我之前的贴身保镖的工作。” “因为在我心里,兄弟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这里,我有些敬佩的看了一眼唐十六。 说真的,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铁血男儿,为了国家,他可以抛头颅洒热血,为了兄弟,他不惜放弃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我也能体会他心中的不甘心。 很多人都说,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将军病死,美人迟暮。 顾名思义,对军人而言,他们都想死在战场上,那是他们最理想的归宿。 接着,唐十六看着我道:“王陆,我这人不太爱讲话,但是,一直以来我却想着当面跟你说声谢谢,我知道我这人太死板,是你给我机会走上管理层的位置,而且我也知道,好几次我的那些兄弟惹了事,都是你默默的摆平了,从来没有说一句也没有责怪一句,你偷偷让财务部给我和我的兄弟加薪水,甚至,每次拿到手的薪水,都比合同里或者外面任意一个安保职位的的两三倍之多,非但让他们工作的舒坦,腰杆能挺直,而且让他们的生活渐渐的过得也越来越好。” “我知道口头上的一声道谢,很多时候都等同于废话,我希望能为你做一些事情。” 我愣了一下,这些事情,他竟然知道了,确实,我好几次他的那几个战友兄弟惹了不少事,我都是直接让丁小勾带人去摆平,也吩咐财务部给他们的薪水直接翻倍,而且他们的表现也确实可圈可点。 再次吸了几口烟,唐十六小心翼翼的从口袋里面掏出钱包,再从里面夹层拿出一张有些泛黄的相片。 一张双人照。 一个是鬓角已白的老人,旁边是二十多岁的唐十六,穿着军装,腰杆笔直。 他说道:“这是我的老父亲,如果说现在的我,还有什么心愿的话,那就是找个女朋友结婚,好让我父亲安心,最好能生个大胖儿子,能让老父亲能够亲眼看见我们老唐家的香火得以延续。” 是啊,做父母的,尤其是上了年纪的,都想看到下一代成家立业。 兴许,我家里那已经是英雄迟暮风烛残年的老爷子,有时候,也会想着我啥时候结婚吧? 唐十六继续说道:“但是你也知道,我现在虽然被你照顾,是个经理,一个月也有几万块,按理来说找个女朋友不难了,但我这人死板,有些拉不下脸,而且我也不太喜欢这些风尘女子,在我心里,我愿意在村子里面找一个善良的,朴实的姑娘,哪怕她长得不是很漂亮。” 说完这些,我罕见的看到唐十六挠了挠头,那张刚毅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道:“哈哈哈,是不是觉得我的心愿,有些落伍了?思想也过于保守了。” 我已经吃完了东西,点了一根烟。 听了唐十六的这些话,我真的触动很大。 曾经的我,何尝不是一样? 哪怕是在工地上苦一点累一点,我也愿意踏踏实实的打工挣钱,等着芝姐刑满归来,过着我们平平淡淡但相爱相依相守的小日子,生个大胖小子,守着老爷子膝下,为他养老送终。 但是,这狗娘养的世道,却逼得我,不得不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丧家之犬的狼狈地步。 我认真的看着唐十六道:“不保守,不落伍,很真实,曾经的我也是这样想的,找份普通的工作,和爱的人细水长流,让老爷子善始善终,简简单单,美美好好……” 看着我顿了下来。 唐十六皱眉道:“王陆,你是不是真的遇上了啥过不去的坎了?” “没有,这世道哪有真过不去的坎呢?如果有的话,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有你替我出头,我怕谁啊?”我哈哈一笑,让唐十六放心。 我不能,真的不能连累了唐十六,如果以前是因为他的兄弟,那么现在就是因为他的父亲,要是唐十六真的出了意外,我实在不敢想象他那白发渐生的父亲,如何去承受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间最惨痛之事? 不错,唐十六的身手很强悍,特种兵退伍,寻常人七八个在他面前都不是对手。 阎家九死士,黑桃J……到小鬼大鬼,他再能打,估计最后也拿不下任何一人,可能身手上不逊色,但是心境却远不能比,要知道,那是死士啊,只要出手就是求死,不是对手死就是自己死,就连六个普普通通的小混混,都是直接一个J字拐杖拉脖子而死。 除了死士,还有那些……防不胜防的子弹? 唐十六看着我道:“对了,你怎么会问我这种问题,是不是感情上面出现问题了?” 我故意白了他一眼,笑道:“你还不了解我,就我这长相条件,真要找个妹子,那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嘿嘿……” “早知道不问你这个问题了,太打击人了,总之我就跟着你混了,按照你这个发展速度,将来很可能会成为渊老五那样的大人物,到时候我也好跟着沾光啊,哈哈。不早了,你休息吧,我也去睡觉了。” 说完后唐十六就走了。 他,还有白起,丁小勾等几个经理的住宿都在我旁边。 其实当初这么安排我也是有些私心的,唐十六和白起都是退役的特种兵。 而且……白起虽然独来独往沉默寡言,看上去年纪只比我大两三岁,但我知道,这个人比唐十六还要危险,在我去北大荒之前,他曾经还对我说要追求陈玉环,但我也没听陈玉环提起这事,想到这里我心中突然就燃起了八卦之魂,找机会我一定要问问陈玉环。 我之前是有些忌惮白起,但一直以来,他也中规中矩的上班,没有什么多余动静,所以我也就放了心来。 有唐十六和白起,这两个人住在我旁边,我至少心里面会觉得安全一些。 而且白起现在也被我提到了经理的位置,我能看出来,这个家伙对我的还是有些好感的…… …… 第二天。 我起来照常送陆青落那丫头上学,在车上,我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问她,昨天走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陆青落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说,老渊告诉我会所里面有突发事件,你已经打出租车先回去了,怎么了? 我心里苦笑,脸上不动声色。 老渊啊老渊,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真的在借刀杀人吗? …… 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开始上班,坐在总经理办公室里面,我想了很多事情,现在这一家市区的青藤会所,几乎都是我的人,我让唐十六又招聘了一些安保人员,其余的全部调到陈玉环那边去了。 现在可以说,这里,就是我的大本营了,谁想要在这里对付我,恐怕都没有那么容易。 突然,我办公室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我皱眉,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我的手机报废了,已经让人重新帮我置办,现在想要找我也只能打办公室座机电话了。 然而,接通以后,我心里头就咯噔一跳。 因为,这个电话,是老渊打来的…… 208、一山更比一山高 “陆子,昨天晚上到底怎么了,打你的电话也一直打不通,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现在能接电话,说明你恙,这样我就放心了。” 语言还是一如既然的充满了关心,我甚至可以想象他在电话那头的表情,嘴巴之上一撇一捺的八字胡肯定在不断的跳动,若是放在以前,听到他这么说,我少不得心头泛感动,但现在…… 我只是频频冷笑。 但是,我的嘴上却装作感动的口吻道:“谢谢渊哥关心我,昨天晚上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情,但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清楚,要不我过去找你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说。” 那边沉默了一下,传来老渊的声音:“这样,你在那边等一下,我马上过去找你。” 还没有等我说话,老渊就挂了,这让我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我心里也有些忐忑,昨天发生的种种事情表明,老渊此人真的太危险了,我不知道这起差点让我有去无回的鸿门宴背后,有没有他的影子,但我知道,他昨天只是接走陆青落,却把我独独留了下来,绝对是故意的。 “咚咚咚!”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还没有等我喊请进,已经被人推开了。 这让我有些疑惑,这个人现在也是一个安保部的副主管了,上次去传销窝点砍人,就是他曾问过我,是不是只要去了,每个人就会有两万块钱的奖励。 …… …… 他叫孙奇,二十多岁的年纪,这孙奇平日里很爱钱,但是因为上次跟我一起杀向泰兴,他表现得很勇武,脑子也好使,在丁小勾疯狂的砍杀雷蒙的时候,他还顺势冲过去帮丁小勾扫开了从斜刺里杀出的一个泰兴保安,我就吩咐唐十六把他提了上来。 我不明白的是,孙奇一直以来都很尊敬我,很懂礼貌,虽然有些爱钱,但白瑕不掩次,今天这一举动,却有些反常了。 更没想到的是,孙奇竟然直接走了上来。 满脸阴沉,然后一拳狠狠砸在我的脸颊上,我反应过来当即就准备跳脚还手,但是,孙奇已经一把拉开我的办公桌揪住我的衣领,近在咫尺的看着我,气急败坏的道:“你这废物,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当初你把东西给了老渊,老子就想杀了你,现在,你却又将东西给了另外一个女人!” “你知不知道雯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得到那个东西?” “亏她还那么信任你,让你来保管,还对我们拍着胸脯保证你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心怀正义的人,早知道你如此的贪生怕死贪慕钱势,老子早就该弄死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心中震惊,孙奇一路走来都表现的可圈可点,我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还隐藏着这样一个身份。 还在我的眼皮底下,隐藏得如此之久,如此之深。 而且,从他的话里面,不难猜测,他也是跟雯雯同属那个扫毒特殊行动组的成员。 终于,孙奇松开我,气急败坏的在我办公桌子上面拿起烟点了一根,我擦了一下嘴角溢出来的血,看着这个让我震惊不已的男子,说道:“没想到,你竟然隐藏的这么好,当初装作一副需要钱的样子,跟着我去传销窝点砍人,一直以来表现得努力上进,我承认我看走了眼,没有发现你和雯雯是同样的人。” 我冷眼冷声道:“这个事情,我们暂时不讨论,你应该跟雯雯一样,也是被你们组织抛弃的人吧?” “今天,你就直说,你究竟想干什么?” “另外,孙奇,我也警告你,最好别轻举妄动,我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我只要在对讲机里面喊一声,唐十六和白起就会上来,你觉得对付这两个人,你有几分把握?” “还有,渊五爷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真的要出了什么事情,你觉得你能走出南城吗?” 这个以往一直深藏不露,表现得视财如命的孙奇,到了此刻,竟然还是一副满脸不屑的样子,冷冷的盯着我道:“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想威胁我,手里面有对讲机,又怎么样,你信不信,在我的面前,你连按下对讲机的机会都没有?” 我心中惊讶,他很自信,而且也或许有这样的身手。 毕竟他是来自扫毒特殊行动组的工作人员,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远不是寻常人可以相提并论的。 但我也不怕,他真的想对我怎么样的话,也不会坐在这里跟我废话了,所以,我直接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冷声道:“行了,别威胁我了,没什么意义,想说什么直接一点,渊五爷已经在来的路上,这个我没有骗你,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一直待在这里试试。” 孙奇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猛吸了几口烟,把我的桌子拍得当当响,吼道:“我承认我和雯雯是同事,而且我们也不是警察,只是特殊工作人员,为了肩上的责任去拼命,可是,最后还被抛弃了,现在的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把东西交给阎魅夕,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个东西,我们死了几个同事?” 看着孙奇,我装作冷嘲热讽的道:“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你们扫毒组的领头羊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是做一些明知不为而为之的蠢事情?为什么明明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还要趟这趟浑水?” “现在好了,他为了乌纱帽放弃了你们,而你们都成了炮灰。” 孙奇冷声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不错,他是抛弃了我们,但我总有一天会让他付出代价的,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雯雯那么信任你,为了这个东西,你知道她付出了多少,承受了多少不公平的待遇吗?你这么做,你心里不觉得惭愧?不觉得每天晚上都夜不能寐吗?” 我心中叹息,本来想套他的话,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警觉,没有说出上面的人到底是谁? 但是,我依旧装着满脸愤怒的样子,对着孙奇大声吼道:“谁给你的脸,在这里大吼大叫?惭愧,妈的,老子为什么要觉得惭愧?老子为什么夜不能寐?我欠了你们什么?要不是雯雯自作聪明,我会被卷入这个漩涡之中?我只是一个平凡人,就像安稳的把钱赚了,把生活过的稍微人模狗样一点而已,我不欠你们扫毒组一分一厘!” “是雯雯,是你们,连累了我,你知道吗?” 如果说我一开只是故作恶人,那么现在,我越说就越恼火,真真实实的对孙奇吼了回去:“妈的,你们知不知道,就因为这催命符似的鬼东西,我多少次命悬一线?你们知不知道,因为你们的擅自主张,连累了一个无辜的人和他的亲人朋友?你他妈又知不知道,我是为了救雯雯的命,才被逼着将U盘交出去的?” “我不是你们扫毒组的成员,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是想让我,看着她眼睁睁的死在我面前吗?” 我也是拍着桌子,有些激动了,吼道:“你们害得我天天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现在阎鬼雄要杀我,你们在哪里?既然没有人管,为了保命,我就会把东西交出去,请问,我做错什么了吗?我为什么要觉得惭愧?” 被我劈头盖脸的怒斥了一顿,孙奇一时间也无法反驳,沉默了下去。 但是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些难受和悲哀的样子,而且以他的身手,真的想杀我的话,我恐怕也无法反抗。 过了一会儿,我的情绪也稍微平静了下来,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的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复杂,而且对你们也没有什么威胁,我只是把U盘交给了阎魅夕,而且她也答应跟我合作,答应了会在短时间之内除去阎鬼雄,这对你们和对我来说,不都是好事吗?” “说到底,我们共同的敌人就是阎鬼雄。” 没想到,听了我这么说,原本沉默的孙奇,似乎又噌的一下,火气又上来了,满脸不屑的冷冷盯着我道:“你知道个卵子,你以为,阎鬼雄死了,这件事情就结束了?你以为,阎鬼雄真是什么重要人物?” 我心中震惊了,他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说…… 果然,孙奇直接把烟头甩在地上,一脚碾熄,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冷声道:“你以为我们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死了那么多人,就是为了调查阎鬼雄?” “哼,那阎鬼雄说到底不过是个心眼小,不甘心的花花公子而已,有什么值得我们调查针对的?” “我们主要的目标是赵墨生!” “他才是重要人物,而阎鬼雄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 “事实上,这条线索我们已经连续追查了好几年,现在终于有些一些突破点了,结果……被你全盘打乱了,我这么跟你说吧,如果阎鬼雄搞不定你,或者无法拿回那么U盘,无法摆平你,那么,他这枚赵墨生的棋子,就会直接变成一枚弃子。” “而且,就只是一个没有过楚河汉界的小兵卒,连弃车保帅都算不得。” 说到这里,孙奇冷冷的盯着我道:“你知道吗,到时候,如果真的让赵墨生亲自出面,来收拾这个烂摊子的话,别说是你这条小鱼小虾了,就连老渊,还有你自认为的合作对象阎魅夕,都会死得很难看,世人都太低估了赵墨生,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有多恐怖。” 闻言,我的心中,不由翻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赵墨生的实力竟然恐怖如斯,那岂不是说,曹老大曹国象也有这样的能耐? 因为我在U盘里面,曾经听到赵墨生亲口说,这座南城老的老小的小,明面之上,只有一个曹国象有资格与他争锋! 想起在北大荒J13里头,那个遇到什么事情都云淡风轻的曹老大,我心头剧跳。 我知道,我又看走眼了。 那个一见到格斗冠军钟山月挥舞着警棍走进J13,就立刻乖乖的转过身,老老实实的蹲在墙脚的曹老大,竟然是这么厉害的人物?亏我当初还觉得他是跟老渊韩雪豹这些人一个等级,甚至认为低了一筹呢,想起他温和的喊我老五,说要捞我出去…… 那个时候,我还认为这曹老大是在吹牛皮呢。 也是,我一个从农村里出来未满19岁的少年,虽然自以为是的有几分小聪明,但是真的想象不到那些大人物的境界。 当初在传销窝我觉得老狐狸林琅很厉害,我永远都翻不过这座大山,后来,我从传销窝里出到了青藤会所,已经可以肆无忌惮将林琅打得跟一条死狗似的,翻过了林琅之后,我觉得老渊深不见底于我而言更是高山仰止,我也翻不过,现在,我从北部郊区来到了市区,我觉得老渊都不是那么恐怖了,但又出来了一对赵墨生和曹国象…… 我总在不断的翻山越岭,可到头来,却发现前面挡了九重山,一山更比一山高! 无论我怎么努力,我从始终,都只是站在山脚,永远都要抬头仰望。 …… …… 现在。 我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了,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之外,我真的没有想到,赵墨生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我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赵墨生……他到底是什么人,听上去似乎很有能耐的样子?” 孙奇有些不耐烦的道:“我们要是知道得清清楚楚,还需要调查吗?” 我想起了一个问题。 于是又问道:“我将U盘交给阎魅夕,那是昨天晚上赴欧阳翠浓生日宴之后的事情,而且,除了我和阎魅夕本人,似乎应该没有第三者会知道吧?” 孙奇冷笑道:“你以为就你那点头脑,真以为自己多聪明了?” “我们有线人潜伏在黑色阎家,这件事情,我昨天晚上我就知道了,若不是唐十六昨天晚上在你那里,我早就去找你了。” 我认真的道:“你的身份恐怕不仅仅只是雯雯的同事这么简单吧?你来到我这里,一直精心掩藏着身份潜伏着,就连孔青被活活打死你都没有出面,你又是做什么的?” 顿了一顿,我继续问道:“还有,你们既然有这么大的能耐,就连黑色阎家都有线人,那么请你告诉我,这个渊五爷,到底是什么人,我总觉得他……” 这个问题……一直以来,是最想弄明白的事情了。 可以说我会一步步走到今天,几乎是老渊在幕后一手操纵的,如果当初我捅了姜河被逮进局子里头,他不去捞我,我现在恐怕都还在坐牢呢…… 209、心有猛虎 孙奇冷笑道:“我的身份,劝你最好别打听,小心好奇害死猫,而且还死得很快很快,另外,我也警告你,最好小心渊老五这个人。” 我故意装出疑惑的样子,说道:“老渊待我一向不薄,三番五次的救我不说,而且对我有知遇之恩提拔之意,小心他?我为什么要小心他?我问你这个问题,只是有些想不明白,那个U盘分明是关于黑色阎家的秘辛,老渊拿去有何用?难道仅仅只是要威胁阎鬼雄?” 孙奇冷哼一声:“对你不错?你还真以为这世道有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吗?” “简直可笑,老渊一直以来就是一个心有猛虎的野心家,以他的眼界和手段,阎鬼雄是没有资格当他对手的,更别谈威胁了。” “可以这么说,老渊这头猛虎只是故意打了盹,睁开眼露出獠牙之日,就是那阎鬼雄的死期!” 孙奇盹了一顿,继续说道:“而老渊要那么U盘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和赵墨生合作!” 看着我满脸惊讶的表情,孙奇笑道:“你不是想要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吗?” “这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和雯雯,一个负责阎鬼雄,一个负责老渊,其余几大世家均有我们的线人,而我的目的,就是调查老渊,因为我们组织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虽然不明显,但也有足够的理由,去怀疑老渊表面上是个餐饮娱乐界的成功商人,但背地里,却在贩毒。” 这个不用孙奇说起,在很久以前,我刚帮老渊运送面粉和鸡蛋的时候就有了这份怀疑。 孙奇继续道:“原先,我们是认为无论是眼界手段还是胆魄,老渊都比阎鬼雄强出好几个档次,应该是赵墨生合作的最佳伙伴,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赵墨生剑走偏锋的选择了阎鬼雄,如此一来,打乱了我的计划,我就在青藤会所潜伏了下来,调查阎鬼雄是孔青孔雯雯两兄妹的事情,所以我没有出面。” 现在,我真的有些不想听下去了。 真的,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 这混蛋告诉我这么多的惊天大秘,难道他就不怕我泄露出去,还是说,他这一次来,是想要杀我的? 君不见,电视剧电影里头,一些人总喜欢对将死之人说出心中的秘密,好像不吐不快吐了更有成就感似的,他要杀我,这个想法……迅速的在我脑海里面蔓延,说真的,我有些害怕,因为我可以看见孙奇的腰间,微微隆起的地方,那应该是枪吧? 万一他真的杀了我,那么现在的我,如何是好? 我强装作镇定的样子,索性将话挑明了,问道:“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就不怕我告诉老渊吗?” 此时,孙奇眉毛一挑,冷笑道:“你以为,你有机会吗?” “本来我今日来找你,就是为了取你狗命,但是,只要你好好配合我接下来的行动,那么我可以考虑绕你不死,我也警告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样,否则,我要杀你,简直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操,老子就知道来者不善! 难道,他对我说这些原因,是想要将我拖到他那一条船上去,一起对付老渊?拿回U盘? …… “哒哒哒。”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皮鞋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显然是有人来了。 我眸子急剧一缩,按照老渊给我打电话的时间,这个来客,应该就是他。 孙奇瞬间起身,行云流水的拔出了腰间的枪,对准了我的眉心,他满脸的冰冷,用警告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好好配合,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孙奇低声说完后,用另一只对着我的脑袋手比了一个开枪的动作,丝毫不掩饰的威胁,然后,他直接提着枪躲到了我总经理办公室内侧的休息卧室里面。 说真的,刚才他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眉心的时候,我的心几乎快要跳到嗓子眼了,我真的很害怕,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倒霉,每次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都是如此的毫无反抗之力。 我终究是不老渊那样的人物,如果有那样的权势,谁敢动我? 上面想要动他,都需要足够的证据,而我,别人想杀就杀,真的连一条土狗都不如…… 看着孙奇躲进可休息室,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吸一口气呼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后,没有敲门,办公室的门,就被人直接推开。 不出所料,正是老渊! 老渊的身后,还跟了一人。 不过不是之前常见的陆平,而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带着墨镜穿着西装的男子,面色冷峭,背脊挺直,落后了老渊小半步,重要的是,他怀里面和孙奇一样也有微微隆起的一块,我丝毫不怀疑,那是一把手枪! 以往,老渊每次看见我,都是跳动着唇上那一撇一捺的小八字胡,爽朗的大笑,都会用一种欣赏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微笑着用风趣幽默的词汇说一些大道理,要如何才能成为人上人,要怎么狠心果断无情,才会成功。 但是这一次,他的脸上,乌云密布。 我连忙小心翼翼的道:“渊哥,您来了。” 老渊却没有搭理我,直接走了进来坐在沙发上,那个保镖样子的男子跟一尊黑佛似的,立在他身边,看到老渊这幅模样,我的心里头,越发的忐忑了。 突然,我猛的想起了一个可能! 难道说,老渊已经知道我将U盘复制了好几份,一个给了他,一个给了阎魅夕了? 一念至此,我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了,大气不敢出。 老渊面无表情的道:“你过来,坐在我面前,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说着,老渊拉过一张椅子,就放在他的身前,这一刻我心中震惊无比,但也心情忐忑的走过去坐下来,坐下之后我觉得更加古怪了,因为老渊放椅子的位置,就在他面前,我坐的这个位置,恰好就挡住了休息室的门…… 难道说,老渊已经发现了什么,刻意让我坐在这里,真要有什么状况的话,挨枪子的也是我! 我的身上,已是汗如雨下。 老渊突然笑了笑,说道:“王陆,昨天晚上你可是出名了啊,被那么多的人堵在跨江大桥上面追杀,换做一般人早就被砍死了,而你却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跳,十几米啊,要知道,从一百米的高空跳到水里,那和落在水泥地上没有什么差别,你竟然活了下来,而且在大江里头,挣扎了那么久都没有淹死,最后还被阎魅夕救了!” 说到这里,老渊很有深意的看着我道:“王陆,我应该说你运气好呢,还是说你一直以来深藏不露,瞒过了所有人啊?” 听着老渊的语气,我瞬间就感觉到头皮发麻了。 以前,他从来都是喊我“陆子陆子陆子……”,现在却是生硬的直呼其名,那一句一句的“王陆”喊得我心生俱震。 我在心里快速的组织了语言,声音有些颤抖的道:“渊爷,其实昨天晚上的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会那么做完全是被逼无奈,你不知道……” 他对我的称呼从“陆子”变成了“王陆”。 而我,也从“渊哥”变成了“渊爷。” 谁知道,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渊直接挥手打断:“行了,王陆,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 然后,老渊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直接起身,走到那个保镖身后,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道:“昨天晚上在华尔道夫大酒店,阎鬼雄找你要那个东西,被阎魅夕发现了,后来,你就被阎鬼雄和另外一个势力追杀,你先是被阎魅夕开着黑色的布加迪威龙跑到了跨江大桥上,后来,你跳了下去,她又开了一座快艇带你离开……” “王陆,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把秘密都告诉了阎魅夕?” 这个问题,我真的不敢回答。 而且我能想到,老渊现在为了这件事情来找我,他能从华尔道夫一直说到江上去,那么,我丝毫不怀疑阎魅夕跟着我来到青藤会所的寝室取U盘的事情……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种答复。 第一:扯谎。 只是,一旦在这个时候还扯谎的话,那么,我的下场肯定会很惨,我到现在还记得,当初为了逼迫我交出U盘,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雯雯被刺两刀的事情。 第二:实话实说。 只是,如果我一旦承认我将U盘给了阎魅夕的话,我肯定也要遭殃。 毕竟,当初他拿走那个黑色U盘的时候,兴许并不知道我还复制了好几份。 …… …… 现在,我甚至不敢与老渊对视了,低着头,心脏都开始不争气的剧跳起来,我不敢说话,因为无论怎么说,我的下场都好不到哪里去。 老渊从床边,又走到刚才的地方坐下,在烟灰缸里面按下了手中的烟头,再次点燃了一根烟。 然后,他轻步朝我走了过来,将那跟点燃的烟,放在我颤抖的双唇上。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陆子,我老渊对你如何,你心里有数,可以说,有的时候我对你,甚至比对落丫头还要好,你放心,只要你跟我说实话,我不会怪你的,而且,我当时从你这里拿走U盘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以你的谨慎性子,再加上之前的种种经历,可能会复制一些来当做保命符。” “当时……我之所以没有找你要,是因为我知道我无法时时刻刻的在你身边保护你,而且,那时候,我也相信,你不会将U盘交出去。” “可现在阎鬼雄打电话给我,说你已经把东西交给了他那个私生女妹妹。” “陆子,你知不知道那丫头的手段,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我?” 我猛然抬头看着老渊,声音都有些颤抖的道:“渊哥,那您……您没事吧?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这样会害了你,如果我知道,就算是昨天晚上我死了,我也不会交出来的……” 我这么说当然有部分是虚情假意,现在我只有表现出足够的忠心,兴许才能救我一命了。 说真的,老渊真想弄死个人的话,太容易了。 210、三枪杀一人,一枪指眉心 老渊又起身走到那个保镖身后,第二次看着窗外,说道:“我老渊没那么容易出事,否则也不会活到现在了,更不可能站在这里跟你推心置腹的讲这些话,6子,有些事情你不知道,阎鬼雄一直觉得,我只是青色6家族的一个入赘,很看不起我,自以为现在上面正在查这件事情,把所有责任推给我就能让我万劫不复,而且让我帮他拿到u盘,否则就要我好看,甚至威胁说让我万劫不复……” “真是可笑,我渊五爷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他一个处处被人利用的花花公子,凭什么和我斗?” 老渊这个时候突生出一种气势,说道:“他阎鬼雄不过是个毛都没有长齐,一个世家长子居然会被外来的私生女妹妹给逆袭的废物,难道我会怕他?” 我心中这震惊,果真和孙奇说的一样,老渊根本就没有将阎鬼雄放在眼里。 同时,我再一次感受到了老渊此人的危险程度,他的真的手段如山高,城府似海深,似乎所有事情都能洞察先机! 老远继续说道:“所以这几天之内,我并没有按照原来约定,将u盘交给阎鬼雄,一直在拖延时间,敢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他还嫩了点,只要我手里面有这份资料,他迟早会死在我的手里!” 这个事情,我在欧阳翠浓的生日宴上就听阎鬼雄提起过,他的确是打了电话威胁老渊,还对老渊先是拍着胸脯保证,后来却推三阻四的态度极为不满。 只是,殊不知,他在怪罪老渊的办事不利的时候,人家却在暗里像看傻子一样的笑。 老渊说:“但是,6子……你知道吗,本来我还可以拖延一下,时机一到就可以直接将其置于死地,就因为你把东西给了阎魅夕,现在阎鬼雄那小子已经彻底不相信我了。” 听他这么说,其实我心里面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若是昨夜在华尔道夫大酒店,老渊把我一起带走,怎么可能会生这些事情?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这个问题不弄清楚,那便是如鲠在喉,太难受了,我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没忍住,问道:“渊哥,昨天晚上,如果你去接青落的时候,能捎带上我的话,那么,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我早就知道魅七爷这个女人的可怕,我也不想……” 说完我就想抽自己两巴掌了,这不是摆明了怪他么? 谁知道,老渊叹了一口气道:“6子,你这么说,是在怪我老渊丢下你不管不顾吗?” “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阎鬼雄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说让我带走落丫头,否则后果自负,那时候我就知道他应该是想要对付你了,我也想着大不了跟他直接撕破脸皮,直接带走你,可当时我过去的时候你并不在,而且,我是想提前跟你打电话来着,但是因为当时我想着在华尔道夫欧阳翠浓的生日宴上,他阎鬼雄断然不敢动手,就没有多此一举,后来,当我到了华尔道夫里头,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人物,极度危险,我知道你肯定也听过那个u盘吧,那么,你自然也知道暗榜第六了……就因为这个人的出现,我不得不带着落丫头先行一步。” “再后来,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派人过去接你了,但是我的人还没有到,你就出事了。” “今天阎鬼雄打电话给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如果可以的话,现在我老渊还不想跟他翻脸,因为时机还不成熟,6子,如果你的眼里还有我老渊,那你就实话告诉我,还有谁知道这个东西?” 我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也不知道是该开口还是闭口不言。 因为,面对这样的老渊,我……已经方寸大乱了。 然而,接下来老渊的话,让我心中怒火冲天的同时,又浑身冰冷,甚至开始抖。 他第三次走到了窗户边上,背对着我,以一种淡淡的语气说道:“我想知道的是,除了孔雯雯,那一些和你走得很近的人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比如唐十六……他知不知道?” 我眸子中闪过毫不掩饰的惊惧和不安,可还没有等我开口,老渊转过身紧紧的盯着我,语气加重了一些,如秋风刮过。 他说道:“还有和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丁小勾……还有陈玉环……他们应该也知道这个u盘的存在吧?” 说真的,这一刻我几乎是用哀求的用眼神看着老渊,语气急促的道:“渊哥,你要相信我,这件事情,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也知道这个u盘事关重大,我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跟他们讲,我这个人你也了解,宁愿自己一个人扛,也不可能不希望牵连到他们。” “我自己都因为这个鬼东西,差点死了好几次,我又怎么可能会害他们……” “渊哥……你一定要相信我,真的,我没有骗你,这个催命符一样的鬼东西,除了我自己知道外,已经没有别人知道了……渊哥,我求求你放过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是无辜的。如果您不相信,可以现在就让他们过来,然后当面问他们……” 我已经语无伦次了。 真的,那些人都是我最在乎的人,如果老渊要对付那些人的话,我相信真的不会太难,而且,他们的的确确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是无辜的,这一刻,我真的很怕老渊会做出什么让我后悔一辈子的事情来。 老渊微微点了点头,一撇一捺的八字胡轻轻一跳,说道:“你是说,除了我,你,阎魅夕三人真正听过这里面的内容,已经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了?” 我连忙答道:“是的渊哥,其实我是真的不想将u盘交给阎魅夕,但是昨天晚上,那种境地,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当时的我,一个人孤独无依的漂浮在茫茫大江之中,冰冷的江水一点一点的凉透我的身体,我几乎以为我必死无疑了,后来,阎魅夕开着快艇出现,如果我不把u盘交给她的话,我恐怕……现在已经无法站在这里和你讲话了,而且,当时她身边还带了一个带着黄色平顶帽,手上拿着型拐杖的家伙……” “黑桃……” 我看到老渊神色一凛,稍纵即逝。 他直接摆了摆手打断我道:“我可以理解,毕竟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你不用跟我解释那么清楚,但是,6子,你应该知道,阎鬼雄现在已经等于是被逼上了绝路,渊哥就问你一句话,你,敢不敢亲自动手,除去他?” 我心中猛然一震,结结实实的被吓了一跳! 除掉阎鬼雄…… 老渊,这是要逼着我去杀人吗? 见我面色苍白如纸,冷汗瓢泼如雨,老渊认真的道:“6子,你应该也知道,阎鬼雄现在肯定已经在想方设法对付我们两了,换句话说,先手后手总是一手,我们如果不做点什么,只是被动挨打,那么,死的很可能就是我与你。” “当然,这件事情我会在暗中帮助你,到时候你只需要动手就行了。” “反正你也不是没有杀过人,多杀一个两个也没有什么区别,只要阎鬼雄一死,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你说对么?” 说真的,这一刻,我真的感觉到了老渊的可怕,我满脸不可思议的缓缓抬头看着他。 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也确实捅过人,但那都是被逼着的绝地反击,我不杀伯仁伯仁要杀人,但现在,他是要我主动去杀啊,我真的做不到。 然而,就在我要开口拒绝的时候…… 老渊对着我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然后第四次走到那扇窗明几净的窗户边上,走过去的时候,还刻意的在地上被孙奇刚才一脚碾灭的烟头边上,顿了一顿,他站到了窗户边上,背对着如黑佛的保镖晃了晃手指,然后,我就看到那个满脸冷峭的保镖,嘴角勾起冷笑,然后从怀里面掏出装了消音器的枪,悄悄地朝我办公室的休息室,走了过去。 卧槽! 在整个过程中,老渊早就知道了休息室里头有人,但一直在不停的跟我说着话,似乎就是想要让里面的孙奇放松警惕。这一刻的我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真的不愿意也怕有人死在我的面前,我很想大声开口让孙奇逃走。 但是,我看到老渊以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冷眼,盯着我。 我承认我怕死,我毫不怀疑,我一旦叫出声来,恐怕第一个挨枪子的就是我。 “噗,噗,噗!” 那个如黑佛的保镖没有拉开卧室的门,直接对着门快的扣动扳机,接连三枪不大不小的声音响起,那木板门直接呈“品”字型被开了三个弹孔,接着,我甚至听见门后面有人倒下,肢体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然后,黑佛一把拉开卧室的门,我抬眼一看,孙奇死了。 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枪打死在我眼皮底下,地上殷虹色的鲜血,已经流了出来,越来越多。 这一刻,我浑身瘫软,几乎就要站立不稳了。我很怕,真的,最后,我甚至有些颤抖的抱着头蹲下身来,我不敢相信,前不久还跟我侃侃而谈的孙奇……现在竟然已经死了。 那……可是一条鲜活活的生命啊! 真的这一刻,我感觉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任你身手再好,能以一敌十又怎么样?在罪恶的枪口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我现在已经崩溃了,除了心理上无法忍受一条鲜活的生命终结以外,还有我自己的命运。 孙奇死了,但老渊应该会想,是不是我故意让孙奇躲在休息室里头偷听的……如此一来,那么我的下场…… …… …… 黑佛保镖刚刚开了三枪,我不知道孙奇到底中了几枪,但他现在应该是没有了呼吸,身体还在没有意识的抽搐,鲜血刺鼻的腥味已经传来,我心中在无力的怒吼,孙奇这傻逼,我都已经跟他说老渊要过来了,他还留在这里,当时见机就跑开了,那该多好啊…… 而且,就算不跑,只要不躲到后面,就算被老渊看见我与他在办公室里说话,他是安保部的副主管,这也很正常,但他偏偏自诩艺高人胆大,大概是想要从老渊最里面知道些什么,殊不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一山更比一山高。 探得了秘密又如何,但是如果连小命都没有了,那些秘密又有卵用? 还不是只能随之长埋地下? 不过,这大概就是线人的下场吧。 如果我今日有幸从老渊手里活下来,那么,日后我也要去做钟阳的线人,接近曹老大,那么……我……。 我浑身无力,甚至是麻木的看着那黑佛保镖,从死去的孙奇手里面拿起枪,然后走过来递给老渊,下一刻,我的瞳孔急剧张大,浑身更是如坠冰窖,甚至下意识的抱着头,再次蹲下。 因为,老渊接过那一把枪之后,直接抬起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的眉心…… 老渊冷笑的看着额头全是细密汗珠的我,淡淡的笑道:“这个孙奇给我的印象蛮深的,他拿着枪躲在休息室里面,应该是在偷听,他能躲进去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悄无声息进去的,要么……就是你已经知道了,故意让他躲在里面的,对吗?” 211、哥 我知道,到了这种地步,就得一口咬死不承认了。 无论如何,孙奇这里已经是死无对证,我也不想去给他陪葬,所以,我连忙满脸惊恐的说道:“渊哥,我是真的不知道他躲在后头的休息室里头,我才发现不对劲,因为地上那个烟头,并不是我丢的,那么,就只有一个真相,有人来过我的办公室,但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藏在里面啊。” “渊哥,我所说之言,字字句句当真,你一定要信我。” 老渊笑了笑,刚刚杀了个人,此刻还能笑得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我真的无法想象这是怎样的一个人? 老渊将枪给那个面色冷峭的保镖,然后……让他收拾一下现场,接着我就看到那保镖走了出去,我想应该是去拿工具将孙奇的尸骨给处理了。 “陆子,我知道你很害怕,但是你要知道,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弱肉强食,有句话虽然狗血俗套了点,但是,也说得特别在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放过阎鬼雄,他会不会放过我们?我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总是心慈手软,结果好几次差点被人出卖,好几次也和你一样,命悬一线。” 我不敢说什么,小鸡啄米一样的点着头,我真的很怕老渊会杀了我。 拍了拍我的肩膀,老渊搂着我来到拉开的窗帘面前,指着窗外的世界,说道:“陆子,你知道吗,在这种人吃人的世界,想要成为强者,想要成功,你除了要拥有野心,智商之外,还需要狠辣的手段,优柔寡断的男人只会害人害己,你应该听过一句话,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你见过哪一个上位者做事拖泥带水扭扭捏捏?” “你见过哪一个成功者沉迷女人和纸醉金迷?” 我小心翼翼的点着头,心里却在想着,他又跟着我说这些大道理了,这已经是第几次我都忘记了,他总是在给我灌输强者,上位者,成功者的理念,我不知道他究竟想让我干什么? 老渊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陆子,渊哥跟你讲的这些,你是可以当做废话来听,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放在心里,好好去琢磨,日后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懂我今日的用心里苦。” 不管心里怎么想,总之我现在不能得罪他,我也不敢,连忙点着头说着违心奉承话语。 老渊似乎很高兴,笑道:“那么,我刚才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杀……杀阎鬼雄吗? 我本能的摇了摇头,如实说道:“渊哥,我只是一个19岁未满的少年,真的不敢,你也知道,前几次我真的是被逼到了绝境,失去了理智,我真的……做不到……” 我没有扯谎,我是真没有那个胆量,除非是对方非要逼我取我的命,否则,我不可能故意主动去做。 上次胖头陀的事情,我不否认我是故意的,但那是我的兄弟啊,如果不去走一遭,我真的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一辈子都原谅不了是自己。 见我这个样子,老渊似乎很失望,直接指着窗口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对着我,说道:“陆子,你给我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你知不知道,多少人一门心思的想着往上爬?你知道多少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努力的往上爬,但是最后却是一败涂地吗?你又知不知道多少人出卖兄弟和家人,最后依旧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吗?这是为什么?” “让我来告诉你这是为什么,因为他们没有遇到机会,就算有机会了,没有遇上贵人,没有人拉他们一把,现在,我什么都给你了,而你却退缩了,你想要和这些人一样,一辈子一事无成吗?” 我目光都有些涣散了,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逼我? 真的,我不想杀啊! 我无力的看着老渊,摇着头,这一次,就算是他朝我的脑门开一枪,我也不会主动去杀,生命,在我的心里份量,真的很高也很重,如果我死了,那么一切都将烟消云散了。 “为什么你们一个一个非要将我往死路绝路上逼呢!” “我真的做不到啊,我宁愿死!” 我说道,我以为我如此冥顽不灵的拒绝了老渊,他一定会要了我的命,甚至我也跟一个将死之人似的缓缓闭上了眼睛,但是,过了很久很久,老渊都没有动手,除了悠悠的叹了几叹,他甚至都没有开口说话。 老渊就这样走了。 来势汹汹,但走得也莫名其妙。 …… …… 无论如何,我的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随后那个气质如黑佛的保镖进来处理孙奇的尸体,但是我这一整天,我的右眼皮跟抽了筋似的,在不断的跳动着,我知道,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就结束。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太多了,一件连着一件,让我身心俱惫。 就这样,我趴在办公桌上,枕着一本法国人卢梭的《忏悔录》,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我与丁小勾小蛮三人行,勾肩搭背的在街边对路过的超短裙少女吹着无良的口哨,小蛮红着脸蛋低头憨笑,调戏完了少女之后,我们三又嚣张跋扈的从背面追上一个路过的少年,套着黑色麻袋就是一顿打,打过之后,我取下黑色麻袋一看,露出一张脸。 唐十六。 正是二十多岁穿着军装的唐十六的脸。 这个梦,还没有昨晚,我桌上的对讲机就呼啦呼啦的响了起来,恍恍惚惚间,我一听,一开始,我还没听出来是谁的声音,可是,当我听清楚那个声音之后,就跟当头有一盆凉水打了下来,浓重的睡意,顷刻清醒过来! 这个声音,是许不言。 许不言在对讲机里头急吼道:“……会所外面,十六,十六,他!……” “他……出事了!”说着,许不言就没了声音。 我腾的一声站了起来。 唐十六,出事了! 怎么可能? 唐十六的身手那么好,以一敌十都没有问,怎么可能出事,我真的不敢相信。 昨天晚上,他还提着夜宵来看我,我们还坐在一起谈心呢,我还说要帮他找一个女朋友,让他好跟他老父亲一个交代呢,为什么,为什么转眼之间就出了这种事情? 等我跑到一楼楼梯间的时候,我脑袋发昏,几乎当时就晕厥过去! 因为,我看见这里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我熟悉的钟阳,钟山月,还有一些不认识的警察,另外还有丁小勾和许不言,以及唐十六的一些战友们…… 我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在这里,也不想知道,我有些慌乱的努力推开所有人! 只看见,两个二三十岁的男子已经倒在血泊中,脖子处还流淌着血迹,眼球已经翻白,看样子多半是活不了了。 另外就是唐十六。 丁小勾紧紧的抱着唐十六,用一只手捂着唐十六的脖子,就跟那个时候我想捂住小蛮脖颈处泉涌的鲜血一样。 而唐十六…… 此刻的他,身上全是血迹,一根手指被利器削断落在身边,那只剩下四根指头的右手,还紧紧的握着一把匕首,瞳孔已经有些灰白,看到跑过去蹲在他身边,唐十六似乎回光返照的挣扎着,颤抖着用手从怀里面掏出钱包…… 这一刻,我浑身剧烈震抖,眼泪不争气的淌了出来! 我扑通一声,跪在唐十六面前,接过他手里面的钱包,他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嘴里面还在不断的咳着血…… 我艰难的拿出钱包夹层里面的照片,声音哽咽的抓住唐十六的手,说道:“十六哥,照片,你的照片……在这里呢,对,在这里,我马上给你拿出来……” 他的手上满是鲜血,甚至对我难看的笑了一下,无声,却像在对我说,别慌,有哥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终于,我将那张照片拿出来,放在唐十六眼前,然后对他道:“十六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你一定会没有事的,在你住院的期间,我一定帮你照顾好伯父,你好好养伤,不要想太多,你要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我的一颗心,却猛然沉了下去,就像是失去了挚爱的亲人一样。 因为……唐十六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笑容,像是疲惫了一样,缓缓的闭上眼睛,一只只剩下四根指头全是血的手,慢慢的,无力从我手中滑落…… 我慌乱了,真的,我想要抓住什么,我跪在血泊中爬过去,从丁小勾手中接过唐十六,死死抱着他,眼泪不争气的滚落下来。 唐十六的脖子上,一个明显弹孔,在不断的往外冒着鲜血。 我的五脏六腑之中,像是有千万把刀,在来回不断的剿动! “哥,你振作一点,再坚持一会儿,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哥,你别吓我好么,你身手那么好,一个打十个都没有问题……” “你看,你不是跟我说你喜欢那个女孩么,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跟她说清楚,你人这么好,还是一位月薪好几万的经理级人物呢,她应该愿意做你的女朋友,对吧?就算她不肯,我五花大绑也要弄过来,直接扔到你床上,生米煮生熟饭,直接给你们老唐家续上香火啊……” “哥……十六,唐十六!姓唐的!” “你醒一醒,你给老子醒一醒!还有那么多兄弟要你照顾,你还要保护我,你怎么可以这样……死了啊?” 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不想控制,我坐在地上,抱着唐十六嚎啕大哭。 慢慢的,我的声音已经开始嘶哑,说不出话来,泣不成声了,我的心,真的已经撕心裂肺的痛起来,死死的抱着唐十六,我不敢相信,我与唐十六,就在昨天晚上,在坐在一起谈心,他还对我说如果受了什么委屈就告诉他呢…… 我甚至已经看不清周围都有谁了,泪水如汪洋,冲湿了我的眼睛,淹没了我的世界。 此时,一个警察走上来拉着我,带着有些命令的话语,道:“你不可以碰他,这样会破坏案发现场,我们无法取证!” 我擦了一把眼泪,没有理会这个警察,而是焦急的对着丁小勾说道:“救护车,救护车,怎么开不来?” 我感觉自己是那么无助,我感受着怀里面的唐十六,已经渐渐微弱下去的呼吸,我很害怕,就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个可以为我撑起一天片的哥哥,却在短短时间,却又要离我而去。 “我已经打电话了,正在来的路上,大神,你别着急,唐大哥不会有事的……”丁小勾说到这里,也说不下去,猛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双眼空洞的看了一眼所有人,这是会所一楼的楼梯口。 已经夜里两三点了,除了警察以外,就是丁小勾和许不言等几个战友。 我不知道钟阳和钟山月两兄妹,是什么时候来的,但是,很明显他们已经来晚了。 而刚刚那个走过来对我说话的警察,见我压根就没有理他,似乎面子上挂不住了,直接拉了我一把,大声道:“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抬头看着他,双目猩红,大声狂吼道:“滚,你给我滚!” “你……”这警察当即就想要对我出手,却被钟阳拉住了,对他摆了摆手。 钟山月也走了过来,轻声说道:“你别这样,他已经……” “已经怎么了?我不想跟你说话,你也滚!” 我不理会满脸委屈撅着小嘴的女警花,死死的抱着唐十六,我现在心里面有怒火万丈,却不知道要向谁发泄,一种层层叠叠无力感交织在心头。 终于,救护车来了,看着抬担架的护士跑来,我连忙和丁小勾一起把唐十六放上去,然后对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说道:“医生,我求求你救救他,只要他活着,要鲜血你就将我的血抽干,要移植什么器官你尽量拿我身上的,你要什么我都尽量满足你,如果……” 医生连忙道:“医者悬壶济世,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放心,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然后,我站起来,对丁小勾道:“去守着,我处理一下,这里的事情。” 救护车的后车门缓缓的关上,我最后看了一眼静静躺在里头的唐十六,我的手里面,紧紧的抓着唐十六交给我的那个满是血迹的皮夹子,身体一阵摇晃,几乎摔倒,幸好丁小勾从后面扶住了我。 我没有理会所有人,直接看着丁小勾,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212、真相 “哎……两点钟下班,一般来说,我们都会和唐十六还有白起他们,一起单身公寓的,因为你也交代过我们,可是今晚,只有白起和我们一起回去,两点半左右了,唐十六还没有回去,白起就说要过来看看,我们就跟过来了,结果我们看到了这一幕,当时我只顾着冲过来看唐十六的伤势,白起却不见了,接着,我就报了警。” 丁小勾道,他身上还有血迹,那是唐十六的。 我说道:“走,我们一块去调取楼梯间的监控视频。” 我与丁小勾双双转身,直接朝安保部监控室走去,此时,钟阳却走上来对我道:“这件事情……” 我面色冰冷,直接寒声打断道:“警官,麻烦你们先回去好吗,明天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钟阳沉默着没说什么,但是刚才那个警察不乐意了,大声的怒吼道:“怎么跟我们副局说话的,你以为你是谁?” 我没有说话,眼神冰冷的看了一眼这个警察,然后直接跟着丁小勾朝监控室走去。 这个警察满脸阴沉,似乎还想说什么,被钟阳直接摆了摆手示意他闭嘴,然后对女警花道:“钟山月,你跟过去调查,其余人收拾一下现场。” 我有些焦急的朝监控室走去,我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以唐十六的身手,怎么可能会输给那两个人? 而且从现场画面来看,应该还有第三个人,因为地上有两根被利器削断的指头,唐十六只缺了一根,另外一根,显然就是来自那第三个人。 很快来到监控室,丁小勾调取了近段时间的录像视频,我静静的拿出一根烟放在唇上点燃,坐在监控画面前看着,旁边只有丁小勾和钟山月,我不知道钟山月什么时候从北大荒里头调出来的,我也不关心,我现在只想知道唐十六究竟经历了什么。 …… …… 终于,一楼楼梯间的监控视频,清晰的显示出来。 凌晨两点十五分,会所的所有员工几乎已经下班了,除了值班的安保人员一两个,我看见三个男子交头接耳的画面,清晰的出现在监控画面,他们应该是从围墙上爬进来的,三人穿着黑色紧身衣,其中两个我认识,已经死了,脖子上被利器割断喉咙。 接着,我看见正门处的监控录像,唐十六穿着一身蓝色的西装出现,里面是白衬衫,这是青藤会所的经理标准职业装,然后监控视频转换到楼梯口,先是唐十六先来到这里,躲在楼梯口旁边。 可能这些人也知道坐电梯目标太明显了,选择了楼梯间,似乎是想要上去。 刹那间,唐十六出现拦在三人面前,面色戒备的对三人说什么,因为监控录像没有声音,我猜想大概是询问什么。 但是还没盘问数语,三人直接果断从袖子中掏出短匕首,其中一人直接狠狠刺向了唐十六,唐十六侧身让开,抬手直接抓去那柄刺过来的匕首,但另有一人也是同时出手,唐十六不得不避开。 此时,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狠狠刺向唐十六的后脑勺,唐十六一偏头,然后头也不回的抓住那只紧握匕首的手,狠狠一扭,我看见那个男子面色扭曲,大概是因为疼痛,手里面的匕首落下,还没有掉在地上,就被唐十六直接捞了起来,一刀之后。 一根手指,滚了下来。 这一切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我丝毫不怀疑当时的情况有多危及,那三个人明显是练过的套路的。 配合起来熟稔得很,互补,且滴水难漏,否则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逼得唐十六闪躲。 紧接着,我看见监控画面中那名被割断了一根手指的男子,满脸扭曲,被唐十六飞起一脚踢得滚了出去,这时候另外两人满脸震惊,其中一人用匕首狠狠刺向唐十六的头部,另一人的匕首也是几乎同时到达,双路夹击。 我心中一紧,因为据画面显示,这一下是刺向唐十六的腹部,但被唐十六预判到了,因为距离太近,他不得已抬手去拨挡,只是这一次,唐十六没第一次那么好运了,直接也被削掉了一根手指。 五指变四指! 唐十六像一只受了伤的猛虎,一只手按住那名刺向他腹部的男子头颅,然后提起膝盖,狠狠撞在他的面门,这个男子被撞得直接仰天栽倒,满脸的鼻血,唐十六放倒一人之后,再次被一个刁钻的角度,格挡住连续刺来的两刀,此时,我突然下意识的大喊道:“十六,小心!” 对方有三人。 一人晕死,一人颤抖,另外的被唐十六用匕首削去了一根指头的男子,赫然从腰间掏出了一把黑乎乎的手枪。 我的心都在抽搐,这终究只是监控画面,我就算是提醒了,唐十六也听不见啊。 然后,唐十六一只手探出猛然将那人踢过来的腿给揽在了手上,顺势一拉,接着反手就一把抹过其中那人的脖子,我能清晰那人的看着唐十六,双眼凸显,惊恐的捂住自己的脖子,但是鲜血依旧冒了出来。 唐十六那不是很高大但沉着坚毅的身躯,颤抖了一下,几乎摔倒。 他的脖子,被那断指的持枪者从后面开枪击中。 即便如此,但是唐十六依旧满脸凶狠的扑上去,断指持枪者终于有些怕了。 这时候,另一组监控画面显示白起直接从门口冲了进来,然后面色有些焦急的询问看门的安保什么,接着就冲向一楼楼梯间的位置。 楼梯间那名拿枪的男子,看到唐十六这样的拼命架势,拿着枪一瘸一拐的离开监控画面。 监控录像里面,唐十六的手上和脖颈处鲜血泉涌,但他依旧想要追,但是走了两步,便踉踉跄跄摔倒在地,他的身上流了太多的血了,已经无力支撑他的行动,这时候,白起终于到了,连忙抱住唐十六,帮他捂住脖子的伤口。 而画面中,唐十六却紧紧的抓着白起的手臂,指着那名拿枪男子逃走的方向。 接着,白了点头,轻轻的放下唐十六,直接追了上去。 白起刚走,接着丁小勾和许不言也到了,我就看见丁小勾打电话,应该是在叫救护车,许不言也打了电话,应该是报警。大概过了一两分钟,钟阳和钟山月两兄妹就到了,接着就是拉警戒线,我看见许不言冲到门口安保的方向拿着对讲机喊什么…… 后来的,我都知道了,接到许不言的对讲,我立刻就忧心忡忡的冲了下去。 …… …… 看完了这些,我心中愤怒无比,真的。我完全可以想到,这三个人应该是想来杀我,但却被唐十六发现跟了上来,然后发生打斗,要是短兵相接,他们不是唐十六的对手,但却有一人开了枪。 钟山月也沉思了半晌,说道:“此三人的身手很好,从出招到配合,几乎天衣无缝,我想,他们应该是职业杀手,只是没有想到会碰上你朋友。” “我如果没有看错,你这个朋友应该是一名退伍军人。” 我看着钟山月,没有理会她说的话,眼神有些冰冷的问道:“按理来说,你们兄妹两不可能几分钟之内赶到,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这是我疑惑的一点。 如果他们警方,一直关注这里,却没有第一时间来救援的话,我就真的对这两兄妹失望了。 钟山月脸上还有些委屈,看着我道:“今天晚上不止你这里出事,我哥一直关注你的安全,虽然这边是市区,我们在北部郊区,但一个小时前,我们就接到消息,南部郊区那边有人过来,目的就是想要对付你,但是被我们在市区拦截了,那边还没有结束,你这里就接到报警电话了,是丁小勾打的。” 我没有说话,心中却是有些惊讶,在我心里,这次对付我的人肯定是阎鬼雄。 而且,这三个人,应该不是和钟山月他们知道的人是一伙的。 如果是这样,那也就是说,一直按兵不动的韩雪豹,也想动手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还是因为那个U盘,现在,很多人以为那个U盘只在我一个人身上,所以,操他娘的都来找我。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白起打过来的。 我看了钟山月一眼,直接接通,那边的白起沉稳的声音,传来道:“人抓到了,在会所附近的烟花巷子,你过来一趟吧。” 我没有说话,直接挂了电话起身,朝外面走去,现在外面的警察,已经抬走了两个男子的尸体,警戒线也撤了,已经收队了。 看着跟过来的钟山月,我寒声说道:“你先回去好吗,明天,我会亲自去你们局子里,找你们谈一谈的。” “不行,我觉得,这件事情,你还是交给我们警方来处理比较好。”钟山月有些焦急的看着我。 她还没有说完,我已经打断了她道:“你别忘了,你们只是北部郊区分局,这里不是你们的直辖范围,而且你应该知道,我上次在里面遭受了怎样的待遇,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你们吗?” 看着钟山月还想说什么,我接着道:“别让我对你们兄妹两个失望,好么?” 说完我直接朝会所外面走去,刚刚白起说的位置,并不是太远,大概在会所两三百米外的一个巷子,那个巷子叫烟花巷,说白了就是一些女人拉私活的地方,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因为这种事情很多时候都是官匪哥两好的。 然而,钟山月却没有放弃,跟了上来,严肃的对着我道:“王陆,你冷静一下好吗,我知道你曾经受过不公平的待遇,被一些局里的败类针对,但是你要相信,相对来说,大部分同志都是好的,都对得住他们的入职宣言的。” 我一边走,一边冷笑的道:“一家人当然会说这样的话,而我,只是你们手中一个提线木偶,事实上,我也相信你们兄妹两是正直的警察,但是钟山月,你要搞清楚,这里是市区,不是北部郊区!” “我相信你们,不代表我也会相信这里的那些人!” 我直言不讳,因为在传销窝点的时候,石石曾经到了市区的警局报案,也让警察送上了回家乡洛阳的火车,最后却功亏一溃,在火车上被人逮了回去……我早就对穿着制服的人失望了,不敢再抱起任何希望。 钟山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依旧不放弃的紧紧跟着我,我想,她应该是担心我现在多半是失去了理智,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毕竟我带领兵马杀向传销窝寻仇的恶劣前车之鉴。 事实上,当白起抓住那个被断指持枪客,在我的心中,已经悄然种下了一颗种子。 213、白起如恶魔,警花不甘心 钟山月抓住我的衣服,跟着我一边走着,一边道:“王陆,你别吓我好么?我知道你本性不坏,很多事情都是被逼出来的,现在你把事情交给我来处理,我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好吗?” 我猛然顿住脚步,厉声说道:“你知道吗,在我心里面,你只是一个天真的女孩,我现在不想和你的公职身份谈话,别让我对你反感好么?” 唐十六被送往医院,现在生死未卜,但是我的心已经彻底的凉了个通透。 现在,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这件事情,有可能老渊也有嫌疑,因为他说他会等我答应他,不排除他会用这种手段,来逼迫我踏出那一步。 现在持枪者还活着,被白起抓住了,只要问出真正的幕后主使,那么我肯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的报复,因为唐十六,我们是兄弟! 真的,我的心已经痛得麻木了,虽然我尽力的不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但唐十六被子弹差不多击穿了脖子,就算急救的及时,多半也活不成了,我心里面的怒火,渐渐已经覆盖了理智,这件事情,肯定要有一个说法。 钟山月看着我这样,语气有些冰冷了下来,有些失望的跟着我道:“王陆,对不起,我不管你是怎么理解曾经的我,但现在我必须以公职人员的身份,跟你讲话,你要无条件的配合我!” “啪!” 我直接甩开钟山月的手,冷冷的看着她怒吼道:“是吗?我差点忘了,你钟警官是警校的格斗冠军呢,来吧,抓我啊!” 钟山月紧紧的咬着唇,委屈渐浓。 终于,我来到那一个巷子,远远的就看见白起那张夜色中有些冷冽的脸庞,他嘴里面含着烟,蹲在旁边,地上有一把匕首,那个开枪打唐十六的人,已经晕了。 我来到这里,看了白起一眼,冷冷的对丁小勾道:“把他带回会所,帮他包扎腿上的伤口,我不想他这么轻易的就死了。” 这时候钟山月走上来,强硬道:“王陆,你绝对没有权利这么做,这个人应该交给我们,由我们来审问!” 我直接看着白起,说道:“这个女的是格斗冠军,算是我的朋友,你有把握吗?” 钟山月的身手我是见识过的,他哥都不是对手,那娇滴滴的身段,隐藏着出神入化的格斗技巧,一般人根本就不是对手。但白起不一样,唐十六曾经和我说过,这个人不知道曾经经历过什么混迹到这个地步,但却给他一种特别危险的感觉。 黑暗中,我看到白起的眸光,闪过一丝亮光,接着,他开口道:“放心,你们先带人走,我会把她击昏带回去。” “你……!”钟山月满脸冰冷,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固执。 而且,她看了一眼白起,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看似沉默寡言的男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口气。 我没有说话,直接和丁小勾一人一只手提着那个黑衣人离开。 身后的白起和钟山月,两人就跟电视上高手过招前夕,竟然互相对视,一时之间没有动手。 我才走出了十步,后头,终于传来了娇喝声,我下意识的回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别瞧钟山月是女儿身,但却是巾帼不让须眉,身手真的至极,而且,招招都是致人昏迷的部位,速度和敏捷性极佳。 只是电光火石间,钟山月已经出手十几次,但是…… 她的这些让我瞳孔张大的狠招,却被白起用两只手,随意的挡开了! 一个女人大开大合,一个男子润物细无声。 润物细无声,但有惊雷在我脑海中炸起。 这一刻的白起,竟然给了我一种只在电视里才可能出现的感觉,大巧不工,重剑无锋,以一力破万力! 最后,钟山月总共出了二十九次手,白起只出手了一次。 然,就是这一次,白起迎着钟山月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一只手特别奇怪的拍了出去,最后变拍为敲,轻轻的敲击了一下钟山月脖子后面,如此,这个女版格斗冠军,就不甘心的软倒下去。 …… …… 来到会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我让许不言直接把钟山月送回北部郊区,到时候交给钟阳就行。 接着,断指持枪客被我和白起拖到一个青藤会所的六楼私人会客厅,我直接拿来一桶冷水泼上去,很快,这个人便悠悠醒来,他双眼有些涣散,睁开眼睛后,看到我我双目猩红的坐在他面前,眼睛里面闪过一丝惊讶。 这让我觉得疑惑,难道,他以为,我必死无疑了? 然而接着,他看到沉默的站在我身旁的白起,眸子中出现那种惊恐和忌惮,甚至身体,都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我看着这个人,冷冷的开口道:“谁让你来的?” 断指持枪客没有说话,而是面色苍白的紧紧握着被唐十六削断的那根指头,上面的血迹已经凝固,看上去让人心颤,但我的心中却是毫无波澜。 我看着他,点了一根烟,然后问白起道:“有没有什么方法让他很痛苦,我现在不想知道谁让他来的了,我只想看见他痛苦,我不想让他这么快死去!” 白起有些惊讶的看了我一眼,这种神情让我心里有一种感觉。 这是一个王者,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吩咐他做事,所以他有些惊讶,又或者,是我看错了,他只是惊讶我现在不想知道谁叫这些人来杀我的了。 看着白起没有动,我已经忍不住了,直接提起坐着的凳子,狠狠的砸向断指持枪客的头部,一下,两下,三下…… 终于,这个男子满头是血,眸光凶狠起来,看样子是想要还手了、 而白起有些戏虐的声音传来,淡淡的道:“我劝你最好别反抗,否则你会生不如死……” 让我震惊的是,这个凶光毕露的持枪者,听了这句话,竟然抱着头侧卧在地上,也不还手的让我砸,终于,我没有力气了,气喘如牛的丢了凳子,狠狠的扑上去,用拳头在他头上招呼着,甚至,我双眼猩红的一嘴咬在他的脖子上面,很用力,我感觉到嘴里面传来大量的鲜血…… 可我的心里面依旧愤怒,就算我把他打死了,唐十六恐怕也活不成了。 不知不觉,我的眼泪就滚落下来。 …… …… 生死关头,这个男的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狠狠一把推开我,直接扑了上来想要用手勒住我的脖子,我想他是想用我做人质威胁白起吧。然而,白起踏前一步,伸出手,后发先至。 “啊!” 我听见一声惨叫,那断指持枪客,已经被白起握住一根手指。 再断一指! 他满脸苍白,额头上全部是汗珠的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后退,看着白起的眼神,就像看着来自地狱的恶魔一样。 “噗噗噗噗!” 白起直接握着匕首走了过去,接着这个男子的惨叫声就响起来,我看见白起动作干脆利落的用匕首在这个男子的四肢划了一刀,而这个男子浑身是血,再也动不了,像是手筋脚筋都被隔断了。 “想让一个人害怕其实很简单,你只要用刀子,一块一块的当着他的面,割下他的肉就行了……”白起耸了耸肩,懒洋洋的说了一句话,然后就将匕首丢到了我的面前。 我没有想到那个平时混吃等死,沉默寡言的白起竟然有这么冷血和恐怖的一面。 似乎在他的眼中,死几个人那是司空见惯,家常便饭的事情! “你……你是魔鬼!”男子无力的挣扎,满眼惊恐的看着白起,那种惧怕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这一刻,我也顾不上思考那么多了,直接捡起地上的锋利匕首,满脸近乎扭曲的扑了上去,狠狠一刀刺入这个男子的大腿…… 鲜血已经流了一地,而我也已经失去了理智,只听见这个男子渐渐微弱下去的惨叫声。 这时候,白起开口道:“再捅就死了,你去弄点盐水倒在他的伤口上,这样他才会痛苦。” 听到这句话,男子几乎涣散的眼睛猛然睁大,终于哀求的开口,看着我道:“是阎鬼雄让我们来的,我只求你给我一个痛快,求求你,我求求你!” 我双眼通红的揪着这个人的衣领道:“你似乎知道韩雪豹也想要对付我?” “是的,阎鬼雄已经联合了韩雪豹,想要对付你和渊老五,我只是一个杀手,失败了,我只求一死,别折磨我,求求你们……”这个人惊恐的看着冷剑殇,从头到尾,他一点儿也不怕我,只是畏惧白起。 我不知道白起还有什么手段来折磨这样一个冷血杀手,但是我心中愤怒,直接丢下手中的匕首。 现在,阎鬼雄竟然已经联合了韩雪豹,这是想要阻止老渊做什么,或者是想要对抗老渊吗? 接着,我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因为这个杀手捡起地上的匕首,就在我以为他想要朝我扑上来的时候,他竟然狠狠的将匕首送进了自己的心脏! 我心中震动,看了一眼这个杀手,又看了一眼白起,我不明白,白起到底什么地方,让这个杀手忌惮如斯,竟然跟面对一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一样,宁愿选择自杀。 看着我浑身颤抖的点了一根烟,白起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出手,只是看在唐十六的面子上,他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另外,你的性子,真的太优柔寡断了,如果你想要生存,就要心狠,如果你不想争什么,不如离开这里……” 说完后,白起直接离开。 我转头看,看着白起肃杀的背影渐行渐远,心里却在怒吼。 为什么,老渊和我说这种话!白起也是,想要成功,难道真的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吗? 我不知道我在这个私人会客厅坐了多久,手里面的一包烟,已经被我抽得差不多了,地上七零八落的丢满了只抽了三四口的长烟头,终于,我等到了手机铃声响起,颤抖的按下接听键,那边,许不言的声音传来道:“十六,他……” 这一刻,真的,我的心沉入了谷底,尽管,我已经有了接受噩耗的心理准备,但到头来,我终究还是接受不了,曾经,唐十六为了我带着他的四五个兄弟,去传销窝点砍人,我出来以后如长兄似的一直保护我,而现在…… 我有些哽咽的对着电话道:“说吧,那个逃走的凶手,已经死了,放心,我没事……” 214、米豆,米豆…… 电话那头,许不言的声音也有些哽咽,道:“……那个被称为南城外科第一刀的余院长,已经尽力了,那个该死的杂种,一颗子弹击中他的脖颈处的中枢神经,虽然救治及时,但以后恐怕永远都无法醒来了,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不言,话……能说清楚些吗?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是几个意思?”虽然我大概已经猜到了,但是却还抱着一丝希望,颤抖着问道。 许不言说:“抢救过后,余院长的诊断结果是,植……植物人……” 我脑子嗡的一下,几乎炸开了。 植物人! 怎么会这样啊? 要知道,唐十六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啊,进了钢十六连的兵,服兵役三年,立了一次二等功,二次三等功,之后更是万中挑一的被选进特种作战部队,因为领头干架被扒了军装,他来到社会上,为了兄弟甘愿放弃了高薪厚禄,到青藤会所当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保安,在这里,他同样从来没有卑躬屈膝,挺着笔直的腰杆子,不会不愿放下尊严去讨好领导…… 就是这么一个骄傲硬朗的铁血男人,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最好的结果,植物人! 我手中的电话啪啦一声掉在了地上也浑然未觉,仿若被瞬间抽干了全身的气力,软软的跌坐在地上,双目无声的望着白花花一片的天花板。 我不知道我是在地上呆呆的坐了多久。 但是,到了后来,我虽然悲伤悲痛,但却有些反其道而想之的高兴,真的! 植物人也好啊。 只要还没死就好,哪怕苏醒的概率极小,但再小也有希望,不是?哪怕这希望只有一线希望总比当场死亡来得好,至少,在未来的某一天他说不定就醒了过来呢,我紧紧的抓住手中那个满是血迹的钱包,那张有些泛黄的照片上面,二十出头,穿着军装的唐十六的,脸上笑容灿烂如春。 只是……他旁边那个鬓角已然斑白的老父亲,该怎么办啊? 门被推开了,丁小勾已经回来,看到死去的杀手,丁小勾直接操起我刚才砸人的凳子,照着脑门又是劈头盖脑的一顿打,打得自己手脚都发软了,才一个趔跄坐倒在地上…… 等到了了凌晨五点钟左右,我摇摇晃晃的跑起来,胡乱洗了个澡之后,便开着那辆老渊送我的银色的跑车,朝医院驶去,在经过南城跨江大桥的时候,瞧着四下无人找了个监控死角,将一个黑色的麻袋抛去了大江之中。 一到医院,我就看到许不言蹲在墙角,不停的抽着烟。 我有些急切的问道:“怎么样了?” 许不言没有说话,带着我来到一间病房,白色病床上的唐十六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脖子上打了石膏,我强忍住发涩的喉咙和发干的眼角,说道:“这样也好啊,兴许,某天他就会醒来了……” 许不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已经快六点钟了,说真的我已经很累了,不知不觉的趴在唐十六的病床边,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两三点钟了,大概是轮班休息的,现在除了我之外,病房里就只有丁小勾了,丁小勾那惨绝人寰的笑容越来越少,以前梳得油光粉亮的汉奸中分头,也无心打理,我们之间……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勾肩搭背笑得没心没肺了…… 小蛮死了,如今,唐十六也成了植物人,我身边的人,我不知道他们还会经历什么。 我从口袋里面拿出唐十六的那个钱包,掏出那张泛黄的照片,看了许久许久…… 终于,我爬起来开车回到会所,然后走到会所边上的那条小吃街,这是一家半露天的烧烤店,店的名字有点意思,叫“米豆麻辣烫。” 这个店名,取自那个已经在忙碌的女孩子的名字。 她,就叫米豆。 米豆一如既往的开始在露天出摆桌子,有食客了她就扬着一张笑脸跑过去给客人点单,我走过去,要了一瓶啤酒,几串小吃。 米豆长得不是很漂亮,中上之姿,但却很勤快。 到了五点多的时候,米豆会不时的看向青藤会所的方向。 因为以往,这个点唐十六会以权谋私,当个甩手掌柜而跑到米豆麻辣烫来给米豆打下手。 这个点的食客也渐渐的多了起来,看着米豆在忙碌的时候会偷闲的不时看看小吃街的街口,我的心突然疼痛起来,她要等的人,可能,永远都爬不起来了…… “老板娘,快一点啊,都等了那么久了……” “米豆米豆,能快一点吗,夜班要迟到啦。” “米豆,你男朋友今天怎么不来帮忙啊,快点行不行,等了这么久。” “老板娘,到时候你跟十六大婚,能不能大赦天下,让我等升斗小民免费吃个三天三夜啊……” 人流量,渐渐的多了起来,因为今日人手不够,等得久自然就有些不耐烦,有人打趣,有人催促,有人离去。 “不好意思,有点儿忙,我先送你们几碟花生米和泡萝卜开胃,还有啤酒哦,菜马上就好。”米豆的脸上全是歉意,焦急中不时的张望。 米豆的声音很好听,有人说到男朋友说到十六的时候,她的脸颊,还会微红一下。 这一刻,我突然眼眶红了,连忙站起身来帮她端盘子,然后有些笨拙的捞起麻辣烫,放了一些佐料之类的东西端上去,接着就是第二份,不知不觉,我眼眶里面已经落下泪来…… 那个时候的唐十六,每天在这里帮忙的小时光,应该很幸福吧,绝对不会像我这样偷偷掉泪吧。 我不是啥矫情的人,潜意识里面,我心中的血液渐渐的变冷,我这一天当中,都在想一个问题,从鱼蛮到唐十六,是否,我真的应该跟老渊和白起说的一样,狠辣一点,想要成为强者,让别人不敢欺负我…… 一将功成万骨枯?其实这有什么不好? 万骨当中,只要没有我身边我在意之人就好了,只要我身边我在意之人不再跟小蛮和唐十六一样,我也不在乎啊! 看着我有些悲伤的脸,米豆有些惊讶。 我甚至能从她晶莹剔透的纯净眸子中,看到了难过与悲伤……或许,她猜到什么了吧…… 晚上七点多,大概是送走了一批赶着上夜班或者加班的人,店里头终于没有那么忙了,米豆来到我身边,坐下来看着我询问道:“你是他的朋友么?” 我点了点头,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你在这里开小吃店,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生意好的话,八千左右吧。”女孩很坦然,不卑不亢,她靠自己的双手挣钱,虽然脏了点累了点忙碌了点,但有底气,我想,这大概也是唐十六喜欢她的地方吧? 我有些恳求的看着米豆,道:“我想请你帮我照顾一个人,每个月我给你三万,你看这样成吗?” 这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我想让这个女孩去照顾唐十六。 兴许……在某一个阳光正好春暖花开的早晨,唐十六会奇迹般的在她的眼皮底下醒来也说不定呢,虽然我知道这个概率微乎其微,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会去尝试,电视上不经常有这样的情节么,我在现实中已经见识过很多超乎电视电影的东西了,这一次,能不能再超一次呢? 米豆想了一下,眸光中约有担忧,她问道:“他怎么样了?” 我把唐十六的事情说了一遍,没有丝毫隐瞒,我也不想骗她,我已经对不起唐十六了,我不想再对不起这一个看起来与他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的女孩了。 她没有说话,表情有些难过,但看了一眼那条巷口,坚定的点了点头。 一天之后,这家只有一个老板娘的米豆麻辣烫已经转让出去了,她来到医院照顾唐十六。 米豆没有什么难过或者不厌烦的表情,只是很细心的帮唐十六洗漱,揉揉捏捏,帮他用湿毛巾擦洗身上。 每次阳光照进来的时候,米豆的嘴角都会勾起浅浅的笑容,低声给他讲话,讲一些自己老家的趣事,讲在米豆烧烤摊帮忙的时候他总是笨手笨脚,讲他为了她给找茬的小混混打架,最后特英明神武的一人退七人……米豆讲了很多事情,包括对未来的憧憬…… “你不是经常问我,为什么要叫米豆这么奇怪的名字吗?” “我以前经常卖关子,就是想看你着急又难耐我何的样子……其实,米豆米豆,米是大米的米,豆是大豆的豆,可能代表着一种愿望吧,因为我爷爷说有米有豆,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我现在说的这些,你能听见吗?如果你听不见的话,也没关系,我会一直讲一直讲,讲到你能听见,或者不愿意再听了为止……” 我轻轻的关上了病房的门,退了出去,脑海中想起了《诗经》里头那首诗的最后几句。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 …… 这两天之内,我想了很多事情,我的兄弟接二连三的出事,一死一植物人,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回想起很多事情,有好的也有坏的,有开心的,也有不开心的,但最多的,还是各种坎坷和麻烦,还有提心吊胆和险象环生,一直伴随着我。 倘若当初老渊不从局子里面把我捞出来,是否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如果当初我安心带在湖北,呆在王家村,不被田红骗过来,这一切,对我而言,是否就是电影里面的情节? 然而,世间事有哪里有如果呢? 而我目前的生活,就像是一个圈子,我一直在原地打转而已。 现在想起来,我突然觉得很悲哀,我一直活在别人的阴影下面,活在别人操控下面,我又有什么能力去保护我在乎的人? 坐在青藤会所的总经理办公室里面,我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越是想这些,我就越是感觉对不起胖头陀和唐十六,我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他们,不想连累他们,而他们却因为要保护我,丢了命,兴许,跟许多灵异恐怖小说里头讲的那样,我就是一个天煞孤星,只要跟我沾上边的人,都不得善终不得好死? 如果我还保持这个样子,那么丁小勾呢,陈玉环呢,甚至更远的芝姐呢? 他们怎么办? 是否某一天,也会跟胖头陀和唐十六一样? 如果我想避免这种让我心肝绞痛的事情再次发生,那么,我就必须让自己变得真正强大起来。 不能退一步,不能原地踏步,那么,我就只能往前一步! 这一步,兴许就是无尽沉沦的罪恶深渊,但,也有可能是扶摇直上的青天大道,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如果我再不踏出这一步,连武力值最高的唐十六都出事了,那么丁小勾他们呢? “咚咚咚!” 就在我下定决心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响起来,还没有等我开口,门已经被推开。 我声音有些冰冷的看着来人,说道:“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的吗?” 阎魅夕。 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造型,黑色皮夹克黑色皮短裤黑色皮鞋,好到让男人远观一眼兴许就得举旗致敬的身材,再搭配上她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蛋,不足150的身高,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215、一根撬起地球的杠杠 阎魅夕听到我说话,愣了一下,然后直接走过来坐在沙发上,举手投足间,有一种上位者的姿态,自信的眼神带着蔑视,看着我戏虐道:“你很不欢迎我?” “我记得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吧,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你现在来这里,难道就是故意来跟我见面,为了抚平我的怒火?” “那也行,虽然是个死矮子,但是身材和脸蛋都算得上超一流了,瑕不掩疵,先脱了衣服,咱们再论其他。” 阎魅夕竟然没有生气,瞟了我一眼,说道:“如果你非要对我抱着敌意的态度,那也无所谓,我今天来找你,还真没有什么坏心思,并且,我是来帮助你的。”阎魅夕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根据我掌握的线索,这一次想杀你的人就是阎鬼雄,从钟山月给我的照片看来,这三人都是阎鬼雄的人,这些年来,更是为他解决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 我眉眼一跳,冷声道:“你认识钟山月?” 阎魅夕道:“很惊讶吗,我和她本来就是同学,只是很少聚在一起而已。” 我心中有些惊讶,这件事情,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我说道:“你和她是同学又能怎么样?难道你来找我就是说这些废话的吗?我早就知道是阎鬼雄对我下手了,还需要劳你大驾,这么远从西部郊区跑到市区来找我?” “现在我没什么心情跟你斗智斗法,阎魅夕,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这次大老远的跑来,你,想干什么?” 我心中其实是有戒备的,阎魅夕只是说阎鬼雄要对付我,却没有说出韩雪豹这个名字。 这是想让我专心对付阎鬼雄吗? 在我心里,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从上次她把我丢在跨江大桥上,我就再也不会相信她了。 阎魅夕淡淡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继续忍气吞声吗?另外,我没有想到你这次竟然还能活着,要知道,那三个人可都是职业杀手,没有到竟然死在了你的手里,这是你运气太好,还是隐藏的太深了?” 看着阎魅夕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打心里面,就觉得极度不舒服。 这些大人物啊,总以为自己是博弈者,别人都是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生死只在一念之间吗? 我冷冷笑了一下道:“我没有死,你似乎很失望啊?看来你过来找我,果然没有安的什么好心啊。” “之前我交出了U盘,让你先下手为强杀了阎鬼雄,以绝后患,你却迟迟不肯动手,违背了诺言不说……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是想不到要用什么法子来对付阎鬼雄了,现在又把注意打到我头上来了吧,想让我对付阎鬼雄?” “从你进来开始,就在提醒我,是阎鬼雄杀了我的朋友,那么,我想,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跟我说,我的朋友虽然活着,但已经是植物人了,永远不可能站起来了,这一切都是阎鬼雄害的,我应该恨他,我应该愤怒,然后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阎魅夕先是一惊一讶,然后一笑道:“你分析的不错,可是,我这次……” 我直接打断她,冷冷的道:“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我是真不太喜欢听到这种带着转折意味的词语,无论结果好坏,现在,我也不想听你废话……如果,你想着我会对付阎鬼雄,那你就错了,我只是个小人物而已,又怎么可能是阎鬼雄的对手!” “而且,我朋友也没有死,至于我身边的人,大不了我带着他离开这座见鬼的城市就好了。” 我冷笑的看着阎魅夕,继续说道“另外,你也别激我,就当我懦弱好了,惹不起,难道我还躲不起吗?” 听到我这么说,一直是清淡如水表情的阎魅夕,一瞬间就变得冷酷如冰了,寒声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软骨头,看来我是真的看走眼了,要不是你那个朋友为你拦住那三个杀手,你现在早就死了,他现在躺在病床上,很可能永远都无法醒来来了,而你……” “够了!” 我有些愤怒,对着阎魅夕怒吼道“收起你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我最讨厌你这种女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侃侃而谈,你有什么资格拿我的朋友说事?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我什么人?” 说起唐十六,我真的忍不住。 明知道这个让老渊都忌惮不已的魅七爷,在使用激将法,千方百计的试图激怒我,然后让我去对付阎鬼雄,但是,我还是不由自主的中了计! 被我这样的怒斥,阎魅夕竟然没有生气,而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冷笑的看着我,道:“愤怒多好,愤怒,那就说明你很在乎这件事情,现在,我已经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实话说,我很欣赏你这种重情重义的人,但如果你只是被情义冲昏了头脑随便出手的话,那我就太高看你了。” 我没有说话,而是冷冷的看着这个女人,这一切,不就是她想要看到的吗? 阎魅夕道:“但是,你要知道,阎鬼雄之所以能在这座城市嚣张跋扈这么久,除了我黑色阎家给他撑腰外,他自己也还是有一些本事的,否则,当初也没有资格成为我最有力的的竞争对手,就凭你,恐怕还对付不了他……而我,之所以到现在没有动手,并不是我斗不过阎鬼雄。” “而是因为赵墨生这个人,他的来头太大了,我不想招惹。” 我依旧没有说话,而是冷冷的看着她,呵呵,这死矮子,一直都是这幅自信的模样,像是吃定了我一样,能随时把我玩弄于鼓掌之间。 阎魅夕又说了几大段话,无非就是想乘胜追击,彻底的牵住我的鼻子,顺着她的意思走。 “你怎么不说话了?”最后,阎魅夕问道。 我自顾自的点了一根烟,答道:“口干舌燥了?要不要我给你泡杯上好茶叶,再接着说呗,我倒要看看你魅七爷,还能说什么……” 阎魅夕楞了一愣,神色终于不似之前的冰冷,取而代之的是终于开始认真的看着我,进入正题道:“我不知道你和钟山月是什么关系,但我知道,她昨天找到了我,直接开口跟我要那一份U盘,当然,我并没有承认U盘就在我的手里。我和钟山月的关系很好,都是警校毕业的,但我没有当警察,而是回到了黑色阎家,这不是我不相信段冰,而是我不相信这市区的警务人员。” 她说到这里,我直接不耐烦的打断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你再接着跟我说这些废话,那么你就可以走了。” 眸光微微冷冽了下来,阎魅夕寒声问道:“你现在很反感我,但,你怎么又会知道,或许下一刻你就会来求我?” 我冷笑的看着她道:“哈哈,我求你?说来听听,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求的?” 阎魅夕道:“你我都知道,就凭你一个人,根本就对付不了阎鬼雄,如果,你现在求我的话,我会考虑之前你的请求,跟你合作一起除掉那个丧心病狂的畜生!” 阎魅夕冷笑连连,那副令我厌恶的嘴脸仿佛在看一条必须对她摇尾乞怜的狗。 “哈哈哈哈哈……”我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冷冷的看着这死矮子,不屑的道:“不好意思,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现在,我没有兴趣跟你合作,你也没有这个资格!” 原本满脸戏虐,胸有成竹的阎魅夕,面色猛然沉了下来,问道:“你……你确定你自己有那个本事对付阎鬼雄吗,你凭什么?” 我猛然站了起来,直接盯着她,吼道:“你给我闭嘴,在我没有赶你出去之前,我劝你还是自己走出去,免得你那副高高在上的丑恶嘴脸,到时候挂不住!” 阎魅夕满脸讥讽:“好,既然你意气用事,我也无话可说,但我相信,你肯定会来求我的,如果你想通了,随时打我的电话,我会考虑跟你合作。” “滚!” 我直接冷冷的看着阎魅夕,这个天山童姥这个死矮子,越来越让我反感了。 看着阎魅夕走了出去,我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她以为穿着一身黑皮夹克就是女王了吗?全世界就都要围着她转?难道她以为,没有了她,我就对付不了阎鬼雄了吗? 不错,光凭我自己的手段,确实没有资格和阎鬼雄对抗,但是…… 我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老渊的电话,过了不久,电话接通了,还没等我开口,老渊有爽朗的声音传来道:“哈哈哈,陆子,你总算想通了,虽然比我预计中的晚了两天,但,你还是没有让我失望,这才是王陆,王师北定中原日的王,鹿死谁手的鹿,说吧,你想要老渊怎么帮你!” 我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淡淡的道:“渊哥,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唐十六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 在我心里,老渊还是有嫌疑的,我当时也想到了,会不会是老渊为了逼我走出那一步安排的人,现在,我必须当面搞清楚这个问题,否则就是如鲠在喉。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道:“陆子,既然你这么直白的对我问出这个问题来,那就说明你看得起我老渊。” “现在,老渊也不瞒你说,我曾经也想过要不要用什么手段逼迫一下你,但是你知道吗,陆子,你的性子,我了解,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你很在乎你身边的人,哪怕只是一点点小小的伤害,所以,我并没有动手。这件事情,我也在这里跟你保证,和我半点没有关系。” “但是,我也没有做一个彻头彻尾旁观者,在这两天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件事情除了主凶阎鬼雄,还有韩雪豹这个帮凶,现在你既然给我打电话了,那么你说吧,要我老渊怎么帮你。” 我看了一眼窗外的世界,忽然又想起老渊和白起跟我说过的那些话。 在这种黑暗的城市,想要生存,你就要踩着别人是尸体往上爬,而且,我也知道,踏出了这一步,我就真的可能会走上一条不归路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 可是,想起胖头陀和唐十六…… 我冷静的对着电话道:“渊哥,我不需要你怎么帮我,现在,我只要你带着我踏出那一步,我只需要你说的那句话,让我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 这件事情,我不想借助别人的手,阎鬼雄三番四次的想要弄死我,而且还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在这么被动的等着,那我身边的人还不知道要遭受到什么无妄之灾。 我要反击! 化被动主动。 那边,老渊哈哈大笑,道:“好,陆子,我早就等你这句话了!我将给你一根杠杆,至于能否撬起地球,那就看你自己的本领和手段了。” 挂掉电话以后,我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216、请自重 一路走来,我都是被逼出来的,这次也一样,但不一样的是,这一次我选择了主动,如果,每一次都等到失去了才幡然醒悟,那么我知道,我还会失去太多,有些路,我必须要去走。 我有些发呆的坐在办公室里面,拿着唐十六和他老父亲的照片,看了许久,然后,小心翼翼的收起那个满是血迹的钱包。 晚上,回到公寓住房没有多久,敲门声就响起,我想着可能是白起吧。 这个迷一样的男人,我真的看不透。 但是目前为止,我也知道他没有想要害我的心思,否则,我有十条命都死掉了。 打开门以后,我震惊了,因为面前这个人,并不是白起,而是雯雯! 我记得,我已经把她送走了,离开了这座城市,可是现在,她为什么又回来了?相比以前漂亮的雯雯,现在的她戴着假发,遮住了半边脸,以前那漂亮的脸蛋有些憔悴。 我愣了一下,看着雯雯,声音有些怒气的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然而,雯雯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走了进来,顺便带上房门,没有等我反应过来,雯雯已经抱住了我,然后直接凑上双唇,搂着我的脖子,有些疯狂的吻着我。 我用力的想要推开她,然而雯雯却直接一把把我推倒在沙发上,接着又疯狂的吻着我。 终于,我推了她一把,有些愤怒的道:“妈的,你是聋子吗,我问你回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座城市对你来说很危险?” 此时,雯雯才停了下来,眼眶有些通红的趴在我胸膛上面,近在咫尺的看着我道:“对不起,王陆,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擅自主张把那个东西放在你身上,你现在就不会经历这么多的痛苦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来承担这些的,我会陪你一起面对。” “王陆,我知道你这段时间都太压抑了,你一个人承受了太多的痛苦,都是我的错,你在我身上发泄吧,没关系,反正我在青藤会所里头,已经被破了雏。” 听到雯雯这么说,我猛然一把将她推开,看着她道:“你在说什么,你至于这么自暴自弃吗?还有,你并不是工具,我也不需要发什么泄,你走吧,离开这座城市,永远再也不要回来了。” 雯雯端坐起来,但无动于衷。 我忍不住问道:“你这次到底是回来干什么?” 雯雯坚定道“你现在会承受这么多的痛苦,都是因为我,这一次回来,我就是要帮你处理这件事情的,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在所不惜,你放心,我已经联系我们组织潜伏在黑色阎家的同事,不需要多久,我就能让你回归正常的生活,到时候……” 雯雯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突然一把将她推开,装作暴怒道:“少在我这里说那些风凉话,你这是扇人一巴掌再丢一颗枣子吗?要不是你,我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滚吧,滚的越远越好,别让我再见到你了,我的不是兄弟胜似兄弟的唐十六,就因为这个U盘现在变成了一个植物人,走吧,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否则,我会杀了你!” “王陆,你别这样好吗,我知道,你说这些狠心话只是担心我的安危,是激将法,想把气走,但是我现在真的不能走,我给你带来了这么重的伤害,我一定要还给你,护你安全,还你自由。” “哈哈哈哈哈哈……”我突然满脸扭曲的疯狂笑起来,冷笑道:“保护我?真是可笑,你凭什么?” “别忘了,你的命还是老子救的,滚吧,别让我反感你,你已经差点害死我了,你还想再害我一次吗,滚蛋!” 突然,雯雯再次追过来从后面紧紧的抱住我道:“王陆,你是不是要去对付阎鬼雄,我求求你别冲动好不好,你本来就是个纯良和善之人,我知道你担心我才恶言相向,但是,你真的不能去,目前的你远远不是阎鬼雄的对手,这件事情交给我好吗,我来处理,你放心……” “操!” “你还有完没完了,别自以为是的往脸上贴金了好吗,滚吧,滚得越远越好!” 说完,我再也不理会雯雯,直接砸上门走了出来。 我在想,如果雯雯不离开,那么我就求白起先把她弄晕,然后把她关起来。 因为,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破釜沉舟的背水一战,而且,有很大可能连我自己都会死,我不想再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刚刚说那些难听的话,我的确只要我能把她气走。 这次背水一战,肯定伴随着诸多危险。 一旦到时候真的一发不可收拾,需要一个人站出来抗下所有责任的时候,那么我希望这个人是我自己,我真的不想再连累身边的人了。 雯雯她们那个扫毒特殊行动组,虽然与我八竿子打不着,但是说到底是代表着白道与正义,已经死了太多的人,就我亲眼所见,先是孔青,再就是孙奇,都是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真的不想让雯雯最后也沦落到那样的下场。 …… …… 此时,我的手机想起来了,是老渊。 平复了一下心情,我对着电话道:“渊哥,我现在要去接青落放学,有事情你吩咐。” 老渊说:“陆子,接到落丫头到家后,在中央城别墅里等着我,我有些事情和你商量。” 我点了点头,直接挂了电话,看来,老渊已经要动手了。 我开车来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发现落落已经在等我了,才看见车就偷偷摸摸的走过来,看样子是在躲避什么人一样。 我才刚走上去,小丫头就连忙拉着我道:“老师……快走……” 我愣了一下,笑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在学校有人欺负你?” “没有啦,欧阳翠浓那死丫头现在竟然直接转校到了这里,今天才来的,打电话说要等我,我都已经不想跟她讲话了,我们赶快走,别被她看见了……”说完,小丫头就连忙打开车门钻进去,直接将玻璃摇起来,跟一个笨手笨脚的女贼似的。 我满脸苦笑的道:“我看你八成是躲不过去了,因为她已经过来了。” 顺着我看着的某个方向,小丫头也看了过去,只见欧阳翠浓款款走来,有着和年龄不相等的成熟与妩媚,踩着高跟鞋,穿镂空袜,再加上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回头率相当高。 “落落,我就知道你没有看见我,还好我眼睛尖,看到你男朋友了。” 欧阳翠浓说着话,却是毫不掩饰的看着我,这种感觉太操蛋了,就像在被她的眼神给扒了个精光。 小丫头气呼呼的走出来,挡在我和欧阳翠浓两个人的中间,不满的道:“欧阳翠浓,你也看到了,我要跟我男朋友约会,改天你再找我玩吧……” 然而,欧阳翠浓却是看了一眼若水小丫头,显然不想那么轻易的离开,直接开口道:“既然碰上了,不如我请你们吃饭吧,我刚从国外转学过来,没有什么朋友,你们不会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吧?” 而小丫头则是满脸不怀好意的盯着欧阳翠浓,狐疑看了又看,然后一把搂着我的胳膊,示威道:“这可是你说的啊,正好,我们也饿了,别到时候落荒而逃啊。” 欧阳翠浓优雅的笑了笑,道:“怎么会呢。” 我直接没有说话,而且我也没有那心思,上车后,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小丫头直接对我道:“王陆哥哥,去小吃街,我想吃生蚝了。” 我愣了一下,落落这小丫头也是蛮拼的了,为了跟欧阳翠浓斗法,竟然这么快就将对我的称呼从“老师”进化成了“哥哥”,而且,落落的这个提议很明显别有用心。 我直接开着车朝小吃街的方向缓缓驶去,而且,从后照镜里面,我也看到了欧阳翠浓面色上闪过一丝惊讶。 我心想,这样的大家族的千金大小姐,估计忍受不了小吃街那种一份食物才四五块,又脏又乱的地方吧。 然而,出乎我们预料之外的是,欧阳翠浓竟然跟着来了。 落落拉着我走在前面,欧阳翠浓不紧不慢的在我们身后,找到桌子以后,小丫头直接要了两打生蚝,还有一些小吃,两三瓶啤酒,而欧阳翠浓就不一样了,面色有些不自然,从估计比这家小吃店一年房租还要多的粉红色奢侈包里面,拿出纸巾,皱着眉头,将一条板凳擦了一遍又一遍。 我想,这种地方,无论是环境,还是卫生状况,她都估计忍受不了吧。 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我坐在了两女的中间了。 一开始,落落特别开心,因为欧阳翠浓,大概觉得不卫生,握着筷子的手跟中了不动咒似的,僵在桌上。 后来,看着我和落落狼吞虎咽的喝着啤酒吃着东西,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夹起一小块尝了尝,接着就是眼睛一亮,然后开始学着我们大口吃起来,而且频频举杯。 最后,欧阳翠浓极没形象的打了个饱嗝,看向落落问道:“落落,你这次月考数学居然考了全班第一,真是很厉害了,昨天晚上我温习功课的时候,碰到了一道题,不太会解答,一个商人骑一头驴要穿越1000公里长的沙漠,去卖3000根胡萝卜,已知驴一次性可驮1000根胡萝卜,但每走1公里又要吃掉1根胡萝卜,那么,商人最多可卖出多少胡萝卜?” 落落一双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动,看样子,是在心算。 而我心中咯噔一跳,立刻低下头夹了一块长沙臭豆腐往最里送,手抓着酒杯。 毕竟没有纸和笔,心算这种特殊技能又不是烂大街的货色,落落算了很久似乎都没有啥眉目,此时,欧阳翠浓说道:“落落,你的男朋友数学不是高考状元,全能型学霸吗,数学很厉害啊……” 落落恍然大悟。 大概是欧阳翠浓故意说出的“男朋友”投了所好,落落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小脸蛋笑得跟朵花似的,仰头说道:“王陆哥哥,我知道这个臭丫头是故意出数学题刁难我,现在,你帮我教训一下她!” 我的心中一声哀叹。 这单纯的小丫头啊,哪里是喝过洋墨水的欧阳家大小姐对手啊? 欧阳翠浓的十道数学题就跟紫霞仙子的紫青宝剑一样,如果我没记错,现在已经是第四道题了,见我闭嘴不言,落落摇晃着我的手臂,颇有撒娇意味的说道:“王陆哥哥……” “534。” 最终,我硬着头皮,说出了这一个答案。 落落和欧阳翠浓双双笑了出来,前者是因为开心,后者也是因为开心,只不过一个是骄傲自豪的开心,一个是我掉进了陷阱的开心。 然后,欧阳翠浓一把搂着我的肩膀道:“王陆,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下次我们再来吃一次,我发现我以前太做作了,总是觉得这种地方的东西不卫生,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太好吃了,真的就一个字,爽!” “喂!喂!喂!”小丫头不满将那只咸猪手给拨打开,直接瞪着欧阳翠浓道:“臭丫头,你什么意思,想跟我争男人啊?” 欧阳翠浓淡淡的回道:“不好意思,忘了他是你男朋友了,你放心,我不会跟你争的。” “我要去上厕所,你可别趁我不在调戏我王陆哥哥,他是我的!” “落落啊,你想多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好姐妹,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欧阳翠浓苦笑的看着落落,那表情,说真的,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落落狐疑的看了又看瞧了又瞧,最终拍着胸脯走向了洗手间。 下一刻,我懵了,这个…… 欧阳翠浓竟然直接将手放在我的大腿上,凑了过来,媚眼如丝道:“真不知道你到底喜欢她哪一点,黄毛丫头一个,论长相身材和智慧,她有哪一点比得上我吗?” “翠浓小姐,请自重!”我一打打掉她的手,大义凛然的冷喝道。 217、我姓王 欧阳翠浓却得寸进尺,那一张远超同龄人的脸蛋凑的更近了,旁若无人的道:“把电话号码给我,以后我直接发短信问你数学题,看你这委屈兮兮的样子,是不肯了?那也行,呆会我就当着落落的面,向你表白!” “你有病吗,我只是个司机,你何必让落落难堪?如果你需要就直接说,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说完,我把电话号码给了欧阳翠浓,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是我知道,今天过后,我可能很少会用手机了,因为,我就要对阎鬼雄开启我疯狂的先手落子计划,用我自己的方式。 记下我的电话号码后,等到陆青落出来后,直接对小丫头道:“这电灯泡当得久了也没啥意思啊,落落,你们约会吧,我先撤了。” 小丫头则是满脸的得意,直言不讳道:“你知道就好。” 欧阳翠浓走了以后,我直接去提车,然而还没点火呢,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了一下,我掏出来一看,欧阳翠浓发来的消息——明天晚上九点钟,华尔道夫大酒店六楼666房间,我等你,如果你不来,后果自负。” 妈的,我直接回了一句:“你有病吗,还是喝过洋墨水的人都是这么奔放开明?真要饥了渴了,麻烦你找别的男人去,老子没时间满足你。” 我现在哪有心思整这些啊,而且这个欧阳翠浓,小九九太多,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鬼知道她会不会联合欧阳细舞想要整我? …… …… 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老渊中央城的别墅,让我惊讶的是,之前一直没我冷言冷脸冷语的陆平,竟然主动给我上烟,并且故意对我有说有笑的,有些阿谀奉承的意味了。 我心中冷笑。 从雯雯那次事情,我知道了这陆平可能已经和老渊站在了统一战线之后,我也不想跟他闹僵,否则,老渊那里哪里我也不好交代。 才走进别墅,我抬眼就看见了一个让我浑身打了个激灵的人。 陆九雀。 我心中有些忐忑,要知道,上次欧阳细舞去北部郊区的青藤会所,就是陆九雀介绍到的,然而我却联合唐十六将其狂风暴雨的一顿痛殴,从此就与那个八婆结下了解不开的梁子,我不知道陆九雀会不会怪我。 看着小丫头蹦蹦跳跳的走进自己的房间。 我小心翼翼的暗中观察着陆九雀。 她还是穿着一声大青衣,走个路依旧是其疾如风,陆九雀看了我一眼,道:“不错,比以前精神了许多,在那种地方上班,感觉还习惯吧?” 我连忙回答道:“谢谢雀姨关心,一切都很习惯,比起传销窝点那种地方好太多了。” 陆九雀笑了笑,路过我的时候,顿了一下,低声道:“小王陆,我这里有一道选择题,你要不要试试看?” 卧槽! 我顿时就浑身一震。 陆九雀咯咯咯的娇笑道:“逗你玩的呢,我老公在二楼等你。” 我立刻如临大赦,一溜烟的跑上了楼,说真的,我还真不想和这个喜怒无常的女人呆在一起,要论起蛮不讲理和没有王法,这个当代玉罗刹无人能出其右。 来到二楼客厅,一眼就看到老渊右手捧着一杯茶,翻阅着摊开在腿上,雷打不动的一份《南城晚报》一份《中国财经报》,老渊示意我坐下来后,直接开口道:“陆子,我在电话里面和你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而你也知道究竟是谁想要对付你了?” “其实渊哥你不说我也知道了,我想除了阎鬼雄和韩雪豹,一些人,就算是想要那个U盘,也没有能力。” 然而,老渊却摇了摇头道:“你错了,我想,你现在应该还搞不明白,那次在学校门口到底是谁派人开枪杀你的吧?” 我浑身一震,猛然看向老渊。 老渊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唇上的那一撇一捺的小八字胡轻微跳动,说道:“我想,当时的你,应该会想着幕后指使者,要么就是阎鬼雄,要么就是我吧?其实,你错了,陆子,事实上那个杀手,是赵墨生安排的人!” “你肯定第一时间听过U盘的内容,那么,自然是知道赵墨生这个人,我可以告诉你的是,现在他也已经坐不住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接下来肯定会再次对你动手。” 我靠!赵墨生要对付我?! 那已经死去的孙奇曾经说过,赵墨生是一个极其恐怖的人物,真要出面的话,老渊和阎魅夕都可能不是对手,而且会死的很惨。 而且,按照孙奇近几年来的明察暗访,得出了老渊应该是想要取代阎鬼雄,和赵墨生合作的…… 可,现在为什么,老渊的口风听上去有些不对啊。 我有些害怕的道:“渊哥,依你之见,那现在的我该如何是好呢?赵墨生是个大毒枭,无论是手段还是能力,在这南城之中只怕鲜有人能与之匹敌,如果他真的要想方设法对付我,那我肯定必死无疑啊。” 然而,老渊却不屑的摇了摇头,对我道:“陆子,你想多了,再我们南城这座混乱之城,倘若你有能耐,弄一些和黄赌有关的东西,只要有人在上面照应,都能顺风顺水……但是,毒品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要做这生意,没一颗参天大树笼罩着的话,那就纯粹是找死了,虽然我不太明白这个赵墨生究竟是什么来头,但我知道,他在府里有一张保护伞。” 我惊道:“那我们……” 然而,老渊却摇了摇头,道:“陆子,你知道什么是保护伞吗?” “意思就是说你给他钱,他保护你,其实没有多复杂,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世间的很多东西,几乎都和利益有着直接关系,换个角度来说,伞,永远都是那一把打伞,并不在乎给他喂食进贡的人是谁,如果赵墨生死了,那么,我们完全可以取而代之,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呆了一呆。 老渊,这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竟然想要动赵墨生! 老渊说道:“陆子,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是高风险高回报。古人不都说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就看我们有没有这个胆量去搞死赵墨生了,只要取代了他的位置,那么,在这南城,从此以后,谁也不敢再欺负我们,就算是红青灰黑这四大远古世家的人,看见我们,都要点头哈腰,富贵险中求,陆子,你说呢?” “真的,我没有想到老渊竟然想要对付赵墨生。 原本,我以为他叫我来,是和我商量怎么除掉阎鬼雄的,现在,我的思路被他全部打乱了,几乎没有发言权。 我装作有些疑惑的样子,问道:“渊哥,按理来说,您现在已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堂堂渊五爷,在这南城之中,也没有人愿意与你正面叫板了,为什么你还要去招惹赵墨生这样的人物?” 老渊道:“陆子,我早就和你说过,我表面上看着风光,其实我现在的处境很尴尬你知道么?阎鬼雄也好,韩雪豹也罢,包括那个和你有过节的人欧阳细舞,这些人,说句狂妄的话,他们的能力根本不配与我相提并论。但是你知道吗,这些人却因为有家族撑腰,可以在我头上作威作福,而我却不得不忍。” “然而,现在阎家老爷子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的日子也不远了,私生女阎魅夕和长子阎鬼雄,谁都不是善类,而那个U盘的到了阎魅夕的手上之后,这场跟古代皇帝一样的夺谪大戏,就一下子从相互试探期,直接发酵到白热化,蚌蛙相争渔翁得利,只要除掉了阎鬼雄,那么……” 我心中疑惑,老渊竟然只说要对付阎鬼雄,难道在他的眼里,阎魅夕根本就不值一提? 看着老渊眉飞色舞的样子,我试探性的道:“渊哥,您看我们能不能把U盘交给警方,然后可以顺势来一个借刀杀人,有这样的铁证在手,赵墨生和阎鬼雄两人都会完蛋,我们也不用去得罪什么人,可以直接坐收渔翁之利了。” 老渊吸了几口烟,很欣赏的看了我一眼,道:“陆子,你果然学习的很快,知道借刀杀人了,这说明这段时间以来,你的磨砺也不是没有一点儿好处。” 夸了我两句后,老渊又接着道:“但是,陆子,你想漏了一点,这种博弈,你一定要思考全局,一个疏忽,很可能我们就会万劫不复了。” “这么快就忘记了?” “我刚刚已经跟你说了,赵墨生在府里可是有一个超级保护伞,你想一下,把U盘交给警方,那和交给赵墨生有什么区别?” 我连忙点了点头,有些心有余悸的道:“还是渊哥考虑周详,可是,那一个U盘,就算里面的内容曝光了,黑色阎家也不见得就会杀了阎鬼雄。而赵墨生有那么厉害的保护伞,也未必就会有事,似乎对我们没有多大作用啊?” 这也是我一直疑惑的地方。 以前,兴许我会觉得这东西能扳倒一些人,但是现在看来,没有那么容易。 否则,那死矮子阎魅夕早就动手了,也不可能迟迟拖着,甚至还千里迢迢的特意从西部郊区跑到市中心来找我了。 老渊靠在沙发上,耐心的看着我道:“确实,这个U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不可能真的弄死一些人。” “但是,却可以让一些人忌惮。我们本来就处在弱势,那么只要我们有这个U盘,赵墨生和阎鬼雄就会忌惮,这个时候,我们就能靠这个东西赢得喘气的时间,慢慢占据主动,至少能和他们势均力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装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挠了挠头,道:“原来是这样啊,还是渊哥心思缜密。” 其实,我在心里已经翻起惊涛骇浪了。 老渊啊,他可真的老谋深算了,什么事情都想得密不透风滴水不漏啊,这样的人,难怪可以混到今天这种地步! 见老渊今日似乎心情甚好,我连忙趁热打铁的问道:“渊哥,一直以来,我都不太明白,当初你为什么会去警局里面捞我,然后又想方设法的把我带入这个圈子。其实我知道,渊哥,你对我很好,从来没有害过我,但我就是想不明白这些事情。” “毕竟,雀姨说过,这世界上压根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对人好。” 听到我说出这些话,老渊竟然没有生气,而是爽朗的笑了起来,让我有些莫名其妙。 终于,老渊说:“陆子,你开诚布公的打开天窗问亮话,这就表明你现在是真的将我当成了自己人,那么现在我也没有必要瞒你了,其实,我并不是想要害你,也不是想让你去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凭我的本事,真要逼着你怎么样的话,相信你也知道,根本就不需要多大的力气,那我又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陪你玩呢?” 他说的却是真的,我不得不承认,但我就是想不通,老渊究竟想让我干什么? 我皱眉,没有说话。 老渊认真的道:“其实……陆子,你知道吗,我之所以这么对你,是因为我想找一个接班人了,你能三番两次的从传销窝点逃走,说明你具备我需要的头脑和胆识,在青藤会所里面上班,你能果断处理好各种大小事情,说明你具备我需要的办事能力。” “可以这么说,就算没有我老渊,你的这些特质,在某一天,同样可以混的风生水起。” 老渊叹了一口气,接着道:“但是,我已经四十出头了,我等不起啊,如果你真的混出头的话,恐怕也需要个十来年。道理就是这么一个道理,我现在等于在你身上投资,我给你机会,带着你走捷径,我就是想要培养你!” “让你做我渊五爷的接班人。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这么照顾你了吗?” 我压抑住心中的狂喜,冷静道:“似乎还是不明白啊。” 老渊笑了笑,神色在这一笑当中变得特别的温和,轻轻说道:“一直以来,我让你叫我老渊,外头的人要么叫我渊老五要么叫我渊五爷,但是,你知道我姓什么吗?” 还没等我答话。 老渊就自顾自的说道:“我姓王……全名叫做王渊!” 218、他姓王 “王……王渊?” “……哪个……王?” 我突然感觉到跟被人一把掐住了喉咙似的,语音颤抖,说个话字不成字,句不成句,断断续续的。 老渊说道:“王师北定中原日的王。” “你是……” “不是!” 我还没说完,老渊就直接摆了摆手打断了我即将从嗓子里跳出来的“父亲”两个字,然后道:“陆子,你也别多想,你的身世简单但整件事情太复杂了,的确,我是个商人,这个世界上是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对人好,但是,我对你,是为了弥补一些事情,你只需要记住,我对你从来就没有恶意,虽然你会怪我,但是有些事情,你必须要去做。” “陆子,现在的你还很渺小,事情也没到让你完全知晓的地步,我只是希望你莫要再妄自菲薄了,你有才能有手段有胆魄,就要展现出来,给我看看,王家儿郎个个都是爷们,当然不包括你那四不配的父亲。” “你也知道,我与你雀姨膝下无子,落丫头我也不希望她掺和进这些是是非非当中。” “而你,就是我钦定的渊五爷的继承者,我毕生的心血,将来都会交到你的手上,但是,话虽如此,我愿意给,那也看你有没有能力端起来,我不可能让一个没有能力的人,来肆意的挥霍我的心血,所以现在,你要按照我给你规划好的路来走,未来的南城,你肯定是一方巨擘!” 我再不疑有他。 老渊虽然可能并不是我父亲,但是他姓王! 王师北定中原日的王。 而我是王孙北定中原日的王。 一个“师”一个“孙”,虽然有一字之差,但至少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亲戚关系,既然如此,我当然相信他不会害我,从前没有,现在和将来也不会。 但是,事情的反转来得太快了,我还有些迷糊,于是说道:“渊……渊哥,我还这么年轻,这一切,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就好像天上掉馅饼似的,真的让我有些,有些……” 老渊道:“如果有捷径可走,你还会傻傻的去绕道吗?” “陆子,你要知道,只有成为强者,上位者,你才有能力去决定别人的生死,才能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而且你混到现在,相信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你没有本事,别人甚至不会把你当人看。” “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虽然和电视上面差不多,但肯定比电视真实,残酷很多,你明白吗?”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满脸感激的看着老渊道:“谢谢渊哥教诲我这些,我一定记在心里。” 我心想,老渊总是有意无意的灌输我上位者,强者的理念,再加上他也姓王,那么一切就顺理成章了,他确实是想要培养我做接班人,倘若真的是这样,那么我就真的是一步登天了。 只是,天上真的会掉馅饼吗? 就在此时,老渊喝了一口茶,突然对我道:“陆子,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调查孙奇的身份背景,也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们那个扫毒特殊行动小组虽然被迫解散了,但,依旧有人在暗中查我,现在,我已经吩咐下去,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抓到孙奇的同伴,到时候,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处理。”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我瞬间跟遭了雷击似的,呆若木鸡。 老渊……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让我除掉孙奇的同伴,而孙奇的同伴,是雯雯…… 看着我一时间没有说话,老渊很有深意的看着我道:“怎么,有问题吗?” 我瞬间回过神来,背脊都有些发凉了,连忙开口道:“渊哥,你放心,到时候真的抓到谁在背后捣乱,我一定亲手帮您解决了他。” 老渊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下时间,道:“谈的也差不多了,下去吃饭吧。” 老渊率先走了下去,步履很轻,像一阵轻轻柔柔的风,我跟在后面内心却狂跳不已,今天的这次谈话对我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抛去我与他之间的关联问题,老渊可能已经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要对付雯雯他们了,可是这女人好死不死的却在这个关键时候回来了。 这可真让人头疼,甚至换乱的。 如果到时候,老渊抓到了雯雯,当面要我解决她…… 我该怎么办? 就在我准备出去的时候,陆平竟然走了进来,而且面带笑容的给我上了一根烟,甚至亲自给我点火,这让我浑身都不自在,连忙道:“平哥,你这是干什么,有事情就说吧,你这样,我都有些不适应了.....” 陆平跟没事人一样,拉着我坐下来后,诚恳说道:“陆子,以前平哥对你态度不是很友好,希望你不要往心里面去,在这里,我要向你道个歉。” 我被搞得莫名其妙,但却没有说话,而是看着陆平。 他说:“陆子,跟你说实话吧,其实也不怕你笑话,我以前对你态度很不好,其实就是眼红你,嫉妒你,我跟着渊哥已经很多年了,而且还是他的小舅子,到现在,我都没有被重用,而你却半路出身,反倒混得风生水起,这事情,换做是谁心里面也不舒服吧?” 陆平自嘲的笑了笑,看着我很坦诚的道:“不过现在我已经不会那么想了,因为我知道,你能力比我强很多,渊哥也把你的事情跟我说了,我自问没有你的头脑和魄力去解决那些事情,我现在跟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能不计前嫌。” “毕竟,以后我要跟着你混了,还希望你多多照顾。” 我面色一惊,有些不解的看着陆平道:“平哥,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渊哥交代下来的?” 要知道,这陆平才是青色陆家的长子啊,虽然处境和阎鬼雄差不多,没有被受到重视,但底子摆在那里,这样的人跟着我,我根本就驾驭不住啊。 陆平搓着手,嘿嘿笑道:“王陆,你不用担心,渊哥已经说了,以后让我跟着你做事,让我向你学习。你知道吗,我早就不想当司机了,太无聊了,真的……你可不能拒绝我,走的时候得带上我。” 我皱着眉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毕竟,这是老渊安排的事情,我似乎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现在,我不明白老渊是让陆平来保护我,还是让他来监视我,但是我扒掉那根如鲠在喉的刺之后,我只要做事问心无愧就行了。 我的目的,就是阎鬼雄! 现在阎鬼雄和赵墨生已经急了,要起跳。 我知道,我若是不反抗的话,那么,死的就一定会是我。 吃过饭以后,我带着陆平离开了,这家伙满脸的兴奋,叽叽喳喳像个女人跟我说着他的故事,陆平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满脸苦涩的道:“王陆,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刚大学毕业,我父亲就给我一笔钱,让我出去创业,结果被人骗了个精光,我这暴脾气啊,后来直接找上人把骗我的人打残了,但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人也是有背景的,为了这个事情,我父亲竟然把我赶出了青色陆家。” 我心中有些惊讶,他说的云淡风轻,但是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打残的那个人,应该和青色陆家一个等级的吧,否则也不可能让老爷子大发雷霆,大袖一挥给赶出来了。 “后来,是我姐夫收留了我,那时候我还有些不把他放在眼里,但是慢慢的,我发现我姐夫比我还狠,到现在为止,我都有些怕他,真的,我不想跟他在一起。” “现在,我终于不用小心翼翼呆在他身边了,值得庆祝啊……” 我心中越发惊讶了,陆平这种世家长子,大少爷,竟然很惧怕老渊这样一个上门女婿?而且那种表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怕。 我现在才明白,我看到的老渊,也不过冰山一角而已! 一边开车,我一边道:“平哥,你跟着我是可以,而且,我也能直接给安排一份好差事,但是我现在的情况你应该明白,一个不小心就会死在别人的手里。丑话先说在前面,你要是给我背后捅刀子,或者害我,那么我也不会客气,人敬我一尺我回他一丈,人若欺我,什么阎鬼雄欧阳细舞韩雪豹的,我都敢咬下一块肉来……” 陆平满脸的谦逊,直接道:“王陆兄弟,你放心,我要是给你使绊子,或是给你拖后腿了,不用你说,我自己了结算了,我真的不想回去了。” 通过交谈,我也知道这陆平因为出身青色陆家,从小到大练过一些手脚,身手还算可以。 所以,我直接不客气的道:“平哥,既然渊哥吩咐下来让你跟着我,那么工作上,我们就是上下属关系,平时私下里我们还是兄弟,希望你可以理解我。另外,你也知道唐十六出事了,他安保部经理的位置就空缺出来,我打算让你你来担任,相信以你的能力,应该没有问题吧?” 陆平眼睛一亮,满脸感激的看着我道:“王陆兄弟,真的,你不计前嫌,现在还给了我一个经理的职位,原本我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认为你,撑死就走个过场,给我一个小保安当当,王陆,这份胸襟和气度,真的让我还得高看一眼。” 我明白,对于陆平这种人,最好是直来直往不绕弯,有什么当面说清楚,否则我丝毫不怀疑他那暴脾气,随时都能整出幺蛾子来。 来到会所后,我直接让丁小勾带陆平去熟悉了一下这里的环境,然后吩咐下去由他来接任安保部经理的职位。至于他的住宿问题,直接安排在会所旁边一部分安保人员的地方,与我们的单身公寓一左一右隔了千来米。 这也是我有意而为之,毕竟总有个人盯着,我睡觉也不踏实啊。 然后,陆平就开始上班了,似乎是很有新鲜感,对安全隐患也是亲力亲为,忙的不亦乐乎。 我发现这陆平,还真的有能力,他把会说很多地方都添置了摄像头,一些岗位也安排了人,调动了一下,却能让人更轻松,也能负到责任,这时候我才知道,在青色陆家毫无地位的陆平,并没有表面上他自己说的那么窝囊和无用啊。 凌晨两点钟,下班后,我和丁小勾,白起和许不言几人一起回到公寓。 刚一推开门,我就楞了楞,原本有些杂乱的单身公寓,被收拾的井井有条,窗明几净,看上去格外的舒服,饭桌上还摆着正在冒着热气腾腾的几样小菜,然后,一个女人围着围裙从厨房里头,欢快的走了出来。 219、多情总被无情伤 我以为,我说了那么难听的话,雯雯已经走了,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还在,而且我下班回到家,就已经给我准备好了宵夜,房子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我完全没有有女等我归家的幸福感,反而着急起来。 要知道,现在老渊已经准备对付他们这个扫毒特殊行动组活下来的人了,如果真的被抓到了,很可能会是我亲自动手啊! 鉴于此因,我哪里还有什么好脸色给雯雯,直接冷着个脸,怒斥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脑袋被驴给踢了?老子不是让你滚蛋了吗,还赖上我了不成?还有脸吗?要脸吗?” 雯雯脸色有些委屈,但却仍然微笑着对我道:“你刚下班,一定饿了,先吃宵夜吧,我们边吃边说好么?” “吃个卵子吃,老子没那心思陪你吃饭,你以为你是谁啊?不想死就给我滚蛋,别逼我赶你走!”我毫不客气,怒言相向。 然而,雯雯眸子里面闪过一丝难过,眼眶有些红了,跟那一次我冲进去包厢去拯救落难公主时,看到的一样,雯雯走过来,轻轻的从背后抱着我道:“王陆,你也知道,组织抛弃了我们,这段时间我也是东躲西藏的,我现在只有你了,你别赶我走好么,我真的已经无家可归了,我求求你了,别这样好么?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只要在你身边,我给你洗衣服,做饭,给你暖床,只要你别赶我走……” 说真的,听到雯雯这么说,我也有些心酸。 她说到底,是一个女英雄。 很年轻,才二十出头,却没有像别的姑娘那样享受最好的青春最美的年纪,却终日也在过着提心吊胆的线人生活,一个不留神就得被骂被打被侮辱,甚至被杀,但她无怨无悔,为了肩膀的责任,心中的理想,和身为扫毒组成员的使命! 但,就是这么一个女英雄,却被上司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给抛弃了,现在的他们,真的是无家可归了。 纵然如此又怎样? 我现在能心软吗? 不能! 就算她每日呆在我的这个单身公寓里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更何况,我现在的身边还多了个陆平,雯雯留在这里,真的太危险了,至于扫毒组其余人,虽然在与雯雯做着同一件事情,但素不相识,我真的不关心,也没有那个能力去关心。 “吃完这些宵夜你就滚,今晚就走,离开这座城市!” “对,我是用你的那个U盘换回了巨大的财富,包括市区的那一整座青藤会所,你如此不依不饶,不就是想要讹点钱吗,说个数,我给你,十万,还是二十万?” 我直接坐下来冷着脸怒斥,然后开始吃东西。 雯雯的手艺不错,真的,而且人也挺漂亮,我一直觉得我经历很坎坷,但是和雯雯比起来,我就不那么觉得了,她只是个女孩子,真的不应该承受这么多。 看着我满脸的厌恶,雯雯低着头,泪水不知不觉滚落下来,坐在我旁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王陆,我知道你讨厌我,因为我的擅自主张,连累你和你的兄弟卷入了一场纷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我害死的,你会讨厌我,恨我也正常。” “不过你放心,给我几天时间,我就会帮你摆平这件事情,让你好好生活,不再担惊受怕好吗?” 我满脸的不屑,冷冰冰道:“就凭你也能解决,你以为你是谁?一只蜉蝣,何以撼树?我劝你还是滚蛋吧,哦,对了,你那天在按摩房里头,已经被阎鬼雄手下的人弄破了那层膜,反正都已经不是雏了,倒不如,在走之前咱们打一个分手炮如何?” 然后,我一口一个干和炮,对她不是雏的这件事咬牙切齿深恶痛绝,将自己打造成一个有雏女情节的卫道士形象,这显然让雯雯很难过,她满脸泪水的摇着头,呜咽道:“我真的能解决,我哥和孙奇他们虽然死了,但是我们组织还有人活下来,一直潜伏在黑色阎家,当初的事情,因为我们组织内部出现了内鬼,把我们出卖了。” “而那个时候,我的上司不但没有救我们,还把我们抛弃了。” “我们就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喊杀……我想通了,你那天送我上车时候说得很对,我要做女孩不要再做女英雄了,我已经决定退出那个组织,是他们不仁不义在先,那就不能怪我不忠在后了。U盘会落在谁的手里,我现在也不关心。” “只要你能好好的,这才是我最关心的。” “你放心,这次回来我就是为了报恩,等我们杀了阎鬼雄,如果我还活着,我一定不会再烦你,我会离开这座城市,再也不打扰你。” 看着雯雯满脸的泪痕,眸子中的难过,说真的,我心软了。 我真的不想跟她说这些让他受伤的话,但是老渊那是什么人啊,连阎鬼雄和赵墨生都要一齐弄了的猛虎,真要对付他们的话,在这座城市里面,他们又能怎么样? 终于,我再也忍不住了,狠狠一拍桌子,对着雯雯怒吼道:“你他妈是傻逼吗,我这么骂你,赶你走你都不会生气,真的不想走了是吗?” 雯雯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紧紧捏着手里面的筷子。 最后,我还是狠下心来的道:“孔雯雯,你给我听清楚了,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的话,现在就给我弄一次,我们就当两清了,以后各不相欠,如果到时候你不满的话,来个第二次也是可以的!我就当被狗撒了两泡尿在身上,一旦完事了,麻烦赶紧滚蛋,别烦我行吗?” 说真的,这番话说出来,我都想抽我自己两个大嘴巴了。 但是我必须说啊,她要是留下来,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如果,我是说如果,很久以后,我还活着的话,那么我会亲自向她解释清楚,但是,我知道,一旦真正动手了,我未必就会是阎鬼雄的对手。 这些话说出来后,雯雯终于崩溃了,像一个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嚎啕大哭。 终于,哭了很久以后,雯雯有些目光涣散的站起身来,看着我,强颜欢笑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给你惹麻烦了,我这就走,再也不会打扰你。” 我几乎是颤抖的道:“滚吧,离开这座城市,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麻烦你记清楚,是永远!” 听到我这么无情的话语,雯雯的眼神已经绝望了,然后她没落的转身,走了出去,带上了那扇半遮半掩的门。 这一夜,我自己一个人怔怔出神了很久,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只要她能离开,那就是最好的结局。 这样,老渊也无法找到她,至少,她可以活下来,不是吗? 好死不如赖活,不是吗? …… …… 第二天。 早上送了落落那丫头上学后,我直接去医院看了唐十六,他还是那样子,一动不动,我来到这里的时候,米豆还在给唐十六捏着一只僵硬的胳膊,我也坐在另外一边帮忙捏着另一只胳膊。看着唐十六一动不动,眼神痴呆的样子,我的心,就狠狠的抽痛起来。 看着米豆干净纯洁的笑脸,我有些希翼的问道:“米豆,你说,成为一个植物人,是不是生不如死?” 米豆低下头,浅浅一笑,声音软得跟糯米一样,说道:“可能吧,我也不知道,只要没死就好,至少还有希望,不是吗?” 我愣了一下,看着唐十六那张坚毅不复只剩蜡白的脸。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我们说的话,但我知道如果他慢慢的恢复意识,知道了自己成为了植物人,会如何…… 经过两天的观察,我对陆平的管理方式还是很赞同的,有他在,也会为我免去很多麻烦。 因为很多大人物都知道这陆平的身份,一些人也见过陆平曾经跟着老渊进进出出,只要不是愣头青,一般来说都得不看僧面看佛面的给几分面子,至于陆平以后能够爬到什么层次,那要看老渊怎么安排,和我无关。 晚上六七点钟,我来到办公室,给陈玉环打了电话,我说过段时间过去看他,我不想让她们担心我。 其实在我心里,我很想给芝姐打电话,但是…… 芝姐。 我心里面已经有了打算,在动手之前,我要去见一见芝姐。 否则,这一次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会死不瞑目。 差不多快八点钟的时候,欧阳翠浓给我发了一条短信,直接提醒我,九点半华尔道夫大酒店666房间。 我看了一眼,懒得理会,直接将手机关了往办公桌抽屉里一扔。 和欧阳家的事情,我真的没有那心思去掺和了,现在这种紧急关头,要是将欧阳家还牵扯进来,那无疑就是雪上加霜,我的处境必定更加艰难。 晚上十点钟,我从一楼到五楼走了一遍,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白起还是老样子,一般来说就是呆在办公室抽烟,要么就是去五楼的足浴城做个按摩敲背什么的。 然而,让我惊讶的是,五楼的楼面经理告诉我,白起的背上真的太恐怖了。 密密麻麻的全部是伤痕啊…… 我本来是想去找白起聊一聊的,但是还没有走到办公室,对讲机就响了起来,是丁小勾的声音,道:“酒吧来了个女孩,来头似乎很大,直接点名要见你,还说跟你认识,叫欧阳翠浓,这个女的出手很阔绰,点的都是名酒,我跟你确认一下,如果你不认识,我就直接让她买单走人。” 说真的,这欧阳翠浓,我是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这又不是啥网络小说,我又没啥主角光环,更没有虎躯一震,何德何能,让这个以十五岁的年纪就被常青藤之一的耶鲁大学破格录取的千金大小姐倒追? 但是,她的来头实在是让我忌惮不已。 若是在这个时候再横生枝节,竖一对欧阳细舞加欧阳翠浓的敌人,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一念至此,我怕连忙在对讲机里面对丁小勾道:“小勾,别乱来,这个女人是欧阳家的大小姐,我们目前还招惹不起,你让她上来我办公室吧。” “哦。”丁小勾淡淡的应了一声,便掐了对讲机。 220、对阎鬼雄动手 没有多久,欧阳翠浓还真的来了,白短裙,黑丝袜,红高跟。 上面的装扮更是露骨。 说真的,若不是知道她的年纪,我真的不相信她只有十六岁,加上她的长相,还有不多的首饰点缀,真的像只性感的野猫。 可我无论现在还是过去,可都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只是这个女人的来历关系和身份都很敏感。 我没有说话,而欧阳翠浓则是扭着腰肢烟烟袅袅的来到我面前,直接坐在我的办公桌上面,将脑袋凑了过来,近在咫尺的对着我的脸,说道:“你要是真的去华尔道夫大酒店666房间了,我就会对你失去兴趣了,可你却没有去,说明我的眼光没有错,我就是喜欢征服你这种对我不屑一顾的男人。你不去没有关系,我过来也一样。” 她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味道,我不知道是香水还是女人的体香,如果是女人的体香,那么说明这一定是一个极品女孩了。 我直接冷冷的道:“翠浓小姐,你好歹也是欧阳家的小公主,这样自贬身价的来找我,你不觉得吃饱了撑得慌吗?再说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司机,也很有自知之明,还请你自重。” 说着,我直接起身,走到旁边的沙发上面坐下,我不想和她凑得太近,无论怎么看,这都属于一个主动进攻型的。 然而,欧阳翠浓有些不屑的说道:“什么小公主,我可没有那么娇贵,我只是一个小女子,我也会寂寞,也会思春意想汉子,和正常女人差不多。” “十六岁而已,也好意思在这里装老成!” “直接说吧,我自小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少妇控,最好是那种熟到用指尖一拈就能拈出一指春水出来,翠浓小姐,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没事的话,我还要工作。” 我毫不客气,下可逐客令。 而欧阳翠浓不在意的笑了笑,道:“没有什么事情,我就不能找你了吗?少妇控怎么啦?像我这种萝莉心少妇身的奇女子,难道不是更好吗?至少,比落落那黄毛丫头要强吧?” 我冷笑道:“身材好又怎么样,空一张皮囊而已,而且,你要是需要男人,酒吧里面大把的是,你一晚上换一个,一周不重样完全没有问题,而且你也说了,你有过不少男朋友,也不介意再多几个,对吧?” 我将对付雯雯那一套如法炮制用在欧阳翠浓的手上,然而我低估了她的心理素质。 欧阳翠浓直接靠了过来,同时一只手搂着我的脖子,另一只直接拉着我的手直奔要害,同时三管齐下的说道:“我的确换过很多男朋友,但那都是我玩他们而已,从来没有真枪实弹的上过床,而且,我还是雏,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就在这里当场验货,沙发上,办公桌上都行。” 这个女人,真他妈的恬不知耻,犯贱啊。 我冷冷道:“你死了这条心吧,告诉你,我哪怕是去五楼找女公关,都不会上你的洋当,玩心计耍小聪明的女人,最他们的让男人厌恶,欧阳翠浓,你做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跟落落争一下么,我也坦白告诉你吧,我只是她们家的司机,不是她的男朋友,我只是个小眼睛小鼻子的小人物,还请你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不要来烦我。” 欧阳翠浓的脸色终于变了,道:“我不管,我就是要从陆青落手里面把你抢过来,我就是看不顺眼她装清纯的模样,我也要让她难过心痛,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她,我给你,我有的是钱!” “落落怎么得罪你了,你们不是好姐妹好闺蜜吗?”我愣了一下,有些讽刺的看着欧阳翠浓。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每个男的接近我,都是问我陆青落有没有男朋友,要她的电话号码,还委托我帮他们递情书递花给陆青落,凭什么,我没有她好看,身材没有她好吗?” 无可救药。 这个原因让我有些哑然失笑,欧阳翠浓我还以为是什么狠角色呢,原来只是一个有些小聪明小手段,被宠坏了的女孩,这一刻,我对她的评价直线下降,跌入了沟中。 我直接道:“我来告诉你,因为她一点儿也不做作,她简单天真如同一张白纸,纯净得让人不由心生喜欢,是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最该有的样子,在十六岁的年纪就玩心机,其实就是焚琴煮鹤。” “什么年龄段就该做什么事情,你得记住,你现在才十六岁。” “等你读了大学,或者毕业之后,其实,你那个时候对身边男子的吸引力,肯定比落落要大。” “我会改,只要你跟我在一起,而且,据我所知,你也不过比我大两岁而已。” “不可能!” “我再说一遍,欧阳小姐,请自重!” 我直接一把将跟条水蛇似的贴到我身上的欧阳翠浓,狠狠的推开,然后直接走出了办公室。 门里面欧阳翠浓的声音传来,不再伪装,气急败坏道:“王陆,你等着,迟早有一天,你会求我的!” 没有理会欧阳翠浓的威胁,我也在心中冷笑道:“很快,我就要让你们这些含着金汤勺出生,眼高手低,看人如看狗的小姐公子们看清楚,谁才是真正有能力做人上人的,看看到时候,究竟是谁求谁!” “你到华尔道夫大酒店找我,带上陆平,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们谈。”还没走出门,老渊打了电话过来,只是简简单单说了一么一句话,就直接挂了。 我心中激动,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吗? 说真的,这段时间我真的太憋屈了,差点就直接去黑色阎家门口去蹲点堵阎鬼雄了。 回头看着欧阳翠浓,我毫不客气的道:“欧阳小姐,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你们两个千金大小姐争风吃醋,神仙打架,真没必要牵连到我。” 说完后,我直接离开,然后找到陆平,开着车朝华尔道夫酒店飞奔而去。 …… …… 120码。 这一次我压根就没有管什么交通规则,第一次将车子的速度在飙到了120码,来到华尔道夫大酒店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等我们了,是上次跟着老渊那个气质如黑佛的保镖,他将我们带到最顶楼的一间总统套房,老渊早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候多时。 我们才坐下来,老渊指尖烟雾缭绕,直接开门见山的道:“现在,那个U盘的内容,被阎家老爷子无意间知道了,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件看似无意的事情,应该是阎魅夕在背后搞鬼。” “不过无论是谁在暗中伤人,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阎鬼雄现在已经狗急跳墙了,据我所知,他会在今晚,对他爷爷和父亲动手。” 老渊的一双眼眸现在真的跟一条深渊似的,没有人知道他的眼中藏着什么,心中在想什么。 他看着我和陆平,严肃道:“当然,黑色阎家狗咬狗,自相残杀最好,此番我找你们前来,就是希望你们按照我的计划,今天晚上就动手,不管阎鬼雄成功与失败,今夜,就是他在这人世间的最后一夜!” 老渊的话语冷冽无比,而且,他一直是那种喜怒不言于色的人。 这一次,眼角眉梢都荡着一丝阴森和狠辣,像是心中憋着无尽怒火,让人不自觉的就会怀疑,阎鬼雄以往是否对他做过啥天怒人怨的恶行? 我有些疑惑的道:“渊哥,你说的我们,难道是说我和陆平?” 我心有忧虑,毕竟陆平才刚刚跟着我,怕老渊所以躲到我身边?这个理由谁会信?所以,说到底他还是老渊的人,我真的不敢去相信,要是关键时刻给我来一下狠的,过河拆桥,那我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陆子,你放心,阿平身手不错,今晚跟着你行动,万一你们失手了,那么他可以保护你全身而退。不过,在我看来,阎鬼雄必死无疑,他身边的一些保镖和杀手,我会在同一时间找人解决,到时候你只需要按照计划行动,擒贼擒王,直接对阎鬼雄动手就行了。” 听到老渊这么说,我心里竟然腾起了兴奋的感觉。 但是,没有人想死,而且,我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所以,我有些担心的道:“渊哥,你给我弄把枪行么,我怕用刀子……万一捅了几下,没弄到关键致命不部位,弄不死阎鬼雄,让他逃出生天,下次再想逮着机会动手,就难了。” 这也是我的顾虑,现在,阎鬼雄和赵墨生巴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要是不一次搞死他,那我肯定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面承受无休止的报复。 然而老渊摆了摆手,皱眉道:“陆子,我很欣赏你能这么果断狠辣,是一块做大事的料子,但是你知道吗,用枪的话,就算你杀了阎鬼雄,以现在的侦察手段和科技水平,如果阎家施压,警方轻易的就能从弹头上查出枪的来历,所以,还是用刀比较保险,你也知道,枪的管控太严格了……” 此时,坐在我旁边的陆平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陆子,你放心,有我在,那小子必死无疑,而且我们还能全身而退,你要相信平哥的身手。” 我双唇有些颤抖的含着烟,说实话,尽管间接的和直接的加起来,我身上有两三条人命了,但我知道那是被逼无奈的情况下。第二次和这一次何其相像啊,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呢?我心里很不情愿,也很害怕,但是那一天,我知道要不是唐十六,我百分之百死定了,那三个杀手明显是那种很冷血的存在。 想起唐十六,我慢慢的镇定了下来。 这一个铁血男儿,现在像个活死人一样的躺着,或许有生之年无法爬起来了,何其残忍啊。造成这一切的,是阎鬼雄啊!而我现在竟然还畏首畏尾,我怎么对得起唐十六,对得起放弃自己的店和生意,没日没夜的在病床边上照顾他等着他醒来的米豆! 我慢慢的鼓起勇气,眼神也越来越坚定。 既然,我现在已经踏上了这条不归路,那么这一步我就必须去走! 不但要走,而且我还不能摔倒,不但不能摔倒,而且还得一路青云直上,直到站到了山之巅! 如此,才能不伤害。 如此,才能保护枕边人身边人! 看着我的表情坚定了下来,老渊欣慰的点了点头,直接道:“走吧,我们现在就过去,陆子,你记住,我帮你拦下那些阎鬼雄身边的狠角色,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你自己了。” 我点了点头,尽管已经克服了心中的恐惧,但我还是有些身体发抖,毕竟,那可是杀啊,不是过家家。 跟着老渊上了车,没有多久就停了下来,这同样是一家娱乐会所,我知道,是华尔道夫大酒店的老板开的,叫华尔道夫伯爵公馆。 老渊把车停在伯爵公馆的停车场,还没有下车,老渊给了我一把锋利的尖刀,小心翼翼的放在我的手里,语重心长的道:“陆子,你放心,阎鬼雄说到底只是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花花公子而已,凭你的身上,手里拿着刀,他万万不是你的对手,只要别慌张,这一次你的成功率至少是九成九!” “陆子,这是我对你的最后一道考验了,你记着,成功,你就是我渊五爷的接班人了。” “在这南城,以后谁想要懂动你,都得掂量一下,陆子,千万别让我王渊失望!” 听到他自呼其名,我紧紧咬着牙,用力的捏着手中锋利的尖刀,手虽然还有些颤抖,但眼神坚定的看着王渊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渊哥,别说考验不考验了,我与阎鬼雄本来就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伯爵会所八楼,818至尊包间,阎鬼雄就在里面,去吧。” 老渊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接着,我便跟着陆平下了车…… 221、丧心病狂 走进电梯,我小心翼翼的藏好匕首,面色还是难掩慌张。 而陆平却很自然,甚至还盯着电梯里面的超短裙美女吹口哨,挑眉,嘿嘿嘿嘿的笑着,肆无忌惮的看来看去。我知道,这陆平上次连捅雯雯两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 随着电梯缓缓来到八楼,我的心跳越发的快了。 说不怕是一回事,真的去做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知道,我捏着匕首的手心,都已经出了密密麻麻的汗了。 还没有出电梯口,陆平就抓住我的手,道:“王陆,你别害怕,据可靠情报,818至尊包间里头,只有阎鬼雄一人而已,而且你手里面有尖刀,胜算无限接近百分百,就算那0.001%的概率事件发生了,我们也能及时走脱。” 我说不出话来,而是呼吸急促的点了点头。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八楼818至尊包间,刻意的绕到拐角处,陆平又低声道:“外面无论发生的了什么事,你都莫要理会,千军万马来了,我也会帮你当着,一旦得手,了结了阎鬼雄,我们立刻就撤!” 陆平交代完这句话,然后身形便没入转角处隐藏起来,我紧了紧手中的匕首,再次想起唐十六,他可能永远都只植物人了,死了还好,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算怎么回事! “咚咚咚!” 轻轻的敲了三下818至尊包间的门。 没敲一下,我的心都随之剧烈的跳动一下。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现在的心情。 害怕,兴奋,大仇快要得报等等……总之很复杂,但我不会退缩,否则,我怎么对得起唐十六,怎么对得起他那些兄弟! 终于,房门缓缓的打开了。 然而……下一瞬间,我直接懵了! 真的,我甚至感觉到时空在这一刻陷入了静止,包括我手上几乎要不顾一切刺出去的尖刀! 因为映入眼帘不是阎鬼雄那张阴阳怪气的脸! 而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 就是这个人,曾经在学校门口想要强杀我的持枪者! 这么说来,上次安排对我动手的人,要么就是阎鬼雄,要么就是赵墨生! 我脑子里面闪过很多东西,事实上我只是愣了一下,这个人的出现,让我措不及防,老渊和陆平这两人可是三番五次的明确表示,这间818的至尊包厢里头,有,且只会有阎鬼雄一个人,可是怎么又会多出来一名要命的杀手! 事已至此,我明显没有退路了,直接眼睛通红的举起手中锋利的匕首,狠狠刺了出去,现在,我要杀阎鬼雄,谁挡在我前面,我就杀谁! 然而我低估了这鸭舌帽男人的身手。 电光火石之间,我才抬起手臂,就被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揪着我的衣领直接把我拽了进去,并且用脚踢上房门。 “啊!” 我低声嘶吼,想要挣脱,然而这满脸冰冷的男子,直接一把将我推得“砰”的一声撞在墙上。 我听到另一道声音响起:“别来无恙啊,王陆,我们又见面了,我没有猜错的话,是老渊带你来的吧,而且,现在的渊老五,就在下面等着你给他带去捷报呢。” 我靠在墙上,缓缓的转头,紧紧的握着匕首。 戴鸭舌帽的男子立于我身后不远处,阎鬼雄老神在在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用那种看跳梁小丑一样的眼神看着我,眸子中全是不屑和蔑视。 真的,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老渊不是说这里只会有阎鬼雄一个人吗? 难道说,他耍我,故意让我来送死? 这也不可能啊,一来既然一个是王师一个是王孙,就算不是我父亲,按照年龄来推断应该我父亲的兄弟,他没理由杀我,二来老渊真想要杀我,完全没必要设这样的局,搞得这么麻烦,无论是那个气质如黑佛的保镖,还是陆平,单单一人足矣。 看着我面色有些苍白,紧紧的盯着他。 阎鬼雄缓缓起身,摇晃着杯中红酒,一种尽在掌握的表情掠了上来,轻笑道:“王陆,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渊老五就不是啥好东西,他一直在利用你而已。我身边的这个人,是一名优秀的杀手,就算不用抢,你这样的人随随便便弄死四五个,我只需要拿出我十天半个月的生活费,这样的杀手,就可以雇佣一打,你,不过是农村来的土鸡瓦狗,要啥啥没有,凭什么和我阎鬼雄斗?” 我心中哀叹,难道……我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现在,我已经不想去关心老渊是不是在利用我了,就算是,我也无话可说,毕竟这就是周瑜打黄盖的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我的下场已经基本上注定了。 幸好,雯雯走了,我一死,陈玉环和丁小勾许不言她们也安全。 至于芝姐……估计只能等来生了。 我希望来生,我与芝姐还能相遇。 相遇之后,我就是那一颗参天大树,芝姐就是这颗树下一株无忧绽放的花朵,我站在上面站在前面,为她遮挡住这世间所有的风霜雨雪。 但是……我不甘心。 我原本想在行动之前一定要见一见芝姐的,可是,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了,一别这么久,我连死都不能再见芝姐一面吗? 我还能拼一下,横竖都是一死,怕个卵啊! 我盯着阎鬼雄,假装冷喝道:“你以为,你赢定了吗?” 谁都不想死,我也有很多的遗憾,也有很多不甘心,但是我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阎鬼雄猜到了老渊在下面,那么现在的他估计也有麻烦,指望不上了,那么只有靠我自己,而阎鬼雄,就在眼前…… 我现在就是想说话,从话语的间隙之中,来寻找良机。 呵呵呵呵,电视上那些反派不都是在这种时刻特喜欢用一种唧唧歪歪,变相炫耀自己的智商,来满足扭曲他那已然扭曲的成就感吗?我虽然不会再有超级高手或者免死金牌来救命,但却可以靠自己从中搏一搏。 阎鬼雄摇晃着手中的红酒,冷笑道:“难道现在还不够明显吗?” “你现在的这条小命,已经被我牢牢的捏在了我的手里,不过其实我挺欣赏你的,只可惜,你鼠目寸光,竟然跟了渊老五这个恬不知耻的上门女婿。” 其实,我距离阎鬼雄只有四五米的距离,如果旁边无人,要刺中他,甚至只需要两步。 问题是,那个戴鸭舌帽的杀手就站在他跟前,虽然此人身上没带枪,但是我知道,阎鬼雄说的没有错,五六个我恐怕都不是对手,但,现在的局面,我已经没有了退路,说什么也要拼一把! 看着我没有说话,阎鬼雄阴冷的看着我,道:“按理来说,你只是个不入流的货色,但是你却害惨了我。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把U盘交给了老渊,他直接去找赵墨生合作了,现在,赵墨生那出尔反尔的老匹夫,已经放话,会选择我们两其中一人来合作。” “换而言之,就是谁活着,他就会跟谁合作。” “而你,却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对付我,其实,还不是被人当枪使,不,用枪来形容你都抬举了,应该是被渊老五当狗使,来帮他跑过来咬我一口而已!” 我精神紧绷,双眼通红,死死的盯着阎鬼雄,道:“那你又是什么,想要杀死自己的父亲和爷爷来上位,在我眼里,我是条狗,那么,你连狗都不如!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畜生,该堕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畜生!” 听到你我说这些话,阎鬼雄不怒反笑:“哈哈哈哈……我就是喜欢看到你愤怒的样子。”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历史,素来就是由胜利者来谱写的,玄武门之变,李世民照样杀兄弑弟,可结果呢?三皇五帝,功盖千秋!” “还有啊……王陆,你太高看自己了。” “渊老五压根就没有对你抱着太大的希望,如果我没有猜错,他现在已经带着自己真正的心腹,杀上来了。而你,只是一条可怜虫,一条为他背黑锅的可怜虫,今日弄不死我,与他而言不伤筋不动骨,无关痛痒,甚至只要稍加利用还能得到莫大的好处,但如果你运气好,弄死了我,那么他的好处就更多更大了。” 我的身体已经紧绷到了极限,只要阎鬼雄稍微走过来一点儿,我就会直接动手。 现在,我如果冲上去,那么肯定会被那个杀手瞬间制服,机会只有一次,我没有说话,而是冷冷的盯着满脸自信的阎鬼雄。 终于,他走到了那个戴鸭舌帽的杀手身边了,冷笑道:“王陆……我再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吧。” “事实上,这坐华尔道夫的伯爵公馆,我已经安排了很多身手不错的人守株待兔,只要渊老五敢上来,我就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哈哈哈哈……” “好了,王陆,现在轮到你了,有什么遗愿,或者想对你主人渊老五说的话,你可以告诉我,虽然你只是一条狗,但是狗养了这么久,真要死了多少还是有些肉痛的,我很乐意看到那条渊老狗情绪失控的样子。” 我忍住了冲上去的冲动,暗暗计算着距离。 只要他再踏前一步,我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 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须先让他放松心神,所以我直接寒声问道:“据我所知,你父亲已经知道了U盘的内容,你以为你的下场,能好得到哪里去?好吧,就算虎毒不食子,但是你认为阎老爷子会放过你?” 然而…… 阎鬼雄却突然阴冷的大笑起来,一张脸都甚至有些扭曲了,眸子中凶光毕露的看着我道:“不好意思,我那个偏心的父亲已经死了!” “至于那个老不死的,也已经一只脚踏进了棺材板,快了!” “王陆,你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若不是你这只土狗将U盘交给我那大胸妹,我也不至于被逼无奈,兵行险着的现在就动手!” 我心中彻底的震惊了! 真的。 我没想到,阎鬼雄为了争一个继承权,竟然真的亲手杀了他的父亲!我没想到,一个人,为了利益,竟然丧心病狂狠辣到这种地步! 我看着阎鬼雄,面色有些苍白,语音有颤抖的问道:“你……这么做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阎鬼雄负着手,往前走了一小步,神色不见丝毫愧疚,笑道:“哈哈,现在你还在为我考虑,难得啊,不过你放心……” 阎鬼雄的话有说完,我一只脚猛的一蹬墙面,不要命的扑了过去,眼帘之中的阎鬼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失措,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四米而已,再加上他这无意中上前的一步,我只花了两步就直接冲了过去。 222、去他娘的下辈子! 我反手握住锋利的尖刀,眼睛一眨不眨的猛然挥了下去,直取阎鬼雄的脑袋。 我必须这么做,一击致命,否则接下来,我很可能就会死在旁边那个戴鸭舌帽的杀手手里。 然而…… 就在阎鬼雄惊慌失措的滚倒在沙发上的瞬间,戴鸭舌帽的杀手突然露出冷笑,抬起腿狠狠一脚。 后发先至,踢中我的小腹,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刹那间剧烈的疼痛感袭遍我的全身,我的身体甚至不由自主的横飞回来两三米,狠狠的砸在地上,缓不过气来。 不等我爬起来,戴鸭舌帽的杀手已经走了过来,狠狠一脚揣在我的脸上,导致我身体失去重心,脑袋砰的一声撞在了墙上,然而,这还没完,我几乎下意识的想要爬起来还击的时候,他已经一步跨了过来,两只手抓住我的后脑手,提起腿,一膝盖撞在我的脸上,巨大的力道直接让我仰天摔了出去,再次狠狠的撞在墙上。 我的嘴皮子已经破了,鼻血也流淌出来,脑袋发昏。 这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而已,我已经遭受这么多重击了,但我却死死的抓着手里面的匕首。 戴鸭舌帽的杀手,显然没有那么轻易的想要放过我。 我刚刚还在想着,他是一名杀手,上次用枪没有杀死我,他应该是玩枪的,身手就算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没有想到我失算了。 看着他抬起脚,穿着的尖头皮鞋,狠狠踩向我的脸,我口中怒斥道:“去你妈的!” 扬起手中的尖刀狠狠的刺向他的脚底,然而,却被这个人瞬间收回腿,让了一下,趁着这个时间,我疯狂的爬起来,握着尖刀,双眼通红的冲向阎鬼雄。 在我心里面,这一次我已经必死无疑了,但只要杀了阎鬼雄,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了,不亏。 我不是这个冷血杀手的对手,但是阎鬼雄同样不是我的对手! 然而,跟拍电影一样,戴鸭舌帽的杀手竟然凌空跳了起来,一条腿转了半圈,刹那间就狠狠的踢在我的面门上面,我再次倒地,并且已经有些脑袋发昏了,但是,我执念太深了,我总想着杀了阎鬼雄替天行道,再次摇摇晃晃的爬起来。 “砰!” 然而,我还没有站稳,眼前的男子已经冲了上来,狠狠一拳砸在我的眼眶上面。 我的一只眼迅速的失去了光明,而我的人,也狠狠的撞在茶几上面,力度很大,导致茶几噼里啪啦的碎裂了一地,我知道,我的后脑勺在淌血,意识几乎断线了。 但是,我不能死啊,至少,我现在还不能死! 此刻,我的脑海中就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杀了他,杀了阎鬼雄,不然,老子黄泉路上孤单啊。 这个畜生,是他害得唐十六生不如死,更是一次次用陈玉环丁小勾他们的性命威胁我。 这一瞬间,我脑子里面浮现出许多的画面,芝姐,那个穿着青色碎花旗袍的芝姐,哪怕是不能再与她华山论剑分个高下,但是,能抱一抱她也好啊,我还说这次行动之前要去看她呢,却没有想到老渊会这么快动手,还有陈玉环,她的新版攻略都还没几招还没将我拿下呢,我却要命丧黄泉了吗? 去你妈的,老子不甘心啊! 我不光要杀了弄了阎鬼雄,我还要活着回去,我对那些人的那些承诺还没有完成,怎么能死去? 我说过要为唐十六尽孝,他一日不醒来,他的老父亲我就要照顾一日,一辈子不醒来,他的老父亲我就要养老送终! 我说过我要为芝姐长成一棵参天大树,为她遮挡住这世间所有的风霜雨雪,下辈子?来生来世?去他娘的下辈子!那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有了这种强烈的求生欲望,我挣扎着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 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了。 还有太多未完成的承诺,来不及做的事情了。 所以,在那戴鸭舌帽的杀手,再度向我走来的时候,我装作支撑不住,猛然跪在地上,找准了距离,紧紧握着匕首刺向他的小腹,同时一只手死死的抱着他的一条腿。 失败! 他反手一扭,剧痛感传来,我再也无力握住匕首,“叮当”掉落地面。 我已经顾不上去捡起匕首了,狠狠用另一只手探向他的裆下,捏住了他的罪恶之源,然后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一捏。 一扯。 “我靠!狗日的,老子要杀了你!” 戴鸭舌帽的男子一瞬间面色苍白,如遭雷击,抓着我的手也松开了,趁着这个机会,我狼狈的爬了起来,狠狠的扑了上去,抱住他的脖子,张开嘴,咬向他脖颈处的大动脉。 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如果我能咬断他的大动脉,那么就算他不死,也对我构不成威胁了! 可能是我刚刚那一把抓的太狠了,男子还在捂着下身,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被我狠狠一口咬在脖子上面,瞬间,我的嘴里面就涌来大量的鲜血,但我就是不松口,相反还接着用力。 “草泥马的,松口!” 戴鸭舌帽惊慌失措的被我扑倒在地,然而,他却瞬间捡起了地上的尖刀,毫不犹豫的狠狠刺向我的头颅。 “呸!” 这一瞬间,我不得不松口,吐掉了嘴里面的一块血肉,用手挡了一下,瞬间被开了一道口子,接着,我压在他的身上,直接狠狠咬向他握住匕首的胳膊。 我现在已经想不到其他的招了。 就是那句老话,哪怕是死,老子也咬下你一块肉来。 我已经顾不上手臂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感了,我知道,这种关头,我不疯狂的话,死的就会是我了。 事实上我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双眼猩红,状若疯狗。 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他一声大叫,但却没有丢掉手中的尖刀,狠狠的刺在我的后背,疼痛感传来,那种钻心的感觉,让我几乎窒息了,看着他的另一只手伸了过来,想要阻止我继续咬向他的脖子,我直接疯狂的张开嘴咬住了他的手指头,一用力,我甚至听见指骨断裂的声音响起。 “我干你祖宗十八代,你这个疯狗,我杀了你!” 戴鸭舌帽的杀手惨叫声凄厉,他的食指被我这一口咬得差点断了,我将含在嘴里面的指头,我咬他,他就用刀刺我的后背,他已经在我的后背刺了一刀了,第二刀落下的时候,我不得狼狈的滚开,否则我怕我会当场死亡。 男子满脸惊恐,慌乱的想要爬起来,但是我又不要命的扑了上去,把他撞在墙上,手中的尖刀也撞掉了。 在这个过程中,男子疯狂的用拳头砸在我的脸上,我能感觉到我的眼眶,腮帮子已经肿起来来,但是到了现在,我已经顾不上那些了,背上流出温热的血液,我能感觉到,恐怕我随时都会昏迷。 尽管脸上被打了很多下,但我却再次狠狠咬向他的脖子,还是刚才那个地方。 这一次,我甚至感觉到鲜血喷涌出来,也就是说,我终于咬断了那根大动脉,看着男子也不打我了,双眼惊恐的用双手捂着脖子,用尽惊惧的眼神看着我,在挣扎,想要后退。 “草泥马的,你不是要杀我吗,来啊杂种!” 我再次扑了上去,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狠狠的按着他的头颅,直接砸在地上碎裂了的茶几玻璃渣子上面,一瞬间,这个男子的后脑勺溢出大量的鲜血,惊恐的看着我,眼睛已经开始翻白了,身体都在剧烈的抽搐起来。 我双眼猩红的爬起来,看向阎鬼雄的时候,他吓得丢掉了手中的尖刀。 可能是我现在这副样子太过狰狞,状若地狱爬出来的恶魔,将这花花公子给吓坏了,显然是刚刚捡起来想要在背后给我来一下狠的,此刻却惊慌失措的逃了出去。 我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他,我要杀了他,我双眼猩红的想要追出去。 然而,我脚下一滑,狠狠的摔倒在地上,现在地上,已经全是血迹了,如果不是地势地板的原因,不说血流成河,至少也能淌成一条小溪,我已经分不清地上的这些血,哪些是我的,哪些是那个戴鸭舌帽的杀手的。 我知道,我的目标并不是杀手,而是阎鬼雄,今天,如果他逃走了,那么,我做的这一切将毫无意义。 不过是再花十天半个月的零花钱,阎鬼雄就可以再找一个甚至几个与戴鸭舌帽的同一水准,甚至更高水平的杀手了,我挣扎着,踉踉跄跄的爬起来,但却感觉到浑身的力气都在流逝。 我努力的晃了晃脑袋,捡起地上的尖刀,摇摇晃晃的朝门口追去。 然而,我还没有到门口,就看见阎鬼雄面色苍白的举着双手,退了回来,接着,一个人的手里面拿着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阎鬼雄的眉心。 就在我以为是陆平或者老渊终于杀出一条血路,来接应我的时候,那个拿枪的人慢慢的走了进来。 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我不认识。 但是,他背后的人,站着的那个女人…… 223、不亏 雯雯。 这一刻,我的意识几乎黑暗了下来,身体无力的软倒,但是,我硬是强撑着,我想亲眼看着阎鬼雄死了,否则,我死了也不会甘心的。 此时,雯雯瞬间眼眶通红,哭了起来,跑过来死死的抱住我呜咽哭泣道:“王陆,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对不起我来晚了,王陆……” 我的双手全是鲜血,轻轻的抹了一把雯雯的脸,道:“傻……丫头,我……不是已经将你赶走了吗?你还回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 我再也没有说下去的力气了,真的,我感觉我好疲惫,想要闭上眼睛。 我已经很努力的强撑着了,因为我知道,我背后被捅了两刀,这一次,我恐怕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我对不起芝姐,对不起家里的老爷子,对不起陈玉环…… 雯雯已经泪如雨下,伤心欲绝,抱着我摇着头道:“王陆,我求求你别说话了,你一定会没事的,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危才跟我说那些话的,你想气走我.……王陆,求求你,撑住,我马上就送你去医院……” 就在这时候,老渊,还有陆平,满脸焦急的带着人冲了进来,身上很狼狈,显然是动了手的,手里面提着刀片。 那个和雯雯一起来的年轻人,应该就是她说的潜伏在黑色阎家的同事。 他看见老渊等人进来,立刻就用枪口指着老渊等人,冷冷道:“都别乱动,否则,我手中的枪可不长眼……” 老渊轻轻将刀片丢在地上,依言站着 我像是回光返照一样的睁开眼睛,然后想要爬起来,但是我真的已经做不到了,只得躺在地上,看着老渊哀求道:“渊哥,他们两个是无辜的,这件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还请你放他们一马……” 看着老渊满脸担心的看着我,轻轻点了点头。 我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了,还想要对雯雯说点什么,却无力的闭上眼睛,我知道,最后的一刻,我虽然闭上了眼睛,但我的手指还在有意识的动着,我想要抓住什么。 生命走到了尽头。 我有太多的遗憾,太多的不甘心,我很想抓住,可是我真的抓不住,我愧对家里给我取名王孙北定中原日的王,鹿死谁手的鹿的老爷子,愧对芝姐对我的如山高似海深的情意,愧对陈玉环说要花数十年的时间来攻略我。 …我愧对我自己…… 我只是想要上大学的穷孩子而已,现实却逼得我一步步走到今天,但是,就算死了,我也放心了,至少,阎鬼雄今天是死定了,无论落在老渊手里面也好,还是雯雯手里面也好,他都死定了。 这样,我对唐十六也有个交代,身边丁小勾他们也不会再受到生命的威胁了。 虽然遗憾,虽然愧疚。 但,我不后悔我做的这一切,这个结果,我早已经想到。 因为我知道,我死定了,但庆幸的是,阎鬼雄也完了。 总的来说,我这个吃啥都不吃亏的人,这一次,同样也没有亏。 彻底昏死过去的前一刻,我甚至在想,我这一生太短暂,活得太憋屈了,处处受人限制,处处被动。如果有来生,我宁愿一张自行车陪伴余生,自由自在的骑行,沿途走走,看各种景色,看花看月看风看水看山看海看春花秋冬看人生百态。 …… …… . 再次看到那白色天花板的时候,说真的,我很激动,也很庆幸。 这是病房,能看到刺眼的白色天花板,证明我醒来了,那也就是说,我没有死! 这一刻,我浑身剧痛无比,但我却很庆幸,背后被捅了两刀,流了那么多血,我竟然没有死,活下来了。虽然,随便动一下指头都能感觉到浑身钻心的疼,但是,至少我还能感觉到疼,我还有权利去呼吸空气,感受痛楚! 虚弱的睁开眼睛,我看见老渊就坐在我身边,看到我醒来,脸上似乎松了一口气的道:“一个星期了,你总算醒了,陆子,不得不说,你真的命太硬了,医生说你后背上的两刀,其中有一刀要是偏离一公分,你可能会直接当场死亡。” “渊哥,我……” 我想要开口,然而一说话,扯动了嘴上的伤口,瞬间剧痛感传来,我才发现我现在被包裹得像个木乃伊,脸上遭到了强烈的撞击,嘴皮子几乎烂了。 老渊摆了摆手,连忙开口道:“陆子,你先别说话,你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静养,现在你听我说吧,你已经在这里躺了一个星期了,这是我自己的开的医院,你放心,没有人会找到这里来。陆子,你果然没有渊哥失望……” “阎鬼雄死了,被雯雯一枪击中眉心。” “宁惹小人莫惹女人,还真是这个理儿,你不知道,她当时以为你死了,几乎疯了,差点连我都给一枪崩了,现在回想都止不住的阵阵后怕。” 听老渊这么说,我瞬间有些激动起来,当时的情况我也可以想象,几乎所有人都会觉得我死定了,雯雯会失去理智也正常。 我现在关心的就是老渊有没有把雯雯和她的同事怎么样,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我…… 老渊似乎知道我的想法,爽朗的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没有为难他们,反而安排人送他们离开这座城市了。或许,现在他们已经回到了家乡,你放心,陆子,我不求过程,只看结果,既然雯雯他们是回来帮你的,那么我也不会怪你。” “你现在不需要说话,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来日方长,我会一一跟你讲。” “等过一段时间,我会和赵墨生去大洋彼岸一趟,你也不要多想,赵墨生的底子,你也知道。而我也不可能去做与毒品有关的生意,那是找死。” “我会过去,纯粹是想要打通另外的渠道,而且,我也不仅仅是为了赚钱。” “陆子,你要好好养伤,等你差不多出院了,我会给你介绍两个人,让你开始融入这个圈子,渊哥说过的话的还记得吗,我要让你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成为一放巨擘!” “说实话,陆子,我王渊这些年来,经历的大风大浪太多了,见过的场面也已经数不胜数。但是,那一天去到现场的时候,你知道吗,我被震撼了!” 老渊脸上的表情,确实有些不可思议,他拿过一个橘子,一边剥一边道:“那种场面,真的太血腥了,虽然我知道,你以前也弄过人,可那都是被逼无奈,陆子,你知道吗,我见过用刀杀人,枪杀人,甚至活活淹死,活活烧死,然是,我真的没有见过活活咬断脖子上大动脉死去的,还有手指,看到地上那些你咬下来的肉,说真的我都有些感觉发憷了,留了太多的血,阿平更是直接吐了……” 看着我,老渊把剥好的橘子送进嘴里,然后笑着道:“不过,你赢了,也踏出了这一步,你可能不知道,你弄死的那个杀手,在杀手界都算得上小有名气了,以前帮阎鬼雄解决了不少麻烦,死在他手里的人,据统计至少也是两位数。” 我有些虚弱的道:“运气好而已,当时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老渊说:“不对,这不是运气,而是狠辣和决心,如果没有这些,你甚至不敢还手,总之这一次,你真的是让渊哥再高看几分。” 我没有说话,因为真的太痛了,而且,想到那时候的画面,我就有些后怕,真的,我以为我死定了,没有想到一个星期以后,我竟然还活着。 老渊吃完橘子,拍了拍手站起来,看着我道:“好了,你安心休息吧,只要醒过来了,相信就会好的很快,记住,在这几天之内给落落那丫头打个电话吧,这几天快把我烦死了,老是追着我问你去哪里了。你现在这情况,我也不敢说啊,就说你回家了一趟,马上就过来了。另外,如果有什么需要,你也随时吩咐他们,这是我自己的医院,我已经交代下去了……” 我虚弱的对老渊眨了眨眼睛,算是点头了。 老渊走了以后,我给落落那小丫头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之后,丁小勾许不言陆平等人也过来了。 丁小勾这货啊,那惨绝人寰的中分头又重新梳得油光粉亮,虫蚁难爬,一进来看到我之后,上下眼皮又练成了一条线。 他笑着锤了我一拳,对我竖起大拇指:“大神,牛逼!” “我靠,你这家伙,老子是病号啊。” “啊……哦哦……嘿嘿……”丁小勾挠了挠头,装傻充愣,一笑。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丑啊。 …… …… 这一次,我在医院呆了将近二十天的时间,伤势好得差不多了,没想到一回到青藤会所,老渊早已经坐在一楼大厅等我,一见面就直接说要带我去见两个人,我也点了点头,在医院刚醒来的时候,老渊就跟我提过这件事情,我也记得。 在车上,老渊跟我说:“陆子,你知道吗,其实南城的市区,才是很多人想要插足的地方,四大家族虽然厉害,但是他们也只能在郊区发展事业,手也无法伸进这市区里头,因为这里面的水太深了。在这里,你想要开一家娱乐会所,都需要天大的本事。” 我认真的听着。 老渊接着道:“今晚,我会带你去见华尔道夫大酒店的真正幕后老板,还有市区其中的一个地头蛇。这两个人能在这种地方混得风生水起,自然是有些本事的。” 一路上,我将老渊说着需要注意的事项,暗暗记在心里。 其实我也知道,市区这种地方,算得上是黄金满地了,四大家族在四个郊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来到市区,他也得规规矩矩的,因为这里无论是黑还是白,都是不好惹的。 再次来到华尔道夫大酒店,我和老渊站在门口等人。 然而没有多久,我浑身都是一震,因为我看到华尔道夫一楼用餐的地方,一个熟悉的女人起身,满脸幸福的模样,还有一个见过面的公子哥,两人大概是刚好吃完东西起身,那个公子哥大方的给了服务员小费,然后两人朝门口走来。 刚巧这时候,老渊接了个电话,似乎是有意避开我,走到了远处。 是田红。 校花田红啊。 现在的她,那张脸蛋依旧漂亮得让我心神有些摇曳,抹着淡淡的装束,挽着那个公子哥的手走来。下意识的,我就想要转身避开。 “王陆,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时候,田红的声音响起。 我无奈的转身,在我心里面,我们已经是路人了,我不想去打扰她的生活。 但是,我想故意避开,但田红旁边的那个公子哥却快步走了上来,眸之中的凶光稍纵即逝,有些轻佻的对田红说道:“亲爱的,你认识这个人?可是看他的穿着打扮,虽然没有挂胸牌,但应该是这家酒店的服务员,哦,他穿着黑色西服的工作服,应该是个领班吧,田田,看来,你的朋友混得不怎么样啊。” 224、似曾相识燕归来 田红欲言又止。 我心中冷笑,但却没有当场发作,而是打算懒得跟这种出言不逊的纨绔子弟一般见识,准备走进华尔道夫大酒店里头等老渊打完电话过来。 更何况,虽然她是我的初恋,但是我已经打定主意不跟她再有纠缠。 “你们怎么说也是同学一场,老相识了,怎么?这就准备走了,唉……这人一长得漂亮就容易招苍蝇,我还真是奇怪,像你这种卑微的癞蛤蟆,是怎么鼓起勇气喜欢田田的?” 我闷着头,向前走。 但是,田红却追了上来,拉住了我,那一对卧蚕眉,还是那般好看,轻言道:“王陆……我。” 我一把将她的手推开,冷声说道:“田红,我不得不说,你的择偶品位太差了吧,当初你的那份聪明劲呢?难道还真应了那句话——无论怎么聪明的女人都会被爱情冲昏头脑?就这德性?我招他惹他了吗?有必要如此堵着我不偏不饶的冷嘲热讽?这样找存在感?” 田红动了动嘴唇,却没出生。 我说道:“如果你还能念起,我曾经帮助过你,那么,就请你马上带着你的未婚夫离开,我心中是有怒火的,只是因为你隐忍不发,千万别让那公子哥将我的怒火点燃。” 田红扭头看了一眼后面,瞪大一双眼跟抓奸似的表情的公子哥,突然那双水晶眼眸转了几转,然后凑到了我耳边,轻声说道:“王陆,那个时候在九号公馆KTV,我曾经问过你,你有喜欢我有几斤几两几高,当时你脱口而出六两,那么现在呢,还在还剩下几两?” 我猛然转过头,诧异的看着她。 田红眼波一横,顿生一种让我无比熟悉的感觉出来,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候,她终日不自重的跟在我屁股后头,死皮赖脸的要我带她走,假装女朋友的岁月。 田校花这葫芦里头究竟卖的什么药啊? 似曾相识燕归来? 吃回头草? “没有了,一钱不剩。”最终,我这么答道。 “卧槽,王陆,你这昧着良心扯谎,睁着眼睛说瞎话,有意思吗?” “大姐,你这样逼良为娼,严刑逼供有意思吗?呆会是不是又要威胁我屈打成招?” “自重,请自重啊!”我大义凛然,然后补道:“你都快是他人妇了,就别在这里浪了好吗?难道是泰兴里头各奔天涯的分手炮没打成,现在想补一发婚前的?” 田红笑,笑得让我有些头皮发麻,因为这个笑容包含的内容有很多,其中最明显的就是“你完蛋了。” 果然,我扭头一看,那个公子哥大概是见我与田红靠得近,又在低声的说话,不放心便赶了上来,我心中想着他应该没听到我们的对话,否则作为未婚妻,田红还能如此镇定自若?还能笑出声来? 灵机一动。 我连忙说道:“田红,你不用现在钓了个金龟婿,就到我面前来炫耀,我王陆不稀罕也不眼红,内心更是毫无波澜,像你这样女人,我呸,嫌贫爱富,贪慕虚荣,这嘴脸真看得我直泛恶心,赶紧滚蛋,以后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老子见一次打一次,什么玩意!” 麻痹,勾引老子再让你未婚夫找我撒气,想挖坑给老子跳,有那么容易么?我会上当? 倒打一耙这种技能,对于熟读《孙子兵法》的我来说,还不是信手拈来? 我这些话说出来,田红那张偏艳丽的脸蛋上,原本是得意的神色瞬间一凝,看向我嘴唇动了动,虽然我不懂唇语,但大致也能读懂里头的意思,她在说——卧槽,还是一如既往的贱啊,再一细看,我发现被我倒打一把的田红,神色如常,甚至还有着一丝得意和胸有成竹。 田红抱起他的手臂,嘟着嘴巴,撒娇意味明显:“昌明,他就是我跟你讲过的王陆,在学校的时候就对我纠缠不清,现在我都快嫁给你了,却还是……” 我的脸色猛然一沉,这个小斗法中,感觉要输。 果然,那个叫昌明的公子哥开口了,直接看着我,冷笑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一个服务员而已,我劝你最好给我女朋友道歉,否则,我现在立马打电话,让华尔道夫的总经理解雇你。另外,别以为你只是失去了工作,我还会让你像条狗一样的跪在我女朋友面前道歉。” 呵呵呵呵,我也知道,我今天的穿着本来就是青藤会所工作服,和男性服务员有些像,因为身上有伤也显得不那么精神,但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解雇我?让我跪着?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可惜,今日,这昌明似乎要翻马的节奏? 我看向田红,说道:“好歹同窗一场,田红,你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田红耸耸肩道:“你错了,王陆先生啊,现在不是我要为难你,而是我未婚夫要为难你。” “哼,跟女人讲道理本来就是先输了一半,我懒得离你,昌明。” “昌明也是你叫的?”公子哥眉眼一挑。 “哦,那行,小明,你刚刚说要让我道歉,让我跪着,请问,我得罪过你吗?或者我应该这么问,小明你有那个能力吗?” 我才说完,小明眼睛一眯,跨前一步,直接扬起手一耳光甩了过来,我看到田红的脸色也轻轻的变了变。 “我去你妈的!” 这一刻,虽然我知道是田红故意挖坑给我跳,虽然也有些问题,但是在初恋面前,是个男人都有一种不堪言说的心思,绝对不能这么认怂,这种事情上也顾不得小明的身份和来头了。 然而,我才刚抬脚,一个人比我更快,一脚狠狠的踹向这个小明小腹处,一声惨叫。 这公子哥瞬间倒飞出去两三米。 我一转头,就看到那个气质如黑佛,老渊身边的保镖,他眼神冰冷的盯着躺在地上半天缓不过气来的公子哥。 “啊!”这时候田红惊叫一声,连忙跑过去扶起公子哥,抬起头看着我,那对卧蚕眉上似乎还挂了几滴猫哭耗子的眼泪,对我眨了眨眼睛,然后,大声怒吼道:“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啊,王陆,你怎么能这么粗暴,这么不讲道理呢,这是你的朋友吗,还有,你知不知道我未婚夫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是找死!” 田红不说话还好。 一说话,我便直接走了过去,狠狠一脚揣在小明的脸面上,他刚刚想要爬起来,又被我踹得滚出去。 “土鳖,你会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的!”公子哥小明爬起来,直接掏出手机,像是叫人。 我没有说话,而是冷冷的看着他。 而田红又朝我眨了眨眼睛,转而就换上一副义愤填膺的神色:“王陆,你这是找死,你知道吗,我就是讨厌你这种粗暴的行为,明哥是文化人,好心跟你讲道理,但是你却直接动手,刚刚你要是低头道歉就没事了,现在好了,你和你的朋友惹了大祸,在这南城之中,你们哪怕是长了飞毛腿,想跑也跑不掉。” “插翅难逃啊你们!” 小明噼里啪啦的按了一串又一串的号码,我也没有阻止,我倒要看看,这个公子哥是何方神圣?既然能去参加欧阳翠浓的宴会,那么说明还是有来头的,但是老渊就在不远处打电话,我没有理由怕他。 更何况,老渊也看见这边发生的事情了,只是在远处漫不经心的看着,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却并没有出言制止,那么,我还怂了个卵子啊。 公子哥打完电话,这时候华尔道夫的大堂经理已经来了,问明白了事情后,有些为难了,直接对这公子哥道:“这个人并不是我们酒店的员工。” 这句话说出来,小明和田红两人都瞬间愣了一下。 似乎是没有想到,从一开始,两人就认定了我是这里的服务员,不错,我穿的衣服是有些像,但是,我招谁惹谁了? “不是又怎么样,敢打我,今天不废了他,我何昌明还怎么在南城之中混?”公子哥满脸阴沉,有些忌惮的看了一眼我身边的保镖。 田红也是扶着公子哥,颇为好奇的看了我一眼。 此时,经理走上来,看着我道:“你是谁?连何公子都不认识吗,他父亲可是大洋彼岸山星品牌手机的代理人,在南城有十几家连锁经营手机专卖店,黑白两道都吃得通,我劝你还是给他道歉,求他原谅吧,否则这个事情,我也不好处理……” 看着了一眼这个经理,我心中冷笑,刚刚就说了,何昌明认识这个经理,说他只要一个电话就可以让我炒鱿鱼,经理这是要帮着小明不分黑白的欺负我吗? 我直接冷声道:“如果我不道歉呢?” 田红煽风点火,雪上加霜道:“王陆啊,你以为你是谁,你还能斗得过我明哥吗?” “你给我闭嘴,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而已,老子跟你不熟!” 她还没有说完,我故意怒斥道,田红今日是打定主意挖坑给我跳了,有点故意想将事情闹大了意思,我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目的,但是既然帮了她第一次,这公子哥我的确也看不过眼,也就顺水推舟算了, 何昌明双目怨毒,语气冰冷的道:“行,行行,一个农村出来的土鳖,竟敢在我何昌明的头上撒野,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们两个!” 我没有说话,冷脸冷眼。 “谁敢在我的地盘上给何公子找麻烦,活腻了吗?”就在这时候,一个人嚣张的声音传来。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一个头发披肩,满脸嚣张的年轻人,手臂上有刺青,大摇大摆的走来,身后跟着十几号人。 一看这架势,我连忙转头对气质如黑佛的保镖,低声道:“刚刚渊哥让你过来,是不是让你听我的?” 黑佛点了点头。 这时候,经理满脸为难的看着何昌明道:“何公子,你应该知道这是谁开的酒店,如果你们要解决事情,还请不要在酒店门口。” 何昌明想了想,神色有忌惮,然后对我挑衅道:“小杂种,你是自己出去,还是我让人抓你出去?” 我啥也没说,冷笑着直接转身走了出去,身后的黑佛跟着我。 225、默契依旧在,校花好不好 说真的,看到何昌明刚才的微表情,我就已经放心了,我若是没有记错,今晚就是来和华尔道夫大酒店的幕后老板吃饭的。 才走到酒店门口旁边,何昌明直接对那个长头发道:“长毛,给我打断他们两人的腿,我要让他们去要饭!” 妈的,看来这个何昌明真的够狠啊,虽然是晚上了,但好歹也是市中心的繁华地段,人来人往却还这样明目张胆,真的以为我好欺负吗? 看着那个叫做长毛的小混混带着十几个人围拢过来,不屑的看着我和保镖,道:“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敢得罪何公子,这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啊。” 说完,他又冷笑的对身边的人道:“兄弟们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事情,有何公子兜着呢。” 田红有些担忧的看着我。 我则是看向不远处的老渊,那边他已经等到了两个人,一个是穿着西装,大腹便便的老板,一个是戴着眼镜,有些温文尔雅的人,两人的年纪大概在三十多岁。 但是他们却在一边谈笑风生,一边不时看过来。 我知道,估计是想要看看我有没有能力处理这件事情,因为老渊今天晚上就是让我来见这两个人的。 想了想,我直接对着黑佛道:“别人我不管,把那个叫何昌明的人,给我抓过来。” 我才说完,一帮小混混愣了一下,尤其是那个叫长毛的,更是直接大笑起来:“哈哈,嚣张之人不长命啊,小杂……” 然而,他的话音还没落。 黑佛已经从我身边两步跨了过去,长毛看来打群架的经验十分丰富,瞬间警觉,开口对十几个人大声道:“给我废了他们!” “啊!” 他才说完,后退的瞬间,黑佛已经欺身而进,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后拉了回来,接着就是一膝盖,狠狠的撞在他的肚子上,一瞬间长毛一声惨叫,像一只煮熟了的油焖大虾,抱着肚子躺在地上。 与此同时,我也跟了上去,因为这十来个小混混已经扑了上来,跟在黑佛身后,我至少也能少挨两下。 “砰!” 我眼睛不眨的一拳砸在一个首先扑上来的小混混脸颊上,然后总是巧妙的跟在黑佛身边浑水摸鱼,不得不说,黑佛不愧是老渊的保镖,身手起码和唐十六在同一水准线上,黑佛摧枯拉朽,直捣黄龙,一把抓住看见情况不对想要丢下田红逃走的何昌明。 在这个过程中,我挨了七八下,毕竟人太多了,而且我还是刻意闪躲了。 “啊,住手,统统住手!” 十几个小混混满脸震惊的看着黑佛的方向,只见他直接用一只手,铁钳般的掐住了何昌明的脖子,就这样一路拖行至我的身边。 我一脚踩在何昌明的脸上,脚尖碾了几碾,寒声说道:“你不是要我道歉吗,不是要我跪下吗?不是要打断我的腿吗?我要是没本事,那今晚我不是栽了?你说,我应该怎么报答你?” 现在的何昌明狼狈至极,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嚣张跋扈? 眸子里面震惊意味明显,他应该是没有想到,十几个人围着,黑佛竟然能长驱直入一把就将他抓了过来。 此时,何昌明依旧是输人不输阵的恶道:“我劝你最好放了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啊!” 何昌明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已经满脸冰冷的抓住他的一根指头,然后狠狠折向手心反面,“咔擦”一声,他的食指传来一声脆响,凄厉惨叫,满脸苍白,纵然如此,我却没有停下来。 两根! 三根! 一连折了三手指头。 这下,不仅仅是黑佛了,就连田红都惊住了,而何昌明已经浑身都在颤抖了,再也不敢说话,紧紧咬着牙齿。 “小杂种,放了何公子!” “放了他,否则你全家都得死,不,连祖坟都得刨!” “你知道何公子是什么人吗,你这是找死!” 旁边,长毛等人直接脸色苍白,语气无力的放着嘴炮,而田红就不同了,她已经打电话了,再次朝我眨了眨眼睛,转而换上一副焦急的语气,对电话里面道:“叔叔,何昌明被人手指都折断了,是我的错,那个人是我以前的同学,对我动手动脚的……” 听到这里,我大概明白了田红的意思,于是冷声说道:“本来,我只想折断你三根手指,但是因为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颠倒是非,所以……” 接着噼啪一声。 第四根手指。 何昌明几乎疼得站不稳了,浑身都在哆嗦,满脸恐惧的看着我结结巴巴的道:“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只要你放了我,一切好说……” 我再次看了看田红,她对我挥舞了三下拳头,然后拍了拍她的那个粉红色的奢侈包。 麻痹,前者她以前最常用的一个动作,意思我再清楚不过了——给老娘道歉,否则要你好看! 后者的意思,我也猜到了,她的包里头有手机,手机里头开着录音。 揣摩到她的心思之后,我索性做戏做全套,说道:“何昌明,你不是要我跪着给田红这爱慕虚荣的女人道歉吗,现在,我也不要她跪着,我只要她给我道歉,再怎么说,我和她也是同窗一场啊,这个面子我会给的。” 何昌明立刻看向了田红,田红这个在传销窝里头面对恶势力都胆大包天的女人,却是浑身都是一哆嗦,看了我一眼,半天无法张开口。 就在我踏前一步的时候,何昌明吓得脱口而出,对着田红怒吼道:“妈的,田红,你还在犹豫什么,以前你要星星要月亮老子想方设法都要摘给你,现在我都快要疼死了,你还他妈在那边磨叽什么?” “我……”田红支支吾吾。 “原本我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道个歉就完事的,既然这个女人不识抬举,那个……” “别啊,王陆,王哥,我求求你了,你不是喜欢田红吗?你不是暗恋她两年吗?只要你今日放了我,我将她给你,随便你上都行。”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但是这种事情我不太放心啊,万一到时候,她给我来一记奔着让人太监不能人道的狠招,我不是亏大了?” 何昌明颤抖着说道:“……这个不用担心,她是我的未婚妻,按照我们国家的规矩,妻子得无条件服从丈夫,不得反抗,否则要被家族执行家法的,只要我一句话,哪怕是五花大绑我都给绑到你床上去啊。” 卧槽,这他娘说的是人话吗? 我仿佛明白了什么,不由得看了田红一眼。 田红也看向了我。 这一眼的内容包罗万象。 有与我依旧默契十足的欣慰,有感激,但更多的时候她眼睛里头泛起的大片大片浓得化不开的伤痛,伤痛之中还有一种哀求,就像那时候在传销窝里头,她哀求我带她离开那个鬼地方一样。 她不是说她过得很好吗? 现在…… 我承认,此刻的我,有些心神摇曳了。 …… …… “吱!” 就在这时,几辆小车停在酒店门口附近,上面走下来一个满脸阴沉的男子,大概三四十岁的年纪,留着胡须,目光阴霾,下车后看了一眼直接朝这边走来,他身穿名牌西装,一看就是个老板。另外几辆车也同时走下来一些保镖样子的人。 没有多久这个男子就走过来,看着何昌明被折断的四根手指,还有那苍白的脸,颤抖的身体。 眼神如刀,盯着我道:“年轻人,下手未免太狠了吧?” 他又问旁边的长毛等人怎么回事,长毛模棱两可的模仿着田红的话说了一遍,我对她动手动脚之类的。 “废物,这么多人对付不了两个人吗?”这个男子冷冷道。 随后,他看着我道:“年轻人,放了我儿子,你放心,只要你让你的兄弟放了他,我何太硕不会为难你,但是,如果你再动他一下,那么这个儿子我不要了,我要你生不如死!” 何太硕身边的七八个人,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说话有底气。 “叔叔,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田红装作一副可怜的样子,走到何太硕旁边,那种楚楚可怜的模样,绝对不像是装出来的,跟真的一样,卧槽,田校花的演技可真是了得啊。 何太硕对田红摆了摆手,没有说话,而是冷冷的看着我。 老实讲,我还是有些心慌的,这个何太硕一看就知道是大人物,而且,那个经理也说了,能在南城这种满地黄金的地方拥有十几家连锁店的人物,还是山星品牌手机的代理商,这种人应该很牛逼。 但是我也不怕,因为我看见老渊和那两个人走过来了。 所以,我直接冷冷的看着何太硕,拍了拍小明的肩膀,道:“你老爹好像不关心你死活啊?” 然后,我针锋相对的盯着何太硕寒声道:“老东西,你吓唬我?” 何太硕眼睛一眯,也不说话,直接对身边的人保镖道:“把这个小杂种给我抓回去。” “何老板,别来无恙啊。” 就在那些保镖要动手的时候,老渊的声音传来。没有多久就走到这边来了,站在我身边。 这一瞬间,别人还好,何太硕父子,包括田红都震惊了,那种面色上的震惊绝对非常明显,尤其是何太硕,更是直接脱口而出道:“渊哥,你怎么在这里?川哥,山哥你们这是……” 突然,何太硕瞳孔急剧一缩,看向我。 现在,我想他大概知道我和老渊应该有些关系了吧……同时,我心中也有些震惊,我没有想到老渊的震慑力居然这么大!这可是在市区拥有十几家连锁店的绝顶商人啊。 老渊将手搭在我的肩膀,看着何太硕,笑道:“何老板,忘了介绍,他叫王陆,是我的兄弟……我觉得,小辈的事情,就由他们自己来处理,你说呢?” “既然渊哥都开金口了,那就看小辈怎么处理吧。”何太硕陪着笑脸道。 我看了老渊一眼,而老渊也看了我一眼。 四目相对。 我想,我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了。 我走到何昌明跟前,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悸动,冷声道:“何公子,现在我希望你从头说一遍,我有没有得罪你们,有没有对不们不敬?” 看着我满脸冰冷的表情,再看了看老渊和那两个满脸看好戏的男子,何昌明连忙结结巴巴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是他的女人故意为难我,他想为女人出头,结果栽在了我的手里。 他说完的时候,何太硕已经脸色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了,更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几乎已经“满脸呆滞”的田红。 我摆了摆手,黑佛便放开了何昌明。 瞬间,何昌明浑身哆嗦,紧紧咬着牙齿才走到老爹面前,还没有站稳呢,就直接被何太硕狠狠甩了一个耳光。 然后,何太硕看着老渊道:“渊哥,真的对不起,是我没有管教好儿子。” 再然后,何太硕又看着我道:“小兄弟,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教子无方。” 我心中惊讶,不得不说,这个何太硕真的算得上是个人物了,拿得起放得下,竟然对我一个小辈道歉。 而且,老渊刚才的眼睛里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差不多就可以了。我想,这个何太硕也应该很有分量,要不然老渊兴许不会这么好说话。 我还没有开口,那个大腹便便,有些秃顶,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直接走上前来伸出一只手对我道:“你叫王陆对吧,我听渊老五说了你的过往的事迹,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叫徐川,给面子,你就叫我一声川哥。” 我连忙笑着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道:“川哥,我那点小事也就是小打小闹,狗肉上不了正席,您过奖了。” 同时我心中震惊,敢当着老渊的面叫渊老五的人物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接着,那个戴眼镜的男子,直接不客气的拉开了徐川,凑上来,对我伸出手道:“王陆,你的行事风格甚得我心,甚得我心啊,我叫山飞武,你不用跟老徐那样摆谱非要哥来哥去的,直接叫我废物吧,听得亲切,听得舒坦,哈哈哈哈。” 226、醉了倒了笑了哭了 这个自称废物的人,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戴着眼镜,其实就是老渊嘴里说的那个南城地头蛇。 什么叫做地头蛇? 老渊曾经和我说过,带着兄弟杀出一条血路来,让各方忌惮的人物,才称得上地头蛇!也就是基本上可以说是南城地下世界的大哥大了,我敢保证,要是你看到这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一定想不到他的身份。 “哈哈哈哈……咱们都是爷们,就别说那些客套话了,整那些没用的,不嫌装得断得累?” “王陆兄弟,今晚你要是能在酒桌上把我喝趴下,以后南城市区这一块,我罩着你。”废物哥拍了拍我的肩膀,毫不避讳的用欣赏的眼神看着我。 在这个过程中,何太硕父子都站在旁边没有说话,尤其是何太硕,满脸的尴尬,刚刚的道歉,我还没有回答呢。 我对着山飞武笑了一下,然后看向何太硕道:“何老板,我接受你道歉,在这里我也跟你陪个不是,刚才是你家昌明公子出言侮辱在先,叫了十几个人围殴我在后,我只是为求自保而已,并无心得罪,这下手确实有些过了,你们都是前辈,相信不会和我计较,对吧?” 我想,这也是老渊的意思,差不多就行了。 现在,我直接给何太硕一个台阶下,也不至于把他一次性得罪死。 至于何昌明这人,田红的目的大概也达到了,而我也出了一口恶气,折四指已经够了。 何太硕送了口气,此时,废物哥山飞武笑眯眯的对那个已经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的长毛招了招手,等他走过来以后,拍着他的肩膀,笑眯眯的道:“长毛,你应该是西瓜手底下的人吧,认识我吗?” 现在的长毛已经吓得面色发白了,说话都结结巴巴,颤抖着嘴皮子道:“认……认识,废物哥,我。” 然而,他还没有说完,山飞武已经笑眯眯的道:“我才和王陆见面,你就得罪了他,你让我很没面子啊,说到底你也是我的人,怎么办呢?” “咔擦!” 我看见这个叫做长毛的人眸子集聚一缩,脸色更加苍白,猛然转身对着我,举起手,像我刚才折断何昌明的手指一样,咬着牙毫不犹豫的折断自己的一根手指,疼得他声音都颤抖的对着我道:“陆哥,兄弟有眼不识泰山,在这里跟你赔罪了。” 我愣了一下,然而,长毛一咬牙,接着抓住自己的另一根手指,紧紧咬着牙关,毫不犹豫的再次折断一根手指。真的,这回,我心中彻彻底底的震惊了,长毛的那种决绝,就像不是自己的手指一样。 单看这一个小小的举动,我就清清楚楚的体会到这个自称“废物”的山飞武到底有多牛逼了。 简简单单,清清淡淡,一句话而已。 看着脸色苍白的长毛,再次抓住自己的第三根手指,我连忙装作漫不经心的道:“其实你没必要这样,既然你是废物哥的人,这个面子我肯定要给,别自残了,否则废物哥估计会认为我不懂进退不知见好就收了。” 我不大不小的开了个玩笑,长毛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了我一眼。 而废物哥则是微微点头。我知道,这一关我算是过了。 老渊说:“何老板,我们要去喝酒,你要不要来?” 何太硕眼睛一亮,但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又摇了摇头道:“渊哥,我就不去了,得送这小子去医院看一下,我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田红,你留下来给王陆小兄弟倒酒,他如果真的原谅你了,你才能来看我儿子,否则你就不用回来了。” …… …… 来到华尔道夫大酒店的大堂,徐川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个大腹便便的秃顶中年人看着我道:“王陆啊,阿废都小小的秀了一把能量,我老徐也不能落后啊,但我只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生意人,不能那么暴力,希望你可以理解。” 说完,他直接对着满脸震惊迎了上来的经理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你可以滚了,不许拿一分钱工资。记住,我说的滚,是离开这座城市!” 那个先前帮着何昌明对付我的经理浑身一颤,瞬间面色苍白,眸深处有些怨毒的看了我一眼,没敢说话,连忙点头哈腰的对徐川道:“是,老板,我这就走……不,这就滚!” 我现在总算体会到上位者的权势了。 这才是真的一念之间决定人的前程和生死啊,这种权势,真的会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谁不想呼风唤雨,谁不想凌驾所有人之上? 何太硕领着儿子和长毛他们走了以后,田红被留了下来。 接着,我们跟着徐川来到一个包间,这应该算得上是最好的包间了,在顶楼,919包间,上次杀阎鬼雄就是在八楼818,全部人坐下后,接着就上菜了,显然是已经准备好了的。 没有多久,一个酒店总经理模样的女人,三十多岁,风韵犹存,身体上没有一丝赘肉,风情万种的敲门走进来。 老渊对徐川笑着道:“听说你这个美女总经理,很有管理能力啊。” “怎么,看上了?没事,老五,只要你一句话,她今晚就是你的。”徐川坏摸了摸自己的秃顶,满脸坏笑。 我发现这个三十多岁的女总经理,那张脸上没有起丝毫变化,而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她竟然给人一种宠辱不惊看天上云卷云舒的感觉,哪怕是被老板点名去陪睡也是一样。 老渊哈哈大笑,一撇一捺两道小八字胡性感的一翘一翘:“老徐,你可别胡乱给我安排啥艳遇,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 “嘿嘿,我看你就是怕婆娘啊,不过说真的,你那个婆娘陆九雀,可真有能耐啊。”徐川满脸猥琐,肆无忌惮的开着玩笑,两人的关系看起来是能勾肩搭背的那种,就跟我与丁小勾差不多。 老渊笑了笑,直接摆了摆手让美女总经理出去,然后对着田红道:“小姑娘,今晚你就在这个包间给我们倒酒,你放心,只是单纯的倒酒,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另外,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这个兄弟,能得到今天的一切,并不是我给的,而是他自己打拼出来的。我不明白你们是什么关系,但我想告诉你一句话,做人,做女人,千万别耍什么小心眼。” “王陆这个人太重感情了,你也别就抓着这个可劲的利用,见好就收。” “你明白吗?” 田红点了点头,刚才见识了那么多,要换做一般女人早就吓得腿如筛糠,倒酒绝对是倒不好了,但是田红却是稳稳的将老渊,徐川,山飞武三大巨头的酒杯倒了个九分满,像是用刻度表量出来的一模一样,而我,她给倒了十分满。因为满杯敬酒,更显诚意。 不卑不亢,很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大将风范。 田红以前依稀说过家里的老爸是做生意的,在广州清远,而且生意做得很大,现在看来,能在这种场面表现得镇定自若的,家里的生意单单只用一个大字,估计是不够的。 田红的表现,也让三个中年男人多看了几眼。 喝了几杯酒以后,徐川说道:“老五,你不会真的是跑到我酒店里面来蹭饭吃的吧,要真是这样,那我可是要收钱的……” 老渊道:“也对,等下喝多了不好说事了,我们三个都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也不可能跟你们绕圈子。这一次,我带着王陆过来的原因,在电话里面我已经跟你们说了一些,只是要你们照顾一下他,其实你们也知道,咱们三人合伙开了一家南城最大的娱乐场所,需要人打理。我的意思就是让王陆来管理。” “毕竟,我们这些老家伙已经占据了这座江湖这么多年,是该给年轻人留口饭吃了。” 山飞武直接仰头喝下一杯白酒,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生意上的事情别问我,你们谈,来,王陆,陪废物哥喝几杯。” 我连忙一边听着老渊与徐川的谈话,一边豪爽的和废物哥推杯换盏,你来我往,杀得天昏地暗。 徐川拍了拍巴掌,对着我道:“王老弟,你这酒量,莫不是那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的谪仙人转世?我们和你渊哥,算得上是多年的铁杆兄弟了,既然他这么看重你,有些话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在南城市区这种地方,成为最大娱乐场所的总经理,一个弄不好就会亏损很多钱,先不说回头客这些小问题了,不是川哥不给你机会,我有两个条件,只要你能做到,我二话不说。” 我心里面还是有些紧张的,这可是南城市区啊。 最大的娱乐场所,那种规模我已经可以想象了,显然是比青藤娱乐会所和伯爵会说还要牛逼哄哄的存在,竟然要交给我来打理! 我马上点了点头,尽量表现得稳重一点的道:“川哥有什么要求,您尽管说,我认真听着。” 徐川看着我,脸色瞬间严肃起来,道:“王老弟,我是生意人,商人重利,尤其是在谈生意的时候,以谨慎认真为上,无论面对的是谁,都是这个准则。” “我也不绕弯子了。” “第一,如果交给你来打理,三个月之内我要看到盈利,只要赚钱了,我就相信你有管理的能力。” “第二,南城市区鱼龙混杂,大人物多如白云苍狗,安全隐患这一块虽然有阿飞罩着,但也难免防不胜防,我需要你三个月之内,凭自己的本事解决所有的麻烦,不影响营业。” 听了这两个条件,我微微有些皱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老渊,然而老渊却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我,丝毫没有要为我说话的意思。 此时已是箭在弦上,我只能硬着头皮的看着徐川道:“川哥,您是一个真正的生意人,场面话我也不想说太多,免得您反感。这样吧,不用三个月了,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就能收回成本,开始盈利,不知道这个答案您还满意吗?” 此话一出,老渊三人都有些惊讶的看着我。 徐川更是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秃顶,道:“王老弟,你确定你没有在说醉酒话?” 我将田红笑着给我倒的那杯酒仰头干了,笑道:“真要喝多了,我就不敢这么说了。”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比我们那时候可是有趣太多了,前有妖孽赵沧浪王维澹台商商,如今又横空出世蹦出一个王陆,哈哈哈哈,这日后的江湖肯定又是一片金戈铁马,惨烈而刺激啊”此时,山飞武看着我道。 徐川也是哈哈笑着道:“这么说我就放心来,来,生意上面的事就这样一言为定,现在嘛,来,咱一老一少杀几杯。” 我问道:“川哥,我可是听渊哥说过,你的酒量撑死半斤,真要跟我杀?” “呃……” “我算了一下,我个人平日的酒量是一斤六两,今日高兴,估计得飙到一斤九,或者破二了,这样,今晚,我一挑三!谁先趴下,这顿酒就谁买单!” 徐川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哈大笑起来:“行!虽然是我老徐开的店,但是有银子不转那就是王八蛋!” 废物哥山飞武的性格比较豪爽,直接站了起来,将已经滑到了鼻梁的眼镜摘了下来,往桌子上一拍,一脚踩在凳子上:“三轮一,不放倒你丫的,今日我废物哥的废物两字倒过来写!” 然后就是一番大战。 这次拼酒,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口出狂言的我,输了。 就算能赢,我也不可能真的将这两大地头蛇给喝趴下,那时候,我只需要将气氛打到火热,再在差不多的时候,往地上一倒或者桌上一趴,让老渊有个借口为我买单就行了。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三个老家伙已经走了,身边就只有田红了,这次我一人差不多干了一斤八两,虽然不至于我是撞晕的,但是胃里还是止不住的翻江倒海,直接跑到路边哇哇吐了出来,吐过之后,喝了点田红跑去买来的养胃牛奶,人也就舒坦多了。 我直接开着车到了南城跨江大桥上。 与田红并排站着,看江面上的渔火点点,江对岸的灯火辉煌,江上空的月色皎洁…… 田红一路上就对着我笑,下了车之后,看夜色下的江景还在笑,笑得我甚是莫名其妙,笑着笑着,田红那对好看的卧蚕眉上有沾上了泪珠…… 227、白起 清清冷冷的月色下,田红又哭又笑,但是却没有说话,我同样也没问什么,我们就那样安静的站着,吹着江风看着江景,大约半个钟头后,我将手中一个烟屁股弹向了江上,转个身,离开。 走出百米之后,我听到了田红似乎说了什么话,但是被风一吹吹出了很远很远。 我也没有去追问去多想。 善始,方能得善终。 ……我与田校花之间,没有伤害,没有纠缠,偶尔想过去但不会念将来,如此好聚好散,于初恋而言,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头也不回的对着身后摆了摆手。 我知道,一如那首我爱极了的诗,那达达的马蹄声,只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 …… 回到青藤会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左右了,我在办公室内侧的卧室准备躺一会儿,老渊来了。 喝了这么多酒,徐川和废物哥早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而老渊竟然跟没事的人一样,我知道,这不是他就量好,而是他喝的相对较少,我就不一样了,我是小辈面对相当于提携者的两位巨头,自然是满杯上,一口干。 连忙爬起来走到办公室的沙发上,看老渊坐下来了,我才有些精神萎靡的坐下来。 老渊递过来一根烟,然后对我道:“抽根烟清醒一下,我们谈谈。” 我点了点头。 老渊道:“陆子,老话说得没错,烟和酒,有时候的确就是两块敲门砖,你刚才在酒桌上表现得极好,我能看出来那两个家伙是真喝得酣畅淋漓喝得开心,还有何太硕父子的事情,你处理得也好。” “这个何太硕的背后是韩国山星公司,能量也不小,但是强龙难压地头蛇,他不愿意得罪这些人。当然,这不是说他怕我们,而是为了利益,他不会去计较。这一点,你完全可以不用担心,何太硕既然知道你是我的人,那么他想要动你,就要掂量一下。” “另外,徐川和山飞武这两个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早上就肯定会打电话给我,问清楚你的底细和来历,还有管理会所的经过。当然,我和这两个人的关系,我肯定会实话实说,这两个人素来都是言出必行。” “所以,我现在担心的是你说的事情,一个月的时间,你怎么可能做到收回成本,并且盈利?” 听了这些话,我心中也松了一口气,那个何太硕儿子被我折断了四指,竟然还折腰跟我这个小辈道歉,光是这份城府,哪里可能是简单之辈,而一个能在市区开十几家品牌手机店的人,显然是不好惹的,但老渊既然这么说了,我也放心了。 “渊哥,说真的,一个月回本并盈利,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但是那种情况下,我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而且,我也不能落了你的面子。” 我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看扁了,渊哥,从跟着你一路走来,其实我一直都在赌博,与其用三个月来丢人现眼,我不如逼着自己拼一个月,不是吗?” 老渊笑道:“陆子啊,你变了,现在的你,已经快要接近我老渊心目中接班人的样子了。” 当时与徐川和废物哥拼酒的时候还没啥感觉,但是现在,我发现这白酒的后劲貌似很大,头发昏,我努力的晃了晃脑袋,看着老渊,道:“不怕你笑话,渊哥,其实自从跟着你以后,当着你的面每一次的决定,我这个对赌徒特鄙视的人,几乎都像是在赌博。” “可能您也知道,我不太相信你,总是担惊受怕的,因为我真的害怕,你让我去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我是英雄的后代,我不想丢我家老头子的脸,更害怕东窗事发将牢底坐穿……” “可是,我根本就没得选择,可以说走到今天,我是被逼出来的。” “但上一次对付阎鬼雄,我的确是发自肺腑的主动出击,要对付那么一个世家公子,我知道,单凭我这个三无小青年,无异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可以这么讲,若不是你渊哥,我甚至连他在哪里都找不到,所以,我必须要借助你的势力。” “那一次,我也是在赌博。” “你知道吗,渊哥,知道阎鬼雄死掉的时候,我的很高兴啊,因为我没亏,我还活着。”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真的,我心里面舒坦多了,一直以来,我总是小心翼翼的做人,爬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敢说没有多少运气成分。 老渊靠在沙发上,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道:“陆子,你这算不算是酒后吐真言了?” 我摇了摇头,道:“渊哥,其实,我早就想和你面对面的谈一谈这些问题了,是推心置腹的那种,你知道吗,在我看来,生和死都是赌博,痛痛快快的,至少我不用提心吊胆……每天精神紧绷的活着,真的很痛苦,就像被绑在了绞刑架上却没有行刑者上来,那种心理折磨,其实更让人发疯。” 老渊似乎有些惊讶。 兴许他一直没有想到我还会考虑到这些东西吧? 按理来说,一般人坐上了总经理的位置,应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可是我却没有。 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老渊手指夹着烟,吐了个烟圈道:“陆子,你能跟我老渊说这些,真的让我很是欣慰,但是也意外,我要告诉你,做人,你首先要相信自己,才能去尝试相信别人。而且,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要轻易的对人吐露心声和自己的想法,不要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任何人,包括我!” “很可能,你运气好,每一次都赌赢了,但是你也知道,输一次,你就完了。” 我现在酒意清醒了一些,对着老渊点了点头,感激的道:“谢谢渊哥的教诲,我一定牢记在心。” 老渊想了想,然后又看着我道:“陆子,那个女孩是你什么人?” “初恋。” “渊哥,不瞒你说,她我的高中同学,也是校花,当时我暗恋她整整两年,她将我骗到了传销窝点,但是我没有怪罪她,因为这事情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若不是我鬼迷心窍,也不会中招……” 我将我与田红之间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渊听完后语重心长的道:“陆子,田红这个小姑娘,其实还挺不错的,我觉得你跟她还是蛮有夫妻相的……” 我稍稍的呆了一呆,因为老渊曾经数次跟我说过,若成大事,千万别沉溺于儿女情长,沾花惹草的事情,尽量能避就避,如果可能绝情绝爱才是最佳,因为无情之人总比有情人容易成功,有情就有牵绊,有牵绊就容易生出各种变故。 但是现在……夫妻相? 老渊这暗喻再明显不过了。 这……事出无常必有妖啊。 我还没有顺着杆子追问,老渊就将问题岔开了,说道:“不说那些了,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会带你去天上人间看一看,就是你即将出任总经理的南城最大的一家娱乐场所,另外,我通过关系搞到了两个拍卖会的名额,到时候进去的人都是各方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到时候,你就跟我去混个脸熟。” “拍卖会?”我有些疑惑,一般来说,应该是古玩之类的东西,老渊难道还好这一口,喜欢收藏古玩,可是无论是雀山庄还是中央城的别墅,我也没见他家有这类的玩意儿? “其实也不算是拍卖会,这一次拍卖所得,将全部捐献给慈善事业,所以黑白两道的大人物,都可能会出现,你可别给我丢人。” 我连忙道:“怎么会,我一定乖乖跟在渊哥身边。” 说完这些,老渊就起身走了。 我让餐厅我给熬了一份姜汤,喝了以后好了许多,虽然我对老渊说了诸多的心里话,但是,我也不可能真的死心塌地的去相信一些人,然后,我找来了白起。 我直接开口道:“白哥儿,我知道你的身手真的很不错,也大概能够猜出你曾经或许有不平凡的过去。但我不想问你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我只是想问你,我们算不算得上是朋友?” 白起的身手,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的,钟山月那种警校的格斗冠军,狂风暴雨的攻击了几十招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沾到,反而被一招KO,那一晚惊鸿一瞥,速度快到眼花缭乱,让我印象特别深刻,我觉得,白起的身手比起传销窝那个白衣白手套的雷挺都要强出一头。 甚至,那天在江边见到的阎魅夕身边的那个黄色平顶帽J字拐杖的死士黑桃J,也未必是白起的对手。 自顾自的拿了根烟叼在嘴里,白起看着我道:“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我这样的人,是没有朋友的,当然不是看不起你,而是不想连累你。” 白起的话,让我心里就震惊了。 我不知道白起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他说他没有朋友,我下意识的就猜到杀手,因为只有杀手,才是那种没有朋友的人,而且上次阎鬼雄手下将唐十六打成植物人的三个杀手,看白起如看恶魔…… 我点了点头,直接开口道:“那我就直说了,白哥儿,过段时间,南城有一个叫做天上人间的夜总会将会开业,上面交给我来打理,我希望你过去帮我。” “这没问题,在哪里都是一样混日子,饿不死,有烟有酒就行了,说说你叫我来的真实目的吧。” 白起平时老实木衲,那是装出来的。 只有现在的他,眸光中深邃无比,有种能够勘破一切的睿智,那不胖不瘦的身体里面仿佛掩藏着恐怖的力量,那张菱角分明的脸庞,看着有些冷酷。 我笑道:“其实,白哥儿,我主要是想让你教我两招,你也知道,上次那个事情,我差点就挂了。” “这世间,总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也不求成为那种一个打十个的高手,我只想学点关键时刻保命的东西,白哥儿,你是我见过身手最好的人,随便教我两下子,够保命就行。” 然而,接下来,我被毫不留情的打击了。 白起浑身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道:“看你走路的步伐,平时的行事作风,应该是出身军人家庭,但也只是学了个半吊子,四不像,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荒废了。” “你这种身体,我教你的,你也学不来啊。” “其实你可以去和那天晚上那个女警察学,她足够教你了。” 卧槽,这也太打击人了吧,我这身体,说实话,比一般人还是要强壮一些的,陈玉环当初训练我托举的时候,单手六十斤举了两个钟头吭都没吭一声啊,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在白起眼里,竟然连教我两下子的兴趣都没有。 我苦笑着道:“白哥儿,你也太打击人了,我这体魄,比一般人总要好上一点儿吧,再说那个女孩是个警察,我不太方便和她接触。” 白起叹了一口气。 看了我很久,然后,又叹了一口气…… 我脸色有些尴尬了,难道我……真的有那么差劲? 终于,白起开口了,直接道:“要让我教你也不是不可以,你找九个乒乓球,像马戏团耍杂技一样能够全部接住不掉落在地,我就教你。当然,现在的你,恐怕三个都难,没什么事情的话我,我就走了。” “等等!”我连忙叫住起身的白起,苦笑的道:“接住九个乒乓球,有啥用?” 228、人生何处不相逢 “我先看看你的反应能力,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那我真没有什么好教你的了。”白起说完,直接走了。 卧槽,再怎么说我也是总经理,你的上司,给点儿面子行不行?但这种话我也只能在心里面想一下,要是说出来,估计这个臭屁的家伙就直接免谈了。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要下班了,我直接提前走了,练习乒乓球接拿我最近恐怕是没有时间了,因为可能会很忙。 而且白起也说了,要练习反应能力,绝非一朝一夕就能提高的,没有半步终南捷径可走,需要的是那种日积月累的练习。 回到职工单身公寓,我直接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让陆平送落落那丫头去上学,然后换上了一身蓝色西装,等着老渊打电话过来,随后就跟他去看天上人间夜总会,同时,我心里面想着,这几件事情忙完了,我就去传销窝看芝姐。 也不知道那被我送了四刀的大光头雷蒙,还在不在泰兴。 不过,只要我带着白起过去,还有我现在的身份,相信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另外,我还要抽时间去看看陈玉环,如今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北部郊区青藤会所那边,而且我也听她说了,她想离开那里了。 其实从某种层次上来说,我也会考虑上大学这个事情…… 想着这些没有答案的东西,终于,老渊过来了,简单的吃了个早餐,然后带着我来到这号称南城最大的会所。 …… …… 天上人间这个名字,说实话挺暧昧的。 这里在市区的最中心了,真正的繁华地段,人流量也很多,天上人间附近无数的娱乐会所,办公楼,公司等,大型超市,游乐设施,可以说得上是黄金地段了,我微微点头,虽然还没有进去,但是看外面的情况,这些人的消费水平,应该是能够让天上人间盈利的。 走进正门,里面有泳池,喷泉,假山,等设施,整个天上人间占地面积,至少是青藤会所的四五倍那么大。来到天上人间,和以前不一样的是,一楼是豪华KTV包房,二楼是豪华餐厅,三楼是健身器材,四楼是正规按摩,五楼是那种拥有会员卡才能进入的VIP场所,只对一些富豪开放,六楼是管理层的办公室,还有职员的休息场所。 不得不说,这种豪华的地方,配得上天上人间这四个字了。 看了一个上午,来到二楼豪华餐厅,已经有人在等我们了。 那是一个穿着职业装,带着眼镜的女人,长相还可以,大概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路过的时候,这个女人对老渊问好,老渊直接跟我介绍道:“王陆,这是苏荷,天上人间从北京请过来的财务部经理,你们互相留个电话吧。” “你好,我是苏荷,很高兴认识你。”女人带着职业性的微笑伸出手。 我也伸出手去握了一下,一碰即收,微笑道:“我叫王陆,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看着女人有些惊讶的打量着我,我直接把电话号码给了她,然后她说还有事情,就离开了。 吃午饭的时候,老渊一边吃,一边对我道:“陆子,苏荷毕竟不是我的人,以后你得留个心眼,尤其是财务方面,要盯紧一点儿,这是一个很有头脑的女人,但说到底她是你的下属,所以不管你是不是经验不足,你必须要能够压住她一头,否则你就很难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点了点头道:“谢谢渊哥提醒,我记住了,男人嘛,该狠的时候就狠一点,总裁嘛,就得有霸道范儿。” 下午我直接回到市区的青藤会所,老渊说晚上会给我打电话,要去参加拍卖会,所以我就睡了个午觉,唉,我还真有点儿不适应这种所谓上流社会的圈子,确实挺忙的。 晚上,老渊带着我来到市区另外一家五星级华尔道夫的连锁大酒店,应该是徐川的产业。 在进去之前,老渊一边走,一边对我道:“你记住了,到时候尽量少说话,因为现在我还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把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虽然说了是拍卖,但……我想可能只是一个幌子。” 听到老渊这么说,搞得我有些紧张起来了,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陆子,我会让你尽量少说话也是有原因的,来这里的都是各行各业的执牛耳者,半数以上我见了面都得恭恭敬敬的上个烟喊一声哥,而且,我也不是来拍卖的,而是有个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位大人物,这是一个机会,我想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虽然人家可能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但总要试试。” 我一边点着头,一边心里面震惊了,老渊的地位和权势,到了这里,竟然还得低头行事,而且,还有人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一些餐桌全部被撤了,全部是椅子,排成很多排,正面搭建了个舞台样子的东西,红地毯铺着,倒像是拍卖会。 我们坐下来没有多久,徐川和废物哥山飞武也来了,就坐在我们旁边,我心中惊讶,这些人都来了,那么发起这个拍卖会的人岂不是很牛逼? 接下来,不少名流之类的成功人士陆陆续续走进来,座位差不多满了以后,拍卖会终于开始了。 主持人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基本上都可以跳过,而且,听说还有南城市局的大人物驾到,这让我有些心惊啊,我越来越好奇……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举行这次的拍卖会了。 最后,走上来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带着金丝眼镜,留了个小平头,说了一些感谢市局几位的话,这个人讲话有一套,浑身上下有一种自信的气质。接着,他介绍下一位要出场的人…… 田红! 没想到昨晚我还以为是最后的告别呢,没想到今日竟然又遇上了。 这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今晚的田红,绝对是漂亮的,不像之前花蝴蝶般的性感打扮,此刻台上的她,白裙,黑发如瀑,真的应了那句话,飘飘兮若流风回雪,脚步特别端庄,走个路像要步步生莲…… 惊艳。 我着着实实的被惊艳了一把,没想到以前走性感路线的田校花,今日改头换面玩清纯,也能玩到极致。 清纯得我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擦了好几把眼睛的我,现在已经有些发懵了,而且,那个中年男子的介绍里面,自己就是田红的父亲,是他组织了这一场拍卖会,由田红来拍卖,敲定,而且今晚所拍卖的钱,将会作为慈善基金,那些古玩之类的东西,都是他们家私人拿出来的。 老实讲,我以前虽然知道田红应该是广州的豪门出身,只是……我没有想到她们家这么有钱,而且手腕竟然这么大,在南城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都有如此的震慑力,老渊,徐川,废物哥这些都是什么人啊,竟然都被邀请来了,而且那天欧阳翠浓生日宴会上我见过的一些大人物也来了。 我下意识的把自己的身体往下面缩了一下。 甚至心中有鬼的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就想要离开的时候,田红拿着话筒开始说话了。 “首先……田红在这里,先谢谢各位能来参加今晚的拍卖会。” “其次,我从小娇生惯养的,没有吃过苦,没有见过人生百态,我不甘心,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是叛逆的生活着,我父亲让我好好读书我偏要在学校里谈恋爱,我父亲想让我去读大学,我偏要辍学,让我接手家里的产业,但我偏要离家出走,而且特意的跑到了南部郊区的传销窝里头。” “在南部郊区的那一段日子,是我这一辈子最为惊心动魄刻骨铭心的时光。” “真的,我经历了很多很多,只在电视上面才能看到的那些桥段,残忍的,黑暗的,冷漠的,丝毫不夸张的说,一切都像是电影,比电影还要精彩。”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知道这个社会,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眼光照射不到的角落,还存在着很多黑暗。” “所以,会有这一个慈善拍卖会,我们将拿出所有的拍卖款,捐给贫困山区兴建希望学校,尤其是帮助那些想上大学,但却被贫苦的家境和高额的学费吓退的学生,圆他们的大学梦想!” “我只是一个简单的女孩,想要改变这些确实有些自不量力,但我知道,这个世界总的来说还是美好的,今晚的慈善拍卖会,谢谢诶各位叔叔阿姨的支持,好人终究会有好报的,希望你们平安幸福。” “另外,我还要感谢一位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那就是……” “我的父亲!” “是他给我机会,来行这些善事。” 这一刻,我竟然莫名的生出了些许失落,我以为,她要说的那个人男人是我呢。 …… …… 算了,既然有心告别,我还在留恋失落个卵子啊。 我低着头起身,默默地朝门口走去,说实话,我不太愿意在这种场合跟田红碰面,可能很多人觉得我混得不错了,但是和田红的身世背景比起来,简直不堪一提,我以为我为田红做的那些,帮助她逃离传销窝,又对付了何太硕父子……可是,以她家的势力,这两件事不过是小得不能再小了。 对于初恋,人总是复杂而矛盾的。 大多数时候,我希望她过得好,但有些时候,我也希望她过得不好,这是那种你离开了我就不行的微妙心理,说自私也不为过,这一刻,我的心中混乱极了,田红是光芒万丈的天之骄女,而我只是一个摸爬滚打的小角色,以前做的一切自以为有意义的事情,在见识到她家族的能量时候,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我刚走到门口,就被出来抽烟的山飞武碰上了,因为这种场合,你不可能在里面抽烟,而且大人物又多,谁都得罪不起。 大概是见我神色有些黯然,山飞武搂着我的肩膀道:“王老弟,怎么了?” “只是有些不习惯而已,一个人都不认识……”我有些左顾言他,而且脸上自卑的表情也不是装出来的。 山飞武叹了一口气,对我笑了笑,硬是搂着我直接返回,一边走一边道:“王陆,不认识人没有关系啊,既然来了,你就不能打退堂鼓,要知道,这种拍卖会,可不是谁都能来参加的,你渊哥好不容易给你弄了个名额,你知不知道,其他这些人可都是有请柬的……” “虽然你不认识人,但也没关系啊,我们不求在这里找个大靠山,但起码来了,至少要混个熟脸嘛,毕竟你以后要管理天上人间,多认识一些人没有坏处,废物哥虽然只懂打打杀杀不懂经商,但这么说,应该是没错吧?” 我没有想到这斯文的地头蛇,也有这样心细的一面。 说真的我有些佩服,一个混黑道的人,能够让人看上去觉得是成功人士的模样,那么他就成功了。 这个山飞武毫无疑问就是这样的人。 我笑道:“废物哥的这些话,真让我有些醍醐灌顶的感觉,你说的对,既然来了,我怎么也得混个熟脸啊,嘿嘿。” 山飞武爽朗的笑了两声,搂着我一边走,一边看着田红的方向道:“这就对了嘛,你看看那个女孩,她是今晚当之无愧的主角,那些围在她身边的人,我敢保证十有八九不认识她,都是厚着脸皮去碰运气的人而已。”、 我一愣,难道山飞武竟然没瞧出这个姑娘,就在昨天还跟他倒酒呢。 不过我想了想,随即便释然了,田红昨天什么形象?今天什么形象?昨天的她是跟在何昌明身边被我口口声声说成“爱慕虚荣”的凤凰女形象,而且是化着浓妆的网红脸那种,今天呢?不施粉黛就飘飘如天上的白衣仙子啊,纯洁端庄得一塌糊涂。 连我都恍恍惚惚,一度以为认错人了,更别谈山飞武了。 更何况,山飞武又不是一般的屌丝,对于这种千篇一律的网红脸,显然从头到尾就没放在心上。 “既然他们那些人都能厚着脸皮攀关系,你也可以上啊,不成也没关系,好歹混个脸熟,王老弟,拿出你昨天一挑三的豪气和胆魄来,怕个卵子啊。” 我一边点着头,一边刻意的低着头,而且山飞武刚才那句话让我有些那种微妙的心理更加微妙了,听听,别人都有请柬,而我只是老渊的小跟班,他带进来的。 不得不说的是,有些事情,你越是逃避,就越是会更快的面对。 你怕什么,他就来什么,人生就是这么的无奈。 因为,山飞武可能是感觉到我有些举步难艰,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指使我上阵。 我无奈叹了一口气道:“废物哥,那个女孩叫田红,我们早就认识了,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初恋。” 没想到山飞武满脸的失望,并且摇了摇头,半晌才说道:“王老弟,你这就有点让废物哥失望了,那个女孩可是田中军军爷的掌上明珠啊,他是广州人你是湖北人,你怎么可能认识?还是你的初恋?” “其实,你没有这个胆量的话,废物哥可以理解,但你不能骗我……” 我正想开口解释的时候,但是话到嘴边却顿住了。 因为,我看见田红穿着那套洁白如有仙气的礼服,罗袜生尘步步生莲的向我走来,手里面摇晃着红酒,优雅尽显,今晚,毫无疑问,她就是最美的女孩,万众瞩目的焦点。 山飞武有些激动,看着田红走来,甚至有些语气急促的道:“我不管那些,机会就在眼前,放心,有废物哥在,我们先上去混个熟脸,我说什么你跟着说就是了,千万别怕别怂啊。” 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想要转身,山飞武硬是搂着我,把我按在原地,开口说一些为我加油打气的话。 这叫怎么回事啊,我根本不是害怕,而是不想在这种场合,再与田红有任何的瓜葛啊…… 终于,一阵香风袭来,田红大方的对山飞武伸出手,眨了眨眼睛开口道:“废物哥,你还好吗?第二次见面了……” 我保证,这一刻的废物哥,就像是中了彩镖一样的表情,有些激动的和田红握了一下手,可能是幸福来得太突然有些措不及手,结结巴巴道:“田小姐,你知道我的名字?第二次?……我们见过?” 田红特端庄的点了点头,笑意盈盈道:“是啊,就在昨晚华尔道夫大酒店919啊,我还给你倒酒来着。” 此刻,废物哥的表情就精彩了,恨不得跟长毛一样自残的折断手指了,废物哥正想着如何填将田家大小姐当丫环使唤的罪过,田红看了我一眼,立刻就从仙子堕落成了狐狸精,再偏头看着脑门已冒汗的山飞武,笑着说道:“废物哥,感谢你将王陆这家伙从门口给拎了回来,否则,今晚,他恐怕还真就逃出了我的手掌心呢……” 229、见家长 田红轻轻踮起脚,很自然的帮我整理了一下衣领,有些似怒还嗔的道:“王陆,昨晚在大桥上你没听见我的话吗?……还有,我又不是妖精不会吃了你,咋这么快就想逃之夭夭?” 我满脸的苦笑,看了一眼像是武侠小说中被点了穴道的山飞武。 我硬着头皮说道:“哪能啊,就只是嘴馋了,想出去抽支烟而已,你也知道,这里头名流荟萃,在此抽烟多拉仇恨多不礼貌啊。” 然而,田红却是歪着脑袋,显然不信。 然后,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眸,在我身上上下打量着,搞得我心中发毛,那种感觉,就像是你说了个蹩脚的谎言,被人一眼就看穿了。 .田红踏前了一两步,几乎面对面挨着我了,低声开口道:“王陆,我今晚漂亮吗?” “漂亮,你是主角,当之无愧的女主角。”我连忙坚定的点了点头。 卧槽,我实在是受不了废物哥山飞武那种怀疑人生的眼神,此刻的废物哥,就像一个含情脉脉的美女,紧紧的盯着我,脸上的震惊越来越不加掩饰,搞得我心里发毛啊。 田红蹬鼻子上脸了,笑得灿若桃花,腻声道:“那,你喜欢么?” “昨天你说对我的欢喜一钱不剩,那么现在呢,有没有一两个子了?” “10两除以4吧。”我回了一句。 田红柳眉倒竖,旁边的废物哥也纳了闷,嘀咕道:“十两等于1000钱……一千钱除以4,250……哈哈哈,田小姐,我知道了,是250……”废物哥话到嘴边生生的打住了,拿了一杯酒嘿嘿嘿的笑着,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你的未婚夫小明呢?”我故意问道,按道理来讲,田中军亲自坐镇的慈善拍卖,作为准女婿的何昌明和准亲家的何大硕没有理由不到场啊,但我环视了好几周,却没发现这两人的身影,这着实有些奇怪。 田红的眼睛弯成一轮新月,笑道:“还真得感谢你昨天的精湛演技,我将录音拿给了我爸爸听,他勃然大怒,当场就差点拍碎了一张桌子。” “那种连未婚妻都可以送人的怂包软脚虾,我瞧不上,我爸就更瞧不上了,以前本来就是为了让我田家生意更上层楼,才连的姻,但是毕竟我是田家的独生女,哪能由那姓何的如此欺负?” “如今,这门亲事,当然是辞退了啦。” “今天下午,那太硕和小明父子跑来找我爸爸要请帖,结果,你猜怎么着,非但没有要成,连门都没让进,就在门口被我爸爸的保镖打成了死狗,丢了出去。” 田红直接自然的挽住我的手臂,小鸟依人的样子,偏头看着我道:“走,我带你去见见我爸爸,我经常跟他说起你……” “这……这个。” “田红,你脑子没烧坏吧?” “没。” “你们田家这么牛逼轰轰,不仅渊五爷和南城地头蛇废物哥来捧场,就连南城的最高管理者都来了,而我王陆何德何能,还真能入你的法眼?别开玩笑了,我到现在可是一毛钱的存款都没有啊,你愿意,我还养不起呢。” “钱?” “我缺钱吗?我田红本身就是超级富婆好吗?要你养?一毛钱都没有?只要你从了我,我的不就是你的?” 我浑身一震,田红的话已经很明显了,说真的,此刻我如处梦中,毕竟她曾经是我朝思暮想的女神啊,那时候我做梦都想跟她生活在一起,不说是举案齐眉了,哪怕是只当个管家能看到她的身影都够了,现在……直接愣在原地了。 她要带我去见她爸爸,卧槽,这是要见家长啊。 可是我…… 田红死性不改的又掐了一下我的腰,跟在传销窝那个时候一样,她的脸颊居然罕见的有些羞红,没好气的道:“瞧你那瑟瑟发抖的腿,王陆,你的心里是不是在想什么见父母……别多想,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慢慢来,我只是让你去和我爸爸打个招呼而已。” 田红真的很聪明啊,这是一驰一松,故意给我一个台阶下。 我的心中也实打实的送了一口气。 无意之中,我看到老渊,徐川两人都在那边微笑的看着我。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似乎也没有退路了,只好先点了点头。 当然,我的心中,是没有想过和田红喜结连理逐渐家庭的,这不是古代,这是一夫一妻的社会,我只能跟一人白首与一人共度此生,而那个人,我早就有了人选,不想,也不会,不可能动摇。 芝姐。 何况,婚姻与恋爱本来就是两码事,我与田红之间的身份差距,我的心气和傲骨,注定我与她之间不可能再有什么。 “废物哥,放手……” 我转头对着山飞武道。 这家伙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死死的抓住我的西服,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看花姑娘一样,无语了,而山飞武这才回过魂来,尴尬的对着田红笑了笑松开手,然后,我就这样被田红半拽半拖的带到那个带眼镜,浑身洋溢着自信的中年男子旁边。 这一刻,我的心却是不争气的跳了起来,尽管我已经在心里面告诉自己要镇定了,不能给田红丢人。 但是,虽然我心中没那份意思,但是在此刻,却还是生出一种丑女婿见老丈人的感觉,浑身不自在啊。 看到田红挽着我的手走来,田中军却没有半点惊讶,甚至,从他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任何表情来,这种人,早已经是那种喜怒不言于行的人物,让我受宠若惊的是,还没有等我开口,田中军已经伸出一只手,道:“你好,我田中军,中是中华的中,军是军队军人的军,也是田红的父亲。” “你应该就是王陆了吧,我家丫头经常在我耳边念叨你的名字,所以我就记住了。” “之前,她还说你一定会来参加这个慈善拍卖会,我还有些不相信,因为请柬就是我写的,我记得我没有写你的名字,但是现在,我相信了,你真的来到了这里。” 我连忙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有些紧张。 田中军说这个话说得有些伤人,没有给我请柬,我却不请自来了,是在说我身份低微,暗示我不要和田红走得太近吗?但我心里面却没有半点怨言,因为我也知道,我和田红身份差距太大了,论家庭背景,我只是湖北一个小山村中父母不详的农村娃而已,论现在的成就,我根本不入别人的法眼。 而且,我也不想争什么,我和田红,只可能是一种结局,形同陌路各自安好。 连朋友都可能不是,倒不是我不相信男女之间没有纯洁的男女关系,而是不相信“分手”后还可以做朋友,这压根就是鬼扯!不过是批着“朋友”的幌子,行暧昧之事而已。 还没有等我开口说话,田中军已经先开口道:“王陆,很抱歉,你也知道,今晚来的朋友很多,我还要带丫头去一一招待,你先自己四处走走,和这些人认识认识,等下拍卖结束我会找你单独谈谈,你请自便。”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田红想说些什么,但却被田中军强拉着走了。 说真的,我心里面挺不是滋味的,因为面对田中军,从头到尾,我竟然没有说上一句话! 不过,随即我便镇定了一下,心里面乐观的想着,没说就没说呗,我也不奢求啥。 走出去两步,田红回头,对我眨了眨眼睛,用手比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 我有些强颜欢笑的对她点了点头,说真的,我已经在想着,等下要不要先跑路了,在田中军面前,我有些难堪,有种左脸已经被打了一百巴掌,呆会还要将右边脸强行凑上去给人再打一百巴掌的感觉。 同时,我现在已经明白了,为何那时候在传销窝里头,石石已经上了回家乡洛阳的火车都被逮了回来,而田红却没事,田红在医院的时候肯定是给田中军打了电话,接到田中军这号人物的一个电话,韩雪豹除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想混了,否则还不得乖乖放人? 而且今天晚上,很多重要人物都来了,至少黑榜上面的人,我见过的基本上都到齐了。 当然这些人也不会注意我一个小角色,他们都穿梭在各种大人物身边,套近乎,交流。 没有多久,山飞武突然出现,站在我面前,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夸赞道:“卧槽,大兄弟,你这个逼装的可以啊,废物哥给满分,竟然跟我们玩起扮猪吃老虎来了!” “想不到,我废物纵横南城几十载,这次,竟然看走眼了,而且不是走眼了一次,是两次,没想到军爷的掌上明珠跟我倒过酒,更没想到你真的和田小姐认识,而且,听她话里的意思,她似乎要吃了你啊!太牛逼了,你要是娶了田小姐,以后我得改口叫你小王哥了!”” 我有些哭笑的道:“废物哥,你就别挖苦我了,说真的,我也没有想到她的背景来历这么大。” “现在见面,搞得我浑身不自在。” “而且我也不认识田中军,第一次见面而已,以前我只是知道田红的家里很有钱,但没有想到这么有钱,更没想到的是不仅这么有钱,而且还似乎有大权啊!” 我要不这么说,山飞武肯定以为我早就抱上田中军这条粗得吓人的大腿了,我不想用这个去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真的,没什么意思。而且,田中军对我的态度,我已经能看出一些什么了。 当然,如果没有田红在里头。 我还是希望能抱住军爷的,至少这对我日后掌管天上人间,有莫大利处,只要他一句话,随便帮我说说话,那么以他的交际网,我敢肯定,我对老渊和徐川他们夸下的海口,让天上人间一个月盈利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山飞武不愧是混迹江湖这么多年的人物,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道:“兄弟,我刚刚就在旁边看着,以我的阅历来说,你和田红应该有一些难忘的过去,甚至可以说,你们之间是有感情的,或者她对你的感情已经很深很深了,只是,田中军没有把你放在眼里,直接一点地说吧,他觉得你配不上他的女儿,不希望你成为他的女婿,我没有看错吧?” 我心中惊讶,这个山飞武虽然演技略显浮夸,但心思倒是细腻如尘,果然不简单,察言观色的本事炉火纯青啊,刚刚的事情,被他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我虽然有些心酸,但也没有多想。 毕竟,我也没有真想着和田红结婚什么的。 我说道:“废物哥,你想多了,我和她只是朋友关系,当然,如果她父亲能看在这层关系上帮帮我的话,我一定会很感激的。” 这是真的,毕竟我要管理天上人间,有那一层关系,我也可以少操一些心。 “王老弟,这不是哥说你了,这做人吶就得脸皮厚一点,既然有这层关系在里头,自然得义无反顾的扑上去,太祖曾经说过,有条件就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啊。”废物哥眉飞色舞,他以为我是因为这个认了怂,只是,他不知道我心中已经有了对另外一个女人情根深种,非她不娶! 我问道:“废物哥,我看了一下,黑榜上面的人物,除了前三甲的赵沧浪王维和澹台商商,几乎全都到齐了,这个田中军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有这么广泛的人脉?” 230、不是冤家不聚头 山飞武沉思了一下,看了一眼那边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特别气度的田中军,轻声道:“王老弟,这你就问对人了,田红军不仅仅是广东省大名鼎鼎的红顶商人,最成功的企业家之一,而且是福布斯上前三十的常客,所做产业可不是我们这些小打小闹剑走偏锋的邪门歪道,汽车,房地产,影视,娱乐,电子科技和网络,均有涉猎,而且都能做到在每个领域名列前茅,像生意做到这份份上,他不碰黑道的,也没有人敢打他的主意。” “不仅仅是广州,田中军在整个中国都算得上小有名气。” “北京和上海都拿了好几块地做房地产开发,最近这十年,也不知道田中军咋想的,北京上海分了一块蛋糕之后,又将手伸向了南城这个地方,若是换了别人,你可能也知道,想要在南城这种地方落脚肯定很难,但是田中军毕竟是大企业家,十年之内,供应商,厂家,营销,各种盈利手段轻车熟路,占据了南城市区不小的市场。” “他这个人,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很多人的崛起都是仰仗家族的势力,但是军爷却是徒手起家,从一个摩托车的修理工,到开修车店,到以——做中国人都能开得起的汽车的汽车厂,再到投资其他产业,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可谓是活着的传奇!” 听着山飞武讲得越来越激动,眸子中甚至还有一些钦佩和羡慕,我也佩服的同时,心里却越发冰凉。 我何德何能,去跟这样一个大人物对话啊?刚刚还在那里觉得心里不舒服,为什么现在我感觉,人家能跟我说两句话,我已经很幸运了呢? 自嘲的摇了摇头,听着山飞武继续讲什么商业帝国什么征战非洲或者其他东南亚国家之类的军爷传奇事迹。 这才是……真正的吊炸天啊。 我苦涩的咽了一下口水。 山飞武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两眼放光道:“王老弟,你知道吗,我废物哥在南城也能算说得上话的大人物了,也是风里淌来雨里淌去的,见了不少浪,但是,我真的不敢相信你竟然真的认识军爷的掌上明珠。” “你知道吗,田中军就这么个女儿,连儿子都没有。” “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多少公子哥凤凰男什么都打破脑袋的往田小姐跟前凑。” “因为,谁都明白,能够娶到田小姐,那就真的是鲤鱼跳上龙门,未来更是要将执掌军爷的商业帝国啊!” 鲤鱼跳龙门?执掌商业帝国? 我心中五味杂陈啊,真的,这样看来,能和田红做朋友我都算得上是幸运的人了,我是真的没想到,那个在传销窝吃着土豆白菜,灰头土脸唱着《水手》《我相信》之类的歌,上了我一堂又一堂画大饼的财富课堂的女孩,竟然有这样天大的来历。 更加狗血的是,她貌似……还偏偏喜欢上我了…… 我有些无语的看着山飞武道:“废物哥,我真的有喜欢的女人了,而且,我也不敢想啊,你不说还好,你说了,我连朋友都不太敢和她做了,换做是你,你会怎处理?” “废话,用脚趾头想都是一脚踹开现任,扑过去,死死抓着田小姐的手不放,你是不是傻,有了钱,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更何况,这田小姐还对你情根深种,以后田中军双手一摊,去西天见如来佛祖了,整个田家还不是你说了算?”山飞武两眼放光,在给我出谋划策。 我道:“废物哥,说真的,你混黑道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就你这脑洞,不去网上写网络小说太可惜了,问鼎至高神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啊。” 山飞武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其实废物哥跟你说这些,只是个假设,我相信老渊的眼光。” “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靠自己的努力,我的目的,只是想让你别惧怕失败,一个人,如果连自己内心的恐惧都战胜不了,那么他就难成大事,毕竟你还得给我们打工呢,最起码,你不能让老渊失望,是他把你带出来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郑重的看着山飞武,道:“废物哥,你告诉我的这些道理,我自然明白,既然我不图人家什么,那就没有必要去惧怕,毕竟我不欠人家,腰杆自然能挺直。” 我只能说,山飞武能够混到今天这个地步,绝非巧合。 而且,也绝对没有老渊三言两语轻描淡写说的那么轻松,带着一帮兄弟拼杀出来的?这个人的头脑智商,绝非一般人可比。 看到我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山飞武突然挤出一种猥琐至极的表情,坏笑的看着我道:“你和军爷的女儿,不会是已经偷偷摸摸,干了啥生米煮成熟饭的事情了吧?” 我苦笑道:“废物哥,你这真是想多了。” 我看了一下,老渊已经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然后废物哥就带着我在人群之中不断的穿梭交谈,总之我一个都不认识,基本上的的话就一句——您好,我是王陆,很高兴认识你。不久后,山飞武接了个电话,对我说要提前离开,走之前,这个在这种场合如鱼得水的山飞武,竟然直接走到田中军身边,聊了好久。 看着两人就像多年的老朋友相遇,谈笑风生的模样。 我再次震惊了。 原来,这废物哥山飞武,才是真正的扮猪吃老虎啊,无论是谁一眼看去,都能看出来他和田中军的关系很好。 可这混蛋,刚刚还一副拉着我死皮赖脸去抱田红大腿…… 现在,我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老渊一直这么看重我,这个山飞武也是,徐川也是,一度让我觉得是不是我踩到了狗屎?但现在这个情况看来,会不会……他们早就知道了我和田红的关系,想要借我来近水楼台先得月,达成一些我不知道的交易? …… 但我想不通的是,山飞武明明认识田中军,为什么会想着利用我?而且看那种关系,直接说出来不行吗? 我摇了摇头,兴许是我想太多了,如果,老渊知道我与田红之间的关系,那么,从我捅了姜河被逮进了局子里,老渊出面救我出来开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天大的局,这样一想,我不由头皮阵阵发麻,如果老渊认识田红和田中军……那未免也太恐怖了? 我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如果……都只是别人在幕后操作,引导着我,那我也太悲剧了。 这不能怪我,毕竟我一直各种被卖被骗的经历,真的让我很难打心眼里去相信一个人,很多事情都会习惯成自然的面面俱到的去想,然后找出各种疑点出来。 老渊,虽然他姓王我也姓王,但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他拿到U盘搞阎鬼雄,目的自然是想和赵墨生合作,而赵墨生的身份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大毒枭啊? 千万疑点交织在一起,我想理清,却毫无头绪,不知从哪里下手。 接下来就是拍卖会了,老实讲,我现在已经陷入了一个异常尴尬的局面。 我是被老渊带进来来的,可现在老渊不知去向,山飞武也走了,徐川更是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当台上出现第一件三四百年琅琊胚胎青花瓷的时候,我身边所有人都在先先后后的纷纷喊价…… 此时,我禁不住老脸通红啊。 什么叫做打酱油的,我这不就是吗? 对于古玩字画这些玩意儿,其实连半瓶水都算不上,是纯粹的门外汉,因为不懂所以内心毫无波澜,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真的是无聊透顶了,最后一件压轴物品,让我眼睛梢亮,竟然是一把有缺口的古剑,当台上的田红简单的介绍了这把剑的来历之后,现场唰的一声就炸开了锅。 你见过随随便就叫价商议的拍卖会吗? 反正我是没见过,这一刻,说真的我感觉钱对这些人来说,真的就只是个数字而已。 田红的介绍中,这把古剑是七大世家之首澹台家在数百年前遗失的东西,远古七大世家中,有六家都是以颜色作为家族图腾,唯独这澹台家,以剑为图腾! 没想到,这把遗失百年的古剑,现在竟然出现在这里了。 我身边的人都异常的兴奋,甚至有人议论一定要夺得这把古剑,送给澹台家做人情,澹台家的一个人情,带来的财富与机遇不言而喻。 …… …… 台上的田红满脸微笑的重复着:“还有人加价吗,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成交!” 看着白裙翩如仙子的天之骄女,我忽然觉得我们之间好遥远,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 终于,我呼出一口气,熬到结束了。 让我惊讶的是,那把古剑,竟然被我曾经见过一面的人得到了,东方清明。 远远的看上去还是那副猥琐得样子,还是满脸的络腮胡,穿着一双瞧过去还以为几年没洗过的红色老北京布鞋,虽然身上也穿了一身较为复古的红色唐装,但整个人的形象气质怎么说呢?就跟某些专门跑来这拍卖会现场混吃混喝的无赖一样,老实讲,就这种货色,若不是有请柬,只怕还没靠近,就得被看门保镖给直接轰出去。 如果我没记错话,这个无耻老混蛋还是个令人发指萝莉控,一度喊老渊未来老岳父来着。 拍卖会结束了,现场不少人站起来,互相恭喜收藏到有价值的东西,顺便交流,我真的觉得我自己格格不入啊,所以,我打算直接出去车上等老渊算了。 “哎哟,这不是王陆么,我有些疑惑啊,凭你也有这次慈善拍卖会的请柬,不会是偷偷摸摸跑进来的吧?” 谁知道,我刚转身,一道带着讽刺的声音传来,有些熟悉,我转身,瞬间眸子一眯,欧阳细舞! 我知道她也在现场,所以一直刻意的想要避开,没有想到刚刚有些出神。 还是碰上了。 她今晚穿着得体的红色礼服,浓妆艳抹,光彩照人,如果没有过结的话,说实话这个女人的长相算得上中上了,三十岁左右,风韵犹存,但我却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心机深沉,小肚鸡肠的女人,而且还睚眦必报。 当初在北大荒里头,她曾经安排人进去想要搞死我,只是没有成功。 上次在她妹妹欧阳翠浓的生日宴上,更是咄咄逼人的威胁我,要让我用嘴给她行那我一想都止不住要吐的恶心死,我直接没有理会,后来两方势力追杀我,如果没错,其中一方肯定就是她的人。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我现在虽然爬到这个地步了,但我依旧不是她的对手,但她也不敢像过去那样明目张胆的对付我了,所以,我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想要走开。 “你还是不是男人,连和我一个小女子说两句话的勇气都没有吗?”欧阳细舞咄咄逼人,横跨一步,直接拦在我身前,满脸的鄙夷,两只眼睛毫不掩饰的看不起。 我冷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还真不相信,这个女人敢在这里对我做什么! 甚至,我现在已经在想着要不要来一波激将法,激怒她,让她在此对我动手,如此的各方巨头齐聚的场合,这动手了,她今日就算彻底的完蛋了。 欧阳细舞恶道:“别以为跟着渊老五,我就不敢收拾你,还是那句话,我要你用嘴,你应该知道,拒绝我的后果是什么,上次只是你运气好而已,可我就不信你次次都这么好运!” 操! 这婆娘真的已经没救了,你忍让让就以为是惧怕她,然后再得寸进尺,这他娘的还有完没完了? 我虽然心中有股邪火,但是理智告诉我,此时千万不能动手,我冷着一张脸,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直接离开。 谁知道,这个女人直接拽了我一把,然后径直走到我面前,“啪”,欧阳细舞将手里面的红酒,猛然直接泼在了我的脸上。 一瞬间,我的脸上和身上全部湿了。 231、认了的小陆,傲娇的老渊 旁边几个人用一副惊讶的眼神看着我,眸子中的那一丝笑意根本就不掩饰。 我想,我现在应该很狼狈吧? 卧槽! 为什么一定要逼我,让我难堪?她真的以为,我不敢打她妈?下意识的,我就想抬起手一耳光甩出去。 但是,我的手停在半空中,硬生生忍住了。 看着这个女人脸上几乎阴谋得逞的表情,我背脊有些发凉,我承认,是我小看了了她,我现在才反应过来,亏我刚刚才动过激怒她的念头,没想到这欧阳细舞竟然早一步就想到了这一点……她竟然是故意为了激怒我,让我动手! 我敢肯定,我刚才要是动手打了她,那么今晚在这里,恐怕老渊都保不住我,最后不仅会让田红没面子,更会让田中军看不起,我想,可能刚才我与田红交谈的一幕被欧阳细舞给看在了眼里,所以,故意想让我出丑。 红酒洒在我脸上,她可以说不小心,但我打了她,那就说不过去了。 冷冷的看了一眼欧阳细舞,我一字一句的道:“我们走着瞧……” 说完我直接走了,身后传来欧阳细舞不屑的声音道:“就凭你,渊老五的一条狗而已,吹什么大气,你有那个能力对付我吗?还有,你有个朋友叫唐十六,生不如死的躺在医院里,要不要我帮你送他一程啊……” 我的身体猛然顿住,几乎浑身都在颤抖。 说真的,我很讨厌这个女人,她说的这句话,戳中了我的软肋,而且,我毫不怀疑她做得到。 最后,我依旧没有转身,直接走出门口点了一根烟,然后钻进了老渊的车里面,说真的,我从来没想过动手打女人,但欧阳细舞这个婆娘,竟然一直不断的挑衅我的底线,要不是场合决定我不能出手,刚才就她那句话,我会直接跳起来,打得她妈都认不出来! 被无端端的红酒泼在脸上羞辱就算了,但是,她不该拿唐十六的性命威胁我。 一直以来,我都已经忍让了,如果欧阳细舞再不知好歹的得寸进尺,真的动了唐十六的话,那么,我不介意让她成为下一个阎鬼雄! 我说到做到! 不过,我想着回去以后,我还是把唐十六转移到老渊的医院去,这样相信欧阳细舞也不敢乱来。 我现在虽然春风得意马蹄疾,但在诸多人的眼中却依旧贱如土狗,掀不起半点风浪的那种。 …… …… 坐在车内我闷头抽了好几根烟,老渊终于出来了,大概是碰到钉子了,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我不知道老渊口中找的谈生意的大人物是谁?但是我知道事情谈崩了。 我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渊哥,是不是事情谈的不顺利?” 老渊点了一根烟,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也没有让他的保镖开车,看着我道:“陆子,接下来,我们可能会直接对上赵墨生了,你怕吗?” 我心中震惊,瞬间脑子里面划过一些猜测,难道说,老渊今晚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 “陆子,我知道,你现在肯定疑惑我之前说要和赵墨生合作,现在又要对付他。其实道理很简单,跟他合作的话,我难免会吃亏,而且你应该知道他是做什么的,我也不想沾染那些东西。” “其实,不是我想对付赵墨生,而是现在他要对付我。” “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那天我和你去找西阎鬼雄算账,本来我第一时间冲上去了,但最终结果我还是去迟了一步,导致你差点连命都丢掉了,那天,我在下面刚走到电梯门口,就被很多潜伏在酒店的人拦截了,那些人就是赵墨生的人。” “从一开始,阎鬼雄和赵墨生就已经在计划着联手灭掉我。” “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一句话吗,赵墨生那时候对我讲我与阎鬼雄谁活下来就和谁合作,其实是缓兵之计,就是为了先将我稳住,然后他们谋而后动,他们部署周密,却独独没有想到雯雯带着同事,拿着枪半路杀出,所以,那一次我们才能赢。” 这也是我一直疑惑的一件事情,对付阎鬼雄之前,老渊可是拍着胸脯保证,伯爵会所818房间里头,有,且只有阎鬼雄一人,可是当我冲进去之后,却多出了一个戴鸭舌帽的杀手,我还想着老渊和陆平会冲进来救我,可是一直到最后事情盖棺定论了才看他们冲上来。 “渊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赵墨生在骗你的,而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按理来说,阎鬼雄和你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啊,跟你合作……不是很好的选择吗?” 老渊吸了口烟道:“我说了,前两天我才知道的,就是因为我知晓了这个消息,所以今晚赵墨生才没有出现在这里,赵墨生给我画了个大饼让我去对付阎鬼雄,其实就是为了逼迫有贼心没贼胆的阎鬼雄狗急跳脚,对他父亲下杀手,阎鬼雄的父亲一死,那个U盘的内容,你也听过,赵墨生就是想要取代黑色阎家的一些渠道。” “说到底,赵墨生之所以接近阎鬼雄,本身就是故意的,目的就是黑色阎家掌握的那些渠道。” “我琢磨了好几天,直到前天才琢磨透,我王渊说到底只是青色陆家的入赘者,自身什么都没有,赵墨生怎么可能跟我合作?” 老渊这是要拉着我一起对付赵墨生吗? 可问题是……赵墨生不是阎鬼雄那种花花公子,反而是刀口舔血的大毒枭啊。 我将我的担忧毫不掩饰的说了出来,老渊赞赏的看了我一眼,道:“陆子,你猜对了,赵墨生确实是一个狠角色,就算是在南城之中,也没几个人能对付得了他,但是……我今晚来这里的目的,其实就是和赵墨生上面的大人物见面的,这个人就是我曾经对你说过的保护伞!” “他在这南城之中,护了两个人,一个人就是赵墨生,另外一人,已经被送进监狱去了,现在还没有出来,构不成威胁。” “其实,我不怕赵墨生,也不怕监狱里面那个人。” “据说他们虽然在名义上算得上师兄弟了,但是却不合,而且好像是赵墨生亲自做的手脚,送那个人进去的。我怕的是赵墨生的主子找我麻烦,今晚上虽然没有达到我预期想要的效果,但赵墨生的主子已经说了,我和他弟子之间无论怎么斗,他都不会干预。” 我心中震惊了,老渊这是要干什么? 难道说,他想取代赵墨生? 而且,他说的监狱里面那个人,无疑,我也认识,肯定就是曹老大曹国象了。 不等我问出口,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了一下,是田红,我没有接也没有直接挂断,而是将手机给揣进了兜里,就假装是在忙没有听到电话响,说真的,我不想接,我也不愿意去见她那个福布斯上都有排名的父亲了,那样只会让我难堪。 然而,老渊却突然开口道:“应该是那个叫田红的女孩吧?” 我心中瞬间如同惊涛拍岸一样的沸腾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老渊。难道说,我先前的那些猜测是真的?老渊竟然真的知道田红……那么就是说,他认识田中军! 而我,傻乎乎的以为是自己多想了,就在我开始要慢慢相信老渊的时候。 我竟然才发现我一直在一个局里,从来没有跳脱出来过! 看着我有些不敢置信的表情,老渊兴许已经知道我在想什么,直接道:“陆子,你猜得没错,在第一次去警局捞你出来之前,我就查过你说有的资料,当然包括你在高中暗恋田红的事情,以及后来在传销窝里头与田红发生的一切,在火车站你不惜牺牲自己助他脱离传销魔窟……” “这些,我都知道。” “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的到来了,但我老渊能当着你的面说出来,就证明我不怕你怀疑什么,而且,这么久了,我有没有害过你?” 顿了一下,老渊接着道:“陆子,你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的话吗?” “我说,如果有一天你飞黄腾达了,我也算是提前抱了你的大腿,那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去找田小姐吧,如果,你真的想要留在田中军身边,渊哥我虽然有些失望,但我也祝福你,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以后看到你渊哥落魄了,拉我一把就行,就当报答我对你的知遇之恩了。” 突然,老渊眸子中闪现亮光,盯着我道:“但是,陆子,如果你愿意回来找渊哥,我会告诉你所有的真相,总之你只要记住一句话,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姓王,我老渊也是姓王的,不谈你是我带出来的,但是,我们之间是亲人,身体里面流着同样的血,那么,这份亲情永远都在,永生永世都不灭!” 我紧紧的盯着老渊,手里面的手机铃声,一直响着…… 但,我却听不进去。 我没有想到,老渊竟然会对我说出这些话来,这……是我走出王家村以后。 第一次体会到亲情这个词。 尤其是老渊的那一句——亲情永远在,永生永世皆不灭! 我的脑海里面,不由自主的想起我绝望的时候,黑暗之中以为后半生要在监狱度过的时候,是他横空出世,走进我的世界,拉了我一把。 在韩雪豹想要对付我的时候,欧阳细舞也要对付我的时候,是他帮我拦下了那些能够随意弄死我的人。 我在传销窝点砍人,被判死刑的时候,是他硬生生动用自己的关系,判了个缓期十五年。 还是他,在阎鬼雄欺负我用我身边的人威胁我的时候,给我机会,帮我除了这个混蛋。 想起第一次见面,他就直接喊我“陆子……”而喊他喊“老渊……”,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爷爷和他才这么喊我陆子,只有陆青落和我喊他老渊……也是第一次见面,老渊就对我说——只要有我老渊有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饿着你。 这一刻,我真的有些惭愧,甚至有些想要不争气的落泪。 一直以来,我都处处防备着他,而他也知道,却从不跟我计较。 老渊已经给了能给我的全部,带着我去结交他认识的人,但是相比于田中军,明显军爷能给我的更多,他知道我与田红之间的关系,如果我想,是可以保住军爷这颗超级大腿的,他说让我人往高处走的时候……眸子中那一抹失落,让我心悸…… 如果,这样的一个人,为我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耍我,害我的话,那么…… 我认了…… 看着老渊第一次对我露出不舍的眼神,说真的,这一刻,我已经将心完全叫给了他。 不疑不惑不惧。 老渊本来就是一个做事情雷厉风行的男人,弄死个人眼睛都不眨,却这么照顾我。 一直以来,我不知不觉习惯了他的存在,甚至有的时候,我会想着,就算我得罪了什么难缠的人物,我也不怕,我有老渊呢,他会救我,不会让别人伤害我。 对着老渊笑了笑,我拿起手中的手机,直接给挂断了。 然后看着眸子中闪过一丝欣慰,欣慰过后又是惊喜的老渊。 我说道:“渊哥,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人家田中军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瞧得上我啊。而且,我也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人往高处走是没错,但还不是看得选哪条路去走。” 老渊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神色终于恢复了以往的云淡风轻。 说真的,是老渊将我带出来的,先不说田中军看不看得上我,就算是看得上我,那么此刻,我也不想去了,做人得饮水思源,千万不能忘本,不能忘恩负义,别人如何,我不知道,但是我王陆,不会因为富贵就离开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想了一下,老渊有些言不由衷的道:“陆子啊……其实我还是觉得你去和他们谈一谈,毕竟这种机会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拥有的。我们先不说田中军看不看得上你,但有田小姐这层关系在,你的机会可是大大滴,倘若能保住了田中军这条吓人的大腿,你的后半生,下辈子都不用奋斗了。” “当然,也不用跟在我身边担惊受怕的拼命,换做是我,我都有些心动了呢。” “卧槽!老渊啊……你,你,这是傲娇了吗?”是的,现在的老渊给我就是这么一种感觉。 老渊一愣,然后便哈哈的爽朗大笑起来,唇上一撇一捺的两道八字胡,还是那样的性感…… 232、校花的爱情 “渊哥,我这个人吧,其实挺胸无大志的,而且是坐拥百世江山不如手握四两胸脯的那种。” “这要搁古代,那就是周幽王那一类的人物,隔三差五就来个烽火戏诸侯博美人一笑,财富和地位与我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我能有今日,都是你给我的,至少大学毕业那些人,我肯定大部分没有我混得好,况且你也知道,那种寄人篱下的……” 老渊爽朗一笑:“那可不一定啊,你也知道,我就是抱住了青色陆家这条大腿爬起来的。” “佛家有句话叫做六十年众生牛马,才能成三十年龙象菩萨吗?” “其实只要你能承受压力,忍让一点,总有你呼风唤雨的那一天。” 我就看着老渊,满脸无所谓的耍无赖道:“反正我是不去了,渊哥,你就是赶我走,我也赖在你身边了……” 老渊哈哈大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陆子,说真的,我老渊没有白疼你,至少,在这种巨大的诱惑面前,你还能想着渊哥,爷们之间,那些容易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恶心话,咱就不多说了,但是现在,你虽然不去跟田中军攀关系,于情于理,至少也得跟人家说一声吧。” 我想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恩。” 看了一眼老渊,我直接走下车,还没有接电话呢,就看见田红有些慌里慌张的拿着手机从门口跑了出来,看到我以后,她松了一口气,接着就是柳眉倒竖,凶巴巴的瞪着我道:“哼,王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是不是想跑路了?!” 我连忙赔笑道:“哪里的话,我这不是刚准备给你打过去么?刚刚在车上眯了一会,手机调的静音,没听见……” 田红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了一番,将信将疑,然后很自然的挽着我的手往回走。 看着我跟赶鸭子上架似的,田红问道:“你好像很不乐意见我爸爸?” “没有啊,我只是怕给你丢脸,你看啊,田校花,我今晚也喝了不少酒,胃里闹腾得厉害,要不我们改天吧。” 田红戳了一下我的额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你怕什么,我爸爸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现在就在九楼999套房等你,说要跟你单独谈谈,王陆,别想太多啊,只要他问你什么,你如实相告就行了。” “而且,就算全世界背叛了你,我,田红也会站在你身后。” “乖……”说着,田红还跟个顽皮少女似的,拍了拍我的脸。 虽然我有些被她的那句话说触动,但这架势,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就是去见岳父了,而我心中,依旧被一个女人占据着,我说过要等她的刑满归来的,所以,我必须拉开这一层关系,让田红讨厌我才对啊。 我说道:“田红,为什么你一直以来都隐瞒着你的身份背景?学校的时候就不说了,可是后来到了传销窝之中还不挑明也无可厚非,但是昨天的华尔道夫大酒店,你明知道我会来参加这一次的拍卖会,为何却依旧瞒而不说?” 田红说,我没有隐瞒,昨天夜晚在跨江大桥离别之前,我不是对你说过了吗,只是你自己不想听,距离又远,被一阵风给吹走了而已。 我靠,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我的本意是兴师问罪来的,却没想到还只开了头,就败下阵来。 田红继续说:“王陆,其实我不是没有私心,我也有,一开始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我自然不需要对你开诚布公,后来在传销窝里头,我承认我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对你动了心,可也还没到那一步,真正让我觉得你在心中占据了很大位置的时间段,恰恰是我与何昌明订婚了以后,真的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一个表面衣冠楚楚其实一肚子坏水的人,真的远远比不上表面贱得让人跳脚但是心地纯良的人,真聪明也往往比自作聪明来得更让人欣赏……” “拍卖会上,我的那些话不是官方致辞,而是发自肺腑。” “在泰兴传销窝点的那段时间,虽然物质生活一塌糊涂,但是我的精神世界却是前所未有的充实,是我到目前为止,二十来年的人生当中,最为刻骨铭心的一段时光,里头发生的每一件事,我回想起来都时常止不住的笑。” “我搞的这场慈善拍卖的所得款,会全部拿出来在偏僻山区新建学校,资助贫困大学生上学,也是因为你。” “学校的名字就叫王陆希望小学。” “因为我知道,你上学有多艰难,我也知道你的理想是上大学,要不是我当初将你骗进了传销窝里头,其实,你压根就不用经历那么多九死一生的事情,而你现在,也会在你的理想之路上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奔跑……当然,我做这些不仅仅是亏欠,而是爱。” “对,我田红就是爱上你王陆!” “说是患难见真情也好,说狗血也罢,我就是这么想的,虽然,我到现在还不清楚这份爱有多深,但是我清楚,那是真的爱,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谈恋爱,想带你去见我的爸爸!” 听到一个千金大小姐如此热情大胆的赤诚告白,我心中开心不起来,反而还有点难受。 田红说:“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我的身世,但是,我知道你这个人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傲气傲骨,知道了这些之后,会刻意的疏远我,而且,在传销窝里头,我跟你说我爸爸是福布斯上头的牛逼人物,你会信吗?” 我自嘲的点了点头,无言以对。 确实,就算是今晚亲眼所见,我到现在都有些如处梦中,不敢置信,就别提以前了。 总而言之,说来说去,我给不了田红什么,不说未来,就连承诺给不了。 我知道,我与田红之间必须快刀斩乱麻,拖泥带水得越久,就越对不住她。 所以,我故意幸灾乐祸的笑道:“田校花,其实我是跟你开玩笑的,瞧把你吓的罗里吧嗦的说了这么一大堆的废话,放心,我一定会在你父亲面前,好好表现,至少,我得让堂堂军爷知道,我们这是纯洁的友谊,我与你相识,并没有带着任何的功利性质,没有任何图谋……” 听到我说纯洁的友谊的时候,很明显,田红那对好看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黯然。 田红还想开口说什么。 我连忙打断她道:“九楼到了,你放心,我绝不会给你丢脸的,祝我好运吧,嘿嘿。” 说完,我直接转了个身,走向999包间前敲开了门,我不敢去看田红,我有些害怕的看到她失望难过的脸,我害怕我的心神会动摇,会心软。 其实,要说我对田红没有一点感情,那是假的,毕竟面对的是初恋,谁又能真正做到宠辱不惊云淡风轻呢? 但愿时间能抚平一切吧。 心中叹了口气,我推开门走进去,然后尽量装作镇定的样子走进去带上门。 田中军还是穿着之前的那套得体西装,沉稳的坐在沙发上,不怒自威,看到我进来了,田中军淡淡的笑道:“坐下吧,我们谈谈,别紧张。” 我点了点头,有些拘谨,我也没有开口说话,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叫什么好。 伯父? 这显然不合适,会让他以为我就是冲着田红来的。 而且说实话,自从听到山飞武说起这人的身份和事迹,我就很难保持一份平常心了,总感觉有一座大山沉沉的立于我的身边,无形无声却顿生空前压力,我努力的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却久久无法平静。 后来我一想,我不欠别人什么,也不企图什么,我为什么要去惧怕? 田中军说道:“王陆,出生在湖北省一个五六线小城咸宁市的王家村,家中只有一个爷爷,小学到初中成绩优异,学费一直由三叔支付,高中因为与人发生口角打架,也是在高中,你暗恋我家田丫头,后来凭借自己的刻苦努力,以咸宁市文科状元的不俗成绩,考上了复旦大学,那个暑假你一直在打零工做兼职赚取学费,7月14日,我家丫头给你打了一个电话,于是,你就这样鬼迷心窍的被骗到了南城,进了传销窝。” “后来的故事……相信我就不用多说了,南城之中不少人也都知道。” “在传销窝中,你策划出逃多少次,帮助过田丫头,怎么逃出来的,经历过怎样的困难,后来被老渊捞出来,跟着他做事,这些,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事实上,我女儿从传销窝回到家之后,第三次说起你名字,关于你的全部资料就已经到了我的手中。本来连你父母亲我都能查到,但是下面反应上来的消息显示,你在刚出生的时候父母就离开了,这些年杳无音讯,当然,告诉你这些,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就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田中军想知道的事情,无非就是一个电话而已。” “现在你跟着老渊做事,一步步爬到总经理的位置。” “可能在别人的眼里,你已经混得很好了,毕竟说实话,你才未满十九岁,有这样的成就确实不易。我也相信,将来某一天,你或许会出人头地,但那也是很久以后了。” “说句狂妄的话,就算你混得比现在好上十倍,我也依旧看不上你,我丝毫不觉得你能配得上我的女儿,虽然我女儿不止一次的告诉我,你将来一定能成为人上人,但我不这么认为,渊老五是干什么的,我一清二楚,总而言之,我今天让你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天上不会跳馅饼,我女儿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 “但,那并不代表我也会满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番话确实说的很直白,真的,直白到让我有些自卑。 我心中虽然震惊,但也知道,田中军真的想要调查我的话,确实不难,而且上来他就把话说死了,现在我就真的只有被动挨打了,我知道,我入不了人家的法眼,虽然我不企图什么,但难免有些失落。 不错,相比很多人我是混得不错了,但在这些人眼里,我什么都不是。 看着我没有说话,田中军又接着道:“我知道你心里面肯定不舒服,是因为我说话难听吗?或许你也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不错,我是很疼她。所以这次你过来,我不会直接赶你走,因为我不想让我的女儿难过,至于你……” 此时,我开口了,平复了一下呼吸,抬起头,朗声道:“田老板,老实讲,你的一席话,的确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没什么,你没有夸大其词也没有欲加之罪,说的都是铁打的事实。” “我的确是一个穷孩子……” “但,你可能没想错了,现在我站在你的面前,我想我的目的,应该是和你一样的。” 我继续道:“因为,我不想伤害你女儿,说实话,我是暗恋过她没错,至今也有点欢喜,但是,从始至终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想过和她结婚,甚至连在一起的想法都没有,你调查过我,肯定也知道徐言芝这个人了,在我心中,我是非徐言芝不娶的人。” “田老板,我来这里与您谈话,我只是不想让田红失望。” “毕竟,在我心里面,我和她,应该算得上是共患难的朋友了,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 “我以前并不知道田红竟然是你田老板的掌上明珠,如果我早一步知道,今日也用不着田老板来明示暗示的,我会远离她,因为,我明白一个道理,没有相应的身份地位,别人就不可能公平对待你,连朋友都不会做,田老板,你叫我来是为了演戏,我应邀前来也是为了演戏,既然我们有着同一个目的,那么不妨就忘记彼此的身份高低,安心的做个演员吧!”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我心中松了一口气。 田中军愣了一下,道:“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你这意思,是说我田中军的女儿赖着你,而你,却看不上她?我这么理解没错吧?” “年轻人,你最好想清楚你在说什么,最好别在我面前撒谎,谁都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真要得到了我的认可,你将来可能会兵不血刃的拥有一座商业帝国,几辈子挥霍不尽的财产,你确定你没有跟我开玩笑?” 我心中叹了口气,说真的,这种话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难以取信于人,但讽刺的是,事实偏生就是如此。 不过,我不欠别人什么,不企图什么,何必要夹着尾巴做人? 233、晴天霹雳! 耸了耸肩,我怕看着田中军道:“田老板,我之所以没有按照田红之前吩咐我的,喊你一声伯父,其实我想你也应该明白了,按理说,见到你这样一位在全中国都颇具名气的福布斯名人,我应该紧张,坐立不安才对。毕竟,如果按照正常的剧情发展,现在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算得上是丑女婿见老丈人了。” “但是……” “一来我对你的女儿没有任何不轨之心,二来我对你的财产更是不眼红不眼馋不羡慕不图谋。” “既然如此,我王陆不求人不求财,那么,我为什么要做贼心虚?” “田老板,我不想伤害田红,毕竟我能看出来她是在乎我的,所以我来了,当然出去以后,我会对她说我们相谈甚欢,还会说你会给我时间,看我的表现,让我证明自己的能力。” “田老板,我这么说,我想现在的你,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听了我说的话,田中军有些哑口无言,盯着我看了很久,最后,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不得不说,王陆,如果你的这番话是发自肺腑,那我还真是要对你刮目相看了,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想着我的财富?但是,漂亮话谁都会说,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我看了一眼田中军,笑道:“其实田老板你不用相信我,我也没想博你信任,路遥知马力,时间才是最伟大的验证师,你也不用担心,从这个999房间走出去以后,我会开始疏远你的女儿。” “兴许大部分的人会觊觎您的财产,说真的,这么一座金山近在眼前,我也想拿走几块金条宝石啥的,但是,我有自知之明,不可能也不会为了这个去伤害田红,因为我给不了她什么,甚至,我与她连朋友都不可能做下去。” 山飞武说的对,我不心虚,无所求,我为什么要怕? 从进来的时候被动,到现在的主动,不因其他,完完全全就是因为我正视并战胜了自己,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脊梁骨,穷人也有穷人的傲气与傲骨! 田中军冷声道:“你可以在我面前装硬气,我无所谓,但是如果你骗我,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你应该知道,我别的不多,至少,用钱都能砸死你,我田中军能走到今日,素来就不信这类似的夸夸其谈,我只看结果,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给你一笔钱,一大笔钱,你离开南城永远也不再回来。第二,离开我的女儿,我不管你是不是在我面前剑走偏锋的装清高,以退为进,想要得到更多,我随便你。” “如果你非要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我不介意用我的方式让你离开她,你明白吗?” 我也有些不爽了,争锋相对的道:“田老板,你这字里行间的意思,是在威胁我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田中军看着我,脸上波澜不惊。 想了很久,我说道:“抱歉,田老板,你给我的这两个选择,我一个都不会选!” “如果您想要对付我,我虽然不是您的对手,但我也不会坐以待毙,毕竟,谁都不想死您说对吧?” 田中军面色一冷,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威压,道:“王陆,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讲话?别说是你,就算是渊老五在我面前,也得规规矩矩的,你就不怕我随便一句话就让你万劫不复?” 我笑道:“我当然怕,我也明白自己和你之间的差距,但我问心无愧,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 “所以,我,王陆,不接受任何威胁!” 老实讲,田中军出言威胁之时,我还真有些心虚,我也知道他说的恐怕是事实,不说是我,即便是老渊,估计也不是他的十合之敌,但我的心里面就是有些邪火,老子做错了什么?我又没有企图你的钱财,也没有打你女儿的主意,就是你自己在那边瞎猜,而这种瞎猜的后果,却要我一个人来承担吗? 然而。下一刻,田中军却笑出声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道:“有意思。” “很久没有人敢这么跟我争锋相对了,直接说吧,现在我有些动摇了,因为我对你很感兴趣,如果你表现好,说几句我喜欢听的,或许我就会同意你跟我女儿在一起了。” “另外,你可以叫我伯父,田老板这个称呼,有些生疏了。” 我心中松了一口气,现在田中军说出这样的话,虽然真假不知,但我也应该顺坡下驴了,对这种人物,真得见好就好,否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真的会万劫不复啊。 “田老板的确是生疏,但是伯父却又亲近了些,不如我叫你军哥吧。” “军哥,我说你们这些大人物是不是总喜欢搞一些打几巴掌再给几颗枣子的把戏啊?早说开了多好,搞得我紧张兮兮的,军哥,我跟你交个底吧,事实上,我跟田红之间确实没有什么,就是在逃生之路上建立了革命友情,是友情啊,可能她是她理解错了吧,不过,军哥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她难过,毕竟我的朋友不多了。” “小子,你说的难道都是真的?我就不明白了,我女儿哪里不好了,你还看不上她?搞反了吧?在我眼里,只有我女儿看不上的人……” 我摆了摆手,道:“军哥,这不是看不看得上的问题,说真的,你女儿真的很漂亮,我在高中那会可是暗恋她,搞得我茶不思饭不想的,我现在这么瘦,估计跟那时候为伊消得人憔悴还真有几分关系,田红聪明,漂亮,真的是个特别优秀的女孩子,但是,我已经有了徐言芝了。” “我曾经是一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现在那只癞蛤蟆成长了,有理想,有目标,有自知之明,还有一只母蛤蟆等着呢,所以,我真的会疏远田红,请军哥放心。” 然而,下一刻,我的心又揪了起来,因为田中军的脸色,瞬间有沉了下来。 他冷冷的看着我道:“你还真是得寸进尺,我只是随便试探一下,你就顺杆爬,我现在怀疑你就是想要得到更多,欲擒故纵,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凭你也敢嫌弃我女儿?” 说实话我心里面真的有些怄火了,麻痹的,难道这种上位者,一个赛一个的都是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的人物吗? 我直接起身,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然后直视着田中军道:“军哥,既然您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今天很荣幸能与您谈话,我有些累了,就先走了。” 说完后,我毫不犹豫的转身拉开门把手,然而让我措不及防的是…… 门外有个人,“哎呀”的一声轻呼,重心不稳摔了过来,我连忙扶住她。 我心里苦笑,田红啊,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她刚刚应该一直在外面偷听,但是我看了一下这里的设施等,应该是隔音的,加上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应该是什么也没有听到。 这一瞬间,我和田中军极有默契的站到了统一战线上,都充分发挥了演员的本色,也不知道谁说过一句话,每一个人都是天生的演员,我想是的。 田红对我眨了眨眼睛,又扭扭捏捏的的看了田中军一眼。 我问道:“田校花,你这跟一些地摊文学上的听墙脚没啥区别啊,说吧,听到什么了?” 田红没有说话,脸颊有些微红的摇了摇头。 我连忙说道:“我和伯父相谈甚欢,而且伯父这人虽然有点不信我,但总算是愿意给我机会来证明我自己,放心吧,没给你丢人,今日我有些累,就先走了,你和伯父说说话吧……” 说完我又对田红笑了笑,然后直接走了。 “爸爸,王陆说的是真的吗?”在门外,我听到田红满含期待的笑问道。 “……呃,嗯,这小子不错,我打算看看他真正的潜力,毕竟,我也不可能把我一生的心血,随意交给别人来挥霍,你能理解爸爸吗?” “恩,谢谢爸爸,您真好……” 我在心中微微一叹,田中军不仅仅是一个福布斯上面的红顶商人,看来还真是一个好演员,至少扮演父亲这个角色,他驾轻熟路,甚至可以说是本色演出,走出华尔道夫一看,老渊已经走了,这是先前就说好的,如果我不回去了,他也会祝福我抱到大腿了,如果回去,我可以知道所有真相。 在酒店门口站了很久,我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正想拦一辆出租车回去,身边忽然停下来一辆林肯,就在我猜想是哪个大少爷的时候,车窗玻璃摇下来,田红探头笑眯眯对着我道:“上车吧。” 我有些无奈的上了副驾驶,看着田红的表情,应该是田中军按照我之前说的那样了,并没有拆穿。 田红没有立即开车,看着我一双眼睛完成了一轮月牙,说道:“我爸爸说了,你表现还不错,所以要看看你接下来的表现,而且他还说,天上人间你来管理,如果按照你和老渊他们约定的一个月之内盈利,他就会答应我们的事情。” 看得出来,田红是真的很开心。 但是,我却叹了一口气道:“田红,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你告诉我,你和老渊,是不是早就认识了?” 田红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凝重,酝酿了很久,田红才开口道:“王陆,如果说,你那个时候弄死了姜河,能从警局里被捞出来,是我求我爸爸,然后她打了一个电话给老渊,你信吗?” 我叹了一口气,果然,一切都像是电影,比电影还要精彩,这么真实而曲折离奇的情节,让我分不出真假与悲喜。 先前我就有过猜测,我一路走来,都是被人暗中操纵。 这种想法很可怕,但说到底只是想法,如果以前我还有一丝侥幸心理,那么现在我不得不去接受和面对现实了。 “跟我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头到尾,一丝不漏。” 我摇下车窗玻璃,点了一根烟,老实讲,田红的这句话,无异于在我的世界中炸开了一个晴天霹雳。 我以为,我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都是老渊在提携我,然后通过我自己的努力一点一滴的累积起来的,却没有想到,远远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现在身体都有些颤抖了。 那一次次的经历,多少次险象环生九死一生,难道也是假的? 田红双手紧紧的抓着方向盘,然后开口道:“其实,那一次在火车站,你牺牲自己帮我逃出去,我冲上了解放大道,撞到了何昌明的宝马车之后,他将我抱上车了之后,我立刻就用他的手机,给我爸爸打了一个电话,求他将你从泰兴里头救出来。” “我爸爸没有立即就答应,而是说在必要的时刻一定会拉你一把,助你逃离传销魔窟,但是我爸爸是有条件的。” “这个条件就是,我跟他回广州,并且答应与韩国山星公司大中华地区总裁何大硕儿子的求亲。” 234、渐行渐远,渐行渐近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老渊去警局将你捞了出来,后来,我听说那个喜欢看《葫芦兄弟》的胖头陀被大光头派人给砍死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要替他报仇,我就偷偷的从广州跑回了南城,其实,那一天我也在传销窝里头,我看见你追着雷蒙砍,只是当我从办公室跑下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开着巴车跑了。” “我不敢给我爸爸打电话,怕她将我逮回去。” “我一个人到处找你打听你的消息,但是,自那以后,你却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找不到你,最终给我爸爸打了一个电话,我爸爸便给老渊打了一个电话,知道了你被关进了北大荒山中监狱里头,我再一次求我爸爸,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只能让你从死刑改判成十五年,而且同样是有条件的。” “条件就是,将原本订的一年后跟何昌明完婚,给提到了一个月。” “我原本就想着救你一命,就当还你曾经救我一次的报恩,我本来都决定就这样离开南城,为了不让我父亲伤心,再对我失望,我回去之后就跟何昌明成婚,可是,就在我连票都买好了,却又在车站遇见了你……” “我上了车,可是还没开出几十米,就责令司机停车,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回来。” “再后来的事情,就是在华尔道夫门口的那一幕了……” 听了这些,百般滋味在我心头,原来田红在背后为我付出了这么多,原来我能在那么多次九死一生的绝境之中,奇迹般的挺了过来,都是田红给我的?最难消受美人恩,这份深情,我该拿什么来报答? 除此之外,我的心中难掩苦涩。 原来,老渊捞我出来,不为其他,只是因为田中军的一个电话…… 讽刺的是,就在刚才,我还真的打算彻底将一颗心交给他,为他鞍前马后呢,亏得他还口口声声的说什么亲情永生不灭呢,如果当初不是田中军的那个电话,我这个小人物,他还会出手吗?我的答案是否定了,后来一连串救我的主动,大概也是因为给田中军的面子…… 这……太他妈可笑了,真的,让我怎么去相信他? 我不明白,老渊为什么要隐瞒我这些东西,如果他实打实的推开天窗说亮话,是否我就不会按照他们安排的路来走了,他就无法达到自己最终的目的? 说真的,我很失望。 然而,田红却继续开口道:“其实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在怪老渊,你会觉得他利用了你。” “但是,换个角度想问题,你们何尝不是在相互利用,你利用老渊在本地的关系获得了新生和自由,并且还给了你大好的前程,老渊想通过你的关系与我爸爸走得更近一些,爬得更高一些。” “而我没有告诉你这些事情的原因,是因为我也知道,现在的你,跟着老渊,其实也算是良禽择木而栖,是最好的选择。” 这一刻,我悲从心来。 我没想到,我真的自始至终都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唯有我一个身处漩涡中心的人,却被蒙在了鼓中,傻傻的懵懂未知,还要这个感激完了还要感激那个,虽然他们的确让我爬得更高。 “继续。”我吐了个烟圈,然后对田红说了一句。 我想听完,然后明明白白的去做选择。 这不是电影,电影还可以NG,但我好几次真的差点就死了,绝对的真实,我不会忘记,还有我的两个兄弟,就因为这些人自以为是的人,他们一个死了,一个成了植物人,我又怎么可能甘心! 如果是这样,我宁愿当初老渊不要出面救我,至少蹲监狱我不会连累别人。 田红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我,见我神色如常,便继续说道:“成功的人,都是在逆境之中崛起的,往往只有绝境才能让一个人快速的成长,老渊在利用你,那又怎么样呢?你也可以利用他,你们最多就是互相利用,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当然,这中间也有风险,就像你几次差点死了,那是因为老渊需要你给他卖命。而你,通过卖命可以快速的成长,这很公平,不是吗?” 说完后,田红看着我,观察着我的表情。 我相信田红可能是真心喜欢我,想让我成长的,以便能入他爸爸的法眼,但这种方式,我不喜欢。 最重要的是,我的两个兄弟…… 我再续上一根烟,淡淡的看了一眼田红,说道:“田校花,唉,还真是冰雪聪明啊,不愧是田中军的女儿啊,这种智商和运筹帷幄的手段,实在是令我汗颜,可我真心想不明白,我何德何能让你看上我了?” 田红微笑道:“人人都说家贫见孝子,患难见真情,当初我们一起走过了那么多的路,我记忆很深刻。而且那时候在传销窝点的时候,我跑了之后,老狐狸林琅怀疑你的忠诚,特意跟我打了电话,那时候,我在电话里头对你说的一句话,你还记得吗?我说等你做到了经理你就来娶我过门,我不说在开玩笑哦,那时候,我就在想着后面的这些事情了,但是我的家世实在是……所以,我不得不这么做,王陆,你能理解我吗?” “我理解,我以前就觉得你特别聪明,只是没想到还能有如此的长远的眼光和策略,竟然从一开始就能想到后面这么多的事情,让我按照这样的方式来走。” 我吐出一口烟圈,装作自然的问道:“田红啊,你……这是想要亲手培养自己未来的老公吗?” 田红嘻嘻笑了起来,挪了一下靠在我肩膀上,道:“只要你不怪我就行了,我知道你最爱的人是徐言芝,芝姐那个人确实是人间极品,所以我也很有危机感啊,所以我不得不先下手,我知道我很任性,你兴许会反感!” “但是我本身就是一个很任性很叛逆的人,否则,也不会为了气我爸爸,跑到传销窝去了。” “连爱情,我都是任性的,我爱上你了,这是事实,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可以不顾一切。” “而且我早就想好了,我已经尽我最大的能力为你在背后做了一切,只要你努力了,无论成败,无论我爸爸瞧上瞧不上,那也就无所谓了,我会放弃一切跟着你的,不管天涯海角。” 听到这些话,我心中五味杂陈,我应该感动,还是怨恨? 沉默了不久,我开口道:“田红,你回去吧,不用送我了,今天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我会好好想想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兴许你说得对,我和老渊是相互利用而已,我没有什么想不开的,但是你也知道,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的挺操蛋的,让我缓一缓吧……” 说完,我就打开门下车,然后对田红笑了一下,自顾自的想要走开。 “王陆,你对我的喜欢,到如今还有几斤几两几高?”身后,田红的声音传来。 我没有回答,但还是顿了一下,然后走开。 心里却道,我在学校的时候对你的喜欢有六两,但是现在……对于这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你,我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反正已经不能用两来计数了。 你我都没有错。 但是,渐行渐远,这才是我们之间的最终路。 夜,已经很晚了,天上的月在走,地上的人儿也在走,远处灯火依旧辉煌,近处的路上接二连三的开过了好几两空的出租车,但我也没有伸手去拦,只是从兜里掏出了六块钱,在路边小店里买了两瓶啤酒,拎在手上,很有节奏的走三步灌一口啤酒,不紧不慢的朝着青藤会所的方向走过去。 然而,那一辆奢侈的银色林肯却缓缓的开着,跟着在我的身后。 田红就坐在车里面。 一个车上,一个车下。 一个开着豪车,一个喝着啤酒。 一个脸上在笑,一个心中在哭。 …… …… 最终,这辆奢侈的跑车开了两个多钟头,直到我回到了青藤会所的职工公寓之后,才掉头离开,简单的洗了个澡之后,我走向了青藤会所,现在,我有些迷茫了,接下来的日子,我还跟老渊混在一起,然后相互利用吗? 这一刻,我突然好想芝姐。 来到自己的办公室,让我惊讶的是,我的桌子上面放着九个乒乓球,不用想,这应该是白起拿过来的。 暂时的忘记了一些烦人的事情,我抓起一个乒乓球抛起来,然后轻易的接住,想要学着杂技团里面的样子先后抛起三个来,接二连三的接住再抛起来,但我却只接住了两个,其余七个球便乒乒乓乓的散落一地。 白起说的没错,这的确需要极高的敏捷度和反应能力。 没想到,我在办公室里头练习了足足一个半钟头,竟然没一次能成功接住三个乒乓球。 电话响了起来。 我拿出手机一看,是钟阳。 心中不由惊讶,我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曹老大曹国象可能是出来了。 “王陆,你过来北部郊区一趟吧,我有事情跟你谈。”电话里头,钟阳的声音有些严肃。 我心中猜想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于是回答:“恩,我这就过去。” 在我心里面,老实讲,捣毁传销窝点才是重中之重,而且我也期待着钟阳上位,然后让他动用自己的关系让芝姐出来,我虽然不是啥忧国忧民的正主,但是作为王戎马的孙子,多少还是传承下来一些英雄和正义的血脉,扫不了天下之恶,但是扫一屋之恶就够了。 其实很多事情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按理来讲,韩雪豹只是在道行排行最末的老九,论势力有很多人都可以压他一筹,芝姐没有必要被困在泰兴啊?如果是为了她的人身安全,陈老爷子为什么不安排去其余地方?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来到北部郊区,我没有去分局,而是直接去了这边的青藤会所。 将车子停在远处,步行过去的时候路边一个提着小花篮的小姑娘,跟着我走了一路,最后终于鼓起勇气拉了拉我的衣角,仰头说道:“叔叔,买花吗?” “求求你了叔叔,我今天一朵花都没卖出去,明天……”姑娘小小的年纪,那张稚嫩的小脸蛋却有哀伤之色。 我看了看花篮,十朵玫瑰。 “多少钱一朵?” “五块。” 我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全部买了下来,小姑娘开心的跳起脚在我脸颊亲了一口之后,蹦蹦跳跳的走了。 于是,我本来是空手而来,如今却抱了十朵玫瑰花站在了青藤会所的门口,面色略有尴尬,细细一想,我还真没给女孩送过玫瑰呢,包括以前在学校,那是真舍不得啊,有那买玫瑰的钱,我早就去书店买几套复习资料了…… 进去会所的客人,都会看我一眼,然后果不其然的露出不加掩饰的鄙视笑容。 我也不是不想进去,只是被安保人员难住了,想想也是,我将这边的人全部抽调去了市区,现在镇守北部的可都是新鲜面孔,没人认识我很正常,大概是我出门匆促,没来得及整理自己,将在拍卖会上的狼狈一同带了过来,两个保安死活就不放我进去。 “我是你们陈总的朋友,从市区过来的,让我进去行吗,跟她说几句话我就走。” 保安道:“大哥,你扯个靠谱点的理由行吗?唉,最近,每天都是几十个男人说是陈总的朋友……还有,这世上为啥总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真以为买十朵玫瑰,连一块钱的小费都不愿意给的吝啬穷鬼,也能追到我们陈总?” “我真的是啊……” “唉,我说兄弟啊,臆淫谁不会呢?我还是范冰冰的男朋友呢,有用吗?这种伎俩未免太小儿科了些吧。” 另外一个保安也出言讽刺道:“就你还想追我们陈玉环陈总,前段时间有一个姓白的家伙,还是我们安保部的经理呢,一个月好几万的收入,那个时候,我们白经理,每天都在青藤会所的门口摆9999朵蓝色妖姬,将停车场都摆满了,客人来停车都被白经理霸气的赶到了别处,可咱们陈总怎么做的?” “陈总闻言从七楼的办公室赶了下来,一出来,看见笑得灿烂的白经理,二话不说,直接飞起一脚,将白经理给踹出了好几米呢。” “然后,吩咐我们将将价值六位数的名贵花朵,一部分分给了我们会说扫厕所的保洁阿姨,另一部分送给了我南城的养老院。” “白经理,还真是个神人呢,跟前任总经理王陆王经理一样,在我们会说可都是传奇级别的人物啊。” “白经理吃了瘪,但却没有泄气,不是一天,是连续一个月,每天依旧9999朵啊,那个扫厕所的刘阿姨每天分到的蓝色妖姬转手一买,一个月后去了市区的中央城买了一套房子。” “连白起白经理如此穷追猛打,都拿不下的陈总,你这样的吝啬鬼,也有勇气跑过来?” “十朵玫瑰,拿得出手?不嫌脸上躁得慌?我也喜欢陈总啊,跟你赚的钱应该差不多,但,我看到陈总都得老老实实的,连个歪念头都没有!赶紧滚蛋,而且是思想有多远就滚多远的那种……” 235、曹老大要出狱 我无奈的掏出了手机,按了一串号码之后,就蹲在门口不远处,闷头抽烟。 两分钟后,陈玉环风风火火的从会所里头跑了出来,那两个保安啪的一声行了个军礼,高声说道:“陈总好!”陈总置若罔闻,神色焦急的四处张望,然后,她的身形顿住了! 我缓缓的将玫瑰花移开,优雅的微微欠身,将十朵玫瑰花递到她面前,轻声道:“花娇人更娇,玉环姐,好久不见,唉……你该不会跟对待白起那可怜的家伙一样,直接又将花朵打发给了扫厕所的保洁阿姨吧?这是我第一次送一个女孩鲜花呀^” 陈玉环没有说话。 之前的那个保安却是笑出声来,说道:“切,就这种最低级最LOW的表白,也想打动我们英明神武的陈总?小子,你可真是够异想天开的啊,要知道,我们白起白经理曾经可是获得了先锋诗人的称号,但是就他那样的文采,周一到周六,每天洋洋洒洒的万字情书,从未停过啊!” “而且,我们陈总,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小白脸类型的男人,你丫就准备等着吃闭门羹吧。” “是啊,是啊,想那白经理那样的传奇人物,都被陈总一脚给踹出去十几米,这轮到你的话,估摸着肯定要被踹出去上百米啊。” 两个保安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打了鸡血,总而言之就在不停的嘲讽我。 然而,下一刻,让所有人跌破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陈玉环这个雷厉风行的女子,在呆立了两分钟之后,眼眸之中逐渐湿润,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欣慰,惊喜,雀跃和温柔的各种情绪却渐渐荡漾开来,然后,陈玉环带着泪水的绝美脸蛋上,勾勒出一个颠倒众生的惊艳笑容,无论是安保人员,还是路过的玩客,在这一瞬间差点没全部当场窒息。 尤其是两个保安,他们大概真没见过陈玉环抛开职业性微笑的其余笑容。 陈玉环这发自肺腑的一笑,真的能让百花迟暮。 陈玉环接下来的举动,让两个保安,以及认识他的客人都觉得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陈玉环一步跨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了我,又是哭又是笑,就好似生怕这次突然出现是一场梦,一撒手我就会再次消失一样。 “王陆……” 陈玉环甚至还伸手猛的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前,看得我楞了好几楞,有些不明所以,直到她笑道:“这真的不是梦啊!”,我才明白过来。 这女人,真的是太反常规了。 别人的女生怀疑自己在做梦,往往都是掐自己的大腿或者掐身边男孩的大腿,但是,到陈玉环这里了,她不是用掐的,而是用拳头……擂胸啊! 那力度,我都不由自主的替她感觉到一阵眯眯痛。 陈玉环转过身,看了两个保安一眼,这跟要杀人的眼神,使得那两人双腿一个哆嗦,额头上顷刻之间便是汗如雨下。 “你们两个又狗眼看人低了是吗?行,给我卷铺盖滚蛋,现在,立刻,马上!” 这顿无妄之灾,让这两个人直接傻眼了,青藤会所的保安待遇,可比其他公司高出了两三倍啊,太多的人挤破脑袋也进不来的,现在却……陈玉环的雷厉风行言出必行每个员工都深有体会,这两个倒霉蛋正欲转身,我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吧,玉环姐,他们二人虽然言语欠妥,但也算是尽忠职守了,如果换个立场,我同样也会这么做,毕竟,我现在这狼狈的样子,哪里像能在青藤这种地方消费的有钱人呢?” “嗯……王陆,我听你的。”陈玉环羞答答的说道。 两保安擦了擦眼睛,又擦了擦耳朵,确定自己没看错听错之后,一蹦三尺高,兴奋道:“卧槽,我说是谁这么牛逼,能让我们陈总变成这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原来是王陆啊!” “偶像啊!” “偶像……你给我签个名再走……” “看来,白起白经理输得不冤啊,王传奇还在青藤会所的时候,白起都只是他手底下的一颗小卒子而已……” …… …… 陈玉环直接拉着我回到了合租屋,一关上门我就说道:“玉环姐,这段时间应该很辛苦吧,毕竟,我把白起和丁小勾他们都调走了。” “卧槽,这有什么?想当初,老娘来青藤会所的时候,同样是单枪匹马。” “不过,你个死鬼也算有点良心拉,不知道吗,可能过段时间我会回上海灰色陈家大本营一趟,如果你再不来看我,我就要杀到市区去看你了。” 我们一如既往的“互相伤害”,大约聊了半个钟头之后,我将拍卖会上发生的那些事情,以及田红的暗中布局都说了一遍,最后,我自嘲的摇了摇头,说道:“我虽然想出人头地,但是,这种全世界都知道,唯独我一人跟个傻逼似的被蒙在鼓里,从始至终,就被人牵着鼻子走,实在是太操蛋了,我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陈玉环道:“我懂,你知道真相以后,心里头肯定堵得慌,但是,其实只要你想明白了,这事情也没那么复杂,既然成功有捷径,那么,你为什么一定要去绕弯路呢?” 这句话真的好耳熟,老渊……他曾经跟我讲起过,难道一些成功的人,都是这样想的吗? 其实,我知道,我之所以如此失魂落魄,有一部分原因可能是——我接受不了那些我自认为是自己辛苦打拼出来的东西,到头来只是别人给的。 “王陆,你认为我会害你吗?” “不可能。” “嗯,我知道你来找我的目的就是想解掉心中困惑,如果能弄清楚以后的路该如何去走,那就最好不过,那么,我告诉你,当有一天你成功了,你就会发现,你现在的想法都是多余的,很多人那么努力的想要往上爬,但却没有机会……” 我摆了摆手,直接道:“玉环姐,如果我想要放弃现在的一切,然后依靠自己能力爬起来,你会支持我吗?” 她说的这些话,我已经听李权说过了,现在,我有另一个选择。 我想看看,我自己究竟能不能爬起来,谁都想要成功,我也想,但我不希望是别人给的。 “王陆,你的脑子真被驴踢了?我知道你有些自傲的臭毛病,但是……你现在的一切,真的就全部是别人给的?错了!错得离谱,你多少次重伤垂死,那些都是你拼命换来的!是,别人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插手你的世界,这事情换谁也接受不了,但你现在放弃了这一切,重新来过的话,你想过吗?你需要多长时间,十年,二十年?” 陈玉环的一番话,说得我哑口无言。 我有些死鸭子嘴硬嫌疑的说道:“那可不一定,没有田红,没有老渊,我未必就爬不起来。” “而且,在我心里,目标一直是传销窝点,那种害人的地方,就算付出天大的代价,我也会让它无法继续存在,不久前我还在纠结怎么离开老渊,现在算得上是一个机会了吧。” 我坚定的看着陈玉环,跟警方合作,做线人这个事情我早就想好了的,如果不是传销窝点,我现在又则么会经历这么多的是是非非? 陈玉环骂道:“傻逼!想要做英雄的,都是傻逼!” “不仅是南城,这世界那么多搞传销的,你管得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要不是连根拔起,你除掉了一个泰兴,还有千千万万个泰兴站起来,就算是南城的传销都被扫平了又如何?广西贵州江西河南……那些省份,你和钟阳能去捣毁吗?既然如此,你做这种无用功干什么?吃饱了撑得慌?” “尽人事,听天命!” “其余地方我管不着,但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我就要去做,就是有意义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对,传销窝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广西那些地方我的确无力,但是在那里,我相信也有赵陆钱陆孙陆李陆……”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钟阳打电话过来,我起身出去,陈玉环有些失望。 但,我有我自己的选择,不光是自己这一关过不了,还有胖头陀和胖十六,胖头若算是死在传销窝点手里面,唐十六会落到这样的下场,是因为那些人逼着我一步一步的走上了这条路。 钟阳今天穿着便装,一声白色运动服,我们两来到会所顶楼,已经晚上十二点左右,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终于,钟阳开口道:“曹国象已经出来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会去找你。” 我愣了一下,道:“你怎么能这么肯定他会去找我?” 不错,我在北大荒山中监狱13里头,救过曹国象的命,但他也救过我,算得上扯平了,而且像他那种人,绝对跟知恩图报八竿子打不着,他们看中的只有利益。 钟阳说:“据我得到的消息,现在老渊要对付赵墨生了。” “但是,光凭他的势力,恐怕真的很难成功,所以老渊就会想办法找人合作。” “而赵墨生曾经动手脚把算得上同门师兄的曹国象弄进监狱去了,曹国象出来的第一件事情,肯定也是对付赵墨生,老渊和曹国象并不认识,那么,你就是这个中间人。” “而且以曹国象的本事,想调查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也不需要花费多大的力气,你这样的人才,他没有理由放过。我掌握的消息来看,韩雪豹和曹国象也有合作,但是现在的韩雪豹有些不满足眼前的利益,在曹国象进去的这段时间,企图霸占曹国象开拓的走私渠道,这件事情,炒锅下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我们的目标都是传销窝点,那么……” “到时候你跟曹国象合作,也能直接对付韩雪豹,他们是做什么生意的,你我都心里有数,我只要你给我提供机会,让我侦破毒品案件,依靠家族的手段入主市局,到时候我就有能力捣毁传销窝点。” 我有些疑惑道:“据我所知,现在市局和一些方面都有合作,就算你爬上去了也未必能动得了一些人吧?” 是的,韩雪豹这些人,背后的关系背景太大了,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们或许都会没事。 钟阳道:“那可不一定,他们有背景,难道我就没有?况且,这年头,碰了黄和赌,一时之间兴许没事,但是沾染上了毒品,被查出来的话,谁都会很麻烦。” “总之你准备一下,这条路注定艰难。” “到时候,你为了取得曹国象的信任,兴许就要放弃眼前的一切了,我知道这些东西对你来说来之不易,好几次差点死了,但,上次死在你手里面的一个人,是我帮你压下来的,我并不是要拿这个来威胁你,只是想让你还我一份情……” 我知道,他说的是上次那个开枪打死唐十六的那个杀手,那时候,我让白起将钟山月打晕过去,那个持枪杀手就凭空消失了,其实是被我与白起开着车给扔到江里去了,虽然这事情无缘无故无证据,但钟阳不可能不知道。 我没好气的道:“那个人又不是死在我手里的,他是自杀……” “而且,钟警官,其实你不用跟我说这些的,只要能捣毁传销窝点,别说我现在爬到了这个地步,就算再高一些,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我相信,我现在的事情你也调查清楚了,这一切,完全是别人给我设的局,我只是前不久才知道而已。” “我现在想问你的是,传销窝点这一块,谁才是真正的幕后老板?” 其实说真的,以前我一直认为是韩雪豹,但后来知道那是两个公司组成的,一个保安公司,大光头雷蒙就是韩雪豹手底下负责保安的人,那么传销公司,真正的幕后人会是谁? 自从在田红那里得到了事情的真心之后,我的心中就有了一种极其恐怖的猜测。 老渊一直以来都在给我灌输成功,上位者的理念,每次我都觉得特别熟悉,但总觉得朦朦胧胧的捅不破那层窗户纸,刚才说到了传销窝,我的脑海中却突然的如惊雷炸起。 那些……课不就是传销窝点常用的洗脑手段吗? 所以,现在的我,有些怀疑,难道说,老渊才是传销窝点真正的幕后黑手?! 236、渊五爷 但是,我细细一琢磨,觉得老渊似乎又不是?像传销窝点那些盈利,说实话老渊恐怕不会放在眼里,这就让我更加疑惑了,除了韩雪豹,传销窝还有一个真正的幕后人,不是老渊的话,又能是谁? 钟阳皱眉道:“王陆,我们可能想到一块去了,我也觉得传销窝的幕后正主,是老渊跟韩雪豹,但是种种迹象表明,老渊似乎与传销窝点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但我知道的是,走私渠道过来的毒品,大部分都在南部郊区传销窝点这一块被瓜分,然后消失,而我,想查的就是这个事情。” “不瞒你说,捣毁传销窝点,其实并不是我的最终目标。” “我就是想动用手段,官与匪之中,谁与谁蛇鼠一窝,谁与谁狼狈为奸,到时候真的查出来了,兴许,整个南城无论是黑还是白,都会震上三震!前提是,我需要证据。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 “只有一个相对来说有分量的线人介入,我才能掌握他们的毒品交易地点,才能往上爬。” 我心中倒吸一口凉气,我没有想到钟阳的胃口这么大,要知道,毒品这东西关系重大,国家现在也是大力严打的期间,钟阳如果能够顺利的破获毒品案件,毫无疑问,到时候的缉毒英雄钟阳肯定就顺势而起,入主市区。 我有些不放心的搂着钟阳,故意笑问道:“兄弟,到时候你上去了,不会拿我开刀吧?” 一个知道了太多秘密的人,真的有这种可能,现在的钟阳给我的感觉,已经不再纯粹是当初那个一身正气的警员9499了,虽然阴谋阳谋都是谋,黑猫白猫都是猫,但是……历史上太多太多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飞鸟尽,良弓藏。 从汉高祖刘邦,到明太祖朱元璋,这些雄才大略的帝王,一开始可都是与跟着他们打江山的人称兄道弟,可,登上了帝位之后,就立刻开始了让人痛心疾首心中生寒的清除之路,最后,当初那群一起打江山的人,像张良那样归隐都算得上是最好归宿了,大多数都是死于荒唐。 让我心中咯噔一跳的是,钟阳并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而是模棱两可的笑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嘿嘿。” “好了……” “不开玩笑了,王陆,我也跟你说句心里话,我们身份不一样,你是线人,我是警察,而且你如果真的想要凭自己的能力爬起来,那么我希望你跟我合作,我的目的,就是想要清除一些社会毒瘤,然后上位。你的目的也是上位,但我也要告诉你,有些东西,我希望你不要乱来,否则,我会不念情分。” 我点了点头,道:“放心,如果我真的是那种因为眼前的的利益诱惑就迷失的人,那你也不会找我了,对吧,放心吧,钟警官,我有分寸。” 混了这么久,我明白一个道理,与谁作对都可以,只要你有能力。但是,你不能跟国家做对,那是找死。 而且在我心里,我始终认为,这个社会需要一个钟阳这样的警察。 正直,公道,为民请命。 无论他的手段如何,但出发点和结果都是朝着大道的方向,既然能帮他,那么我义不容辞,况且传销窝点害人不浅,现在看来还是销赃毒品的地方,我们泱泱中华不需要这种国家蛀虫社会渣滓,会害得无数家庭妻离子散的。 我对钟阳道:“替我跟钟山月说声对不起,那次的事情,我有些过了。” 而钟阳则是笑,极有幸灾乐祸意味的道:“少来,我劝你还是自己打个电话说清楚吧,这事情我不干,不瞒你说,我打不过她……” “我靠,你一个大男人,还是钟副局长,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这一晚的后来,我跟钟阳聊了很久,大多数是关于接下来的计划,至于具体的事情,由我来操作。 其实目的就是让我跟着曹国象,然后接近韩雪豹,去探查毒品在传销窝里头分赃的各个对象,在有真正交易的时候,想方设法通知钟阳,或者自己找到证据交给他,老实讲,我心里面极度忐忑,一点底都没有,曹国象是干什么的我心里有数,而且韩雪豹和曹国象合作,我正好装作竞争的样子,给他找麻烦…… 我不仅要帮助钟阳,我还要向一些人证明,没有田红,没有老渊,我一样能爬起来,而且混得不比现在差! 回到市区,已经是凌晨一两点了,我直接睡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 中午的时候,老渊来了,一起坐在餐厅,我摇晃着杯中的红酒,一言不发,暗中等着他开口。老渊说过,只要我回来,他就会告诉我所有的真相。现在,我已经知道了。 过了不久,老渊悠悠叹了一口气,道:“陆子,田红应该告诉了你一些事情。” “所以,我准备好从拍卖会回来就告诉你说有事情的真相,也就不用多说了,陆子,现在我问问你,你是怎么想的?放心,说出来吧,怎么想的怎么说。” 我自嘲的摇了摇头,道:“渊哥,田红确实告诉了我所有事情,对,我也大概想明白了,我们之间,一直在互相利用,不瞒你说,我心里面确实不舒服,但我又能怎么样?现在我爬上来了,你或许也得到你想要的了,双赢啊,我有什么不开心的?” 兴许是听出了我语气中的不满,老渊的眉头拧成了一股绳,但是没有说话。 沉默了很久,老渊说道:“陆子,从一开始田中军给我打那个电话的时候,的确,我救你是为了私心,也有利用的成分在里头,但是这段时间以来,我已经把你当做我真正的小兄弟了,不错,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但是我也不想失去你,现在马上就要对付赵墨生了,我希望你能帮我。” “我们是亲人。” 看着一脸真诚的老渊,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但是昨天晚上那种不舍的眼神,确实让我感动。但有些事情,你越是感动,最后却发现是假的,你就会越失望。 我有些自嘲的道:“小兄弟,亲人?呵呵,昨天晚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渊五爷,你知道吗,昨天晚上你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不舍的表情来,我已经决定跟着你了,为你卖命也好,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你们所有人都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我一直觉得,我现在的一切,是我自己几次险死还生的用命换来的,是我的兄弟用命换来的!” “没想到,一切都是你们在暗中操控,这么说来,渊五爷,我是不是应该跟你们说声谢谢?” 我直视着老渊,用了一种我从来没有用过的称呼——渊五爷。 而且,我从来没有这样子强硬的跟他说过话。 “哎……”老渊点了一根烟,表情上面的难过很明显,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装出来的,他看着我道:“陆子,你的性格我了解,其实我已经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我曾经也想过要不要告诉你所有的真相,其实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既然我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那么,我也希望你能爬起来,爬得高一点,再高一点,我也知道,你肯定会反感,这也是一直以来我每一次都对你灌输上位者强者理念的原因。” “既然现在已经说开了,那么……陆子,渊哥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要放弃,要离开,那么我不会留你。” “但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毕竟你现在拥有的,很多人可能一辈子也无法拥有。” 老渊紧紧的盯着我道:“另外,我老渊要郑重的告诉你一句话,这一切,其实不是谁给你的,我给不了,那个叫田红的女孩,也给不了,如果你没有能力的话,就算是我们为你将路从头到尾的铺好了,你依旧走不好,一步都走不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陆子,你好好想想吧,三天后,我会对赵墨生动手!” “当然,就算我不动手,他应该也憋不住了,如果你想好了,打电话给我,还是那句话,亲情一直在,永生永世皆不灭!” 说完后,老渊就准备走了,在打开门之时,我问了句:“老渊,我问你,如果当初不是田中军给你去了一个电话,你会去警局捞我吗?” 老渊顿了一顿,然后不加考虑的说出一个字:“会!” 老渊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背影看上去跟突然苍老了数十岁一般,而我,却一个人坐了很久很久。 …… …… 下午,我正在不厌其烦的鼓捣着乒乓球的时候,白起来了。 我连忙从地上捡起掉落的乒乓球,笑道:“白哥儿,你说的这个也太难了吧,我现在接三个乒乓球都有些勉强,四个那就完全做不到了,至于九个……恐怕有些不现实吧?” “老白啊,你可别忽悠我,这种视频我也看过一些,吉尼斯世界纪录……好像就是九个吧?” “你是想让我跟那些个世界纪录保持者比?” 白起摇了摇头,然后道:“像你现在的抛法,乒乓球的高度不过三米,下落的时间肯定短,但是,如果你能将乒乓球的高度抛到六米,九米呢?十三米呢?” “当然,这是投机取巧的方法,只要臂力足够。” “我现在要看的是你的反应能力的眼力,既然你想在我这里学点东西,那我就肯定会严格,再说这也不是什么严格的事情。” 说完,在我震惊的目光中,白起直接一个个的把乒乓球抛起来,一个,两个……九个! 现在的白起,两只手快到眼花缭乱,就像风车一样的搅动起来,到最后,九个乒乓球竟然连成一个圈,不可思议的在他手中被接住,然后又被抛起来,硬是没有一个掉落。 而且,白起还抽空点了一根烟,单手拿烟抽,单手接九个球! 卧槽,这逼装的让人不服不行啊,要知道,这一幕我可是在吉尼斯世界纪录上面看到的,想要完全接住九个乒乓球,并且抛起来,需要足够的眼力和远超常人的灵活敏捷性,也就是反应能力。 我苦笑的点了一根烟,坐在沙发上道:“白哥儿,我现在还不知道,你让我练这个干啥呢?” 白起稳稳的一个个接住乒乓球,然后放在桌子上,走过来道:“看过武侠小说吗?” “看过。” “武侠小说里头有一句时常会出现的话——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虽然这不是武侠小说的世界,但是,如果你和对手同时出拳,只要你的速度足够快,那么你肯定能先他一步击中他,当然快人一步击中敌人不能说明什么,因为有些抗击打能力强的人,就算挨了几拳也只跟挠痒痒似的。” “但,如果……你手里面有一把刀呢?” 拳头比人快,刀自然比人更快了,拳头破不了防,但是刀那可是真正的致命利器! 我这一刻,我如醍醐灌顶。 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反应能力和速度,都能让你先发制人,白起锻炼我接九球,就是要锻炼我的眼力和速度,当眼力与速度达到了世界纪录级别的了,再有个什么危机,我也能先发制人。 我有些感激的看着白起道:“我现在才明白过来。” 而白起却是不屑道:“先别谢,就你这样子,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另外没事的话,每天坚持锻炼半个小时吧,身体机能也不能落下来。” 我点了点头,然后认真的拿起乒乓球又鼓捣起来。 白起一副无奈的样子,摇了摇头走了出去,可能在他心里,我真的没啥天赋吧。 接下来的两天,我几乎都在玩乒乓球和健身房里头度过,曹老大已经出狱两天了,竟然还没有来找我,这让我有些慌乱了,难道我和钟阳都想错了,曹老大那时候在北大荒里头的那些话,都只是说说而已? 337、曹老大来了 现在,这市区的青藤会所算得上是我自己的了,我已经想好,到时候一旦曹国象来找我,我就交给陈玉环来打理,然后安心跟着曹老大。 至于老渊,就让他觉得我意气用事吧,这样也不会曹国象起疑心。 终于,第三天晚上,丁小勾用对讲机跟我说有人找我,我看了下时间,晚上7点17分,我让丁小勾直接让找我的人来办公室。 果然,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我说请进,曹国象和雷闯走了进来。 虽然已经提前猜到了一些,但我现在确实有些惊讶的样子道:“行啊,你们两啥时候放出来的?” 曹国象毫不客气的坐在沙发上,接过我丢过去的一包烟,没好气的道:“什么叫放出来的……老五,你看样子混得不错啊,当时知道你逃走了,我还想着帮你摆平呢,打听了才知道,已经被人摆平了,我想,应该是渊老五吧?” 我点了点头,装作有些不想提起老渊的样子道:“这么久不见面了,别提那些不开心的,走,我们下去,我这就让二楼准备一下,给你们接风洗尘,哈哈!” 曹国象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我和雷闯打了个招呼,一边朝电梯走去,一边问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耳洞青年阮小三还有肥仔七,那些人其实也快出来了,还有那个九指小偷,估计还有个一年左右,抢劫进去的,又没有后台,难怪要倒霉。 二楼餐厅VIP包间,我们下去的时候已经开始上菜了,酒也准备好了,我举起杯道:“曹老大,二哥,来,兄弟敬你们一杯,那时候在里面,卧槽……吃个红烧肉就跟过年一样,在这里,你们想吃什么,说一声,兄弟马上让人做出来,嘿嘿……” 曹国象和雷闯只是笑了笑,和我碰杯,大概半个小时以后,看着我有些醉意了,曹国象才开口道:“老五,你似乎心情有些不好啊,能跟哥哥说一下发生什么了么?” 我摆了摆手,继续举杯道:“没啥,来干来干!” 曹国象一口喝干,然后看着我道:“老五,其实我是前天出来的,这两天南城里头发生的事情,我也已经知道了,老实讲,他们做的有些过分了。” 我打着酒嗝道:“曹老大,你可别乱说,渊哥一手把我带出来的,怎么能说过分呢!” “你在里面待久了,不明白状况可别瞎猜,不然兄弟可是会翻脸的。” 曹国象却摇了摇头道:“小五,你能一步步爬到这个地步,我也很清楚,大部分是依靠你自己的能力,但既然现在你也知道了一些真相,你和王渊之间就或许会处于互相防备状态了,我想,这样对你来说不好吧?也就是说你以后想要依靠他往上爬的话,有些不太可能了。” 我有些自嘲道:“曹老大,二哥,兄弟也不怕你们笑话,妈的!” “我一直觉得,我兄弟死了,我就领着兵马跑去传销窝点砍人,接着我的兄弟成了植物人,我就舍得一身剐的干掉了阎鬼雄,在北大荒里头也好,在外面也好,我好几次差点就死了,这一切……真的太真实了,都是我用命换来的。” “呵呵,没想到却是别人给的,我感觉我就像个天字号的大傻逼你知道吗?” “可是我能怎么办,难道放弃现在的一切离开这座城市?说实话,我不甘心啊。我也知道,我离开了老渊,想要依靠自己东山再起的话,基本不可能,因为我可以说是四面楚歌,我现在不仅得罪了韩雪豹,还有欧阳细舞,一旦失去了老渊这座保护伞,我……恐怕就会死得很难看。” “麻痹,这种感觉真的很操蛋,我有些接受不了。” 一边说着,我再次喝了两杯酒,当然,这些都是我故意说的,现在我的状态有些醉酒了。 此时,曹国象终于说到正题了:“老五,如果哥哥能让你靠自己的能力爬起来,你会不会跟我混?我还是当初那句话,只要你点头,哥哥就能给你一条金光闪闪的香车大道,而且不比老渊给你的差。” 我装作有些不屑道:“曹老大别闹了,你看看你现在样子,兄弟也不是打击你,咱在号子里面吹牛归吹牛,现在还得接受现实,这样吧,你和二哥就留在这里,我给你们安排份好差事,至少吃喝不愁,每个月几万块钱少不了你们的。” 曹国象愣了一下。 然后哈哈笑道:“老五,我真没骗你,明说吧,你现在的待遇我能给你双倍,我也有会所在南城,你是干这行的,可以过去帮我管理。” 我直接不屑道:“滚蛋,去你的会所能比这里强,人老渊还联合了徐川废物哥二人,准备弄个天上人间给我管理的呢,但是,我觉得这样一本正经的给别人打工,拿死工资,真的鸟味都没有,要干就干赚大钱的,曹老大二哥,只要你们有胆量,我带你们去抢银绗,怎么样,不敢吧?” “你真的想搞大钱?”曹国象看着我。 他应该还不知道这家会所现在已经是我的了,否则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不过这样也好,我的目的就是接近他。 我借着酒兴,豪气干云的拍桌子道:“废话,谁不想赚大钱,我连阎鬼雄都敢弄,还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 我知道,曹国象会这么开门见山的跟我说这些东西,是因为我的一些经历摆在那里,否则他也不敢这么直白,连试探都免去了,曹国象摆了摆手道:“兄弟,难道……你就不好奇我是做什么的?” “别装逼了,曹老大,吹牛归吹牛,老子好歹还砍过人头收过人命呢,你再牛逼,难道你还能比渊五爷牛逼不成?你真要比渊五爷牛逼,妈的,老子就跟你了,只要你别让我去卖屁股,干啥都成。” 我看见曹老大和雷闯两人都是眼睛一亮。 曹国象更是自信的笑着道:“老五,不瞒你说,这可不是哥哥吹牛,我确实要比老渊牛逼那么一点点,而且,你不是最讨厌传销窝点的人吗,跟我合作的人里面,有个韩雪豹,但是这小子不老实,现在想骑在我的头上了。” “老五,只要你能帮我将韩雪豹拉下来,我保证,你的地位不比现在差,而且这事情对你也有利,韩雪豹倒下了,传销窝点就不行了,你考虑一下吧。” 曹国象说完,靠在椅子上面看着我。 我也是看着他,没有多久,我哈哈大笑起来道:“曹老大,就算你说的事情真的,你又凭什么肯定我会跟你呢?而且,还是去和韩雪豹作对,你以为我傻么?这是要我将黑色阎家青色陆家白色韩家给一一得罪了通透啊……” “再说了曹老大,你都没有告诉我你是做什么的,就让我跟你,这不是在逗我玩?” 曹国象摆了摆手道:“老五,你的性子我了解,这一切都是别人送给你的,帮你安排好的,你肯定不甘心,想要证明给一些人看?说真的,如果我是你,我也会放弃这些东西,就算我一辈子爬不起来,不争馒头争口气嘛!” “现在,哥哥给了你这么一个机会,如果是真的,你一定不会放弃!” “当然,你不相信也是情有可原的,这样吧,咱们也吃的差不多了,不如你跟着哥哥去我的场子看看?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 看着曹国象认真的表情,我叹了一口气道:“走吧,我确实不甘心,我想证明给一些人看看,如果跟着你真的能爬起来,还能让韩雪豹那狗日的无法翻身,那么,我干了,老子最讨厌传销窝点那些人,要不是那些人,老子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来到会所下面的停车场,曹国象指着一辆路虎道:“老五,你觉得没有能力的人,能有这座驾吗?” “切……”我不屑的哼了一声,然后爬到后座。 曹国象也是坐在后座,雷闯雷二哥开车,我故意说道:“曹老大,你的场子远不远啊,要是太远了今晚回不来,你可得给我找个女人暖床,否则我睡不着啊。” “放心,一定让你满意。”曹国象似乎很开心。 这一切看着顺利,其实……我知道是水到渠成,曹国象应该是打听清楚了我现在的处境,要么,他就是想借我的手对付韩雪豹,要么,他就是想要通过我,和老渊联手对付他真正的敌人赵墨生,当然,我知道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如果……今晚他跟我坦诚公布的话,那么我明天就会离开老渊过来找他。 对我来说,传销窝点才是重中之重。 一个钟头后,我有些惊讶的道:“我靠!曹老大,你别告诉我,你的场子……就在南部郊区啊?” 是的,现在,我们坐的这辆路虎,已经来到了南部郊区! 原本我以为曹国象的场子应该是在市区的,没想到是在这里。那么……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了,曹国象已经参透了南部郊区这一块,他的货源,也是在这一片被瓜分的。 以前赵墨生那么千方百计的想要搞死阎鬼雄的父亲和爷爷,推波助澜的要让阎鬼雄上位,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占据西部郊区,这些我还是知道的。 曹国象笑了笑道:“陆子……这里虽然比不上市区繁华,但做事情却方便很多,而且在这里,基本上不会出事。” 我用有些怀疑的语气道:“曹老大,你……不会是做毒品生意的吧?” 听到我这么问,曹国象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转头看着我,反问道:“怎么,你怕了?” “卧槽!难道还真是!”我装作有些惊讶道:“妈的,这一行钱是很多,但风险大啊,一个不小心可是要吃子弹的。” 曹国象嘿嘿笑道:“老五啊老五,你连杀人都敢,抢银绗都敢,不敢做这个吗?” “实话跟你说了吧,要出事早就出事了,我在南部郊区也经营了十来年,从一开始的最低层,爬到现在的地步,富贵险中求,你说呢?” 这一刻的曹国象,有一种凌厉和果断的气势,我装作有些为难的看着车窗外。 因为我知道,这种情况,我不能答应太快,但也不能不表态,所以装样子还是很有必要的。 我知道,现在的曹国象肯定不可能彻底的信我,但他也绝对不可能怀疑我是线人或者警方卧底,你见过为了兄弟直接将人弄死的卧底,你见过为了给兄弟报仇,直接带人几十号兵马浩浩荡荡的杀进传销窝寻仇?你见过一次次被警方逼得走投无路,还被判了死刑的线人? 曹国象肯定调查过我,那么自然知道,我能多次的死里求生,靠的是田中军的面子! 许久过后,我依旧没有说话,车子停在了南部郊区最繁华的地方,离以前的传销窝点也不算远了,这是一家休闲会所,当然规模没有市区那么大,不过在南部郊区也算得上不错了。 此刻,我突然想起来,也不知道以前是谁跟我说过一句话,这南部郊区水很深。 现在我相信了,这是韩雪豹和曹国象的老巢啊,这两个可是大人物啊。 相比起来,南部郊区的这个会所,有些乱,形形色色的人,灯红酒绿,三教九流齐聚一堂。 一直跟着曹国象来到顶楼,走进一个办公室,曹国象直接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包药丸之内的东西,看着我道:“老五,其实你也知道,毒品这种东西,沾染了纯粹就是找死,所以一般来说,我们弄的都是粉和摇丸这些,当然,因为我有自己的渠道,所以可以直接拿到货,成本低,利润大。” 我心想着曹国象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我啊,这是……要先试探我一下。 所以,我有些不屑的道:“曹老大,你说的赚大钱,就是让我弄这个?那我还不如回去当我的总经理算了,一个月安安稳稳弄几万块,我以为跟着你能有几十万上百万呢,哎,搞半天,你在玩我……” 曹国象却是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小平头道:“老五,你不懂,你看到我酒吧里包房的那些人了吗,这些人都是我们的消费来源,你想一下,不止这些人,整个南部郊区的很多人,都需要这个东西,那会是多少钱?” 我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老五,我不可能一上来就让你去接触最核心的东西,我总要看看你的能力,对吧?” “我们搞毒品的,可比杀一人两人三人来的难多了,想赚大钱,你就要安耐得住,你放心,我会安排你去跟韩雪豹手底下的马仔接触,由你来负责这一块,但各行各业都有规矩,如果谁坏了规矩,那么曹老大丑话也说在前头,有钱,我不会亏待你,但是你要给我惹麻烦,那我就不会手软。” 我有些不满的道:“和韩雪豹的马仔接头,曹老大你开玩笑的把,意思是说,我跟着你,你就让我做个马仔?” 曹国象认真的看着我道:“老五,我知道你转变不过来,这么说吧,你愿意做一个每个月十几万的马仔,还是愿意做一个每个月两三万的总经理?” 238、第一次 我愣了一下,挠了挠头看着他嘿嘿笑道:“这……我脑子确实有些转不过弯了,没反应过来,有钱什么都好说,什么狗屁总经理,有钱才是硬道理,不过,马仔一个月能赚十几万?” 曹国象点了点头,道:“你当然不是普通的马仔了,而是五小分队的队长!” “队长?”我好奇道。 “是啊,我的手底下的马仔总共ABC三个小组,每个小组又有五个小队,而你就是C队的五队长。” “……” “这不就是跟这边传销窝里头的管理模式一样,这还真是天道好轮回啊,想当年我刚入泰兴的时候,也曾经是小队长,手底下只管了五个人,唉,这是越混越回去了。” 曹国象笑道:“老五,你该不会又要打退堂鼓了吧,虽然马仔小队长的不太高,但是只要你有能力,是可以以坐火箭的速度青云直上的,现在也不是象哥不给你机会,关键是你得以你能力去堵住悠悠众口,否则,如此随意就将你提上来了,很多人会眼红也会有意见,一个团队,最忌讳的就是内斗,而那些来自自己人的猜疑和嫉妒,往往就是内斗的根源。” 我点了点头:“小队长就小队长吧,好歹也是个官,不过,曹老大,我就问你一句,我能不能给韩雪豹找点麻烦?” 这个事情,他自然也清楚,我与韩雪豹之间是有过节的,而且是解不开的那种,我肯定不会甘心。况且,我现在要和韩雪豹抢饭吃,他肯定也不会放过我,到时候就看谁狠了。 曹国象想了一下:“老五,在爬起来之前,你觉得你是他的对手吗?” “当然,象哥现在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帮助你,我掐着货源,但我也不希望发不出货去,只要时机成熟,你有能力取代韩雪豹了,我就能直接出手,到时候这南部郊区的传销窝点群龙无首,还不是你说了算。” 我带着有些商量的口气道:“曹老大,之前有过空降马仔小队长的经历吗?” “前无古人,你是独一份。”曹国象推了推眼镜,笑眯眯的答道。 “这样……我初来乍到,有点担心压不住下面的人啊,你看我能不能叫上我的一个兄弟,放心,绝对安全。” 曹国象几乎没有考虑:“没问题,不过我也说了,真要惹出什么幺蛾子来,我可是会翻脸不认人的。这么多年,我一直是小心翼翼的才走到今天。当然小打小闹,我有能力摆平,但你也知道,有些东西不能放到台面上来。” “恩,我知道了,曹老大你放心吧,我可不想再进北大荒那种鬼地方了,里面真他妈不是人过的日子。”我说了句。 然后跟曹国象谈了一下,两天之内我就卷铺盖搬过来。 既然已经踏出了这一步,那我也不会犹豫。 我之前说带上一个人,那个人不是丁小勾,而是白起,毕竟在这种地方,为了利益杀人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最重要的是,我是有私心的,只要白起在我身边,我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去传销窝点看望芝姐了,而且,我还特别期待,到时候,如果白起和雷挺这两个家伙对上了,会是怎样的场面? 晚上,我自己打出租车直接到了北部郊区,和陈玉环在一起。 这一晚的开始,陈玉环依旧想骑马射箭,但是却被我软磨硬泡的给推脱掉了,最后,就跟上次离别之前的那样,在同一张床上和衣而眠,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给陈玉环说了我的打算,让她去帮我管理那一家会所,陈玉环同意了。 这一晚的后来,陈玉环在我的魔术手之下,前后两次弓起身子高声呼喊着“老天爷啊”。 这一晚过去了,天空微亮的时候,我跟上次一样,轻轻的将熟睡中陈玉环紧紧抓着我衣角的手给拿开,蹑手蹑脚的走了,离开了合租屋之后,我跟老渊打了个电话,当然这个事情我肯定不会不告而别,而且,他也说过,如果我要走,他不会拦我。 挂电话之前,老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悠悠说了句,唉,陆子,没想到你还是要远离我,祝你好远吧。 我不置可否,主动撂的电话。 接下来的日子,我就要靠我自己了,再也没有人能够安排我的命运,生死荣辱,都在我自己的手里。 以前,本想带着唐十六和丁小勾,三兄弟无论如何都要一块祸害苍生的,但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在大毒枭的手底下干那些勾当,无异于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面,随时随地都可能掉下来的。 第二天早上,我找到了白起,跟他说明了情况。 就在我有些担心他愿不愿意的时候,白起这家伙特臭屁的给我来了一句:“我向来就喜欢做有挑战的事情,譬如追求陈玉环,越是危险,我就越喜欢。” 白起追求陈玉环的事,我就自动忽略了,因为着实惨不忍睹,我就当做不知道好了,太丢人了…… 但是这句话的后半句,却让我惊讶。 我不知道白起究竟经历过什么,但我知道,他的骨子里面其实是那种冷血的人,一般人听说毒窝,传销窝,肯定避之不及,他倒好,看上去还有些兴奋的样子。 简单的收拾了一些行李之后,我意外的接到了老渊打过来的电话,接通后,我还没有开口,老渊道:“陆子,曹国象刚才给我打电话了,陆子,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在乎这件事情,如果你真的想依靠自己的能力拼一次,我真的不会阻拦你。” “但是,你记着,如果你累了,想回来,老渊这里有一扇门,永远为你王陆敞开。” 他总是这样,嘴巴里说一些让我感动的话,但却在做一些让我无法接受的事情。 这一次,我开口道:“渊哥,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但我也想试试,对,我们都姓王,我也相信你我的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液,我走到今天,虽然是田中军一个电话的事情,但是真正领着我向前走向上爬的人,是你,但是,胖头陀和唐十六的事情,始终在我心中挥之不去,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兴许,我最终还会回到你身边,这一次,你就当我是个负起离家出走,不懂事的任性孩子吧。” 老渊道:“恩,曹国象能和赵墨生平起平坐,手段和城府,相信不用我说,你也清清楚楚。” “陆子,你要小心一点啊,另外,老渊也告诉你,千万别小瞧任何人,虽然你曾经弄死过阎鬼雄,但是他却还不是黑榜上面的人物,无论是韩雪豹或者阎魅夕,还是东方清明,就没有一个是简单货色,如果你想对付韩雪豹的话,千万要掂量清楚……” 说完后,老渊很快挂了电话。 其实我已经知道了,表面上看起来,黑榜上面这些人物,基本上和山飞武徐川这些人差不多,就是有些势力而已,但是好死不死的,他们却在黑榜之上,这中间肯定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想,可能与这些人的靠山有关系吧? 但,我现在并不是想着要扳倒韩雪豹,我只是想让钟阳尽快入主市区。 …… …… 曹国象给我和白起安排了一个套间,虽然不大,但也足够了。 而且,这家不大不小的会所也交给我来管理,虽然鱼龙混杂,但这些人也知道是曹国象的场子,不会出大乱子。 接下来的两三天,我做着像在青藤会所做的那些事情,正常上班,每天锻炼,然后鼓捣乒乓球,现在我已经能勉强接住五个了,但白起也说了,接得住九个,他才会教我一些东西。 第五天的时候,曹国象来电话了,说他在市区,会将C组五小分队的几个马仔带过来交着我。 当然,货源还是在他的手里,真正交易的时候,会让雷闯雷二哥送过来。 在会所的办公室,我和白起两人抽着烟,已经是晚上了。 “砰!” 门被重重的推开,两三个骨瘦如柴的年轻人,二十出头的样子,带着耳钉,染着红头发,三个人的长相出入不大,我想应该是三胞胎,而且看他们眼眶基本上都有些浮肿,里面不满了血丝,一看就是瘾君子。 “你就是王五,那个传说中的新大哥?”其中一人直接站出来,站在我办公桌前,气焰很是嚣张。 我微笑着点了一下头,道:“是的,这是象哥安排的,既然你们来了,那就说明这两天会有货源需要交易,希望你们尽量留在会所里面,到时候我会通知你们。” “我去,小屁孩一个,你凭什么做我们大哥?” “就是,别到时候交易发生冲突,或者有人截胡,吓得尿裤子啊。” 其中两人有些不屑的看着我,说话毫不客气,我知道,截胡就是有人想黑吃黑,直接上手来抢。 我笑了笑,道:“到底凭什么,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另外,这次交易过后,我不想再听到我下面的小马仔,再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否则,我可是会生气的。好了,你们出去吧。” “我去!” “这装逼装的!” “我就看你能玩什么花样出来。” 其中一人对我竖了个中指,满脸的不屑,然后嚣张的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将两个乒乓球捏在手里搓个不停的白起,直接走了出去。 这些都算得上是卖命的人,桀骜不驯很正常。 但我不可能再跟以前在青藤会所那样,一上来就搞个新官上任三把火,杀鸡儆猴的立威什么的,毕竟以后还要靠这些人,必须展现我真正的能力,以能力震服才行。 否则,谁会替你卖命啊? 第二天晚上,雷二哥来了,用手提袋提着小半袋白色的小药丸之类的东西,放在我办公室的桌子上面。 我拉开拉链看了下,不满道:“二哥,就这么点东西,这一趟能搞多少钱啊?” 雷闯看了我一眼,冷哼声道:“老五,无论哪行哪业,都分三六九等,三等人就是挥洒汗水赚辛苦钱的那种,也就是现在你这样,带着马仔送一下东西,成功交易之后得到一些辛苦钱,风险不大。” “六等人就是走关系,你也知道,现在国家严打,这方面查得很严,但是只要你官府中有人,疏通好关系,大家其乐融融和气生财,当然这个一般来说都是本地人做的,官府中人也不相信你,所以你做不了。” “九等人,也是我们最尊敬的一种人,那就是卖命。” “因为我们信奉富贵险中求,量大,胆子大,运气好的话,交易两三次你就能拥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不过风险太大了,一个不小心就进去几年,甚至枪毙。” 看着雷闯满脸严肃的样子,我不知道是不是试探我,而且他紧紧的盯着我,难道也和我一样,是个微表情的专家?我顿时眼睛一亮,有些激动的搓着手,兴奋道:“二哥,几十万啊,我要干几十万一票的,你也知道,如果就几万块,那我还不如去当我的总经理呢,富贵险中求呐!” “老五啊,现在曹老大把你教给我,一上来我不可能让你去做大买卖。” “我得先看看你的手段,能否镇得住下面的人,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你也知道,上次的事情,因为有人从中作梗,曹老大都不得不进北大荒去避风头,那种生活,我想谁都不喜欢吧?” “哎,二哥,这样小打小闹的真没意思,不如干几票大的,然后收手享福去。” “而且你应该知道我跟韩雪豹的恩怨,在北大荒里头那个大学生和刺青男就是韩雪豹派进去,取我性命的人,这样搞,我什么时候才能对付他?”我有些叹气。 雷闯笑了笑,道:“放心吧,钱有的是,这是第一次,兴许第三次第五次,你就能一口吃成一个大胖子了呢。” “晚上十点钟,交易地点在深水巷,看车牌号认人,对方手提包和你一模一样,不一样的是……他里面装的是钱,你这里面装的是货源,这些东西查的严,希望你不要搞砸了。” 说完后雷闯就走了,回味着他刚才的那番话,我不由眉毛一跳。 深水巷,这个地方我知道,就是一些外围女人拉私活的地方,行走于深水巷的只有两种人,小妞和镖客,在南城之中这深水巷算得上是三不管的地带了,明目张胆的皮有交易后头多少都有些关系,官府中人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晚上,我带着白起,还有那三个小混混到达深水巷的时候,时间是就点五十,将车子稳稳的停在了深水巷口。我们看着巷子里面那些一个个打扮得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女人,有些在左顾右盼的找猎物,有些在孜孜不倦的逮着每一个路过的男子主动询问,有些守株待兔,有些已经在谈价钱,一个深水巷,也能看出众生百态。 “我去,你看那边那个少妇,长相和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啊,啧啧……” “妈的最近囊中羞涩,口袋空空,等走完这一趟,老子一定来干死她!” 三个小混混在车里肆虐的用眼神扫过那些找私活的女人,无论在何时何地,女人,钱,都是男人谈论的共同话题,我也和他们聊一些这样的话题,开着一些带色的露骨玩笑。 十点钟。 终于,我眸子一眯,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缓缓的开了过来,停在我们不远的一处拐角处,车牌号正是二哥给我的那个。 然后,面包车的车门打开了,一个人走了下来。 只是,他还没走过来,远远的。 我就不由自己的惊呼了一声“卧槽!” 我没想到,第一次走货,竟然就碰到了熟人! 麻痹的,一边走路一边不时的用手摸着那个点了九个戒疤的大光头,这人不是我的死对头还能是谁? 雷蒙啊! 239、十点钟的深水巷 我早就知道这混蛋没死,但是我没有料到会在这十点钟的深水巷钟看见他,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大光头是韩雪豹的人,但从车牌号和手上那个跟我一样的黑色提包来看,雷蒙很显然就是今晚的接头人。 按照交易的规矩和流程,我需要叫一个人去他那辆面包车里头先验钱,之后他派人过来我的车上验货,再然后,就是直接互换面包车各自开走。 显然,雷蒙也看见了我,因为我并不打算叫别人过去,而是自己走了过去。 现在既然走了另一条路,那么有些事情我就要去面对,上次在传销窝点废了他的三个手下,还送了他四刀,但是,如今我们却成为某种意义上的合作伙伴,虽然讽刺,但却是事实。 两辆面包车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多远,隔着一个拐角,十多米的距离。 在两车之间的路边也停留了不少的车,只有这样,才不容易引起官府的注意。 十多米而已,很快,我就走到雷蒙跟前,昏黄的灯光下,雷蒙狞笑着抚摸他的光头脑袋,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跟这混蛋接触久了,自然知道,他一做这个动作,就表示内心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起了杀人意。 雷蒙眸子阴冷的看着我道:“王陆……真是没想到啊,居然在这里遇上了……你。” 我也针锋相对道:“我也没想到会是你,我更没想到的是,你竟然没被我砍死?” 听到我这往伤口撒盐的话,雷蒙第二次摸大光头舔嘴角,笑道:“你怎么会来跑来这一行的?你是这次的出货人,可是现在,我有些不太相信你啊,你就不怕你去我车上验钱的时候,我把你搞死在车里面?” 我冷声道:“你可以试试,我现在是曹国象的人,出来抛头露面,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你真要敢动我,韩雪豹都保不了你。而且,你们是来拿货的,你认为以为的性格不会给自己留后手,我在你们车上呆的时间超过了五分钟,我带来的人立刻就会开着车,掉头就走,我要真出了事,日后你们泰兴再想从我象哥手里那货,恐怕是不可能了!” 雷蒙没有说话,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拉开面包车的车门,上面有两三个和他一样,手膀子上面留有蝎子刺青的的壮男,看到我是个新人,都有些惊讶,要知道,这一行,一般来说不会用新人的。 这一刻,我心中难免害怕。 以我和雷蒙之间的仇怨,他可以为了报小舅子的仇带着人从南到北在我出没的地方蹲点,现在我给了他四刀,真要将我弄死在车里面,也不是不可能,但我也有所依仗,我已经说得特明白了,我是曹国象的人,曹国象掐着货源,他们以后还想要东西,可能都是我来交易了,雷蒙应该也不敢把这件事情搞砸了。 关上车门,雷蒙一边拉开手提包,一边看着我道:“你是怎么认识曹国象的?” “哼,拜你所赐啊,上次差点搞死你,进了北大荒看守所认识的,我们是狱友,怎么,有疑问?”我毫不相让的看了一眼雷蒙,直接无视另外三人震惊的目光,拿出五摞钱仔仔细细的辨了真假,然后大致的清点了一下数目,整整三十万! 看着挺多,其实去掉成本,雷闯雷二哥拿掉大头,落到我手里面也就七八万而已。 这七八万,我还要分给跟着我给我卖命的马仔,最后也只有几万块,但是,相较而已,这已经很多了,要知道,当总经理一个月才几万块而已。 这却只是走一趟,一个月下来如果能跑个五六次,麻痹,我也可以在中央城买别墅付首付了。 两个月,我可以全款去北京上海整套房了。 听到我这么说,雷蒙沉默。 这一刻,我心中打鼓,暗中戒备着,万一雷蒙这混蛋要真的敢动手,我不会呼救,只会大力的挣扎,只要车身摇晃,白起他们就会冲过来,这也是我之前跟白起说好的。 …… 还好,盯了我很久过后,雷蒙拉开了车门,冷道:“走吧,去验货,你此刻不用戒备我什么。” “行有行规,就算要对付你,我也不会挑这个时候,不过,错开这个时间段,那就说不定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是下车,雷蒙一个人跟着我走过来,还想威胁我,嘿嘿。 “砰!” 拉开我的车门,雷蒙上来后,刚想拉开黑色提包拉链验货,我冷不丁狠狠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你!”雷蒙猛的起身,脸上的肉都在抖动。 旁边的三胞胎马仔,全都一脸惊讶,不明白我究竟想干什么。 而我却是看着雷蒙道:“我的兄弟死了,而我却没有搞死你,只是捅了你几刀,这一拳是因为我不甘心,从此以后,这一页算是翻过去了,我们不计前嫌,你要是同意,就拉开提包拉链,要是不同意,就立刻给老子滚蛋,象哥那里我会想办法给他个交代。” 雷蒙扫了一眼白起和三胞胎兄弟,看着我道:“你捅死了我三个兄弟,还有一个小舅子,我又该找谁去?” 我厉声道:“妈的,雷蒙,我劝你最好搞清楚,谁是谁非你心里有数,我弄死了你两三个人,难道不是因为你逼我?我有没有主动去招惹过你?我只是自卫反击而已,在那个时候,我若不还手,你说我还有命活到今日吗?还是说,别人来砍我要把我将死里弄,我不仅不能反抗,还要将头给凑上去?这世上有这样的道理?” 顿了一下,我继续道:“你要是同意,那么咱俩这一页就此翻过,今晚交易自然会一切顺利,当然,你也可以对付我,但是后果你可以自己去斟酌,另外,我也不妨告诉你,我现在是这条线的队长,日后跟你做交易的都是我本人,这只是第一次,但是下一次的量,肯定比这一次多得多。” “大家都是赚卖命钱的,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是吧?” 我知道,雷蒙现在有些忌惮我了,因为那时候我敢跑去传销窝点砍人,算得上是那种不要命的人了,真要逼急了我,我真的会拼命的。 终于,我心中松了一口气,只见雷蒙伸手拉开拉链,然后拿出里面的东西,用手指蘸了一点,尝了尝。 然后道:“换车吧,我弄死了你兄弟,你也弄死了我兄弟,这一页算是翻过去了,你说得对,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 我笑眯眯的伸出手,雷蒙眸子中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跟我握了一下。 接着,我留下三胞胎其中一个,然后带着白起和另外两人上了雷蒙的面包车,他们的三人也留下了一个,其中两人过去了,按照规矩,一个人压车,到时候自己回来,算得上是人质了吧,也不对,这是所谓的规矩。 回到会所的时候,雷蒙的人下车自己走了,我提着钱来到办公室,然后在抽屉里面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雷二哥。 在交易当中,无论是谁都是不能带手机的。 任何电子产品都不可以带。 一方面是为了防止报110,另一方面也是怕万一被逮住了也不用连累到其余同伴。 过了没多久,剩下的一个人也回来了,这一次,三胞胎站在我面前都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了,在车里面,打雷蒙那一拳和之后的那一番话,其实我是故意说给这些人听的。 效果立竿见影。 从昨天晚上到交易之前,三胞胎都不太把我放在眼里,可能一方面是我的年纪,十八九岁太年轻了,一方面是对于空降队长打心眼里的不服气,因为一般的队长,是从他们这些老马仔提拔起来的。 白起老神在在的靠在沙发上抽着烟,似乎有些无聊。 这家伙骨子里头的不安分血液太多了,闲不住,想着刺激了,正好,我也打算去传销窝点走一趟了。 看着面前的三胞胎,我微笑着开口道:“现在,你们知道我凭什么做你们老大了吗?” 三人都有些忌惮的看了我一眼,其中一个笑的有些难看,小心翼翼的看着我道:“五哥,还希望你不要跟我们一般见识,真的,你实在是太年轻了,而且大鼻被弄死后,很多人都想上位,毕竟马仔太多了,谁都不服气,你一来我们就没有机会了,心里面有些想法是难免的。” 他说的大鼻我知道,我现在坐的位置就是那个人的,以前是C组第五小队的队长,这件事情我也是听说一点,好像是被人截胡,当场被捅死了。 “是的,五哥,你放心,今后我们三兄弟一定为你马首是瞻。” “要知道,那雷蒙在这一行可是老人了,道上的人都得给他几分面子,没想到他竟然在你手里面吃过亏,五哥,你真的是太牛逼了!” “是啊,以后兄弟们,跟着你肯定能赚大钱,能出人头地!” 我摆了摆手,直接打断这三无休止的马屁精,然后道:“别说那些没用的了,钱我不会少你们的,甚至还会多给你们一些,但是,要让我知道谁背后给我捅刀子,那么多弄死个把人,我相信象哥也能替我压下来,你们明白吗?” 我才说完,雷闯已经推开门走进来。 我说道:“二哥,钱你数清楚了,三十万一分不少。” 雷闯似乎有些不悦的拧着眉头,道:“老五,你小子行啊,连雷蒙都敢打,刚刚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我们坏了规矩,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二哥,你还记得我们在北大荒J13里头,我跟你们说的我在传销窝点砍人的事情吗?雷蒙搞死了我的兄弟,但是我却只给了他四刀,我的兄弟长埋地下,但是这个混蛋居然还在我面前活蹦乱跳了,而且我也只是打了他一拳,应该没有多大问题吧?” 这些事情,我相信雷闯已经调查清楚了,现在只是在这里给我摆谱而已。 果然,雷闯淡淡道:“老五,这一次的事情二哥已经帮你压下来了,希望你下次别这样了,规矩就是规矩,你要遵守,否则,你就不适合做这一行。” 我点了点头,装作感激的样子道:“谢谢二哥,我明白了,放心,这一页已经翻过去了,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雷闯点了点头道:“成本两万,我拿走二十万,还有八万块你看着办吧。” 说着他拿事先准备好的袋子装起来二十二万,这时候我直接对眼睛发绿的三胞胎道:“你们三个,一人拿两万,该赌钱的赌钱,该找小妞的找小妞去,放松一下吧。” “这,两万……五哥,是不是真的……我不会在做梦吧?” 雷闯惊讶的看了我一眼,三个双胞胎却是已经像被天上掉的大馅饼给砸中了一样,状若癫狂的大笑着。 240、重返泰兴 这个我知道,他们这些马仔,走一趟货,拿到手的酬劳四五千顶天了,而我却翻了好几倍的给他们。 我看着三胞胎道:“我说过了,我亏自己也不会亏待我的兄弟,跟着我就有赚不完的银子,但是,要让我知道谁在背后给我捅刀子,那么我不管你是谁,我会把你全身绑着石头用黑色麻袋捆起来,扔到跨江大桥下面去,另外,我也是有私心的,就是想让其他人瞧瞧,跟着我五哥混,只会吃得更香喝得更辣玩更好的女人。” “明说了吧,我这就是在收买人心,毕竟,我还要你们替我卖命。” 三胞胎感激的对我道谢连连,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尊敬了。 这很正常,大家出来混,都是求财,给的多了,自然就忠诚了,我也不避讳,就摊开来讲是要收买人心。 看着三双胞胎每人拿了两万块离开后,雷闯看着我笑道:“哈哈哈,老五啊,象哥果然没有说错,你天生就是个当坏人的料,你这一手俘虏人心的手笔做的很漂亮……想让狗守家,你得喂饱它,否则,有些狗是会跳墙,反咬你一口的。” 天生坏人吗,或许吧? 但我不否认,有很多时候,我就是个烂好人,时常是好心扯出坏事,我看不过泰兴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罪恶之地,我不想那些原本就家境贫寒的人雪上加霜,想让那些可怜虫清楚的认识到他们只是在做白日梦而已。 二哥拍了拍我的肩膀,高兴的走了以后,我看着白起,嘴角玩味的笑道:“白哥儿,我打算这两天就去一趟 ,有兴趣吗?” 白起顿时眼睛一亮,道:“太好了,很久没有活动,这骨头都快淡出鸟来了。” 我苦笑道:“其实未必会动手,我现在跟了曹国象,相信南部郊区,甚至外头的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以曹国象在南城的势力和地位,我想他们还没那熊心豹子胆,敢对我动手了,但是,我这个人吧,谨慎惯了,不怕不一万就怕万一,而且据我所知,这里面有个高手,你们可以谈谈心。” “哦,高手?” 白起看了我一眼,不屑不信,兴许在他看来,什么眼界看到的就是什么样的人,而我这个三脚猫眼中的高手,肯定就不值一提。 “嗯。” “几高的高手?” “那我就不清楚了,而且,不止一个。” 除了白衣白手套的雷挺,我突然想起那个喜欢搞比赛,身有草莽气息的主管周易。 周易可是陈家老爷子特意派到泰兴保护芝姐的,想那时,我带着唐十六等人马,杀向泰兴寻仇的时候,雷蒙在最后时刻出现了,一袭白衣如入无人之境,差点就长驱直入杀到我与丁小勾跟前,然后退役军人许不言去挡,却被秋风扫落叶般的击退,最后是周易突然的出现,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那雷挺才停了手。 否则,那一次能否全身而退,还真不好说。 我看着白起道:“对于武力值这一行,我眼力拙劣,看不出啥玩意,但是据我所知,安保公司十几个练家子都不是他们两个对手,甚至许不言在他们手中,连一招都接不下,其中还有一个神经大条的家伙,我没见过他出手。” “这么说来,终于有两个能打的了?” “许不言接不了一招,不知道那两位能不能接住我的一招呢?”白起终于提起了些许兴趣,勾起了嘴角,冷酷的说道。 …… …… 接下来的这几天,应该都没有交易了,毕竟像这种事情不可能也不会天天有。 本来昨晚的深水巷行动,我有很多机会可以通知钟阳的,但是我却是按兵不动,很简单,现在的时机明显还不成熟,打草惊蛇,可就得不偿失了。 因为这是第一次,量也不算是很多,而且都是最初级的货。 就算钟阳能够人赃俱获,凭这点玩意儿,不痛不痒也算不得什么大功劳,最多就是进去几年又放出来了。 我目前的打算是是,闷着头,全身心的融入到这个崭新的世界,一直到我能真正接触到高级货,才出手,如伺机而动的毒蛇,不动则已,一动致命! 只有到了那个时候,除了能给韩雪豹制造些麻烦之外,还能让钟阳也能立功上位,而且做到那个可以接触到核心东西了,我相信我的地位也不低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习惯性的在健身房锻炼了一个小时,然后就是鼓捣乒乓球。 现在的白起,依旧没有教我什么,他说我还不行,但我知道,终有一天他会认可我的。 将会所交给三胞胎兄弟暂时看管之后,我开着二哥给我弄来的一辆银色奥迪,带着白起直接朝窝点缓缓开去,车子跟上次一样经过了九号公馆,经过了二乔公园,虽然目的地的渐行渐近,我的一颗心愈发跳得厉害了,上次匆匆一瞥,我看见芝姐追着车跑,摔倒在地上,我看见她哭花的脸,看见她散落在风中的泪滴,可当时我却只能驾着大巴车,疯狂的亡命天涯。 我真的很想抱一抱她,虽然时间才不过一个多月,可给我的感觉,像是过了好几年。 我很想念芝姐。 想念那个满满当当占据我心扉的人儿,想念她的笑颜如花温柔如水,想念她的万种风情。 …… …… 泰兴电子商贸有限公司。 终于,车子停在了那道跟宫门一样厚重高大的大铁门前,在里面,发生了太多太多的故事,认识了很多人,祸害苍生的兄弟和刻骨铭心的女人,还有那些惊心动魄的逃亡经历,全都历历在目,想起我曾经为了脱身不得不各种掩藏自己,逃走后一次次被抓回来,甚至,我主动带着兵马来这里砍过人。 可以说我会一步步走到今天,都是从此开始。 如今,绕了一圈,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 下车后,看着那有些稍微破败的厂房,遮天蔽日的三米高墙,那条撒满了黑色煤渣的跑道,操场上那一丛一丛的狗尾巴草,听着若有若无传来的唱歌声音,我真的有一种时过境迁的感觉,经历几番生死,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错了,真的,我不该将胖头陀带出去的,否则…… “你是谁?”我来到门口,一个保安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这些人只会记住一些大人物的车牌号码,我这个奥迪是二哥给我配的,没来过,他自然不认识。 我淡笑道:“我是你们安保部老大雷蒙的朋友,不信的话,你可以让他出来看看。” 这人显然是个新人,我也没有见过,否则要是以前的老人,兴许会认识我吧,跟在我身后的白起只是淡淡的扫了这个人一眼,没有说话。 谁知道,保安却是冷道:“老子不认识什么雷蒙,我劝你最好滚蛋,否则,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愣了一下,总算反应过来了。 雷蒙经过上次的事情,恐怕一直没有回来,直接在韩雪豹手底下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了,但显然雷蒙也混得不怎么样,否则也不会只是拿着那么小的量那种低级货来跟我接头了。 不过,这也有另外一种可能,他也和我一样,过渡一下,韩雪豹可能就会提他上去的。 我又看着这嚣张的保安,道:“周易呢,你不会也不认识吧?” “你认识周易!”我才说完,这个保安愣了一下,有些惊讶。 我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保安直接朝着周易的办公室跑去,不久后,周易打开门一眼看了过来,然后就是满脸的震惊,接着就迈着沉稳的步法朝门口走来,而且眼睛一直盯着我的方向,还有四五米远,声音就冰冷的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有些疑惑,周易应该知道我与芝姐的事情。 有必要这么震惊吧? 难道说,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芝姐…… 一瞬间,我的心就揪起来,刚想开口问周易,但是此时,我身后的白起,却漫不经心的道:“我来这里难道还需要跟你汇报一下?” 这就尴尬了…… 我以为周易在跟我说话,原来这大条主管是对白起说的,而且那一脸的震惊,显然是来源于看到了白起,并非因为我,这我就有些奇怪了,这两个人似乎是老相识啊,我越发好奇了,白起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周易将那附庸风雅的眼睛,漫不经心的扶了一下。 他从头都没有看我一眼,只是死死的盯着白起,而且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随时都准备动手的架势,跟让让我惊讶的是,周易满脸戒备,但白起还是那个白起,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甚至点了根烟,就微笑的看着周易…… 我连忙站在两人中间,对着周易道:“周大哥,你别担心,他是我朋友,我也是担心有麻烦,所以让他陪我过来的。” 谁知道周易跟家震惊了,一向笑眯眯的周易却冷声说道:“胡扯,这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朋友,一直没有!” “王陆啊,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来杀人的?而且,就凭你,恐怕还没有资格做他的朋友。” 此时,白起终于开口了,依旧漫不经心道:“我已经两三年没有动过手了,而且,他有没有资格,你说了不算……” 看着周易反常的紧张兮兮的样子,我连忙苦笑道:“是的,我跟白起亦师亦友,他也会教我一些东西。” 听到我这么说,周易才算是放松了下来,但还是有些戒备的道:“如果你是来找芝小姐的,你可以进去,我和他聊一聊。”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转头看了一眼白起。 说真的,那一次那一个持枪者看白起如见恶魔的时候,我就知道白起不简单了。 可我万万没想到,周易竟然认识白起,而且还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这就让我更加的好奇了,这个不用装自带冷酷光环的白起,到底是什么来头? 但是现在我也顾不上那些了,因为我日夜思念牵肠挂肚的人儿,就在不远处。 我对白起道:“老白,你们如果忍不住打了起来,你可得悠着点,毕竟这窝点我也不能常来,周大哥在这里,是有要务在身,得保护你未来的弟媳呢……” …… …… “咚咚咚!” 我有些颤抖的急切敲了三下办公室的门,每一次我站在这扇门前,心中都跟擂起鼓一样,只是距离上一次,真的已经过了太久太久。 很快,那扇门吱嘎一声的打开了。 一张令我魂牵梦绕的脸蛋探了出来。 她还是穿着那一身青色的碎花旗袍。 一只手捏着一张皱巴巴的信纸,在开门看到我的一瞬间,她愣住了,另一只手扶着房门,跟中了定身咒似的,就那么呆呆的看着我…… 241、媳妇儿 “芝姐,我来了。” 说出这句话,我真的很心酸,我想要和眼前的这个女人平平淡淡的过日子,苦点累点也好,可一直以来,我身不由己,我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操控着,一次次的逼不得已的走上一条条的不归路。 我想装作轻松的样子,想微笑着给芝姐一个拥抱,但我的眼眶,却湿润了,因为芝姐哭了。 我抱着芝姐,怀里的美人香,衬衫上沾染的美人泪,让我觉得如同抱着我的全部世界一样,很快芝姐猛的挣脱我的怀抱,急道:“完了,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家里却没菜了。” “没事,芝姐,我一点都不饿。”我心疼道。 “不行,老话不是说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吗?何况……现在应该十点多了,我这就去外头买点菜吧。”芝姐拿了钱包就要出门。 我却一把将她抱住,轻声说道:“芝姐,我在9月29日的那封信里面说了,下次再见面一定要带你走出这座牢笼的,虽然承诺目前还实现不了,但可以提前预支一些,就带你出去吃顿饭吧。” 芝姐顿了一顿,眉头紧蛩,似乎有些为难。 我连忙轻轻的捏了捏芝姐的手,道:“没事的。” 芝姐咬着牙,点了点头。 白起和周易这一对老相识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反正直到我带着芝姐出了泰兴那扇大铁门,都还看到此两人的身影,最终,我开着二哥送我的银色奥迪,直接载着芝姐笔笔直直的开向华尔道夫大酒店。 其实,我也知道芝姐的担忧,毕竟她现在是监外执行的特殊时期,一旦外出,随时都可能被暗杀在青天白日之下,如果是其他的地方,我可能不会冒这么大的险,但是,在华尔道夫大酒店我完全可以放心,毕竟,这五星级酒店是徐川开的。 当我与芝姐双双站在华尔道夫的门口,她却又有些左右为难的样子,破天荒的红了脸蛋。 “王陆啊,你这是带我开房吗?” “……”我憨憨一笑,装傻充愣。 芝姐还想说什么,但我却压根不给芝姐腼腆坚持外加打退堂鼓的机会,直接拉着她直奔919房间,站在门口,芝姐却不肯进去,死活都不肯,我知道不是芝姐在故做淑女,故作扭捏,只是她心疼了,去上海必定住金茂大厦的柏悦酒店,去广州必住香格里拉,住浙江杭州就住西子国宾馆的芝姐,当然知道像华尔道夫这种全中国都排得上号的酒店的总统套房,意味着什么,住一晚上,或者两个钟的钟点得花多少钱了。 果然,芝姐拉着我的手,轻轻说道:“王陆,不如我们去对面的青年旅馆吧。” 我心中感慨感动,就知道芝姐是心疼我的钱啊。 “傻媳妇,替我省钱的话,那也得等到我娶你过门了再说啊。”我柔声打趣道。 “别给我灌迷魂汤,我说不住就不住,王陆,你再这样显摆,我……我就回去了啊。”芝姐摇头又点头,特别坚决。 “哥哥现在可是总经理级别的人物了,住个华尔道夫,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我故意跟个暴发户似的粗声得意道,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叠钱六千块,本来昨天前天晚上在深水巷走一趟,八万块钱,分给了三胞胎共六万,再与白起一人分了一万,第二天又以唐十六名义给他的老父亲打去了四千块钱,所以现在兜里就只剩下六千了。 芝姐突然眨了眨眼睛,朝我抛了个猝不及防的媚眼,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在这华尔道夫开房的钱,足够去青年旅馆二十次了。” 虽然,我被“二十次”这三个字给震住了。 但是却还是坚决的说道:“不。” 芝姐嘟起了嘴巴。 “芝姐,你知道吗?只要我口袋里有六千块钱,就不会让五千的酒店,跟别谈两三百的青年旅馆了,我在给你的信里头早就写得一清二楚了,我要给你幸福,世间多数人对于幸福这个词的定义各不相同,但仅就我个人的理解,一个男人说要给一个女人幸福,兜里穷得只剩一百块钱,如果还站在地摊前盘算计较着该买一百块钱的假戒指,还是买六十八十的,那么,他一定不会给女人一个真的幸福。”我顿了顿,轻声说道;“芝姐,我不知道我日后是会青云直上还是扶摇直下,但,男人一口唾沫一口钉,我在信里给你写下的那几个承诺,都当数,有效期是一辈子!” “这可是你说的哦,一辈子!”芝姐伸出一根手指,做了一个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姿势,梨花带雨,却无比动人。 “难怪华尔道夫能成为世界级顶尖酒店,这布局和观景,真的是一分钱一分货啊。”进了919之后,芝姐站在站在窗边,背对着我,眺望远方。 我二话不说,直接一个饿虎扑羊,一路上早就心知肚明心有灵犀的芝姐,立刻闻风起舵,轻巧的跳开了。 而后靠着窗户,面朝我,笑得特妩媚。 此刻的芝姐,那种美丽与风情真的称得上惊心动魄,那是一种被认识她的人称为“高冷代名词”的芝姐,独独为一人表现出来的欲拒还迎,教我怎能不感动! 世界花朵万千,仪颜芬芳各不相同,但我能拥芝姐这一朵,此生足矣! 这一刻,我如有战神附体,几大步就杀了过去,芝姐这一次没有躲闪,而是任由我将她紧紧的压在落地窗上,那具已经脱掉了外套的玲珑躯被挤压得愈发的曲线诱人,特爱干净,甚至有些许洁癖的芝姐,此时低头头红着脸咬着嘴唇呢喃道:“还没洗澡……” 我嘿嘿笑道:“芝姐,你得知道啊,这鸳鸯浴一般来说,可都是压轴大戏啊。” “流氓!”芝姐嘴里头虽然轻骂,但却是闭上了眼睛,欲拒还迎的挡在胸前的手,也彻底的没有再拒,环在我的腰上。 卧槽,去他娘的前戏哦! 面对这样天生媚骨的人儿,谁还能按部就班的来那些叮叮当当的玩意儿,忍无可忍的我,直接就是一个翻身提枪上马! 芝姐的功夫还是那样强悍到离谱,依旧是我念念不忘的“弓如霹雳弦惊”,但毕竟不是愣头青了,这一次我也终于给咱做爷们的争了口气,足足斗了五六十招,这才败下阵来。 “媳妇,累吗?”我笑问道,有点事后一根烟的想法,但考虑到二手烟对芝姐的伤害,还是生生的忍住了。 芝姐细不可闻的轻嗯了一声,然后才清啐道:“不要脸,谁是你媳妇儿了?” “哈哈哈,上次华山论剑我是败了,但是这一次我可不会就此罢手,来吧,再战!我还就不信了,咱堂堂七尺男儿,还打不过你一小娘们!”我笑着钻进了被窝当中,紧紧贴住了芝姐的后背。 “你要战,我便战,怕你不成!哼!”芝姐霸气的说道:“就你那点道行,再练了二三十年,兴许才能堪堪与我打成平手而已。” “卧槽,媳妇儿,药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咋样?” “战!” “媳妇……”三分钟后,满头大汗依旧在辛苦耕耘的我不由喊道。 “……嗯……什么?”芝姐苦苦压抑的声音,腻得像要滴出水来, “其实,我突然想起第一次你在有月光的晚上传召我,似乎正在看《金瓶梅》,想必这本书的第四回赴巫山潘氏幽欢,闹茶坊郓哥义愤中的字句,都倒背如流了吧,媳妇儿,你现在能边背诵那一个段落给我听吗?” “…你呀,这是正面硬攻不成,又出旁门左道了吗?” 就在我以为芝姐要拒绝的时候,突然已经是负距离接触的芝姐,在我身下,用细媚如丝的声音读起了金瓶梅,“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罗袜高挑,搏弄得千般旖妮;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 这一段繁花似锦的古代男欢女爱的描写,在这个时候读了出来,似乎就是一剂强烈的催化剂。 不仅催化了我,同样也解放了芝姐。 因为,在断断续续如歌似泣的读着旖旎字句的同时,一直苦苦压抑呼吸和踹息的芝姐,突然就跟解除了束缚的禁咒似的,彻底的放开了。 “妖精啊!” 我气踹如牛的吐出这三个字以后,竟然当场就弃械投降。 唉,这第二次的华山论剑,我终究还是技不如人,败下阵来了。 …… …… “怪不得白居易会写出从此君王不早朝的不朽诗句出来,原来古人真的诚不我欺啊,温柔乡就是英雄琢,如果可以,我宁愿赖在这床上赖在有你的这被窝里一辈子不起来” 云收雨歇之后,我打趣道,没想到芝姐却哭了。 我连忙拍着芝姐的背道:“媳妇儿,是我不好,不该捉弄你让我一边那个一边读金瓶梅的。” 芝姐泪眼朦胧的摇了摇头。 我心中一动,然后苦笑着说道:“媳妇,你是在怨我上次回了泰兴却丢下你跑路吗?对不起,一直以来都没有能力来看你,上次的事情……” 芝姐满脸泪痕,说道:“芝姐不怪你,你能来看我就够了,我不是一个爱流眼泪的女人啊,但是前段时间,我真的以为我们此生再无见面的可能了……” 我还以为她说的是我弄了三个人之后开着大巴车亡命天涯的事情,但细细一琢磨,却发现可能芝姐是另有所指,我不由心中一震,眉头紧皱,却又想起了上午刚入泰兴时看到周易反常的戒备神色。 我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芝姐摇了摇头,像一只痴缠的小猫似的往我怀里面钻了钻,轻声道:“我跟你说过的,我曾经杀了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在我们那个市的势力不比灰色陈家差,虽然陈老爷子把我送到这边来了,但这些年一直没有出事,所以老爷子就想接我回去。” “当然,上下关系也都打通了,我的刑期也被抹去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个仇人家族的人知道了,就让人来杀我,要不是有周易在此,我可能已经死了。那一刻,我真的很害怕,我不是怕死,我是怕自此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是怕你我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你却还在傻乎乎的等我,我怕我死了以后,就再没有一个人像我一样的心疼着你了……” 242、小别胜新婚 我将芝姐面向我的身子给转了过去,从背后轻轻抱着她,我不想让她看到我满脸狰狞的表情,老实讲,这一刻,我的心中怒火滔天,龙有逆鳞,触之必死,我虽然不是什么龙,但是,我既然喊了芝姐一声媳妇,那她就是我这一辈子需要守护的女人,谁想动她,我就让谁死! 但我不想让芝姐为我忧心,所以连忙顾左右而言他,嘿嘿笑道:“芝姐,有没有听过梅花三弄啊?” 芝姐脸色绯红的看着我,不知道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是琼瑶的那部剧吗?” “不,是梅开二度过后的梅花三弄。” “王陆,你赖皮啊,华山论剑输了也没关系啊,干嘛非要质不够量来凑呢……啊,住手!”芝姐连忙一把抓住我在她那片羊脂暖玉上作祟的那只手,嘴里开始求饶,但是拥有罕见的天生媚骨体质的芝姐,很明显又是一出时时误琴弦欲得周郎顾的欲拒还迎。 芝姐一对眼眼睛里头跟盛满了春水一样,娇艳欲滴,迷离道:“王陆,我们这算不算小别胜新婚啊?” “不算,这才梅花三弄呢,要弄到八仙过海才勉勉强强算。”我笑道。 芝姐求饶了。 我们相视,双双一笑。 原本我是准备与芝姐就在华尔道夫大酒店里头吃顿饭,但是考虑到我见色忘友的将白起一个人丢在泰兴,有些不厚道,于是就将菜和酒都打包带回去,到时候叫上周易和白起,咱们四个人一起吃一顿饭。 坐在我旁边的芝姐,被滋泽过之后,有一种无言无语无声却勾人的风情,眼波顾盼之间灼灼其华,面上艳若桃花,在车子开过九号公馆的时候,芝姐笑了笑,心情甚是愉悦的她,突然哼起了一首歌:“小妹妹我坐船头,哥哥你在岸上走,我俩的情,我俩的爱,在纤绳上荡悠悠啊荡悠悠……” “你汗水洒一路,没有别的乞求,只盼那日头落西山沟啊,让你亲个够……” 芝姐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但特奇怪的是唱起歌来,可真的算是让人大跌眼镜了,五音不全就算了,关键是这一首中国几乎人人会唱的歌,除了最后一句的“让你亲个够”,她唱了九句,愣是跑调了八句…… 不过,在我心中,之前从来不去唱歌的芝姐,唱的这首纤夫之爱,是我听过最好的演绎了。 关键是,她在唱歌,我在开车。 我的两只手一本正经的握在方向盘上,她的一只手却握在了我的裆下。 我看着后视镜里头的芝姐,芝姐嘴角带着得意的笑,跟没事人一样侧脸看着车窗之外。 “媳妇儿……放手,你这是不给人活路啊。”我咬牙抗议道。 “呦,某人不是说啥八仙过海才能算小别胜新婚吗,急什么,我这才只是进行到四季发财……”芝姐笑。 “别啊,大姐,呆会还要见人呢,还要跟老周和老白吃饭呢,这样下去,恐怕我都不能抛头露面了,要让老白知道我这么重色轻友,甩手撂担子不干了,我找谁哭去?”我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哭丧着脸,继续抗议道。 幸好,芝姐也只是一时的起了恶作剧的顽皮心思,很快就放开手。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泰兴那些人没有为难你么?”芝姐问道。 “没有,媳妇儿,你别急,我知道你的心头一定有诸多疑惑,包括上次我来这里然后匆匆离开,我慢慢跟你讲。” 接下来,我把所有的事情,一丝不漏的告诉芝姐,包括陈玉环攻略我的事情都说了,爱人之间贵乎坦诚,我不想瞒着她,也不想骗她,包括我现在就在南部郊区做线人。 说到陈玉环的时候,芝姐也只是苦笑,却没有答话。 说到胖头陀在老肖烧烤被雷蒙带人阴了,那胖子为了保护我已经死去的时候,芝姐叹了一口气,她也没有想到那个以前一直很胆小,终日捧着葫芦兄弟的小胖子家伙死了,而且,芝姐现在才知道我上次过来的原因,就是为了给死去的兄弟讨个说法。 还有我在北大荒里头两次差点被人杀了的时候,芝姐的手,明显有些用力的紧紧抓着我。 尤其是听说欧阳细舞差点害死我,想让我用嘴,最后因为我宁死不屈还派兵马在跨江大桥上追杀我,芝姐那双原本有春意盎然的眼眸里头,一下子由春转入东,冷意凛然,虽然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记住了欧阳细舞这个名字。 说了很久,最后,我问道:“媳妇儿,上一次我跟陈玉环赴老渊的家宴,回北部郊区的路上,遭遇了一群人的追杀,最后我中枪昏迷过去了,隐约看到你的车子杀了出来,当时我还以为是人之将死出现的幻觉呢,后来,我问了陈玉环,她说真的是你,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挡住了那些人,我到现在还纳闷呢,那时候你是如何得知……” “那一夜,我本来已经睡了,但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你给我发来的短信,我虽然当时就从梦中清醒过来,心中欢喜不已,但是也觉得有些纳闷,不对劲。” “一直以来你都是给我写信的,没有打电话,跟别谈发短信了,而且那条短信似乎还没有写完,就在仓促间发了出来,我当时就就慌了,以为你遭遇到了不测,我当时就冲出了办公室,你在短信里头说了坐在中央城的青色台阶上趁着月色给我发的短信,于是,我就开着车直接从南部郊区这里赶去了南泰中央城,可没曾想到,还没走到九号公馆,就碰到了那似乎在蹲点的仇家杀手,我担心将杀手引到了你跟前,会坏事,于是就故意开着车。兜兜转转,终于是有惊无险的将杀手给溜走了,可惜,我赶到中央城的时候,天空已是大亮,你也已经离开了,于是我就跑到了别墅里头问了陆九雀,然后就直接追了上去……” “看到你中枪昏迷,我真的特别想守在你身边,照顾你,但是,我知道,那个杀手肯定在暗中阴魂不散的盯着我,我不能连累了你,于是就马不停蹄的回了泰兴。” “王……老,老公,你怎么了?” “没,没事,风有点大吹得眼睛有点酸而已。”我故意揉了揉眼睛,车内哪里有风? 这个各怀鬼胎的城市中,十有的人我都分不出好坏,唯有芝姐,才是真正的当所有人都离我而去,她永远都在站在我这一头,没有半点杂念,一心一意的对我好。 我柔声道:“媳妇儿,你不能再呆在泰兴里头了,一来不安全。” “二来,到时候钟阳带着兵马扫荡传销窝的时候,我怕会牵连到你……” 芝姐摇了摇头道:“我走不了,本来前段时间打算走的,但是,还没有动身就已经有人来杀我了,这一路上我怕我半路就被杀了。如果周易没有受伤的话还好,但是现在周易身上有伤,还需要等一段时间……刚好你来了,我就多陪陪你……” 难怪周易会如临大敌,紧张兮兮的全身戒备,原来是受伤了。 那么,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能让周易这个能与雷挺抗衡的高手受伤?还有,我是不是可以让白起来保护芝姐? 但是接着我就否定了,白起本身的性格太古怪了,而且身份来历似乎很神秘,有些事情我真不敢勉强。 我有些疑惑的问道:“芝姐,你知不知道这南部郊区真正的幕后人是谁?” “韩雪豹是安保公司的幕后人,另一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这两个人联手撑起了南部郊区一些见不得光的经营,王陆,如果你只是想让你的朋友上位,查货一些毒品就可以了,别去招惹韩雪豹,目前的你,远不是他的对手,这南部郊区水,真的很深……”芝姐有些担心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有分寸。” “对了,芝姐,林琅呢,他是不是已经成为泰兴的总经理了?我想,林琅和他的恩师赵建国,肯定知道传泰兴的真正幕后人是谁,现在已经不是传销的事情了,而是这些人用传销掩盖了一些事情,比如说走私毒品……” 芝姐道:“我也讨厌毒品,但你真的不是他们的对手。” “如果你按照田红的路走,或许可以借助她父亲田中军的手段对抗某些人,但是现在你放弃了,不仅要从头再来,可能还会有人想要对付你,我真的不放心。” “而且,据我所知,这些人做的生似乎和大洋彼岸的国家有关,大部分的毒品都从这里被国外的大势力弄走,这当中的利害关系你可以想一下。” 是的,这个城市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齐聚一堂,走私渠道多姿多彩多样,小金三角的称号实际上还有些略显谦虚了的,比之真正的金三角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想要成为缉毒英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算得上一票人的“公敌”了,明枪暗箭,必定多如天上蝗虫。 我的目标没那么高大上,仅仅只是想让钟阳上位而已,让泰兴这种鬼地方永远的消亡于世! 有时候我也会在想,那传销公司真正的幕后人会不会就是曹国象,但是这种想法,被我立刻推翻了。 曹国象根本就没有时间来经营泰兴,毕竟腾出手来,他多跑几趟大洋彼岸都要比这南部郊区所得利润要大得多。 回到泰兴芝姐的办公室之后,我们如愿以偿的洗了个风流但不下流的鸳鸯浴,因为实在是没经历再四季发财了,洗过澡出来后,穿上衣服,除了打包的几样小菜,芝姐又亲自下了厨房添几个下酒菜,我去找白起和周易来吃饭。 其实,我是想问一下周易,到底是哪个家族想杀芝姐。 还有,又是怎样的一位杀手,能让周易都受了伤? 之所以不当着芝姐的面,是因为我不想让她担心,我有自知之明,能伤周易的人我对付不了,但我不相信还有人能够躲开子弹,这社会管控枪支是很严格,但是…… 谁想着伤害芝姐,我就会让谁付出足够的代价! 当我走过那条撒满黑色煤渣的跑道上,我看到了让我震惊的一幕,白起和周易这两人,竟然坐在那片长满了狗尾巴草的草坪上,像两个老朋友一样聊着天,大部分都是周易在讲,白起在听。 而且,我走过去的时候,也有两三个穿着军绿色迷彩服的保安看见了我,脸上掩饰不了的露出震惊的表情。其中有两个我知道,当时我带着人来这泰兴砍人的时候这两人都在,很显然,他们没有想到我又来了。 甚至,其中一人直接拿出电话打了出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人的这个电话应该是打给雷蒙的…… 243、老狐狸再飙演技 没有多久,保安挂了电话之后,就用一种跟忌惮虎狼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从雷蒙那里得到的答案,似乎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范围,三个保安盯着我看了片刻便心有不甘的回到了岗位上。 现在差不多中午时间,那些被骗进来的人也已经下课,其实从我逃离泰兴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这里的大多数人还是认识我的,他们都对着我指指点点,甚至有些人不太敢直视我的目光, 我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些人。大概在骂我傻逼吧? 那时候,我在这里都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管了,我却死不悔改的想着逃跑,这对他们而言,就是放弃了发财的大好机会啊。 我摇了摇头,刚逃出去那会儿,泰兴与我而言还是一座庞然大物,我也只能望其项背,可是到了后来,他们的主子林琅到我的会所去消费,我二话不说一顿打,最后像条死狗一样扔到了门外,现在我已经具备了一定的能力,还有钟阳这条线,那么这些社会最底层的可怜人,我也不忍心他们就这样一直浪费青春,我自己就是受害者,所以我能体会那份憋屈。 很多人不是不知道这是传消,而是知道,又不敢逃。 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在这里混下去,而有些人,则是真的被洗脑了,不想离开这里。 最可悲的是,还有人因为长期没有拉到下线,别人放他们离开了,自己却又回来。 我算得上幸运的了,因为我逃走了,据我所知,一些逃走的人被抓回来以后,打断了双腿送去繁华路段要钱,还有一部分甚至直接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白起和周易两人看到我走来,双双停止了对话。 我知道,他们或许是有一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过去,但我现在并不好奇。 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周易道:“周大哥,想要伤害芝姐的那个家族到底是什么来头?还有,前段时间来杀芝姐,让你受伤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我才说完,白起就讥讽道:“老周,我就说你受伤了,还死不承认,你是怕我对你动手吗?其实虽然不明显,从你走路的姿势我就能看出来了。” “而且,能让你受伤的人,应该是榜上的人吧?” 我心中有些震惊,插话道:“你们说的那个榜,是不是暗榜?” 我才说完,两人都惊讶的看了我一眼,白起更是直接开口道:“你小子怎么会知道这么个榜单的,据我所知,只有一些真正有实力的人,才可能接触到那个层次吧?” 我也坐了下来,点了根烟:“白哥儿,你还记不记得我前段时间弄了阎鬼雄之前,这个混蛋找人做了他的父亲,好像就是请暗榜上面那个排行最末的老六做的。” 白起道:“老周啊,瞧你这表情跟没见过世面的土鳖一样,这有什么好奇怪,你我再能打有什么用,这世间最锋利的武器就是钱,有些人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做出来。”顿了顿,白起很不厚道的幸灾乐祸道“老周啊,没想到你会在小六子手上吃亏,啧啧,看来,真是不服老不行,你干脆金鹏洗手得了,丢人啊。” 周易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他好过?要不是这小子跟兔子似的夹着尾巴一溜烟的跑了,他根本就走不了。”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两人道:“你们字里行间的意思是,杀阎鬼雄父亲的人和过来杀芝姐的人是同一个人?我在那个盘里头听到的杀手,就是暗榜上面排行第六的那个杀手。” 周易微微点了点头道“应该就是他了,这个人的代号是暗六,又被叫烂赌六,嗜赌如命,赌技又不行,除了他,其余人兴许没有那么缺钱。” 我微微有些皱眉,还想问一些什么,但却被白起摆了摆手,打断道:“王陆,你现在这点能耐,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别去找不自在,那些人都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真要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我愣了一下,嘿嘿笑着道“白哥儿,这不是还有你么,有这么一条粗壮的大腿抱着,我怕个卵子啊。” 听到我这么说,周易眼睛一亮,但是接着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白起却淡淡的道:“靠人不如靠己,你可别指望我,你真想要对谁动手的话,还是多练练吧,就你那身手,十个都不够人家杀的。” 我连忙点了点头道“走吧,芝姐已经做好饭了,我们去喝几杯。” 芝姐多添了几个家常菜,看到两人进来后,很自然的打了个招呼,而周易和白起这两人特古怪,相互之间说话都是阴阳怪气,似乎谁看谁都不顺眼,但我也发现一个问题,就是周易很忌惮白起,而白起有时候也是会用那种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周易。 但无论我问什么,两人极有默契的闭口不言,其实我的八卦之魂已经燃烧了起来,真的很想知道这两人到底是干啥的,还有他们之间究竟存在着怎样的恩怨情仇? 吃过饭,准备离开的时候,麻烦来了。 泰兴门口,七八个保安等着,其中有就有刚才给雷蒙去电话的三人,全都面色阴狠,双眼通红的看着我和白起走过去。 “你麻烦来了……”白起走在我身后,有些幸灾乐祸的道,这家伙,见了一个周易之后,连性子都有了些轻微的变化,以前他可是不苟言笑的那种冷得如同一块冰块的人,现在学坏了,不时的就来点落井下石。 我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往前走着。 果然,其中一名保安冷冷的跨前一步,盯着我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不然呢,你还想怎么样?”我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七八个人,有白起在,我相信周易也不敢让这些人动手。 其中一人眼神冰冷的看着我道:“你上次弄了我的兄弟,现在还敢来这里,这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雷蒙怕你,我可不怕,大不了一命换一命,今天,你就算不死,老子也要咬下你一块肉来!” 然而,就在此时,门外停下一辆车,我看见一个熟悉的人下车走了过来,这就让我有些担忧了。 林琅! 林琅虽然穿着打扮还是极尽书生意气,但是面色却没有往日的温和,而是乌云密布,因为上次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到了我地盘,我毫不客气的一顿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我却又落到了这里,我想,他可能会报复我吧,但是我也不怕。 就在我以为林琅要翻脸的时候,他却是直接哦组上去,对着七八个保安,大声吼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王陆现在可是二哥手底下的红人,你们得罪得起吗?” 卧槽! 这老狐狸又在飙演技了,想当年就在不远处的小黑屋里头,林琅曾经也与雷蒙一个白脸一个黑脸配合得天衣无缝,也是这样吼雷蒙的啊。 但是,同时,我愣了一下,看来很多人只能接触到二哥那个层次,见曹国象,他们还不具备那个资格。 听了林琅的话,七八个保安目光闪烁,但也没有让开,显然他们是已经知道了我现在的身份,现在被林琅说出来,他们就不可能装作不认识为难我了。 我也踏前一步,笑眯眯的伸出手道“林经理,好久不见了。” “哈哈哈哈,王陆啊,现在你应该改口了,得叫我林总经理了,真的是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以后有时间的话,随便过来玩,过去的事情都让他随风飘去,这做人,怎么得总要向前看,你说对吧?” 这老狐狸的道行还是深啊,上次被我打得那么惨,现在竟然跟没事的人一样。 这种人,可以说爬到这种地步绝对不是巧合,而是能力。 我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道“哈哈,林总经理,放心,就我这脸皮,以后肯定会经常过来打扰的,另外,我现在也在南部郊区这边讨生活了,有时间来惊雷会所,就我们这坚硬如铁牢不可摧的铁关系,林总经理大驾观临,报我的名字,全程免费……” 说完,我脸色一冷,扫过七八个保安,道“当然,你们也可以来惊雷会所找我的麻烦,既然林总经理说了,新仇旧恨一笔勾销,那么我也不计较,这个面子我要给。” “但是如果你们要在雷二哥场子里头,再次找我的麻烦,我也随时奉陪。” 惊雷会所,是我现在经营曹国象会所的名字,比九号公馆的档次要高多了,算得上是南部郊区最大的会所了。 说完后,我直接从几人当中走了过去,带着白起坐上银色奥迪,缓缓离开。 我知道林琅在忌惮什么,他可能知道我现在做的什么生意,手底下的一帮粉仔马仔,那可都要钱不要命的那种,虽然我现在只有三胞胎,但他也不知道。 才刚刚回到惊雷会所,我的手机就响起来,我有些惊讶,因为这个电话…… 是老渊打过来的。 据我所知,我现在已经过来好几天了,老渊应该已经和赵墨生斗得火热,哪里还有暇分身,给我打电话? 接通后,老渊在电话那头说道:“陆子,我现在已经在去南部郊区的路上了,不久后就到惊雷会所,你帮我约一下曹国象,我有事情需要跟他商量。” 老渊这是想要跟曹国象合作,灭了赵墨生吗? 但我还是点了点头道“渊哥,我只能帮你传达一声,至于他来不来,我可不敢保证啊。” “没事,我过去等,曹国象应该也在期待我的到来。”老渊道。 挂了电话后,我直接打电话给曹国象,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答应了。 让我疑惑的是,我离开老渊以后过来,曹国象好像是打过电话给老渊,按理说不需要经过我,他们想要见面可以直接一点,没有必要经过我啊,那么……现在只有一个理由了,他们两人的谈话,兴许就是故意让我加入的…… 我不明白的是,我现在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难道说,又想让我去卖命?像上次搞阎鬼雄一样,去对付赵墨生? 这显然不可能,赵墨生可是能跟曹国象掰手腕的大枭雄,比花花公子阎鬼雄可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而且我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当线人查货毒品案件,那种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卖命拼命的事情,我还真不会去干。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老渊来了,跟着他的,还是那个气质如黑佛的保镖。 白起一回到惊雷会所,就去酒吧喝酒去了,这家伙的酒瘾很大,几乎可以称得上无酒不欢了,现在我的办公室之中,就只有老渊和我…… 244、两虎相争,鹿死谁手? 我起身给老渊泡了一道茶,与他并排坐在沙发上,有些事情,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终究我选择了自己的路,他也依言没有拦我。 沉默很久,老渊终于开口道:“在这里还好吧?” “挺顺利的。”我笑道。 老渊叹了口气说:“陆子,其实,我是打心眼里不希望你做这一行的,虽然来钱快利润高,但富贵常伴风险,这口饭的确是太烫嘴了,一旦泥足深陷,你将永远无法自拔啊,我知道现在我老渊对你说这些都是马后炮,但是,我有时候回想起来,真的搞不明白,你既然已经爬到了半山腰之上,也只差几步就要到山之巅,为什么会想要自己滑到山底去呢?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去理会谁,你已经拥有了资本,可为什么还要放弃呢?” 我笑道:“渊哥,我只是想远离田红而已,虽然她的关系捷径摆在那里,但是我如果不抽身,那么一辈子就活在她的阴影之下,而且伴君如伴虎,田中军那是什么人,即便哪一天我真的爬到了山顶,同样,只需要田红或者田中军的一句话,我所有的努力就得轰然崩塌。” “我现在虽然在南部郊区,但市区的青藤会所不也还是我的吗?” “所以,严格来说我没有放弃什么,我只是想跳出那个圈子而已,我不想按照别人铺好的路来走。” “而且,一路走来,我都是被逼无奈,现在,至少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市区那一块水太深,我不想玩,也玩不起。” 这是真的,我本来就无意攀上田红这个高枝,虽然我是个小人物,但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傲气傲骨与坚持,田中军打心眼里瞧不起我,认定了我想吃软饭,我何必要将自己的左脸又凑上去给他打? 我也不甘心的想要证明,就算没有他老田家,我也一样能爬起来。 老渊认真的看着我道:“陆子,其实你压根不用来这里,就一样有机会崛起,现在黑色阎家已经乱成一锅粥,赵墨生为了得到黑色阎家的渠道,已经出手了,阎魅夕虽然厉害,但是终究是太嫩,掌权的时间太短,根基不稳,几乎招架不住,只要你这时候出手,帮助黑色阎家解决一些麻烦,那么,你兴许就可以直接入主黑色阎家……” “哎,其实,那天晚上,我决定告诉你所有事情的真相后,制定的计划就是让你去帮阎魅夕的。” “如此一来,你不仅可以离开田红,也可以百尺竿头再进一步,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看着老渊痛心疾首的神色,我在想,是不是我对这件事情真的反应过度了?老渊这么说,陈玉环也这么说,甚至连芝姐都有些觉得我不该放弃某些东西。 但,我现在已经走出了这一步,既来则安,况且我有我的使命,帮助钟阳踏平捣毁传消窝点,才是我的目标,我也只能让他们想成我反应过激了,就算他们认为我意气用事也好,高傲也罢,总而言之,这条路我也必须来走,传消窝点那种害人无数的地方,不能留! 所以,我说道:“渊哥,我知道没有你的照顾,没有田家的庇佑,许多人都不看好我,但我就是要证明给一些人看,我依靠自己的能力,照样能爬到某种高度。” “而且,渊哥,这件事情我们就言尽于此了,再谈论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我现在已经是象哥的兵了。” “我不想去计较那些了!” “欧阳家也好,田家,黑色阎家也好,就当我惹不起却躲得起一样,毕竟我只是一个小角色,在这些百年世家面前,这真掀不起啥风浪,我现在来到南部郊区,如果有一天,我够资格和他们叫板了,我自然会回去的。” 说完后,老渊悠悠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没有多久,曹国象来了,彼此客气了一下,曹国象直接进入正题,看着老渊道:“渊五爷过来找我,不会是想借走王陆吧?据我所知,阎魅夕找过你,想让王陆过去帮她的忙……” 我愣了一下,老渊还真是来找我的么? 但是这种事情,我不好开口,毕竟我现在跟着曹老大混,而且我也不想再与那个黑皮夹黑皮裤一身黑的死矮子给扯到一起去了,上次将我一人丢在跨海大桥任由仇家追杀的事情,我可是一直都念念不忘。 老渊道:“老曹啊,此番前来,我的确是为了这件事情,另外,也有余事跟你商榷。” “你知道,我从来不沾染你这一行的东西。” “但是,现在赵墨生的人试图趁乱对黑色阎家的渠道雀占鸠巢,在西部郊区频频出没,倘若,真的让赵墨生在西部郊区站稳了脚跟,那么你与我的日子,恐怕都不好过,如果曹老大你愿意在西部郊区和赵墨生斗上一斗,那么,我会为你开放北部郊区。” 我心中一动,老渊这是想要将曹国象跟他绑到同一条船上,共同沉浮。 那么,到时候我这个中间人,肯定会被叫出去交易,等于是间接对付了赵墨生,也算是是帮衬了那个死矮子了。 可我不懂的是,阎魅夕究竟给了老渊什么好处?使得他如此不遗余力的四处奔走? 当然,这话不好问,这种事情,我也插不上嘴。 曹国象突然笑了笑,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之下,他靠在沙发上道:“王陆要做什么,我并不勉强他,我也不会安排好路来给他走,他会不会帮你,这个我也不知道,你得问他。” “至于我,如果你真的对我开放北部郊区,那么我也不愿意看着赵墨生爬到我头上。” “而且你们俩,前段时间闹得风声鹤唳,差点直接兵戎相见了,我想,是因为上面那一位发话了吧?” 上面那一位? 我瞬间就想到了老渊在拍卖会去找的人,说是赵墨生和曹国象两人的主人,而那个人就是身处大洋彼岸,掌握着大部分的毒品渠道,那才是真正的大人物。 老渊道:“不错,洪爷发话说,我们只能竞争,最后谁留下来,他就给谁货源,被赶走的人不能再回来。我想,是因为赵墨生跟了洪爷很久,他念旧情吧,但我压根就不相信赵墨生就会按照规矩来,而且这个混蛋,心狠手辣,黑色阎家的例子就在那里,既然我们的目标相同,联手一次,又如何?” 曹国象没有说话,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看着我道:“王陆,西部郊区那边我也有几个合作对象,如果你愿意,以后这条线就由你来走,至于南部郊区这边,你也要照应一下,我近期会去大洋彼岸一趟,货源的话,你二哥会按时拿给你,在我回来之前,如果你能做好,我就掐断韩雪豹的货源,直接由你来出手对付他,怎么样?” 我没有立刻同意。 但是我的心却剧跳起来,我不知道曹老大是试探我,还是在给我机会。 但无论如何,这个机会我都必须把握住。 只要曹国象不在,那么除了雷二哥,我就是曹老大的代言人了,就算是去到市区,一些人也要给我三分面子。 我马上感激道:“多谢象哥给我机会,你放心,在你回来之前,我一定会小心做事,而且有渊哥帮衬着,相信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也就是说,我想要取代韩雪豹的话,还要取代韩雪豹的渠道,这就看我的本事了。 此时,老渊开口道:“那阎魅夕那边……” 我沉声说道:“渊哥,阎魅夕这个女人曾经给我下过套子,有仇不报非君子,你帮我转告她,想让我帮她也不是不可以,让她来南部郊区找我。” “好的,我相信她也应该会放下脸面过来找你,另外,既然你帮了渊哥,那么我也可以介绍个人给你认识,他就是韩雪豹的合作者之一,来自大洋彼岸。” 我心中一动,老渊这是给了我一份大礼啊。 也就是说,只要我能说服韩雪豹的合作对象,那么以后,对方可以从我这里拿货,我就等于是取代了韩雪豹出口大洋彼岸的毒品渠道。 我连连对老渊道谢,然后问道:“那我啥时候,可以跟你说的那个人见面。” “陆子,你想多了,我只能给你一个电话号码,具体的结果能否如你所愿,还得看你自己怎么去谈,但是你要记着……” “如果你想要赢得别人的信任,那你就要让利,要舍得,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我点了点头道:“我懂,有舍才有得。” 此时,曹国象有些不乐意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渊,然后直接打断我们的对话,说道:“行了,渊老五,这些破道理我会教他,要知道,王陆现在可是我的人了……” 老渊爽朗的笑了笑:“话是如此,但你不能否认是我把他带出来的,虽然他现在想要证明自己,另谋了出路,但,无论什么时候,陆子可还是我老渊的小兄弟,这个你不能否认吧……” “行了行了,我说不过你,我离开后你帮我照看着点就行了。”曹老大摆摆手,继续说道:“另外,上面我也帮你说几句话,赵墨生这混蛋的确够狠辣,找人去北大荒差点就将我弄死在里头了,若不是王陆脖子和背上挨了三下,以血换命,我可能已经挂了,既然赵墨生已经不仁不义了,那我也顾不上同事这么多年的情谊了,我倒要看看,究竟鹿死谁手?!” 曹老大还是和在北大荒里头一样,剃着一个干净利落的小平头,穿着得体的西装,只是没有了监狱里面的那份藏拙,而是锋芒毕露。 之后,老渊告辞离去,同时告诉我,会通知那死矮子阎魅夕过来一趟。 老渊走了以后,曹国象看着我道:“王陆,你怎么看老渊这个人?” 我皱眉,这是要试探我吗? 我笑道:“曹老大,你要听实话吗?” “当然!”曹国象点了根烟,看着我。 我稍稍斟酌了一下,说道:“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在我看来,老渊此人的成就,将来肯定不可估量,而且,说真的,老渊有如古代里的某一些帝王才拥有的特性,不善将兵而善将将,愿意放权,会用人,也很会收买人心,尽管我知道了我与他之间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但是,我却还愿意跟着他。” “只是,这件事我自己过不去心底的一道坎。” “就是因为这些人一厢情愿的赶鸭子上架,逼着我往上爬,我两个兄弟,一个死了,一个成了植物人……” 我说的这些是真的,在我看来,老渊此人真的不简单,黑榜上的面九位,其余八位可都是大世家的公子少爷小姐们,唯独老渊,他只是青色陆家的一个入赘者,却能一步步爬到了黑榜第五,外行都说他是借助了青色陆家的势力庇护,才有此成就,可在我看来,一切所得,都是源于他自己的本领。 曹国象笑着摇了摇头道:“老五,其实你说的这些,我相信都是真的。” “老渊这个人的潜力,的确不可估量,但是说到底,他老了,四十来岁了。” “在我看来,你才是真正有潜力的人,因为你还年轻,有大把的机会,年龄这玩意儿,在很多时候都是一把利器。” 我尴尬道:“曹老大,您太看得起我了……” 曹国象走了以后,我想了很多事情,过两天曹老大就要出国了,这个时候,于我而言,就是天赐良机,那么,我该怎么做,才能不动声色的捅韩雪豹一刀狠的,既让他怀疑不到我的头上,又能顺势让钟阳破案上位。 晚上,三胞胎兄弟带来了五个人,就站在我办公室里面,都是些骨瘦如柴的小混混。 不过这些人却在偷偷的打量我,我相信我的事情,三胞胎兄弟已经跟他们说了。 我掏出一包还没开封的中华烟,拆开将烟王抽出来点上之后,就将烟丢了过去,看着三胞胎兄弟道:“他们五个之中有没有吸毒的人?” 其中一人道:“五哥,按照你的要求,没有,但是他们也和我们一样,会溜一些冰。” 我点了点头,看着八个人道:“记住,跟着我的人,不能吸毒,溜冰也尽量不要玩,出来卖命,不就是为了钱吗?到时候身体搞坏了,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我需要你们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谁要是把事情给我办砸了,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八人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干这一行本来就是这样,只有足够狠,别人才会怕你。 当然,狠还不够,还得有银子。 所以,我接着道:“当然,只要你们全心全意的跟着我干,表现好了,忠心,肯卖命,那就有滚滚不断的钱财到你的手上,现在上头的老大哥将南部郊区交给我来做,我正在考虑提两个人起来当小队长,不分先来后到,有能者居之。” 闻言,八人眼睛都是一亮,要知道,只要升到到小队长,那与普通马仔不可同日而语,就拿上次来说,我们到手的是八万块钱,按照行里的规矩,这些卖命的马仔一人只用分五六千块,其余的就都落到了小队长的兜里,油水肥得很。 留下三胞胎,我再次点燃一根烟,烟雾缭绕之中,我勾出一个玩味的笑,对三人道:“如无意外,明天晚上会有一次交易,量不少,你们到时候跟我走一趟……” 245、与老祖宗玩计谋 “是,五哥。”已经尝过一次甜头的三胞胎,恭恭敬敬齐声道。 可以看出来,他们很高兴,这些人就是如此,银子就是他们的命脉,只有有钱,他什么都做。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依旧锻炼了两个钟头,每天的锻炼量是一百个仰卧起坐,一百个俯卧撑和一百个深蹲,外加蹲马步一个钟头,再然后就是鼓捣乒乓球,到现在,以我的眼力和手法,还是堪堪接住五球的水平。 锻炼完毕之后,我拨通了一个电话,就是老渊留给我的那个,电话号码的主人正是韩雪豹的出货国外的合作对象,老渊昨晚还特意打了电话叮嘱我现在那人还在南城,要行动就抓紧,否则怕走了回了国我就没机会了。 昨天晚上,我就在盘算着这件事情,要是此人不买账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但我相信,在巨大的利润面前,他应该会妥协。 终于,那边传来有些蹩脚的普通话,听上去像个四五十岁的大爷声音,道:“你找谁?” 我淡淡的道:“是宫本九藏先生吗,我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道:“你是谁?” 我道:“我是曹国象手底下的五第,跟着他混饭吃的……” 就在我以为那边会拒绝我的时候,这个叫做做宫本九藏的人道:“可以,趁我还在南城之中,你过来找我,记住只能带一个人。” “在市区江流别墅小区附近,我会让人去接你,说一下你的车牌号吧。” 我说了车牌号,那边很快挂了电话。 我不由皱起了眉头,对方只是听了我两句话,就答应得如此干净利落,这其中是否会有陷阱? 但是按理来说,我和这个人压根素不相识,就算他怀疑,想要查清楚我从何得知他电话号码也不可能,毕竟做这一行人的人大多数都有一个正规工作或者身份来掩饰,据老渊所知,这个宫本九藏的表面身份,就是做出口营销的。 兴许,他认为我是想要跟他谈出口生意吧。 叫上白起,我们开着车直接朝市区江流别墅小区缓缓驶去,车上,我有些担心的对白起道:“白哥儿,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白起坐在副驾驶位上,漫不经心道:“肯定会有问题,玩毒品这种东西,大家都是将脑袋栓裤腰带上,一个不慎就得丢命,谁都不会如此托大,这个宫本,二话没说就自报家门让人去找他,说没有猫腻,你信吗?” …… ……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缓缓的开到了江流别墅小区门口,江流小区虽然比不得中央城,但也算是南城最顶尖的几个楼盘之一,其实,在按照约定等宫本九藏派人来接的时候,我心中挺忐忑的,谈成了还好,倘若谈不成,这宫本九藏未必就能管住嘴,与韩雪豹随意一溜,事情就败露了,按照韩老九的性格,肯定就得出手对付我了,无论是芝姐还是老渊,都曾经提醒过我,这韩雪豹不简单。 但,这好歹也算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试一试。 大概等了一刻钟,一个走路袅袅娜娜,浓妆艳抹的女人走来,长得不是很漂亮,但也不差,穿着黑色的超短裙职业装,敲了敲我的车窗玻璃。 让她上来后,这个女人说着夹生的普通话,看样子也是一个大洋彼岸的黑头发黄皮肤的外国人,帮我指路。 最后,车子在一栋别墅大门前面前停下来,女人走在前面,带着我和白起走进去。 这个别墅很大,足足有两百个方往上,里头有草坪,游泳池,游泳池里面两三个女人在游泳,肌肤雪白,身段傲人,而一个男人穿着大花裤衩,惬意的躺在游泳池旁边的躺椅上,享受着一个穿着比基尼女人的按摩。 此人,年纪约莫四十来岁,微微有些发福,看到我走过去了,直接摆了摆手,几个女的便离开了。 “你好,我就是宫本九藏,小兄弟怎么称呼?”他就穿着个花裤衩,对我伸出手,用夹生的普通话跟我交流。 我也微笑道:“宫本先生,我姓王,单名一个五字。” “王五先生,你好,请问你来找我,是有货物需要出口吗?”他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问道。 “是的。”他开门见山,我也不隐瞒,直接肯定道。 宫本九藏笑道:“王五先生看起来还真是年轻啊,不知道您需要出口什么货物?” “钱。” 我只说了一个字,宫本九藏却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然后搂着身边的女人,一只手肆无忌惮的在这个穿着和服的女子身上乱摸,也没有说话,走进别墅。 我和白起跟了进去,里面的装饰很讲究,有很大的浴缸,供着的关老爷,甚至还有一张绘着迎客松的大屏风,宫本九藏坐在沙发上,甚至一只手已经开始乱动起来,然后,这个老家伙,更是毫不掩饰的在我和白起像要上烟一出活春宫似的,动作越来越夸张。 我没有说话,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淡淡的看着他们。 而白起似乎对浴缸里面的金鱼很感兴趣,站在另一边观察。 过了没有多久,宫本九藏若无其事的拍了拍女人有些潮红的脸,示意她出去,女人走后,这活脱脱一条老银棍的宫本九藏,湿漉漉的手也不洗,竟然还放到鼻子上深深的吸了几口,看得我一阵恶寒。 “王先生,你要出口钱?能解释一下么,我的中文造诣实在浅薄,有些理解不能……” 我很自然的点了根烟,道:“明人不说暗话,宫本先生,你缺货,你的合作对象韩雪豹本身就是从我这里拿的货,再转而出给你,你是商人,自然知道经过了中间商的这一个兜转会少赚多少,毕竟他也是跟别人拿的,而我就不同,我这里有大把的货源,但是苦于没有渠道出口,别人我也不敢相信,所以我希望跟你合作……据我所知,你和韩雪豹是五五分成,如果你跟我合作,那就是你六我四……” 我说完,这老银棍挑了一下眉,搓了搓手说道:“王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是个正正经经的生意人,只是按照合法规定,出口一些玩具之类的商品,赚一点小钱,仅此而已。” 果然,搞这一行的就没有一盏省油的等,个顶个的精明,也很谨慎。 听到他这么说,我在心中冷冷一笑,之后就装作满脸失望的样子,站起身来道:“是么,既然如此,那么我可能是找错人了,非常抱歉,宫本先生,打扰你了……” 麻痹的,这老银棍竟然在老子跟前玩欲擒故纵? 要知道无论是《孙子兵法》还是《三十六计》都是咱们中国先贤的智慧结晶,他一个外国番邦的人在老子面前卖弄,那便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还嫩了点,就宫本九藏刚刚挑眉的那一瞬间,眼睛里面那种贪婪再明显不过,就单单这么一个眼神,我就知道这事儿可能有戏! 既然你要玩计谋,那么,我就将计就计,陪你过过招。 “小白,我们下一家是不是得去住了很多大洋彼岸的岛国人的樱花小区了,他是姓山本还是不知火来着?”我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拉起白起马不停蹄就往门外走。 闻言听声,宫本九藏显然有些惊讶,连忙站起来开口道:“王先生,别着急走啊,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嘛……” 我笑道:“非常抱歉,宫本先生,既然你是个正正经经的生意人,那么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这手上的货,自然得找销路了,有时间再交朋友吧,我还需要去找下家,反正我的手上除了你宫本,山本还有不知火这三人之外,还有五六个做生意的岛国人,看来是我记错了号码,如果有给你添麻烦之处,万望海涵。” 欲擒故纵,这是我大中国无数代人用烂了的东西,你要玩,老子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这一计谋的正确打开方式! 宫本九藏终于收起笑脸,拦住我,严肃道:“王先生,好吧,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现在,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笑了笑,道:“这就对了,宫本先生,跟谁过不去,也别跟钱过不去不是吗?” 说着,我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粉,半个巴掌那么大,然后道:“这可是纯的,绝对没有加面粉进去,我不知道你们拿的货源纯不纯,但我肯定,绝对没有我的好。” 宫本接过去以后,然后用岛国语言叽里呱啦对着外面说了一句话,刚才那个和服女子再次走了进来,一看到这包东西,和服女子眼睛一亮,然后用指甲壳弄了一点放在鼻子边上,深深一吸,顿时露出那种陶醉的模样来,甚至浑身都颤抖了一下。 接着,和服女子就用岛国语言对宫本九藏叽里呱啦说了几句,看着他微微点头。 我知道,他们应该已经认识到这个东西,到底有多纯了。 二哥曾经告诉过我,因为东西太纯了,所有有些人为了赚大钱,会适当的在里面添加一些东西,这跟做假酒的差不多,稍微兑点水,但如果不是酒神的话,是尝不出来的。 和服女子走了以后,宫本九做坐会到沙发上:“王先生,不如我们先按摩一下,我让手底下的人去查一查你的底细,不需要多久就会报上来,到那时候我们再谈可以吗?” “你也是干这一行的,自然知道事事皆须小心谨慎,还希望王先生可以理解。” 我微微皱起了眉头,但片刻便释然道:“可以理解,小心为上。” 这就像赌博,如果他是通知韩雪豹,那么我就完了,很可能今天走不出这栋别墅,如果他真的是去调查,那么我也不怕,这种人在南城的市区或者南部郊区相信都有人,随便暗中打听一下就行了,毕竟我的线人身份除了钟阳和北大荒那个武警大哥,谁都不知道,而我的身份摆在那里,曹国象的五弟,今天早上曹国象走了之后,我就是暂时的代言人,查一下对大家也好。 没过多久,那个穿着和服的女子第三次走了进来,随着她的报告,我看见宫本九藏的目光不断闪烁,不时的用震惊的眼神看向我…… 246、惊鸿一刀 终于,和服女子说完了,这老家伙摆了摆手,他看着白起有些小心谨慎的道:“王先生,这个人安全吗?” 我点头道:“当然,现在,宫本先生,对我了解了吗?” 老家伙点了点头,口气有些惊讶道:“老实讲,知道王先生的来历后,我真的很震惊,看你的样子,二十岁不到吧,竟然已经有了这么多的经历。不过,生意归生意,安先生,你不怕我把这件事情告诉韩雪豹吗?我相信只要我说了,那么他一定会给我巨大的好处,而你,可能就麻烦了……” “况且,你的事情,我只是打听出来的,严格来说我们都不太相信对方。” “根据王先生的过往经历,我也怕你黑吃黑,到时候不仅没赚到钱,可能……连我的老命都会搭进去呢。” 宫本九藏继续道:“想要合作很简单,王先生你必须拿出诚意来,先给我一批货,我脱手以后,你再给我一批,到时候两次的钱我会一次给你,怎么样?” 我心中冷笑,这是想跟我耍花招吗? 先给一批货,再给一批,两次的钱一起清算?当我傻?到时候给了东西,不见钱,或者拿了第一次的货就跑路,我找谁哭去?怎么跟二哥交代? “宫本先生,这不合规矩,并不是我不相信你。” “当然,宫本先生刚刚查过我,那么就应该知道我与韩雪豹之间的过节了,这么做也未尝不可,但你也要表示一下,明人不说暗话,我想在南部郊区取代韩雪豹,那么我就必须给他来几次狠的,只有扳倒了他,我们才能愉快的合作。” “而且,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给我提供韩雪豹和其他人的出口交易地点就行了,如何?” “宫本先生,你可要想好了,我已经多让了一成的利润,跟我合作,你会赚得更多,我现在收拾不了韩雪豹,但是你给我提供了交易地点,那么那些与韩雪豹合作的人,我要收拾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说完这些,淡淡的看着宫本九藏。 这老淫棍的底细,我现在都还不明白,所以我也不太敢相信,万一他铁了心要与韩雪豹合作,那我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但我就是不相信,有人会放弃巨大利润去赚小钱,人都是贪婪的。 此时,宫本九藏却冷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拍了拍手。 瞬间,别墅外面走进来四五个留着胡子的矮小但壮实的男人,他们穿着木头鞋,直接堵住了门口,随后宫本九藏就笑道:“王先生,不好意思,我已经通知了韩雪豹了,你还是留下来吧,因为在我看来,你还太嫩,根本就不是韩先生的对手!” 看着这老家伙说变脸就变脸,我眼睛一眯,心里却很忐忑。 我摸不准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在试探我,兴许只是想看看我的表现也不一定,毕竟是第一次见面。 我冷声道:“宫本先生,很遗憾,如果你真的通知了韩雪豹的话,那么,我现在只有杀了你,因为是你破坏规矩在先,我想曹国象象哥,肯定不会怪罪我这个老五的。” 宫本九藏不屑的看着我,靠在沙发上,冷笑道:“杀我,哈哈,真是可笑,就凭你吗?” 说完,他再次拍了拍巴掌,那五个矮壮的男人,就不怀好意的朝我走来。 “唰!” 就在这时,一把锋利的匕首,眨眼间就狠狠的插在了沙发上,距离宫本九藏靠在沙发上的脖子处,只有一两公分的样子,再看宫本九藏,已经浑身僵硬,脸色有些苍白,额头冒虚汗了。 接着,那边白起漫不经心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觉得一点都不可笑,宫本九藏,你说呢?” …… …… 此刻的白起,眼神很玩味,手里面捏着一把匕首,不对,严格来说是小刀,两指长的小刀,他就那样漫不经意的靠在沙发上,漫不经意的说着话,却让所有人都背脊发凉。 刚才这一手,老实讲,我根本就没有看清楚,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白起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小刀已经插在宫本九藏的脖子旁边了。 显然,这是刻意留了一手,否则,插的地方可能就不是脖子旁边的沙发上。 我小小的震惊了一番便立刻恢复平静,然后有样学样,冷冷的看着宫本九藏:“宫本先生,那么,你现在还觉得可笑吗?” 宫本九藏的额头,已经有了些细密的汗珠,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然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王先生,千万别激动,我刚才也只是想要试探一下,看看你是不是做大事的人,毕竟合作可是大事,我得知道你有没有那个实力,有没有保障。” “你知道的,如果你斗不过韩雪豹,栽在了他的手里,那么我们今天的所有的谈话都将毫无意义。” 宫本九藏的话虽然对我说的,但是眼神却是频频看着白起的方向,满脸的戒备,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移开了一些,露出那一把没入刀柄的小刀,有些像柳叶刀,两指长,和白起手上把玩的那一把一模一样。 老实讲,这一刻我的脑海中极其荒唐的,想起一个只存在于电视剧上的人物。 小李飞刀! 压下心中的震惊,我的指尖烟雾缭绕,看着宫本九藏这个老家伙,道:“是这样吗,那请问宫本先生这番试探的结果如何?有没有衡量出来与我合作的安全系数?” 老家伙尴尬的笑道:“有,王先生有这样的兄弟跟随,我想压根就不用担心有人黑吃黑了,哈哈哈,接下来,我们就谈谈合作计划吧……” 一边说着,这老家伙一边摆了摆手,那五个穿着木头鞋的岛国男人连忙退了出去。 我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这老家伙真的是试探我,并没有通知韩雪豹,而且,我能猜想到,要是刚刚我这么轻易就被拿下的话,为了巨大的利益,他兴许也不会通知南宫正,但说好的他六我四,很可能就会变成他七我三了,或者更狠一点巴八二开。 我沉声道:“宫本先生,此时此刻,我没什么时间和你绕圈子,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可以先给你一批货,不收钱,等到第二次,你一起给我,但是我的条件是,你得提供你们国家其中一位毒枭与韩雪豹的交易地点,我的目的只是要把这个杀我兄弟的幕后黑手给拉下来,取而代之!” “至于我会怎么做,这个就不告诉你了。” “宫本先生只需要知道,你帮了我,日后合作,你从我这里拿到的货源,肯定会比其他人多就行了,有问题吗?” 老家伙皱眉,似乎还是有些犹豫不决,这是暗地里给前任一记黑枪啊,他不敢轻易下决定,实属正常,万一走漏了风声,而我与韩雪豹的斗法败了,那么他在这南城肯定是呆不下去了,拿货渠道也会直接被韩雪豹掐断。 我再次开口道:“宫本先生,你可要想好了,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富贵险中求,除此之外,还有句话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而且我是曹国象的拜把子兄弟,现在的南部郊区,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了,基本上交给我来经营了。” “如果你有顾忌,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既然无法合作,而我又让你知道了这么多……” “你们国家的侦探小说中难道没说过,能守住秘密的,永远只有死人,如此,我只能杀了你,毕竟,一旦你将这件事卖给韩雪豹,我变成了明,他转到了暗,那么我不是他的对手,只好思量着灭口,宫本先生也莫要怪我心狠手辣,这个人嘛,做事向来讲究礼尚往来,是宫本先生你对我不仁不义在先……” “况且,只要你告诉我交易地点而已,我并不会说出去,毕竟我们还要长期合作,没有人会知道是你和我做的,对吗?” 老家伙没有说话,而是一口接一口的猛吸着烟,似乎是因为犹豫不决,双手都有些颤抖。 “妈的,干了!” 终于,宫本九藏把烟狠狠的丢在地板上,抬头看着我,咬牙道:“王先生,我希望你真的能能信守诺言,如果我发现你在算计我,那么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再有一块好肉,我的祖上是可是二天一流的剑圣宫本武藏,家族之中也养了不少武士和忍者,只要我出了任何事情,他们都会漂洋过海来到此地,追杀于你,不死不休!” 我轻轻点头,说道:“为表诚意,明天晚上,宫本先生可以让人过去南部郊区拿一批货,同时告诉我一些我想知道的东西,今天就到这里吧,以后有时间的话再聚。” 说完我就起身,宫本九藏穿着花裤衩站起来,看来是要打算送我。 一边朝外面走,老家伙一边苦笑着道:“王先生,老实讲,你真的让我震惊了,我没有想到,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跟我谈判的时候,我竟然一直落在下风,但恰恰是这份手段和城府,也正说明了你的潜力不可估量,接下来,如果一切顺利,那么我们就是长期合作对象了,不满您说,我也早就看不惯韩雪豹了……” 白起跟在我身边,我们一边朝大门走去,我说道:“宫本先生,这件事情我隐隐约约知道一些,确实是韩雪豹做得不厚道,因为他给你的货,不仅仅是五五分账,而且往货源里头加了不少东西,对吗?” 宫本九藏道:“王先生是聪明人,这一切当然瞒不过你的眼睛,但是我们不敢说啊,有些事情,你也知道。就像食物一样,你觉得难吃,但是如果不说出来的话,还有跟难吃的食物给你,但是,一旦你说出来了,恐怕连这难吃的食物都没有了,而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吃。” 我点了点头,这个我可以理解,毕竟一旦韩雪豹掐断货源的话,宫本九藏在岛国方面也不好交代,而且虽然加了一些东西,但总的来说,利润还是可观的。 来到大门口处,上车之前,我拍了拍宫本九藏的肩膀,道:“宫本先生,我的货源相信你也看清楚了,绝不会添加任何东西,给你的都是纯度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当然,至于带回你自己的国家你会不会再添东西,那个我不管,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说着,我伸出手。 老家伙也是穿着花裤衩和我握了个手,之后我钻上车,白起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这一举动让老家伙眼睛一眯,深深的看了白起一眼。 这是我有意而为之,我就是想让老家伙知道,我不是白起的老大,白起才是我的正主老大,这样的话,他也会乖乖跟我合作,不敢耍什么小心眼。 “呼……” 将车开出江流小区后,我长长呼出一口气,原来,不知不觉间,我背后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247、出事了! 真的,倘若今天是我单枪匹马的过来,那么我的下场兴许不会好过,当然也不至于会死,但是可能要让出巨大的利润,据我所知,二哥就是专门负责南部郊区韩雪豹那边的大量交易之人,给的利润分成是因为是五五,而韩雪豹添加了东西后,几乎和二哥直接给岛国毒枭一样,什么也不做净赚一半的利润,时间一长,自然会有人心里面不爽。 韩雪豹添加了东西,那么那些人拿过去以后,显然不能再添加了。 就像假酒一样,添加的水比例太过了,那么一般的白粉仔都能尝出来,谁还会来你这里拿东西? “嘿嘿,白哥儿,这一次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可就真的惨了。”我一边开车,一边对白起道。 白起不屑的瞥了我一眼,道:“有话直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玩意儿。” “这可是你说的啊,白哥儿,那我就直说了,你刚刚那一手,能不能教我?” “卧槽,小李飞刀啊!” 白起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看穿表情,摇了摇头道:“乒乓球都还接不住,你还是省省吧,免得到了外面给我丢人现眼。” 我被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现在的我好歹也是能接五个乒乓球的猛人了,而且我发现我的眼力和反应能力都上升了许多,但那玩意儿真的太难了,九个啊。 同时,我心中有些激动,白起说的是——免得我出去给他丢人现眼。 那就是说,现在我也算是他的徒弟了,就算不是徒弟,也算是个记名弟子了吧,有他在的话,我确实会胆子大一些,至少遇到重要人物,我也有底气,不至于胆怯。 而且他这话并不算拒绝,哪天我掌握了接九颗球的绝技,他绝对会言传身教,到时候…… 小王飞刀,例无虚发啊…… 勉强抑制住心头的激荡,一边开车,我一边有些好奇的问道:“白哥儿,说真的,我很好奇你的过去,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当然,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猜测,在过去,你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当初会心甘情愿的去了青藤会所做一个小保安。” 白起却是直接闭上眼睛,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你不知道好奇心会害死猫吗?” “嘿嘿……”我呵呵的笑,装傻充愣道:“白哥儿,再怎么说我以后可能是你的传人啊,有啥恩恩怨怨的,我也希望我有能力的时候,可以帮你清算一下,毕竟你是我身边唯一信任的人了……” 我才说完,白起猛然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 这一瞬间,我甚至能感觉到,奥迪车里头的温度都猛然下降了许多,这种冰冷的眼神中,仿佛溢出的丝丝杀气,让我汗毛直立,像是被一头丛林野狼给盯住,下一刻就能咬断我的脖子。 让人绝望的眼神! 我不知道我说错了什么话,这种眼神,是我认识白起以来第一次看到过,而且,对象是我。 我连忙道:“白哥儿,你别激动,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想说,我不问就是了……” 在心里,我还是相信白起不会伤害我的,这个人的身手,说实话,真要对我怎么样的话,十条命我都没有了。 而且以前我就知道,潜伏在陈玉环身边的那个女人,也就是教我按摩手法得红姐,曾无意间说过,白起去按摩的时候,身上无数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疤了,但却密密麻麻,如同一幅图腾爬满了后背。 这样的人,你要说没有一段惊心动魄的过去,打死我都不相信。 终于,白起再次闭上眼睛,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我。 我不由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口气。 麻痹的,原来这世间,真的有杀气这种玄乎玩意儿存在啊! …… …… 一个钟头后,我们回到了南部郊区的惊雷会所,已经是中午了,跟白起一块吃了午饭,经过车子一路的颠簸,这家伙又恢复了那副冷酷的模样,冷峭的脸庞上面,和以往一样没有什么表情,也不说话。 下午,我来到了离惊雷会所得的不远处一座山上。 这座山叫青山,青山之上又山庄,山庄之中盘踞着一只喜怒无常的青雀。 雀山庄! 真的,这个地方我太熟悉了,那时候刘晴以人身为我筑人墙,换来了我的逃跑机会,然后被疯狗张胜利带人狂追,从无数刺树丛中爬了上来,被青衣飘摇的陆九雀收留,然而,我以为我要自由的时候,又被狠狠的出卖了一把,这让我的世界几乎崩溃。 我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当初的陆九雀为什么要把我交给老狐狸林琅? 难道仅仅是一厢情愿的以为我跟她的女儿走得很近? 而且,陆九雀当初对我说的一番话,我现在都还记在心里面。 她说,别轻易的相信任何人,因为你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 这一次就我一个人,白起没有来,没有行动的时候,他基本上都在酒吧里面喝酒。 我来青山之上不是要进雀山庄,只是路过而已,因为二哥也住在这片山上,我必须跟他拿一批货,明天交给宫本九藏的人,换取韩雪豹的出口交易地点。 绕过雀山庄,我直接走到雷二哥的别墅,因为我事先打过电话,雷二哥就坐在沙发上等我,一个女人穿着得体,身段傲人,抹着淡淡的装束,算得上亮眼了,微微点头跟我示意,然后起身上了二楼。 我坐下来,直接开门见山道:“二哥,我要一批货,海落因,十五公斤。” 二哥愣了一下,皱着眉道:“老五,虽然象哥走之前交代过我,可以让你接触纯品了,但也说了顶多只能给你一公斤的货,现在你一开口就是三十公斤,你确定你没有和我开玩笑吗?” 我严肃道:“二哥,我没有开玩笑,我知道我要的货源有些多,而且我做一行的时间并不长,你会怀疑我的能力很正常。” “但是二哥,相信我的为人你也了解,我这个人就是人敬我一尺我回他一丈,人若辱我欺我我必百倍还之,不瞒二哥,此次,我联系到了韩雪豹在大洋彼岸的出口合作人——宫本九藏,他答应跟我合作,我相信,假以时日,我就能够取代韩雪豹,成为南部郊区之王!” “这同时也是象哥的意思,现在他出国了,这里就是二哥你说了算,还希望二哥能支持我……” 我诚恳的看着二哥,这个人可远不是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那种,虽然看上去五大三粗的,但却精明的很,否则曹国象也不会把南部郊区丢给他。 “老五,你真的跟宫本九藏谈好了?” 我点了点头,道:“是的,不光是这样,我下一步就会开始给韩雪豹制造麻烦,还需要二哥配合一下,你和韩雪豹的交易正常进行,到时候出事的是他那边,肯定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来……” 说完我就闭嘴了,看着二哥。 显然,他似乎陷入了挣扎。 相信他也知道,我不敢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毕竟各行各业都有规矩,谁要是坏了规矩,下场就会死的很惨。 终于,二哥看着我,语重心长的道:“老五,我相信你,可问题是,十五公斤的量实在太多了,二我根本就拿不出来……” 我问道:“那么二哥,你能给我多少?” 这就像买菜一样,讨价还价,其实在我心里面,十来公斤就已经顶天了,但我还是说多了五公斤,这就是砍价的余地,来来去去以后,那么我能拿到的也不会少。 雷闯道:“老五,我最多只能匀出八公斤来给你,你知道这东西市价多少钱一公斤吗?” 我点了点头道:“纯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一公斤大概在一百六十万左右,八公斤的话,大概就是一千万!” “你说的不错,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能不能收到钱?” 我心中咯噔一下,雷二哥这架势,看来收不到钱是不会给我东西的,但是那头我已经和宫本九藏说好了,第一次我不收钱,第二次他会做一次给我。 “二哥,这点你放心,钱肯定会到账的,你给韩雪豹是五五分,当然兄弟我也不会让你吃亏,你六我四,那一成利润,就当是二哥你的辛苦钱。” 也就是说,我从二哥这里拿东西的话,只是市场价的一半,一百块我给他五十就行了,现在我给他六十,放大了来看,一千万,我给他六百万,这样他凭空就多出来一百万。 至于这笔钱,我会想办法来填上。 能拿到货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不见钱,估计他也不会愿意,而且还让两个人都难做。 二哥点了点头笑道:“还是你懂事啊,韩雪豹这混蛋太抠了,是该下台了,老五,你回去吧,今晚十二点以前二哥会让人送东西去给你,另外,粉和丸子那一块你也要盯紧,尽量别出事,现在象哥不在,万一出事了,没人给我们撑腰。” 我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离开。 说实话,我很痛恨这些毒贩子,但是我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阻止,我只能先让钟阳爬上去,同时尽量让大量的人货源流到岛国,我们中国不需要这些东西,真的,会害死人的。 其实,我现在某种程度上等于是在与虎谋皮啊,是在刀尖上跳舞,万一到时候,我和钟阳的关系暴露。 那么别说韩雪豹,就算是曹老大都不会放过我,毕竟现在是国家大力严打的时期,基本上就是把头放在裤腰带上的高危勾当。 但是,危险和机遇素来都是双生兄弟。 …… …… 回到会所,一些摇丸,小麻,之类的东西已经送到了,今晚,南部郊区,北部郊区,西部郊区三个地方我都要跑一趟,当然过了今晚,我就会交给下面的人来做,毕竟我不能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而且摇丸这些东西也只是小打小闹,上次给雷蒙的量算是大的了,一般来说也就是十来万的生意。 这一次,因为没有上次那么多,所以都是藏在衣服里面,到时候找个偏僻角落换件衣服就行了,这样也比较安全。 晚上七点多,来到上次的深水巷,我坐在车上,让三胞胎兄弟其中一个人穿着蓝色羽绒服,伪装成嫖客走进去,不得不说这家伙还真是有模有样,和那些揽私活的女人讨价还价,满脸的色样,这不用装啊,简直就是客人。 终于,深水巷的另一边,出现了一名穿蓝色羽绒服的青年,两人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穿梭,然后相遇,一起走进某个发廊。 接下来只要等他们出来就行了,我对其余两个三胞胎兄弟道:“现在是一号去交易,等一下北部郊区由二号去交易,西部郊区由三号去交易,如果你们表现好,以后,下面马仔这一块就交给你们了,由你们三兄弟来负责这三方面。” 我严肃的道:“能不能把握机会就看你们的了,如果不行,我随时会换人,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三胞胎当中的两兄弟激动的点了点头,看着我的眼神,卧槽,就像看再生父母一样,让我汗毛直立啊。 白起则是无聊的摸着下巴,嘴里面含着烟。 十几分钟后,进去交易的人也出来了,看不出什么表情,做了这么久,大概早就已经轻车熟路了。 上车以后,一号脱下羽绒服,然后拿出里面的钱对我道:“五哥,十万,一分不少,您数一下。” 我摆了摆手道:“我相信你,走吧,去北部郊区。” 我们开着车缓缓来到北部郊区,这一片我还算熟悉,但来这里交易还是第一次,按照对方给的消息,一个捡矿泉水瓶子的老头会过来拿东西,我们的车就停在北部郊区一家大型超市前,这里也很多人。 出来交易是不可以带手机的,都是提前约定好交易时间,到点就在交易地点等着就行了。 等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总算看见一个背着口袋,衣衫褴褛的老头走来,路上不时的捡着矿泉水瓶子。 老实讲,这样的人,你要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你绝对想不到他是马仔,因为查的太严了,各种方式,五花八门,绝对比电视上面要先进,没有做不到,只有你想不到的。 二号下车,跟着捡矿泉水瓶子的老头走进一个小巷,出来的时候还是一模一样,但衣服里面的东西,可能已经换成了钱,我看着老头晃悠晃悠的背着口袋捡着矿泉水瓶子远去,我敢保证你一定想不到他那个打满了补丁的口袋里面曾经背着足足十万巨款,现在,却在短短的一分钟不到,就换成了十万块的小麻,摇丸等东西。 接着,我们直接开车来到西部郊区。 也就是一条公路,毕竟是郊外,荒无人烟,旁边不少杂草,在这里,我也算是放心了下来,毕竟没有那么多人了,就算偶尔疾驰而过一辆小车,最多也就是想着你下来小便,不会说你在做交易。 因为是晚上,除了车灯外,很多的地方都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其实我也想过会不会被人截胡,或者被人算计你,但后来我也释然了。这是许国强在西部郊区朋友的马仔,应该问题不大。 事实上,我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很快,一辆面包车停在我们不远处,此时,一直沉默的白起突然说了一句:“出事了,原来和你接头的人,可能已经换了,车牌号虽然是这个,但人已经变了…….” 我刚要打开车门的手一僵,猛然看向白起,道:“你怎么知道?” 旁边的三胞胎也是脸上有些紧张,因为对方开了近灯,已经走下来七八个人了,而且身材各方面,都还挺强壮,至少不是溜冰成瘾的三胞胎兄弟能比的。 白起在挡风玻璃里头,看着四五米开外的面包车,眯起眼睛,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因为,我闻到了血腥味……” 248、黑吃黑 我扭头盯着白起,使劲的抽了抽鼻子,心中难掩震惊,身边的三胞胎兄弟同样也是满脸的疑惑,我知道他们和我一样,啥也没有闻到,但是白起却闻到了,这种人,难道已经达到了那种微弱血腥味都能闻出来的地步了吗? 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且我肯定是相信白起的。 果然,这些人一个个面色冰冷,穿着风衣,注意看的话,风衣下面似乎还有些凸起,我没猜错的话,风衣只是遮盖体,腰间别着砍刀。 截胡! 我毫不怀疑,这些人应该是来截胡的。 然而,干这一行的都知道现在是什么人在交易,而我是曹国象的代言人,谁不长眼,还敢招惹? 其实不用多想,答案只有一个,赵墨生! 问题现在被截胡了没什么,关键是我怕这些人会下死手,看着这七八个穿着风衣站在黑色面包车前头的人,我低声问白起:“现在怎么办?” 我只能靠白起了,这三胞胎兄弟溜冰溜得骨瘦如柴的,一看就不是能打的料,指望不上,而那群风衣人人数在八个,二对八,空手对白刃,显然是有难度的,我甚至想着想不要直接一踩油门,一车撞上去得了。 但是,万一那虚无缥缈的血腥味,是白起搞错了呢?对方真的是来交易的话,二话不说开车就撞,那日后的合作肯定就黄了。 白起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坏了规矩?或者说,是谁想对付你?” 我愣了楞,道:“我当然想知道,但是对面……” “把货给我,下车后跟在我身后,真要动起手来,保护好自己就行了,别逞能。”白起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只是担心我,至于三胞胎的死活,他根本就不关心。 “妈的,出来啊,死在车里面了吗?” “不想做生意了吗?” 听着两个风衣男在车下敲着车门,不耐烦的叫道,我连忙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就看见白起已经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我转都对三胞胎低声道:“机灵一点儿,等下如果真的动手就跑,他们人多,不丢人。” 三胞胎姓孙,爹妈不知道是不是麻将精,给三个儿子取名,老大叫发财,老二叫红中,老三叫白板,此刻,白板有些紧张,道:“五哥,这明显像是黑吃黑,这群来路不明的风衣男,恐怕真的会动手,你没有来之前,以前坐你位置的人,也就是我们大哥,叫大鼻,就是在西部郊区出事的,现在还没有查出来谁做的……” 我眼睛一眯,这个事情我知道,也听说过,看来今晚很难善终了。 因为规矩,出来交易的时候,是不可以带刀的,但如果是截胡的人,那就不一定了。 下来后,我看着八个风衣男,站在前头的一个三十几岁的模样,满脸横肉,身体微微有些发福,瞪着一双死鱼眼,对白起道:“你就是那个所谓的五哥?据我所知,五哥是个十几岁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屁孩吧,别他妈给老子装蒜,叫正主出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白起没有说话,当然我也不可能傻乎乎的凑上去,只见白起把手里面的衣服递过去。 领头的死鱼眼冷笑了一下,接过在衣服里面摸出几包小麻,看了一下是真的,于是就交给后面的人,但是,他们任何一人的手中都没有提黑色的包,换而言之,没有带钱。 就在此时,死鱼眼的翻白眼睛跃过白起,看向我道:“你……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五哥吧?” “就这点胆量,也敢做这一行,看来真是见面不如闻名,那些传言都言过其实了。” 到了这个地步,我要是再不说话就有些怯场了,我踏前一步,以斜着落后白起小半步的站位,说道:“货给你了,钱呢?” “哈哈哈哈哈……” 我才说完,不光是这个死鱼眼,就连他身后的八个风衣男人,全都很嚣张的狂笑了起来,而且用那种看傻子的神色表情看着我们,我知道,这一次可能真的摊上事儿了。 尤其是那死鱼眼,更是轻蔑冷笑道:“小朋友,你是没有搞清楚状况啊,你们被人卖了知道么?” “明说吧,哥哥就是过来截胡的!” “而且我还知道,你们刚刚已经在南部郊区和北部郊区分别交易过一次,每次都获得了十万块钱,废话少说,二十万,都拿出来吧,否则,在这荒郊野外的,埋几个人,神不知鬼不觉,也不需要花费多大力气……” 我看了一眼白起。 随后,我直接让身后的人去车上将二十万提过来,递了过去,我陪着笑脸道:“既然大哥是来截胡的,我们也被出卖了,我认栽,二十万现金和十万的货源,一分不少全给你,破财免灾这个理儿,我还是懂的。” 我这么做,当然是想看看这些人究竟是真的来截胡,还是赵墨生的人。 截胡也有截胡的规矩,只求财不害命,如果这群风衣男的目的是这个,那么,破财免灾,会放我们走。 如果,他们要动手的话,那么,结果就很明显了。 我开口道:“几位大哥,按照道上的规矩,我们可以走了吧?” “可以……” 就在我觉得可能是截胡的时候,死鱼眼又狞笑着补了一句话:“想走当然可以,但是,你必须留下一只手来!” 我脸色一沉,寒声道:“都是道上的兄弟,截胡的规矩大家都懂,卸我一只手?能给我个理由吗?” 死鱼眼道:“没有理由,只是看你不顺眼而已,这段时间,你在这一行名声挺响亮的,想教你做人而已,年轻人,没有必要锋芒太盛,否则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说呢……” 我冷道:“你以为,你吃定我了吗?” 然而,死鱼眼也是冷笑,然后风衣下面抽出一把三十厘米的开山刀,道:“你说呢?” 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死鱼眼冷冷的扫了一眼白起道:“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开。” “噗!” “叮当!” “啊!” 第一声,是白起手里的小刀刺穿死鱼眼手掌的声音,第二声“叮当”是死鱼眼捏在手里的刀掉落在地的声音,第三声“啊”,是死鱼眼反应过来惨烈呼痛声。 我的反应也慢了几拍,当我明白过来的时候,白起已经干净利落的将插在死鱼眼手掌的柳叶刀给抽了出来,横在了死鱼眼的脖颈处。 这一切真的太快了,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 死鱼眼惨叫出声的时候,所有人才下意识的看向他紧紧捂住的手掌,手掌之上血肉模糊。 看上去,触目惊心。 死鱼眼老实了,丝毫不敢动弹,不时的瞟向那把横在他脖颈处的柳叶刀,他有些颤抖。 擒贼先擒王,虽然死鱼眼身后的八个风衣男全都唰的拔了刀,凶神恶煞的逼了上来,但是谁也没敢动手,因为白起漫不经心的吹了个口哨,将那片柳叶刀来了一个漂亮的翻转,顿时,死鱼眼又是一阵杀猪似的嚎叫,风衣男都不敢动了,只得在那里放嘴炮:“妈了个逼的,放开我大哥!” “杂种,识相的赶紧乖乖的放了我大哥,否则,老子让你见不到明早的太阳啊。” 这些人虽然嘴里叫嚣得凶,但是我却冷笑连连,手里面紧紧握着刀片,直接一个箭步跨了过去,狠狠一刀刺进了死鱼眼的大腿上面。 “我靠!你……”死鱼眼满是横肉的脸,瞬间冷汗直流,骂了我一句。 我眼睛不眨的再次一刀刺了进去,却没有拔出来。 冷冷的扫了满脸惊容的八个风衣男,我伸手重重的拍了拍死鱼眼的脸,冷笑道:“让你的人,把东西丢过来.……” 死鱼眼的大腿上流着血,手掌也在流着血,双目之中怨毒似海,来回的看着我和白起,咬牙道:“好,好得很,没想到老子阴沟里翻船了,兄弟们,把东西还给他!” 那边八个风衣男心不甘情不愿的将二十万和货原封不动的丢了过来,我却摇了摇头道:“哥哥,你错了,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现在只能算物归原主,我要的是,你们的那一份!” “你……” 死鱼眼刚想开口,我猛然拔出他腿上的刀片,让他惨叫出声,接着又重新入肉,冷声道:“有问题吗?” 死鱼眼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几乎疼的当场就要滚到在地,但却生生稳住了,因为他不敢再动了,白起手上的柳叶刀已经在他脖子上面划出一条血痕了。 “给他!”死鱼眼咬牙切齿的道。 八个风衣男,一个个用那种杀人的眼神看着我们,本来是来截胡的,现在不成想被我们反截胡了,刚才还耀武扬威,嚣张得不行,现在一个个脸面被打得啪啪响,那种表情,就像吃了死老鼠一样。 收下那边丢过来的十万块,死鱼眼有些哀求的看着我道:“五哥,钱给你了,现在你也搞了我几刀,能放我了吗?” 这种人,我丝毫不怀疑我前脚放了他,他后脚就会大手一挥,让后头的八个人冲过来将我们乱刀砍死,况且,还有正事没做。 我问道:“放了你也不是不行,告诉我,你们是谁的人?” “还有,你说的我们被出卖了,那么,是谁出卖了我们?据我所知,前两次的交易地点,只有我自己和对方知道,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很重要,我已经能猜到他们或许是赵墨生的人,刚刚说要留下我一条手臂,其实是想要我的命。 也只有赵墨生会这么搞我,上次在学校门口碰到的那个戴鸭舌帽的枪手,我没死是我命大,但,我可不敢保证我每一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 我要知道究竟谁是内鬼,二哥显然不可能,除了他之外,我还真不知道谁会知道,我今晚已经有过两次交易。 想着想着,我心念一动,然后转过身,看了一眼三胞胎兄弟。 很显然,三胞胎立刻浑身一个激灵,腿也有些抖,最小的白板立马看着我,战战兢兢道:“五哥,不可能是我们啊,在南部郊区和北部郊区的两次交易当中,我们一直形影不离的和你在一起,而且身上也没有通讯工具……” 249、黄雀在后 我冷冷的道:“白板或许不可能,因为他不知道第二个交易地点,但是红中,你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然后,我盯着老二红中,补道:“你最好想清楚再说,呆会,我会再问你一次。” 说完,我冷冷的看着满脸苍白,浑身血流如注的死鱼眼道:“我已经知道你们是赵墨生的人,现在,你只要告诉我谁是内鬼就行了,这样我就放了你,让你去看医生,如何?” 看看我似笑非笑的脸,再看看漫不经心的白起,死鱼眼的眸子中,表现出深深的忌惮来,然后道:“好,我认栽了,其实你刚才猜的没错,内鬼就是你刚刚问的那个人,其实我们早就认识,这一点,他的两个双胞胎兄弟都不知道……” “你血口喷人!” 红中激怒攻心道:“五哥,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我跟那扮成捡破烂的老头交易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说什么,一句话都没有,真的,五哥,请你相信我……” 红中说着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抱着我的腿,甚至眼眶都红了,另外的两兄弟也都满脸的焦急,震惊和哀求,说着一些让我网开一面的话,全都就跪在我面前。 我盯着死鱼眼道:“你确定就是他?” 他对我怒吼道:“我骗你有意思吗,难道我还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明说了吧,那个和你们交易的,就是捡矿泉水瓶子的老头,也是我们的人,你身后那小子交易的时候,告诉了他你们已经交易两次,不错,我的确是赵墨生的人,现在你们想入主西部郊区,生哥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而且,原来和你们接头的人,已经被我们打晕了,现在就在车里面,不信你可以去看看……” 死鱼眼说完,他身后的风衣男,已经急匆匆面包车上拖出来两三个人,头部显然是遭到重击,已经不知死活了,还流着血。 我冷声道:“按照规矩,既然你把东西给了我,我也捅了你几刀,我应该放你走,但是我不太相信你,让他们退到百米开外,我就放了你!” 我才说完,死鱼眼就转身对着风衣男恶道道:“妈了个逼的,还不滚,想看着老子的血流干吗?” 直到那些人退出去百米开外了,我才阴沉着脸对失魂落魄的三胞胎兄弟道:“上车吧,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回去再说。” 看着三胞胎因为害怕而浑身颤抖的爬上面包车,我转头看着男子道:“你帮我转告赵墨生,迟早有一天,我要他像一条狗似的跪在我面前!” “滚吧!” 说完,我狠狠一脚揣在他的小腹上面,这个人惨叫一声,滚出去两三米远,大腿上依旧流着血,招呼了一下白起,在百米开外那些人还没有冲过来之前,我掉了个头开车离开。 “五哥,真的,你要相信我,我知道跟着你能赚大钱,又怎么可能会出卖你?” 红中浑身都在颤抖,甚至不敢坐在面包车上,而是跪着。 “五哥,我求求你放我二弟一马,他不懂事,要不,你斩断他一根手指吧,也好让这忘恩负义的傻兄弟,长一下记性,求求你了五哥,只要你放我二哥一马,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可以不要任何酬劳。” 最小的白板已经呜咽着哭出声来,发财和红中双双浑身发抖,看来,我的手段,还是有些吓人的 “哎……”我叹了一口气,踩住了刹车,把车缓缓停了下来,现在已经开出了七八里路,那些人也看不见了。而且我丝毫不会觉得他们能追上来,因为那个死鱼眼再不送医院的话,真的可能会流血死了。 白起坐在副驾驶座位上面偏头看着我,我则是有些苦笑的道:“白哥儿,你看出来了?” 白了根烟道:“将计就计的小把戏而已,你现在知道谁是内鬼了?”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嘿嘿……”我对白了点头,然后偏头拍了拍红中的肩膀道:“起来吧,刚才委屈你了……” 红中唯唯诺诺的不敢起来,甚至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我脸色一冷,直接叱喝道:“起来!记住,我不喜欢我的兄弟,动不动就对我下跪!” 红中这才小心翼翼的起来,三兄弟大气不敢出的坐在后座上面看着我。 我笑了笑,道:“你们三个刚刚的表现很好,除了辛苦费一万块钱,每人再多给你们一万。” “其实,我早就知道不是你们做的,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内鬼。而且,我不但知道了谁是真正的内鬼,我还知道了那些人背后真正的主子。” 看着三胞套有些摸头不着脑的样子,我点了根烟,然后把烟盒丢给他们道:“发财,白板,你们之所以相信这件事情是红中做的,宁愿白给我干活都要替老二求情,是不是因为那个死鱼眼,直接说了你们是兄弟?” “我当时也觉得死鱼眼和你们是老相识,但是你们是三胞胎,寻常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且他指证红中的时候,用的话语是——就是你刚刚问话的那个人,按照人之常情,这个时候应该是这样类似的话锋——红中,是红中出卖了你,死鱼眼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是旧相识?” “我之前故意和红中说话,就是想要套死鱼眼的话,果然,他知道那个第二次和我们交易的人。”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看了一眼白起。 然后缓缓道:“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确实有内鬼,但却不是我们中间的人,而是南部郊区的人。而且那些人,我想根本就不是赵墨生的人,而是韩雪豹!” “另外,我甚至怀疑,韩雪豹已经和赵墨生联手了。” “刚才那死鱼眼之所以信口开河,就是想让我们内斗,我杀了你们最好不过,不杀也没关系,能将甩锅给赵墨生就行了,这大概就是韩雪豹的初衷了,他想要我与赵墨生去斗,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再黄雀在后,跑到我的背后捅黑刀!” “既然如此,我就将计就计,故意抛出那句话——我会让赵墨生像跳狗一样跪在我面前。”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倒要看看,究竟谁是螳螂谁是蝉,谁才是真正的黄雀在后!” 我说完后,白起微微点了点头,终于赞赏的看了我一眼。 娘的,能得到白起这眼高于顶的拉风人物的赞赏,不容易啊。 而三胞胎兄弟更是满脸震惊的看着我,眸子中那种敬畏特别的明显,他们兴许没有想到只言片语间,就将事情想了通透,而且不露痕迹的玩一出将计就计吧,不得不说,效果很好,我当时的表情,加上红中的害怕,发财和白板的苦苦哀求,死鱼眼那些人百分百会认为我已经将这笔账记到了赵墨生的头上,再之后就会不自量力飞蛾扑火的去找赵墨生的麻烦。 三胞胎兄弟这一趟每个人会得到两万块的辛苦费,都满脸激动的看着我。 风平浪静之后,脸上也没有了那种害怕的表情了,齐齐道:“谢谢五哥!” 我摆了摆手,道:“这是你们应得的,我说过,我不会亏待我的兄弟,但谁要是给我背后捅刀子,我不知道就算了,我要是知道了的话!” “老实讲,刚刚那个死鱼眼,我原本打算杀了他的,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人敬我一尺我回他一丈,人若想害我,我百倍还之,之所以还留他一条狗命,是因为我还需要他活着去给韩雪豹报信,让这头居心叵测的死豹子,对我放松警惕,这样我才有机会在南部郊区站稳脚跟,否则,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我才说完,三人连忙争先恐后的表忠心,发誓都出来了。 这是最基本的恩威并施,毕竟,我也不想谁给我拖后腿。 回到惊雷会所以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来到办公室后,白起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道:“刚才路过四楼酒吧的时候,当中好几人都有些惊讶的看了你一眼,我想,应该是小韩的人,大概是惊讶你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吧。” 我心中惊讶,看来,果真是韩雪豹的人,我之所以会这么想,当然是有理由的。 因为我们今晚的第一次交易,是在南部郊区,接头人依旧是大光头雷蒙,第二次在北部郊区那个老头,兴许也是韩雪豹的人,那么第三次真正和我们接头的人会被打晕,被人取代这就很正常了。 而且,这件事情也给我上了一课,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并不是约定好了就没有事情。 有心要想知道,并且利用起来,还是有机可趁的,又或者,这一次出事是早有预谋的,要么就是韩雪豹,要么就是雷蒙对我怀恨在心,公报私仇! 但考虑到我的身份,他们要把这件事情推给赵墨生,让我去和赵墨生斗,他们坐收渔利。 “白哥儿,这次你又救了我一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要不是白起在,我真的要阴沟里面翻船了,甚至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成问题,反正在西部郊区出事,别人肯定第一个想到赵墨生,不会怀疑到韩雪豹的头上。 白起怂了耸肩,漫不经心的吐出一句话:“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我就靠了,什么叫习惯了,救我的命已经救习惯了吗? 而且从今晚这个事情看来,我需要加快练习了,让白起尽快教我几招,否则遇上这种事情,没有他在的话,我就会自乱阵脚了。 第一次出货给宫本九藏是没有钱拿的,而我却需要自掏腰包先将钱垫给二哥,我现在可是一穷二白啊,只得找人先借着江湖救急了,我想了想,拨出了一个电话,很快那边陈玉环熟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她道:“王陆,发生什么事了吗,你还好吗?” 听着陈玉环有些急切的语气,我心头一暖,鬼死神差,我温柔道:“玉环姐,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了吗?难道,我就不能是因为想你了,然后给你打电话?……” 下一刻,我猛然想到了什么,猛的拍了一把大腿,心有戚戚焉的回头一看。 白起正坐在沙发上,用一种意欲杀人的表情盯着我。 卧槽,我咋就忘了呢,白起当初为了追求陈玉环,特别土鳖的在青藤会所门口又是摆999朵蓝色妖姬,又是写情书啥的…… 关键是,白起送的花,被陈玉环一半转交给了扫厕所的保洁阿姨,一半转交给了养老院。 白起写的情书,被陈玉环毫不客气的扔进了垃圾桶里。 这事儿,大概就是白起一生当中最土最丢脸的时刻了,而现在,我却又特好死不死的,特暧昧的,特不厚道的调戏了陈玉环…… “开免提。”最终,白起咬着牙齿,说了三个字。 250、星野苍苍,花儿与蛇 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白起这位爷,我现在是万万得罪不起的,既然他有“开免提”的要求,我也只能硬着头皮的照办了。 电话那头,陈玉环的声音轻带着难以抑制的惊喜和愉悦,低声道:“嗯,老……” 卧槽,若是陈玉环乘胜追击的继续攻略我,跟那次在北大门菜市场一样一口一个老公,那白起还不得宰了我我连忙厉声打断道:“老什么老,老子开玩笑的,你也知道老子是有夫之妇了,刚刚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啊!” 说完我再次回头看,幸好,白起没有用那种让人绝望的眼神盯着我,而是闭着眼睛,手上拿着两个乒乓球不停的搓啊搓啊,就在我松了一口气之后,却猛然瞧得白起手中的两个乒乓球,已经被他捏得从圆形变成了椭圆形。 然而,那头的陈玉环却是反常规的说道:“别装了,上次在出租屋里头,我们睡……” 这还了得,若是让陈玉环说出我跟她同床共枕,还用魔术手让他连突两次…… 我吓得手一哆嗦,立刻就将手指移到“挂断”键上。 但是,身后的白起说道:“继续,你要是敢挂电话的话,嘿嘿……” 我不敢再言其他了,直接在言其他道:“其实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让你帮我转一千万过来,本来我可以直接过去青藤会所拿的,但我现在你也知道,太多人盯着,不太方便。” 陈玉环道:“嗯,不用去你会所拿,再说你会所的流动资金,恐怕也没有那么多,还是用我的卡转给你吧。” 我苦笑道:“那是你的钱,这样让我感觉我是个吃软饭的啊,被个富婆包养了……” 陈玉环有些不满的声音传来道:“我倒是想包养你,可是你愿意吗?” 我还没答话呢,就听到身后“砰砰”两声,转头一看,白起手中的两个乒乓球被捏爆了! “啊,王陆啊,会所来了重要客人,我先过去招呼,晚点再打给你哦。”陈玉环挂了电话,没多久手机就传来滴的一声,陈玉环已经将一千万转到了我的账户上头,我心中有些感动,要知道,那可是一千万啊,陈玉环问都没问,就给转了过来,虽然只是一个数字,但对我来说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冲击力。不仅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出现在自己卡上,还因为这是一个说要等我十年的女人转给我的。 不过,感动归感动,我还是不忘危机。 将电话揣进兜里,我走到白起身边,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认命模样。 白起就那么盯着我看,突然语重心长的说道:“陆啊,脚踏两条船很不道德的啊。” “我可是一心只想徐言芝啊,魅力太强被别人看中了,我挺无奈的……”感觉有越描越黑的苗头,索性闭嘴。 白起一扬眉毛,说道:“废话少说,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放弃陈玉环这么美妙的女人的,你现在得了先手,那又如何,哼,我堂堂白起,想做的事情,还没有一件没做成的,我难道还会输给你?精诚所至金石为开,999朵玫瑰不行,我就送9999朵,再不行,我买下全南城所有的玫瑰,送到玉环面前,我还偏就不信了!” 我傻眼了,然后嘀咕道:“没救了,来来去去都是送玫瑰,这么老土的招……” “你说什么?”白起寒声问道。 “没,我说白神好帅。” “事实。”白起懒洋洋的说了两个字 跑到门口的我,身形歪了一歪,这家伙,脸皮也是厚得不行啊。 …… …… 晚上十一点多了,二哥来到会所,这一次,是他亲自跑一趟,八公斤海洛因,这是大事情,万一出了岔子,就算是曹国象还在南部郊区也会很麻烦。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温度急剧下降,二哥穿着厚厚的黑色羽绒服到来,身边跟着一个保镖模样的人,走进我办公室的时候,他有些担心的看着我道:“老五,没事吧?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西部郊区那边打电话过来说,他们的人重伤被丢在荒郊野外,你们也很可能被截胡了。” 我笑了笑,道:“二哥,我没事,这一次的事情,你认为是谁做的?” 雷闯面色阴沉的坐在沙发上道:“这还用问,两次出事都在西部郊区,上次大象被做掉,这次是你,肯定是赵墨生做的,他千方百计搞死了阎鬼雄的父亲,目的就是想要占据西部郊区市场,现在我们想要在那边和他竞争,自然没有那么容易。” “不过你人没事就好,损失的东西和钱,我会如实跟象哥说。” 我摇了摇头道:“二哥,今晚的事情,我们并没有吃亏,反倒是占据了上风,因为我朋友先发制人抓住了他们领头的人,货源和钱一分不少,都在这里,你清点一下,至于从他们身上反截胡弄来的十万块,我就却之不恭了,毕竟跟着我的马仔们这次也不容易,自然要给些好处的。” 我一边说着,一边从办公桌后面拿出二十万现金和十万块的货。 虽然我不知道雷闯是否知道了事发的全过程,但是我不想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就撒谎骗他,免得大家都尴尬,最重要的是对我产生戒备,那就得不偿失了。 果然,我说完后,雷闯的表情柔和了下来,装作有些震惊的样子道:“在那种情况下,你们竟然还能保住钱和货源,看来,老五啊,象哥果真没说错,你就是做这一行的天才。” “另外,这是八斤公斤纯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海落因,但规矩就是规矩,你必须在三天之内给我五百万。” 说着,雷闯脱下黑色羽绒服,小心翼翼的放在我桌子上面,我摸了一下,从里面弄出缝制在羽绒服上的一包海落因,我虽然不会尝,但这种事情,雷闯也不可能和我开玩笑。 我笑道:“二哥放心,八公斤的货总共是一千万,我们一人五百万,但是我说了我们之间是四六分,所以,二哥应该拿的是六百万,另外,赵墨生那边,我怀疑上次大鼻的事情也是他们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我们插手西部郊区。” “现在我还暂时动不了他,等我爬起来了,今晚上的事情,肯定要有一个说法。” 我之所以不告诉雷闯正主是韩雪豹,就是想让他也认为那是赵墨生出的手,如此,韩雪豹也好对我放松警惕,毕竟,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二哥走了以后,我小心翼翼的藏好东西。 老实讲,这东西的利润真的太诱人了,我虽然给了六百万,但是这批东西出手了,按照市场价就是一千万左右,也就是说,我还有四百万的利润,要知道,这是2004年啊,北京上海的房间此刻均价不过才五六千而已。 如果我黑心一点儿,像韩雪豹那样,添加几公斤东西进去,毫无疑问又将多出来几百万。 但我并不打算那样做,我必须让宫本九藏尝到甜头,这样我才能和第二个,第三个类似宫本九藏的人认识。 …… …… 第二天早上。 我习惯的早起,然后锻炼,让我有些兴奋的是,如果抛起来高一些,我能勉强接住了七个乒乓球了,但是难免有些手忙脚乱,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掉落,我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白起,他似乎有些欣慰的样子。 看来,我也不是没有一点儿天赋嘛。 中午的时候,孙发财告诉我下面有人找我,是个女的。 我知道,是宫本九藏的人来了。 通过对讲机,我直接让发财带她来办公室,果然是上次还江流小区里见到的那个穿和服的女子,只不过,这次的打扮走的是性感风,大概是想着犹抱琵琶半遮面,但又没学到我们泱泱中华关于含蓄性感的精髓,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了,妆容过重,露得也过多,总体来讲就是过犹不及啊。 我坐在白起对面的沙发上,而这个女人却很自然的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用夹生的普通话,对我道:“王先生,货源呢?” 我笑了笑,然后指着桌子上的黑色羽绒服,道:“你看看吧……” 女人看了看,没有什么问题,然后突然凑近我,舔了一下嘴唇,再然后,就把一只手搭到了我的大腿上上面,动作勾人,声音也勾人:“王先生,我想,我们之间也有机会合作,你愿意试试吗?”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没有拿开她的手,而是化被动为主动,直接将一只安禄山之爪探进了红色的超短里头,让我惊讶的是,这个女人的里面空空如也,啥也没穿! 我冷笑看向脸色闪过一丝惊慌的女人,道:“我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另外,你说的合作,是代表你各人,还是宫本九藏?” “王先生,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星野苍苍,与宫本九藏来自同一个国家,是岛国星野家族的大小姐,我现在与你谈的话,是代表我的家族,和宫本先生并无任何关联。” 我不言不语,只是伸出一只手,摸着星野苍苍的脸,当我摸到她嘴边的时候,这个女人竟然做出了跟他们国家拍的爱情动作片一样的动作,猛的将我的手指头给吞进了嘴里,轻轻浅浅又重重的一吸一允,一吸一允…… 不得已,我无奈的举旗致敬了。 但我并没有就此失去理智,开口道:“不好意思,星野小姐,如果你想要跟我合作,那么恐怕把你搭进来也不够,因为我不想让宫本先生认为我是一个不会信守诺言的人,另外,把我想要知道的消息,说出来吧,我得掂量一下。” 我才说完,这个叫星野苍苍的女人,脸上那种迷离的表情瞬间消失,眸子中闪过一丝冷意。 就在我有些惊讶这个女人是不是试探我的时候,白起冰冷的声音,自不远处响了起来道:“我劝你最好丢了手里的东西,否则,我不介意杀了你……” 此时,我才知道,不知道何时星野苍苍的手上多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十来公分,而那边的白起,就那么漫不经意的坐着,手头上也把玩着那一把同样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柳叶刀。 色字头上一把刀。 老祖宗诚不我欺啊。 和白起的柳叶刀不一样,这是一把有些细长而且锋利的小刀,是奇怪的小弯刀,我毫不怀疑,如果出其不意的话,我会被直接割断喉咙。 星野苍苍听到白起的声音,似乎想起了在江流小区白起那惊艳一刀,对着我笑了笑,然后就直接毫不犹豫的将小弯刀从窗子丢了出去,说道:“王先生,今晚十二点左右,跨江大桥往右两千米的三号码头,韩雪豹将会和山本五十六,哦,就是我们岛国三大财阀的山本家族做交易。” “大概有五公斤的货源,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星野苍苍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淡定如斯,保持着优雅的微笑跟我说话,不得不说心理素质一流。 五公斤! 这个份量已经是顶了天的大交易了! 如果星野苍苍这个消息属实的话,那么,呆会我就可以直接给钟阳去电话了,无论事成事不成,都够韩雪豹吃上一壶了,暗暗记下时间和地址后,我笑道:“星野小姐,刚才的事情,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王先生,其实,你与我之间有些想法是一致的,你想取代韩雪豹,那么我们星野家也想取代宫本,在我们岛国,宫本九藏垄断了大部分地区的毒品生意,现在,他已经老了,是该休息一下了。”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宫本九藏派来试探我的?” “另外,我好像也不是很在乎你们怎么试探我,还是那句话,想要合作,拿出你的诚意来。” 星野苍苍道:“我可以和宫本九藏一样,提供韩雪豹与另外一个岛国毒枭的交易地点,但我需要时间去查。还有,我可以一次性付清交易数额,不会像宫本九藏一样第二次给,这样的诚意足够打动王先生了吗?” 我笑道:“还不够,除非,你陪我一夜。” “这……”星野苍苍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为难,这让我觉得惊讶,刚才她一进来作风奔放得不行,但是现在却……据我所知,岛国女人一般来说是特有奴性的,只有那些真正有本事的女人才会有尊严,比如继承人之类的。 难道说,这个星野苍苍,真的是岛国星野家族的继承人? 我拍了拍她的脸,故意装出一副老银棍的样子,笑眯眯道:“不就是一夜吗,说不定我只是让你唱唱小曲呢,难道宫本可以揉捏你,我老王就不行?星夜小姐,好好考虑一下吧,我的这些货,纯度可是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超极品,何况,我不是韩雪豹,不添加任何东西。” “所以,我相信你会为了利益做任何事情的,比如说小皮鞭小蜡小烛之类的玩意儿。” 最后,星野苍苍终于拿开我一直流连忘返的手,然后拉了一下自己的大红色裙子,看着我道:“王先生,我会考虑你的意见,但还请王先生在这件事情上为我保密。” 我不置可否,得寸进尺,然后说道:“星野小姐,我很喜欢你这样的女人,空着出门空着进门,随时随地做好了献身的准备,但,你还没有告诉我刚刚为什么要对我动手,否则,你恐怕走不出这间办公室,当然,星野小姐,我不会杀了你,我看过好几部你们国家的重口味电影呢,花朵与蛇什么的,很有趣啊。” 星野苍苍刚刚故意绕开这件事情,我可没有忘记。 如果连这个女人为什么杀我都不知道,不谈什么合作不合作,这压根就不是我老王的风格啊…… 251、两个电话 对我来说,只要有能力,那么不管是谁,我都愿意,当然前提只限岛国人,毒品这玩意儿,流入这个我深恶痛绝的国家越多,就越好。 “王先生,刚刚你不答应跟我合作的时候,我确实想杀了你。” “因为宫本九藏一旦长期得到你这这些纯度高达90%往上的货源,在我们国家彻底的将我们星野家压制下去,到那个时候,不仅我,甚至我们家族的很多女人都得遭殃了,与其如此,我不如杀了你,就算我死了,宫本九藏也无法成功。” 我没有再弄她,而是点了根烟靠在沙发上道:“你想要跟我合作可以,满足我刚才说的条件。另外,你的家族和宫本九藏之间的恩怨,我没有兴趣干涉,当然,如果你的表现让我满意,在货源方面,我或许可以多给你一些,这样你也可以在岛国占据主动。” 星野苍苍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喜色,连忙站起来,对我鞠了个躬道:“谢谢王先生给我机会,我代表星野家族为刚刚的行为向你道歉,王先生请放心,三天之内我一定能给你满意的交易消息,另外,我想给王先生一个忠告,宫本九藏此人,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我点了点头道:“我记住了。” 看着星野苍苍拿起黑色羽绒服,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离开,我有些皱眉。 万一宫本九藏真的给我捅刀子,确实很麻烦,但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做,毕竟大家都是图钱,谁会跟钱过不去啊? 下午的时候,我直接拨通了钟阳的电话号码,然而,那边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道:“什么事?” 我愣了一下,道:“钟山月啊,那个……把电话给你哥,我有事情要跟他商量。” “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说吗,还是说,你已经连跟我说话的兴趣都没有了?”那边传来钟山月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我连忙苦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知道的,上次的事情,我有些失去理智了,所以那样对你,其实我也很后悔,但是我不得不那么做,我必须给我的兄弟一个交代,这样吧,有时间的话,我会过去找你,请你吃饭,当面给你道歉,好吗?” 这天真的小警花,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呢,因为唐十六的事情,我让白起把她打晕了送回去,从那以后就没有联系过我。 “别胡闹,把手机给我……”电话那头传来钟阳的声音,接着我就听见钟阳有些欣喜的声音传来道:“王陆,终于等到你的电话了,事情有眉目了吗?” 我低声道:“五公斤毒品,今晚十二点左右,跨江大桥往右两千米的三号码头。” “目前消息来源,我也不敢肯定是否准确,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动手,守株待兔也好,布下天罗地网一网捞尽也行,无论如何,我想,查货五公斤毒品,应该足够你入主市局了。” 那边钟山月的呼吸,明显有些急促起来,喜道:“够了,绝对够了,今晚不管是真是假,我一定会去等着,你在那边要注意自身安全,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结果,好了,我要去安排一下,不多说了。” 接着,钟阳很快挂了电话,我皱眉想了一下,现在只能等他的消息了。 如果星野苍苍的消息属实,那么钟阳就会有机会爬上去,我在这边也能站稳脚跟,同时,还能让韩雪豹惹上麻烦。 只要钟阳能够在市区站稳脚跟,那么传销窝就会被捣毁,这才是我最初的目的。 而且我也知道,就算是这一次一切顺利,恐怕也对韩雪豹造不成什么致命的打击,但让他焦头烂额还是可以的。 只要东窗事发,那么他近期就不敢乱来,也会停止一些出口交易,我出给宫本的货又是最顶级的那种,量又大,那些岛国的大毒枭没有货源,自然闻风而动,得找到我这里来,慢慢的我就能取代韩雪豹。 到了这一步,哪怕是韩雪豹有所察觉,然后对付我。 不过,我相信到了那个时候,也不是谁想搞我就能搞的了。 大概晚上六点多的时候,有人给我打电话,我拿出来一看,是陌生号码,但我也猜到可能是阎魅夕了,我心里冷笑,老渊说过,这女人现在自己掌管黑色阎家,与赵墨生斗,完全就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能。 她曾经通过老渊跟我讲,说过想要让我去帮她。 但是,我可没有忘记死矮子的那副自以为很高冷的嘴脸,趾高气昂,为了从我这里拿到U盘,直接就将我丢在跨海大桥上,后来我跳下了江,她开着快艇,又是一番威胁拿捏才让我上去的…… 这死矮子,总以为自己是博弈者,而我就是她想捏就捏一把的棋子,还说有一天会让我去求她的。 现在,到底谁求谁? 接通电话后,我没有开口,那边也沉默了一会儿,果然传来阎魅夕的声音道:“我是阎魅夕。” 我心中冷笑,嘴上却装作惊讶的口气道:“阎小姐,你怎么会有我这种小人物的电话号码?” “是老渊给我的,有件事情,我希望跟你合作,你放心,钱不会少你的……” 听着死矮子高冷的声音,我直接打断道:“钱不少?老渊没有告诉你,我现在可是正如电视说的那样一分钟几十万上下,你能出多少价?” 我清晰的听见电话那头深呼吸的声音,虽然相隔千里,但我依旧能想象死矮子那副忍不住跳脚的杀人表情。 我笑道:“不好意思,阎小姐,我忙得很,再说了,你们这些大人物的事情我也不想掺和,你找别人吧,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 “等一下……”那边传来有些惊讶的声音,阎魅夕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果断吧。 她有些急促的道:“我知道,你现在离开了老渊,放弃了很多东西,想要靠自己的努力往上爬,但你在那边也并不受曹国象重用,交易一些摇丸风险也不小。” “现在,我给你机会,只要你帮我对付赵墨生,我就能让你在西部郊区立足,站稳脚跟,怎么样?” 我心中冷笑,这女人还是这副嘴脸,让我厌恶。 而且,她竟然知道我在这边是做什么的,看来这种继承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而且据我所知,阎家老爷子还没有死,一旦阎魅夕真的斗不过赵墨生,惊动了阎家老爷子的话,那么西部郊区恐怕会因为阎家老爷子的动怒震上三震。 我嘴上却道:“听上去很有诱惑力,但说实话,我真没时间,如果你想谈,可以过来找我。另外,今天我没有时间,明天过后吧。”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而且,今晚我真没时间,我还要等钟阳的消息,然后好好想一下接下来的对策。 这段时间,我也问过白起,那个叫做烂赌六的暗榜杀手会不会卷土重来? 我真的很担心芝姐目前的安全问题,让她来我这里显然也不合适,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现在处于这种风口浪尖的位置,调查过我底细的人太多了,徐言芝这个名字在我命中的份量不少人可能已经知道了,到时候拿芝姐来做文章,就等于拿捏住我的命脉。 像烂赌六这种杀手,通常来讲,一旦暗杀失败是不会再度出手的了,跟何况,他已经被周易给重伤,相信得老实一大段时间了。 晚上,我在会所转了一圈,这里没出过什么大乱子,毕竟大部分的人都知道这是曹国象的场子,没谁会不长眼乱来,所以安全问题我直接交代下去给马仔。 惊雷会所可没有青藤会所那么珍贵,而是属于挂羊头卖狗肉的那种,只要公关小妹或者女技师愿意,当场就可以在包房里面就和顾客弄。 到了晚上十二点过后,我有些急了,迟迟没有接到钟阳打过来的电话。 我在想,难道宫本九藏或者星野苍苍两人,真的在忽悠我? 给的假消息?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不介意真的让他付出足够的代价,可我想不明白的是,在这么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为什么要耍我? 然而,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是钟阳打过来的,已经凌晨一点多钟了。 钟副局长的语气毫不掩饰的欣喜,道:“王陆,明天看新闻和报刊吧,我现在忙得焦头烂额,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就不跟你说了,哈哈哈哈。” 之后钟阳挂了电话,说真的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看来,钟阳他们是成功了,而宫本九藏也没有骗我,之前我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真的没有人会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想着在一棵树上吊死,当然这么说有些绝对,但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利益至上。 没有多久,雷闯打电话过来,我才接通,雷闯劈头盖脸的问道:“老五,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我心中惊讶,这个事情,怎么可能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来? 我装作睡梦中被吵醒的样子,用沙哑的声音迷迷糊糊开口道:“二哥,你在说什么,什么事情是不是我做的?” 那边雷闯声音冰冷,道:“豹哥手底下的人被抓了,合作对象山本五十六也跑路了,货源被查出来,可能会遇上一些麻烦,我想知道,你跟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 我装傻充愣道:“什么豹哥?什么货源?二哥,你在说什么啊?” “妈的,上次我在西部郊区走货,那赵墨生可是派了十多个风衣男给我来个黑吃黑,要不是老子运气好,现在就是一副死尸了,认识我的人哪个不知道我的性格,我压根就不是那种吃闷亏的人,我现在正在做万全之策,操他娘的,老子定要赵墨生那条老狗跪在我面前求饶!”我故意在电话里头怒吼道。 “二哥,你想让我做什么就直说吧,大不了我缓一缓。” 雷闯声音缓和了下来,有些小心的叮嘱道:“没什么事了,老五,后天晚上的交易取消了,这段时间注定不会太平,安分一点儿,知道吗?” 我有些不满道:“为什么啊,二哥,我手底下兄弟还等着吃饭呢!” “明天你就知道了,总之你记着我的话,把东西藏好了,可能会有一次大检查,接下来都会在风口浪尖,你好自为之,现在象哥不在,我们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翼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雷闯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用有些失望的语气道:“那好吧,二哥,我听你的……” 二哥一上来就一顿劈头盖脸的冰冷质问,到我说出我与赵墨生不共戴天意味的话,语气变得缓和,再到最后的语重心长,我百分之七八十能判断,韩雪豹就在二哥身边! 252、重磅新闻 二哥本来早就对韩雪豹不爽了,跟我私底下说话,绝对不会称呼韩雪豹为豹哥! 如果他这样称呼了,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韩雪豹此刻就坐在二哥的身边! 我现在终于认识到,这条路真的是步步惊心啊,一个小小的疏忽大意,很可能就会让你万劫不复,我知道这个事情也不能怪雷闯,如果他不给我打电话,那不是摆明了想要包庇我吗,这就坐实了我是背后黑手的罪名。 这件事情又给我上了一课,以后事情决不能在电话里面谈,还需要当面谈,鬼知道电话那头除了接电话的一人之外,还有几个人呢?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的推理和猜测,事情的真相,必须和二哥见面谈过我才能知晓。 …… …… 第二天早上。 我做完一百五十个深蹲一百五十个俯卧撑和仰卧起步,再蹲了半个小时的马步,是的,现在我已经自觉的将锻炼量加了五十个,人就是如此,当初刚刚进去北大荒山中监狱的时候,做一百个深蹲都他娘的跟一夜七次郎似的,彻底的虚弱了,现在,当身体已经渐渐习惯了之后,我发现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日积月累,真的会水滴石穿的! 雷打不动的锻炼完了以后,我去外面吃早餐的时候,直接炸开锅了。 街头巷尾,到处都有人在议论,我拿出手机,上面全部都是关于毒品的新闻头条。 “缉毒英雄钟家兄妹,带人深夜潜伏,在跨江大桥右两千米的三号码头.” “一方毒枭当场被捕,另一方至今仍然逃亡。” “震惊!!!三号码头本是江流运货,如今成了毒品交易点!” “和谐社会人民眼皮下,竟然在进行如此害人交易,谴责!”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正义的力量,不可战胜!” 等等,等等等等这样的头条,手机屏幕都快要刷爆了,说真的,虽说媒体曝光的只是正面的东西,但不得不说,很容易就带动社会的舆论,现在不少人都在指指点点,甚至,一些小道媒体直接指向了身为庞然大物的远古七大世家之一的白色韩家。 不得不说,这件事情的影响太大了。 而且我也能够想到,钟阳这回恐怕真的要高升了,足够他上位了,这样的功绩,加上他背后的家族运作,基本上水到渠成。 我没有猜错的话,韩雪豹可能要有麻烦了,媒体们的分析虽然捕风捉影,但是十之八九都指向了韩雪豹和白色韩家,差点将韩雪豹的底裤都扒了出来,当然包括他在南部郊区那些害人无数的传消窝点了。 韩雪豹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有手段有实力,这件事情,恐怕会被他很快摆平。 不过这样就够了,这件事情我原本就没打算一口将韩雪豹吃得下来,这段时间够他焦头烂额无暇分身这是其一,让钟阳上位这是其二,尤其是第二点,钟阳的目标与我一样,同样是扫荡传消窝点,而韩雪豹就是南部郊区的头子,南部郊区一旦被扫,那才是真正宣布了韩雪豹的死刑! 但是,这整件事情也有让我隐有不安的地方。 昨天晚上的那个电话…… 吃完早餐回来之后,我在办公室里看了一会报纸,没多久,雷闯就来了,他抛过来一根烟,我们双双点燃后,沉默了一会儿,雷闯终于开口道:“老五,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二哥会让你取消最近的交易了吧?” 我点头道:“我知道了,今天早上起来,各大媒体都把手机刷爆了,这段时间处在风口浪尖,不能随便乱动了。” 看来陆九雀说的那句话没有错,谁都不能相信啊,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雷闯认真的看着我,道:“老五,对这件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既然他不说,那么我也就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笑了笑道:“二哥,这件事情,我没有猜错的话,可能是赵墨生做的,还有可能,就是韩雪豹作恶太多,早已经被警方盯了他们很久。” “这件事情发生得这正好,趁这段时间,岛国那边肯定急需货源,我们可以出手,这样我就能在南部郊区取代韩雪豹……” 雷闯盯了我很久。 他开口道:“老五,昨天晚上的事情,二哥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我装作满脸不解道:“二哥,什么对不起,你在说什么?” “相信新闻你也看了,昨天晚上韩雪豹手底下的人和岛国那个山本五十六的人做交易,被警方一锅端了,十二点半左右的事情,可是你知道吗,一点钟左右,韩雪豹就心急火燎气急败坏的找到了我,要我当着他的面打电话给你,他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只是怀疑,幸好,这件事情与你无关。” “老五,你也知道,你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但如果我不打给你,那就坐实了这件事情是你做的。” “如果打给你,万一真的是你做的,那我就是害了你,但我想着,你怎么可能知道韩雪豹他们的交易地点,所以我想了又想,还是给你打了那个电话。” “韩雪豹就在旁边听着,我不想骗你,我们是在北大荒监狱里面认识的兄弟,这世间同富贵很容易,但是共患难却很难,在患难之时结交的人必定是最纯正的人,象哥救过我的命,你又救了象哥,无论如何,我雷闯,是把你当兄弟的。” 我虽然尽力的维持着面色平静,但心湖脑海中,却在翻滚着惊涛骇浪了。 果然,昨晚的那个电话,韩雪豹那混蛋昨晚就在雷闯身边,我猜了个十之八九! 而且雷闯会跟我说出这些话来,真让我有些感动,但我并不知道他是不是虚情假意,所以我吸了几口烟道:“二哥,这件事情的确不是我做的,如果是的话,昨天晚上,在电话里头我就告诉你了。” “二哥,我真没有想到那个时候韩雪豹就在你身边,别说,这混蛋还真狡猾。” “另外,二哥,我很想知道,如果,我是说如果……” “这件事情真的是我做的,昨天晚上我在电话里面告诉你了,你会怎么做?” 雷闯叹了口气道:“在我看来,肯定不是你做的,就算是你做的,那么昨天晚上虽然韩雪豹和他的保镖在,而且他的保镖身上带着枪,我也会让你连夜逃走,离开这座城市。” “我雷闯,不会害我的兄弟,就算死,也不会……” 看着雷闯满脸真诚的模样,我笑了起来道:“哈哈,没那么严重啊,二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和你说的一样,这段时间都不能交易了?” 雷闯看着我似乎不太在意,也释怀了,看着我道:“不能交易了,你吩咐下面的人,最近都安分一点儿,我们在警局里面的关系,已经透露了,这段时间可能会严查,相信你可以应付。” “另外,韩雪豹那边已经让他手底下,这次去跨江大桥走货的那个人做了替死鬼。” “不过这件事情,当然没有那么容易结束,接下来韩雪豹还要面对各大媒体的舆论攻势,媒体这玩意儿吧,有时候真的是几个字能杀人于无形,一支笔能安天下,尤其是做我们这一行的,一旦被媒体盯上的话,难受得很……” “总之我们先忍一段时间吧。” 我点了点头道:“那好吧。” 二哥走了以后,我沉思了很久,然后直接叫来三胞胎兄弟,吩咐他们看好下面的人,这段时间不能出任何乱子,现在风口浪尖,真要被查出来什么,那就真的是往枪口上撞了。 其实,我隐隐感觉到,二哥兴许猜到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了,但是,证据呢? 捉贼拿赃,抓奸在床,警方都还要深夜潜伏来抓获毒贩,而且赃物全部都在才能立案,况且,二哥只是知道我跟岛国那边的人有交易,给了我八公斤海洛因,他大概想不到我这一次没有收钱,只为换取韩雪豹的交易地点吧? 中午的时候,阎魅夕打电话来,说已经到了南部郊区。 我心里面冷笑,但也没说什么,直接告诉她在惊雷会所旁边的餐厅见面,毕竟,人家现在可是黑色阎家的掌舵者,怎么可能在办公室招待。 等了没有多久,餐厅旁边的路段上,停靠了一辆法拉利,敞篷打开,我就看见阎魅夕了。 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打扮,黑色皮夹克,黑色皮裤,但是原本黑色的七寸高跟换成了红色的,多少有点画龙点睛的作用,其实,像阎魅夕这种类型的女人,虽然矮是矮了点,但那张脸看起来特别清纯,就像一个高中生,妙的是,她的身材却是火爆得不行,这种在中国难得一见的童颜巨…… 一路走来,阎魅夕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甚至有几个老大叔,当场就流下了口水。 让我有些发愣的是,这个一向骄傲的女子,脸色很不好,相比以前的冰冷模样,显得憔悴了许多,眸子中甚至有些浓得化不开的哀伤。 当然,对于这样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子,我心中可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情,只是觉得她有点惨而已,毕竟她父亲被阎鬼雄杀了,而阎鬼雄也被我做掉了,相当于,一下子死了两个亲人,搁在谁身上都不好过。 阎魅夕进了餐厅之后,一直没有开口,坐在我对面,没有看窗外也没有看我,目光有些呆滞的盯着地面。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道:“阎小姐,这个点你应该还没有吃饭吧,想吃什么说吧,我请客。” 阎魅夕总算回过神来,开口道:“还是我来请吧,你随便点。” “哈哈哈哈,你在开玩笑吗,我一分钟几十万上下,吃饭这点钱还用你出?阎小姐这是在怀疑我的经济实力吗?”我针锋相对道,见她再度低下头,我就跟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顿时兴致全无,叫来服务员迅速点了一些我爱吃的,至于她,估计人家也看不上这种餐厅。 看着她一味沉默,我也不妄自菲薄。 掏出手机玩贪吃蛇,贪吃蛇快将屏幕占满的时候,一头撞到了墙上之后,我又开始玩扫雷,扫过雷之后,我又玩俄罗斯方块,等饭菜都上来了,我直接低着头就吃,妈的,反正又不是老子求人办事。 阎魅夕也没有吃什么东西,甚至筷子都没有动。 终于,她可能是忍不住开口了,道:“我已经和老渊谈妥了,让你帮我做事,只要半个月就好了。” 我嘴里面含着饭菜,细嚼慢咽吃完后,抬头看着阎魅夕,淡淡道:“阎小姐,你在逗我玩的吧?我现在已经不跟老渊了,而是跟曹国象,对你家族的事情,还有你的遭遇,我也只能人道主义的象征一下,深感同情。” 253、送上门的星野苍苍 “阎小姐,说到底这件事情是你自己造成的,我好像早就跟你说过,阎鬼雄会对你父亲动手,只是你不听而已。不但如此,你甚至压根就没有提醒你父亲,我猜想,你只是故意让那个U盘出现在你爷爷的视线里面,想要借老爷子的手除了阎鬼雄吧?” “嘿嘿,可惜,你没有料到阎鬼雄会狗急跳墙,而且那么快就动了手。” “当然,你也算幸运的了,至少,阎鬼雄死了,你应该感谢那位无名英雄好汉帮你报仇了。” 我说的这一切确实是真的,阎魅夕这个女人的身上有一种让我生厌的东西。 迷之自信,外加不择手段。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造成黑色阎家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她不自作聪明,早点将儿子大逆不道的事情告诉她父亲,那么阎家可能还落不得这样的地步,有句话说得好啊,不听老人言,死在我面前。 我说完后又低着头吃东西了,管他妈妈的,先吃饱再说,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咱是升斗小民,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 阎魅夕看着我,面色平淡如水的道:“你说这么多,是想嘲笑我,讽刺我吗?现在你满意了?” 我冷笑道:“阎小姐,别跟你自己脸上贴金了行吗?那是你自己家的事情,我谈不上什么满意不满意的,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再因为你的自以为是,让黑色阎家落入旁人之手了,当然,你依旧可以当我的话是耳旁风。” “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教我做事?”阎魅夕吼道。 妈的,到这地步,还是这臭脾气! 真要不得! 我直接火了,冷笑着怒斥道:“阎魅夕,别他妈在老子面前找存在感,你跟我摆什么臭脸?老子欠你什么了?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了?妈的,有病!” 然而,我没想到,我才说完,阎魅夕哭了! 卧槽,这就让我尴尬了,据我所知,这女人可是能让老渊都忌惮不已的魅七爷啊,有这么脆弱?我还只是吼了两句就淌泪?而且是滚滚落下?我当然不会去关心她,但是那些隔壁用餐人的眼神我受不了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她上了,然后又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了呢。 我语气也没有那么凶了,淡淡的道:“你给老子听着,我不是想教你做事,我也没那闲工夫。我只是提醒你,现在的西部郊区,大把人盯着呢,如果你还是这幅盛气凌人,高傲自大的性格,那么黑色阎家的产业恐怕很快就要落到别人手里面去了。” “虽然你那个丧心病狂的哥哥已经死了,但赵墨生不会就此罢手,说不定已经买通了你黑色阎家内部的重要人员,下一步,就是逼宫了,当然,你也可以说我瞎猜,随便你,反正到时候死的又不是我。” 听到我说的这些,阎魅夕很快用纸巾擦了脸上的眼泪,双眸有些通红的看着我道:“你很聪明,而且也都被你猜到了,这段时间之内,赵墨生已经买通了黑色阎家的大半股东,现在联合起来逼我让出股权,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所以找到了老渊。” “而且,老渊也说了,愿意让你帮我半个月,只要你点头,你就能住进黑色阎家。” 我喝了一碗汤,然后慢悠悠的用纸巾擦了擦嘴。 靠在椅子上后,惬意的点了根烟,眯着眼睛道:“阎小姐,我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 “我现在已经不是老渊的人了,而且,借用你当初说过的一句话,我们早就各不相欠了,你他妈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帮你?” 阎魅夕冷笑道:“你现在干的什么事情,我一清二楚,别忘了,钟山月是我的同学,现在他们兄妹两算是上位了,而且被称之为缉毒英雄,我要是把你现在做的事情,打个电话告诉钟山月,你猜你会是什么下场?” 妈的,这女人又威胁我! 但恐怕要让她失望了,用钟山月兄妹来对付我,这算盘她肯定打错了。 我说道:“你是在威胁我吗?你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又如何?抓奸还讲究一个人赃并获呢?你有证据吗?没有的话,就别再老子面前吹大气,这样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妈的,有病。” 阎魅夕皱眉,似乎也知道没有证据的话,就算是她的朋友也拿我没办法。 于是,这个令我反感的女人,又接着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阎鬼雄就是你杀的,这件事情真要查起来,我只要许给老渊足够的好处,他一样可以帮我指认你。” 我摇了摇头,操!这女人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来来去去都是那一套可笑而自以为是的威胁,难道不威胁,她就不会说话了吗?! 兴许,还可以这么理解,急病乱投医?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眯眼看着阎魅夕道:“还是那句话,证据呢?” “老渊指认我又怎么样,反正是空口白话,我同样可以说你们合谋想要陷害我,真当老子没去读大学就是文盲,不懂法吗?况且,我都不太熟悉阎鬼雄这个人,最多就是见过两次面而已,而且我没有杀他,还可以告你诽谤!” 看着我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阎魅夕黑白分明的眼眸当中,有怒意掠过。 她的脸色快凝结成冬天的屋檐了,青灰青灰色,还挂着冰锥子,冒着寒气。 阎魅夕说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帮我?钱,女人?只要你说出来,我就能做到……” 这是谈崩了,不得不妥协了吗? 哈哈,老实讲,看着这个女人现在不得不在我面前低头的样子,我心里畅快啊。 我翘起了二郎腿,跟个无良登徒子似的朝她轻佻的吹了个口哨,道:“说说吧,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如果简单,加上我心情好的话,指不定我会帮帮你。” 我当然不是真心想要帮她,我只是想要对付赵墨生。 这混蛋让人杀我,而且,一直想杀我! 现在可能是因为西部郊区的事情腾不开手,否则早就对我动手了,而且这个人跟韩雪豹联手了,他不死,韩雪豹就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当然,以我的能力,不可能弄得是赵墨生,但是给他找找乐子恶心恶心他还是可以的,最重要的是,目前,我想要给韩雪豹造成我在对付赵墨生的错觉,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旦我真正掌握了一些渠道,那么我就不怕一些人了。 阎魅夕看着我松口了,神色也缓和了一些,寒声道道:“现在既然有人要跟我玩阴的,想要逼着我做决定,那么说什么法说什么理,也已经没有用了。” “接下来,我也不会手软,见不得光的事情,谁不会做?以前我是不屑于做,现在是被逼无奈……呵呵呵呵,但是有些事情,我一女流之辈,现在又处于风口浪尖,不可能明面上出手,黑色阎家的人我也信不过。” “我脑海中第一个想起的人,就是你,打闷棍下黑手,这些事情反正你也已经轻车熟路了,相信也不会让我失望。” “而且,你现在不就是想要靠自己的能力上位吗,只要你帮了我,西部郊区除了我西门家族,就是你说了算,怎么样?” 说完,阎魅夕看着我,看样子是说完了。 我直接站起身来道:“不好意思西,阎小姐,我可是良民,从来没干过啥杀人放火的事情,对吧?否则,我也不能够活蹦乱跳的站在这里了。” “这件事情,恕我爱莫能助了,你另请高明吧。” 我补道:“用你说过的一句话,以后,别再见了。” 说完,在阎魅夕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我直接走出餐厅。 …… …… 先不说我看不惯这150的死矮子那副给你点钱,你就得像狗一样听我指挥,指东往东指西往细,我就说这死矮子有多歹毒。 妈的,真的当我傻,不知道她此刻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我真要去做了,先别说什么地位之类的,万一真的出事了,惹了大麻烦,我毫不怀疑我就是那个背黑锅的替死鬼。 而且我毫不犹豫的走出来,也是有依仗的,阎魅夕现在已经站在了悬崖边缘,如果还是这副模样的话,早晚得被赵墨生一脚给踹下万丈深渊,既然如此,既然是她有求于我,不拿捏一番那也不是我的风格,我敢拍着胸脯保证,这阎魅夕,必定会再次来找我,或者给我打电话的。 当然,按照她的性格,也可能拉不下那个脸,不屑求我。 这我倒是无所谓,我不欠她什么,她和赵墨生谁死谁活跟我没啥关系,爱咋咋地。 虽然我是想要借她给在西部郊区对付赵墨生,但没有她,我一样能去西部郊区,只是有些麻烦而已。 第二天。 果然,西部郊区开始严打,一切娱乐会所,开始被查,很多人被传召问话,而这段时间,我也是约束好了下面那群马仔,老老实实的消停几天,尽量不能出事,但是这世间最操蛋的地方在于——怕什么就来什么,我下面的几个马仔,因为瘾上来了,忍不住在酒吧弄摇丸和溜冰,直接被便衣警察逮了个正着,不容分说的带走了。 若搁在平时,我肯定派人去捞了,但是此刻,这件事情必须缓一阵子再说,警局里面就算有人都没用了。 晚上的时候,宫本九藏打电话过来。 我接通后嚣张的说了一句:“草泥马的,打错了吧,陌生电话别乱打,否则老子砍死你!” 然后直接挂了电话,昨晚我差点就栽在二哥打过来的那个电话上,吃一堑长一智,我怎么知道韩雪豹有没有在宫本九藏旁边? 说实话这样很累,处处防备,因为这一行真的太危险了。 我不得不提高警惕,小心翼翼,只有我真正相信的人,我才敢说几句话。 从毒品被查祸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三天,我也知道,宫本九藏上次尝到了甜头,现在可能想要第二批货源了,但是如今这种的大环境之下,万一出了事…… 富贵险中求。 而有句老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最危险的时刻,就是最安全的时刻? …… ……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凌晨两点多下班了,我回到我和白起住的地方,星野苍苍不知怎么找到了我,她没有开车,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穿着白色风衣,牛仔裤,敲响了我和白起的房门。 让她进来后,星野苍苍直接开门见山道:“王先生,现在这种时刻,宫本九藏知道你有顾忌,打了一个电话后,就告诉我只能忍痛割爱,消停一段时间了,但是……我却不这么认为,我觉得,现在虽然危险,但我正好可以跟王先生达成合作,三天之内,你给我货源,我给你钱。” “另外,如果你点了个头,今晚,我会陪你上床,花儿与蛇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王先生喜欢就成了。” 看着这个风尘仆仆,站在我面前双眼坚定的星爷小姐,我在思索,她或许已经豁出去了。 我开口道:“是不是宫本九藏拥有了那一批货源后,在你们国家,已经将星野家族逼到了悬崖边上?寸步难行?进退不得?” 星野苍苍点了点头道:“王先生很聪明,现在,我不得不孤注一掷了,但我以前有过男朋友,已经不是雏了,如果王先生不嫌弃的话……” 看着星野苍苍双眸有些躲闪的样子,我心中冷笑,真的以为这样,我就能厌恶了吗? 我从来就没有什么雏女情节,芝姐还是个寡妇呢,我照样爱到了骨子和血液里头去了,星野苍苍这小伎俩明显无法奏效,我淡淡的道:“不知道星夜小姐有没有打听出来,我是个少妇控,换而言之,并不介意雏不雏的,想合作,就得拿出你的诚意出来……” 看着星野苍苍有些犹豫的样子,最后一咬牙,然后缓缓走来,将风衣随意的丢在地上,接着便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就像无数他们国家的爱情动作片演的那样。 我淡淡的笑着,用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道:“行了,我不是宫本九藏,也不是你们国家那些变态狂,我是中国人,不需要这种服务,我已经看到你的诚意了,你走吧,三天之内,我会想办法,到时候会通知你。” 星野苍苍愣了一下,大概是以为我推了她的合作请求,连忙道:“王先生,真的,我只和一个男人有过几次,后来他死在了宫本九藏的手中了,我……” “你不用解释什么,我相信你,我今晚没兴趣,下次吧……” “你放心,我会联系你的,我需要一个能够牵制宫本九藏的人。”我笑道。 星野苍苍有些不敢肯定的看着我,然后小心翼翼的站起来。 我接着道:“其实我的想法和你一样,最危险的时候就是最安全的时候,现在,无论是你和我,都适合崛起,但也伴随着风险。” “可是,机会稍纵即逝,等韩雪豹缓过气来,开始收拾残局的话,我恐怕就举步难艰了。你回去吧,等我消息,如果我能争取到货源,那么我会通知你,到时候你准备好钱过来拿东西就行了。” 看着我脸上意兴阑珊,星野苍苍捡起地上的大衣看着我道:“王先生,谢谢你给我机会,我这段时间正在调查另一个与韩雪豹合作的人,如果有眉目,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我点了点头,然后摆了摆手,星野苍苍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星野苍苍走了以后,我揽着白起的肩膀,双双在窗户边上,望着窗外夜幕下的万家灯火和灯火之下走过的那些人,我喃喃的问白起:“群雄逐鹿的乱世,最易出雄辈,无论是英雄奸雄还是枭雄,都是在乱世之中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了头,最后割据一方震慑万人……从现在的南城局势来看,这……是最坏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白哥儿,不是吗?” 254、喜欢不喜欢 我在想,那些与韩雪豹合作的人,现在恐怕已经在追查宫本九藏的货源来自何方了。 毕竟现在韩雪豹被多方死死盯着,动弹不得,而岛国方面如果没有了货源,这种玩意儿一旦断了,势必会引起不小的动荡,而宫本九藏很可能会占据岛国大多数市场,就算不为了钱,那些人也要竞争一下。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疑点、 那就是老渊为什么答应让我去给阎魅夕卖命? 第二天早上,我还是照常锻炼。 不用问,现在的南部郊区,甚至可以说整个南城处处风声鹤唳,弄得人心惶惶紧张兮兮的,像深水巷那些拉私活的地方,还有北部郊区的几间发廊,基本上都关门了,当然那也只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表面关门,但是私底下的老顾客一样会走后门。 中午的时候,接到钟阳打过来的电话,交谈过后,我知道钟副局长已经要入主市区了,似乎还是个份量极重的副句长,能够这么快就骇人听闻的爬到这个位置,钟阳背后家族的来头,已经超出了我认知的范畴。 当时我就在电话里面问他传消窝点的事情。 钟阳说,得要缓一段时间,而且,他只是一个副的,现在是刚刚过去,根基没问,要将南部郊区那些害人巢穴连根拔起斩草除根,恐怕还有些够呛。 而且,南部郊区传消从业人员加起来数十万,这些人的去留问题,也让人头疼,需要时间来提前安排善后工作。 这个我倒是可以理解,但我认为现在韩雪豹已经焦头烂额,如果再在南部郊区投下一个重磅炸弹,无异于在韩雪豹的伤口上再狠狠的捅了一记狠刀,死不死不谈,但是严重的伤筋动骨肯定少不了,至少,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他脱不开身,这样我就能取代那些人上位。 在我心里,无论是传消,还是毒品,这些东西都是不该存在的。 我承认我有私心,也想往上爬,但我内心深处,始终认为我是一个烂好人,这个和我那对国家有一种神圣感情的老爷子对我的言传身教有关。 现在,南城的一些机关腐朽极深,糜烂程度不堪言说,但只要有钟阳这样旳正义警察在,我就愿意帮助警方铲除一些毒瘤,钟阳爬得越高,也越能福泽这一个城市的几百万子民,而现在的南城,除了曹国象,另一个大毒枭就是赵墨生。 想要拔除这颗巨大毒瘤,我还需要借曹国象的手,需要老渊阎魅夕等人的从旁侧击。 所以现在,我还不能跟曹国象他们闹僵,等我真正爬起来的时候,我也会想着取代曹国象,这样我就能控制他们的毒品来源,最好,我能顺藤摸瓜将曹国象背后那把保护伞给拉下马。 当然,这些也只是我的打算,毕竟这是一个瞬息万变的时代,谁也不知道明天究竟会发生什么。 有些事情,素来都是人算不如天算的。 下午,带上白起,我再次来到南部郊区的传消窝点,我想抽点时间陪陪芝姐,周易和白起都在,我也放心了很多,一起吃了个饭,然后在传消窝点附近的二乔公园散步。 白起和周易两人就在身后不远处跟着,这两个家伙怎么瞅怎么不对路,似乎都看对方不顺眼。 若不是我和芝姐在这里,我毫不怀疑这两个人会就地较一较高下。 我拉着芝姐的手,想起我拿下演讲比赛的头名之后,得到的第一次外出机会就是在这个二乔公园里头,当时我还在这里策划逃走,爬到了那边几颗巨大的樟树上观察地形,还认识了陆青落这个丫头…… 时间匆匆,现在我已经自由,但却步步惊心。 如果能这样无忧无虑的拉着芝姐的手,一直走,走到天涯尽头世界尽头人生尽头,那该多好。 想着想着,我不由的紧了紧芝姐的手,这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我一定要保护好她,现在,我已经吩咐人去南城上头的苏市,调查一些事情了,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在针对芝姐,这个隐患不铲除了,我不放心。 兴许是感觉到我思绪有些多,芝姐拉着我的手,偏头看着,我温柔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摇了摇头道:“我能有啥心事啊,我就是想着,哪天带你回去见见老爷子,也好让老人家安心,转眼就快要元旦了,元旦过后,也快要过年了,想一想……我真的出来很久很久了……” 听了我的话,芝姐脸上掠过一丝惊心动魄的红晕,小声问道:“老爷子会不会不喜欢我……?” 我心情特愉悦,没想到身为高冷代言词的芝姐,也不能免俗啊,竟然生出了一种小媳妇见公婆前的忐忑不安。 “怎么会,我爷爷说了,只要是我喜欢的,他就喜欢。”我连忙捏了捏芝姐的手心安慰她,芝姐拍了拍胸脯,似乎松了一口气,之后又欢喜的对我眨了眨眼睛。 芝姐本身长了一张春日桃花般的漂亮脸蛋,一身青色碎花旗袍将原本就曼妙的身材勾勒的惊心动魄,三千青丝如瀑,整个人的气质只能用一句诗来形容——绝代有佳人,遗世而独立。我们两走在一起,公园里面行人匆匆,回头率也是百分之九十以上,说真的,我觉得特别有面子。 虽然有些冷,但我们兴致奇佳,摇着一叶轻舟,在情人湖上泛舟,欢声笑语不断。 这可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心情半佛半神仙。 下午,三胞胎兄弟中的红中打来电话,说有人找我,问清楚是老渊后,我有惊讶,也有为难。 老实讲,我现在陪着芝姐游山玩水,远离了那些尘嚣和勾心斗角,心情好得很,要换做别人,天大的事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肯定不会回去。 挂了电话后,芝姐对我道:“王陆,如果有事情的话就回去吧,别耽误了正事,反正我每天都在这里,只要你得了空闲,或者在外头受了委屈,不开心了就到芝姐这里来,笑,我陪你笑,哭,我陪你哭,无论哭哭笑笑,我始终都在这里。” 芝姐说完,也不管过路人,踮起脚尖搂住我的脖子,蜻蜓点水的在我唇上吻了一下。 看着温柔而且善解人意的芝姐,我有些醉了,面对面揽着她的腰,道:“媳妇儿,我决定了,在过年之前,我一定会抽时间带你回家一趟,跟老爷子过个年。” “到时候,我会带上白起和周易,我们的安全应该没有问题。” 芝姐笑了。 使劲的点着头,笑着笑着,她又哭了。 …… …… 送芝姐回去后,我马不停蹄的赶到惊雷会所,老渊已经在我的办公室等我了。 其实我基本上已经猜到他的来意,恐怕阎魅夕那个死矮子又去求他了。 “陆子,我相信你也猜到了我此行的目的,现在你南部郊区这边处在风口浪尖,暂时可能没有什么交易了,我想,趁这段时间,你能去帮阎魅夕处理一些事情,当然,这是在跟你商量,毕竟,你现在也不跟我了,但是据我掌握的消息,赵墨生知道阎魅夕来过惊雷会所,而且还不止一次,按照那鸟人的性格,可能会未雨绸缪,先发制人来对付你。” “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陆子,你说呢。” 我点了根烟,沉思了一下,然后道:“渊哥,这个事情其实我权衡过利弊,我知道,如果我入主黑色阎家,无论能否站稳脚分一杯羹,或多或少都能让赵墨生手乱脚乱一阵子了,如此,也好为你争取时间。” “但渊哥,我也有我的顾虑,万一东窗事发,阎魅夕这女人拿我来背黑锅的话……” 我皱着眉头,继续说道:“现在象哥出国了,不在南城,渊哥,我被推出去的话,我想知道,你会给我撑腰吗?” 说完,我紧紧的盯着老渊,毕竟现在我的身份有些微妙,虽然老渊和曹国象有绑到一条船的迹象,但,这些大人物的博弈,哪怕是合作对象,都保不准会在背后捅伤几刀子。 老渊认真道:“陆子,你还记得吗,我说过,你和我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抛开亲戚关系不谈,你也永远是我老渊的小兄弟,不管你身在何方,无论过去将来,我始终不会害你,确实,我让你去黑色阎家做事,是想让你帮我牵制一下赵墨生,毕竟你也知道了,我现在跟阎魅夕两人联手,在西部郊区尚且处了下风。” “另外,你在西部郊区那边的渠道也断了,正好可以过去打通。” “而且,你可能还会在黑色阎家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陆子,你的目的就是要靠自己上位,那么我老渊也告诉你一句话,无论在哪里做事,首先,你必须要有野心。” 我愣了一下,心中震惊。 看着老渊,我有些试探性的开口道:“渊哥,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说,要让我取代阎鬼雄!” 老渊点了点头:“陆子,你真的很聪明,唉,前段时间你离开我,我一开始只是当做你跟那些闹脾气离家出走的叛逆少年一样,在外头碰了壁,自然会回到我身边回到家,但是,你没有,在这里你一样混得风生水起,当初我给你宫本九藏电话号码的时候,我其实没想到你能够成功。” “然而我错了,你竟然真的拉拢了这个人,打通了一条岛国那边的渠道!” “这真的让我有些意想不到,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好,当然,我不是让你去卖命,而是让你去找机会插手这些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老渊说完就没有再开口,而是靠在沙发上抽着烟。 我想了很久,道:“好吧,现在赵墨生既然想要找我的麻烦,那么我也不会坐以待毙,现在南部郊区那边风声紧,我就暂时消停一段时间。” 老渊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离开。 晚上,我找到雷闯,像上次一样坐在他青山之上他的别墅里头,直接跟他说明情况,富贵险中求,我要十公斤海落因。 雷闯很为难的看着我,皱眉道:“老五,现在这种形势,我不是已经告诉你要消停一段时间了吗?再说了,你的那个合作对象,怎么能有这么大的胃口,半个月时间不到就能吞下两次十公斤的货源……” 我摇了摇头道:“二哥,我已经联系上另外一个岛国那边的毒枭,并不是上次那一个。” “你放心,钱我不会少你的。而且,你也知道,正因为现在是风口浪尖,所以很多人小心翼翼,有多少人又会想到我敢再次出手?” “二哥,最危险的时候,或许就是最安全的时候,做完这一笔,我会真正消停一段时间,去西部郊区那边办些事情。” 雷闯或许是有些犹豫不决,皱着眉想了很久。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道:“老五,不得不说,你胆子很大,人也聪明,是做这一行的天才,但是,二哥也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真的出事了,你必须自己扛下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点了点头道:“这个二哥你放心,我保证肯定不会出事,本来这种风险我也不想去冒,但是你知道,现在韩雪豹缓不过气来,机会难得,我不得不拼一下。” 离开的时候,我带了十公斤海落因。 当天晚上,我按照事先约定的给星野苍苍发了个信息,就一句话:“陪我一晚上。” 255、低头不低头 那边没有回,我知道,星野苍苍恐怕已经准备赶过来了,我相信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而且会准备好钱。另外,韩雪豹下一次的交易地点,恐怕她还没有打听到,这段时间,那么多人盯着这头受伤的豹子,他哪里还敢再作交易? 晚上十点多,星野苍苍来了,并且直接去了我和白起住的地方。 这一次,她让我眼睛一亮,或许知道今天晚上要发生什么了,这个女人穿的很特别,怎么说呢,高跟鞋,蓝色超短裙,蓝色紧身上衣,就差蓝色帽子了。 看到这样的打扮,任何人都能第一时间联想到两个字。 空姐。 星野苍苍就是一副清清凉凉的空姐打扮。 老实讲,我还是有些感觉的,星野苍苍的长相虽然是小家碧玉型的,但身段傲人,属于丰腴得恰到好处的那种,这种女子,我们通常称为“实战利器”。 我打开门让她进来后,星野苍苍脸色平淡的坐在沙发上。 我坐在她旁边,然后道:“钱带来了么?” “带了,随时可以转给王先生,只是,希望王先生再给我几天时间,最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据我所知,我们国家那边跟韩雪豹合作的人,都催得很紧,迫切需要货源,但都被韩雪豹往后压了。”星野苍苍有些忐忑,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可能是害怕我得不到韩雪豹他们的交易时间和地点而反悔吧。 我轻轻的把食指放在这个女人的嘴边,带着侵略性的声音,看着她道:“这没什么,我也猜到了,如果,你今晚能让我开心的话,货源我会给你,同时我也给你时间去调查,下次如果还查不到,那你就不用来找我了。” 星野苍苍没有说话,而是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唇开合,跟上次那样一吸一允一吸一允。 不知道星野苍苍是否回去做了功课,第一次想玩犹抱琵琶半遮面没得到精髓,这一次却是进步神速,眼神儿有春意而不外露,冰凉的小手一扣一扣的挑开蓝色紧身上衣的扣子,但却没有全部解开。 “嗯,这是我的卡号,你看看货源,然后把钱转过来吧。” 我眯着眼睛点了点头,把卡丢在桌子上,接着又道:“星野小姐,我给你个忠告,我给你的货源,都是纯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你也好,宫本九藏也好,都想要赚大钱,可能会在里面添加东西,但有的时候,那相当于杀鸡取卵,未必就是好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星野苍苍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道:“我懂了,谢谢王先生教诲,苍苍一定记在心里,如果有机会,我想邀请王先生去我们国家玩,那里的樱花真的很漂亮啊……” 我摆了摆手道:“这个以后再说吧,另外,接下来半个月之内,我不准备再出手了,下次再见,我希望你能能给我带来好消息,你走吧……” 星野苍苍点头,然后看了一下货,把钱转到我的账上,一千万,然后对我说道:“王先生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快马加鞭的去办,王先生,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最有趣最特别的中国男人,期待下次与你见面。” 我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 星野苍苍走了以后,我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事情。 今天,阎魅夕已经给我打了几个电话,但我全部都没有接。我想,明早起了床,我兴许会答应她过去帮忙了,曹国象说这边的东西交给我来打理,那么我就不会让他失望,至少,我必须展现出我的能力,曹国象才会支持我对付韩雪豹。 西部郊区的渠道,一定要打通,而且,我也很好奇老渊口中说的意外的收获,是什么收获? …… …… 第二天。 我早上起来,依旧是锻炼,如果说以前的我一百五十个俯卧撑,深蹲和仰卧起坐,全部坚持完会浑身麻木的话,那么现在最多就是有些喘气如牛了,而且,我能感觉到,我身体上的肌肉能够发挥出来的力量,肯定要比以前强得多。 另外就是乒乓球,我现在已经能够稳稳接住七个了,不出十天半月,我兴许能达到白起口中接九球的基础标准,到时候,死缠烂打什么的招一股脑的使上去,说什么我也要白起教我几招,不求杀人技,只求能保命。 果不其然,吃早餐的时候,我再次接到了阎魅夕的电话。 这一次,我没有跟前几次那样直接掐掉,而是接通后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吼道:“死矮子,你他妈的还有完没完了?” 那边阎魅夕并没有暴跳如雷,反而妥协意味浓烈的低声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帮我?” 妈的,这死矮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是她对我态度好一些,我也不至于这样,没错,我是很记仇,尤其是那些曾经欺我辱我玩弄我的人! 当然,站在某种角度上来说,我还真得跟信乐团的那首《海阔天空》歌词写的那样,需要感谢这些人,正是因为这些人曾经看轻我,才给了我不低头,更精彩活下来的勇气。 我心中冷笑,对着电话道:“……阎小姐,按照你字面上的意思来理解,是不是我可以这么说,只要我答应帮你,就算我要上了你,你也乖乖的洗白白,然后躺在床上等我?” “你……姓王的,你别太过分!”那边的阎魅夕声音,终于有些冰冷了,近乎咆哮。 我连忙嘿嘿笑道:“开玩笑的,帮你可以,但我劝你最好别在我背后捅刀子,否则,你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另外,我这边会准备一下,两天之内会过去。”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找来三胞胎兄弟。 我开门见山道:“你们三个算是我手底下的元老级人物了,是我在南部郊区这边最信任的得力干将,韩雪豹那混蛋一出事,这南部郊区这边肯定是动不了了,我又不能看着你们干混干过日子,于是就另辟蹊径,打算去西部郊区做些生意,但却有危险,当然,机遇和危险相伴,钱不会少,你们去不去?” 三人瞬间满脸狂喜,大哥孙发财道:“五哥,谢谢你看得起我们,只要跟着你,我们不怕。”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另外那五个人,你们看一下,如果胆子大,敢拼的话,就带上吧,我们就走一趟西部郊区,顺便帮你们前任大哥大鼻讨个公道。” 之后我交代三人在两天之内准备好,我过去之后安排好一切会给他们打电话。 …… …… 带着白起,我第一次来到西部郊区,说实话这边的确繁华,比南部郊区那些破败的厂房要好多了,不过我现在没看风景的时间与心情,事实上,阎魅夕也没有给我时间,我前脚刚到,阎魅夕带着我直接来到黑色阎家家族掌管的集团总部,并且任命我为总裁助理。 至于总裁,当然是阎魅夕本人。 表面上看来,我风光无限,在很多人的眼里,我算是飞上枝头当凤凰,走上人生巅峰,成就男人毕生心愿了,就等着洞房花烛,迎娶阎魅夕这个矮富美了。 其实不然,只有我知道,我来这里,不仅要被阎魅夕使唤来使唤去的,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压根就不会如电话里头说的那样给我暖床,相反,我还要帮他去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而且,我的住处,就安排在她自己的别墅内,当然不可能谁在同一张床上,只是同一栋别墅而已。 老渊让我取代阎鬼雄的暗示,我是完全不抗拒的,毕竟谁都有野心,但,不过是上了一天的班而已,我对阎魅夕此人有了个大概的了解,表边上看来,因为哥哥和父亲的去世,这死矮子有些哀伤,但却装作很强势的样子,会让人觉得她是那种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的女孩。 不知道谁说过,女人在演戏方面,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尤其是漂亮的女人,还是那种历经千帆过尽的漂亮女人。 阎魅夕将自己生生演成了一个弱女子扛家族大旗的委屈不易的形象。 她很聪明,也很精明,而且长期和黑色阎家集团董事会的一些老狐狸斗,无论是工作经验,还是运筹帷幄这方面,都丝毫不输于人。 想要从这样的人,手中获得老渊说的意外的收获,可能吗? 就算可能,那么我想,估计也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总的来说就是吃力不讨好,大不了,半个月以后我打道回府,这样老渊的恩情和面子我也给了,我也不用去在乎什么。 同时,我在我和阎魅夕的别墅旁边出钱租了房子,让三胞胎兄弟带着五个人住下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知道,有些事情如果避免不了,我肯定要去做。 现在的问题就是赵墨生,想要将其彻底扳倒那是不可能的,只能瞅着了机会打断他的计划。 晚上,住在灯火辉煌的别墅,我下班后直接躺在宽大的沙发上面,电视开着,我脑海里想着一些事情,渐渐的闭上了眼睛,卧槽,这有钱人家的灯光是不是都这么刺眼?我有些戒备,真的,我担心阎魅夕让我去弄人。 这是底线,如果别人真的要弄死我,我不会手软,但如果让我去害死一些无辜的人,我绝不会出手。 “啪!” 一道声音响起,我睁开眼睛,只见阎魅夕穿着黑色的浴袍,浴袍的腰间随意的绑了一条鲜艳的红色束腰带,把手里面的一份文件夹砸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面。 “这重量和份量,还有形状,隔着黑袍来判别至少都有D了吧,不,应该有接近E的水准了……”我心中暗暗道,虽然在这个区间的女子也有,但胜在阎魅夕生了一张高中生的脸蛋和身材,这视觉冲击力绝对让人忍不住心生震撼啊。 不愧是中国难得一见的童颜巨…… 于是乎,我就多看了两眼。 然而,阎魅夕却面色冰冷的道:“没看过女人吗?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我很不情愿的从沙发上面爬起来,靠在沙发上面,不屑的看着她道:“你也就是那一对玩意儿还拿得出手,勉强能让老子多看一眼,你还真以为老子有兴趣跟你上床啊?我只是看你有些像我初中的女同桌而已,我虽然是半个文盲,不太懂法律,但是我也知道亵渎未成年少女,是得被抓去蹲大牢的。” “另外,我劝你在我面前最好收敛一下你的大小姐脾气,真惹恼了我,老子一走了之,你自己收拾残局。” 阎魅夕的脸色越发冰冷了,但也拿我没办法,声音缓和了很多,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开口道:“这是我们黑色阎家家族集团里八个股东之中的五个,通过我的调查,似乎已经被赵墨生给买通了,明天我会召开股东大会,我希望你到时候警告一下他们,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放心,我不是让你去杀人,我只是要让他们知道,到时候董事会上,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而已。” 我冷笑道:“别说那么含蓄,威胁就是威胁,恐吓就是恐吓,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人了?” 听到我说这个话,阎魅夕胸膛起伏,转头冷冷看着我,似乎是想要叱喝。 然而,我却针锋相对的看着她,一副登徒子模样的打量着她的全身上下,回道:“我警告你,死矮子,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王陆了,而你,也不是曾经的你,既然有求于人就得有有求于人的样子,别他娘的在老子面前摆谱,你输不起玩不起,最好还是将头放低一些!” 妈的,这大小姐脾气,我还真不想惯着她。 阎魅夕气得胸都发抖,最后还是生生压下了心中的怒火,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恢复了平静,淡淡的道:“我不管你是威胁也好,恐吓也好,只要别杀人,其他的随便你。总而言之就是让那些老家伙分清楚局势,当然,你要是搞砸了……” 这……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威胁我? 去尼玛的,这死矮子难道耳朵聋了? 256、小姨夫敲闷棍 我冷眼盯着阎魅夕,喝道:“死矮子,我劝你最好别再威胁我,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搞砸了又怎么样,你给我记着,我们是合作,老子他妈不是你的佣人!” 然而,阎魅夕却是皱眉头,咬牙切齿道:“王陆,你要知道,我完了,你什么也得不到……” 我就操了!这死矮子听得懂人话吗?跟她说话是不是在对牛弹琴?来来去去就是这几句,自以为是的威胁? 我直接起身拿起文件夹走进自己的房间,然后翻开看了起来,资料很详细,五个人都是黑色阎家集团同事会的股东,掌握着不少的股权,全部加起来已经超过了阎魅夕,明天的董事会,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五个被赵墨生买通的人就会联合起来逼宫。 然后,他们会转让手中的股权,转让给赵墨生。 如此一来,这位老谋深算的大毒枭,就将真正成了西部郊区的主宰者。 到那个时候,别说我打通西部郊区的渠道了,赵墨生一旦在西部郊区站稳脚跟,肯定能腾出手来对付我,再加上韩雪豹,那么我最好的结果就是远走他乡,当然,阎魅夕和老渊都不会好过。 …… …… 晚上,我叫了白起,还有三胞胎兄弟,直接来到西部郊区中很出名的富豪别墅小区内,根据资料上面详细的说明,这个人是被收买的五个股东之一,他并不是住在这里,而是在这里买了栋别墅送给他的小蜜。 一般来说,晚上他都是住在这里。 这老家伙都快要五十岁了,那个小蜜似资料上面写着也才二十多岁,而他的原配就是另一个股东,总而言之就是两人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但却没有离婚。 我们是跟着这个董事会股东来到小区的,停下车以后,看着走出来的人,和照片上面一模一样。 精瘦,道貌岸然,四五十岁的年纪,梳着个大背头,手里面提着一些东西,应该是看望小蜜的礼物之类的。 这富豪小区的别墅,每一栋别墅都是有大门的,也有一个保安看守,这个有些难。 我看向白起的时候,只见白起在夜色下直接走了上去,口袋里面掏出一盒烟,然后笑眯眯的走向那个神色戒备盯着我们的保安道:“兄弟,来,抽根烟,我想问一下……” “砰!” 话还没有说完,白起突然一记手刀,快速的敲在保安脖子上面。 我一看这情况,连忙招呼三胞胎兄弟冲上去,把那个软倒的保安拖到铁门里面的草坪上面。 我有些担心的道:“百哥儿,这样会不会有事?” 白起漫不经心道:“我动手之前,当然观察过这里的环境,这附近并没有摄像头,而且就算他醒来,发现并没有丢失财物,而且没有人员伤亡,也不敢多说什么。” 然后,白起继续说道:“机会无处不在,你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就要拥有让人放松警惕的能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连忙点头。 我知道白起是想培养我一些东西了,现在我已经能够接住七个乒乓球,虽然离九个还有十天半个月,但白起大概是想要提前教我一些本事了,这让我有些兴奋。 走进随意半掩着的别墅,瞬间里面就传出不堪的男欢女爱声音,循着声音的根源走去,是在一楼的一个房间里面。 “砰!” 我直接一脚踹开房门,三胞胎兄弟心领神会,拿出匕首就冲了进去,我与白起紧随其后。 和想象中的差不多,一个身材娇小还算是有几分姿色的女子,二十多岁的年纪,不着片缕的躺在这位股东的身下,而这四五十岁的老家伙,我们进去的时候还在卖力趴在女子身上的努力耕耘。 这副活春宫直接定格在床上,看着老男人眸子集聚一缩,还有睁开眼睛的女人想要叫出声的时候,我冷冷的开口道:“如果你们不出声,乖乖配合的话,我们聊聊天就走。如果你们叫出声来,那么明天的新闻头条大概会这样写……” 我一字一句的道:“黑色阎家集团董事会成员之一与他的小三惨死家中,凶手不知去向……” 我才说完,两人生生瞪大眼睛不敢出声,老男胯下也软了,而女人则是下意识的用被褥遮住身体。 我将一份资料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笑道道:“你和你老婆貌合神离,各玩各的,但你们有一个儿子,就在南城上学,对吧,明天的董事会,我希望你支持阎魅夕,有问题吗?” “这……”兴许是看到我冰冷的眼神,老男人连忙改口,结结巴巴的道:“没……没问题……” 我笑道:“聪明人就是聪明人,果然适时务,抱歉扰了你们雅兴,继续吧,祝你们能够找到生命的大和谐。” 我转身离开了房间,直接奔向第二个目标,也就是这老男人的原配。 这一次是我亲自动手,白起教我,后颈力道重力点儿,准确的话,可以让人昏迷,还好,我因为有些担心,力道重了一些,另一个别墅的保安直接软倒,成功进入后,说实话或许除了白起,我们都被惊呆了。 这是一个身体部位几乎都已经下垂,四十多岁徐娘半老的女人,玩的竟然是一后双王的把戏,而且对象还是看起来才十八九岁眉清目秀的少年,这他娘的是一老牛吃两嫩草啊。 这对奇葩夫妻啊…… 眼前的一切,只能两个字来形容了,糜烂! 我们的到来,可以说是打破了这里的平静,两个年轻人满脸的尴尬,但是看到三胞胎兄弟手里面的刀直接不敢说话。 而这个徐娘半老的女人,则是拉过被褥遮住自己下垂的身躯,满脸震惊道:“你们想干什么?” “刚刚我们已经去拜访过你老公了,他已经答应在明天的董事会上支持阎魅夕了,还有,他说你也会与他站在同一条阵线上的,对吗,因为你们的儿子……” 说到那老男人的时候,徐娘半老的女人眸子中还露出一丝不屑,但是说到她的儿子,她瞬间就满脸担心的道:“你们别乱来,我愿意配合,只要你们放过我儿子……” 下一个。 按照资料来看,这是一个四十随左右的中年人,也算不错了,爬到董事会这种地步,但是为人小心翼翼,胆子不大。 回家的路上,我们直接将他的车逼停,就在他骂骂咧咧的钻出来的时候,三胞胎中的二弟孙红中已经等在旁边,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瞬间,这个中年人直接举起双手,满脸恐惧的看着走过去的我们道:“兄……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们是要钱还是要车,我都能满足你们,只要你们别伤害我就行了。” 每一个人,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相信也都是这样,我不觉得奇怪。 当然,也有少部分不怕死的,但是后果,我不敢下定论。 我满意的看着中年男子的表情,这里是路段,又是晚上,旁边有车疾驰而过,因为我们的面包车和他的几乎挨在一起,造成追尾的假象,所以别人也不会说什么,看到我面色冰冷的站在他面前,此人的额头开始冒冷汗,点头哈腰的道:“兄弟,你千万别伤害我,你如果要钱,我现在就能转给你,如果要车子,你可以直接开走,我知道破财免灾的道理,只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和资料上差不多,这个人胆子不大,贪生怕死。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这是大多数人的正常反应,让我看不顺眼的是,就眼前这个人,跟欧阳家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那就不能怪我拿他开刀了。 我用食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在他惊恐的目光中,轻轻捂住他的嘴道:“不好意思,你站错队了,跟赵墨生合作,就算我不弄死你,最后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噗!” 说完,我迅速的用小刀捅在他的大腿上,这个人瞬间双眼凸显,全是惊恐,被我捂着嘴还“呜呜”想要叫出声来,浑身都在颤抖,或许在他心里,今晚他死定了吧。 但是我没有继续捅他了,而是冷声道:“我现在不杀你,只是先给你点教训,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我在恐吓你,明天的董事会,我希望你能支持阎魅夕,能做到吗?” “另外,千万别心存侥幸出尔反尔,我既然能够找上门来,那么就代表我的手上有你的全部资料。” “你的家人,老婆,情人的行踪我同样了若指掌,如果你敢跟我耍花样,那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说完我放开中年男子的嘴,他疼得紧紧咬牙,但还是连忙惧怕的看着我点了点头,一只手紧紧的捂住流血的大腿,而且,脸上全是冷汗。 我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脸,直接招呼人上车离开。 就在我们准备去第四个目标的时候,另一边打电话过来,五个手底下的马仔,已经查到了资料上的另外两人,已经到了他们谈话的地方,根据资料显示,这两人关系是最好的,经常凑在一起商量见不得光的事情。 此二人姓阎。 一个叫阎三生,一个叫阎三世。 是阎魅夕叔叔辈的人物,算得上黑色阎家的高管人物了。 我带着白起和三胞胎兄弟直接驾车开进了阎家的别墅,吩咐五人将车子开走,这才走进别墅,一个小女孩长得粉雕玉琢,蹦蹦跳跳的跑过来,瞪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我们,然后开口对我道:“叔叔,你是来找我爷爷的吗?” 我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蹲下身来,捏了捏小女孩的脸蛋,道:“恩,我是你爷爷的朋友,来,叔叔抱抱。” 小女孩天真无邪的张开双手,五六岁的年纪,我抱着她坐在沙发上,这时候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妇女,手里面端着做好的宵夜厨房里面出来,看见我和白起几人,愣了一下道:“你们这么快就到了啊,老头子不是说还在路上吗?” 认错人了? 我心中一动,淡笑道:“快了,他们两也差不多到了。” 看来,现在她还不清楚状况,那最好不过,省得我麻烦。 一边逗着小女孩,我一边亲切的给她讲着故事,大概十几分钟后,外面传来两个人谈笑风生的声音,接着,我就看见两个人走进来,其中一个大腹便便,年纪四十多岁,另外一个只是微微有些发福,同样四十多岁,两人穿着得体的西装,才进来就愣住了。 我抱着小女孩,道:“两位叔叔,坐吧,我们谈谈。” “另外,自我介绍一下,相信你们在昨日就见过我,私底下估计也在猜测我和阎魅夕之间的关系,其实,这也没什么好隐瞒了,我就是小夕夕的男朋友,现在已同居,就住在她在西部郊区的别墅里头。” 怀里的小女孩满脸欢喜的道:“叔叔,原来你是小姨的男朋友啊?” “嗯,是的。” “哇,那我阎凉凉是不是可以叫你小姨夫了啊?对了小姨夫,你刚才讲白雪公主,讲到了巫婆将小公主给抓到了城堡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巫婆很坏的,打啊骂啊,将白雪公主折磨得痛不欲生死去活来了……”我笑眯眯的看了看小女孩,又看了看两个脸色苍白的中年人。 现在这情况,再加上旁边老神在在坐着的白起,和站在沙发后面的三胞胎兄弟,我想他们已经猜到我是来做什么的了。 两人刚才谈笑风生的表情都似乎凝固在了脸上,那个大腹便便,四十多岁,头发稀疏应该是哥哥阎三生,阎三生现在更是担心的看着我怀中的小女孩,我向他笑了笑,然后指了指沙发,两人沉默而艰难的坐下来,我又开口道:“两位叔叔,你们应该知道我的来意了吧?唉,这初次拜会来得有些仓促,忘记了带些见面礼,三生三世叔,你们不会怪我这侄女婿失了礼节吧?” 三生三世两人连忙点了点头,眼巴巴的看着我,大气不敢出…… 257、大刀阔斧 虎虽猛,尚不食子嫣。 这些人纵然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条又如何?只要我将这些人的资料和弱点牢牢的拽在手中,还能翻天了不成?他们的年纪差不多都四五十岁了,膝下有子有孙,我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他们家里去,同样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他们的子子孙孙。 阎三生就是我怀中小女孩的爷爷。 阎三世有个孙子在黑色阎家旗下的小学上学。 我抱着小女孩,对阎三世说道:“如果三世叔平日日理万机,太忙了的话,支一声,作为侄女婿肯定亲力亲为,去阎家旗下的小学帮忙接你的小孙子回来。” 这回不用我主动开口,三生三世就争前恐后的说道:“放心,现在偌大的黑色阎家家族集团,都是魅夕撑着,我们这些做叔叔的,肯定要尽力辅佐她,这孩子也不容易……” “是啊,她的身世坎坷,最近又遭遇了一些事情,我们一定会支持她的。” 看着两人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了,我点了点头笑道:“这我就放心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对了,我很喜欢这小女孩,很乖……” 说着,我摸了摸小女孩的脸,然后把她放下来,随后站起身。 “叔叔,你不和我们一起吃宵夜了吗?”小女孩天真的抱着我的大腿,仰着头,瞪着乌黑的大眼睛。 这一个举动,看得对面两个老家伙一阵心惊肉跳,想开口又不敢开口。 我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道:“叔叔这里还有很多拯救公主的童话故事,有时间再来看你好不好,下一次,我一定给你带个美妙的礼物过来,今晚叔叔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哦,这样啊……”小女孩依依不舍的放开我的大腿,小脸蛋上全是失望。 我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两位董事会的重要股东,道:“两位叔叔,我们明天董事会见。” 说完,我带着白起和三胞胎兄弟直接离开。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老实讲,这一切进行得太过顺利了,顺利得让我挤不习惯,甚至有些担心啊。 将车子停在白起他们住的租房旁边,我点了根烟,问道:“白哥儿,是不是太顺利了,我有些担心,毕竟我素来相信一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白起说道:“应该翻不了天,要知道这世界上最锋利的杀人刀就是弱点掌握,有钱人都怕死,跟别谈还有子子女女,他们明天会乖乖听话呢。” 我点了点头,由不得我不去多想啊。 这种事情,一个弄不好,明天董事会过后阎魅夕就得玩完。 我倒不是担心这女人的死活,只是万一她挂了,那么整个西部郊区就会出现赵墨生主宰的状况,到时候别说打通这边的渠道了,赵墨生腾出手来,联合韩雪豹要搞我的话,我最好的结局就是逃之夭夭,远远的离开这座混路不堪的黑暗之城。 这些都不重要,我怕失去了这层身份,我就无法帮助钟阳了,现在的钟阳最多算得上是入主市区,还没有站稳脚跟,他虽然不说,我知道是想给我缓口气的时间。 钟阳若想百尺竿头再进一步,类似跨江大桥五公斤的案件,还得再来一次…… 下车后,我独自朝阎魅夕的别墅走去。 让我惊讶的是死矮子竟然还在客厅,似乎是在等我的消息,刚刚洗过澡的死矮子黑色长发湿漉漉的批在肩上,穿着薄薄的黑色丝绸睡衣,可以看出没有穿文胸, 她躺在沙发上似乎睡着了。 此刻的阎魅夕卸去了烈焰红唇的妆容,斜斜的靠在沙发上,呼吸轻轻浅浅,犹如一朵沉睡海棠,不得不说,矮是矮了点,自以为是是自以为是了点,单论容貌和身材,同龄人之中少有能与之比肩的,当然,也包括心智。 要知道,这个女人其实才二十一岁,现在还在上大学啊。 我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欣赏着对面若隐若现的风光,然后点了一根烟,兴许是打火机点火的声音,把她吵醒了,阎魅夕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 瞬间,她面色冰冷了下来,因为我正在用欣赏的眼神浑身打量着她。 阎魅夕下意识的拉了一下黑色的丝绸睡衣,掩盖住那无限风光,脸色有那么一丝红晕,冷冷的看着我,又看了看客厅的钟表道:“你八点多出发,现在十二点不到就回来了,难道是失败了吗?” 我眯着眼睛深深吸了口烟,毫不掩饰的看着她的娇躯道:“你的身材和脸蛋都不错,可惜性格真的太差了,不会做人,明天的董事会,等着听好消息吧……” 说完我直接起身朝自己的卧室走去,洗了个澡以后,躺在床上没有多久我就睡着了。 半夜,我被惊醒了。 因为,我做了一个梦,我竟然挥起了白起给我的一把柳叶刀,杀了那个叫阎凉凉的天真可爱的小女孩! 老实讲,我也感觉到了自己现在的转变,从一开始的捅死姜河害怕得浑身发抖,跟七魂六魄都被抽走了一样的行尸走肉,再一路走来,现在的威胁恐吓敲闷棍,我真的已经像死矮子说的一样,轻车熟路了。 原来,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已经成为了这样可怕的人…… 说真的,我害怕有一天,我会无法控制我自己,成为曹国象还有赵墨生一模一样的人! …… …… 第二天。 我特意将自己打扮得衣冠楚楚,标准的西装配领带,想当初我刚去北部郊区那边的青藤会所当经理的时候,第一次打领带,感觉那该死的领带特别的勒脖子,现在早已经习惯了,打一条领带几乎不用照镜子,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 黑色阎家集团总部大楼的会议室,我就坐在阎魅夕的旁边。 除了那个昨天晚上被捅了一刀的缺席,其他人都到场了。 这就是我当时出手的目的,让他去重伤住院,相信以这些人之间的关系,恐怕早就打听清楚那个倒霉蛋的遭遇了,再加上我清清楚楚的拿他们的子子女女做威胁,狠狠的敲打,相信呆会肯定会老实配合,因为,就是现在这个时刻,三生三世还有那一对奇葩的重口味夫妻,四人看向我的时候,都满眼的忌惮,甚至无意间与我的眼神一对视,都快速的低下了头颅,战战兢兢。 阎魅夕雷厉风行,直接脸色冰冷的宣布了一系列关于人事调整,调动,还有裁员等决定。 这我也知道,一些重要职位都是裙带关系进来的,没有能力还占据重要职位,导致黑色阎家的产业盈利下降了许多。 尤其是一位财务部的经理,黑账白账糊涂账的搞得一塌糊涂,更是直接被阎魅夕辞退。 据我所知,这些提议,上次阎魅夕已经在董事会上宣布过了,只是遭到了五个股东的反对,而另外三个中立的股东显然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选择了跟风。 那一次,阎魅夕一败涂地,被全票反对。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当阎魅夕再次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我冷眼扫了昨天晚上见过面的四人,结果这四人忙不迭的开口赞同,除了那个在医院的倒霉蛋,其他人全票通过,甚至举双手赞同。 当然我也插不上嘴,毕竟我的身份只是总裁助理。 然后,阎魅夕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推,也就是任命谁接替是什么位置,一些没有能力的人要么被辞退,要么就让位。 整个董事会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我靠在椅子上,几乎睡着了。 在这个过程中,基本上都是阎魅夕一个人说话,其他人不时的点头,完全是默认赞同。 会议结束的时候,所有人都离开了,我直接点了根烟。 这里不能抽烟,阎魅夕有些皱眉的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再出言呵斥,也学着我的样子懒懒的靠在椅子上面。不得不说,这人矮归矮,身材跟初中女生一样,但是做事情雷厉风行,大刀阔斧,看来,当初黑色阎家决定让她做继承人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我吐出一个眼圈,道:“我的事情也办完了,现在,我可以打道回府了吧?” 阎魅夕有些扭扭捏捏的,欲言又止,甚至看了我好几眼,那冰冷的脸颊都憋得有些通红了。 我深深的吸了几口烟道:“行了,别酝酿了,不习惯就别开口,我早知道你这种高傲的性格,想要对我说声谢谢很难,我也没指望你会说,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老子已经习惯了你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这死矮子,想开口感谢我,又拉不下那个脸来。 兴许,在她心里面,连说一声谢谢都是很没面子的事情吧? 不过我胸怀大度量好,已经懒得去跟一小女子计较了,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接下来,我会联系西部郊区曹国象的朋友,好好谈一下这边的渠道问题。 另外,我还要查一下,我的前任,也就是曹国象手底下马仔头目,那个叫大鼻的人,到底是死在谁的手里了。 这件事情不查清楚,我始终觉得如鲠在喉。 倒不是我做事多么良心,是因为除在同样的位置上,同样在西部郊区这边,有人截胡并且弄死了大鼻,那么下一次我来这边走货的时候,保不准也要捅我一刀,让这种敌不明的危机笼罩在头顶,这绝对不是我想看到的。 阎魅夕的神色又恢复了此前的冰冷,说道:“现在赵墨生肯定已经得到了她收买的那五个股东,集体反水的事情……而且,今天的会议进行的太顺利了,让我隐约有些担心啊……” “不过,只要集团内部换上了我的人,那我就不怕,就算真的撕破脸皮,我也有一拼的底气了!” 阎魅夕转头看着我,然后道:“王陆,不得不说,你的办事效率立竿见影,看来,老渊对你的那些夸赞,并不是空穴来风。如果,你愿意离开曹国象来帮我,我保证这个会议室的股东之中,会多你一个。” 这是想让我跟她混吗? 想着阎魅夕黑色睡裙里头隐藏着的惊人风情,我再一次眼睛不眨的打量她浑身上下,玩味道:“嘿嘿,股东我没兴趣,当然,如果你脱了睡衣的话,我兴许会好好掂量掂量。” “你……”阎魅夕一下子面色阴沉了下来,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头,寒光闪烁。 258、可怜虫,旧相识,萝莉控 我摆了摆手道:“昨天晚上,有个岛国大家族的千金小姐求我帮忙,自愿陪我一晚上,到了你这里啊却是油盐不吃,别生气,阎魅夕,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说真的,我对你,从老渊的家宴之上初次看到你就什么嫩韭菜割韭菜的开始,从头到尾就没有生出过半点兴趣,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到了那次跨江大桥还有江中快艇事件,我就直接从没兴趣变成了反感!” “我喜欢我现在的生活,凭自己的能力去打拼,若是我愿意接受别人的适合,能轮到你给饭吃?” 我的事情她应该知道,我真要靠女人上位的话,直接抱着田红这条无数人打破脑袋都想要靠近的大腿就行了,何必求人?死矮子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呢,总以为给点钱,我就会像哈巴狗一样拜倒在她的黑色皮甲黑色皮裤之下? “你虽然身为女人身,但是压根就不懂什么叫做女人。” “改改吧,再这样下去,你一辈子都会是个没男人疼没男人爱的女光棍。” “想想,还……真是挺可怜的。” 说完,我直接起身,在阎魅夕意欲杀人的凌厉眼神中,泰然自若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卧室。 …… …… 第二天,我起来后锻炼身体,然后来到白起他们暂时住的地方。 西部郊区,赵墨生没有到来之前,也还是有一个势力很大的毒枭,负责大洋彼岸那边的渠道,这个人几乎垄断那边的生意,但却因为赵墨生的到来被逼得举步难艰。 这一次,我就是要去见这个人,如果可以的话,我会与他合作,让他帮忙牵制赵墨生。 电话打过去后,那边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我直接说明我是曹国象手底下的人,他答应见面了,地点就约在西部郊区的一家西餐厅,二哥曾经告诉我这个人的名字叫鱼峰,是中韩混血,还说我可能会有些惊讶。 这就让我有些疑惑了,搞得有些神秘,就算遇上大毒枭,我现在也不可能说是惊讶。 难道说,这个叫做鱼峰的,是美女? 这倒是有可能,这个国家最擅长人造美女了,整容这方面的技术,在世界领域来说都是最顶尖的水准,带着白起一个人,来到这里的时候,我愣住了。 严格来说,是我和鱼峰都愣住了。 看着坐在西餐厅里面,背脊挺直,满脸惊讶的家伙,这个人我见过,就在北大荒山中监狱的时候,当初在那里举行了一场篮球赛,冠军可以去G区和姑娘们会师,在篮球比赛的最后一场中,有一个家伙特别难缠,如果不是我加入了J13,这人特定能带领他们监仓拿下比赛头名,我记得当时比赛结束,我和他说过几句话,也握过手。 让我心中更加震惊的是…… 在北大荒当中,无论是篮球赛还是平日放风时间,他和曹国象两人竟然一句话都没有交流,就那样装作路人的模样,但是现在我知道,这两个人可能已经合作了很多年了。 鱼峰惊讶了一下,然后站起来和我握手,和当初一样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道:“没想到竟然会是你,看来这次我有救了,我记得你叫王五吧,我是鱼峰,鱼呢就是水里游的鱼,峰是山峰的峰。” 我和白起坐下来后,他疑惑的看了白起一眼,我连忙道:“这位是我师父,可不是我保镖,别误会了。对了鱼峰,你说的有救了是啥意思?” “还有,你和曹老大两个人怎么都进去了,卧槽……在里面还装作不认识,骗得我好苦啊。” 一些交际方式,我现在已经轻车熟路了,虽然只是见过一次面,但曾经也是篮球场上的对手,所以,也算是谈得来。 这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鱼峰满脸苦涩的看了我一眼,道:“相信你也知道,以前寒国那边几乎被我垄断了,西部郊区这一块也是我的老巢,但是上次,赵墨生动用了大关系,硬是把我和老曹送进去关了几个月,虽然没有把我们怎么样,但是我们在里面的这段时间,我在韩国那边的渠道,直接被他架空了。” “而且据我所知,他还让人进去杀老曹了。” “赵墨生此人的野心极大,似乎想要自己掌握整个南城通向各个地方的渠道,一切对他有威胁的人,都被他针对了。” “这一次老曹出国,我没有猜错的话。就是想要找他们上面的人问一下,毕竟如果是上头那把保护伞的决定和暗中授意,那么,老曹以后可能就无法对付他了,但我猜测,赵墨生并没有上报,恐怕是自己私下决定,他想要往上爬,取代一些大人物。” 我听了以后,心中震惊,这个赵墨生真的不简单。 布局长远,深谋远虑,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被他算计得死死的,丝毫不差,滴水不漏。 先是用计将曹老大和鱼峰送进了北大荒,再利用这几个月的空窗期,他竟然架空了鱼峰在韩国的势力,更是截断了西部郊区这边渠道。 我皱眉道:“听你这么说,以前曹老大手底下那个叫大鼻的人,就是被赵墨生做了?” 鱼峰摇了摇头道:“他现在一个人下那么大一盘棋,根本就忙不过来,真正做掉大鼻的,是赵墨生他养的一条疯狗,一个叫C哥的人。据说这个人以前是在北部郊区那边混的,后来不知道怎么跑到这西部来了,手底下有一帮小弟,专门帮赵墨生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我眼睛一眯,C哥……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 只是不知道此C哥是不是彼C哥? 我记得,我当初在北部郊区青藤会所上班的时候,遇到的第一个找茬的顾客就是叫C哥,靓C哥,当时还因此从包厢之中将当公主的雯雯给救了出来,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和看到我处理事情的手法,雯雯才会在那个时候将黑色的U盘塞进我的口袋里。 靓C当初去砸场子,我查得清清楚楚,就是被我空降夺权的代理安保经理杨昭指使的,是杨延的狗腿子。 倘若靓C真的跟了东方不亮西方亮的跟了赵墨生的话,那么,杨延和杨昭这对叔侄呢? 有没有可能,杨延已经被赵墨生给捞了出来? 杨昭这人太嫩,时不成气候暂且不谈,但是杨延这只老狐狸可是一点都不简单,想当初在青藤会所跟他斗智斗勇的时候,若不是我有先见之明的开了免提录音了,恐怕我那时候就被这只老狐狸给送进了警局里头了,而这个杨延,以前是混黑道的,后来去了青藤会所当安保部经理,跟了老渊混了十八年,上次被我搞进了局子里,老渊没有出面捞他,估计是怀恨在心,要帮着赵墨生对付老渊了。 或者说,是想要对付我? 我看着鱼峰道:“那你现在又在干啥?” 鱼峰道:“等老曹回来啊,他再不给我货源的话,韩国那边的市场,我就真的快要全面沦陷了。” 我眼睛一眯,道:“需要多少货源?” “最少也得十五公斤吧,我现在只有用大量的货源去挽回局势了,毕竟进去了一段时间,那些人没有货源的话,肯定就会放弃我,这我不怪谁,但如果我回去的话,相信他们会给我这个面子,怎么说也合作了好多年。” 我点头道:“这样吧,我来想办法供给你货源,到时候会打电话给你。” “这段时间,你就帮我查一下这个C哥的住址,还有一些平时行踪,我总要做点什么来收买人心,否则别人也不会给我卖命,你说对吧?” 鱼峰听懂了我的话中深意,眼睛里头闪过喜色,说道:“真的?” 我认真的看着他道:“那时候老曹出国走得太急,已经吩咐我要打通这边的渠道了,只是,我最近事情比较多,一直拖到现在才过来,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不会让你等太久,毕竟大家都要赚钱。” “好,老五,这次多亏你了。” “放心,我会给你调查清楚那个叫C哥的人,一有消息就通知你。”鱼峰和我再次握手,看得出来他很激动。 …… …… 我直接开车朝南部郊区缓缓驶去,这件事情我必须要跟雷闯商量一下,而且欧巴韩国那边的渠道务必要打通,只要帮助鱼峰再次站稳脚跟,那么西部郊区那边我也有个照应。 而且,还能给赵墨生制造一些麻烦,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但十五公斤的量,真的太大了,我也不知道雷闯手里头有没有。 两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南部郊区山庄,雷闯已经在等我了,因为来之前我已经打了电话,说有事情要当面商量,经过韩雪豹的事件之后,很多东西我不敢在电话里面说了,指不定哪天真的祸从口出。 坐下后,我直接说明来意,把那边鱼峰的事情也说了。 雷闯皱眉道:“这个人以前一直是和象哥直接联系的,我也不太熟悉,但是老五,十五公斤的量太大了。现在象哥出国未归,我们仅存的货源也不多,只有象哥回来的时候,才能带过来一些,这要是给了你,韩雪豹元气恢复过来,催我的话,货供应不上,很麻烦的。” “老五,其他的我倒是不在乎,要是被韩雪豹知道货源落在了你手里,恐怕就会推敲出来一些事情,现在的你,还不能跟他撕破脸皮。” 得,二哥这又在说场面话了。 我直接道:“二哥,打通西部郊区那边的渠道这也是象哥的意思,我倒是无所谓,如果你说没有的话,大不了少赚一点钱,我也没有什么风险。” “但二哥,一旦赵墨生真的拿下西部郊区了,象哥恐怕在与他的争斗当中,得彻底的落入下风,再之后就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象哥想要掰回来恐怕就极难了,我们现在只有给鱼峰一些甜头,他才能帮我们牵制赵墨生。” 我笑道,将锅甩给二哥:“总而言之,现在我已经将情况如实汇报了,至于行动,还得由二哥来决定,毕竟象哥把这些事情丢给你了。” 说完我闭嘴了,而雷闯则是看着我,沉默了许久。 我知道他在顾虑什么,钱! 我摇了摇头道:“二哥,你放心,钱的问题,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一次性付清,现在你不用担心了吧?” 雷闯这才哈哈笑了起来:“老五啊,亲兄弟明算账,你也知道,我只是个管事的。” “我明白,二哥,你放心,在我这里,每一次我都会被你把钱先结清,我知道你也有你的难处。”我直接道。 离开的时候,我带走了十五公斤货源,这一批东西,肯定会流入韩国。 来到西部郊区,我联系了鱼峰,总共两千多万转到我的卡上,我给雷闯转了一半,接着,我又把欠陈玉环的一千万转了过去,虽然我知道她并不急着让我还,甚至陈玉环在电话里头打趣道——我倒是想包养你,你愿意吗? 但是我目前真不想这样,无论关系怎样。 有借有还及时还钱,这是原则问题。 …… …… 手机铃声响了,我拿出来一看,眉头皱起,是老渊,老实讲,现在我真的不想接到老渊的电话,万一又是让我去卖命的呢…… 但考虑太久,我还是接了。 老渊说道:“陆子,你来市区一趟,我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我还没有开口说话,老渊的电话里面传出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先是一阵听声音都觉得油腻油腻的大笑,笑了好一阵,我还纳闷这是哪家的马大哈啊,那边进入正题,笑道:“小兄弟,我是你东方老哥,赶紧过来,老哥已经饥渴难耐了,这好久好久没在酒桌上碰到对手了,憋屈死我的嘴巴和胃口了。” “哎呀,小青落,小落落……你好可爱啊,哥哥对你可是真心实意的,都真到骨子里头去了。” “小落落,东方哥哥带你去看金鱼,好吗?好吗?哎呀……” 259、人心惶惶,人心寒寒 来到老渊在中央城的别墅,差不多恰好是午饭时间了。 这一路上,我都在想,红色东方家族的继承者跟老渊在一起,是否可以说,老渊又想要和东部郊区联手?可是据我所知,东方家族执掌的东部郊区算得上是老实本分的了,当然,那也只是相对而言。 东部郊区被称为小澳门,赌场遍地,称得上一些嗜赌如命之人的天堂,利润也不比我们现在干的高危勾当少, 来到别墅里头,老渊和东方清明都已经在餐桌就位,保姆小曼阿姨看到我来了,也开始上菜。 刚才我分明听到东方清明这不道德的萝莉控,在电话里头左一口小落落右一口小落落,现在她却没有在餐桌之上,这也让我疑惑,难道是老渊估计将这小丫头支开了?不过,与此同时,我的心中好歹也松了一口气,落落这丫头这段时间也没少给我打电话,但是每次说不了几句,话我就找各种理由挂掉电话了。 东方清明还是那样子,满脸的络腮胡,穿着一双瞧过去还以为几年没洗过的红色老北京布鞋,虽然身上也穿了一身较为复古的红色唐装,但整个人的形象气质……还是跟那种专门去别人喜宴混吃混喝的无赖一样,而且,我发现东方清明这人有自来熟的倾向,对谁都特热情,看到我来了,直接爽朗的笑着道:“小兄弟,来来来,陪东方老哥好好喝一次,自从上次跟你在一块吃了一顿酒过后,这段时间都没有喝那么痛快了。” 我连忙笑着坐下,道:“东方大哥你就别取笑我了,上次我几乎喝醉了。” 说完我又问老渊道:“渊哥,不知道你找我来,是要商量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就是让你来喝酒的。”老渊淡淡说道。 我心里面疑惑,可能是因为东方清明在此,一些事情不方便说吧?所以,接下来基本上就是喝酒了,老渊还是那样,虽然频频举杯,但却只是一小口,但东方清明这厮就不一样了,似乎是真的来找我拼酒的,那架势,一只油腻腻的咸猪手搭在我的肩膀,跟我就如亲兄弟似的。 “小兄弟,现在你也不跟老五了,要不去东部郊区帮我看赌场,放心,东方老哥是不会亏待你的。”东方清明在第一次就跟我说过类似的话,我知道这人就是那种直来直去的性子,而且不屑使用什么阴谋诡计。 当然,不是他不会,而是不屑。 这种人很自信,至少在这南城之中,还真没有人敢招惹他,南部郊区西部郊区都有有心人觊觎,想分一杯羹,但从来没听说过谁去东部郊区搞事情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红色东方家族的底蕴恐怕是扎根南城的四大远古世家中最为实力雄厚的,甚至能隐约压过北部郊区的青色陆家一头。 我笑道:“东方老哥,我现在没失业啊,已经在南部郊区做事了,现在也算得上南部郊区的一号人物了。” 我求助的看了一眼老渊,然而老渊只是仰头轻酌一口酒,却没有帮我说话。 反倒是东方清明直接一屁股坐到我的旁边,揽着我的肩膀,似笑非笑的对我道:“小兄弟,东方老哥给你个忠告,那些东西,能不碰就别碰,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会很麻烦的,其实嘛,赚钱和上位的方法有很多,没有必要去冒那个险。” 此时,老渊竟然开口道:“陆子,你东方大哥说的不错,当然我也不是想劝你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东西最好尽量少碰。” 我没有说话,只是尴尬的对两人笑了笑。 我心里面疑惑,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又或者,上面有大人物盯上了南城毒之渠道这一块,要动手了?! 甚至,我在想是不是钟阳已经动用了家族的手段,要开始动传销窝点了? 而且这两个人叫我过来,到底是几个意思? 可以说这一顿酒,喝得我莫名其妙,更让我莫名其妙的是,喝得差不多的时候,东方清明接了个电话之后,走了,就这样直接走了! 我不解的问老渊道:“渊哥,东方清明来这里是做什么的,难道就是为了让我过去帮他?” “或许吧,可能,他也只是想要找你喝酒而已,我也没有想到啊,我没有打电话给东方清明,东方清明也没有约我,早上看完报纸我正准备出门呢,就看到这伙计屁颠屁颠的跑到了我家中说嘴痒,要找你喝酒……”老渊顿了顿,继续说道:“不管他,这个人不会插手我的事情,陆子,相信你也知道,我叫你过来应该是有事情的吧?” “这个……”我有些顾忌的道:“不知道渊哥找我有什么事情?” 老实讲,我是真的怕老渊给我打电话,我真的怕他又叫我去弄人。 但是现在,我是曹国象旗下的大将,按理来说是可以拒绝的,但我又不好驳他的面子,这就让我难办了。 老渊有些哭笑不得,道:“陆子……你放心,这次我叫你过来,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同时也要告诉你,恐怕以后赵墨生这方面的事情,我很难插手了。” 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我面色一惊,老渊这句话是几个意思? 难道,他又想跳下曹国象的船,转而去和赵墨生……?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却没有开口,我知道,老渊会这么说肯定是有原因的。 “你知道吗,昨天我老丈人找我谈话了,陆子,你或许不知道,我老丈人一直在北部郊区,但我很少去看他,可能是这些年我也做了不少对他来说违法乱纪的事情,说实话我也有些怕他。”老渊点了烟,有些无力的靠在沙发上:“昨天谈话的时候,他说他在苏省党校的一个老同学,会过来南城玩几天,到时候要介绍给我认识。当时我还很激动,要知道,那可是省里头的巨头啊,就算退下来了,那也是桃李满天下。” “然而,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老丈人就接着问我是不是和赵墨生闹矛盾了……” “我当然不会把根本原因说出来,我只是说赵墨生太过分,处处针对我,既然欺负到我头上了,我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对吧?” 我心中有些震惊,陆家老爷子竟然知道了这些事情,那么现在就是说,老渊的老丈人正在关注这方面的状况啊,但是,这与我又一毛钱的关系吗?老渊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呢? 老渊吸了口烟,接着道:“陆子,你知道吗,我老丈人竟然让我忍着,不管是赵墨生欺负我也好,骑在我脖子上拉屎拉鸟也好,让我跟赵墨生划清界限,因为老丈人知道了这个赵墨生是做什么的,他甚至用那种冰冷无情的眼神看着我说了一句话——如果哪天让他知道我沾染了那些东西,就会亲自送我进去!” “我现在才发现,努力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没有变,在老丈人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不得不低头做人,哎……” 这个事情我以前就知道,老渊也跟我说过,看似光鲜靓丽的表面下,他活得很压抑。 所以一直在努力,就是想要摆脱青色陆家的笼罩,可,这种事情谈何容易。 老渊淡笑道:“当然,这些也只是我对你说说而已,算是发泄一些吧,陆子,你知道吗,我老丈人竟然在我面前提起你了。” 瞬间,我汗毛直立,浑身一震,猛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老渊。 陆家的老爷子竟然提起我了,那我的处境…… 老渊那是何等人物,黑榜上高居第五啊,就连他都在陆家老爷子面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更何况是我……而且,我现在做的事情,不就是赵墨生正在做的勾当? 我发现,我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强颜欢笑道:“渊哥,老爷子怎么可能会知道我这种小角色,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那种人,连老渊都可以送进去,那么我岂不是可以直接给毙了? 我现在想到的,就是韩雪豹,这混蛋可能通过分析怀疑上次的事情是我在背后捅刀子,虽然没有证据,但怀疑即使合理,请动了他们黑色阎家的老爷子?要知道,扎根南城的四大家族那老一辈子虽然斗了一辈子,但也算得上是故交了,相互之间还是会给一些面子的,也只要随随便便的一句话,我这种无根浮萍似的小人物的命运就被决定了。 我想,这种人物要搞我的话,就算是钟阳出面,都保不住我。 看着我紧张和坐立不安的样子,老渊靠在沙发上道:“你别担心,其实一开始我也很疑惑我老丈人为什么会知道你,按理来说,你的身份和地位,恐怕还入不了他的眼,我当时也很紧张,甚至,在我打算实话实说的时候,老爷子才说出为什么知道你。” “是青落……” “上次国庆节落丫头放了七天假,被你雀姨带到了娘家去玩了几天,落丫头好几次在她爷爷面前提起你,而且他也知道了你是替我做事的,问我是不是要培养你做接班人,我说是的,我确实有意培养你。” “但是,老丈人突然脸色阴沉的看着我,问我为什么要让你接近青落?” “说的话有些难听,总而言之就是你配不上青落,希望我让你远离那小丫头。” 我心中苦涩,但也很庆幸,还好是这方面的事情,要真是因为走货那一块,那我就玩完了,老渊刚刚说的这些话虽然语气很平淡,不惊心不动魄,但却让我背后冒冷汗啊。 我连忙说道:“渊哥,你也知道,我现在很少跟青落联系了,甚至几乎不见面,我也知道我的身份……” 老渊摆了摆手打断我道:“陆子,我知道你的顾虑,实话说吧,我原本也是有让你做我的女婿的心思,但是现在看来,很多事情不是我想就可以,身不由己呢。” “你知道我有多憋屈吗?” 我理解的点了点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仰人鼻息的日子不好过,但这么多年,老渊还是忍下来了,这种人,说实话真的很不简单。 让我疑惑的是……陆家的老爷子,为什么对老渊说那些话,说有大人物可能注意到赵墨生了,难道…… 一念至此,我试探道:“渊哥,老爷子跟你说那些话……” 老渊冷笑道:“你也看出来了对吧,不错,现在市局里面也有人在查我,但是这没什么,我做事情一般都会把痕迹擦干净,凡事都要讲证据。” “陆子,这一次叫你过来,就是想告诉你,这段时间,你最好安分一点儿,东方清明那边可能也是察觉到什么了,否则,他不会跟你说这些话。”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看来,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啊。 我搞不明白的是,到底是谁,有着胆量和能量,在查老渊和赵墨生? 其实在我心里,我会想着可能是钟阳,但是又被我推翻了,如果这是钟阳出手,那么对象肯定是他最痛恨最想铲除的韩雪豹,不会把目标放在老渊和赵墨生身上。 这件事情让我心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警惕。 而且,压根就猜不透,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但是我知道,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必须得管住自己的手,老老实实的等风头过去了,否则,真要出了啥事情,那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虽然我这边还有钟阳那最后一道屏障,但是,对方连老渊和赵墨生都要查,钟阳出面未必就管用啊,而且,我的努力,就全部付诸东流了,我现在好不容易打通了几条渠道,曹国象肯定会对我越来越信任。 只要能得到曹国象的信任,那么我就能接触到这个圈子更核心的东西,到时候我也能对很多事情了若指掌,一旦时机成熟了,我就可以直接出手,配合钟阳,将这些社会蛀虫,连根拔起。 从老渊那里出来后,我开着车朝西部郊区缓缓驶去。 期间,我不时的看着后视镜,因为我的车子,从早上在南部郊区出发,到现在从西部郊区开出来,有一辆小车就一直小心翼翼的尾随着…… 260、小船儿轻轻 我从公园大道旁边一棵大杨树后面走出来,敲了敲那辆红色标致的车窗。 一路上,这辆尾随的红色标致,其实有很多机会可以拦截我,但是却没有行动,就好似只想摸清楚我的行踪似的,而且水平也很憋足,我只是随意的使用了个小伎俩,制造了点小混乱下了车,直接就靠近了这个不明尾随者。 当看清楚那张脸以后,我示意她不要摇下车窗,而是直接转身朝旁边的公园走过去。 公园里面路树成荫,羊肠小道无数,湖面波光粼粼,湖面不少船只飘荡,小情侣们在船上荡起双桨,不时的荡开一圈一圈的波纹,除了游湖之外,还有游乐场海盗船,鬼屋,过山车等刺激游戏。 我特意看了一下周围,还没观察完环境呢,就被人拍了拍后背。 一张笑意嫣然的脸蛋探了出来,说道:“别那么小心翼翼,你要知道我可是高级警务人员,侦察与反侦察这些基本技能早就了若指掌了,放心吧,没人会注意到我们。” 我说道:“钟警官,你之前的举动让我想起了某些电影里头的尾随痴汉,说吧,有何贵干?” 我知道钟山月跟了我将近一天了,很多东西比我清楚,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来见我,一定有事。 并排走过石拱桥的时候,钟山月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道:“我们去划船吧?” 我点了点头,一百块钱一个小时,划着小船在湖面上抽一根烟,抽完烟后,很不道德将烟头就扔进湖里面,身边的钟山月似乎有些兴奋,像个小女生一样。 这让我心里苦笑,难道她真的就是来找我玩的?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许多花儿绕着绿树红墙,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钟山月持桨划船,一边还唱上了,这姑娘难得的长了一颗少女心,唱起这首歌那甜甜的声音,也跟声带未发育的小姑娘似的,欢快,清脆,悦耳。 我说道:“是不是你哥让你来找我的?” 钟山月将船桨搁了下来,任由这一艄木船在湖上随风而动,坐在我旁边,她说道:“是的,我哥现在已经调到市局工作了,现在主要负责南城毒品调查这一块,但说到底他现在年纪也才二十四五岁,有时候难免无法服众,上次跨江大桥的事件,很多人说他运气好。” “现在还需要添一把火,我哥才能在市局站稳脚跟。” “当然,我哥也说了,让你在以自身安全为前提的情况下去调查,如果太危险的话,可以暂时缓一缓。” 我吸了几口烟道:“我自有分寸,如果调查到消息,我会通知你们,泰兴那种窝点存在的时间太长了,是该消失了。” 看着钟山月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我直接开口道:“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这扭扭捏捏的,可不是你的性格。” 钟山月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最后认真的看着我道:“王陆,有一天,你会不会因为巨大的利益诱惑,而背弃我们兄妹两,真正走上一条不归路?” 听到钟山月这么问,我沉默了。 这个事情,我真的不敢保证,我痛恨传消窝点,痛恨毒贩子,我可以帮助警方破案,心甘情愿做一个线人。但是你知道吗,走货的利润真的太高了,随便一公斤,那就是一百万的市场价。 谁不喜欢钱? 尤其是随随便便走一趟,就能有这天文数字的钱? 不过,我这个人没那么大的野心也没那么厚的欲望,如果能正正经经赚到大钱那自然是多多益善,但是这种游走于法律之内的不义之财,我真的不想要,我始终没忘记我是老英雄王戎马的孙子,我摇了摇头,坚定的看着钟山月道:“我不会背弃你们,但是,我想问的是,你们会不会丢弃我?” 我现在虽然是为警方做事,干的还是这种高风险低回报的线人工作,但是毕竟我已经走了几次货了,如果……我是真的害怕到了最后,在巨大的压力面前,我和雯雯一样被组织给抛弃。 真有那时候,我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钟山月终于松了一口气,认真的看着我道:“我知道,因为你亲眼所见雯雯他们的经历,会有这方面的顾及很正常,但是你也没必要一棍子打翻一船人,请你相信你自己的眼光,我哥的为人,你是知道的。” 我点了点头,又想起在九号公馆KTV里头第一次见面,钟阳那一道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没落和无奈的背影来。 钟山月身形朝我靠过来,像是要猫进我的怀里,我连忙挪了一挪,说道:“好好聊天,别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 钟山月泼辣劲上来了,道:“哼,这船就这么小,你能躲到哪里去,要不要叫啊,你再瞧清楚了,船已经随风漂到了这面湖上的角落处,周边再无一船,叫破喉咙都没人理你的,而且,你得掂量清楚啊,本小姐可是格斗冠军啊,再唧唧哇哇躲躲闪闪,信不信本小姐一脚踹你下湖?” “钟警官,你不讲道理。” “哈哈哈,匪与官有道理可讲吗?行啊,王老大,要不要我跟你讲一讲你上次派人打晕我这个警务执法人员的道理呢?” 见我认了怂,钟山月爬过来,得意的钻进我的怀中,搂着我的腰,颇有小女孩撒娇意味的说道:“你好久没有给我讲故事了,这次你得给我补上。” 我无奈道:“你现在换了身衣服,我有些不习惯了。” 钟山月却脸颊有些通红的道:“你很喜欢我穿警服的样子么?” “那当然,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审讯室,啧啧,那身材……”我有些得意忘形的道,突然反应过来,连忙闭嘴,暗暗自责不已,你得改名王禽兽了啊,人钟姑娘只是当你是爹,在你身上找父爱而已,你这干的不是事啊。 看着面色绯红的钟山月,我有些尴尬道:“抱歉啊,钟警官,我是纯粹的欣赏,并没有往制服哪方面想的。” 卧槽,这好像越描越黑了,我干脆满脸苦笑的不开口了。 谁知道,钟山月通红着脸,凑在我的耳边吐气如兰的低声道:“王陆啊,你是不是很想很想,看到我在你面前脱下工作服的样子,然后……” 我连忙义正言辞的制止,打断钟山月道:“不可能!” “我们是朋友,很好的朋友,我怎么会有这种无耻的想法呢?你也不能有这样无耻的想法!”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 我有些汗毛直立,说真的,我毫不怀疑惹恼了她,她会把我丢下船去,要知道这可是深秋快入冬了,挺冷的。 好在我开始讲故事的时候,钟山月终于安静了下来,就靠在我怀里。 讲的依旧是《白雪公主》《拇指姑娘》《花仙子》之类的人熟能详的童话故事,在讲到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幸福的生活在森林当中的时候,我手机铃声响起,拿出来一看,是星野苍苍打来的。 我眼睛一亮,但却没有接,直接挂了。 我相信星野苍苍是聪明人,大概能猜出现在的我,不方便接电话。 当然,我也可以当着钟山月的面接,但是我怕出什么意外,毕竟像我与星野苍苍私下开通交易此类事情,钟山月也没有必要知道,我有我自己的彻底打入这个圈子的全盘计划,不希望有人来打断干扰,况且做这行的人,每一个,几乎都是不要命的那种狠角色,我也不想让钟山月处于危险的境地。 故事被打断,钟山月看着我道:“为什么不接?” 我摇了摇头道:“是个女人,不合适。” 钟山月瞪了我一眼,想来她也能猜到些什么,但是我们默契的没有说出来。 我皱眉道:“上次你们兄妹俩,直接将韩雪豹的生意给搅黄了,甚至将白色韩家给彻底的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中,现在更是举步维艰暂时关闭了所有的交易渠道,虽然只是过去了十天半个月的时间,但是,做这一行的,真的可以用时间就是金钱来形容,这些天的关闭,直接让白色韩家的少赚了几千万……” “俗话说得好啊,夺人粮食有如杀人父母,韩雪豹作为黑榜上的九爷,会不会想方设法对付你们?” 这个事情我也有些担心,毕竟韩雪豹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钟山月道:“你放心,他虽然名字里头有个豹字,但还真没那豹子胆,不敢跟我们警方对着干的,否则那就是真的往枪口上撞了,而且你放心,既然你是警方的线人,无论什么时候,我们一定会为了你掩藏身份的,当时在跨江大桥那三号码头上,我哥再与他们对峙的时候,就宣称已经盯了韩雪豹手底下那个人很久很久了。” “对了,上次跟韩雪豹手底下那个替死鬼做交易的岛国人,抓住了没有?好像是叫山本五十六吧。”我想起这个事情来。 钟山月摇了摇头,道:“山本五十六已经逃回岛国了,现在是国家严打时期,力度很大,这次的货实在是太大了,中国警方已经对岛国下了通牒,相信不需要多久就能抓到那山本五十六,哼,在我们庞大的国家面前,任何沾染毒品的人,最后下场都不会好到哪里去,赵墨生和曹国象都不会逍遥太久!” 我点了点头,然后和钟山月将小船摇到靠岸,随后直接在公园里面分开了。 在回南部郊区的路上,我回拨了星野苍苍的电话号码,没有多久,那边就接通了,我没有说话,对于不能完全信任的人,我总是保留着一份戒心,上次韩雪豹和二哥就联手给我上了一课。 终于,那边的星野苍苍说道:“王先生,最近有时间吗,我有事情想要和你当面谈。” 我淡淡的道:“明天晚上吧,到时候我会通知你。”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我不知道星野苍苍要跟我谈什么,原本我想着她可能是查到了韩雪豹最近的交易地点,但是据我所知,二哥并没有给韩雪豹货源,如果她星野苍苍真的查到了,那么这其中肯定有诈。 261、丁小勾 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韩雪豹故布疑阵,想试探一些人,而星野苍苍被骗了。 要么就是星野苍苍在骗我。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 晚上,和白起他们吃过饭后,我们总共十来个人,直接开车来到西部郊区的一间酒吧。 鱼峰的办事效率很高,这才不过一天的时间就查出来了很多东西,鱼峰给我的消息,这只是一家纯粹的酒吧,不像会所那样拥有按摩浴足等服务,但是酒吧这种地方,本身就鱼龙混杂,很混乱。 而杨延和杨昭这对叔侄,就是在这里扎根,显然从上次北部郊区青藤会所被警方带走以后,真的被赵墨生给捞了出来,出来之后,这西部郊区的都市放牛酒吧,就成了他们的大本营,这一次我们一行数十人前来来的目的,当然是为了那个所谓的辆C哥。 南部郊区那边下面很多人都还在望风,显然是在等我给他们的前任老大,也就是大鼻报仇。 这事情我不得不做,而且靓C哥仗着杨延的黑道背景,也干了不少缺德事情,当然,这些资料全部都是鱼峰给我的。 其实这个事情我大可以不用过来,但我想来看看杨延是不是真的被赵墨生捞出来了。 进来后,灯红酒绿,杂噪声震耳欲聋,这家酒吧几乎算得上是爆满了,中间舞池挤满了人,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那个叫靓C哥的家伙在哪个包间,按照原来的计划,之前我在青藤会所当家的时候,这几个混蛋经常隔三差五的给我找事,现在嘛,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计划让三胞胎兄弟闹事,我带着另外五个人走进包间里面。 进来的时候,我顺便关上了门,果然是靓C哥。 他已经喝得晕晕乎乎,一下子没有认出我来,还在一个已经喝得差不多的陪酒女郎身上乱摸,女郎身上的衣物都快褪到腰间取了,等靓C抬起头认出我来之后,我清楚的看到他眼里头的酒意似乎瞬间就醒了大半,一把将陪酒女郎朝我推了过来,转身想要逃走。 “砰!” 我手底下一个小混混,早已经抓住啤酒瓶眼睛不眨的砸在他头上,而陪酒女郎晕晕乎乎的,我干脆送佛送到西,在她后颈不轻不重的砸了一下,就彻底昏过去了。 “小杂种,是你,这是我的地盘!”靓C哥有些清醒过来了,想要大声叫什么。 但是,又被我手底下的人砸了两瓶子,最后彻底昏过去。 我看着手底下的人道:“将这个混蛋带走,有人问就说他喝醉了。” 看着手底下的人一左一右像是搀扶着靓C哥出去了,我和白起留了下来,靓C被人掳走了,消失了,如果他的主子是杨延的话,那么他肯定会出现的。 我和白起随意的喝着酒。 终于,一个多小时后,杨延和杨昭这对叔侄来了,面色都有些不太好看,要知道,这里可是他们的地盘啊。 我和白起混迹在寻欢的人群中,叔侄两自然没有看见。 现在,我已经可以确定了,杨延现在已经是赵墨生的狗了,但让我疑惑的是,他们应该出来不短时间了,竟然没有对付我,这应该不是杨延这老混蛋的性格啊。 难道说……. 我眼睛一眯,和白起自然地走出放牛酒吧,回到会所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三胞胎兄弟,让他们别弄出人命,先给这个人吸粉,以后我留着说不定有用,一个人只要学会吸粉,那么基本上就废了,说什么都会听话的。 这个靓C哥背地里买了那么多货,报应不爽,现在让他自己也试试。 当然,他搞死了大鼻,被原本大鼻手底下那群马仔毒打一顿那是必然的。 第二天。 我把时间改在了早上,让星野苍苍去南部郊区找我,会所这边我已经安排人看着,所有的盈利也会跟我汇报,当然我是不会拿这里钱的,直接由二哥过来拿。 还是在惊雷会所旁边我和白起住的地方见面。 我过来的时候,星野苍苍也恰好从车里面下来,不得不说,星野苍苍不愧是来自岛国,对于那一套熟稔得很,很会打扮,继上次的空姐服之后,这一次的穿着让我都有些心动了。 黑色丝袜,高跟鞋,短裙,上半身紧女士西服,这是标准的女强人打扮啊。 跟着我进来后,很自觉的坐在我旁边。 我直接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王先生,这一次过来,是宫本九藏让我来的,他还想要一批货,上次的钱会一起给你。” “那么你呢?” 被我一只手作祟的星野苍苍,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迷离,但也不敢阻止我,甚至还把腿张开了一些,努力的组织语言道:“王先生,我也想要,只是……” “你想要什么?” “只……只要王先生能给我宫本九藏一半的货源,苍苍对你就感激不尽。” 我把手伸出来,拍了拍她的脸道:“货源没问题,看你的表现……“ 星野苍苍似乎已经习惯了我喜欢作践她,但偏偏又不要的风格,终于,星野苍苍下手越来越快,最后面色潮红,身体跟乡村爱情中赵四的嘴角一样,不时的抽搐一下。 看着星野苍苍自己将自己放倒,软软的躺在沙发上,我点了一根烟,道:“这些东西你以前就会?” 听到我这么说,星野苍苍连忙摇了摇头道:“王先生别误会,我以前并不会,是认识你以来,知道你喜欢,自己照着片子里头学的” 我拍了拍她的脸,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我对星野苍苍没有半点感情,就当不用上网都能看一出岛国的精彩爱情动作片了,不过,男人都有很强的占有欲,尤其是对女人,不管这个女人和你感情好不好,举个例子来说,一个和你有过一宿情缘的女人,突然某天被你看见她和某个男人在一起现场直播,心里头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嘿嘿,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谁狡辩就拖出去弹小鸡鸡一个钟头) 我一边抽着烟,一边道:“这段时间之内,我会想办法弄十公斤货源,你和宫本九藏每个人五公斤,这段时间的事情,你们也知道,尽量小心一些。” “是,谢谢王先生照顾我,这段韩雪豹关闭渠道时间,我们国家那边的一些人已经急得快跳脚了,对韩雪白施了巨大压力,我已经查到一些眉目了。1” “恐怕近期之内会有交易,如果发现,我会第一时间通知王先生。”星野苍苍说道。 星野苍苍走后不久,我又接到落落这丫头的电话,想起陆家老爷子的警告,我说我在外面出差,便直接撂了电话。 以前一个喜怒无常的陆九雀就让我吃不消,现在又跑出来一个陆家老爷子,我真的不敢跟落落接触了,陆家老爷子这种站在巅峰近半生的一家之主,才是南城真正意义上的一方土皇帝,我还不想死呢。 第二天。 去黑色阎家家族集团看了一下,没我什么事,死矮子在办公桌前忙得焦头烂额,我则直接在办公室打盹。 然而,一个电话响起,而且还是陌生电话,我皱着眉的接通。 “丁小勾在我手里,你最好来市区一趟,地址在摩天大厦楼顶,当然,你也可以报警,但最后你只能看到你兄弟的尸体,就你一个人,晚上八点之前来到,过时不候。”声音冰冷,而且还是个女人,这让我浑身如遭雷击。 我平复了一下呼吸,道:“你是谁?” “嘟嘟嘟……” 然而,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说实话,这一瞬间,我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早已经睡意全无。 我一直以为将丁小勾放在市区青藤会所那里,不跟我在一起他们就不会被我连累,那里毕竟是我的大本营,里头经过全部换血之后,全都是我自己的人,我以为没有危险,然而,我错了。 现在,我才发现我有些自信过头也目光短浅了些,我以为孜然一身,我可以拼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我以为在自己地盘,他们就会安全,然而…… 第一时间我就想到了欧阳细舞,但刚才那个人的声音,显然不是这八婆。 接着,我双手有些颤抖的拨通了陈玉环的电话,接通后,陈玉环就道:“王陆,丁小勾是不是已经到你那边了?前两天他们就说要去找你了,我也劝了,但是他们不听,昨天还在上班,但今天没来了,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呢……” 我把电话拿开,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然后,强装作镇定的口气道:“恩,他们已经过来了,你别担心,我也是打个电话跟你说一声,现在有点忙,我先挂了,有时间再给你打。” “恩。”那边陈玉环好像也没有听出来,我心中松了一口气。 我不想让陈玉环插手这些事情,而且对方说了,只让我一个人过去。 刚刚我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感觉或许会是别人在恐吓我,但是现在,我的世界如同晴天霹雳。 丁小勾跟我打过好几次电话,说要到南部郊区这边跟我在意起,不想在市区那边当什么经理,可是,我现在做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让他们插手…… “砰!” 我突然觉得满腔怒火没有地方发泄,狠狠一脚把办公桌踹翻,连同上面的电脑一起砸了个稀巴烂。 接着,我面色阴沉的走了出去。 离开黑色阎家家族集团总部,电话又响起,阎魅夕打来的,我直接挂了。 有些慌慌张张的找到了白起,我焦急的说明了情况。 白起皱眉道:“只让你一个人去,而且市区的摩天大厦似乎有六十多层,想上去也只有乘坐电梯,是不是一个人一眼就能看清楚。” 我有些慌乱的道:“那现在怎么办?晚上八点钟之前,我肯定要去的,我不知道是谁想要搞我,但如果是赵墨生的话,那么,我就死定了!” 白起想了一下,道:“现在下午四点多,我们还有时间,这样,现在我立刻就过去看一下情况,到时候到了约定的时间你再去,不过你要小心,如果他们晚上临时换地方,你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262、我们是兄弟,他们是兄弟 晚上六点多,我开着车从南部郊区风驰电挚的赶往市区,其实我也知道,这一趟去恐怕还不止是鸿门宴这么简单,得应该是鬼门关了,我即便不死也要脱层皮了,我不知道是谁要弄我,更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但是,这一趟,我必须去,那是丁小勾啊,一起共患难同生死的兄弟! 一个多小时后,我到了市区摩天大厦,看了一下这六十多层的高楼。 现在已经快八点了,南城灯火辉煌,而我却提心吊胆。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去看一看世间的繁华……”突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还是那个陌生电话,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周围,甚至仰头看了一眼楼顶的方向。 电话那边,那个女人冰冷的声音传来道:“很好,你果然一个人来了,上来吧,别耍什么花样,我知道你没有报警,因为我这边市局里有人。” 我没有说话,挂了电话后走进电梯。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随着电梯的缓缓升起,说实话我心里面还是害怕的,这摩天大厦,现在已经接近年关,早已经放假,基本上越往上就越没什么人,万一我死在天台之上,真的可算作神不知鬼不觉,死于无名。 现在,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白起的身上,白起从下午那个时候出门说提前过来观察情况,到现在没联系我也没现身,我不知道白起到底在不在这附近。 来到天台的时候,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打开铁门。 下一刻,我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丁小勾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被结结实实的捆绑得跟一个粽子一样,随意的丢在旁边,还被黑胶布将嘴巴封住了,看到我来了,原本跟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丁小勾,突然拼命的挣扎起来,那种眼神非常焦急,似乎是想让我别管他,赶紧逃走。 我朝丁小勾笑了笑,想当初在深山老林之中面对姜河围追堵截之时,丁小勾分明可以一个人逃之夭夭,但却转身跟我站在了一起,在警察局前,丁小勾完全可以与我撇清关系,也可以逍遥的跑路,但他依旧没有弃我而去。 丁小勾以命相待,这种时候,我又怎么能逃走呢? 所以,一个男子从旁边闪身出来,直接用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反抗。 这个天台上除了丁小勾之外,一共就五个人,而我,一个都不认识。 看来,我原本的各种猜测都得被推翻了,天台上摆着一张简单的桌子,椅子,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公子哥慢悠悠的品尝着红酒,旁边站着一个穿紧身黑皮衣的女人,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和我通话的那一个,另外三个穿西装的凶悍男子,不出意外这三个人是那公子哥的强力打手。 其中一个男子用刀子架在我脖子上面,推搡着我那了那年轻人的面前。 此人约莫二十六七岁,长相俊朗,虽然只是随意的穿着白色的休闲服,但却有种非富即贵的气质,他看着我淡淡的笑道:“你来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萧青龙,这样,我先给你讲个故事。” “以前,我有一个弟弟,他叫萧青虎,我们兄弟俩的关系很好,可是后来,他就死了……” 看着青年已经闭上嘴巴,我愣了一下,这是一个故事? 就这一两句话…… 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狗屁不通,如果是在平时看,有人给我讲这么一个故事,我一定会觉得那人十有八九是傻子,故事?从前有个人,后来他死了……这是故事吗?还没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来得靠谱一点。 但是现在,我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真的,我就纳了闷了,此人,为什么会给我讲这么一个让我摸头不着闹的故事? 我冷静的道:“萧青虎,我似乎不认识你,而且我也相信,我的兄弟也不认识你,莫非,你是欧阳细舞找来的人?又或者是……赵墨生?” 我现在只能这么想了,我必须要尽量的拖延时间,因为白起还没有出现。 这天台,上来的路径只有那一道铁门,而且那里还有两个男子守着,如果发现有人来,完全可以从这边锁死,谁也上不来。 萧青龙摇晃着手里面的红酒,看着我微笑着道:“如果你这么说的话,只能说你高估了他们,也低估了我。这阵子,你不是已经吩咐了人去苏市打听我家族的消息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 我浑身都是一颤,眸子猛地张大,看向这个青年。 萧青龙是来自苏市的那个家族……再联想他刚才讲的那个莫名其妙的故事…… 我得出了一个让我冷汗潺潺的结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故事之中那个叫做萧青虎的人,是萧青龙的弟弟,兄弟俩的关系很好,但是……他的弟弟,却被芝姐杀了! 而我和芝姐的关系,让他找到了我,但是,他让我来这里做什么? 如果他只是想杀了我让芝姐难过的话,压根就不用这么麻烦了,而且我也知道,萧青龙似乎请动了暗榜上面排名第六的烂赌六去杀过芝姐,只是没有成功而已。 现在,他来到了南城,或者说,这个人,本身就一直在南城之中活动? 看着我一时间没有开口,萧青龙似笑非笑的道:“是不是想起来了?” 我沉声道:“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我的兄弟?” 萧青龙淡笑道:“很简单!” “你打个电话,让徐言芝来这里摩天大厦的天台之上,你和你的兄弟就安全了,至于我和徐言芝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不用觉得为难,一边是兄弟,一边是女人,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那么今晚,你们两兄弟可能就回不去了。” “哦……对了,明天的报纸或者网络上,大概会出现这样的新闻,摩天大厦,两男子莫名死亡,具体情况还在进一步调查……”说完,萧青龙微笑的看着我,满脸不在意的样子。 而我却背脊发凉,我丝毫不怀疑,如果我不按照他的要求去做,我和丁小勾今晚真的会被弄死在这天台之上,可是,我不能害我的兄弟,我又怎么可能害芝姐? 为什么,我真的很想仰天长啸!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做这样的选择题,本来我还想着白起一定会帮我,但是当我看到这天台的环境之后,我已经绝望了,如果白起想要上来,只有经过那道铁门,可是如果被反锁了,他怎么进来? “我们死了,你以为你就能逍遥法外吗?”我声音有些颤抖的道,丁小勾依旧在不停地挣扎,像只笼中困兽,怒吼连连,但无济于事。 无论如何,我不可能,也绝不会坐以待毙,说什么也要拼一把,我的袖子之中,藏着一把柳叶刀,虽然我知道凭着这一把刀可能换不回什么好结果,但是我绝对不可能打电话给芝姐让她过来赴死的。 萧青龙还是那副淡然的表情,勾起嘴角,玩味的笑道:“看来你很不愿意合作啊,那么,就让我来帮你选择好了。” 他说完,直接对身边那个黑衣女子道:“把他的手机,拿过来给我。” 我面色剧变,卧槽,这狗日的竟然想直接抢我的手机,给芝姐打电话……萧青龙声音刚落,我接着就想要把手机掏出来丢下大厦。 “砰!” 还没有等我动手,旁边的男子狠狠的给了我一拳,接着抬起猛的撞在我的肚子上面,我忍住体内的翻江倒海,刚想拼命,刀子再次架在了我的脖子上面。 而那个留着短发,二十多岁穿着黑皮衣的女人,满脸冰冷的走过来,直接在我身上搜出手机。 萧青龙本来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查看着我的手机,只是翻了几下,他的脸色便阴沉了下去,最后,直接啪嗒把我的手机丢在地上,脸上直接多云转阴乌云密布了,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之后,对身边的女人道:“既然他不配合,那就想办法让他配合。” 我的嘴角已经流血,但心里却在冷笑,就算拿到我的手机又如何? 自从我在北大荒出来以后,我就学会了一个给自己留后路的小手段,我从来不在手机上存电话号码,从来不会存电话号码在手机上,一些重要的人,我都是在心里面背下他们的电话号码。 而且来之前,我已经删除了所有的通话记录。 果然,萧青龙屁号码都没查到一个。 但是,他如此的大费周章若是不从我这里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也不太可能,我看着那黑衣女子直接拿出一把尖刀,走到丁小勾身边蹲下去,眼睛一眨不眨,提起刀就是狠狠一尖刀刺了进去,我甚至看到丁小勾因为疼痛,嘴又被封住无法叫出声来而眼睛凸显,额头的冷汗如雨冒出。 “草泥马的!老子跟你们拼了!”这一刻,我再也忍不住了。 白起恐怕是无法上来了,看到丁小勾被捅了一刀,疼得满头冷汗,我手袖里面的柳叶刀一滑,落到手上,直接一个翻腕,狠狠刺进旁边男子的小腹。 刀入肉的沉闷声音,伴随着男子的惨叫声,在天台上响起,下一刻,这人惊恐的朝后面退去。 接着,我直接冲向萧青龙,擒贼先擒王,只要制住他,我就能逼着这些人放了丁小勾,至于我,没有考虑那么多了。 黑衣女子身形如鬼魅般一动,直接挡在了萧青龙身前。 “臭三八,滚开!”我双目猩红的怒吼,二话不说,挥手握着柳叶刀,狠狠割向她的喉咙。 这女人向后退了小半步,把头往后仰了一下让开,接着用手中的尖刀刺向我的手臂,电光火石之间,我不得不缩手,但也是同时一脚踹了过去。 “噗!” 我太专注眼前的女人了,背后瞬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另外一人双目通红的一刀砍在我的后背上,黑衣女子也让开了我的一脚,瞬间反手杀了一个回马枪,用尖刀在我的腿上面开了一条口子,黑衣女子趁人病要人命的又劈出了第二刀。 “叮!” 我顾不得狼狈,直接以狗吃屎的姿势扑倒在地上,就势一个翻滚,这才堪堪避开,锋利的尖刀碰撞在水泥地上,火花四溅,不得不说这个黑衣女子的身手很不错。 慌乱间,我反手将那把柳叶刀给握在手中。 因为,白起对我说过一句话,反手握刀的人最危险。 因为反手握刀,攻守兼备,这种人,是经历过无数的厮杀和拼斗练就的。 现在危急关头,我也顾不上想那么多,反手握住柳叶刀就狠狠刺了下去,黑衣女子眸子中闪过一丝惊讶,拿着尖刀的手虽然缩回,但还是被我开了一道口子。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没有这样的速度和反应能力,但是现在,经过白起的教导和我自己的日夜苦练,从最开始的只能接住一颗乒乓球到现在潇洒自如的能接七颗球,甚至有时候人品爆发,能拿下九颗,无论是反应还是敏捷性,都不可同日语。 虽然没练什么杀人技,但是自保也已经勉勉强强了。 当然,我是单打独斗的情况下,萧青龙带过来的人可是足足有五个啊,跟黑衣女子斗了个旗鼓相当,但是旁边的男子也是冲了上来,狠狠一刀劈向我的头颅,我瞬间汗毛直立,下意识的偏头,肩膀上面被砍了一刀。 “去你妈的!”我怒吼,仰天躺在地上一脚正中他的胸膛,把他踹得翻滚出去,然后我狼狈的爬起来。 接着我一个转身,两步冲了过去,想要制住萧青龙,就在此时,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 我感觉我被人从后面揪住衣领,身体不由自主的被拽了回去,眼角余光,我看到萧青龙还是那副淡淡笑着的表情,从始至终,他都镇定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不过是一瞬间,我的身体失去重心,甚至还被人在腰间快速踹了一脚,飞出两三米远,狠狠的撞在天台的围墙上面,疼痛感几乎让我背过气去,然而,我还是努力的挣扎着爬起来,依旧是反手紧紧握着柳叶刀,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 四十来岁,一米七左右,看上去有些精瘦,长相很普通,一双眸子却有着那种淡漠生死的错觉。 他就站在萧青龙面前,眼神深邃得像无尽的苍穹一般,看着我淡淡说道:“是颗好苗子,可惜啊,没有经过打磨,实战经验太少,难怪有句话说,天才都得提前给扼杀在摇篮之中,否则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263、白夜雨中行 我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冷声问道:“你是谁?” 他笑了。 轻声说道:“你年纪轻轻,但是眼力和反应速度却让我有些惊艳,小伙子,我本来是想着趁你羽翼未丰之时,将你格杀,但是,现在我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如果你把徐言芝叫来这里,我会考虑培养你,而且,你的兄弟也不用死,如何?” 他看着我,神色是那种,会让人觉得被他看重究竟是多么幸运的错觉。 我知道,此人的气质如岳峙亭渊,眼神深邃得像无尽苍穹,刚才那轻描淡写的一击看来,还是一个顶尖高手,当时那种情况下,我竟然被他单手从后面提起来,并且在空中的时候一脚踹得飞出这么远。 “对不起,我做不到!”我冷声说道,同时,小心的戒备着,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但我也不会坐以待毙,说什么也要拼一下。 然而,他却冷笑的在我眼前两三米的地方站定,摇了摇头看了我道:“有本事,钱和女人都不是问题,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我就帮你杀了那个女人,断了你的念想,以后,你会感激我的。” 我看着他,突然怒吼道:“我感激你祖宗!” 一边怒吼,我一边跨步出去,手中的柳叶刀,亮起一抹寒光,森冷的刺向这个人的太阳穴。 而这个男子则是眸子猛然一缩,就在我以为他害怕了,会闪躲的时候,他站在原地不动,探出一只手后发先至,握着我抓住柳叶刀的手,然后一扭,剧烈的疼痛感传来,柳叶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然后,我被他一脚狠狠揣在脸上,瞬间我再次狠狠的撞在顶楼护栏上面。 我的嘴角和鼻子,已经滴答滴答流淌出鲜血来了。 有气无力的挣扎着,我想要爬起来。 而这个男子却面色阴沉的捡起地上掉落的柳叶刀,言语森冷的看着我,道:“这柳叶刀是谁给你的?” “我说是我在医院里面拿的,你信吗?”我冷笑道。 我知道,这柳叶刀是医院里面的手术刀之一,但是对一些人来说,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而他的面色彻底阴沉了下来,而且转过头,缓缓看了一眼那边面容错愕的萧青龙,又看了看那唯一通向顶楼被锁死的铁门,最后才转过来,看着我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此时,萧青龙可能也发现事情不对劲了。 看着这个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回事,这柳叶刀有什么来历?” “闭嘴!”然而,中年男子冷冷的瞪了一眼萧青龙,顿时让萧青龙眸子中闪过一丝怒气,但却也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我心中已经翻起惊涛骇浪,难道说,还有人能看出这柳叶刀的来历? 可是,这很正常啊,柳叶刀这种东西,医院里面大把的。 中年男子叱喝了萧青龙后,看向我的眼神已经溢出屡屡杀气,这让我通体冰凉。 难道说,这个人和白起有仇! “那个人不是已经人间蒸发几年了吗,很多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南城,而且还认识你?” 我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冷冷的盯着男子道:“怎么,你怕了?” 听到我这么说,他竟然冷笑起来道:“嘿嘿,传闻他已经废了,我为什么要怕他?而且,他那样的人,太高傲了,你未必就真的认识。” 最后,他道:“再说了,就算他没有废,而且真的认识你,那又怎样?” “我很期待与他交手,白,雨,夜,中,行,在我看来都是浪得虚名而已,我很想看看医生是否真的和传闻一样能收割任何人的性命……” 白,雨,夜,中,行…… 说的是什么意思?而且,他说的医生又是谁? 这让我疑惑,但是现在,我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了,只能拉虎皮扯大旗,现在看来,这个人有些忌惮白起,而且,他似乎知道白起的过去。 我忍住浑身疼痛站起来:“他是我师父,只是厌倦了,想休息几年而已,他要是真的在这里,你敢这么说吗?” 这一次,不光是这个男子眸光有些惊讶的看着我,就连萧青龙都动容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号称苏市一方巨头家族的公子哥面色剧变,我心中震惊,难道说,白起真的是一个恐怖到极点的人物? “哈哈哈哈哈……”谁知道我才刚说完,中年男子突然大笑起来,猖狂至极道:“原来你一直在狐假虎威,可惜你错了,医生从来就不会相信任何人,更不会收徒,你最多就是运气,好听过他的事情而已。” “师父?你还不配!” 我心中冰冷而且愤怒,看着男子缓缓走来。 无论怎么样,我也要拼一下,看着已经流了太多血的丁小勾,我知道,今天我们可能走不了,但我也不会放弃。 中年男子的身手,远远的超出了我的预料之外,虽然已经猜到了结果,但…… 我不甘心的看了一眼那被反锁的铁门,我知道,白起就算来了也进不来了,我曾经想过我会死在赵墨生,韩雪豹这些人的手里,但是我没有想到会栽在萧青龙手里。 我靠在顶楼的护栏边上,看着冷笑的男子,还有那边所有人冰冷的眼神。 不久前我还想着要帮芝姐解决了这个大隐患,没想到对方也早就盯上了我,这一次不光我自己,还连累了我的兄弟。 一次次,就在我以为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我身边的人的时候,现实总是这样突兀的给我迎头痛击,让我无力反抗。 男子已经走到我面前,眸子冰冷的看着我道:“既然,你说你是他的徒弟,那么我不如杀了你,让他来找我,夜声烦能废了他,说明他已经不行了,正好,用来做我的磨刀石……” 我心中震惊,总算知道了白起的一些事情,以前,我很好奇,可是现在,我就要死了。 我很害怕,真的,但我不会等死,某一刻,我一只脚狠狠瞪了一下护栏,瞬间窜了上去,一拳砸向这个人的喉咙。 男子冷笑的偏头让了一下,我心中绝望,无论是速度,还是准确力度,我都差了一大截。 他只是随便伸脚绊了一下,我就身体就失去重心摔倒,仓促之间,我想要再次狼狈的滚出去,然而一只脚踏稳稳在了我的胸口上。 男子低头俯视着我,冷笑道:“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我身后和肩膀,腿部都被刀子弄伤了,而且在这一个人面前,我没有任何还手之力,我也想过要放弃,可是躺在地上,我看到已经满脸泪痕又不能说话的丁小勾,我突然疯狂的抱着男子的一条腿,想要挣脱爬起来。 然而男子一只脚加重力道,并且用脚尖捏了两下,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胸口传来,我几乎痛叫出声,他冷笑的看着我道:“我出道以来,出手从未失手,然而上一次,因为周易在,我失败了,现在,你打电话让徐言芝过来,到时候你就可以活命,怎么样?” “去你妈的!”我有些扭曲着脸冷笑的怒吼,想害芝姐,先从老子的尸体上跨过去吧! 就在这时,我感觉胸口上沉重的力道,减轻了一点点,踩着我的男子却冷冷的转头看着某个方向。 下一刻,我眼前一亮,因为我看到有人从护栏外面抓住了护栏,然后一个翻身,稳稳的翻了上来,站在天台上。 是白起,他来了。 铁门锁住了,他进不来,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是从下面那一层的窗口上来的,可这是摩天大厦啊,一个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你是谁?”男子冷冷的看着白起,开口问道。 这让我很疑惑,他竟然不认识白起! 旁边,萧青龙直接冷冷对旁边的黑衣女人和两个男子命令道:“抓住他!” “啊!” 萧青龙话音刚落,我甚至都没有看清楚,手掌已经被一把柳叶刀刺穿了,甚至,萧青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瞬间抓住自己的手掌惨叫出声来,并且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满脸惊恐的看着白起。 而旁边的几个人,直接就跟浑身被点穴了一样,动都不敢动。 白起从出现到现在,一句话没有说,那一把柳叶刀插在萧青龙手掌上的时候,我想除了踩着我胸口这个男子,没有一个人能看清。 终于,白起开口了,却从来没有看向我一眼,而是看着踩住我胸口的男子,淡淡的道:“你就是烂赌六,哼,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现在看来不过尔尔……” “唉,我的眼光还是不行,高看你太多了。”白起漫不经心的补了一句。 这话,就有点以大欺小的意思了。 终于,烂赌六放开我,转身看着白起,满脸冰冷的道:“你就是医生?传闻你不是被夜声烦废了吗,难道说,你现在只是在虚张声势?”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时的看向插在萧青龙手掌上面插着的那一把柳叶刀。 仿佛,在他们的眼里,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其他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这是一种无形的气场,说不清道不明的。 这么来说吧,这可能是真正的华山论剑级别的场面了,就连铁掌水上漂裘千仞那种级别的人物都只能躲起来观战的那种气场,而且,我心中震惊无比,烂赌六竟然说白起是医生,可是医生又是谁?先前我就已经有了猜测,这人很可能就是那个去泰兴刺杀芝姐的人,暗榜上面排行第六的烂赌六! 白起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也没有看到他手里面有柳叶刀,就淡淡的看着烂赌六,笑了笑,轻蔑的说道:“虚张声势吗,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那太好了,完全可以动手试试。” 烂赌六脸色越来越冰冷,如临大敌,紧紧的盯着白起。 我连忙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走过去撕开丁小勾的胶布,松绑,接着,连忙在自己衣服被刀片划开的地方撕下一块布随意帮丁小勾的伤口包扎。 白起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道:“你们先走吧……” 这气魄! 要知道,这里,我们处在绝对的劣势啊,还有烂赌六这种人物,而白起却让我们先走,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所有人,然后连忙和满脸苍白丁小勾相互搀扶着起身想要离开…… 264、他抽烟时很帅 “想走?岂有那么容易,给我抓……”萧青龙明显有些急了,满脸苍白的就想叫人抓住我们。 “啊!”然而,下一刻,又是一声惨叫声传来,还是那一只手掌,不一样的是,在那把还没拔出来的柳叶刀旁边,紧紧又插进了一把柳叶刀,两把刀跟连体婴儿一样紧密相连。 除了我们两人,还有烂赌六,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而且刚才,我明显看见烂赌六有动手试深浅的想法,已经踏出去了一步,但在这惊天一刀后,却又缩了回来。 因为,他没有白起快。 “你以为,你让他们走,他们就走得了吗?”烂赌六冷冷的看着白起,能看得出来,他很忌惮白起,但却又跃跃欲试。 兴许,他在心里面依旧还在衡量白起是不是真的被那什么夜声烦给废了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叫白起叫医生?难道说,是因为他手里面的柳叶刀? 白起却是没有说话,而是漫不经心的,将手伸进口袋中。 就这一个动作,瞬间让烂赌六握紧手里面捡起来的柳叶刀,身体微微前倾,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就在我以为他要冲上去的时候……白起却从口袋里面掏出一盒烟,还丢过来两根烟,我与丁小勾笑了笑,将烟叼在嘴唇里,三人都将烟点燃,白起深深的吸了一口,道:“我只是来带他们走,不想跟你动手,而且,我已经两三年没有杀过人了……” 看着指尖烟雾缭绕,眸光深邃的白起,不光是我,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这种场面还能这样无形装逼的人,也就白起了。 装起来是那样的清新脱俗浑圆天成,关键是,还真不服不行。 “哈哈哈哈哈……”而烂赌六却是大笑起来,最后冷冷的道:“医生竟然说两三年没刹人了,不可笑,不觉得讽刺吗?当年为了排名,也不知道追着弄了多少各国顶尖高手,来吧,出手,我很想领教一下传闻中所谓的医生刹人艺术……” 别说是我,这一刻所有人都是满脸震惊的看向那个最里面叼着烟,漫不经意的男人,杀了无数各国顶尖高手! 这些东西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而且,这种事情,竟然还和艺术有关! 白起眸子一眯,看向烂赌六,轻声问道:“你真的想试试?” 瞬间,烂赌六身体紧绷起来,几乎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可想而知,他是有多么忌惮白起这号人物了。 我连忙和丁小勾两人来到铁门处,然后打开铁门,看了白起一眼,两刀过后,我们再走,无论是萧青龙还是烂赌六,都没有再开口阻拦了,他们现在有些自顾不暇,尤其是烂赌六,浑身紧绷的看着白起,而萧青龙则是用怨毒的眼神看着我,想要阻止,但却又满脸憋屈的不敢开口,否则,天知道啥时候再挨第三刀呢。 无法想象现在的白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就站在那里,漫不经心的抽着烟,但偏偏,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白起不是赵墨生或者曹国象那样势力遍布南城的大人物,却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这一刻,我真的意识到了自身的强大,也会令人忌惮的事实。 别人怕你,有很多种,要么就是因为你背景深厚,怕动不了你还会被报复,要么就是你本身足够强,强到让人失去信心! 显然,白起就是后者! 坐上电梯的时候,丁小勾甩了甩那早已经凌乱的汉奸中分头,满脸震惊道:“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就是和我们一起工作的白起,为什么……卧槽,想当初,他烟抽完了懒得去买,找我要根烟,我还踹了他屁股一脚说自己买去……天呐。” 我哑然失笑,捂着丁小勾的伤口,然后摇了摇头,心绪很乱的道:“我也不知道,以前唐十六就告诉过我,白起很危险,我以为他也当过特种兵,但现在看来,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而丁小勾有些双手颤抖的点了两根烟,分一根给我,然后道:“白,夜,雨,中,行……” “这五个字,我似乎听到过,是某种领域无可撼动的五个人,其中排名第一的白,会不会就是……” 我浑身一震,当听到这五个字的时候,我首先就想到其中的“白”可能就是“白起”的白字,但让我震惊的不是这个,而是丁小勾,他竟然知道这些东西! 还在泰兴的时候,我就知道丁小勾的身份来历不简单,当时我假装无意的问起他,那时候的丁小勾可是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盯着我看了很久很久,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成了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我渐渐的,也就淡忘了这件事情。 似乎发现了我的震惊,丁小勾摇了摇头,说道:“等回去后,我会告诉你一切的。” “说起来,我只是一条丧家之犬而已,这一路走来,只是为了保命。”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中却在想着现在的顶楼天台究竟怎么样了?白起也说了,他不杀人,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北部郊区,还进了青藤会所当一个混日子的小保安?这种人,简直与很多都市网络小说中男主角如出一辙。 难道真是仅仅只是不爱江山爱美人,是为追求陈玉环而来? 按照烂赌六的说法,白起就是医生,曾经杀过各国顶尖高手,而且是一个把杀人当成艺术的恐怖人物! “没事吧?”我问了丁小勾一句,看着他脸色有些苍白的样子,我有些担心。 丁小勾有些后怕的道:“妈的,我以为我们今晚死定了,还有……你他妈是不是傻,明知道送死还来,你要是真死了,谁给我们报仇?” 看着丁小勾有些愤怒的表情,我心中暖流划过,有些尴尬的笑道:“我总要来看看凶手是谁吧,要不然你挂了,我找谁报仇去呀……” “这事儿,我就得说你两句了,遇上这种事情直接报警啊,你是不是傻逼啊,自己就这样单枪匹马的跑过来,你还真以为你能百万军中取敌人首级如探囊取物啊?”丁小勾也是不满的道,但是看得出来,他的眼眶之中有些红。 毕竟这种事情,我当时就换乱得不行,但是直觉告诉我不能报警,我赌不起,对方来路不明凶恶未知,一旦因为报警撕票了,我压根就承受不来,果然后来也证实了,萧青龙在警局里头也是有关系的…… 下来后,我仰头看了一眼天台,然后开着车朝老渊的医院驶去。 来到医院后,医生给我们简单的处理了伤口。 这一次算是幸运的了,没有什么致命伤口,当然,要是白起不出现,恐怕就不存在这一说了,今天我们很可能会死在摩天大厦。 而且这一次的经历告诉我,在南城,甚至说南城之上的苏省,我又多了一个对手,萧青龙。 我不知道他和烂赌六是什么关系,但是我知道他今日肯定也不用死,因为白起也说了,不会杀人。 但,白起没说不会伤人。 有萧青龙和烂赌六这两个人在南城活动,芝姐的安危肯定会让我担心,让我头疼的事烂赌六,这个人的身手远超我十倍不止,他真的要不择手段的杀芝姐的话,已经受伤的周易,又能挡住几次? 而且那个萧青龙,做事情不择手段,竟然用丁小勾来威胁我。 现在我还记得那种被人用脚踩脸的耻辱,我已经拼命了,可我在烂赌六面前,什么都不是……但是换个角度想,能救出丁小勾,这点耻辱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看着丁小勾一瘸一拐的,还有隔壁病房里面,已经在床上躺了很久的唐十六,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把这些我在乎的人都送走,让他们远离这座混乱之城呢? 只有这样,我才能心无旁骛的为警方做事,只要捣毁南部郊区那些还人巢穴,我就带着芝姐离开,回到我湖北的故乡,就在小镇子上幸福而低调的生活下去。 唐十六的事情,一直让我感到痛心,看着他躺在病床上面一动不动,我每次来看他都会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真的,还有旁边这个默默无闻,心甘情愿照顾她的女孩,今后唐十六可能一辈子起不来了。 难道就这样一直耽误人家吗? “米豆,你看,如果有心仪的人,就嫁了吧,放心,只要你照顾他,我不会亏待你……”我看着这个转让了小店来到这里的一心一意照顾唐十六的女孩儿,这是唐十六喜欢的女孩啊,我不能这么自私。 唐十六现在只是能眨眼闭眼,但是,我能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出悲伤。 这也是我一直心里面憋屈的事情,大好的铁血男儿,如今落到这副田地,都是被阎鬼雄害的,虽然我已经为唐十六报了仇,已经将阎鬼雄那混蛋给弄了又如何?唐十六再也站不起来了啊! 还有,旁边已经沉默的丁小勾,以后呢? 米豆只是一边对我微笑,一边细心的用湿毛巾给唐十六擦拭着身上,然后声音软软暖暖,说道:“恩,如果有的话,我会的……” 让我心酸的是,唐十六的眼角,竟然滑落了泪水,然后面无表情的闭上眼睛。 我心中五味杂陈,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托关系找植物人这方面的权威,然而得到的回答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会醒来,那就是奇迹…… 一个军人,现在活着的权利,只是能眨一眨眼睛,何其残忍! 处理伤口等等事情弄完,现在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和丁小勾吃了早餐后,我带着他来到西部郊区,现在,我只能将丁小勾带在身边了,至少,有白起在,别人也不敢轻易来找麻烦。 回到西部郊区,补办了卡,买了手机。 白起也早就回来了,看到他身上没有一点伤痕,我也松了一口气,两个人蹲在路边点了烟,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我问白起道:“昨天晚上我们走了以后,你和那个人……” 白起吐出一口烟圈,漫不经心道:“你们前脚走了以后,我后脚就跟着下来了啊,还能干嘛,怎么,你以为我和那烂赌六会轰轰烈烈的打一场杀一回?” “额……”老实讲,我被噎住了。 265、承诺如枷锁,卧底如草芥 “其实我在摩天大厦的顶楼外面很久了,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面对强者的勇气,当然,现在的你,十个也不是烂赌六这种顶尖高手的对手,但只要你有勇气面对,你就会成长。”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们说的白,夜,雨,中,行是什么意思?还有,他为什么叫你医生?” 白起道:“那是暗榜排名前五的人,这五个人,其中三个是中国的人,一个是岛国人,另一个是列颠国的人,暗榜后面的四个人,这些年来都会有所变动,因为也有后起之秀把人挤下去,据我所知,烂赌六就是把以前的第六挤下去排上来的。” 我有些激动的道:“那暗榜第一那个,白,是不是说你?” 白起笑了笑道:“是不是都不重要了,在我们这一行,很多有本事的人只是不想争,否则,有些人不见得就上不了暗榜,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总而言之,就算你身手再好,也抵不过一颗子弹,你懂吗?” 我点了点头,这是真理,哪怕是真的有一打十的能力,但在子弹面前,一样会倒下,譬如唐十六,毕竟,这已经是热兵器时代,不是冷兵器时代了。 …… …… 现在,我无论是去哪儿都要小心翼翼的,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别人钻了空子。 下午,我到雷闯手里拿了十公斤货,通知星野苍苍过来,这妞依旧打扮得性感迷人,但我却没有任何见色起意的兴致,只是叮嘱她和宫本九藏两人一人一半。 星野苍苍似乎也看出了我心绪有些乱,安慰了我几句就走了。 今天,阎魅夕那边还是没什么事,这都好几天了,韩雪豹迟迟不见动作,赵墨生那里竟然也没有一点动静,这让我觉得事出无常必有妖,而且,靓C被我带走,老混蛋杨延那边少了个人,竟然也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种种的种种,让我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或者说,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吗? 今晚,我手机一响看到屏幕上老渊的电话号码,也不知道为何,心头就猛的一跳,电话里头,老渊只说了一句话,就是让我过去一趟。 以前就有个疑点,当初刚去青藤会所没多久,我就知道那七层楼,除了第七层的办公室和第六次的私人会客厅之外,其余五层都有一个楼面经理级别的人物,但是我到现在为止,只是见过一个杨延,其余的人却是蒙在鼓里。 老渊告诉我的目的地是北部郊区的一个仓库,当我风尘仆仆的赶到了那边的时候,我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因为我看到了陆平,还有黑色阎家的两个董事会的成员,也就是我最后去敲闷棍的那两个,他们是黑色阎家的嫡系,阎三生和阎三世。 我从来没有想到,三生三世和老渊会一起出现。 这些人究竟想干什么啊? 我承认,我彻底的懵了。 当走进仓库的时候,我心中震惊了,真的。 一个人,被绑在水泥柱子上面,远远看过去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了,走近了以后,我几乎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这个人,竟然是唐十六那些退伍军人中的一个,我瞬间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这个人当初跟着我去泰兴砍人,后来因为唐十六的关系,被我提了上来,当一个主管,我不明白的是,他哪里得罪了老渊,竟然被抓来这里,还打成了这副德性,虽然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跟我也谈不上什么交情,但此人,毕竟是唐十六的兄弟,我连忙看着老渊想要问一下。 谁知道我刚想开口,老渊却和以前一样,温文尔雅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陆子,你肯定想不到,这个人曾经跟着你去泰兴砍人,为了唐十六,几乎去找阎鬼雄拼命。” “但实际上,他的身份……是一名警方的卧底,这一点,恐怕连唐十六都不知道。” “还记得那天叫你过来吃饭,我就说过,有人在背后调查我吗?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查这件事情,刚开始的时候你和我,都想着背后查我的人恐怕是雯雯和孙奇组织的人……可,我却没想到是这个家伙啊!” “陆子,你还记得吗,当初你答应过我,只要我抓出调查我的人,你会亲自动手帮我解决?” 老实讲,这一刻我早就已经感觉天昏地暗了,我也是万万没想到,这个人是唐十六的兄弟啊,我一直以为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退役军人,怎么可能会是警方的卧底呢?而且,他当初,还跟着我去泰兴…… 但是,如果和老渊说的一样,这件事情,连唐十六都不知道的话,那也就不奇怪了。 我现在额头直冒冷汗,说真的,我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别说这还是一个可歌可泣的卧底了,就算是一名普通人,我也不可能下手啊。 然而,老渊却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递了一把锋利的尖刀,给我,笑道:“来吧,陆子,向我老渊兑现你的承诺,你说过,你会亲手帮我解决的……” 我下意识的摇着头,满脸的苍白,看着旁边每一个人满脸冰冷的表情,甚至,我的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我也不敢说话。 老渊突然冷笑起来,看着我不接过尖刀,将尖刀丢给身边那个黑佛保镖,然后缓缓的转过身去,我也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真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唐十六的兄弟那种眼神,绝望,解脱,祈求……总而言之很复杂,有那么一刻,我几乎忍不住要冲出去阻止了,然而旁边,老渊若有若无投过来的目光让我心凉。 这个人,直到死了,眼睛都没闭上,就看着我的方向,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好好的一条生命,只是短短两分钟不到,就没了…… …… …… 我无法形容这种感觉,总而言之,我很害怕,现在的老渊,已经没有了那一副温文尔雅的表情,而是满脸阴沉,凶厉,冰冷,甚至有些扭曲了,当老渊转过身看着我的时候,说真的,我几乎差点摔倒在地上,同时,我脑子里面辗转了无数个念头,我现在已经是曹国象的人了,可是,老渊还叫我过来,让我看到这一切,他这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还是老渊已经知道,我是警方的线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我知道,今日,我死定了。 这已经坏了规矩,无论我要对付谁,对这些人来说,我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让大家共同上西天,在我看来,老渊今日的种种言行举止,都验证着这一个可能了,真的。 否则,我从头到尾似乎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老渊的事情,甚至三番五次的还跟他卖过命,他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处理唐十六的兄弟? 我现在脑子很乱,老渊缓缓向我走来的时候,我因为害怕而踉跄后退了两三步。 老渊却笑道:“陆子……看到没有,这就是想要害我的下场。” 我满脸苍白的看着老渊,下意识的用力点头,心底深处,我不想成为下一个被老渊杀死的人,真的,没有谁想要死,我也不例外。 而且这里,全部都是老渊的人,我就算是逃我也逃不走啊! 看着我点头,老渊微笑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然后自顾自的点了根烟,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道:“陆子,你也知道,一直以来,我对你的期望很高,就算是你现在跟了曹国象,我知道当你证明了你的能力后,你也会回来找我的。” “我看人的眼光很准,就像当初我知道,你今后一定能混得风生水起一样。” “否则,我不会想着让你做我的接班人,所以,这个人是警方的卧底,而你,肯定不是,对吧?” 我心中狠狠的抽搐了几下,整颗心脏都几乎跳出嗓子眼来了, 下意识的,我连忙点头,道:“渊哥,你说的对,你看人的眼光一直很准,我只是一个想要出人头地的人,而且有些傲气,所以我想要证明自己,你也知道我现在做的什么生意,我怎么可能是卧底呢?吃啥也不吃亏的我,傻了才会去做那种高风险低回报的工作!” 说出这番话,我能感觉到我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甚至,我的身体都在颤抖。 这是来自身体的本能,我根本就无法控制。 其实,我已经想要装得很镇定了,但是我做不到。 老渊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那边已经断气的人,又看着我道:“陆子,你也知道,渊哥前段时间跟你说了很多东西,这段时间,我真的太憋屈了,所以找个人来发泄一下也不奇怪,你说对吧?” “恩,我能理解渊哥,其实刚才,我只是有些害怕,毕竟这是一个卧底……”我连忙开口,并且拼命的点头。 老渊摆了摆手,道:“你不用解释,毕竟,这个人的身份有些特殊,如果是一些贩毒的,你应该能帮我做了他,对吧?” 坐回到椅子上的老渊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然后对我招了招手,我硬着头皮走过去以后,老渊笑眯眯的看着我道:“来,陆子,看看这个资料,这是我这两天才查到的,很珍贵,可以说,你绝对是第二个看到的人,里面除了死掉的这个人,还有几个,你看看认不认识,如果认识的话,一定要告诉渊哥啊。” “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有些卧底本来就很聪明,也很有职业素养,掩藏起来,就连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 我的心脏不争气的剧烈跳动起来,颤抖着双手接过那一张皱巴巴的纸,瞬间,我的心几乎跳出嗓子眼来! 上面的几个名字。 第一行就是钟山月,就第二个就是刚才死掉的那个人! 而且,上面清楚明白的写着钟山月从警校毕业,曾经拿过格斗冠军,还有一个号称缉毒英雄的哥哥……总而言之,就是很仔细。 还有另外两个我不认识的人,说实话,这一刻,我感觉这张纸重若万钧,我几乎承受不住了。 又看了一眼那个已经死去的卧底,以前我一直觉得,电影上面看到的那些卧底多么厉害,正义最后总是战胜邪恶,然后卧底的人复职,升官,皆大欢喜。 可是现在呢,卧底死不瞑目,甚至以后就会消声觅迹,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同时我心里已经想骂娘了,真的,钟山月这傻妞,他们兄妹两不是在对付韩雪豹吗?可现在为什么又招惹到老渊的头上来了? …… …… 当我颤抖着手把纸张还给老渊的时候,他吐出一口烟圈,问道:“陆子,有认识的人吗?或者不能说认识,有你见过的人吗?” 我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但是接着,我立马醒悟过来。 老渊叫我来看这些,又给我看这个东西,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东西了,我这时候要是还装傻,那就真的是找死了。 我连忙说道:“认……认识,渊哥,不对,我只是见过一个……” 老渊满意的看着我,道:“很好,说说看,你见过谁?” 一时间,我陷入了内心的矛盾和挣扎当中,我不明白了,为什么老天爷那混蛋,总是逼着我一次一次做这种选择啊,前阵子,是我最爱的女人徐言芝和最好的兄弟丁小勾,现在,又是钟山月与我自己。 往前一步,无尽深渊,可是不说的话,我知道我恐怕很难活过今晚,谁都怕死,我承认我也怕。 但是非死不可的话,我还是希望死的有意义一些,至少,南部郊区那些害人无数的罪恶巢穴还没有捣毁,我不甘心啊。 终于,老渊似乎是没有耐心了,皱眉看着我,声音也已经有些冷下来了道:“陆子,你是不是在担心说出来,官府中人会找你的麻烦?” “其实你不用怕,只要你说出来,我不会让你去动手。” “当然,我也相信你和这上面的人并不是很熟,最多就是见过面,说吧,渊哥最近很忙,这个你也知道。” 我现在是感觉有千钧巨石压在心头,快要踹不过气来了,终于,我绷不住了,声音有些颤抖的道:“我见过钟山月,渊哥,就是第一次我弄了姜河,你去局子里捞我出来之前,在审讯室里面审讯我的人,就是这上面的女警,可是据我所知,她只是一个实习警察……” “哈哈哈哈……” 老渊听了之后,很爽朗的笑起来,跟以前我听到过无数次的笑声一样。 一撇一捺两道小八字胡一抖一抖的,还是很性感。 只是此刻的这个笑,让我听起来格外刺耳,老渊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陆子,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现在你当着我的面说出来了,那就证明你和警方之间没有什么合作关系。” “但是,陆子,我要郑重的告诉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而且你曾经欠我一个承诺,要帮我动手,过两天,我会抓住这个叫钟山月的格斗冠军,到时候就由你来动手,陆子,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再让我失望了,对吗?” 266、陆平不平,老渊不冤 我猛然抬头,带着哀求的看着老渊,我甚至已经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要逼我? 不是说我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吗,为何要将我逼上那条路?以后现在将来都不会害我,让我的双手沾满血腥让我的良心遭受着剐心的谴责,这难道不是在害我吗? 此时的老渊,无论是狠辣,还是冷血都是我未曾见过的,我特丝毫不怀疑,他会将钟山月抓到我面前,然后丢给我一把尖刀。 大好见我没答应,老渊的脸色冰冷了下来,盯着我道:“陆子,如果到时候你不动手,那就说明你和那个女警之间,应该不仅仅只是见过那么简单,到时候,你就不能怪渊哥心狠手辣了。” “一直以来,渊哥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有数,说句难听的话,养条狗,给它吃的,至少它还会对我摇尾巴。可如果还反咬你一口的话,那么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你说是吗?” 到了这一刻,说实话我的目光都已经有些涣散了,近乎呆滞了。 毫无疑问,老渊今日这种种异常的恐怖举动,恐怕是已经知道了我和钟山月的关系,但是现在,他应该不知道我和钟阳之间的秘密协议,换而言之,应该是上次我与钟山月在公园里头游湖的事件被人发现,并且跟踪了。 当时我就觉得钟山月靠在我怀里听我讲故事的举动不妥,而且还明着跟她说了,没事的话,日后尽量少见面。 现在好了,不仅我生死难料,她也被老渊盯上了。 我知道,老渊打电话叫我过来当面处理那个卧底,其实就是做给我看的,他应该知道,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所以只是给我上了一堂刻骨铭心的课,如果,我真的帮着警方针对的人不是韩雪豹,而是他老渊的话,我毫不怀疑,现在的我,就是那个被绑在水泥柱上已经死去多时的人。 现在,我只能这么判断了。 老渊知道我认识钟山月,但却不知道我是警方的线人,现在,他抓住了钟山月,我如果敢动手杀了钟山月的话,他就会真的的相信我。 毕竟,一个卧底,怎么可能会去真的杀自己的同事? 老实讲,我的心里很乱,我也曾想过如果两个人只能活下来一个的话,我或许会动手,我也怕死啊,不可能牺牲自己来成全别人,我没有电视上那么伟大。 最后,老渊叫陆平他们收拾了一下那个死于无名的卧底尸体,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当着所有人的面道:“陆子,我曾经跟你说过,一直以来,我是把你当做我渊五爷的接班人培养的……” 老渊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些惊讶的看着我。 要知道,接班人这种事情,绝不是说说而已,这些人可以说是跟着老渊打拼了很多年的老人了,现在老渊当着他们的面说这种话,我真的有些受宠若惊。 这难道又是传闻中的干你一巴掌再给你一颗甜枣吃的故事吗? 老渊继续说道:“陆子,你知道我对你的期望有多高吗?这么久了,相信你也知道一些我的性格,如果你让我失望,甚至是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的话,我真的会很痛心……所以,在你还犹豫不决的时候,你应该想好自己今后的路,应该怎么走,千万不要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耽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你好好想想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些,老渊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直接带人离开,那个黑佛保镖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直到所有的人已经走出厂房,那个死去的卧底也被装进黑色麻袋里面丢到面包车后头的时候,我才身体踉跄了一下,几乎摔倒在地。 不出意外的话,卧底会被丢进跨江大桥之下,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上。 而警方可能很久以后,才会知道这件事情,而且就算猜测是老渊做的,也没有任何证据来起诉他。 这里还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下意识的我就想跟上去,我不想呆在刚刚死过人的地方,这种有些阴冷的感觉,真的让我反感反胃。 旁边的陆平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走过来扶着我,走出这个噩梦般的破败厂房,一眼就看到老渊他们已经走了,我点了一根烟,能感觉到嘴唇都在颤抖。 到现在,我的脑海之中,一直在重复着刚才那个卧底被老渊弄死的画面,他看向我的眼神,无助又绝望。 而我,却懦弱得不敢开口说话,甚至吓得几乎站不稳。 …… …… 很久了,陆平都没有开车,终于抽完一根烟以后,他接着点了第二根,转头看着我道:“陆子,其实你和钟山月的事情,是我告诉渊哥的。” 我猛然转头,这一刻,我几乎出手了,但是又被我生生忍住了。 我死死的看着陆平,然而他的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会儿。 我背地里握紧的拳头松开以后,陆平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说到底,自从我被赶出家门后,是我姐夫收留了我,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看着他出事。” “而且,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我们俩天天在南部郊区的那个批发市场拿的东西,面粉和鸡蛋,其实就是毒,虽然量不算多,但利润却令人眼红,同时风险也很大。” “那一次我之所以会打你,就是因为这东西,真的实在是太危险了。” “也不怕告诉你,渊哥在这方面确实插手了,而且不瞒你说,他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姐姐陆九雀,也因为这种巨大的利益诱惑而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王陆,你还记得吗,当初渊哥让我跟着你的时候,我很开心。” “那时候,你恐怕只是觉得我怕我姐夫,恐怕也会觉得我知道了他们沾了毒粉的事情。” “没错,我是怕,但不是怕他们把我怎么样,而是怕他们出事。” “王陆,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天天提心吊胆的。” “后来,渊哥让我跟着你,同时也让我看着你一点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可能是在考验你了,而且他应该是真的很看重你,想要培养你,但是王陆,你却跟一个女警察走在了一起,而且抱在了一起,当我的人告诉我的时候,我都震惊了,但是这件事情,我不能不告诉渊哥,毕竟他是我姐夫,姐夫如果出事,我姐姐同样也难免,我真的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心中已经翻起惊涛骇浪了。 原来,一直以来我的猜测都是对的,老渊不是不做毒生意,而是因为他做得隐秘,几乎没有人知道,那时候我从传销窝点逃出来,要不是巧合的话,恐怕连我都不知道。 可是……陆平现在跟我说这些,难道是想要杀我灭口吗? 下意识的,我就暗中戒备起来,现在只有陆平,我也不怕什么,真的威胁到我的生命了,那我也要不顾一切咬人了,虽然我不是烂赌六那些人的对手,但现在的我,身上依旧是踹着一把柳叶刀。 似乎是看到我有些戒备,陆平道:“其实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是很多事情憋在心里久了,想和你说一说而已。” “这段时间,我知道原来南部郊区渊哥那些连锁餐饮店转给别人了,我真的很开心,我以为他要洗手不干了,你知道吗,以青色陆家的势力,如果我姐姐和姐夫洗白的话,以后就算是谁,都不会去找不自在查什么的。” “但是,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不是不做了,而是野心大了。” “渊哥觉得以前批发市场场那种不到一斤的货,都只是小打小闹,他现在居然想要取代赵墨生,占据西部郊区的渠道,从国外那边拿到货源。” 看着陆平似乎是因为愤怒而满脸涨红的样子,似乎不像是骗人的。 而且他说的一些事情,我也是知道的。 但是,我冷笑道:“你想多了,到时候,我会向渊哥证明的,而且,我会亲手杀了钟山月,另外,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去渊哥那里告发你吗?” “你不会杀钟山月的……”陆平摇了摇头道:“而且,你也不会去告发我的,陆子,我知道,你不是警方的人,渊哥也是这么想的,这一点无需置疑,但是你总要去选择一边站队,是吧?不能两边独占,这样不合规矩。” 说到这里,陆平突然眼睛一眯,说道:“我猜,你或许会想着去举报渊哥,对吗?” 我心中猛然一惊,我早就说过,这个陆平作为青色陆家的公子哥,虽然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但根本没有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反而有种大智若愚大巧不工的味道,但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也聪明到了能看穿我的心里头的想法的地步。 陆平说的没错,就在刚才,老渊逼着我做选择的时候,我确实有动过这个念头。 想要保住钟山月的性命,只有向警方举报老渊了。 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陆平接着道:“别否认啊王陆,这不重要,我想说的是,这条路是行不通的,你想想看,倘若举报有用的话,赵墨生,曹国象,韩雪豹,还有我姐夫这些人,能活到今天吗?而且你别忘记了,这是法治社会,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姐夫是毒贩子呢?” 陆平说的对,凡事都要讲证据。 前段时间,韩雪豹手底的人在跨江大桥交易的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也是因为有足够的证据,人赃并获,但即便如此,韩雪豹并没有出面,所以有了替死鬼背锅之后,屁事都没有。 但是本人逃脱了法的制裁,偌大的白色韩家却也是饱受争议,被社会各界人士指指点点,韩雪豹本人更是焦头烂额,可见社会人士对毒品这种东西的反感程度,真的已经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了,民愤是个可怕的东西,我相信,如果真的有了证据之后,在这个国家大力扫毒的敏感时期,即便是赵墨生和曹国象哪一类人,也得认栽,正因为如此,所以,什么卧底啊线人啊,就是最危险的工作,一旦被这些人察觉,那就是必死无疑。 陆平看着我,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另外,王陆,我要给你一个忠告。” “渊哥说要抓住那个女警,叫钟山月对吧,就算她是格斗冠军,渊哥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做到的,你要知道,这种社会,能人很多,格斗冠军说明不了什么,而且,再厉害的身手,枪顶在你脑袋上的时候,你又能怎么样?” “我劝你最好不要去给钟山月通风报信。” “否则,不光是你,恐怕你那些朋友,都会被你害死,渊哥的手段你也见识过了。” “老实讲,我也很怕,有的时候我会觉得,我的这个姐夫,他已经疯了……” 267、三问钟山月 真的,此刻的我,感觉到一股从所未有的沉重无力感。 以前我就知道,老渊此人真的很厉害,深藏不露,眼光毒辣,布局更是深远,心里头住着一头猛虎,野心很大,但我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敢跟官府作对! 我有些自嘲的看了一眼陆平,道:“你跟我说这些,是几个意思?是不是在暗示我别耍花样,乖乖听从老渊的吩咐,到时候亲手了结一个喜欢我的女警察,来换取他的信任?” 陆平跟我说了这么多,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老渊想让他杀我灭口,但是我也不会很怕,换做以前,我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现在,他未必就能稳胜过我,从走进车子到现在,我一直在暗中戒备着,只要他动手,那么我就会亮出藏在袖子里面的柳叶刀。 然而,陆平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紧紧的盯着我道:“王陆,这些年来,我是没得选,因为我不希望我姐姐姐夫他们出事,而且,我已经做了太多的错事,没有了回头路。” “但是,你还有选择的余地,至少在这里,你无牵无挂的。” “不是有句老话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回头吧,王陆,带上你的朋友,跑,跑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来这座南城了,也不要去试图拉渊哥下水,那样会害死你和你朋友的。” 我猛然看向陆平,此时此刻的他,仿佛憔悴了许多。 坐在车子里,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 我不敢置信的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难道你不知道这是背叛渊哥吗?刚刚你也看到了,背叛他是怎样的下场……” 陆平自嘲的摇了摇头,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过头诚恳的看着我,满脸疲惫的样子道:“王陆,我认识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这个人有时候做事情果断狠辣,有那种为渊哥独当一面的大将风采,但是,你骨子里面却是个烂好人。” “一直以来,你从来没有真正刻意的去动过谁,那几次都是被逼无奈,甚至失去理智才做出来的。” “你这样的人,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时间长了,你自己肯定会出事,而且还会连累你身边的人。甚至,还可能害死我姐姐和姐夫,所以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了……” 看着我直接是愣住了,什么都没有说,陆平却直接率先走下车,又帮我拉开车门,我现在的思绪太混乱了,而且我也知道他应该不是想要杀我,所以就没有怎么反抗。 然后,我被陆平一把拽下车,推搡了一把。 再然后,陆平就对着我道:“带上你的朋友,滚吧,滚得越远越好,别回来了!永远都不要回来!” 说完,陆平就爬上车,然后驾照车缓缓的离开了。 看着陆平的车子绝尘而去,我真的想跳脚骂娘。 这混蛋,好不容易在我面前上演了一回好人的戏码,却把我丢在这里了,妈的,你就算要放我走,至少把我带到市区啊,这里鸟不拉屎的,哪里来的车子? 就算要打出租车,老子得步行一两个钟头才有那么一丁点可能啊。 我掏出手机,直接打通了钟山月的电话。 虽然我的话说得凶狠,但我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钟山月出事,而且这个傻娘们,说了让她去查韩雪豹的,可她偏偏要去查老渊,现在好了,被老渊盯上了,格斗冠军?格斗冠军有个卵用啊? 电话接通以后,那边传来钟山月的声音,我直接毫不客气的开骂:“妈的,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谁让你去查老渊的?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我!” “王陆,怎么了,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钟山月有些担心,小心翼翼的问道。 听到这声音,我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了,直接没好气的道:“我现在是在北部郊区荒废厂房这边,快点来接我,记住,别被人跟踪了,否则我们俩都得玩完。” 说完我挂了电话,蹲在路边点了根烟。 妈的,现在麻烦大了,原本,我只是想着先对付韩雪豹,然后捣毁南部郊区那些害人精巢穴,可是现在,老渊插手这件事情,让我顿时举步难艰了。 毫无疑问,我现在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逃离这座城市。 但是传消窝点还在,我不甘心啊,而且,赵墨生和曹国象这两个大毒枭还逍遥法外,我潜伏了这么久,真的不甘心离开啊! 现在,钟山月来接我,我当然不会告诉她这里死了一个卧底,否则我怕这傻妞会真的去找老渊算账,那她就真的是找死了,我就是想当面问她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为什么要去查老渊? …… …… 等了一个小时左右,终于看见一辆小车开来,钟山月有些担心的走下来,连忙看着我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请了?” 我黑着个脸上了车,有些不满的道:“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记住,是安全的的地方,上次我们在公园里见面的事情,甚至连你非要钻进我怀里的事情,都被别人知道了。” 钟山月瞬间满脸动容,似乎也认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开着车离开。 因为是晚上了了,她将车子开到了另一个荒郊野外的地方,然后熄灭了车灯,这种地方,应该算得上是安全了,黑暗中我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语气有些冰冷的道:“你们是不是在调查老渊?” 借着车上仪表器微弱的光芒,我看见钟山月漂亮的脸蛋上面闪过一丝惊讶,她依旧穿着警服,但是这一次没有开着警车过来,而是一辆十几万的大众车,我冷冷的逼视着她道:“怎么,不说话了?当初你们是怎么答应我的,先对付韩雪豹,捣毁南部郊区那些传消窝点以后,再来查赵墨生曹国象等人,可是现在呢?” 我越说越火大,甚至怒吼道:“我这么信任你们兄妹两个,就在公园里,在木船上,你钟山月还口口声声说不会背弃我,可是现在呢?” 我问出我的第二个问题:“我成了炮灰了,对吗?” 他们在调查老渊,有没有想过我的处境,我绞尽脑汁的为警方做事,我不否认我心底里面有一些良知。 但是,当人的良知被人利用的时候,换谁都得暴跳如雷了,要知道,这不是儿戏,这是在尖刀上面跳舞啊,稍有不慎就得被割了脑袋啊,刚刚的那个卧底就活生生的死在我的面前,我也差点就落得了与他同一个下场。 而且,死于无名,没有丝毫价值可言! 钟山月皱了皱眉头,连忙轻声道:“王陆,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说。” “这件事情,我们确实瞒着你,但是我们没有想到老渊会这么快知道这件事情。而且,我们也没有背弃你,真的,我和我哥的为人相信你也知道。” “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在公园里面,我欲言又止的事情吗?” “其实,我当时是想告诉你的,但是我怕你会退缩,就忍住了。” “一直以来,你给我讲了很多故事,现在,我也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是一个真实故事。” 看着钟山月有些委屈,而且认真的脸蛋,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又点了一根烟,尽管,我已经抽烟抽得嗓子发涩,咳嗽声不断,但是我不想停下来,因为我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那个跟我在干同样工作的可怜卧底的惨状。 钟山月说道:“几年前,南城有一个缉毒队的队长,被很多人称之为缉毒英雄,在他的生涯里,破获了无数的毒品案件,将很多毒贩子绳之以法,也抓了很多个黑道头目,捣毁了几个传消窝点。” “这无数的功勋,也让苏省的领导看重,让他做了我哥现在的位置,也就是市区副局,然而,在这个职位待了没有多久,他就被人杀了,当时的这件刺杀案件,震惊了整个南城,凶手很快就被抓到了,对于杀人罪供认不讳,后来,凶手被判了死刑。” “本来事情这样已经算是结束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被判了死缓的凶手,被查出患了癌症,原本也活不了多久了,而且还欠了一大笔钱。” “所以当时警方就怀疑这个人很可能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或许,他本来就是个将死之人,能为人顶罪换一大笔钱给老婆孩子,何乐不为呢?所以,警方断定,他只是一个被买通的人,来背黑锅而已,当警方联系到这个人的家属时,他的家人甚至不知道他被叛了死刑,只是凶手的老婆银行账号上多出了一笔钱,而且查不出来源。” “这越发让人觉得肯定有内幕,但是这个凶手打死都不说,就这样一个人抗下了所有的罪名。” “甚至,在枪毙之前曾多次自杀未遂,那时候警方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恐怕也只能这样不了了之了。” 我皱眉的盯着钟山月,她跟我说这起案件有卵用?妈的,和现在有什么关联吗? 钟山月看了我一眼,然后捏了捏我的手,说道:“王陆,你先别急,你听我将故事讲完好吗?” “就在警方已经束手无策的时候,一则消息传来,自称说是那位被刺杀的缉毒英雄在生前安插过去的卧底,卧底带来的消息是,幕后真凶,很可能就是老渊!” “当时我们才知道,原来老渊的身边还有一名警方卧底。” “有了明确的目标以后,我们开始小心翼翼的围绕老渊展开调查,最后惊人的发现,这位副局在死之前一直在秘密的调查老渊,他也不敢伸张,因为谁都知道老渊的背景有多么的深厚。” “但是,我们虽然联系上了那一名警方卧底,却没有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因为,他并不受老渊重用。” “他只是在老渊的手底下做一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接触不到太多核心的东西,自然也找不到证据,这让这个案子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再加上老渊的老丈人陆家老爷子原本是苏省里面的大人物,虽然退下来了,但余威犹在,很多事情不能拿到台面上来,会打草惊蛇。” “就是这样的一个缉毒英雄,竟然死去了,而真正的幕后黑手却逍遥法外,不得不说这很讽刺。” “但一些当年跟着那位副局的属下一直不甘心,一直在调查,无奈的是老渊做事情很老练,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王陆,你知道吗,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原本缉毒英雄的部下,有些被莫名其妙的开除了,有些辞职了,有些甚至是在执行任务中意外死亡了,你觉得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我心中真的震惊了,老渊竟然…… 而且后续的一些部下,我能够想象要么就是被威胁,要么就是被逼无奈,要么就是恶意杀害,竟然就这样的全部倒下了,真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老渊竟然这么疯狂,和今天比起来,要疯狂无数倍! 真的,和陆九雀比起来,这才是真正的无法无天啊! 钟山月看着我脸上缓和下来,紧紧的握着我的手道:“其实,那位死去的缉毒英雄,生前和我父亲是战友关系,只是他没有什么背景,只能这样一步步往上爬,小的时候,我和我哥就很崇拜他,自从他出了意外以后,我和我哥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同时,这也是我和我哥警校毕业后会主动申请调过来这里的原因,我们就是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那个人,不仅是一位缉毒英雄,不仅是我父亲的战友,同时,也是我们的叔叔……” 说完后,钟山月沉默了,我想她应该是说完了。 现在,我终于知道这家兄妹两明明有着很深的背景,为什么还要跑来南城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了。 我也明白了,第一次见到钟阳的时候,我为什么那么没落了。 我看着钟山月,还是有些不满的问出我的第三个问题:“钟阳一直想着往上爬,其实他的终极目标就是老渊,但是考虑到我和老渊的关系,你们不敢相信我,所以就说要调查韩雪豹,其实从头到尾,你们他妈的,他妈的,根本就没有相信我,根本就是在利用我,对吗?” 今晚无更新 圈子里头一枚女汉纸过生日,估计不到凌晨两三点是回不来了…… 夏侯都是现码现发的,没一个字的存稿,只能明天补上,四更。 这段时间,下班了就窝在家里拿键盘啪啪啪啪,再不露下脸,咱夜生活小王子的头衔不保啊……(嘿嘿嘿,开个玩笑,俺是良民。) 各位好汉,多一点理解,世界和平。 明天见。 最后一天,有钻石的投了,另外明天1号,网站会返上个月的钻石,来一波…… 268、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面色阴沉,一口气说了两个他妈的,真的,真心实意付出的时候,却发现被别人蒙在鼓里牵着鼻子耍得团团转,这种感觉真的会让人想骂娘。 我将希望寄托在这对兄妹的身上,我总以为他们正直善良,有理想有抱负有良心。 我以为我不会像郭雯雯那个无情的组织一样,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说抛弃就抛弃了,可是现实呢,我自嘲的笑了笑,真的很想甩自己两巴掌,是的,从一开始,他们的目的就是老渊,而且因为他们瞒着我在背后调查,我今晚差点就死了。 大概见我神色极其难看,钟山月吓到了,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诚恳的说道:“王陆,我知道你对我们兄妹很失望,但是这件事情,如果一开始我们就和你说的话,你肯定就不会跟警方合作了,你知道吗,我们这是在帮你,到时候老渊完蛋了,那么和他有关系的人,下场能好到哪里去?你放心,我们有卧底在他身边,现在也已经逐渐受到重用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任何恶贯满盈之人都难逃法律的制裁,老渊也不例外!” 看着钟山满脸明天会更好的憧憬之色,真的,我忍不住想笑。 理想的确很丰满,但现实往往都操蛋的骨感到极致,就在一个钟头以前,他们的卧底,在我的眼皮底下,生生的被老渊身边那个黑佛保镖割了十一刀,这些人啊,真的太高估官府,也低估了老渊了。 陆平其实说的很对,老渊要真的会出事的话,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还能活到现在。 更何况,他的叔叔,那个缉毒英雄手底下那么多人,不照样被老渊给弄了个一干二净,屁事都没有,难道这对兄妹就不明白吗? 我靠在副驾驶座位上,吸着烟冷笑道:“你们跟我合作,我有没有让你们失望过?可是你们呢?雯雯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我现在感觉,我快要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了,呵呵呵呵,钟警官,你知道刚才在那个废弃仓库里头发生什么了吗?……老渊已经知道你们在调查她,识相的话,我劝你们还是小心为妙。”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告诉卧底已经死掉的事情。 否则,现在尚未站稳脚跟的钟氏兄妹,头脑一热,要给人报仇的话,那就真的就是找死了。 而且,证据呢? 钟山月有些焦急的握着我的手,道:“王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们兄妹两,我们真不是那样的人,这件事情本来我也想告诉你的,只是我害怕你会退缩。” “退缩,你在逗我玩吗?为了当你哥的线人,走毒我都干了,我怕什么?这世间还有比呆在那些沾染鲜血无数的大毒枭身边跟让人害怕吗?我最讨厌别人利用我,然后我莫名其妙陷身绝境了,钟警官,我的经历,你应该很清楚了,每一次我都会被别人卖了还傻乎乎的跟人数钱,原本我以为天下乌鸦并非都是一样黑,可是,你们竟然也是如此,我最后一点对人的信任,从我进入那个仓库得到事情的真相那一刻起,就消耗殆尽了,这世间,除了我芝姐一人,我再不会将信任给任何一个人,也包括你们!” 我嘴上这么说,但是我里却不这么想。 至少在南部郊区那些害人精巢穴被捣毁之前,我一定要和警方合作,我这么说,只是想警告这家兄妹两一下,别骗我,真的,我很害怕我会落得雯雯一样的下场,明明行的是大义走的是大道,到最后,却成了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 “王陆,我们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我也知道,你当我们警方的线人,每天过的都是提心吊胆的日子,一个不留神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我知道你的经历本来就让你很难相信一个人,但我跟你保证,我们绝不会像雯雯他们组织一样抛弃你的……” 这傻妞,吓唬一下她,还真的急了。 我故意的道:“让我相信你们,凭什么?要不,你拿出点诚意来呗,今天差点丢了老命,不收点利息,叫我怎么相信你们呢?” 钟山月的脸蛋刷的就红了,接着,在我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她用一只手楼主我的脖子,然后凑上双唇,很明显,她有些紧张,也有些怕,唇都在颤抖。 这是几个意思? 我说的拿出诚意来,是想要他们兄妹俩先将泰兴那些传消窝点捣毁,毕竟现在钟阳已经入主市局了,我也突然明白了,他之前说的话可能是托词,钟阳现在应该是有那个能力了踏平泰兴的,但是他的终极目标却是老渊,什么根基未稳,醉翁之意不在酒,故意拖延而已。 我没成想钟山月会错意了,竟然以为我起坏心了。 开玩笑,俺老王是那种人吗?君不见那欧阳细舞欧阳翠浓星野苍苍,多少次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倒贴我,我却始终八风不动心如磐石,我会是那种乘人之危道德绑架的人吗?是吗?是吗?是吗? 然而,不等我多想,钟山月经过无数次碰壁依然不抛弃不放弃的撬开了我的牙齿,有些笨拙的亲吻着我的嘴唇,低声道:“王陆,我知道你很喜欢我穿工作服的样子,在北大荒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如果你很想看我脱下来,为了证明我们的诚意,我愿意……” 妈的,这番话说得我惭愧啊,真的,我顿时感觉到自己就是个小人。 我连忙推开脸蛋通红的钟山月,道:“你这是在干什么,而且,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你不是制服控吗……而且,我对你也有好感,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会抛弃你的,很多故事告诉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连身子都给你了,那肯定就不会抛弃你的,是不是?” 说完,钟山月又欺负人了,用她格斗冠军的身手强行侮辱我的身体和人格,甚至,她还想自己解开工作服的扣子。 妈呀,我心里面吓了一大跳,这是要玩车震啊! 我连推开钟山月道:“大姐,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想让我相信你们,很简单,这段时间,我已经掌握了另一个毒品交易地点。” “钟阳不是说还差把火吗,这一次,只要你们能破案,应该就不差了吧,我的要求是,破案以后,让钟阳立刻带兵马可以扫荡南部郊区,先把传销窝点捣毁再说,在这之前,我们尽量别见面了!” “而且我也警告你,最好小心一点,老渊已经盯上你了。” 钟山月有些反应不过来,张开红唇微微踹着气,老实讲,这种英姿飒爽中带点小羞涩小妩媚的模样,还真有些诱人,但是我不会犯这种错误的,主要原因,还是由于钟山月的身份太敏感了,她是一名警察,而我是将功折罪的线人,给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看着我一本正经的模样。 钟山月的脸就更红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车窗外,说道:“这个你放心,我们一直在等你的消息,只要你给出交易地点,我们立刻就会出警抓人!但是,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老渊现在瞧出了苗头,知道了我们两认识,难保不会对付你。” 我点了点头,感觉气氛有些压抑了,压抑之中还带着诡异,为了缓解,我没话找话的随意开口道:“没关系,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就算真的在这里车震了,也没啥,对吧……” 说完我就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了,娘的,这太露骨了。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钟山月却有些认真的看着我道:“你真的很想吗?” “开玩笑,嘿嘿,我玩笑的,走吧,把我送到有车的地方就行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我连忙转移话题,说实话我也知道钟山月对我其实有一种亦父亦兄亦爱的复杂感觉,这种感觉特容易擦枪走火的,我并不想伤害钟山月,毫无疑问,这丫头出生在军人世家,应该是没有谈过什么恋爱,否则也不会脸红了,我玩不起,对感情而言,我只是个混蛋而已,辜负了很多人,伤害了很多人,如果再去辜负伤害这一个天真无暇的正直女警察,那我真的得在混蛋的基础上在加点什么“人渣”“王八蛋”之类的词语。 钟山月整理了一下刚才弄得有些皱的警服,然后发动车子,两个人都沉默了。 到有车的地方,我再三叮嘱了一下,道:“记着,这段时间小心一点儿,只要毒品交易地点出来,你们破获以后,那时候在明面上就没人敢动你了。” 钟山月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你也是,安全第一。” 看着钟山月的车子绝尘而去,我等了很久,也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西部郊区。 今天接受的信息量,老实讲,真的太多了,陆平在将我踹下车之前跟我说的关于老渊的事情,钟山月讲的那一个缉毒英雄的故事,全部加起来,我基本上已经懵了。 269、一只狂扇翅膀的蝴蝶 首先,陆平说的老渊的野心和目的。 他想要取代赵墨生这个,从他去北大荒找我要那个黑色U盘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今晚去破败仓库的时候,看到那两个黑色阎家董事会的股东三生和三世,我还觉得奇怪呢,后来陆平说了以后,我才知道原来老渊不仅仅是要取代赵墨生。 他还想要取代黑色阎家,成为西部郊区新的主宰者,至少,那样就可以与一直压着他给他憋屈的青色陆家平起平坐了。 其实,如果老渊不以那种手段杀鸡儆猴,威胁我,对付我,说不定我还可能会助他一臂之力。 但是,当我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胁,当我身边的兄弟和女人随时随地都置身险境了,我与老渊之间估计再无共事的可能,甚至,我必须要做点什么来解决目前的隐患,我思来想去想了很多种方法,唯一觉得靠谱的,就是想办法将事情搞大。 最好是将整座南城都推上风口浪尖,借助国家的庞大力量来震慑宵小,毕竟现在是国家大力打击黄赌毒的敏感时期,只要事情搞得足够大,那么大大小小的势力,无论哪一方面都要规规矩矩的,否则真的让苏省上面的大人物出来收拾残局的话,很多人会死的很惨。 把事情搞大,那么分量就一定要重,至少要比上次钟阳他们破获的毒品案还要大,引起大量的民愤,再通过各种舆论的力量来施压。 这件事情,其实我已经想好了,捣毁传消窝点! …… …… 我直接给星野苍苍打了电话,那边没有多久就接通了,星野苍苍恭敬的道:“王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我开门见山的道:“查到韩雪豹的毒品交易地点了吗?” 那边星野苍苍似乎是沉默了一会儿,道:“王先生,消息是有,但是,并不确定,再给我几天时间好吗,我一定尽力。” 我皱眉道:“嗯,安全第一,实在不行的话,可以等一段时间。” 说完我挂了电话,我的目的,就是传消窝点,我就是要借助传消窝点的发酵,引发南城真正开始进入严打严查时期,不再让口号成为空谈,跟九号公馆那种地方一样挂羊头卖狗肉走过场,钟阳正好可以借题发挥的。 不一定非要韩雪豹那边出事。 要的是那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带来的蝴蝶效应。 这一点,我也是刚才才想到,接着我打通了鱼峰的电话号码,既然赵墨生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动静,那么我就给他添把火,我倒要看看他还忍不忍得住。 晚上十点多了,我直接来到西部郊区的西餐厅,没有多久,鱼峰也来了,我直接道:“查到赵墨生他们的交易地点了吗?” “查到了,我也正想告诉你呢,韩国那边会在两天后过来西部郊区拿东西,分量应该不少。怎么,你要动手了?” 我装作皱眉的样子,沉思了一下道:“赵墨生现在已经逼得黑色阎家几乎支撑不住了,再不动手的话,我们就真的输了,接下来,我会开始动用我在警局里面的关系,破获赵墨生的交易,到时候风声紧,你要尽快拉拢韩国那边以前的合作对象。” “以后,韩国那边还是由你来负责,赵墨生他就算有货源,也没地方出售。” “一旦他真的忍不住,会有人收拾他的。” 鱼峰眉头紧皱,似乎也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结果如果真的如我所言,可想而知,到时候赵墨生肯定暴跳如雷,兴许第一个就会拿鱼峰这个最直接的竞争对手开刀,但是,饿死胆小撑死胆大,这些东西原本也是属于鱼峰的,是赵墨生耍计将他和曹国象送进去的,算是报仇了吧。 鱼峰严肃道:“王陆,不是我不相信你,到时候一旦真的东窗事发,赵墨生动手的话,以他的势力,在西部郊区我根本就挡不住。你说的有人收拾他,是谁?” 我笑道:“老渊,你只需要知道是他就行了,另外,这段时间小心一些,别进去了。” 说完后我若无其事的站起来,然后自然的走出了这家西餐厅。 我之所以说老渊要对付赵墨生,那只是我的猜测,也不对,不仅仅是猜测,我认为老渊十有八九会和赵墨生火拼,这两人可都是眼巴巴的盯住了黑色阎家这块肥肉呢,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肯定要倒下去一个。 以前,我兴许会觉得赵墨生的势力大,老渊肯定不是对手。 但是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 我发现,从始至终,我看到的,只不过是老渊的冰山一角而已。 半路上,我直接给钟阳打了电话,告诉他两天后西部郊区交易的事情,同时也要求他尽快铲除传消窝点。 “放心,到时候我会借着严查做文章,然后发现南部郊区传消窝点。那个地方水很深,但是只要我动用家族关系,那么应该会没有问题了。”那边传来钟阳惊喜的声音。 然后,他有些歉意的道:“王陆,月丫头已经跟我说了你最近的事情了,真的,我们也不是有意要瞒你。本来说我调到市区以后再跟你说,但是后来你去了曹国象那边,我就想着你反正已经没有跟着老渊了,那说不说,也没什么关系了。” “我没想到你们还是保持着联系,而且,这一次的事情,差点害死你。” “在这,我要跟你说声抱歉,你放心,我钟阳敢不知死活的跑到南城来,就代表已经豁出去,就算真的有一天,我歩了我那个叔叔的后尘,我们也不会抛弃你的。” 我直接道:“行了,大男人之间,就别说那些酸唧唧的话,臊得慌,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说完后我挂了电话,但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赵墨生这段时间一直没有露面,就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在等待着那致命一击的时机,而且,有一件事我一直都如鲠在喉,我抓走了杨延手底下的靓C,那边竟然没有任何动静,这太反常了。 …… …… 接下来的三四天,我正常出现在黑色阎家的集团总部,一般来说就是睡觉,混日子,阎魅夕这150的死矮子,整天忙得焦头烂额,基本上没时间搭理我。 我也不妄自菲薄,反正我就是在这里混半个月,先稳住老渊。 至少,我要造成我没有逃走,而是等待他指示的假象。 同时,我也想了很多事情,现在的南城,明显就要大乱了,而且我的处境,现在来说也是比较尴尬,老渊似乎有些怀疑我了,而且,曹国象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另外,我辛苦培养的宫本九藏,星野苍苍,鱼峰这三条线不能被影响,否则失去了这些渠道,我对曹国象来说就已经可有可无了。 只有得到曹国象全部的信任,我才能帮助警方从根源上解决这些毒瘤。 我不是什么心怀正义心怀天下的人,也不会说非要贴着老脸去帮警方做事,以后拿个好市民奖之类的。 我说过,我要上位。 但是上位的方法有很多,一开始我就盯上了这一点。 当然,我以后肯定不会沾这些东西,爬起来以后,我会做一些正规的生意,自从那场慈善拍卖会之后,我就有了自己的目标,那就是田红的父亲,田中军那样的人,做正经的生意,当生意做到一定程度上,老渊徐川废物哥这些人还不是要想方设法的去巴结着,我知道这种想法很荒唐,我可能努力一辈子也不配给人家提鞋的。 但我就是不甘心,不服气,当初田中军和我说的那些话,我一直记着呢。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又会知道谁以后是怎样的? 就算我最后输得底裤都没了赔得精光又何妨,我还有芝姐啊,我怕个卵! 如果拼过之后,此生再落入平凡,我无怨无悔。 但是我现在打下了这么多的基础,如果轻言放弃的话,我也绝不甘心。 很多事情,其实想通了以后,就不会那么烦了,我知道,我不能靠别人,无论是摔倒了,还是委屈了,失落了,我只能自己忍着,咬紧牙齿坚持下去,我想出人头地,至少,我不能委屈了芝姐,能给她牛奶我就不会只给面包啊。 而且,我也要证明给别人看,我能用自己的方式爬起来,没有别人说的那么不堪。 我还想成为家里老爷子出去吹牛逼的资本,至少王戎马的孙子不是脓包不是野种,一样能衣锦还乡。 三天后,星野苍苍给了我发了一条短信,我看过之后,立刻就转发给了钟阳。 六天后,我依旧照常去黑色阎家集团总部上班,然而……我拎着一份打包的刀削面和豆浆才刚刚走进公司,就看到不少员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我凑上去,随意听了几句,瞬间就感觉,事情真的搞大了! 我连忙快步跑进自己的办公室,拿出手机,果然,上面的头条新闻,直接被顶到了最显眼的第一位…… 270、天将翻,地将覆 网上的微博和各大论坛,帖子全部都指向了南城,几乎霸屏可今天的新闻,而且不单单是毒品! “西部郊区被发现大量毒品交易,发生警匪枪战,现在已经有一名警务人员殉职,击毙三名犯罪嫌疑人。” “缉毒英雄钟阳连夜潜伏,带着缉毒队与毒贩子发生枪战,场面枪林弹雨!” “凌晨两点,南城西部郊区发生枪战,上演电影桥段。” “正义与邪恶的较量,缉毒英雄某某不幸殉职……” “猖狂至极,苏省下面的南城,已经出动武警部队围剿城市西部郊区野外丛林,大毒枭终究难逃法网!” “……” 不知道是不是有心人带节奏,几个回帖上万的帖子都是图文并茂,搞得好像楼主就是缉毒队一员似的,描述得那叫一个形象生动,让人读起来有身临其境的感觉,而且还配可一些现场武警人员全副武装的照片,当然,这些照片是从官方新闻上复制黏贴过来的。 让我震惊的是,这一次的查货毒品的案件之中,竟然发生了枪战,这越发让我觉得毒品这个东西真的太危险了。 而且,这次还导致一名缉毒警察殉职。 谁都知道,分量超过一定程度的话,那是要枪毙的,所以,某些毒贩子横竖都是一死,就拼命了吗?这件事情,真的让我有些头皮发麻了,要知道,这是昨天晚上凌晨两点时分发生的事情,而现在才早上八九点钟,已经造成这么大的关注度和影响力…… 毫无疑问,这次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与其设想。 吃完早餐,我点燃一支香烟,接着看手机上面的新闻,都是关于南城西部郊区的。 这一次走货量,竟然达到了骇人听闻的二十公斤的量,可想而知,当时的场面为何这么的火爆,网上现在刷新的消息,西部郊区交易地点的那片丛林,已经被武警部队全面封锁,里面的毒贩子也是被击毙的差不多了,只剩一个人投降举手出来。 让我震惊的是,我在手机照片上面,看到的这个人投降的人,是我的老相识了。 杨延! 果然,这混蛋这段时间悄无声息按兵不动,就是为了这一次的大动作,杨延是赵墨生的人,走的自然是赵墨生走货了,老实讲,我看到杨延狼狈举着手的样子,心里面畅快无比,这一次可不像在青藤会所的那四包巴掌大几百克的东西了,这么大的量,足够那老混蛋死一百次了。 毫无疑问,这件事情的影响力,在经过社会人士的一次次转发,直接霸占了苏省日报和南城日报的头版头条,缉毒英雄钟阳声望也是水涨船高,甚至在网上,各大网友都给了钟阳最高的赞扬,什么“新世纪最后一个英雄”,“南城的太阳,中国的太阳。”“缉毒英雄”“中国好警察”等等,在有心人的挖掘之下,大家都知道这已经是钟阳第二次破获这样今天的毒品案件了。 就在我看得入神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道:“看今天的新闻了吗?” 我被吓了一跳,抬头起来的时候,黑皮衣黑皮裤黑高跟鞋的阎魅夕,已经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面。 我扬了扬手机道:“正在看。” “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阎魅夕看着我道。 死矮子这段时间一直忙得焦头烂额的,现在竟然关心起这个来了,这让我有些惊讶。 我笑了笑,极没形象风度的直接将把双脚搭在办公桌上面,看着阎魅夕道:“这件事情,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赵墨生手底下的人做出来的,正好,也能给你一些喘气的机会,二十公斤的量啊,接下来,赵墨生就算不被供出来也很麻烦了,要知道,杨延居然投降了,就证明此人压根就不是那种为了主子死扛到底的人,一旦警方给一点甜头,比方说饶他不死,为了活命很有可能转为污点证人,站出来指认赵墨生的话,那就更好了。” “不过,我猜,以赵墨生的能力和手段,杨延可能压根就没有站出来的机会。” “无论如何,赵墨生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不会轻举妄动了,这样一来,你就可能有危机了,赵墨生他没货可走,十有八九直接关闭这一块的渠道,专心来对付你。” 死矮子点了点头,那隐隐有将黑色皮夹克撑坏的爆炸身材,即便是点个头都隐约可见的颤动,令人血脉上涌,我不由多看了两眼。 阎魅夕倒是没有跟我计较,毕竟我最近一直用这种眼神看她,她可能习惯了。 “你说的不错,这对我们来说,可能会压力加重,但也是一个机会,至少我们有了大把时间来挽回劣势。我已经启动了大量的资金,高价收回董事会股权。” “当然,有些人可能会舍不得出手,到时候还要看你的。” 妈的,这女人,又要让我去做见不得光的事情么? 我直接道:“死矮子,你别搞错了,是你,不是我们,我只是过来帮忙而已,十五天时间一到,我直接打道回府,另外,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我劝你还是少用。” “你也知道,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在经过网络信息的发酵,不出几天,全中国都盯着咱们南城这一块,国家不可能坐视不理,接下来毫无疑问就是彻头彻尾的严打严查了,黄赌毒,甚至黑,估计都不好过,真要让人抓住了把柄,你说是你去买单呢,还是让我出去给你背黑锅?” 这死矮子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啊,我会上当么? 没来的时候,我就一直小心翼翼的,就是怕被害过我一次的阎魅夕再来第二次,到时候搞得再无翻身之日,一旦死矮子将我卖了,推出去做了替罪羊,我又跟黑榜之中的五爷到九爷多少都有瓜葛,很有可能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阎魅夕皱眉的看着我道:“王陆,我知道你很反感我,但是你也别忘了,我们共同的敌人是赵墨生,我希望你别因为一些小细节坏了大事。” “另外,我也跟你说过,只要你跟我,我绝不会亏待你。” “我知道你的骨子里其实是想当一个好人的,心中有些可笑的正义和良知,但是偏偏却无奈的前后跟了老渊和曹国象,干的都是违反乱纪的事情,但是我这里不一样,我不让你涉黄涉毒涉赌,你在我公司里头,我任命你为副总裁,只要你帮我管理好我黑色阎家的产业就行了。” “你可以衡量一下这其中的差距。” “今天的报纸你也看了,强如赵墨生还不一样得认栽,你在曹国象手底下做事,能爬到他那种地步吗?很显然不能,再说了,就算你能花个十年几十年爬到赵墨生那样的高度,又怎么样?还不是说出事就出事了,王陆,你好生权衡一下,别到时候没有证明自己,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这女人,又想让我跟她了,她说的不错,如果可以选择,那么我或许会老老实实打工赚钱,但是一路走来,我已经被逼到这个地步了,我有什么办法?即便我想抽身,但是那些人会让我全身而退吗? 一如江湖深似海,没有回头路的。 所以,我看着她道:“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跟着你,说到底不过是个打工的,当然,话还是那句话,你要是以身相许的话,我可能会考虑一下。” 阎魅夕的脸色猛的一变,冷得跟块冰似的,恶狠狠瞪了我一眼,踩着高跟鞋出去了。 我自嘲的摇了摇头,我的状况,只有我自己知道,现在,我的目标就是传消窝点,想起那些一个个自认为上进,有梦想的人一次次的被洗脑,一次次的丧尽天良的将家人和亲戚朋友一起拖下水,骗到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南部郊区来,再想想那些跟我一样认识到被骗之后想要逃走,而又不得不隐忍的人,还有那些逃走了又被抓住,打断手脚送去要饭,或者干脆就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的心里面,就一肚子的火。 要不是这该死的传消窝点,我又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我怎么会走上这条不归路啊? 所以,像这样的地方,压根不该存在于世间! 接下来的一天,果然,这起事件,无论是在网络上还是在现实里,都在不断的发酵,到现在几乎已经人尽皆知了,街头巷尾全都是议论声音,五名毒贩,一共被当场击毙四个,一个投降了,也就是杨延。 这天下午,官方开了一个隆重的追悼会,祭奠那一位光荣牺牲的缉毒英雄。 作为扇动翅膀的那只蝴蝶,我自然无时无刻都在关注着事情的进展,每天的事情,几乎都是坐在办公室内,喝着茶抽着眼,看着那一篇篇的报道,还有无数人的评论,钟阳现在可以算得上南城第一人了,当然,我说的是名声,百度搜索指数,钟阳的名字盖过了周杰伦和《风姿物语》《紫川》《光之子》等网络小说,牢牢占据搜索榜第一。 虽然钟阳现在风头无两,但是我却始终有些忧心,恐怕,七八年前,他和钟山月的叔叔,也曾经这样风光无限,做的事情大快人心,社会人士倾力支持。 可惜,那一位缉毒英雄很快倒下了,死在了老渊的手中。 而且,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那位英雄留下的最后一名卧底部下被杀害,现在,老渊又要对付钟山月,这件事情有时候会让我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真的,我真的很怕他们兄妹两人,歩了他们叔叔的后尘。 271、天已翻,地已覆 要知道,老渊这个人无论是手段,还是野心,皆是令人发指。 但我也想着,这段时间舆论尘嚣之上,社会各界的眼光都聚焦南城西部郊区呢,在这种剑拔弩张的关键时刻,南城的所有势力,只要稍稍有点眼界的都应该会老老实实的蛰伏,真要撞在枪口上,那就是纯粹的找死了。 接下来的三天,果然如我所料,官方开始严查严打。 整个南城,仿若被那只蝴蝶扇动翅膀,卷起了一场大地震,四大郊区包括市区所的娱乐场所,酒吧,赌档,不再挂羊头卖狗肉,都开始安分守己了,而整个西部郊区的大部分涉黄场所都自觉的关门停业…… 到了第四天,可以说整个南城彻底的沸腾了,到处都在议论。 因为各大媒体的新闻,再一次被刷新了,这一次的头条直接从西部郊区的缉毒大案,换成了南部郊区的传消窝点…… 相比起上一次,这一次很突然! 先是缉毒英雄钟警官在南部郊区发现了大片大片的传销窝点,多达十七八家,然后就是钟阳直接用自身副局职务上报省厅,结果省厅很重视这个事情,下令严查。 一时间,南城出动了几百武警,一辆辆的大巴车,鱼贯开进了南部郊区,而且速度之快让人猝不及防,要知道这是省厅直接下的命令出警执法,一些南城当地的机关,甚至连想都没有想到,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总共二十两挂着苏市牌照的大巴车,就浩浩荡荡的出现在了南部郊区…… 因为在这之前,严查严打的时候,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打个招呼或者预防针啥的,保密工作很好,就好像这些武警是突然的从天而降似的,不得不说效果出奇的好,原来是钟阳并没有通过市区私自上报给省厅的申请,省厅的人也没经过市区,直接上新闻,而且武警部队同时出动,可以说,毒品风波还没有过,接着又来一波。 各大媒体再次被刷头条,霸屏各个社交网站。 “丧尽天良,传消组织曝光!” “令人发指,南部郊区林林总总加起来七八万传消人员,全部被彻查。” “揭秘传消生活,看那些该杀千刀的混蛋的洗脑程序!” “吃的是白菜土豆,男男女女二十来人,睡的是地铺,传销组织被警方强力捣毁!” 可以说,这一次是真的炸开锅了,要知道,南城南部郊区这一块,很多人知道是做这边是干传消的,但是,都知道这南部郊区的水深不可测,一般人根本就不敢动,但是这一次,钟阳的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动用了自己家族的力量,更是直接越过了市区,请动了省厅级大人物下命令,整个南部郊区的传消窝点,全部被横扫。 老实讲,我现在心里面确实觉得很畅快,但是,我也在想,那七八万的传消人员,又将何去何从? 新闻报道上面说,这一次抓获了不少头目,但是,我却没有看到老狐狸林琅和他那个所谓的恩师赵建国,而且,一直以来我很好奇的传消窝点真正的幕后人,也没有浮出水面。 但,不得不说,钟阳已经做得很好了。 要是换做一般人,别说动传消窝点了,恐怕你才刚举报,瞬间就有人把这件事情压下来,而且举报的人还要倒血霉,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的操蛋,没有相应的实力和背景,你什么都做不成。 随着时间的推移,短短几天时间,一些南城机关人员被停职调查,地方分局就更不用说了。 我意识到,我当初的猜测,可能真的要出现了,那时候我就想过,这南部郊区的水太深了,当初的石石都已经坐上了回家乡洛阳的火车了,最后却被人在火车上打晕直接送了回来,要说这其中没涉及官府中人,谁信?而随着这一批人的停职调查,南城彻底的天翻地覆。 …… …… 大震动。 几天之内,一个个官府要员上了新闻,纷纷落马,被社会人士戳脊梁骨,骂腐败,各种没有素质的评论,各种大帽子扣下来,被骂的一文不值,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也想不到,整个南城之中大大小小的人物,被这次扫荡传消窝点的事件给扯了出来,因为苏省的那个大人物对在电视上说了九个字—— 国家下命令,严查!严打! 毫无疑问,就像我当初说的,南城可能真的要大换血了! 倒下了这么多的人,势必就会有人来填补,到时候,南城原本的格局将会直接打乱,那些以前混得风生水起的人,和一些被那些人压着难以出头的人,将会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面。 传消窝点被捣毁的第三天,老渊终于打电话给我了。 这比我预计中的晚了一两天,我早就想到,他一定会找我的。 来到市区中央城老渊的别墅,刚走进去,一眼就能看到老渊已经在沙发上坐着等我,除了保姆小曼阿姨,也没有别的人。 此刻的老渊,没有了那种狠辣,也没有了平淡,尽是憔悴。 看到我来了,老渊示意我坐下。 我装作疑惑的样子坐了下来,其实老实讲,我有些提心吊胆的,这传消窝点被一锅端,可以说从头到尾都有着我的影子在里面,几次大动作,几乎和我有些分不开的关系。 要是老渊知道这些,知道是我给警方通风报信,要求立刻行动扫荡,我敢肯定,第一个死的就是我。 还好,老渊似乎还不知道这些事情,他靠在沙发上,说道:“陆子,曹国象走的时候就跟我说过,让我照顾你,其实这段时间你也知道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本来早就该给你打电话了,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你知道吗,青色陆家的嫡系,在南城不少机关都是身居要职,但是这一次,几乎都被牵连了,有些严重的,恐怕这辈子都要在监狱里面度过了。” 我心中震惊,真的,我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我试探着问道:“渊哥,是谁有这么大的魄力啊,竟然能动得了南城那么多的大人物?” 要知道,那可是大大小小无数的人物啊,这一次被查,翻出老底。 给传消窝点充当保护伞只是开始而已,接下来,就是贿赂包庇等等各种各样的罪名,全部被一件件的翻出来。 痛打落水狗,墙倒众人推。 这种桥段,在如今这个人人自危的时刻被发挥的淋漓尽致。 以前这些人有权有势,不少人只能忍气吞声,可是现在,他们倒下了,一些事情也压不住了,纷纷浮出水面,像老渊说的在监狱里面度过都是轻的了,有些我估计都会被判死缓! 听了我的疑问,老渊揉了揉太阳穴,满脸疲惫的样子道:“这一次,表面上是那个叫做钟阳的年轻副局做的,但是我猜想,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可能是苏省的大人物已经想动传消窝点,这次只是借着毒品风波再做文章。” “两件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几乎凑在了一起。” “而且,这件事情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我这边的人几乎倒下了,但是我也知道,赵墨生在机关的人也几乎全部阵亡了。” 我心中松了一口气,确实,表面上看来,这件事情不可能会是钟阳做的,他只是一个执行者,因为在南城之中钟阳所处的位置也就那样,根本就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所以,一些大人物就会猜想,钟阳只是一杆枪,真正扣动扳机的人是来自苏省。 否则,整个南部郊区,数十万从业人士啊,平日里不可能没有人举报,虽然会被一些人刻意给压下来,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永远包不住火,或多或少,还是会传到省里去的。 我小心翼翼的道:“渊哥,曹老大走的时候说让我听你的,可是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该怎么办啊?” “还有,西部郊区黑色阎家那边的事情,还有赵墨生……” 在老渊面前,真的,我已经做到足够小心翼翼了,如果是以前我兴许还抱着一丝侥幸,但是现在,我若是还觉得老渊没有害我之心,是真的对我好的话,那我就真的是傻逼,找死了。 “哎……”老渊叹了一口气,道:“现在南城大动荡,比任何一个人想象中的都要严重很多,而且,我老丈人也很痛恨毒品和反感传销这些东西,肯定不会帮我说话。” “这格局算得上是彻底被打乱了。” “现在,无论是是黄赌毒,所有的事情都要搁浅下来,一批人倒下,肯定有一批人崛起,目前大家的想法,估计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和新来的领导者拉拢关系,也就是俗称的抱大腿。” “如果,我们能在赵墨生之前跟这些新来的领导搞好关系,那么,以后的南城,赵墨生肯定斗不过我。” 我心中有些疑惑,据我所知,这一次许多人纷纷落马,包括南城之主,这头把交椅易了主,难道老渊还能说服新来的最高长官?再说了,那种人物,整个人南城他最大,未必就会卖老渊面子,再加之现在这种特殊的敏感时期,新官上任,只怕无论来者是谁,恐怕都会想着要避嫌。 我问道:“渊哥,现在这种风口浪尖,新来的领导帮子,恐怕也不敢乱来吧,太敏感了。” 老渊点了一根烟,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说道:“你说的不错,但是我已经得到消息,新来的那位最高长官,和我老丈人是党校时期的同学,我没有猜错的话,上次我老丈人说要介绍给我认识的……就是这个人。” “而且,这一次传消窝点出事,我想我老丈人恐怕早就了然于胸。” “否则,他之前不会跟我说他党校的同学要过来,只是那时候我没有想到这些,要知道的话,我现在也不会这么措不及手了。” “而且我老丈人上次告诉我,上面有人在调查赵墨生,让我离他远一点,果然没有多久,赵墨生那边交易毒品就被警方逮了个正着。” 现在,我心中算得上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了。 原本钟阳搞出这么大的乱子,我还很害怕老渊会联想到钟山月,接着又联想到是我扇动了那一只蝴蝶翅膀,掀起了这一阵巨大的惊天风暴。 可是现在看来,老渊聪明,而且聪明得太过分了。 凭借老丈人的三言两语,竟然能够联想到是上面的人,要动传消窝点了,还有毒品方面的事情,这一切看上去合情合理。 其实也差不多,钟阳要动传消窝点的话,会动用家族的力量,和上面差不多。 但是他老丈人那边,我就不知道了,兴许和他说的一样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我担心的那些事情,现在至少可以缓一缓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老渊没联想到我就行了,我本来还日夜担心老渊会出手对付钟山月,现在看来,事情搞得大到匪夷所思,老渊所有的计划恐怕都要搁浅了,而且,目前还有很多事要老渊刻不容缓的去做,赶在赵墨生之前拉拢新来的领导者。 而且,有他老丈人,陆家老爷子的关系摆在那里,老渊这一次的赢面,似乎现在已经被逆转了,隐隐压过了赵墨生。 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老渊看着我,严肃的道:“陆子,现在南城的格局,相信你也已经清楚了,可以说,所有的势力都站在了同一个起跑线上面。” “那么……你的机会就来了。” “只要你拿下黑色阎家那边,加上你掌控的南部郊区,那么未来,你真的可能和我平起平坐,到时候我们联手,相信在这南城,基本上就没有人敢和我们叫板了!” 听着老渊这颇具蛊惑人心意味的话语,我心中震惊。 我连忙点头,装作有些受宠若惊的道:“渊哥,你太抬举我了,你有青色陆家做后盾,我只是一个没有背景的无根浮萍,小角色而已,怎么可能跟你平起平坐。” “我只是尽量做好自己的事情,如果渊哥需要帮忙,我一定鼎力相助,绝无怨言。”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场面话还是要说的,不管别人喜不喜欢听,至少你不能让人怀疑。 老渊皱眉道:“陆子,渊哥很不喜欢你这样子,你知道我对你有多大的期望吗?当初你选择了曹国象,我之所以没有反对,让你过去了,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我满脸不敢置信的猛然抬头。 难道说,老渊他…… 272、丁小勾的故事 老渊的话,很显然并没有说完,我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连忙道:“渊哥,我知道你和象哥一样,都是真心对我好的,你放心,黑色阎家那边我一定会尽力,这段时间,阎魅夕已经准备动用家族资金收回董事会股权,但是一些人恐怕也不会那么傻,乖乖拱手相让,这件事情,我会去处理。” 这种事情,我真的不敢议论,也不敢去乱猜。 尽管我大概知道老渊是想要说什么了,但是我不能说出来。 真的,我是深刻的认识到这个人了,以前了解的,真的只是他的冰山一角而已。 我突然想起在那个时候,我刚刚跟着老渊,他第一次带我回泰兴的时候,第一次跟芝姐华山论剑之后,抱着芝姐在床上说话的时候,芝姐就告诉我,老渊是个深不可测,同时还是一个不会甘愿屈居人下的人。 看着我很明显的转移话题,老渊却是爽朗的笑了起来,也没有再跟我谈论这方面的事情。 顿了一下,老渊道:“总而言之,黑色阎家那边就暂时交给你了,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可能会忙得焦头烂额,唉,努力深耕南城这么多年,这一次算是真的被打回原形了。” “另外,陆子,有一个人你一定要注定一下,何昌明。” “最近何昌明的老爹何太硕似乎在打听你的底细,这对父子两将田家退亲的账,算到了你头上,估计会找你的麻烦,自己注意点。” 我愣了一下,这对父子我倒是忽略了。 那时候眼看就要迎娶田家的千金小姐田红过门了,田中军那可是福布斯财富榜上的高居前列的人物啊,又只有田红这一根独苗,谁都知道娶到了田红意味着什么,结果楞是被我生生的搅黄了,这对父子能不怀恨在心? 我也点了一根烟,靠在沙发上看着老渊,冷笑道:“谢谢渊哥提醒,不过,这件事情,何昌明最好有自知之明,否则,真要招惹到我,我会让他后悔的。” 看着我这种森冷的表情,老渊似乎很满意,道:“嗯,记住,如果摆不平,只要你开口,渊哥不会看着你被别人欺负的。” 我笑道:“渊哥你放心,要是这点小事都摆不平,那我也就不用混了……” 从老渊那里出来后,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说实话,我刚才的表情不是装出来的,要是何昌明真的找麻烦找到我头上来,那么我就要咬人了,有些人总觉得高人一等,还真亏我一通狂轰烂炸,否则让田红嫁了这样的人渣,很有可能我的初恋这辈子就毁了! 我仔细想了一下陆平和我谈话的细节,从头到尾,我都只是说我认识钟山月,说钟山月喜欢我,这大概也是老渊知晓的东西,以后,只要我不去和钟山月见面,而且不给老渊捣乱,相信他也不会为难我。 老渊说的没有错,现在的南城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大动荡,一副重新洗牌的势头。 所有人站在了同一条起跑线,那么,我的机会也来了。 尤其是领导班子的大换血,我没有猜错的话,不仅仅是赵墨生和老渊受到了影响,诸如韩雪豹之类的人,肯定也受到了影响。 当然也包括黑色阎家和红色东方家族。 这扎根南城的四大远古世家,能在风雨飘摇中屹立多年不倒,跟官府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只是,这两个家族似乎很自律,不敢沾染毒品,所以影响也不大。 乱世多出英雄,也多出枭雄。 无论如何,我趁乱而起,暗地里取代韩雪豹成为南部郊区的主宰者,这个机会,来了。 当然,钟阳这个风头一时无两的缉毒英雄,南城历史上最年轻的副局,肯定也有很多人去抱大腿,他才二十六岁,可以说今后的前途不可限量,但是,我却不能明目张胆的去抱大腿,否则被人发现什么了,不光是我,恐怕钟阳都会危险。 这两天传销窝点被捣毁,刷新各大头条,而我却没有忘记关注杨延的事情。 其实,我真的希望杨延这骨头不够硬的家伙,能够站出来当污点证人,指证赵墨生,只要他一站出来,赵墨生就算他有再大的能耐,在这个敏感时期,恐怕也没好果子吃了。 我也知道,关注这个事情的不止我一个。 令所有人愤怒的是,一条报道数次攻占了头条,让无数人愤怒不已! “大毒枭杨延牢内死亡,自杀,他杀,众说纷纭。” “警方怀疑幕后黑手逍遥法外,顺藤摸瓜彻底扫毒的计划破产” “世上没有后悔药……” 看到这条新闻,我有些皱眉,杨延死在牢里,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赵墨生安排人做的,我之前就想到了,这种紧要关头,杨延恐怕真没机会将功折罪的,现在果然出事了。 西部郊区这边,我回来后没有多久,丁小勾找到了我。 其实我已经知道,他可能要和我说他的来历了。 上次在摩天大厦,丁小勾就说回来后会告诉我的。 看着这家伙被打之后腿脚没有好利索,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这里是白起他们暂时住的地方,条件也不错,几乎快要达到别墅的标准了,本来阎魅夕是想要安排真的别墅的,但是怕太过显眼了,选择这里,而且此地距离我与阎魅夕住的别墅也不远,就几分钟。 我丢过去一根烟,打趣道:“怎么,要坦白从宽了?” 其实丁小勾说不说,我已经不在意了,真的,现在我们是生死之交。 我知道小勾不会害我,这就够了。 当初在泰兴的时候,大家一起商量逃跑计划和细节,一起行动,那一批人之中,到现在我的身边只有他了,终日抱着一本《葫芦兄弟》的胖头陀死了,石石这个冷血的家伙,早就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刘晴,几次回泰兴都没有再看见她,听芝姐讲好像是回家乡了,至于田红,我知道我配不上这样的天之骄女,也是渐行渐远。 一路走来,当初的那些人都变了,唯独我与丁小勾,一如既往。 丁小勾一瘸一拐的坐下,挤出一个熟悉的惨绝人寰的笑,说道:“唉,再不坦白从宽,大神将我一人留在市区会所,那日子都快淡出鸟来了,泡起少妇来都没劲。” 我满脸的震惊,然后夸张的道:“得,我可是听陈玉环说,你最近可是跟一个叫姓范的少妇打得火热呢,你这瘸腿,都是范少妇照顾你的生活起居,洗澡都是范少妇亲力亲为,就这,还淡出个鸟来?” “唉,魅力太强,人太帅,我也是很无奈啊。”丁小勾摇头晃脑说道。 “大神,你知不知道,除了七大世家之外,还有几个在抗战时期存活下来的大家族?” 抗战时期的确是有不少如日中天的大家族的,经过战争的洗刷,一些家族被灭亡,一些却也传承了下来,被灭亡的永远埋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传承下来的一步一步在各地开枝散叶野蛮生长。 具体有哪些家族存货了下来,我只知道古七大世家,但不可能只有这七家。 此时,白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对面的沙发上,坐着,漫不经心的说道:“蒋家,宋家,孔家,陈家,丁家,你应该是丁家后人吧?” 白起说出来的时候,我也才想起来,蒋宋孔陈我是听过的,当时流传的一句话就是,蒋家的天下陈家的党,宋家的姐妹孔家的财,但是,这个丁家,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了解过民国以及抗战战争前后历时的人应该都知道其中的故事,后来,因为失势,蒋宋孔陈四大家族分崩离析,但不得不说,没有了权,无法乱政,但是人家的底蕴还在。 “丁家,其实是当时民国的财政大臣,因为一些原因不能浮出台面,所以世间太多数人只知道蒋宋孔陈,却不知道还有丁家。”白起解释道。 这让我震惊,我不是没有想过,而是不敢想。 丁小勾这家伙,竟然是与蒋宋孔陈同一段位的丁家的后人! 可为什么,他要逃到南城这个地方来呢…… 丁小勾捋了捋那一万年不变的中分汉奸头,看了看白起,嘿嘿笑道:“还是老白读书多啊,大神,你啊,就是一文盲。” 我无语,这家伙的马屁拍的太明显了。 好说歹说咱也是正儿八经的状元郎,虽然没能去上大学,但跟文盲八竿子打不着吧。 然后,丁小勾道:“我的故事,要说起来那真是狗血遍地啊,出生在一个偌大的家族,因为我父亲争夺继承人失败,之后就失去了一切,那种大家族的继承人一般来说都是男性继承,所以,我就被针对了。” 我和白起两人大眼瞪小眼,脸都憋红了,甚至白起的手都摸到了腰间,一副要拿柳叶刀的架势了。 丁小勾一副讲完故事的模样,而且还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喝着。 我想起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尼玛,老子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卧槽,别告诉我,你这短短一段话,一百个字不到,别说你的故事已经讲完了,你要知道,老子的伏笔埋了那么多啊,从传消窝点开始,就留的悬念……你这就完了?”我瞪眼看着丁小勾,不满的道。 丁小勾疑惑的道:“讲完了啊,不然,还要怎么说?” 白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都跟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我想我也差不多了吧。 这混蛋,憋了半天,前半段的铺垫多牛逼啊,什么抗日战争,什么蒋家的天下陈家的党,宋家的姐妹孔家的财,什么民国的财政大臣,结果说到最后就是争夺继承人失败,被针对了…… 卧槽,这跟萧青龙大神讲的那个“从前有个人,后来他就死了”的故事,有啥差别? 我威胁的看着丁小勾道:“你有点业界良心行吗?至少得大致交代一下故事主线和家族矛盾吧,还有主角的一路走来的心酸历程,怎么被欺负怎么逆袭打脸又怎么泡妞啥的吧,三两句说完了,你不怕被揍么?” 看着我和白起两人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丁小勾打了个寒颤,连忙道:“真没劲,你看那说书人的伎俩,可不都是欲听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吗?你们啊,这么猴急干啥呢……好啦好啦,我招我招,其实,事情是这样子的……” 273、丁小勾的故事(下) “我嘛,二十岁以前倒是没什么,可是我父亲他们那一辈人老了,要重新开始在我们这一辈选择继承人。这跟黑色阎家的阎鬼雄和阎魅夕差不多,谁都看不顺眼谁。” “所以,后来就演变成了针对,甚至有人为了排除异己,亲人之间连暗杀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 “我这个人吧,说实话,一直没啥野心,也不太喜欢那些明争暗斗,但是我老爹不服气当年输了,非要赶鸭子上架,整天逼着我学习一些经营管理,人际交往。” “哦,对了,在这期间,我曾经有三次因为偷偷溜出去玩,差点被我老子打断了手脚,还有三次差点被争位者干掉……” “后来嘛,我真的厌倦了,于是就逃了出来。” “我辗转无数个地方,最后真的没钱吃饭了,快饿死了,于是我想到了蹭饭。” “这种地方,不仅安全,而且有饭吃,所以我就进去了,遇上了你们……” 这次算是说完了,虽然话也不多,内容很俗套,而且肯定远远不止这么简单,但至少也算是基本上讲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至于其他事情,丁小勾既然目前没有坦白从宽的打算,那我们也没有追问,只是,反应过来后,我们都有些惊讶了,要知道,南城远古四大家族,那也只是扎根南城,但丁小勾这混蛋的家族,却是与蒋宋孔陈同一级别的…… 想着,我有些幸灾乐祸意味说道:“你当初那是饿了多少天了,跑到泰兴蹭饭吃去了……” “你去死,要是不服气,你也试试,一个三天没吃一粒米的人,做出啥事情来都不奇怪。”丁小勾没好气的道。 现在的他,没有一点丁家后人那种高贵,目空一切,反倒是有些平凡了。 在他老爹逼着他学习的那段时间,这家伙肯定曾经学过各种贵族礼仪,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大人物,没想到现在却和我们坐在这里,不得不说世事难料啊。而我,我终于能够解开当初的疑惑了。 那时候刚认识,我就发觉丁小勾这家伙好像是故意跑到传消窝去的。 没想到还真的是。而且那时候他有些戒备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些东西。 “你就不想成为丁家继承人?卧槽,家财万贯啊,到时候你随便给我一点,我一辈子就不用愁了。”我双眼冒金星,故意打趣。 丁小勾靠在沙发上,满脸的不在意道:“谁不想?问题是没有那能力啊,你不知道那些所谓的血亲兄弟,有多狠,总之我现在也过得很好,我不愁吃不愁穿,有兄弟一起祸害人间,没事去酒吧耍耍,寂寞了能大摇大摆去钻少妇的被窝,谁欺负了我们就跑去砍他,这种日子多潇洒,要是在丁家,吃个饭都有人说你不要嚼出声音,说个话要让你保持平和的语调,至少偷人家的老婆,那就更不用想,想起来就浑身不自在。” 也是,换做是我,也扛不住,规规矩矩太多了,什么绅士,礼仪,几乎和法国贵族一样了。 我摆了摆手,道:“好了,不谈这个问题了,丁小勾的事情,以后有能力了再说。” “现在,咱们哥几个来分析一下目前的局势。” “其他东,西,北三个郊区咱们不谈,就说说眼前的南部郊区,很显然这是一块肥的流油的肥肉,都咬上一口的人不知几凡。” “传消窝被踏平,那么南部郊区这一块,肯定空余出无数的地,我没有猜错的话,很多人盯上了南部郊区。因为这是一个绝好的商机,现在,我想找人合作,趁白色韩家现在风雨飘摇自身难保的时候,下先手,在南部郊区打开局面。” “到时候,会有无数的娱乐场所出现。” “当然这些都需要我去联系,至少,我也算得上是南部郊区的地头蛇了。” 白起没什么,漫不经心的抽着烟,而丁小勾就不同了,闻言眼睛当即就亮了,问道:“大神,你是不是想提前给自己留条后路了?” 我心中惊讶,不愧是丁家出来的人物,一眼就能看穿。 我点头道:“不错,传消窝点倒下了,我也应该想着漂白了,虽然我没有什么背景,但是我的女人有背景啊,我打算跟灰色陈家的陈玉环合作,先占据南部郊区商业这一块,另外,我会想办法联系东方家族来分一杯羹。” “到时候,南部郊区就交给你们俩了。” “当然,这一切现在也只是空想,不太现实。而且,我做的事情太危险,我也应该想着尽快脱身了。” 这就是我的打算了,我知道现在传销窝点被捣毁,很多人想着南部郊区,那么现在,就像老渊说的,是一个机会,就看我能不能把握住了。 当天,我就打电话给钟阳,问了他很多事情,基本上我知道新来的领导班子大概动向了。 而且我也知道,现在领导班子最头疼的问题,就是那南部郊区那七八万人员的去留问题,现在传消窝点被捣毁,那些人一下子群龙无首了,吃饭都成了问题,如果在这个时候,有人能够站出来帮最高长官解决这些问题的话,我想,也算得上是抱到大腿了吧? 所以,我心里面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要去抱大腿! 当然这件事情,我不可能瞒着老渊,于是就打电话跟他知会了一声,老渊倒是不在意南部郊区这边的利益,当然,要是我能抱到最高长官的大腿,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知道,我必须有足够的分量才行,至少偌大的南部郊区,我要有那个能力运转起来。 这就要靠人际关系了,我能够拉动一些牛逼人物过来开发的话,我想长官应该也会对我刮目相看,再加上钟阳与我的关系摆在那里,这个可操作性很强。 另外就是合作对象的问题。 陈玉环肯定没问题,但事关重大,我需要跟她当面谈,另外就是阎魅夕,还有东方清明,只要有了他们三个,七大世家中就等于有了三个合作伙伴,最好,徐川也能来,只要这些人都进来,那么我就能撑起现在一片萧条的南部郊区。 一直都有人说,人分三六九等。 在我看来也是这样的,只不过我认为的三六九等却与废物哥的不同,一种是只空想不去行动,一种是行动了却又畏首畏尾的。另一种便是敢想敢做敢作敢当的人。 我知道,想没有用,首先,我必须拿到新来长官的许可,新官上任,和我抱着同一目的的人肯定不少,但是没有人会吃力不讨好的想要去安排那七八万人的去留问题,我没有什么背景,但是我能做到历史书上经常出现的一个俗语,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这就是我的优势,当然,想要解决这个难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还有一个,我要怎么才能见到这位最高长官? 钟阳那里显然不行,我不能在明面上和他走得太近,否则一个不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突然,我想到了写邮箱,不管怎么说先试试吧,在网上查了一下,最高长官办公室的邮箱,当然,这些东西应该是秘书那一类的人看的,所以标题就一定要醒目。 “开发南部郊区,安置数万传消人员具体方针。”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毕竟我不是老渊,也没有老丈人介绍之类的,我只能跟许许多多普通人一样,想要和最高长官产生交集,也只能写邮箱了,写了很久,邮件的主要内容,针对传消窝点人员去留的一个大致安排,具体操作是将来这里会多出多少真正的厂房,多出怎样的娱乐设施,提供这些人就业的平台等等。 总而言之,不可能七八万人全部留下来。 我猜测应该会回家,或者走掉大半。 真正留在南城,最多能有个三四万人。 要安排这些人的问题,其实,只要将这一片真正做起商业起来,给他们提供就业平台就行了,将邮件点了发送之后,我静静的坐在办公桌前思考了一会,在心中祈求最高长官的秘书,能够看到了。 邮件发出去的第二天,我带着白起来到南部郊区我们以前住的地方,在传消窝点还没有出事之前,我就已经通知芝姐了,本来回灰色陈家在苏省的大本营是最好的打算,但是我不放心,怕萧青龙和烂赌六又出手,而且苏省那边的巨头萧家,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来的时候,芝姐已经在做饭了,提前说过。 白起和周易这两个不对路的家伙,还是一如既往一见面就掐,反正谁见谁都不顺眼,说话阴阳怪气的。 我猜,要不是我跟芝姐在这里,这两人还真的会打一架。 我帮着芝姐洗菜,然后一起进厨房做饭,享受着这种难得一起忙碌的小幸福,后来在吃饭的时候,我提起南部郊区的情况,芝姐就微笑着道:“传消窝点被捣毁了,你是不是心里面很开心?” 我点头道:“确实开心,但我也想抓住机会,在南部郊区成立一些公司,还有娱乐场所。” “以后也能给自己留条后路,资金方面我有一些,但是明显不够,所以我想问一下芝姐,灰色陈家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 芝姐笑道:“其实这个问题你不说我也会提起的,现在我出来了,苏省那边我还暂时不想回去,在这边帮你也好,很多人都想在南城落脚,但以前的南城四巨头四根深蒂固,很难插一脚,陈玉环那边一直在南城活动,可惜毫无建树,但是现在这种关头,只要你说服新来的最高长官。” “那么,我想是我还是陈玉环出面,陈老爷子也愿意出资,在这边打通商业渠道的。” 然后,芝姐朝我眨了眨眼睛,古怪的笑了笑说道:“不过,到时候,我与陈玉环同在一个屋檐下,你会头疼吗?” 我尴尬的笑了笑,依旧没忘记心有戚戚焉的看了看白起,这才说道:“不会的,陈玉环与我倒没什么真正的关系,倒是咱们白哥儿的菜,让他去头疼吧。” 白起瞪了我一眼。 芝姐本来就是个特识大体的人,这个问题也只是一笔带过,然后说道:“王陆,你想要在南部郊区种下一堆种子,必须要快,很多大人物看不上,兴许也不敢得罪白色韩家,但是一些想要出头,不上不下的人物,也会看向这里,一旦被别人取得主权,那么你就没有多少利益了。” 芝姐能说出这些话来我不觉得奇怪,再怎么说,她能够以一个外来者的身份被陈家老爷子收为干女子,甚至还将继承者的位置给了她,没几斤几两怎么可能? 我现在担心的就是我写的那个邮件,那位新来的最高长官到底能不能看到? 如果,看不到的话,说不得我只能亲自去拜访了。 274、一条咸鱼的翻身之旅 在这里跟芝姐又谈了很多,当然是抱在怀里吃着豆腐谈的,但是可惜没有更进一步。 现在谁都在争分夺秒,我也没啥时间再跟芝姐华山论剑来一场了,在我离开这里的时候,我问了芝姐一个问题:“媳妇儿,现在,我就是担心新来的领导班子,那个最高长官万一问起我那些过往的时候,我该怎么应对,我的过往毕竟有些血腥和黑暗了,你也知道,这种事情,我就会万劫不复的。” 芝姐像一只柔软的小猫,卷缩在我的怀里,在我胸口用手指画着圈圈道:“你跟钟阳的约定,你的线人身份,一定要保密,不能乱说,但你可以避重就轻,很多人成功之前,或多或少有些那方面的关系。” “其实,你的优点摆在那里,胆大心细脸皮厚,而且敢想敢做。” “只要你能解君之忧,将这个头疼的问题完美解决了,那么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无论是英雄,还是枭雄,上位前多少都有黑点的,尤其是小人物的逆袭,如果没有手段不狠一点,哪里能逆袭?王陆,你熟读历史,那么,你应该知道一位会敛财但用敛来的不义之财拿出六到七成为百姓办事的知府大人,远比一位油盐不见兢兢业业跟白莲花似的不作为同位者,来得更得民心和君心。” “只是,在那种人物面前,拿捏好那个度,嚣张的话那是找死,但也不能太软弱,否则不会被看好。” “总而言之,到时候你随机应变,现在你已经拉了那么多投资商,这一点你已经占据了优势,只要你拿出办事的效率和效果,这件事,能成!” 芝姐言语和神色都在指点江山,那种女王范,却让一只手在她身上流连忘返的我,顿时就沸腾了,只是想到事态紧急,只好忍痛割爱,举着旗,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走出了南部郊区之后,我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市区的青藤会所,直接在总经理办公室找到了陈玉环,郑重其事的给陈玉环说了投资南部郊区的事情,毕竟她怎么说也是灰色陈家的千金大小姐,于情于理,都得跟她商量,当然不会让她白拿钱,肯定会提到利益分配这些东西。 陈玉环听我婆婆妈妈说了一大堆,直接一屁股坐到我旁边,说道:“唉,看来,想包养你都难了。” “抛开我们私人关系不说,这件事情,我灰色陈家肯定是乐意之极。” “但是,王陆,最好注意白色韩家,现在还没什么,一旦你真正引进一些人开打南部郊区,就算得到了领导的支持,白色韩家也未必就会善罢甘休。” “尤其是韩雪豹,现在白色韩家焦头烂额,你这么整无疑是雪上加霜趁火打劫。” “狗急都会跳墙,更何况人呢,按照韩雪豹的性格,十有八九可能会出手对付你。” 我点了点头,这方面我当然早就想到了,所以我无论进进出出一直都带着白起,我就是怕类似韩雪豹这种人物跟我玩阴的。 芝姐和陈玉环会同意,我倒是不奇怪,毕竟关系摆在这里, 但是,当我来到东部郊区,找到东方清明的时候,这满脸络腮胡的伙计,竟然一口答应,这就让我疑惑了。 而且,听到我无意中给最高长官信箱发邮件的事情,更是拍着我的肩膀,道:“王老弟,你放心,新来的长官和我老爹关系不错,我也见过,我会帮你打个电话,至于采纳不采纳我不能保证,但可以保证的是,他一定能很快就看到你发过去的邮件。” “另外,南部郊区动起来的时候,我会在那边弄几家赌场,利润这方面到时候再详谈。” “如果你资金不够,可以跟我借,不要利息。” 我当时就震惊了,有些受宠若惊的道:“东方大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东方清明笑道:“投缘呗,另外,你跟田中军的事情我也知道了,这老小子欺人太甚,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如果你真有那个本事,那就证明给他看吧。” “还有,以后多跟我喝喝酒。” “一些人总是忌惮我的身份,让着我,只有你小子最实诚,完全是跟我在拼酒,我就喜欢你这样敢闯敢拼的年轻人。” 我连忙感激的道谢,东方清明会这么帮我,出乎了我的预料之外,而且我想着他毕竟是商人,商人重利在哪里都是真理,他肯定会先谈钱的,但是东方清明却没有,难道说……东方家和田家之间,有过往恩怨不成? 虽然怎么猜都猜不到其中的缘由,但是现在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就这一句“借钱不要利息”也够了,无论如何,东方清明的这份情,我记下了,到时候,说不得我也真的会借钱,毕竟,我现在手里头流动资金少。 当然,表面上南部郊区的这一切,我不可能自己来做,我的身份敏感,而且树敌太多,只适合在暗中操作,明面上的东西还得交给芝姐和陈玉环,就如芝姐所言,一些表面很成功的人士,或多或少过去都会有些污点,但是因为后来人家成功了,光芒掩盖了太多的真相。 而我要洗白自己的过往,就得需要这种成功! 最后,兜兜转转了一圈,我又回到西部郊区。 这一次,我想坦诚相对的和阎魅夕谈一谈。 毕竟投资这种东西,当然是人越多越好,黑色阎家现在虽然比不得当年,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无论是财力还是影响力,明显能够满足我的要求。 当我走进阎魅夕办公室的时候,她愣了一下,然后率先说道:“你来的正好,上次跟你说的事情,希望你帮我处理一下,我爷爷已经发话了,但还是有一两个人,不愿意放手,所以你知道应该怎么吧?” 这死矮子,我也是服气了,看来在她眼里,我就是那种小混混,打打杀杀这种事情才会想到我。 我坐下来,深呼吸了一口气,道:“这个问题,看心情,如果接下来我们的谈话愉快,我会吩咐人去帮你处理,我并不是来跟你说这个的,现在,南部郊区那边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我准备注入大量的资金,安置传消人员去留问题,我就是来问一下,黑色阎家有没有兴趣投资?” 我才说完,阎魅夕就愣了一下,然后用那种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 然后,她有些讥讽的道:“你没跟我开玩笑吧?据我所知,南部郊区那边,已经让新来的领导班子焦头烂额了,就凭你也能解决?” “另外,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咱先不说,要知道那南部郊区可是白色韩家的老巢了。” “你这么做,活腻了吧?” “王陆啊王陆,我劝你最好还是老实本分一些,真要让韩雪豹不顾一切的对付你,虽然他只是在黑榜之中排名最末,但其实第五到第九都差不了多少,韩雪豹的实力,可一点都不比老渊差。” 我知道,死矮子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会有这种深情和口气话语,也在预料之中。 因为她并不清楚我的底细,这么说吧,我虽然没有背景,但是我有人际关系啊。 芝姐和陈玉环的灰色陈家,还有东方清明的红色东方家族,这两大世家与青色陆家和她们黑色阎家可是平起平坐,甚至东方家能够稳压其余三家一头的。 心中不舒坦,但我还是忍住了,沉声道:“阎魅夕,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但我也只会找你谈这一次。” “这么跟你说吧,我已经说服了苏省的灰色陈家,还有东方家族投资了,而且,新来的领导那边,已经让我明天去谈话,拿到主动权之后,我就开始着手在南部郊区动工了。” “当然,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暂时作壁上观,但是,如果再来个有分量的人,比如说老渊啊徐川之类的,那么,你们黑色阎家到时候想要再插进来,我恐怕就没有兴趣了。” 我说完后,自顾自的点了一根烟。 而阎魅夕看着我的眼神开始认真起来,接着,慢慢的开始震惊,盯了我很久,阎魅夕都没有说话。 我想,她一定很惊讶,在她的眼里,我只是条咸鱼而已,如果这次的事情能够成功,那么我就真的在南部郊区站稳脚跟了,虽说没有黑色阎家这么深厚的底蕴,但也算得上是个有能力的人了。 我吸了口烟,接着道:“另外,我来帮你的期限也差不多了,我们的合作也快结束了,以后再有什么事情,还希望你去找别人,至于我刚才所言是真是假,我相信以你的能耐,随便一个电话就能查清。” “话不投机半句多,投资南部郊区的事情,我言尽于此。” “另外,你的麻烦也不少,赵墨生现在虽然暂时不敢乱动了,但是风头一过,他真的拿出全部精力来对付你的话,你估计好过不到哪里去,还有,我也不妨给你透露个消息,我和老渊现在几乎快要闹翻了。” “因为老渊的目的,就是和赵墨生一样,叫我来这里,就是取代阎鬼雄的,好好想想吧……” 如果说一开始阎魅夕是震惊的话,那么现在的表情,就是不敢置信了。 看我的眼神,都不能用刮目相看来形容了,就像是她从来都不认识我一样。 真的,我很享受这种眼神。 一个打心底从来都瞧不起你的人,忽然有一天她发现,你的能力不比她弱的时候,她会挂不住老脸的。 阎魅夕这一次沉默了很久很久,足足一刻钟,这才认真的看着我,说道:“难道说,一直以来,真的是我小看了你?” 我靠在沙发上,道:“不,应该说,是你太自以为是了。” “你凭什么说服苏省的灰色陈家,另外,你又凭什么说服东方家族?这两个家族,财力和实力,就算比起我黑色阎家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淡淡的道:“阎魅夕,我没有必要跟你解释这些!” “我劝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赵墨生和老渊都要对付你,嘿嘿,现在的黑色阎家,真的是风雨飘摇啊。当然,如果你跟我合作的话,说不定,到时候我可能还会帮你。” 阎魅夕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自信的道:“我黑色阎家在西部郊区经营了这么多年,无论是大洋彼岸那边的渠道,韩国还是岛国,都很牢固,即便赵墨生和咯啊员都想要来咬一口,那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本事,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有些惊讶的道:“你还真打算和赵墨生,还有老渊叫板了?” 阎魅夕冷笑道:“以前,我还真兴许没有底气说这样的话动,动这样的心思,但是,你如果真的咸鱼翻身,我又跟你合作的话,我未必就不能跟他们叫板!你说对吗?” 275、长官浓眉大眼 我笑道:“听你这意思,我们这次算是谈成了?” “你说呢?”阎魅夕笑了笑。 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啊,现在的阎魅夕,看向我的时候,怎么说呢,总算是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嘴脸,至少是个平起平坐的合作者了,只是,我怎么就觉得特操蛋呢? 这死矮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迷之优越感? 我摇了摇头,起身说道:“既然谈成了,那么两天后等我通知吧,南部郊区你们几个投资人见个面,商量一下具体的事宜,当然,资金方面我也不会少出,到时候利益分配的话,看各自项目了。” 阎魅夕白了我一眼,道:“等你先拿到新来的领导班子首肯再说吧,如果你真的有那个本事,合作一次又怎么样,都是双赢的事情。” “到时候,一个南部郊区就有红黑灰三大世家抱团扎堆,我想韩雪豹也不敢乱来,再加上你是领了圣旨办事的,基本上这件事情可以盖棺定论了。” “不过说实话,王陆,我承认我之前太低估看轻你了,说句不好听的,哪怕你帮我搞定了那五个股东,但这场谈话之前,在我眼里你一直是条咸鱼,说成狗肉上不了正席也行,没想到,你真的翻身了,不得不说,你,王陆,却是带种有本事!” 阎魅夕的这番话,让我稍稍有些惊讶,她竟然能当着我的面,承认她自己以前的有眼无珠,这种知错认错还改错的品质,在这种久居高位的大人物身上,可是极其少见的,这需要智慧和勇气的,尤其,是对死矮子这种高傲无比的人来说。 我嘴角翘了翘,扯了一下红色领带,勾起嘴角道:“怎么,心动了?要不,约一个?” 阎魅夕扯了扯嘴角,恢复了那种高冷的神色,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冷笑道:“德性,还真是高看不过三秒钟,真会蹭鼻子上脸啊你,不就不怕我又威胁你吗?” 我连忙逃之夭夭,万一这死矮子真的出言威胁,或者整点让我跟吃苍蝇一样难受的条件出来,那就不好办了。 现在,我就是等着阎魅夕说的那一道“圣旨”了。 我相信东方清明不会口出诳语,毕竟,他那样日理万机的人物,没有必要,也没有那闲工夫跟我扯谎,如果东方清明真的给我打了个招呼,那么南城新上任的最高长官,肯定能够看到我发的邮件,会很快的给我来电话。 同时,我也未雨绸缪的模拟了介时见了面,他可能提出的问题,以及我的作答方案。 毕竟,跟那种级别的人物谈话,要说不紧张的话那是骗人的,警方这一块,除了钟阳兄妹两,应该是没有人知道我的线人身份的,虽然芝姐说过只要能成事这不是问题,但是问题是,目前,我还没有开始行动啊,万一我那些过去被领导当面问出来的话,我又该怎么应答? 还有,我至少得大概能说出来如何安置那三四万人的可操作方案才行…… 第二天。 早上起来,我习惯性的在别墅门口的草坪边上锻炼,从一开始的一百个提升到一百五十个的量的时候,面红耳赤,浑身酸痛,到现在完成全部动作我已经脸不红气不喘了,而且这段时间以来,我的身体已经初见成效,小腹处已经有了一些不明显的线条。 穿上衣服裤子,然后出去买了早餐回来,给陈玉环也带去了一份,掏出钥匙打开门的时候,陈玉环还没有起床,坐在沙发上等她醒来的时候,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座机号码,打到了我的手机上面。 顿时我的心提了起来,有些激动的接通后,那边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说道:“您好,请问您是王先生吗?” “我……是……王陆。” 那边接着道:“我是周市的秘书,是这样的,您发过来的邮件,已经受到周先生重视,周市已经批准您的预约,十点钟您可以来市委办公室与他面谈。” 我尽量平静的道:“谢谢,我会准时到达。” 说完后我挂了电话,有些激动的对不知道何时坐到我身边的陈玉环说道:“东方清明果然没有骗我,他帮我打了招呼,最高长官已经看到我发过去的邮件了,而且很重视。” 然后,我有些皱眉的道:“只是,我不明白东方清明为什么要帮我?” 陈玉环皱起了柳叶眉道:“可能他是真的看好你,认为跟你合作将来会盈利,而且据我所知,广州的田家田中军,以前在商业方面曾经和东方家族有些摩擦,东方清明说看不惯田中军这倒有可能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道:“总而言之,我现在手里面的流动资金,也就几千万。” “而且你也知道这些钱的来历,我想到时候可能还会不够,我想跟东方清明借一些,他说了,不收我利息……” 陈玉环又恢复了以往那种神色,凶巴巴的叉着咬吼道:“卧槽!你是脑袋被驴踢了吗?” “老娘没钱借给你是不是?” “还有,你那个心爱的芝姐,人家也是很有钱的,天下有白吃的午餐吗?有吗?有吗?东方清明这些人都是生意场上的顶尖猎手,借钱给你不要利息?那么铁定在别的方面你就肯定要做出让步,傻逼!” 我点了点头,这倒是。 但,我也苦笑说道:“玉环姐,无论是你也好,芝姐也好,我只是不想,也能让你们灰色陈家担风险啊,这件事成了皆大欢喜,败了呢?不过,我还是有些信心的,这一把玩的很大,但我也未必就会输。” “而且,就算输了,你留点钱,到时候再来包养我,不是更好吗?” 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傲气的,我想要凭我自己的能力证明给一些人看看,这辈子,我可能无法与田中军比肩了,但也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我不会去吃软饭。 就算要吃,也不吃他们家那一碗! 陈玉环倒是没想这么多,简简单单被我一句话给逗得喜笑颜开,说真的,我很头疼啊,到时候,芝姐与陈玉环在一个屋檐下共事的场面,而我夹在其中……这简直就是想都不敢想。 整理了一下衣着,九点左右的时候我就从陈玉环那里出来,开车来到了市委政务大楼。 说实话,看到大门两个站得笔直的军人,还有那威严的国徽的时候,我肃然起敬。 同时,心里头,也忍不住的紧张起来。 抛开我现在干的事情不说,抛开我的不良记录不说,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级别的大人物,而且,我才十九岁,我也担心别人因为年龄太嫩阅历太浅,会看轻我,不相信我。 总而言之,我还是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 停下车子,接受检查,身上不能带任何利器,然后进入。 来到咨询前台的时候,我声音平稳的道:“您好,同志,我是十点钟预约周市的投资商,麻烦您帮我联系一下。” “好的,请稍等……” 穿着警服的女同志微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拨通秘书的电话,我心情有些忐忑的等着,老实讲,在这种地方,真的能让人心生无端无边的压力。 一直以来,我害怕钟阳和钟山月两兄妹出事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是因为这两个人都是我信任的人,也算得上是朋友了。 第二,当然是他们要有个三长两短的话…… 谁来证明我是线人? 没人能证明我是线人的话,万一哪天东窗事发,我被警方给误杀了,都没有人帮我说话。 所以,这一次赵墨生那边的毒品案件,我有些急,我想把事情搞大,让一些人老实一点,至少暂时没有人敢动这兄妹两人,彻底的将局面打乱,一些危险的人,自然就会把注意力转移到拉拢新上任领导这方面来。 这是,三十六计中的,围魏救赵。 没有多久,一个穿着中规中矩,长相不是很漂亮,三十多岁的女人走来,看着我道:“您就是王先生吧,请跟我来吧……” 她会认识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因为我写邮件的时候附带了自己的照片。 跟着她来到一个办公室门口,上面门牌上面写着长办公室,我越发紧张起来,这个最高长官虽然是新来的,但是我也有一个大概的认识,我打听过,这个人好像是叫周元商,他原本是别个市的副级,现在调过来,算得上是转正了。 要知道,这中间天差地别,去掉了那个副字,权利相差了一大截。 秘书对我笑了笑,可能也是看出了我有些紧张,然后敲了敲房门。 “请进。”里面传出有些威严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跟着秘书走进去。 里面,一个看面向约莫三十多岁的男子,穿着得体的中山服,坐在办公桌上面,手里面拿着一些资料,一张有些威严的国字脸,随意的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道:“别拘束,坐吧。” 然而,我却是呆了一呆,虽然我确定没有见过这一张浓眉大眼的脸。 但是……这个人的眉宇之间,却古怪的让我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似曾相似的感觉来…… 276、对答如流 我能不拘束么? 要知道,这可是南城的最高长官啊! 换做是以前,这种事情我想都不敢想,见那在整个中国都小有名气的红顶商人田中军的时候,我都没有这般不堪过,毕竟,有大钱和有大权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我小心翼翼的用半边屁股,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秘书倒了一杯水给我,我连忙道:“谢谢!” 之后秘书走了出去,我又等了几分钟,期间也开始慢慢的冷静了下来,轻轻的抿了一小口水,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等。 大概四五分钟,周元商终于放下手中的资料,然后抬头看着我道:“刚刚我看的就是你的资料,曾经做过什么,来自哪里,都写得清清楚楚,我很疑惑,你一个曾经有过前科的人,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来到这里,坐在我的办公室跟我面谈?难道你就不怕我追究你以前的那些罪名吗?” “还有,你现在做的一些事情,虽然不大不小的,但如果我想查的话,你兴许走不出市政府,难道你就真的不怕?” 这一刻,我的心,猛然沉到了谷底! 真的,没有来到这里之前,无数次的想过要怎么回答类似的问题,可到头来,我竟然害怕得几乎不敢开口。尽管我已经在心里面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可是我发现,我的双腿,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但是我瞬间又想到芝姐说的话,避重就轻! 我强制性的让自己镇定了下来,我也知道,周元商这是想要给我一个下马威。我在脑子里面迅速的将他的开场白过了一遍,发现他的话语中,只是说我有前科,而且,现在南部郊区发生的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并没有深究。 我尽量双手放在膝盖上面,腰杆也稍微直起来一点儿,有些难看的笑道:“周市,不满您说,来之前,我就想过您会问我类似的问题了,我知道我曾经因为正当防卫失手杀过人,但我也得到了法律的制裁,也在北大荒里面接受过改造。” “另外,出来以后,我换了几个工作,但都是经理级别的管理人员,虽然我三令五申,严格要求手下按照我制定的规章制度做事,但是,我虽然可以制定规矩,但是毕竟身体和思想都是别人的,手底下的人一些小动作,其实我也很反感,但是这个我真是没办法。” “而且,周市,您看过我的资料,那么肯定也知道我是从传消里头逃出来的。” “这一次,您要查我的话,我也认了,传消捣毁了,那么多人流离失所,我也想尽一份力。你们没有进去过那种地方,可能无法体会里面的黑暗,可我记得。” “我不希望那些和我一样,背着希望离乡背井踏上火车出来打工的人,又身无分文的回家。” “所以,我写了那一封邮件。” “我不瞒您说,现在真的很紧张,因为我是第一次见到您这么大的官,但是这一趟,我不得不来……” 这一番话,我说的很诚恳,真的,而且自始至终,我目不斜视,不卑不亢的看着这位穿着中山装浓眉大眼的长官。 终于,周元商原本有些凌厉的眼神柔和了下去,然后,靠在办公室后面的椅子上道:“我姑且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但是,王陆,你一个二十岁不到的人,有什么能力做到你说的那些事情?就算你做到了,那么我想问你,你的资金来历干净吗?” 这种问题,真的太犀利,简直就是我的致命弱点! 我的资金来历…… 真的,这一刻,我几乎绷不住了,一只手紧紧的掐住自己的大腿,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周市,不满您说,我的资金来源,是东方家的继承者清明答应支持我的,他也十分厌恶南部郊区那种害人无数的组织,而且跟我甚是投缘。” “另外,我找到了几个底蕴强大的投资商。” “七大远古世家中,扎根苏省的灰色陈家的陈玉环和徐言芝,黑色阎家的当代掌舵人阎魅夕,还有东方大哥,七大世家独占其三,后续我也会陆陆续续的争取一些朋友过来投资,比如华尔道夫大酒店的老板等等。” 谈到这个问题上来,我渐渐的恢复了自信。 想当初我在泰兴的时候就是金牌讲师,并且,凭借这份口才一路青云直上,创造了短短一两个月晋升为主管的绝对神话,讲话的技巧我还是会的,不管有没有,至少先得说出来,一定要营造出肯定能行的氛围。 我看着周元商,继续说道:“现在的南部郊区,虽然那些害群之马被捣毁,但是一些厂房依旧在,我的打算是,先简单的装修一下那些厂房,让灰色陈家的电子产业先启动,然后招募窝点的一些人,开始技能培训,熟悉了就立刻开始上岗工作。” “然后,就是东方家族和阎家一些娱乐场所。” “就算这两大世家他们要动工新建,那么建筑行业也会大量来到南部郊区,那些流离失所的人,也可以在工地上面工作,虽然苦点累点,但至少踏实,而且工地上面只要工资有保证,收入还是可以的。” “徐川的华尔道夫连锁大酒店开起来,肯定也需要大量的员工。” “再加上我的一些朋友投资的其他领域的产业,到时候,这些窝点的三四万人,去留问题就差不多解决了。” “当然,我这只是一个开发南部郊区的大方向,细枝末节方面因为时间关系说的不是很详细,这么大一件事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但只要周市点头,把南部郊区开发这一块交给我,那么,我也保证给您一份满意的答卷。至少,我会首先考虑那几万人的去留问题。” 我一直牢牢记着芝姐说的话。 担君之忧,投其所好,给他想要的。 现在这批新来的领导班子刚刚到任,一大推烂摊子待他们收拾,但是首当其冲的肯定就是这三四万人的去留问题,只要我能帮他解决这些忧虑,相信他也不会动不动吓唬我了。 君不见,我虽然面不改色的侃侃而谈,但就在刚才,就那几个一针见血的问题,差点没让我直接瘫坐在沙发上,这种级别的大人物,果然不简单啊! 说完后,我很紧张的看着这位让我心惊胆战的最高长官,虽然周元商给我一种似曾相似的荒唐感觉,但说实话,我真有些怕他了,我怕他再问我一些让我措不及防的问题。 让我松了一口气的是,周元商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道:“东方清明果然没有骗我,你是一个有能力的人,而且在我面前,你很坦诚。” “实话说吧,你的年纪,让我有些不太看好你。” “但是,目前我最主要的事情,的确就是整理传消窝点这一块,总要做得漂亮些,做出点成绩来,否则,我愧对上面对我的期望。” “我不想知道你怎么拉拢那些赞助商的,我只想看到答案、” “那么多的流动人口,一个月之内你必须先想办法让他们就业,在这个期间,我会让南部郊区分局配合你。” 我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刚才还一副要置我于死地的样子,一下子就夸赞起我来了。 虽然我心中有疑惑,但是我又不傻,连忙顺杆爬的道:“太好了,诚挚感谢周市的信任,我一定努力,不会让辜负您的期望。” 我有些意气风发道:“一个月后,将会有无数的娱乐场所,正规厂房开始运转,只要能帮助那些可怜的家伙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积极向上的工作生活,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还是有些紧张啊,我发现我从头到尾说话都有些与无奈伦次了,真的很无奈。 这不能怪我,着要搁在古代,这可是堪比知府大人那种级别的了,我等升斗小民见了面得卑躬屈膝,还得跪上一跪,口中还得直呼“青天大老爷在上”的…… 我一直避重就轻,尽量把问题围绕在南部郊区的开发与人员安置问题来说。 虽然从头到尾,我发挥的不是很好,但我真的已经尽力了,第一次见这种大人物,而且我没有什么背景,以前没有接触过,我自己已经感觉这是我的极限了。 周元商靠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道:“你的能力我也调查过,有是有的。” “这段时间,很多人来找过我,几乎都是想和我拉关系,但却对南部郊区人员的去留问题,避而不谈,我知道这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是如果做好了,报酬也是相当丰厚的。王陆,你记住,原则性的错误不能犯,否则,我会亲自送你进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连忙点了点头,脸不红心不跳的道:“请您放心,我只是想老实本分的过日子,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不会做,其实您也知道,我那些前科都是被逼无奈,不得已才正当防卫的。” 我只是简单的说一句,怕绕来绕去还把我自己栓死了,于是转移话题道:“另外……周市,白色韩家那边,我怕他们会针对我……” 周元商看了我一眼,有些久了,那种眼神看得我心中疑惑更浓了,搞得像…… 这位浓眉大眼的最高长官说道:“这个你放心,明面上我回去打招呼,你做好你的事情就行。” 我心中一动,明面上? 周元商这话说的相当有水平啊,明面上给了我面子,但是暗地里如果韩雪豹对付我的话,还需要我自己去解决啊? 277、大学校园里的遇见 那种古怪的似曾相似感觉,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了,我很想问问,是否我与他在哪里见过? 但是,现在很显然并不是一个适合问出这个问题的时机,看起来像是攀关系,最后无关痛痒的聊了几句,稀里糊涂的从市委大楼出来以后,拿下西部郊区的开发权,我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这样一来,我算不算得上是抱到大腿了? 才没有多久,我的电话想起来,拿出来一看,是东方清明打过来的,接通后,我很感激的道:“东方老哥,真的谢谢你了,我刚刚从周市的办公室出来,要不是你打招呼,我可能今天就走不出来了……” 东方清明哈哈大笑道:“周元商已经打电话给我了,这人官腔比较严重,无非就是吓唬吓唬你。” “这次虽然于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但蚊子肉也是肉不是?作为回报,王老弟,你是不是应该陪我好好喝一次?” “必须的,东方老哥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找你。”我直接道,今天不醉不休了。 那边想了一下,道:“我在南城大学校门口的餐厅等你吧,刚好在这边谈一桩生意。” “好的,我马上过去。”我回答道。 其实也不远,半个小时后我就来到南城大学校门口,一眼就看见穿着脏兮兮红色唐装红色布鞋的东方清明,已经在餐厅门口等了,他旁边还有一个穿了西装的男子,两人谈笑风生。 我走过去的时候,东方清明热情的介绍道:“王陆,这是南城最好的建筑公司老板,你们多亲近,接下来,我会在南部郊区那边成立几个赌场,现在你可是有圣旨的人,到时候那边的场子,还要你帮忙照顾一下。” “那是一定的。”我对东方清明道,伸出手对这个皮肤有些黝黑,眼神精明的男子道:“你好,我叫王陆,很高兴认识你。” 男子可能是经常视察工地建筑,餐风露宿的,所以皮肤有些黑,也是笑着对我伸手道:“你好,我叫徐山,早就听东方清明提起你了,果然是年轻有为,进去吧,今天要喝个痛快。” 徐山,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徐川。 徐山徐川,山川…… 没说的,这一次,我上来首先就连闷三杯白酒,为了感谢东方清明,随着这顿饭的进行,和徐山也达成了一些协议,那边各大家族想要建设新的场所,我也会帮他介绍,今天确实开心,我拿到了那道“圣旨”,这意味着我就能留住那些投资商,那么明天过后,整个南部郊区都会开始动起来,招聘启事等同步进行,我得先想办法安置那些可怜人。 我仿佛看到了眼前一条金黄金黄的康庄大道,这条道上没有黑暗没有肮脏,反而处处都是阳光。 这顿酒喝得格外酣畅,差不多的时候,徐山走了,就剩下我和东方清明。 这时候东方鹤才哈着酒气看着我道:“你小子可以啊,当着市长的面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瞎扯。不过,周元商也说了,有些惊讶你这个年纪的人在他面前竟然承受住了压力,并且还隐隐有些指点江山的意味。” “你可不知道,周元商这个家伙可是了不得啊,好像是瞬间冒出头的,在当地惊艳的接连解决了几件积压多年的大事件,创造最短时间的升迁纪录,现在更是当代最年轻的一市之首,周市行事风格以严厉著称,也很要强,谁要是在他面前装逼,我保证都会下不来台。” “你却是个例外,现在,也算是抱上了这条大腿了。” “要知道,从他上任到现在,可是有很多人去拜访的,但那些人都不愿意干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主要是不敢得罪白色韩家家族,这也是一直以来最让周元商头疼的问题,你站出来了,那么他最多吓唬一下你,事情还是会交给你来做的。” 我点了点头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东方老哥照顾我,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了。” 我说的是真心的,我一直很疑惑东方清明为什么这么照顾我,你要说他贪图利益的话,也不见得,人家东方家族在东部郊区赌场经营,利润比起毒品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多的可能,就是他想让我以后照顾一下南部郊区这边的赌场了,毕竟,我现在也算是那边的地头蛇。 东方清明摆了摆手,道:“你这个人很对我的胃口,至少你不做作,好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要不,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我笑道:“不急,东方老哥,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的梦想一直就是上大学,现在这都快年底了,学,自然是上不了,但是有句话咋说来着,没吃过猪肉咱也要见见猪跑,既然已经来到南城大学的门口,我也想进去溜达溜达。” 东方清明点了根烟,递了一根经过他手之后就变得油淋油淋的烟给我,道:“整得这冠冕堂皇的干啥呢,应该是这所大学里头有相好的吧?哈哈哈哈……不过说来你们还是太嫩了,现在的女大学生已经不新鲜不稀奇了,若是我有你这副皮囊,早就跑到高中那边去祸害小姑娘去了……” 得,这重口味的萝莉控,我也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谴责了。 “不过我疑惑的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能入得了你的法眼,要知道,这一次,你真的办好了这件事情,在南城来说,也真正算得上一号人物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道:“还真没有,我就是单纯的想看一看大学校园的生活。” 东方清明眼神玩味,点头道:“行吧,我真得走了,这座大学的水也是深不可测,你注意安全,明天中午南部郊区的会议,我会准时到达。” …… …… 送走东方清明之后,我在旁边的大学城买了套百把块的打着勾的奶白色耐克,毕竟是去学校,我不可能穿着现在这样一套面见周元商的西装革履,我不由有些感慨,几个穿着蓝色校服的女生,洋溢着青春气息,欢声笑语的从身边走过,看得我不由阵阵恍惚,然后发出一句远超我年龄极其不应该的感叹:“年轻……真好啊。” 我突然想起一个事儿来,钟阳可是在南城大学帮我报了名的,要我混进去查一些东西,只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就一直搁浅了下来,而且钟阳还给了我一张学生证,只是我一直没有去上学而已。 我也知道,这座南城大学里头有许许多多的公子小姐,阎魅夕也是南城大学的学生,但她就挂了个名,很少会出现在学校里面。 现在来说,我应该是大一新生。 从车内找到那张崭新的学生证之后,我重新站在大学门口。 何曾几时,我单纯的愿望,只是在大学校园里面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学生啊,我只是想要努力学习,然后毕业了,找份安稳的工作,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可是这狗娘养的生活却毫不留情的强暴了我,让我不得不背道而驰。 现在站在这里,我感觉我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尽管我已经换上了山寨运动服,但我知道,我的眼睛和刚刚从身旁经过的那些学生的眼睛都已经不一样了,我是浑浊不堪的,而他们却是那般清澈纯净。 我见证过生离死别,悲欢离合,一次次的九死一生,一次次的绝望,我活下来了,心,却已经不再单纯。 怔怔出神了许久,我朝心目中神圣的学校门口走去,然而,保安却脸色不耐烦的把我拦下来道:“刷学生证。” 我愣了一下,有些尴尬,这才知道进出都要刷学生证的。 大概见我手法生疏,甚至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知道,保安有些讥讽道:“又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报名到现在,才第一次来学校吧。” 看来我猜的没错,很多人只是挂了个名,并没有来过学校。 南城大学毕竟是诸多公子小姐活动的地方,校内风景特漂亮,我随意的逛了个把钟头,在篮球场上随意投了几个球后被临时拉进去打一个半场的3V3,打完之后,还有几个年轻大学生眼含桃花的找我要电话号码,之后去了图书馆看了书,跟着人流去食堂吃饭…… 然而,就在这吃饭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何昌明。 何昌明竟然也在南城大学读书,可能对我怀恨太深,和几个同学在一起吃饭的何昌明,看到我之后,直接冲了上来,扬着的手还没打下来,突然从旁边冲出一道娇小的女孩身影,直接“砰”的一脚踹在何昌明身上。 我抬眼一看,愣住了。 刘晴。 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刘晴,那次一别之后我后来又回了几次泰兴,均没看到这个倔强悲苦得令人心疼的女孩,哪怕是南部郊区的那些组织全部被捣毁了,依旧没有看到她,没想到却在这南城大学看到了她,当我看到刘晴的穿着,我就明白了,她应该是在大学食堂里头工作,干些打杂的活。 不仅是我,何昌明也呆住了,他堂堂山星手机大中华地区总裁的儿子,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食堂里的打杂小工给踹了一脚。 何昌明怒了,腾的一下直接操起一个凳子。 刘晴却没让开,就那样冷冰冰的站在我面前,跟在很久很久以前,以人身为我筑人墙的姿势一模一样。我收起心里头的感动,眸子一眯,直接将刘晴给拉到身后,然后挡在她面前,也是抬起一只脚。 “砰。” 事实证明,我这段时间的锻炼,还是有成果的,后发先至,我这一脚踢中何昌明的脚上,紧跟着欺身而进,一拳朝他的脸上轰去,何昌明想躲,但是……我现在的接七球游刃有余接九球也有不小成功率的反应速度,又是有心打他,他怎么可能躲得开。 一声闷哼,何昌明腮帮子被我狠狠砸了一拳,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 食堂里头不少人指指点点,我冷声道:“小明,别以为你老爹是总裁就有多了不起,我警告你,下次再找我麻烦,我会让你后悔,记着,我不是开玩笑。” 说完,我拉着刘晴离开。 何昌明双目怨毒的看着我,上次老渊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对我说过何太硕和何昌明这对父子可能要对付我,反正新仇旧恨不会善罢,我倒是不怕,但是刘晴呢?还好这是学校,除了学生,一些社会上的人也不敢进来。 “这主是谁啊,连何昌明都敢打,活腻了吧?” “要知道,何昌明可是金融系四公子之一啊,谁敢招惹。” “我打赌,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出了校门口肯定会被废了。” …… …… 不理会一些围观人的指指点点,我拉着刘晴一边走一边皱眉道:“刘晴,你刚才太冲动了,你不该打她的。” 刘晴歪着脑袋,看着我格格的笑,轻声道:“怎么,心疼了?” “哎……”我猛然站住,然后刻意说道:“我一点儿也不心疼,我是怕以后我不在学校里面,他们会对付你。” 刘晴目光柔和,说道:“你放心,在校园里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我不出去就是了,倒是你,万一那个男的对付你,我真的很担心。” 看着穿着跟食堂里打饭阿姨一样的蓝色条纹工作服的刘晴,我鬼使神差,道:“把你卡号给我,我给你转一些钱。” 刘晴脸颊红了一下,然后突然凑近我,低声道:“怎么,傻逼,你想包养本姑娘?可以呀,给多少钱?”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我笑了笑,后退了半步,道:“你这脑子里面都在想些什么,我是让你一姑娘家别在这兼职了,何昌明这人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主,等我解决了这个麻烦的时候,我会通知你,而且,你打工那点钱又怎么会够你上学,放心,我借你的,以后还要你还。” 这种事情,我当然要说借的,刘晴的性子,很倔强,虽然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来了南城读大学,但是在这食堂里头做兼职,就是凭自己打工挣钱上学,这样的姑娘,又怎么可能接受别人的施舍。 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刘晴一边拉着我,一边偏头道:“多给我一些吧,以后我还不起了,就以身相许,反正我喜欢你,再反正你也说过要娶我的……刚好可以给你一个借口。” 我有些尴尬的避开她的目光,左顾言他的道:“刘晴,其实我……” 我还没有说完,刘晴就直接站住,然后用左手牵起我的右手,义正言辞的道:“王陆,芝姐已经占满了你全部的心,和她的聊天之中,我也知道你们已经那个了,那个时候我就清楚,你要娶的人并不是我,而是芝姐,当初你那么说,就是防止我破罐子破摔,给我一个活下去的希望,我很感激你,但是同时我也很喜欢你,我现在不会逼你履行你的承诺,但是我也是有想法的,很简单的想法。” 刘晴一字一句的说道:“现在我牵着你的手,你就属于我。” “再说了,本小姐可是艺术系的系花,倒贴给你你还不乐意了?”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想要把手放开,然而,刘晴满脸威胁的瞪了我一眼,紧紧的抓着我的手,仿佛在说,你要敢松开,老娘就敢揍你! 278、系花与校花 刘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怎么样…… 被她拉着跩着来到桦树林,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刘晴就靠在我旁边,我们相互讲着这段日子以来我的经历,我问刘晴她怎么跑到这南城大学读书了。 这个问题,我到现在还想不通,身在传消窝的刘晴,是怎么跑出来的,又为什么会在这公子小姐多如白云苍狗的南城大学之中读起书来?这段杳无音讯的时光里头,她究竟经历过什么? 刘晴神色复杂,最后轻轻一笑,说,保密。 虽然刘晴是一个外表坚强但内心脆弱的女孩,虽然脾气爆裂得跟武侠小说里头的某一种女侠似的,虽然也是需要人关心的,但是她既然选择逃避这个问题,那么,我自然不好追问,接下来的半个钟头,几乎都是我的故事,不知不觉中,我们像很多对大学情侣似的,坐得很近,舒舒缓缓的在绿荫之中述说着话儿,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接下来的事情。 不知何时,又有一个女孩走来,坐在我的另一边。 田红! 我沉默了。 这南城大学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那些老熟人一个一个的跑到了这里,我以为田红已经回广州去了,谁知道……跟意外的是,她是如何径直找到这桦树林来了,难道,田家能耐太大,这田小姐跟古代抓通缉犯似的将我的头像贴遍了校园,我才进来学校就已经有人知道了? 刘晴只是开始愣了一下,然后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偏头看着田红道:“王陆,我记得你刚进泰兴那会,你与田红就是情侣关系,难道,现在还没分吗?又或者是已经分了,跑到这里打算旧情复燃?” 我脸色复杂的摇了摇头。 你或许无法体会我的心情,其实我对田红没有什么怨念,但是这一路走来,我真的很难想象,是这个女孩主导了一切。 在我的心里,田红人长得漂亮,冰雪聪明,以前甚至做梦都想一亲芳泽,甚至牡丹花下死的想法都有,后来我也有确实有了机会能娶她,可是,谁又曾想到她是田中军的女儿,因为她的一厢情愿,让我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我的兄弟,胖头陀死了,唐十六现在还是植物人…… 而田红此时,却看着刘晴,然后对我道:“这位你以前拿来气我的女人,如今艺术系的系花……现在跟你是什么关系。” 我不由一阵头疼,好吧,两人都懒得看我一眼,但这个事情,我也不想骗人,没有必要。 谁知道我刚想开口,刘晴就抢先抱着我的手臂,示威的看着田红道:“不错,我是他的女朋友,虽然你是王陆高中时期的初恋,但那都是事故,而我却是她从今往后的故事,因为王陆亲口对我承诺,要娶我的!”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无论是田红的决定,还是她父亲对我的态度,我都已经决定要远离她了。 然而,田红的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神色,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 终于,我开口道:“田红,我们还是朋友,但你也知道,你父亲那边……你就当我怕自找麻烦吧。其实当初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我真的已经没有在怪你了,兴许,你摆明车马跟我讲,给我两个选择的话,在警局里头我依旧会跟老渊走,因为我不想坐牢,我也想拼一拼……” 田红不置可否,而是盯着我,问道:“我是问你,刘晴说的是真的吗?你要娶她?” 我叹了一口气道:“不是,你们应该都知道,我这辈子非徐言芝不娶。” 刘晴气得掐了一把我的腰,疼得我龇牙咧嘴。 而田红终于笑了起来,然后道:“那就好,芝姐,我也很服气,其实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对这件事情这么反感,兴许,从一开始我就错了,我希望,不管怎么样,我都是最好的朋友……” 我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站在两个女人面前,说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刘晴,好好照顾自己,如果那何昌明再不知死活的找你麻烦,记得给我打电话。” 刘晴得意的看了一眼田红。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田红微微点头示意,转身离开。 “卧槽,这主是谁啊,竟然认识艺术系的和金融系的系花!” “妈的,应该是哪家的富家公子,瞧他长那挫样,什么世道啊,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天道不公啊,以后我也要成为有钱人,加上我这么英俊的面庞……” 我有些无语的离开,一帮猪哥又在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 下午,我才回到南部郊区,正准备交代下去,把一些事情交给下面的人来做,电话铃声响起,我拿起来一看,钟山月 接通后,钟山月的声音很焦急,直接道:“王陆,你在哪里,出大事了,我想和你见面!” 听得出来,钟山月很着急,而且,几乎快要哭了。 我让她去北部郊区野外路段等我,只有在那种地方,才不会被别人发现。 而且我有预感,可能真的出大事了。 上次的事情,我已经跟钟山月说过了,没有重要的事情,最好别见面了,否则一个不小心被老渊发现,那么我和她都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来到北部郊区荒无人烟的路段,等了才没有多久,钟山月就开着一辆普通大众来了。 才下车,钟山月就急道:“王陆王陆,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吗?我们有一个卧底在老渊手底下做事,可是,这段时间都没有了联系,我们怀疑,他已经遇害了。” “而且,这件事情我们本来不知道,是现在的缉毒队大队长告诉我们的,这个缉毒队的大队长已经五十多岁了,是当时我那位局长叔叔现在活下来的唯一下属。” “昨天他找到了我,说我们的卧底,可能已经出事了,应该是死在了老渊的手中。” 我心中震惊,警方还是知道了,可是这个节骨眼上,我难道告诉她真的是老渊做的?而且,我当时还在场? 我一时间没有开口,而钟山月却继续说道:“昨天晚上,那个我叔叔以前的老部下,突然找到我们兄妹两,说他老了,不想斗了,王陆,你知道吗,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放弃,一直和老渊明争暗斗的,突然说自己老了,要放弃了,我们真的接受不了。” “而且,我们也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人,刚巧当年活下来,也就是他唯一的同事没有了消息,确定死在了老渊的手里,我们两兄妹怀疑,这位年老的叔叔,可能是想拼一把了。” 我心中震惊了,我也听明白了。 当初被老渊杀掉的那位缉毒英雄,手底下的人死的死,辞职的辞职,已经只剩下两个了。 也就是现在明面上的缉毒队大队长,这个人的名字叫张炬,上次老渊给我的资料上有这个人,也就是钟山月口中说的年老的叔叔。 而,就是这么一个坚持了那么多年与老渊争锋相对的人,突然说自己老了,不想拼了…… 那么已经很明显了,他不是想放弃了,而是背水一战,想跟老渊火拼了。 抛去警务人员的身份不说,张炬要给他的兄弟报仇,给他当年惨死的上司报仇。 这是彻底的将老命给豁出去了啊,但张炬不想连累钟家两兄妹,借口说自己怕了,老了。 我皱眉道:“那这位缉毒队大队长,现在去哪儿了?” 张炬要找老渊报仇,依照老渊的手段和智慧,只怕这是一场赴死之战,而且是毫无反抗力的那种,我有预感,张炬可能已经消失了。 果然,钟山月道:“他已经不见了,从昨天晚上找了我们兄妹两以后,就走了,甚至没有辞职,我怀疑,他可能会单枪匹马去找老渊报仇了。” “王陆,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这是我叔叔当年唯一活下来的老部下了,我…” 说着说着,钟山月眼眶一红,大颗大颗的泪水淌了下来。 我连忙抱着她,拍着她的背道:“你先别哭,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我没有猜错的话,张炬可能真的会去找老渊,这样吧,你先回去,如果有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现在我就去查一下这件事情,目前看来,老渊还是有些相信我的。” 看着钟山月满脸泪痕的样子,我心里面也不好过。 这个张炬,一直铁骨铮铮,与老渊争暗斗了这些年,这一次最后一个卧底死了,他恐怕是已经忍不住了。 而且,像他说的一样,他已经老了,再不拼的话,没有机会了。 这样的一个人,我一定要救。 上次老渊当着我的面残忍杀害卧底,我一个人势单力孤,但是这一次,如果我有准备的话,未必就不能救人。 钟山月走了以后,我皱眉想了很久,于是,直接开车缓缓朝市区方向而去,这件事情我不能直接问老渊,但我可以问陆平,现在我不跟老渊了,空下来的位置,大大小小的事情,他肯定会交给这个小舅子来做。 然而我失望了,陆平不见了,老渊也不见了! 会所,别墅,都没有了他们的踪影。 最后,我真的没有办法了,下了很大的决心,拨了老渊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听到这种提示音,我的心直接沉入了谷底,我疯了一样的拨了陆平的号码,一模一样,同样是关机,现在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我大着胆子来到老渊的别墅,在外面问了小曼阿姨,她叹了一口气,说,王渊不在。 279、与老渊撕破脸皮 我没有时间去揣测小曼阿姨的这句“王渊”不在的深意,我在脑海中疯狂的想着老渊可能会去的位置,突然,我想起一个地方来,上次那个卧底被杀的地方。 二话不说,我开着车朝北部郊区冲去。 这一次,恐怕是我学会开车以来最快的速度了,路上,我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要阻止老渊,本来想要带上白起的,但是现在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一般来说,从市区到北部郊区,需要一个半钟头的车程,但是这一次,我只用了一个小时就来到当初的地方,手里面紧紧的抓着柳叶刀,一旦真的遇上了,我很可能就会和老渊正面撕破脸皮了,到那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但这一切,我不得不去做,因为我说了,我是个烂好人。 老渊已经疯了,几乎丧心病狂了。 但我也没有那么傻,借着月色,我没有开车灯,而且隔着几百米就把车开到路段边上一人高的杂草当中,然后直接朝那边为数不多的破败厂房冲了过去。 因为我是直接从草丛之中过去,远远的,我就看见微弱的车光灯。 他们果然在这里! 让我惊讶的是,竟然只有三个人,一个就是张炬,另外两个便是老渊与陆平。 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轻手轻脚的靠近,因为这荒郊野外杂草太深,他们也没有发现我,毕竟是夜晚。 令我心颤的是陆平,这家伙手里面拿着一把漆黑的手枪,正对着张炬,我毫不怀疑,我现在冲出去的话,肯定被陆平开枪打死。 但是我不得不冲出去啊,我已经眼睁睁看着一位卧底死在我面前了,这一次,我不能再懦弱了。 我握着柳叶刀的手掌心,都已经出汗了,我要是有白起那种恐怖的精准力道,那么这距离,我只要发出一刀,肯定可以直接让陆平丢了手里的枪,可惜我做不到。 不过看样子,他们也是刚到不久。 张炬五十出头的样子,但却背脊挺直,手里面拿着两把军刺,月光洒下来,有一股森冷的肃杀之意。 老渊就站在刘鑫对面不远处七八米的地方,满脸自信的抬手拨开身后陆平指着张炬的手枪,然后冷笑着说道:“看来,你熬不住了,最后一个卧底都死了,你已经没有了希望,怎么,你认为拿着两把军刺,就能跟我斗了?” “张炬,不是我说你,其实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和我斗,我挺佩服你的。” “但是人老了,就该安享晚年,有些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忘了吧,你说呢?” 张炬虽然五十多岁,但却有一股英武之气,把左手上握着的军刺丢了一把过去,“叮当”落在老渊的脚下,道:“你说得对,我熬不住了,毕竟,已经五十多岁了,但我没有脸这么回家养老,我这一生,抓了太多的混混,毒贩,最遗憾的,就是没有亲手将你绳之以法。” “老渊,多年的老对手了,我就问你,现在的你,还有没有魄力和我一把老骨头,最后斗一次?” “当然,你可以开枪打死我,至少我无怨无悔,死了,奈何桥上我也有脸见等着我的兄弟。” “当了一辈子警察,我第一次不顾一切,说到底,我放不下昔年死去的老兄弟。” 说完,张炬冷冷的看着老渊。 陆平森冷的开口道:“哼,你真以为我们傻么,何须枉费气力,直接一枪打死你不就行了?” 老渊捡起刚刚张炬丢给他的那把军刺,喝住陆平说道:“算了,既然我和他斗了大半辈子,那么,恩恩怨怨的,这一次,就让我们彻底解决了吧。” 下一刻,老兵最后的战役开始了。 没有什么繁杂的招式,就是直来直往的对冲,比的就是谁快,淡淡月色下,张炬手中的军刺锋利的刀尖,只是稍微刺进了老渊小腹半指的深度,而老渊却直接一刺刺穿了张炬的胸膛。 月光下,老渊冷笑的脸,与张炬不甘心的神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谁!” 陆平先是惨叫一声,胡乱的朝着我的方向“噗噗”乱开了几枪,逼得我瞬间扑倒,狼狈的滚了几下。 也就是刹那间的功夫而已,陆平疯了一样的再次朝我这个方向开了两枪,我闷哼一声,感觉手臂传来钻心的疼痛,慌乱之中,我看见张炬浑身是血的再次挥动刀子,老渊冷笑的退开。 然而,张炬这一刺的目标却并不是老渊,军刺脱手而出,飞向了陆平。 他本人,则是嘴里咳血的看着我这边一望无际黑压压的草丛,无力的道:“逃……快逃……” “去死吧,老东西!”陆平几乎疯了,张炬的军刺差点刺在他的眼睛上,要不是偏头让了一下,他就瞎了。最后还是被他下意识的偏头让开了,但脑门上面被划出一道口子。 “噗噗噗!” 陆平满脸扭曲的朝张炬打了几枪,接着毫不犹豫的朝我这边再次打来。 我心中哀叹,这一次非但没有救到人,自己也要玩完了,一把手枪而已,白起说的对,身手再好也没卵用,一颗子弹就能置你于死地。 “咔擦咔擦……” 然而下一刻,子弹打完的声音传出,我慌乱的爬起来,看见陆平退掉弹夹,从身后快速的拿出填满子弹的弹夹。 这一刻,我毫不犹豫的抱着手低着头往回冲,几百米,我用了没多久就到了,然后爬上车,发动车子冲了出去,后面装了消音器的枪,发出的子弹甚至撞击在了我的车上,火花四溅。 说实话,我真的头皮发麻了。 同时,我也很痛心,张炬应该不知道我是谁,但是当了一辈子的警察,本能的,他还是想让我逃走。 我现在很乱,真的,我没能救到人。 如果今晚陆平手里没枪,那么我敢说张炬不一定就会死。 可惜……这狗娘养的世道,压根就没有如果,真的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我紧紧咬着牙齿,手膀子已经被子弹射穿了,这种疼痛感让我浑身都在颤抖,子弹应该没有留在手膀子上面,完全是开了道血槽,血肉都朝两边翻开了。 真的,我也怕死,这一枪,要是打在我的脑袋上面,毫无疑问,我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踩死了油门,我依旧不敢开车灯,我怕陆平他们追上来,就算是接着微弱的仪表亮光,我也能看到自己狼狈不堪,浑身是血的样子。 “叮铃铃!” 手机响了起来,我的心越发沉到了谷底,因为,这个电话,是老渊打过来的! 我不敢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老渊已经怀疑可能是我了,真的太明显了,因为我打过他和陆平的电话,只要一开机,估计就能推敲出个大概,而且老渊回去的话,那边别墅的小曼阿姨,也肯定会告诉他的。 那么这样一来,这一件事情过后,我可能真的要和老渊撕破脸皮了。 我知道,其实,老渊早已经怀疑我了,上次钟山月的事情他就怀疑我,但是我以为他想要让我做什么,一直没有拆穿我。 但是,如果老渊相信我呢? 我抱着侥幸心理,用那只满是鲜血的手接通了电话,那边,老渊的声音冷冰冰的传了过来,道:“王陆,刚刚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现在你还能接电话,说明你没有死……” “我老渊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现在,你通知那个叫钟山月的女警来收尸吧。” 老渊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怒气冲冲的。 尽管已经猜到了是这样的结果,但我还是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在这南城,以后我和老渊之间,不再是他说的小兄弟,不再会是无论过去现在将来都不会害我了,很可能,我们之间,在未来的某天也会刀兵相向了,这一天,兴许不会太迟。 而且,老渊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叫我让钟山月来收尸…… 可以说是狂妄至极,但是证据呢? 花了半个钟头,我开车来到了西部郊区,捂着手冲进阎魅夕的别墅。 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阎魅夕刚洗完澡,还裹着浴袍,看到我这样子,直接脸色大变,不过也只是愣了一下,她连忙找来了急救箱,从里面拿出酒精毫不迟疑的倒在了我的手臂上! “嘶!” 我紧紧咬着牙,倒吸一口凉气,这种感觉,真的生不如死啊,但阎魅夕还是用棉签帮我清洗着,终于,过了一会儿,没有开始那般剧烈的疼痛了,我额头上面全是汗水。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阎魅夕皱眉道。 我声音都有些颤抖的道:“和老渊闹翻了,刚刚差点被枪杀了。” 阎魅夕满脸的震惊,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倒上白药,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你那个同学你还记得吧,钟山月,老渊知道了,甚至怀疑我和钟山月他们是一伙的,但现在他可能还不知道我跟你已经合作了。”我龇牙咧嘴的道。 接着,我直接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给钟山月,让她来阎魅夕这里。 现在在灯光下面,我也看清楚了,就是被子弹开了条血槽,弹头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不然的话,还能查一下手枪的来源。 阎魅夕用纱布帮我包裹好的时候,我颤抖着嘴唇,点了一根烟,然后龇牙咧嘴的道:“现在看来,我们只有紧密合作了,老渊……真的疯了。” 阎魅夕瞥了瞥嘴角,道:“早就让你跟我合作了,不听,现在好了,老渊的过往,我知道一些,可以说狠辣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但是他的后台硬,而且做事情从来不留证据,没人能把他怎么样。” “这一次,我没有猜错的话……” “老渊应该是得到了某位大人物的支持了,但是,你是拿了尚方宝剑行动的人,只要你南部郊区那边动起来,没人能把你怎么样,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阎魅夕还没有说完,钟山月就打电话过来了,有些抱歉的道:“我现在走不开身,市里面出事了,现在还不清楚状况,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跳,猛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280、崩溃的警花,新的合作者 这种不祥之兆甚是浓烈,但是哪里不对劲,我却又说不上来,听到钟山月问,我如实答道:“张炬死了,我中枪了……” “……”那边,钟山月说不出声来了,低声的电话那头抽泣,就像是担心某件事情,害怕发生,但又早知道会发生并且是这样的结果,很无奈,心酸。 钟山月沉默了一会儿,道:“在哪里?” 我说了北部郊区那边的废弃厂房,然后道:“要注意安全,我这里没事,就是手膀子被打了一枪,张炬他一开始就没有想要活着回去,你节哀顺变……” 说完我挂了电话,钟山月现在的情况,安慰已经没有用了,有些伤口,需要时间来磨平。 阎魅夕皱眉看着我道:“市里面出大事,我想可能和你抱到的大腿有关,说到底,周元商只是个空降领导者,虽然已经是最高长官了,但是原来的那位没有被革职,只是退居次席,强龙难压地头蛇,如果那位要打压周元商的话,他的日子估计也不好过。” “而且,据我所知,前南城首长和青色陆家的老爷子关系很好,老渊有这层关系,你恐怕麻烦了。” 我心中无奈,果然,有背景真的比什么都重要啊。 第二天,早上。 我没有去南部郊区,直接打电话给芝姐,让她主持那边的招商会议,跟老渊撕破脸皮以后,原本设想好的招商对象华尔道夫大酒店的幕后老板徐川,我也没有通知,毕竟他跟老渊的关系摆在那里,我也不敢冒那个险。 我想着,老渊现在估计在全南城的找我呢。 我掌握了他那么多的秘密,随意抛出来一条,虽然不能致他于死地,但是绝对能让他焦头烂额的了,他绝不可能让我这颗定时炸弹活下去,这个人的心狠手辣,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了。 今天一天,我就躲在阎魅夕这边。 芝姐那头我已经让三胞胎兄弟,还有白起他们过去看着了。 名义上,南部郊区的开发我不出面,交给芝姐来办。 而且,既然已经和老渊撕破脸皮了,那么我也不能再心慈手软,这种事情,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 现在的情况看来,就是那两个黑色阎家的重要董事会成员阎三生和阎三世,站在了老渊那边,死活不肯卖出股权,我要想办法让那两个人妥协才行,而且这个局势,老渊已经占据了上风,就因为他老丈人是原长官的朋友。 原本以为,我抱到了周元商的大腿,以后在南城也能顺风顺水了,谁知道因为张炬的事情,我提前和老渊闹翻了,接下来,我能猜到,兴许何昌明萧青龙这些与我有旧仇怨的人,恐怕就要跳出来了,因为曹国象还没有回来,老渊也想针对我,他们再也不怕踢到铁板了。 另外,还有一个迟迟按兵不动暗中虎视眈眈的赵墨生。 下午,我也接到了一两个电话,丁小勾打过来的,南部郊区那边,已经有人在找我了。 不用说一定是老渊的人了,差不多晚上了,南部郊区那边会议结束,基本上已经谈拢了,明天就会动工,这一切明面上是芝姐在主持,而我,却只能龟缩在阎魅夕的别墅里头。 毕竟,这次我的对手是老渊。 那个深不可测,无论是智谋还是手段均甩开我一大截的疯子老渊。 我现在已经是高度戒备着了,阎魅夕别墅的大门,正门,全部被我关起来,而且,客厅的桌子上我也放着一把刀,真要有人来,至少我也能拼一下。 晚上,我听见有人开门,虽然知道可能会是阎魅夕,但我还是忍不住提心吊胆起来我关了电视,抓起桌子上的短刀,然后退到房间里面,只是虚掩着门缝。 没有多久,是阎魅夕推门进来,就在我松了一口气,想要出去的时候,我看到阎魅夕的后面似乎还跟了一个人,瞬间,我又揪心起来。 此时,阎魅夕看向我这边门的方向,道:“出来吧,是钟山月” 我松了一口气,拿着短刀走出来坐在沙发上,有些尴尬的看着钟山月道:“你来了。” 钟山月没有回答我,而是有些愤怒的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报警,只要我们赶过去,就肯定能抓住老渊了。” 看着钟山月在气头上,我强行将火气压了下来,平和说道:“你听我说,我昨天晚上赶过去的时候,老渊和张炬已经交手了,而且老渊的小舅子手里还有枪,我就躲在旁边的草丛里面,事情从发生到结束,短短几分钟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我已经出手了。” “可是你们知道吗,老渊的身手,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张炬和他过招,被他击杀,紧要关头,我冲了出去,本来可以救张炬的,但是我才刚刚跳出草丛,就被老渊的小舅子连开几枪逼得滚倒在地。” “后来的事情,相信你们也猜得到了,我中枪了,张炬,也死了。” 钟山月突然哭了起来,花容失色,满脸愤怒的道:“我也有枪,这两天之内,我一定要让老渊付出代价。” 我心中震惊,连忙大声叱喝道:“妈的,你疯了吗?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作为一名警察,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就是荒唐!你就算要对付老渊,也要找出他犯罪的证据,用法律来制裁他。” “你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因为同事死了,公报私仇?” 我声音很大,阎魅夕都被吓了一跳。 我心中无奈,我不得不这么说啊,先不说她能不能杀了老渊,在我心里,钟山月即便拿着枪去了,八成也是羊入虎口白白送死,以老渊的背景,万一杀不死,就算是侥幸逃了,那么不光是她,就钟阳雄都会被牵连。 她们家背景深厚,但说到底,这里是老渊的地盘啊,而且此人已经彻底的疯了。 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钟山月似乎也是火气很大,哭着对我大声道:“你也说了,老渊背景那么深厚,这里又是他的天下,我要是有办法,何必吃饱撑着做这种事情,可是这么多年来,老渊还不是照样逍遥快活?” 钟山月的一番话说得我哑口无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老渊,确实该死。 可是,我们又有何能力去对付他? 此时,阎魅夕开口道:“小月,你冷静一点儿,王陆他也受伤了,而且,说句不好听的,王陆并没有义务去帮你们做事,不是吗?张炬与他无恩无慧素不相识,他压根就不用理会,但他还是一个人跑了过去,小月,我知道你现在正在气头上……” “不如这样,你先回去吧,有些事情你来做不合适,交给我吧。” 我也是没有出声,钟山月现在估计快要奔溃了,我不想跟她一般见识。 看着阎魅夕把钟山月送出去,我心里无奈,其实,我也可以理解她的心情,昔年的叔叔老部下一个个的死去,这是在她伤口上面撒盐啊。 然而,南部郊区那边,芝姐打电话过来,白色韩家已经动用了南部分局的力量,开始找茬。 老实讲,我真的很烦,太多事情了,我觉得我现在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我直接在电话里面道:“芝姐,这事情你别管,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交给我来处理。” 妈的,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 韩雪豹是觉得风头已经过去了,腾出手来了,有时间蹦跶了吗? 我拨通了星野苍苍的电话,还没开口说话,她就说道:“王先生,苍苍正想通知您,韩雪豹关闭渠道太久,沉不住气了,这几天趁着天大大乱准备浑水摸鱼的走一批货,我已经得到韩雪豹那边交易的时间地点了。” 我满意道:“做的很好,接下来,你要拉拢岛国方面的毒枭,最好,能让他们知道现在南部郊区,是谁说了算,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我懂了,王先生,我最近……”那边的星野苍苍支支吾吾。 我淡淡的道:“这几天之内,我会给你一批货,就这样吧,到时候,我会联系你。”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因为阎魅夕已经送走了钟山月回来了,有些事情,我还不能让他们知道,老渊的依仗,应该就是赵墨生和曹国象头顶那个人,如果有一天我取代了曹国象,那么,我就有实力去和他正面抗衡了。 顺便,我也能帮助警方灭了数一数二的大毒枭,两全其美。 阎魅夕笑着对我道:“小月她现在有些接受不了,情绪有些激动,从小到大都这样,你别跟她计较。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和警方有些关系。” 看着我面色惊讶,阎魅夕道:“你别担心,我只是通过钟山月看出来的,而且也是刚刚才察觉,我刚才给小月说让她将这件事情交给我,说的并不是场面话,而是真的交给我,不,确定来说是交给我和你,现在你要破开这个局面就需要寻求新的合作者,足够跟老渊掰手腕,走吧,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我心中疑惑,阎魅夕给我介绍人? “放心,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你还怕我会害你不成?”阎魅夕道。 我想也是,阎魅夕如果要害我的话,啥也不用做,直接给老渊发条短信就行了,想通了这一点后,我就跟着阎魅夕上了车。 其实也不远,就在这个小区内,几分钟而已,一路上我都在想着,阎魅夕究竟带我去见谁,同一个小区啊,步行过去就行了,还开车搞得这么神秘?非要跟见不得人似的? 来到另一栋别墅,阎魅夕走在前面按了门铃,待得那扇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我愣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就要转身就跑。 “王陆,你别激动,听我说……”阎魅夕连忙抱住我的手臂,这一抱的位置,要搁以前的话,那一对重达好几两的凶器蹭着我,我兴许还会觉得惬意。 但是现在,我的脑海之中只有一个人感觉,我被人耍了。 因为,门虽然是管家打开的,但是我一眼就看到客厅里头的那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一副等待多时的样子。 赵墨生! 我没有想到,阎魅夕给我介绍的人是赵墨生。 更没有想到,阎魅夕竟然和曾经差点就将偌大一个黑色阎家蚕食掉的赵墨生联手了! 此人,和老渊根本就是同一类人的人,都是那种心狠手辣,且吃人不吐骨头的人物。 “你耍我?”我冷冷的看着阎魅夕。 赵墨生将手中只抽了两口的中华给掐灭在烟灰缸里头,大步走了过来,站在门口,对我伸出手,微笑道:“我们见过面,你应该对我不陌生,但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王陆,你说呢?” 281、与虎谋皮 还是黑皮夹克黑皮裤的阎魅夕,赶紧拉着我,说道:“王陆,你冷静一点儿,这件事情,钟山月也是知道的。” 我瞬间如遭雷击,钟山月这傻妞,她想报仇想疯了吗? 堂堂一位警察,竟然想到了和大毒枭合作?这件事情,钟阳估计还不知道,否则,钟阳不可能任由他胡来。 我直接将赵墨生伸出的那只手晾在空气中,紧紧盯着阎魅夕,吼道道:“你们两个女人有病吧?他是什么人,你们难道不知道?跟他合作,我保证你们死了骨头都不会剩下!” 赵墨生有些尴尬的缩回手,看着我道:“年轻人,你别激动,火气也不要那么大,这次合作,是有原因的。” 我没有理会赵墨生,直接对阎魅夕道:“你们要合作,那是你们的事情,别拉上我!” “妈的,大不了老子离开南城,至少老子不会做那种与虎谋皮的蠢事!” 阎魅夕却硬是抱着我的手膀子,把我拖进去,一边拽一边道:“我知道你一定觉得钟山月脑子被驴踢了,也觉得我无药可救了,但是警察留在老渊身边的卧底死了,也就是说,他可以更加毫无顾忌了。” “现在的南城,韩雪豹自身难保,我这里也是自身难保,东方清明则是游戏人间,从来不插手这些事情。” “放眼南城,还有谁是老渊的对手?” “而且据我所知,与你撕破脸之后,老渊已经和韩雪豹合作,要让他全力在南部郊区打压你,难道你就甘心吗?” 我一时间沉默了,她说的不错,但是,如果是老渊是条凶恶猛虎,那么赵墨生则是只丛林猎豹,危险程度也不下几乎是一个等级的。 此时,赵墨生开口道:“王陆,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和老渊是同样的人,而且,说实话,我也认为我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会选择跟警方合作,也是被逼无奈,我的女儿,和陆青落是同学,她还经常跟我说过你,视你为偶像,还要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师生恋。” 我楞了一愣,依稀想起那次去接陆青落放学,在贵族私立学些的门口,遇到那个戴着鸭舌帽的枪手,我随意在人群中拉了个女孩儿做挡箭牌,没想到却是陆青落的同学,当时,这女孩的确扬言要找那个他们班年轻帅气的班主任谈恋爱的。 那个女孩的模样我早就忘记了,但她,竟然是赵墨生的女儿! 这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只是,赵墨生突然提起这个有何深意? 赵墨生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你听我说,我的女儿,现在他已经被老渊绑架了,这么说吧,就算不跟你合作,不跟警方合作,我也会去找老渊火拼的,虽然我们一度走在对立的路上,仇仇怨怨的也不少,但是,至少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而且是那种不死不休的敌人,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谈呢?” 我不置可否。 赵墨生自嘲道:“我现在已经处于绝对的被动了,以前我虽然不怕老渊,那是因为我没有后顾之忧。可是现在,我女儿在他手里,我只有找警方合作了。” “前阵子南部郊区大动荡,引发了南城一场巨大的政治变革,我的靠山全部倒下了,现在,新来的周元商,跟老渊走得很近,听说他的老丈人和周元商的恩师是同窗好友,交情颇深,老渊本人,再加上青色陆家的势力,可以说,现在的老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我倘若再不做点什么,恐怕不光是我女儿,连我都要死在他手里。” “以前,你可能会想着,老渊想杀了我,其实也就是想要取代我的位置,成为南城的毒枭之王,但是,你太小看老渊,他的野心不止这一点。” “老渊想要取代的,是我上面的人!” “只要成为了我上面那个人,他就可以掌控整个大洋彼岸的出口,以后,这样一来,青色陆家的老爷子就再也压不住他了,只要成功他完全可以移居大洋彼岸,掌控着几个国家的绝对出口权,过着比古代皇帝还要逍遥的生活。” 我满脸的不可思议,我一直都知道,老渊想要摆脱入赘者这个身份,脱离青色陆家。 现在我懂了,他知道在他老丈人眼皮子底下,他永远也摆脱不了,那么他只有拿下大洋彼岸的国家,移居国外,才是真正的天高皇帝远。 “我劝你最好别骗我。” 说着,我走进了别墅。 坐下来以后,我讥讽的看着阎魅夕道:“钟山月会跟他合作,还可以理解为冲动,那么你呢?别告诉我,你只是想帮钟山月?” 阎魅夕苦涩的摇了摇头道:“我那两个叔叔,阎三生和阎三世,已经是向老渊投诚了,同时也是老渊在背后资助了他们大部分的财力,几乎已经收买了大半的股权,现在我只有一半,两个人联起手来,已经可以对我逼宫了。” “我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这件事情,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敲打一下这两个人。” 听了阎魅夕旧事重提,我皱眉问道:“你跟赵墨生合作,为什么不让他去帮你处理这件事情?” 赵墨生苦笑道:“上次我在韩国那边的渠道曝光了,手底下卖命的,死的死,散的散,哪里还有能力去处理这件事情啊?” 我愣了一下,但却不动声色。 那件事情,可以说完全是我一手所为,现在我当然不可能说出来,虽然现在的赵墨生我也不怕了,但多个合作伙伴总比多个敌人重要。 我看着阎魅夕道:“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处理……另外,赵墨生,那你打算怎么对付老渊?” 赵墨生想了想,道:“我需要你和你手底下的人做一些事情,当然也需要警方的配合,具体的情况,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住黑色阎家,否则一旦阎妹子垮掉了,我们就更加被动了。” 我点头道:“好吧,我先走了,到时候结果告诉阎魅夕就行了。” 说完我毫不客气的起身直接走人,我得处理一下南部郊区那边的事情。 回到别墅,我直接打通了丁小勾的电话,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丁小勾说:“本来今天动工的,招聘启事等一些都很顺利,可是南部郊区分局那边说我们缺少很多证明,其实这些证明是有的,但也没有那么快发下来。” “不过,这件事情最后被东方清明给压下来了,现在麻烦的是一些小混混,掺杂在传消滞留人员里面捣乱。” 我道:“你让陈玉环查一下究竟是谁的人,然后告诉我,我来处理。” 说完我挂了电话,心里憋着一口气。 晚上,我把三胞胎兄弟叫了过来,四个人开着面包车出去,最后,熄了车灯,停在了另一辆宝马车旁边,这辆车就是阎三生的座驾。 我分明记得上次在他家的别墅,我已经警告过他了,但这老混蛋似乎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啊。 我们抽着烟等着,过了二十几分钟,孙红中突然对我道:“五哥,那老小子出来了。” 系好安全带,我沉声道:“动手吧。” “吱……” 我才说完,孙红中直接踩死油门,车子如同箭矢一般冲了出去,阎三生满脸的惊恐,想要躲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开车灯。 “砰!” 我听到一声闷哼,还有碰撞的声音传出,接着,那发福的身体直接横飞出去四五米,接着传来痛苦的哀嚎声。然后,三胞胎兄弟直接提着棒球棍冲了下去,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打,而且下手毫不留情。 “你们是谁,别打我,有话好说……啊!”这老家伙开口,还没有说完,嘴上被狠狠甩了一棒球棍。 我嘴里面含着烟,缓缓的下了车走过去,然后摆了摆手让三兄弟停下来。 看着已经鼻青脸肿的老家伙,我冷笑道:“还记得我是谁吗?” “是……是你!”阎三生眼睛里面出现明显的恐惧。 我蹲下来,冷冷的看着他道:“记性真好,那就好办了。” “王先生,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没有帮赵墨生做事了啊,为什么你还要为难我?” 我笑道:“不不不,你错了,这一次,我来找你是因为老渊,我希望你以后别帮着老渊对付阎魅夕了,我说过的,她是我女朋友,我不希望有人对我女朋友不利,不仅如此,你得转让你手里的股票给阎魅夕,有问题吗?” 阎三生眼睛里面闪过一丝怒意,有些想要发作,死死的盯着我。 我摇了摇头,突然一柄柳叶刀从袖子里滑了出来,手腕一转,直接一刀狠狠的插在他的大腿上面。 “啊!” 阎三生瞬间惨叫,想要推开我,却被三胞胎兄弟直接抓住,狠狠的按在地上。 我冷笑着拔出柳叶刀,眼睛眨也不眨的再次狠狠刺了进去,同时捂住了老家伙的嘴,虽然这是停车场,又是晚上,但我也不想节外生枝。 我脸色有些疯狂的道:“现在,还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了,我愿意配合你!”老家伙额头上面冷汗直流,紧紧咬着牙齿,满脸的惧怕。 我拔出柳叶刀,然后缓缓在他的黑色西装上擦拭掉刀上血迹,然后说道:“早说不就没事了吗,你这是何苦呢?另外,我也警告你,千万别耍我,否则你那个小孙女……嘿嘿……好像是叫阎凉凉吧?” 说完我对三胞胎兄弟道:“走吧,下一个。” 另一个,我们到的时候正在别墅里面和小蜜xxoo,那女人瞬间尖叫起来,被三胞胎兄弟冲了上去狠狠甩了几个大耳刮子,然后老实了,浑身颤抖的卷缩在一边,我冷冷的看着阎三世,道:“你们两个帮老渊办事的兄弟,大哥阎三生已经被我捅了两刀送进医院去了,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置你?” 他牙齿都在打颤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我道:“你是怎么进来的?还有,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 “啪!” 阎三世的话还没说完,我直接啪的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寒声道:“老家伙,你耍我玩的吧?从一开始,你们根本就是帮老渊办事的人,现在还想骗我吗?” 阎三生吓得牙齿格格作响,声音发抖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很简单,进医院那个怎么办,你就怎么办,当然,你也可以不做,我保证你比他惨上十倍。”我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然后直接带人离开。 我想相信,这两个老家伙也不敢耍什么花样,当然,老渊那边他们也没有办法交代,但只要卖出了股权,他们就已经构不成威胁了,老渊那边也不会再重视他们。 第二天,黑色阎家的集团董事会,我没有参加。 下午的时候,阎魅夕脸上有些喜色的回到别墅,看着坐在沙发上面,穿着浴袍的我道:“你做的很好,那两个老家伙总算把股权转给我了。现在,我们也有了一些本钱跟老渊周旋了。” 我刚想说话,接着就是面色大变。 阎魅夕也是,瞬间动容,因为这段时间比较紧张,我们刻意在别墅大门装了监控器,而现在,放在别墅客厅的显示器上面显示,保安被人轻松打昏,接着,老渊带着他那个气质如黑佛的保镖走了进来…… 282、老渊登门,死人复生? 完了! 下意识的,我就觉得老渊的突然出现,就是冲着我来的。 老渊找我有一段时间了,可是却一无所获,估计稍一推敲就可能到西部郊区这边来找人,毕竟当初是他要我过来帮忙的,而且,我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被老渊当场抓到的话,我恐怕真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因为,我知道老渊太多的见不光的事情了,而且我没有猜错的话,黑佛保镖的手里面是有枪的! 阎魅夕不愧是阎魅夕,短短时间就镇定了下来,对我沉声道:“现在可是青天白日,而且是在我西部郊区的别墅里头,老渊应该不敢乱来,而且我爷爷虽然不管事,但毕竟还没死,老渊是丧心病狂了,可是他不傻,断然不敢在此时此地,对我下杀手,你先躲到卧室里头去,我没有叫你你别出来,也千万别出声。” 我点了点头,几个箭步就冲进了阎魅夕的卧室,将门反锁起来。 而且,我也不敢站在门后面,而是站在离门有点距离的墙边。 因为我记得,上一次在市区青藤会所我的办公室之中,站在门后的扫毒特殊行动小组的那个孙奇,就是这么被老渊带来的黑佛保镖,远距离开了一枪,子弹穿透了门,直接一枪干掉的! 我紧紧的贴着墙,甚至还找来东西护着胸口,一只手搭在眉心处,静静的竖起耳朵听着。 外面传来阎魅夕的声音,似乎在打电话道:“爷爷,我明天就去看你,现在,青色陆家老爷子的女婿来找我谈生意,我就先不和你说了,让人等着不好。恩,恩……爷爷你保重身体,那我先挂了……” 不得不说,阎魅夕很聪明。 这个电话打出去,现在,黑色阎家的老爷子已经知道老渊来了她的别墅,那么,阎魅夕如果死了的话,阎老爷子岂会善罢甘休放过老渊?虽然上一辈人几乎都要隐退江湖了,但是大半辈子的经营,谁不是门生遍布,虽然不管事了,但谁都不敢明目张胆的得罪,包括老渊。 接下来便是“吱嘎”的开门声,和两道沉重的脚步声,老渊和那黑佛保镖进了屋。 我大气都不敢出,竖起耳朵听着。 老渊率先说道:“阎小姐,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如临大敌,还给阎老爷子打电话过去,我这一趟亲自上门拜访,就只是单纯的想找你谈生意而已,再说了,你堂堂七大世家的黑色阎家掌门人,我难道会傻到杀上门来,在你的地盘你的家中,将你毙了?” 阎魅夕轻笑道:“渊哥请坐,其实你想多了,我只是这段时间太忙,突然有些想念老爷子了,给他老人家打个电话唠嗑几句而已,渊哥……你现在可谓日理万机,大忙人一个,不知道这次风尘仆仆急急忙忙的过来这里找我,所为何事?” 老渊道:“明人不说暗话,阎小姐,当初赵墨生逼得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我让王陆过来,数次助你绝处逢生化险为夷,否则,你们黑色阎家,现在恐怕已经换了个主人。” “这份恩情,我相信阎小姐应该没有忘记吧?” 阎魅夕沉默着点了点头。 老渊继续道:“那么现在,我想要请阎小姐帮个小忙,还了这份恩情,相信你也不会拒绝我,对吧?” 阎魅夕道:“来,渊哥请喝茶……这可是我家老爷子最爱喝的武夷山大红袍,虽然小妹泡茶的手法不是顶尖,但勉强应该能入口……至于,帮忙嘛,如果我小妹能够帮上的,自然得帮,毕竟大家互相取暖互帮互助,一路都是这么过来的。” 老渊爽朗的大笑起来,道:“哈哈,还是阎小姐有良心啊,不像某些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只是,我最近听到了一些风声,说阎小姐被一些有心人蛊惑,不断的在你耳边吹风,搞得阎小姐心神摇曳,担心我会像赵墨生一样去想要取代黑色阎家,有这回事吗?” 正题来了,这应该才是老渊此行突然登门目的。 而且,他刚刚言语之中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明显就是在说我了。 可是我想不明白,老渊难道真的是亲自上门找阎魅夕谈生意的?这不可能啊,依照重新洗牌后的老渊的实力,与黑色阎家还有合作做生意的必要吗?西部郊区已经对他帮助不大了吧? 阎魅夕似乎也是沉默了很久,然后语气有些冷了下来,道:“渊哥,我黑色阎家刚刚安稳下来,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很忙,我知道,你比我更忙,大家见个面也不太容易,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没有必要含沙射影。” “好吧,既然阎小姐这么忙,那我也就不绕圈子了。” “明说吧,赵墨生当初是想要取代黑色阎家,他蠢,并不代表我也蠢。” “黑色阎家的影响力不仅仅只是南城,甚至遍布整个苏省,先不说我能不能拉你下水,就说股权这一块,我已经没有办法竞争了。” “而且,说实话,我也不敢得罪阎老爷子,他老人家虽然退下来了,但要是真的站出来说话,想必就连我老丈人都要让着三分。所以,我很清楚我应该怎么做。” “目的其实很简单,我也不想说什么别的理由,这一次来,其实我就是想跟阎小姐合作一次,只要能借助你们家族的渠道,帮我达成目的,我可以答应你的任何条件,而且,我保证,大洋彼岸某些国家的地下势力,绝对会更加尊敬你黑色阎家。” 我心中震惊,老渊还真的想要通过黑色阎家的渠道,掌控大洋彼岸的一些国家啊! 谁都知道,黑色阎家明面上一切手续合法,隔三差五的从国外进口商品,这些渠道,时间久了,海关那边熟门熟路,很多时候也就走个过场而已,不怎么查了,老渊,这是想要干什么? 难道说,这混蛋想要成改变偷渡偷运的局面,就光明正大通过海关运货过来?! 我心中其实很紧张,现在,无论是被老渊发现我在这里,还是阎魅夕答应了老渊的合作,我都是死路一条。 很快,我松了一口气,门外的阎魅夕思索了一会,沉声说道:“抱歉,渊哥,这件事情,恐怕我办不到,而且你也知道,我没有这个权利。” “当然,如果你真的想要通过黑色阎家的渠道,去做什么的话,可以去和我爷爷谈。” 老渊的声音也是冰冷了下来,道:“阎小姐,这就没意思了吧,难道,你就不怕我做出什么事请来?” “我当然怕,渊哥的过去和手段,我多少知道一些,但我真的怎么样了,你难道就不怕我爷爷出来管事?” “阎小姐,你错了,我说过,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而且我也没那么大的胆子,不敢,但是……阎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阎鬼雄现在活过来的话,突然站在你面前,你是什么样的心情?你将如何自处?而且,如果阎鬼雄对外宣部是你找人杀了你父亲,再嫁祸给他,然后又找人杀他的话,那你会是怎样的下场?” 这一刻,我如同被一盆凉水当头打下,真的,老渊竟然说,阎魅夕没有死,还可能会出现?! 可是…… 外面,阎魅夕也是声音都有些颤抖的问道:“渊哥,你在开玩笑吧,世人都知道,阎鬼雄已经死了,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扯这种谎言,你觉得有意思吗?” 老渊得意的哈哈大笑,我几乎能想象他此刻那一撇一捺的一道八字胡,肯定在欢快的抖动。 老渊说道:“世人都以为阎鬼雄死了,可是谁又见过他的尸体?” “阎小姐,你见过吗?实话告诉你吧,阎鬼雄根本就没有死。” “但,他却在我的手里,当初所有人都说阎鬼雄被那个雯雯的同事一枪击杀,可那不过是我故意放出去的风而已,因为我知道,留着他的小命,迟早会有用的,事实证明,我做对了,阎小姐,只要你答应跟我合作一次,那么我保证把阎鬼雄交给你,他的死活,由你来亲自处理!” “如何选择,就要看阎小姐你自己掂量了。” 就在我紧张到了极点的时候,终于,阎魅夕的声音传出道:“对不起,渊哥,我不相信你,据我所知,阎鬼雄是真的死了,所以你跟我说这些没有用。” 老渊冷冷的道:“那好,阎小姐,咱们走着瞧。” 可以说,我进来卧室到现在,几乎是一动不动,甚至不敢喘大气,对话到这份上,不出意外他应该是走掉了,但我还是不敢动,因为当初孙奇死的全过程,我记得的太清楚了。 又过了几分钟,阎魅夕冰冷的声音传了出来,道:“好了,出来吧,他们走了。” 我手里面紧紧的抓着柳叶刀,小心翼翼的打开卧室的门看了一下,果然,只有阎魅夕一个人了。 出来坐下后,她冷着脸道:“王陆,我问你,阎鬼雄是不是真的死了?” 283、三人联手 看着阎魅夕冰冷的脸,我也可以理解,毕竟,对所有人来说,阎鬼雄那是已经死去了很久的人了,现在突然有人说他没有死,还活着,谁都震惊。 而且老渊刚才说的那番话话,已经不只是威胁了,基本上就是逼着阎魅夕做决定了。 一旦阎鬼雄真的“死而复生”,站了出来,老渊在背后推波助澜的话,那么,好不容易大乱初定的黑色阎家,将再次陷入风雨飘摇的危险境地,到那时,肯定会出现两种阵营的勾心斗角。 尤其是,阎鬼雄作为黑色阎家的长子,当初是持了份额不小的股份的,只是因为身亡,股权就归了阎魅夕,人如果回来,阎魅夕的这份股权就得物归原主了。 幸好,阎魅夕婉拒了老渊的要求。 我可以想象,她当时倘若选择与老渊合作的话,肯定得将我供出来,不论是老渊这个深藏不露的格斗高手,还是他带来的那个黑佛保镖,哪一个都能轻易的放倒我,铁定走不出这扇别墅的大门了。 我皱眉道:“据我所知,阎鬼雄的确是被雯雯的同事一枪击中,但是当时我因为失血过多,是晕了过去的,换而言之,我也没有看到阎鬼雄的尸体,不过……如果老渊说的是真的,那个丧心病狂的混蛋就算还活着,你也没有必要担心。” “你别忘了,阎家老爷子已经知道那个U盘的内容了,就算阎鬼雄归来,但是怎么瞧他也不是那种网络小说男主角的命,掀不起啥风浪的,他不能把你怎么样。” 听到我和么说,阎魅夕才算是脸色缓和了一些。 然后,我开口道:“你拒绝了老渊,他肯定会想法设法对付你,现在怎么办?” 阎魅夕道:“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联手对付老渊了,而且,这件事情不能让钟山月参与进来,毕竟她是警察,这样只会害了她。” 我点了点头,这女人还算有点良心。 晚上,我开车来到南部郊区。 丁小勾打电话给我,说已经查清了,捣乱的那批人有些确定是韩雪豹的人,有一些身份不明。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拿韩雪豹开刀了,虽然明面上我不能出来,但是有芝姐看着,我也很放心。至于那些小混混,我直接交给三胞胎兄弟来处理,上次的事情,我给大鼻报了仇,现在手底下马仔也不少,这也是我的底气,老渊真的要给我来硬的,我也敢拼一下。 来到青山之上,经过雀山庄的时候,我还特意绕了路,就是怕老渊也在此地,老实讲,从来没有人给我这样的感觉,这是一个强大到令人发指的对手,我怕只要跟老渊一个照面,我就会立刻被秒得渣都不剩,就好似飞蛾与火。 幸好,这一路没啥风浪,我顺利找到了雷二哥,再次开口要二十公斤的海落英。 大概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来了,雷二哥还是那样,满脸为难的道:“老五啊,你来晚了一两天,我前两天出手了一批货,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么多?” 我皱眉道:“有多少?” 雷二哥想了想,道:“最多给你十公斤,你也知道,象哥出国了以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只是让人小部分的带了些货源过来,我没有猜错的话,大洋彼岸那边可能有些动荡。” 我愣了楞,道:“据我所知,象哥上面那一位势力很大,怎么可能会有动荡?” 雷二哥道:“有些人想进去分蛋糕,总之,说了你也不明白。” 我心中一动,老渊曾经说过,如果阎魅夕选择和他合作,会让黑色阎家在大洋彼岸那边被人尊敬,难道说,是老渊的势力想要正面入主? 我不动声色,当面转账给雷二哥,拿走了十公斤海落英,然后,直接打电话通知了星野苍苍过来拿货。 一个钟头后,星野苍苍来到南部郊区,这一次我直接开车在半路等她,如此也不至于被有心人看见什么。 星野苍苍穿的很性感,虽然是晚上,天上没月光,近处又没路灯,但是在车灯旁边也性感令人心颤,我还没有说话,她已经打开车门走了进来,坐在我的副驾驶座位上。 这条路很少有车来往,一般来说,只有一些飙车党荒郊野外寻求刺激。 我直接开门见山道:“苍苍,明天我会再次对韩雪豹出手,到时候,你就放心的交易,重点肯定在他这边。至于宫本九藏那边,你告诉他,想要货源,必须给我拉人入伙,而且,我只要岛国那边的合作伙伴。” 星野苍苍感激的道:“王先生如此照顾,另苍苍感激不尽,不过,我收了一些消息,这段时间,一个叫做萧青龙的人联合了韩家公子,到处在找王先生,需要我出手吗?我的家族在这边也有一些势力。” 我点了根烟,偏头眯眼看着星野苍苍道:“你还听说了什么?” 星野苍苍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道:“老渊也在找王先生,我怕……” 她还没有说完,我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寒芒,道:“你怕我死了,没有人给你提供货源了吗?” “不是的……”星野苍苍连忙摇头,有些焦急的用夹生的普通话解释道:“苍苍只是担心王先生的安全问题,希望能为王先生分忧,我知道,您的本事,对付一些人不是问题,但没有必要亲力亲为……” 我愣了一下,紧紧的盯了星野苍苍一眼,眼神柔和下来道:“不用担心,我会让人处理,你要维护好你那边的渠道,这一次,韩雪豹的交易再出事的话,估计他的那些老主顾,估计再也不敢从他这里拿货了。” “我这边的情况,相信你们也知道一些。” “老渊现在如日中天,明面上更是没有人敢招惹,但是暗地里,那就不一定了。” 我点了一根烟,看着车窗外漆黑的夜色,现在的老渊已经疯了,简直可以说是无法无天了。 星野苍苍想了一下,有些小心翼翼的道:“王先生,宫本九藏在岛国的家族,现在已经发现我们星野家正在慢慢崛起,我想,他可能要出手对付我,我想反击,但那条老狗怎么说也是王先生的合作人,我……” 我淡淡的道:“你们在岛国怎么斗我不管,但是在中国就别给我找麻烦了,当然,如果你能找人替代宫本九藏,我不会阻止你。” 星野苍苍脸色一喜,道:“我懂了,谢谢王先生。” 然后,她伸过手,有些小心的放在我的腿上,说道:“王先生这段时间压力颇大,需不需要苍苍为你……” 关了车灯,我爬到副驾驶座位上,拍了拍她的脸没有说话,她立刻心领神会。 看着车窗外,已经换了季节,寒风呼啸,早已经是冬天。 也记不清我有多久了没有见到漫天飞舞的大雪了,这是一座年轻而且没有眼泪的城市,我曾经简单的想法的心愿,不知不觉已经烟消云散。 感受着星野苍苍湿润的唇在我裆下进进出出,我在想她跟我合作,不惜赔上自己的身体,是否也会有难言的苦衷? 摇了摇头,我发现,自己怎么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伤春悲秋起来了? “走吧,这段时间之内不要联系我,等我腾出手来,自然会给你去电话的,当然,有万不得已的事情,可以打电话给我。” 星野苍苍道:“我懂。” 下了车,星野苍苍看了我一眼,然后开着自己的车子,掉了个头离开了。 我坐在车里面很久,这几天之内,兴许不会平静了。 韩雪豹这边,明天我就能解决,至于萧青龙和何昌明这两个人,小打小闹就算了,我也没时间去和他们周旋。 因为,赵墨生,阎魅夕,还有我,已经商量好,明天晚上将会联手对付老渊。 《孙子兵法》上有句话“兵无形,合十以击其一,逐破,则胜。” 《三十六计》中也有一计叫声东击西。 明天晚上,缉毒英雄钟阳将带兵马去抓韩雪豹的交易,这样他也不至于帮助我真正的目的,对付老渊。 老渊将会绑架赵墨生的女儿胁迫他见面,而我和阎魅夕已经商量好,到时候直接带着三个目前阎魅夕可以调动的死士黑桃J,黑桃Q,黑桃K,潜伏好,一次性解决老渊! 阎家死士,就是我们最后的一张牌! 虽然目前老渊如日中天,明面上,我们不能把老渊怎么样,但是暗地里,那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将车子掉了个头,我现在得去西部郊区,跟阎魅夕和赵墨生商量一下到时候动手的具体细节。 来到西部郊区的时候,赵墨生已经在阎魅夕的别墅了,两人谈笑风生,显然已经在等候多时。 我坐了下来,直接道:“说一下吧,明天晚上具体的时间和地点,我们好准备。” 赵墨生脸色平淡的道:“老渊只是打电话给我,让我明天晚上去见我的女儿,具体的时间和地点没有说,不过,到时候,我会随时联系你们,然后,我假装去和老渊见面,你们用最快的速度,先去事发地点埋伏。” “记住,到时候老渊他们肯定先到,只要我的车子一到现场,你们就立刻动手,我这头,也会配合你们动手,攻其不备,里外夹击。” 我寒声道:“赵墨生,你是干什么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劝你最好别耍我们,否则,我会跟你玩命。” 阎魅夕与我的神色几乎如出一辙,脸色冰冷的盯着赵墨生,兴许,她和我有着一样的隐忧,倘若明天晚上正面遭遇,这作恶无数的老混蛋摆我们一道的话,那么,我们都将玩完…… 284、王斗王 赵墨生摇了摇头,看着我和阎魅夕苦笑道:“虎毒不食子,你们觉得我敢拿我女儿的性命开玩笑吗?” “另外,我跟警方合作肯定是有原因的,到时候,我们肯定会赢,就算是输了,那个叫钟山月的女警,也会带着警队精英迅速出现在现场,这样说,你们放心了吧?可以说,这一次的行动,我们万无一失。” 我与阎魅夕对视了一眼,最后,两人都点了点头,这个计划确实不错。 阎家黑桃JQK三个死士,再加上赵墨生的人,还有钟山月带去的警队精英,如此三管齐下,老渊明天晚上肯定占不到便宜,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皱眉道:“老渊怎么说都是青色陆家的上门女婿,他要是死了,恐怕陆家老爷子会动怒,再加上黑榜第四的陆九雀,这又该怎么办?” 赵墨生道:“放心,这件事情,到时候我会摆平。” “老渊一死,我就会动用我在苏省省厅的保护伞,控制住局面,而且,以后我也不做这方面的生意了,这是我答应那个女警的,只要我女儿能平平安安,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一刻的赵墨生,似乎在脸上浮现出一丝疲惫。 现在的他,不像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大毒枭,倒像是一个为了女儿心力交瘁的父亲。 第二天,我直接把韩雪豹那边的的交易时间和地点告诉了钟阳,这样一来,韩雪豹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一个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人,怎么还有余力来帮助谁? 而且,钟山月这件事情,我也没有跟钟阳说。 这一次,钟山月明显是豁出去了要帮张炬报仇,而且,在我心里,其实我也希望老渊能死,现在的他,已经在南城到处找我了,我毫不怀疑,我一旦真的被抓住了,肯定是死路一条。 原来,不知不觉中,我与老渊,竟然已经走到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的局面了。 王师北定中原日,王孙北定中原日。 一个“王师”,一个“王孙”,终究还是要以命相搏,分出个高下…… 早上,我依旧习惯性的锻炼完身体,然后来到南部郊区。 我的目的是找白起,只要带着白起这位爷,相信到时候肯定胜算大增,即便计划失败,我的性命肯定也有保障,不会一去不复返了。 然而,让我惊讶的是,白起不见了! 现在,南部郊区这边已经成立了一个投资董事会,以芝姐为主,陈玉环和东方清明为辅,再加上其余投资人的董事会,明面上是由芝姐处理大大小小的开发事宜,我找到了跟在芝姐身边的周易,兴许,只有他知道白起的去向了。 因为,在我心中,已经将周易归于白起那一类人。 然而,周易却告诉我一个令我震惊的消息,他说:“夜声烦来了,带着一个女人,白起去看那个女人了,而且,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说真的,我当时就懵了。 据我所知,暗榜上面的排名,前五就是白,夜,雨,中,行。 而白起自然就是排名第一的“白”,第二的“夜”,指的就是夜声烦,至于后面的雨中行,我就没听过了。 我皱眉道:“有去无回?这怎么可能,白起可是暗榜第一,夜声烦怎么可能伤害到他?” 周易却不屑的笑了笑,道:“你说的第一,兴许吧,但那也是好几年前了,那时候的白起,心里头只有武道的巅峰,他立志成为暗黑世界的王者,哦,在一些地摊文学上,应该叫佣兵界,事实上,白起做到了。” “可是,澹台商商以后起之秀的身份踏足佣兵界的时候,他沦陷了!” “哼,堂堂暗榜第一的医生,竟然为了一个暗榜第六的小女子黯然伤神,甚至一度被欺骗,近乎丢了性命。” “不错,白起是暗榜上的王者,但是,暗榜排名第二的夜声烦联手当时第六的澹台商商,已经可以伤他了。” 我下意识的惊呼出声,道:“澹台商商!” 据我所知,黑榜上面的状元不正就是澹台商商吗?这人与黑榜头三名的榜眼和探花赵沧浪王维不同的是,此人极少,几乎从来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甚至连四年一次由七大世家联袂举办的彩虹峰会都没现身过,原来,这竟然是个女人,而且不过二十多岁,同时也是七大世家排行第一的无色澹台家继承人…… 难道说,这是同一个人?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澹台商商是个女人! 我算是听明白了,白起好像是喜欢一个女人,这女人叫澹台商商,但是澹台商商却摆了他一道,联手夜声烦,几乎让他万劫不复! 几年过后,夜声烦和澹台商商又出现在白起的面前,如此一来,白起岂不是真的很危险? 我急忙对周易道:“周大哥,你能不能帮帮白起?我知道你应该也是暗榜上面的人,你们两人联手的话,应该问题不大吧……而且……” “没有而且,先不说我这里根本走不开,就算走得开,我也不会出手。” “这是他自己的事情,根本不允许别人掺和,而且,作为一个曾经的王者,白起应该杀了那个女人,然后和夜声烦分个高低!” 那时候我认识的周易,风趣幽默,玩性童心皆具,可这一刻,周易锋芒毕露,眸子中那种寒芒一闪而逝。 兴许,在他的心里,白起应该就是那种暗黑世界中叱咤风云的王者,现在却落魄成这样,实在是令人失望! 看着我气得浑身发抖,周易继续道:“小王,你大概不知道吧,前几年,我差点死在白起的手里面,那时候的暗榜第一还不是他,而是白,夜,雨,中,行里面的中,而白起强势崛起,挑战暗榜上面的所有高手。” “那一战,我几乎身死,要不是灰色陈家的老爷子救了我,现在,我已经不可能和你站在这里说话了。” “这也是我会保护徐言芝的原因。” “话说到这里,你还要我去帮白起吗?”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周易,他曾经差点就死在白起的手里。 我以前就猜到,白起可能有一段令人惊心动魄的过去,可,我真的从来没有想到,他竟然是暗黑世界。 佣兵之主! 要知道,在这个普通人想都不敢想也想不到的领域里头,各个国家狠辣凶狠的人无数,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我听白起说,像烂赌六,嗜赌如命。 还有一位,嗜酒如命。 总而言之,这些人都是那种在各个领域近乎达到巅峰的狠角色。 看着我沉默了,周易说道:“其实,白起很可能只是去看看那个女人,他只是下不了手,否则,真想要杀那个女人的话,他也不是没有办法。” “要知道,医生的手段,是暗榜上面最冷血的,没有人能够把杀当做艺术,除了他。”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看来,晚上我只能自己带人去拼了。 其实,如果没有白起在,这条路,我依旧还是要走,不一样的是,经过他的教导,我学会了许多,柳叶飞刀这个我倒是不敢说,上次瞄准的明明是陆平手里的枪,结果,却射在了人家的大腿上面。 就说我的身体素质,反应能力还有眼力,至少比从前强了很多。 我相信,只要不是遇上暗榜上面那种狠角色,我应该能够应付得过来,再说了,也不是我一个人去,还有黑阎家的黑桃JQK啊。 跟芝姐打了声招呼,我直接来到惊雷会所,然后叫来发财红中白板这三胞胎兄弟,让他们物色十来个亡命之徒,钱没有问题,只要能下狠手。 第二天,一切准备就绪,就等赵墨生的电话了。 我让三胞胎兄弟带着一开始跟着他们的五个人,住在西部郊区阎魅夕的别墅旁边,而我和阎魅夕就在一起等消息。 晚上八点左右,我和阎魅夕同时受到赵墨生发来的短信——北部郊区,郊外废弃厂房。 还是老地方啊。 按照我的想法,这一次肯定要见血。 因为老渊每一次在那里处理事情,我都在场,每一次都会死人,而且还是卧底,我猜想,今晚我们过去的话,恐怕会很危险,甚至,有可能丢了小命,但是想到如果到时候我们三人的计划不成功,钟山月会及时带着井队精英杀出来,我多少也算是安心了一些。 况且,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如果我和阎魅夕害怕了,不敢去的话,那么赵墨生就死定了,钟山月的潜伏也就没有意义了,最重要的是,赵墨生死了,曹国象在大洋彼岸抽不开身,那么,这南城之中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抗衡老渊了。 我和阎魅夕对视了一眼,开口道:“等一下就让我直接带着黑桃JQK过去吧,你在这里等消息。” 阎魅夕眉头一皱,道:“这怎么行……” 她还没有说完,我直接打断道:“怎么不行,打打杀杀不适合女人,就算我见识过你身手不错,难道,你还能比张炬更强?而且,就算我们失败了,你也好去接应我们。” 听我说完,阎魅夕表情复杂的看着我,最后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以前,我真的看走眼了,你并不是我想象中那种永远翻不了身的咸鱼……” 我笑道:“现在说这些没有什么意思了,祈祷我活着回来吧,否则,到时候,你想要以身相许都不可能了,哈哈哈……” “你去死……”阎魅夕瞪了我一眼,这一次的脸色,没有那么阴沉了。 阎魅夕拍了拍手,黑桃JQK就出来了。 黑桃J是黄色平顶帽,J字拐杖。 黑桃Q是个女性,手上提着一根黄色的铁钎,铁钎的顶端有一朵花。 黑桃K则是双手提着短剑。 三人完全就是一副扑克脸,阴冷寡言,沉默肃杀,从来不开口说话,阎魅夕已经打过招呼,他们只听我的号令,将三死士送到面包车的最后一排端坐着,我招呼三胞胎兄弟开车朝北部郊区废弃厂房快速驶去。 我们必须在老渊和赵墨生还没有到达之前提前去那里部署。 到时候,两方人马一照面,我就领着人先冲出去,杀疯子老渊一个措手不及。 285、谁请君入瓮? 我,三胞胎和阎家三死士,再加上后面的五哥马仔,一行十二人,开着两辆面包车,风驰电掣的来到北部郊区郊外的废弃厂房,厂房前面是一片延绵的杂草丛生,和上次一样,我们把面包车开进了路段旁边的草丛之中,因为是晚上,就算是有心也很难发现,黑桃JQK毕竟和我不太熟,就留在面包车上,到时候我们定好的暗号“月黑风高杀人夜”一喊出来,三个死士就会冲出来。 而我带着三胞胎和五个马仔趴在一丛深草之中。 “五哥,到时候万一战起来,他们手里面有枪怎么办?”大哥孙红中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砍刀,月光下面有些刀面有些发寒,另外几个人也是一样,能看出来,他们有些紧张。 毕竟,拿着砍刀的人,怎么可能去和拿枪的人拼? 看了他们八个人一眼,我低声道:“放心,为了以防万一,赵墨生那边也会带着两支手枪,到时候一旦动手,拿枪的肯定被拿枪的牵制,我们只管砍人,老渊你们虽然没有正面接触过,但肯定都知道他的长相,擒贼先擒王,先对付他。” 现在我和老渊,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了。 我也想通了,那些以往的所谓情谊,说到底,不过一直都是互相利用而已。 我也想过是否跟他说明,我不想招惹他,大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从这段时间老渊疯狂的表现看来,这根本就不可能,我知道他太多的秘密和见光死的东西了,在他心里,恐怕也已经宣判了我的死刑。 孙红中低声的道:“嗯,知道了,五哥,打架就是比狠,到时候我们只要狠一点儿,肯定能占上风了……” “……” 多么似曾相识的话,只是我最早听到说这句话的人,就是今日我的敌人,老渊。 月光冰冷,深草随着微风起伏有些阴森,我们在草丛里面趴了差不多半个钟头,终于,刺眼的灯光,出现在路段的尽头,没有几分钟,已经来到废弃厂房这边,最后,两辆车终于缓缓的停在了厂房门口。 这一刻,我开始紧张起来,呼吸声都尽量压制平稳下来。 先是跟着老渊的那个黑佛保镖下车,然后打开车门,接着就是老渊走了下来,老渊还是那个潇洒的装扮,一撇一捺的一道胡子依旧性感,整个人却不再是那种云淡风轻的感觉,而是黑云,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黑云。 第一辆车只有三人,开车司机是陆平。 后面那一辆车却下来四五个拿刀的男子,各个面色冷酷,一看就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主。 我们静静的看着老渊点了一根烟,懒懒的靠在车上。 我想,他应该是在等赵墨生过来。 因为,我看到了那个跟陆青落差不多大的女孩,月光下,小女生满脸惧怕的表情,恐惧的眼神,双手被绳子牢牢的捆绑住了,嘴巴被黑胶布封起来。 我心中有些不忍。 与赵墨生合作我实在是不太放心,于是就暗中调查了一番,这个琼瑶剧看多了一心只想师生恋的小女生,名字叫赵思思,十五岁,这么多年来在明面生活上一直没有出现过父亲的角色,只有一个单身母亲拉扯着她长大,但赵思思的母亲很有钱,十几年来没有上班,每天都是家,美容院,麻将馆,三点一线,完完全全一副阔太太的生活方式……前后一推敲也八九不来事了,是赵墨生这些年一直在背后给赵思思母女两打钱。 因为赵墨生本人是个大毒枭,害怕万一哪天出事了,会连累家人,但却一直默默的在暗中关注着。 这些人双手沾满血腥,罪行累累的人,大多都会选择将儿女家人藏起来,甚至在明面上脱离关系,以达到保护她们的目的,我突然想起我与陆青落丫头第一次见面,是在二乔公园,是因为一只挂在樟树上的孔雀风筝,那个时候,陆青落还带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陆青落喊小男孩弟弟。 然而,我之前跟老渊共事那么久,出入雀山庄和中央城那么多次,却从来没有看见过那个小男孩。 赵思思是赵墨生女儿的事情,被老渊知道了,所以,老渊直接绑架了赵思思,用以威胁这个斗了多年的老对手,只要赵墨生倒下了,曹国象没回来,如今这南城,谁还能跟老渊抗衡? 正在我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老渊他们来的反方向,车灯光亮起,没有多久就开到了这边。 这一刻,我对三胞胎他们缓缓的伸出一只手,将手指摊开,这是我们的暗号,一看见赵墨生下车,我就会将摊开的手掌握成拳,立刻一起冲出去! 因为我们距离他们也不远,就只有十几米。 然而,下一刻,我懵了,彻底懵了! 走下车来的并不是赵墨生,而是何昌明! 跟着何昌明一起下车的,还有七八个提着砍刀的男子,天呐,我几乎天旋地转,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老渊已经联合了何昌明,联手来对付赵墨生? 现在看来,也只有这个可能了,现在韩雪豹那边自顾不暇肯定抽不开身,于是老渊就找了何昌明是赶过来帮忙的,当然,最好是这个可能了,其实在心里,我有一个更加恐怖的想法,但是,我不敢相信,真的…… “明哥,我们在这边……” 突然,我们九个人当中有一个人很突兀的这么喊了一句。 换作平时,可能只是花痴女孩随意喊的一句话,但是这一刻,我能感觉到我瞬间浑身的汗毛,猛然炸立。 我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的时候,正好看见刚刚和我们一起趴在草里面的人跳了起来,而且满脸凶狠,毫不犹豫的一砍刀劈向我的头颅。 “草泥马的,狗杂种,你敢出卖我们!”孙红中瞬间反应过来,扬起手中的砍刀,双眼通红的反手就是一刀,逼得这个人连忙滚倒在旁边的深草里面,同时也救了我。 与此同时,那边老渊的人,还有何昌明的人已经冲了过来,把我们九个人团团围住。 这一刻,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刚才我脑海中掠起的那个恐怖的想法,已经成真! 赵墨生,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已经死了! 而我们收到的消息,是有人故意在赵墨生死了以后,拿他的手机发过来的,那人已经算准了我们不敢打电话,怕时机不妥,害了赵墨生! 没想到,我精心安排了声东击西,带着黑桃JQK的底牌来到这里,却好似早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之中。 被人早早的牵着鼻子在走。 我以为我做了一个请君入瓮的局,却没想到是为自己做的! 这里,难道就是我王陆的葬身之地吗? 还有黑桃JQK。 到时候变故再生的话,我直接喊出“月黑风高夜”的暗号,有黑桃JQK断后压阵,一个黑佛保镖一个陆平一个老渊,我们应该还是能跑,黑桃JQK手中的冷兵器对上老渊他们的手枪如果占卜了便宜的话,还有随后会来的警队精英,对,还有钟山月…… 这个狗杂种会出卖我,但是钟山月绝对不会啊! 想到这里,我强行镇定了下来,我没有看缓缓走过来的老渊和何昌明等人,而是看着那个在我手下很久的马仔,那五个溜冰青年之一,咬牙切齿的道:“为什么要出卖我们?难道,这么久以来,我有对不起你?或者,我什么地方让你不满意了?” 这一刻,说真的,我浑身都在发抖。 死,并不可怕了,但要分为何而死,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出卖我们? 一直以来,对待手底下的兄弟,我不敢说挖心掏肺,但至少,我没有少给他们钱,甚至给的双倍! 我不明白,我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还是有人出卖我! 真的,我不甘心! 如果不是这个人突然喊出那一嗓子,那么就算是赵墨生真的死了,被老渊杀了,我们看到情况不对也是可以悄悄退走的,可是现在,看着那围住我们的是几个男子,黑佛保镖手中那把漆黑的手枪,还有老渊这个智慧与手段远胜于我,一切尽在掌握的老渊…… 我真的有点绝望了。 恐怕这一次,不仅我要死,我还带着三胞胎兄弟一起来送死! “草泥马的,回答我,为什么要出卖我?!”这个我手底下,我自认为值得“信任”的兄弟,目光闪躲的看着我,不敢出声。我怒火滔天,大声质问。 “你这头白眼狼,今天老子就是死了,也要弄死你!”三胞胎中最小的孙白板双木通红,提着手中的砍刀就要扑上去。 “噗!” 我刚想阻止,白板一声闷哼,砍刀无力掉在地上,因为惯性,还向前冲了两步才摔倒了出去,而他的后脑勺上面,一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往外突突的冒着鲜血,月光下面还能看清掺杂着些许白色的脑浆。 “老三!” “三弟!” 红中和发财瞬间就懵了,接着就是双母通红,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要朝开枪的黑佛保镖冲去。 286、谁出卖了我? 我怕了,真的。 我怕三胞胎兄弟全部死在这里,是我带他们来的,和当初的胖头陀多么相似啊! 我连忙死死的抓住两人拿着砍刀的手,声音颤抖的道:“发财,红中,听我最后一句话,别冲动,这样上去只会白白送死,现在我们明显被人下了套,老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们只要活下去,就有报仇的希望。” “月黑风高杀人夜!”我心里跟口中同时怒吼,然后就是等待着阎家三死士黑桃JQK杀过来,带我们走。 同时,我的心里也有些疑惑,钟山月呢? 不是说好,只要失败了,钟山月就会带着警队精英出现吗? 我不知道发财和红中有没有听进去我的话,但是,我依旧死死的拉着他们。 此时,老渊淡淡的笑着,接过身边黑佛保镖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然后道:“陆子,让我来回答你,他会什么出卖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何昌明给他足够的钱,他连他家人都能出卖,陆子,现在你心里是不是很愤怒,很想杀了这个出卖你们的人?” “其实,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背着我跟警方有联系的时候,我也是这种心情。” “陆子,你知道我有多么看重你吗?你知道我有多希望,你还是以前那个你吗?” “谁都不喜欢背叛兄弟的人,我也不喜欢,所以,就算你没有机会杀他了,我也不会留着他。” 说完,老渊冷笑着把对准我的枪口,指向了那个出卖我们的马仔。 瞬间,那人汗毛直立,满脸惊恐的一边后退,一边对着何昌明道:“明哥,你不能这么对我啊,我……钱,我不要了,我求求你让他放过我,是你说的,只要我提供你们消息,以后,我就会……” “噗!”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老渊已经开枪,他的胸口瞬间暴起血花,眨眼之间就把衣服染得血红,他不甘心的摇晃了两下身体,死不瞑目的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何昌明,缓缓的倒了下去…… 我看了一眼我身边的人,红中和发财可能是被这装了消音器的枪声惊醒了,总算没有想着要去找黑佛保镖拼命了,但是,他们依旧双目通红的盯着黑佛。 另外四个马仔也算可以了,要是换做一般人,早就吓得丢了手中的砍刀了。 让我绝望的是,“月黑风高杀人夜”的暗号我已经喊了三四分钟了,而就在旁边草丛的黑桃JQK却什么动作都没有,我就连开车门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以那辆车与现场的距离,听到暗号冲过来,连一分钟都不需要! 难道说……这身手卓绝的死士,已经在车上被老渊的人悄无声息的用枪干掉了? 只有这个可能了,毕竟,身手再好,再能打,也抵不过一颗子弹。 老渊真的太强了,无论是智谋手段还是底牌,我已经拿出来我能拿出的所有东西,但依旧输得一败涂地! 我看着老渊道:“渊哥,我知道,我无论如何也活不过今晚了,我只求你放了我这些兄弟,只要你答应,我王陆就算死在你手里,也值了。” 老渊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我。 我又看了一眼这些跟着我来的兄弟,然后看着老渊。 双膝一软,我缓缓跪了下来! 我道:“渊哥,老爷子时常教育我男儿膝下有黄金,芝姐也常说男子汉只跪天跪地跪父母,我这辈子,除了家里的老爷子,从来没有给谁下跪过。” “今日,我求求你了,放了我的兄弟!” “渊哥,一直以来,我从来没有出卖过你,就算跟警方的人认识,我也只是想要对付韩雪豹,因为我想在南部郊区立足。”这一刻,我真的是在求李权了,尽管发财和红中紧紧的拉着我,不想让我下跪,但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我肯定会死,但我不能让这些兄弟陪着我一起死啊! 老渊将手枪交给黑佛保镖,然后看着我道:“起来吧,我不想看到你跪着!” “一直以来,我都希望你能够成为人上人,确实,陆子,你几乎快要做到了,这一点,我很满意。” “如果说今晚你赢了的话,这南城以后的天下,黑榜之上又会少我一个,多你一个。” 我缓缓的起身,只要有希望,我就一定会让我的兄弟活着回去,为此,我愿意付出我的所有,包括那一点点可怜的尊严。 看着老渊又恢复到我以往熟悉的神色,那张云淡风轻的脸,一时之间,我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老渊丢给我一根烟,自己缓缓的点了一根,说道:“陆子,我有没有教过你,不要轻易的去相信任何人?甚至,我曾经跟你说过,连我,都不要试图去相信。” “可是,你依旧没有记住,既然你也知道你今晚必死无疑了,那么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 “陆子,你知不知道究竟是谁出卖了你们?”老渊笑问道,像极了电视电影里头的场景。 “谁?”我尽量压抑着心头的怒火。 “阎魅夕!” “不可能!”我吼出了声。 老渊说是阎魅夕出卖了我们,要说阎魅夕出卖赵墨生我还信,但她怎么可能出卖我啊?毕竟可以这么说,是我在暗里不断的敲闷棍,才让她掌控阎家大权之路得以如此平坦,我于她有大恩,她怎么会忘恩负义呢? 老渊脸上云淡风轻的神色与我扭曲的面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继续问道:“那么……刚才你喊出月黑风高杀人夜,是暗号吧,既然如此,阎家黑桃JQK三位死士怎么会没动静了?让我来告诉你吧,他们不是没有听到,而是压根就不会出来,甚至马上就会点火将车开走……” 老渊的话音一落,那辆停在草丛里的面包车应声响了起来,呼啸着开走了。 “陆子,前两天,你躲在阎魅夕卧室的时候,你是不是以为听到了我们的谈话,阎魅夕也拒绝了我,你就相信她了?” 我脑袋“嗡”的一声,几乎炸开了。 甚至,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真的是阎魅夕出卖了我们!” 老渊吸着烟,淡淡的月光下脸上都是满满的自信,看着我道:“看来,你还不算太笨。那天,我说出阎鬼雄还活着的时候,其实阎魅夕就已经妥协了,因为当初,确实没有人见过阎鬼雄的尸体。” “你知道吗,当时在我与阎魅夕谈条件的时候,她在口口声声拒绝我之前,指了指她卧室,那时候,我就猜到了你在卧室之中,接下来你听到的那些谈话,不过是我们两个心有灵犀合演的一出戏而已。” 我身体踉跄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真的,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阎魅夕这个死矮子会出卖我! 我看着老渊道:“我没有猜错的话,我和赵墨生最后都是死在这个女人手里的,对吗?” “根本就没有警察会来救我们,这些都是阎魅夕这个女人一手主导的,而你们在别墅里没有对我动手,就是想把我和赵墨生一网打尽,对吧?” 我仰头迎着凄凉的月光,自嘲的笑了笑。 现在,我总算明白当时我让阎魅夕别来了,怕她出意外的时候,她的眼神特别复杂…… 那是是不忍心了吗? 呵呵,我没有想到,我千算万算,竟然会输在一个女人手里面,而且,输得这么惨! 老渊看着我淡淡的道:“相信你也猜到了,赵墨生已经死了,我约他的时间,提前了两个小时,你收到的消息,是我用他的手机发过去的,那时候的赵墨生,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到死,他都没有跟他的女儿相认。” “其实,从你第一次没有听我的话,跑去跟了曹国象的时候……” “我就知道,以后你真的上位了,我兴许也无法掌控你,既然如此,那你就没有必要存在。” “你放心,怎么说你当初也为了出生入死过,这几个人,我自然会卖个面子于你,会放走,但是王陆,你知道我太多秘密了,所以,你不能怪我老渊心狠手辣。” 我自嘲的点了点头,认真道:“谢谢,谢谢渊哥放了我的兄弟,真的……这样就够了。” 我是真心的,就算我接下来要死在他的手里了,我也是感激的,至少,我的兄弟可以活着出去,虽然说过,我会给他们钱,只是个交易,但是人非草木,谁能无情? 老渊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一开始,我就跟你说过,有情有义是好事,但不能太当回事了。” “做人,一定要学会心狠手辣,算了,不说了,说再多,也没有用了……” 老渊说完,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之后转身。 而他的那个黑佛保镖,满脸冷酷的举起手中的枪,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 “五哥……” “五哥,我们……” 红中和发财双目通红,还想说些什么。 我直接大声叱喝道:“给我闭嘴,记住,别给你弟弟报仇了,好好的活着……” 为了给这两兄弟的性命加一道保险,我又说道:“活下去,另外回去以后,替我向曹老大道个歉,小五,很想念当初在北大荒J13一起吃红烧肉的日子,现在我遭阎魅夕这贱人所害,不得不先行一步了,来世……来世再跟他曹国象做兄弟……” 我这么说,一来主动帮老渊将我身死这件事全盘推给阎魅夕,只要两兄弟按照我的话来说,老渊肯定会放他们回去,二来,我也是有意无意的搬出曹国象这尊大佛压一压老渊…… 287、谁半路杀出? “啪啪啪。” 就在我想要缓缓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何昌明满脸得意的拍着巴掌,走到了黑佛保镖的身前,用森冷的声音咬牙切齿的道:“好感人的一幕啊,哈哈……” 小明这是想在我死之前报那一箭之仇,羞辱我一顿吗? 罢了……只要我的兄弟能活着,随他去吧…… 果然,何昌明脸色刷的阴沉了下来,快步冲到我身边,直接将没有反抗的我踹倒在地,然后用一只脚狠狠的踩住我的脸,道:“小杂种,你还记得你一口气折断我四根指头吗?你还记得,在学校里面,你让我当众出丑吗?” “从那时候,我就发誓,迟早有一天,你落在我手里的话,我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你没有想到吧,有一天,你会像条狗一样的跪在我面前吧,哈哈……” 这一刻,何昌明以胜利者的姿态,用看跳梁小丑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自嘲的笑了笑,确实,我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被老渊和阎魅夕双双玩得团团转,甚至,还陪上了兄弟白板的命。 而且,小明这样羞辱我,我却不敢说话不能反击,因为我怕我一冲动死了,这无耻的混蛋,会为难我的兄弟。 这一刻,我的脑海中辗转了无数个画面,像黑白照片,一帧一帧的…… 十八岁,怀着理想来到这座混乱的黑暗城市,短短半年时间,我的人生可以说颠沛流离,从开始的身无分文,到后来的一笔交易几百万,从孤身一人到有兄弟有女人,低开高走,却又在半山腰的时候轰然被人打落悬崖,这短短的半年,如同惊涛拍岸,波澜壮阔…… 无数次的九死一生,我真的有些累了。 无数次身不由己的做选择题。 兴许,死了就解脱了,我不用那么累的活着,也不用去做哪些无奈的选择。 但,我还有几个放不下的人…… 比如我喊她媳妇儿的芝姐,我说过要带芝姐回家过年的,可是这就快过年了,我却倒下了,比如陈玉环,她的攻略还没有成功呢,她说要等我十年啊,如今才一两个月而已,比如丁小勾,这与蒋宋孔陈同一等级的公子哥放着家里的荣华富贵不享,偏要陪我一起祸害苍生,比如白起,这次的仇家夜声烦和澹台商商又出现了,他会不会出事啊…… 我在想着我这短暂的一生,何昌明在扬着手想扇我耳光。 呵呵呵,真够讽刺的,这个被我时如蝼蚁的小角色,如今也能对我肆意侮辱了,但偏偏我却不能反抗,一如我的人生。 “何昌明,王陆岂是你这阿猫阿狗能够羞辱的,你这一巴掌若是敢落下去,我让这现场所有人,每人回你一百巴掌,你最好给老子识相点,滚!”就在何昌明那一巴掌要扇到我的脸上,老渊厉声喝道。 何昌明不甘心,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退了几步,说道:“哼,打你脏了我的手,我就好好看着你死在我的面前,哈哈,不怕告诉你,那个叫刘晴的女孩儿,只要她敢出来,我就能让她回不去,虽然比不上天上,但是姿色和身材可都是中上姿色。” 我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几乎忍不住要把藏在手袖里面的柳叶刀甩出去了。 但是,我生生的忍住了。 老渊闭上了眼睛,缓缓的转过身,将双手背负在背上,淡淡说道:“黑佛,动手吧,王陆输了这一局,不是能力不行,只是太年轻了,也算是一条好汉是个人物了,就……给个痛快的。” 突然,那边传来两声闷哼,瞬间转移了所有人的目光。 月色下,那两个看着赵思思的男子,额头冒血,缓缓倒下,接着,一个男子从草丛中走了出来,因为夜色看不清嘴脸,但身材瘦小,眨眼间抬起手中的枪,“噗噗噗”射了几枪过来。 “啊,怎么回事,我的腿……!” 这边,两三个拿刀的男子瞬间摔倒,大腿上,小腹上等地方中枪。 老渊和何昌明两人下意识的就卧倒,就这开枪的动作和目的来看,这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显然不是熟人,目的也不是为我而来,否则我也在这边,不可能乱开枪的。 黑佛反应过来,也是满脸冷酷的举起手枪,身形快速的一边横移,一边“噗噗噗”扣动扳机,子弹射在那边的车子上面,在黑暗中碰撞出火花。 “二虎,你竟然还活着!”黑佛咬牙切齿,快速的在深草之中换点,和那边对射。 就是现在! 我大对身边的人大吼一声,道:“杀!” 说完,我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提着砍刀一马当先,朝旁边冲了出去,红中和发财带着那四个马仔,也是凶神恶煞跳起来,因为这个人叫做“二虎”的人,我虽然不识,但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并且手上还拿着强,我就有了可乘之机,这一刻,我看到了希望,再不拼命,更待何时! 一瞬间,刚刚围住我们的十几名男子还想阻拦,但是被我侧身让过一刀,狠狠在他胸膛上面划了一刀,西装直接被破开,男子惨叫一声,朝旁边滚开。 “王陆这小杂种要跑了,给我抓住他。”何昌明的声音气急败坏,自己却不敢爬起来,趴在深草里面。 我眸光闪烁,心中一寒,转身的刹那,手中的柳叶刀脱手而出。 “啊,我的脸!”何昌明直接惨叫起来,因为恍惚间,柳叶飞刀没有射在他的头上,却擦着他的脸而过,一瞬间鲜血溢出。 但是现在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带着我的兄弟朝侧面杀了出来,因为在那边太危险,黑佛与二虎两个手里面有枪的人对射,换弹夹的速度寻常人绝对想不到,一秒钟,也就是眨眼的时间而已! 二虎?这是何人?为什么还出现在这里?谁安排的人? “阿平,帮我杀了他!” 后面传来老渊阴沉的声音,我眸子急剧一缩,老渊口中说的那个人很显然是我,他精心安排了这一局反转大戏,怎么可能轻易让我逃脱,陆平……可能也有枪! 但是这种关头,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绕开两个人的枪击范围,我直接朝二虎来的方向逃了过去。 赵墨生有句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说了这么多,其实也就是没多久的事情而已,从我喊杀的时候到现在,我已经领着红中和发财等人已经跑出来了十几米,我砍翻了一个,我手底下的兄弟也是放翻了几个,当然,也有人挂彩,身上被砍,但是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些了,就逃命! 慌忙之中我们冲出了深草,来到路段,我转头看见陆平冲了过来,而且抬起手中的手枪。 这一刻我汗毛直立,下意识的,我就晃了一下身子,但我没有停下来。 旁边,子弹打在公路水泥地上,溅起火星子,让我惊讶的是,竟然在我旁边一米范围之外。 匆匆回头的那一刹那,我看见看陆平满脸凶狠的追了上来,嘴里面虚张声势,怒喊着:“去死吧!” 以我的了解,陆平是待过部队的人,玩枪的准头不可能这么差,不算太远的距离,竟然……打在了离我一米左右的地方!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陆平……想放我走! 上次,他就曾经跟我说,让我走,远远的走,别回来了。 “噗噗!” 那边,那个突然出现的二虎和黑佛对射,让何昌明和老渊的人受伤了好几个,不时的传来惨叫声,此时,二虎竟然还有余力朝我这边开了两枪,就在我心想要遭殃的时候,身后传来陆平的惨叫声。 “啊,我的……” 慌忙回头的瞬间,我看见陆平抱着小腿摔倒,接着连忙滚进了深草之中找掩护。 “快上车,帮思思松绑,天大的事情等一下再说!”我们刚冲过来,刚想说话,男子稍微有些阴沉的声音传来。 我直接招呼我的兄弟全部上车,让孙红中去开车,同时对二虎招呼道:“走!” 这种场面,肯定是要先走,否则子弹打光了,我们的下场也是一样的。 同时,我给车上被封住嘴的小姑娘赵思思松绑,接着撕开她嘴上的胶布,开口道:“你别怕,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此时,二虎也冲到了车门口,然而让我心头剧跳的是,他一声闷哼,几乎摔倒! 他中枪了! 车身上面火星四溅,还有子弹飞过来,现在,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脑子一热,冲了下去,一把抓住二虎的手,一用力,二虎蹬地借力,瞬间跳了上来。 不用我说,孙红中已经踩死油门,车子瞬间窜了出去。 后面怒吼声,叫骂声,子弹撞在车子上的声音杂乱的响起,我紧紧的把赵思思抱在怀里,让所有人全部趴下。等车子极速行驶了一段距离后,我们才开始爬起来。 我看着捂住小腹的二虎,这个身材瘦小的男子脸色阴沉,手上全是鲜血,那是他自己的,我担心的道:“你没事吧?” 二虎面色苍白的摇了摇头,道:“不碍事,子弹没有打在要害处。” 我感激的道:“谢谢你,虎哥。” “我原本是留着警队精英的后手,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没有带人出现?” “虎哥,这一次,要不是你半路杀出,我和我的兄弟今日恐怕全得死在这荒郊野外了,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是什么,但我知道你来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滴水之恩当涌泉来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虎哥,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我会全力以赴帮你做到……” 288、谁背信弃义? 真的,是这个人的突然出现,让所有的事情峰回路转,也让我再一次自绝处逢生。 我知道,今晚老渊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杀我,倘若不是这个二虎的半路杀出,我现在已经死于黑佛的枪下。 二虎看了一眼我怀中因为害怕瑟瑟发抖的赵思思,然后道:“我姓赵,全民叫赵二虎。” “赵墨生是我大哥,没有他,我不可能活到现在,这些年来,也是因为我的保护,他才顺风顺水……可是几个小时以前,我和他去跨江大桥三号码头见老渊的时候,刚一打照面,二话没说,老渊和他小舅子,还有黑佛,突然掏枪,我大哥瞬间被打了四五枪,却在最后关头把我推下江里。” “我知道,大哥不希望我死,他想让我来救他的女儿。” “你们这一次的计划,可以说从开始就注定失败了,因为那个姓钟的女警虽然冲动,想要为人报仇,但清醒过来,她毕竟是警察,她们家族也是警察世家,这样的女孩子,也不可能和老渊火拼。”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计划一开始,阎魅夕就背板了你们……” 二虎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赵思思,而这个小姑娘的小脸蛋上却全是惧怕,没有别的表情。 叹了一口气,二虎问道:“思思,你父亲已经死了,你就不难过吗?” 赵思思轻轻的摇了摇头,因为害怕而有些声音哽咽的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也没有什么感情,刚刚,我甚至以为你们在说别人……我只知道,我从小就没有爸爸,是我妈妈把我养大的……” 这一刻的赵思思,楚楚可怜,长长的睫毛颤动,眸子中有一丝倔强。 兴许,她在责怪赵墨生吧,从小到大,没有尽过一次做父亲的责任。 二虎龇牙咧嘴的叹了一口气,紧紧捂着小腹处的伤口,道:“大哥也有难言之隐,不想连累你们,所以,一直也没有与你们相认,没想到,这件事情,还是被老渊知道了。” 说完,二虎严肃的看着我,眸子里面有些祈求的道:“你带着思思,离开这座城市吧,走得越远越好。” “算是报答我对你和你兄弟的救命之恩了,也当还我一个人情。” “以后,好好照顾思思,拜托你了……” 我满脸动容,几乎是脱口而出的道:“你这是想干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二虎裂开嘴笑了,看着我道:“我大哥被杀了,难道就这么算了?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放过老渊,但我知道,我必须救出我大哥的女儿,现在,我终于可以放手一搏了。” “况且,我要是走了。” “老渊肯定会动用他在市局的背景通缉你,到时候你就成了在逃犯了,只要我留下来,他们就算找也只会找我。” 这一刻,我真的无言以对。 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竟然如此待我。 而阎魅夕,我帮了她多少次,她却出卖我。 我有些混乱了。 脑海之中只有一条念头特别坚定——等着吧,只要我不死,欠我的,都要给我还回来! 二虎认真的看着我道:“你知道老渊太多的事情了,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我大哥说过,你是一个可造之材,一般人很难驾驭,就算是老渊也不行,老渊的性格你应该知道,不能为他所用,那你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我猜测,现在他肯定已经打了很多电话出去,让人拦截这辆车了,因为你一天不死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他不放心,铁定会杀了你。” “等一下,你们分批下车,能跑多少是多少。” 听了二话的话,我自嘲的笑了笑,可造之材? 我直接转头对孙红中道:“停车!” 孙中正应了一声,把车停在了路段旁边。 我看了所有人一眼,道:“你们下车后,就在荒郊野外躲一个晚上,明天打电话叫人来接你们,回去南部郊区后,帮着丁小勾和徐言芝守住南部郊区,红中,发财,你们两记着,只要五哥一天不死,白板就肯定不会白死。” “风声过了,我会回来,到时候,欠我们的,我让那些混蛋全都还给你们!” 我才说出来,这些兄弟满脸的惊讶,孙红中眸子中还有血丝,三胞胎死了一个,他很悲痛,但是这一刻却满脸焦急的道:“五哥,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我摇头道:“老渊肯定会满世界的找我,你们跟我在一起太危险了。” “这个女孩,你们把他带去交给芝姐照顾。” 谁知道我还没有说完,赵思思就紧紧的抓住我的衣服,摇着头几乎哭出声来的道:“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你是落落的老师,我以后也叫你老师,老师,你不要赶我走。” 我看了二虎一眼,他也接着道:“让她跟着你吧,先去省外待一段时间。” “现在的南城,老渊如日中天,已经没有人能够对付了。” “当然,如果我把他干掉了,你随时可以回来。” 我有些担心的道:“可是,老渊身边那个黑佛保镖……” 二虎道:“黑佛在暗黑世界里头也算得上是一流杀手了,虽然比不上暗榜那些狠角色,但也很危险,论身手,我兴许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若说到玩枪,我可以让小黑抱头鼠窜。” 我点了点头,看着孙红中等人,道:“现在下车,快,记住我说的话,我没有回来之前,你们老老实实呆在南部郊区,千万别找老渊寻仇。” “五哥!” “我们要跟着你……哪怕是死,我们兄弟也不怕。” 二虎等人急了,他们也知道,在车上的人肯定危险,一旦被拦截,恐怕活不过今晚。 我面色阴沉了下来,直接怒斥道:“下车,快,都给我滚!” 孙红中兄弟俩带着四个马仔,等人满脸的悲伤,死活不肯下车,我无奈,只好看着他们每一个人道:“你们先在这里下车,我会在下一段路口下车,这样就算被拦截了,我们也能活着一部分人。” “你们都是我王陆的兄弟,难道,想让我陪你们一起死吗?” 终于,我松了一口气,孙红中一顾三回头,最终带着人没入深草之中。 车子再次缓缓启动,这一次是二虎开车,车子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在公路上奔驰,然而不过是十几分钟后,反光镜里面照射出疾驰而来的车灯,那是老渊和何昌明的人。 更糟糕的是,几分钟过后,对面出现刺眼的强光灯。 因为是晚上,一般来说,两车相遇,应该打近光灯才对,可是对面的车子疾驰而来,甚至,直直的撞了上来。 来者不善! 二虎阴沉的声音响起道:“坐稳了!” 轮胎瞬间抱死,传出刺破耳膜的尖锐声音,就在两车即将相撞的时候,二虎猛然扭转方向盘,瞬间一个惊艳的飘逸,擦着对方的车身惊险的让了过来,然后窜了出去。 “现在,他们看到你在车上,你的朋友也算是安全了,因为他们的目标是你,这里是北部郊区,等一下进入繁华地段,你带着思思快速下车,混迹在人群之中,记住别去酒店之类需要登记身份证的地方,否则一旦身份号码登记在册,老渊随时都能找到你们。” “明天过后,只要有机会,就离开这座城市,如果今晚我侥幸不死,那么我会继续和老渊周旋,就算不能杀了这狗贼,也能为你们争取时间,缓解压力。” 我点了点头,紧张的看了一眼后面两辆车。 接下来的二十多分钟,在二虎高超的控车技术下,那两辆车被甩的远远的,来到北部郊区繁华路段的时候,找准了机会,二虎看了一眼紧紧抓住我的赵思思,然后平静的对我道:“等一下我会停车,然后再开回去,她就拜托给你了。” 我点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现在的赵二虎,和当初的张炬那么像,我知道,他去找老渊算账,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活下来。 这世上,无论是好人,坏人,他们都有自己的逆鳞,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路过一处北部郊区公园的时候,赵二虎猛然踩住刹车,然后道:“快下车,这附近的旅馆等很多地方都不太安全,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在这个公园里面躲一个晚上,明天天一亮立刻就走,思思,我就拜托你了……” 我拉住赵思思的小手,道:“虎哥,你放心,我一定拼尽全力以护思思周全,如果思思死了,那么敌人一定是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的!” 赵二虎点了点头,瞬间把车开走。 而我立马拉起赵思思,朝公园里面冲了进去,十多米后,我缓缓的放慢脚步,拉着赵思思的手,尽量装作来公园约会的情侣。 因为这里面到了晚上,成双成对的情侣,这样也不容易被人怀疑。 赵二虎是真的放心不下思思,已经对我说了三次拜托了,而我刚才说的话也是真的,他救了我还有我的兄弟,我无论如何也会保护好赵思思,要死,也会死在她的前头。 不知道多久了,我没有这么狼狈,这一次,赔上了手底下兄弟的命,被一个女人玩的团团转,我算得上狼狈不堪,真的成了丧家之犬了。 南部郊区那边,我不能回去,因为我怕把麻烦带过去。 我甚至不知道,接下来的路,我应该怎么走?但我一定要拼命的活着,孙红中死在老渊手里,而我几乎被阎魅夕那死矮子害死,我总要做点什么…… 289、好一条丧家之犬 当然,接下来我得想方设法的从老渊的围追堵截中逃出南城,否则,我丝毫不怀疑,这一次再被老渊逮到的话,我肯定难逃一死。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公园里面漆黑一片,有路灯的地方自然没有什么人,毕竟来这里的年轻男女是干什么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甚至,有时候还能在路过的一处竹林或者深草丛或者假山后面,听到压抑的欢爱声音传出来。 旁边,赵思思紧紧的拉着我的手,仿佛放开手,我就会逃之夭夭一样。 说到底,她虽然是赵墨生的闺女,但只是个简单的女孩儿,却突然遭受了绑架,以及刚刚见识的枪战画面,没有吓得神经失常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我眉头一皱,之前在混战中,手膀子上面被划了一刀,由于一直绷着心弦没察觉到痛,现在全身心的放松了些,竟然疼得让我不停的倒抽着凉气。 赵思思也看见了,连忙拉着我在阴暗处坐下来,借着微弱的灯光,她皱眉帮我看了一下,然后道:“老师,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公园外面的便利店,帮你买点纱布消毒水什么的,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我连忙道:“不行,就算要去,也不是现在,老渊的手段我最清楚不过了,这一出去一露面,指不定就被追兵察觉,我们就完了。” 赵思思道:“那好吧,等一会儿再去,你先忍一下,捂住伤口,否则会感染。” 我点了点头,紧紧的抱着手膀子。 和那次从传消窝里头逃出来亡命天涯不同的是,这一次,我的身上有钱,这种公园里面,说是风景好,打野战最合适,但蚊子也特别多,赵思思细皮嫩肉,被盯得这里抓一下那里抓一下,但却也没抱怨。 我皱眉道:“忍一忍,十二点过后,我们就去找个小旅馆住下,明天再说。” 微弱的灯光下,赵思思脸颊一红,眼神闪躲的看了我一眼之后,又慌乱的错开。 我愣了一下,心里苦笑,这跟带妹纸去开房有啥区别?而且还是这种未成年少女? 但我也没有解释,到时候,越是那种破败的小旅馆越好,最好是那种十块十五块一夜的,只要不需要登记身份证,那么,相对而言,我们就是安全的。 我们在公园里一直等到凌晨一点,毕竟老渊的主要目标是我,赵墨生已经死了,其实赵思思也没多少有用价值了,主动从我这里拿了一些钱出了公园,虎父无犬女啊,这小姑娘的胆子也挺肥的,完全看不出紧张之色,落落大方的去了公园门口对面,那里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我让她顺便给我买包烟和打火机。 赵思思才走了没有多久,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从远处走来,扭着水蛇腰,最后在我面前停了下来,然后看着我道:“帅哥,做生意吗?” 我愣了一下,连忙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我就是在这里等我女朋友的。” 女人却很自然的走进了两步道:“你放心,不贵,就五十块一次,很安全。” 她以为可能是我觉得价钱太贵吗,所以找的借口吗?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些拉皮条的很常见,当然以前我也不是没有见过,但一般来说没有人会上来直接问做不做,毕竟,我以前出现的场合跟这里不一样,我想,在她心里面,恐怕觉得我是那种来公园里面打野战,寻求刺激的小年轻吧。 女人还是不依不挠的道:“来嘛,看在你这么年轻的份上,便宜一点,收你一半,二十五好了……” 我撇了撇嘴,紧紧的捂着伤口,装作抱着手的样子,因为有些黑暗,她也看不见。然后开口道:“我女朋友来了,你跟她谈吧。” 此时,赵思思拿袋子提着东西走过来,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这个女人,然后对我道:“你认识她?” 女人看见她来了,识趣的走开。 我摇头道:“不认识……” 赵思思道:“不认识你们还那么聊得那么火热。” 看着赵思思有些质问的表情,我无奈道:“那个女的是拉皮条的,这下你满意了吧?” 赵思思愣了一下,一边坐在我旁边,一边拉过我的胳膊,皱着眉道:“什么是拉皮条的?” 我指了指那边浓妆女人有物色到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大爷,相谈甚欢之后就贴了上去,两人随后就走进不远处的竹林,赵思思小脸一红,看来是明白了,然后狠狠的将双氧水倒在我的伤口,帮我用纱布包扎好以后,她拿出东西悉悉索索的吃了起来,我知道,她被绑架了一天多,应该是没有吃到什么东西。 我点了一根烟,紧紧的皱着眉头,我在想,明天过后,我们又会去哪儿? 以前,我从来不认为老渊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至少,他那个时候还是很关照我的,韩雪豹和雷蒙那时候要弄我为小舅子报仇,是他出面给我求情,在跟曹国象之前,老渊的的确确是拿我当接班人培养,不遗余力的带着我四处奔走,也因为他,我认识了东方清明阎魅夕徐川废物哥这些大人物,只是…… 慢慢的,我发现他竟然是那种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毒枭,杀卧底,绑架…… 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赵思思吃完东西后,看着我道:“我们今晚就在这里吗?蚊子有点多。” 我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周围,这个公园不大不小,藏身是没有问题,露寒深重,我认为赵思思跟着我真的太危险了,我必须把她送走,所以我开口道:“思思,你妈妈呢?” 赵思思摇了摇头,道:“我妈已经找了别的男人,组成了另外的家庭,我不想去打扰她。” “而且,我们现在的情况,我也不想把麻烦带给她……” 我点头道:“是这样的,现在你亲生父亲已经死了,你对他们也没有了利用价值,而他们真正要找的人是我,相信现在也不会为难你了,我给你一个号码,到时候你打这个电话,会有人来接你。” 我才说完,赵思思完全是下意识的抓住我的手道:“老师,你是不是又想丢下我?” 我一时语塞,苦口婆心的道:“不是的,你跟我在一起的话,我怕我会害死你的,听话,等一下我给你一些钱,你就走。” 赵思思眼眶却红了,紧紧的抓着我的手,不停的摇着头,道:“除了那些同学,我现在已经没有一个认识的人了,老师,我求求你别丢下我好不好?离开了你,世界之大,我还真不知道哪里是我的容身之所……而且,我不敢相信别人,老师,你带上我好不好,我虽然对师生恋向往,但可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少女,至少我不会拖累你,你受伤了,我还能简单的帮你处理一下伤口,我不是一点儿用都没有啊……” 看着赵思思可怜兮兮,泪珠子已经滚落下来的样子,我心软了。 最后,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不过,你要听我的话,否则,我就不管你了。” 这并不是吓唬她,万一真的被老渊抓住,不光我要死,她也活不成。 我的手机早已经关机了,因为,我害怕被人用定位之类玩意儿查到我的所在地,问题是,现在的我们,能去哪里呢?我想了又想,突然脑海之中蹦出一个地点。 那是北部郊区的一个地方。 在那里,至少我们的安全没有问题,而且也没有人会想到。 决定了以后,我直接对赵思思道:“我目前不能现身,你现在去路边拦一辆出租车来公园,我在暗中看着,到时候迅速上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赵思思听话的点了点头,然后去路边等着,没有多久,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我连忙冲了过去,对司机师傅说了个地址。 二十多分钟后,我们来到了我以前住的地方。 曾经,我在这里和陈玉环住了很久,陈玉环去市区的青藤会所以后就没在这里住了,现在更是南辕北辙的身处南部郊区,这个发生了诸多故事的合租屋,也就一直空了下来。 至于钥匙,一直和我的车钥匙在一起被我戴在身上。 来到合租屋,才刚下车,还没有走进去,赵思思就满脸通红的小声道:“我们是要去开房吗?” 我摇头道:“算是吧,以前我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哦。”赵思思乖巧的跟在我身后。 打开门,我熟悉的找到客厅的开关按钮,然后轻轻的把门关了起来,这里已经有了一些灰尘,但也还算整齐,不知道怎么的,我就突然想到了何昌明这个混蛋,眸光一寒,迟早有一天,只要我不死,我肯定会废了他,现在的何昌明,算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了,抱上了老渊的大腿,也可以说是完全取代了我,不久前,竟然还当着我的面说让刘晴…… 这个人虽然睚眦必报,但每一次都在我手里面吃亏。 今晚,我同样在他的脸上给了一刀,柳叶刀的伤口很深,那一道伤疤会在他脸上留下很久。 我没将何昌明放在心上,但是刘晴不一样啊,同在一个学校,她一个弱质女流肯定不死这小人得志的混蛋的对手。 但是老渊早就已经在每一个我可能出现的地方布下了天罗地网,而且,与我有关系的人肯定也是随时随地的被人暗中监视着,老渊的手段和智谋是我见过最恐怖的,比以前的老狐狸林琅可要高出几重山啊,在林琅的布局之中,我都应付不过来,更别谈老渊了。 这种自顾不暇的情况下,我又能怎么办呢? 还有,就算跑路,这茫茫人海苍苍大地,我一条丧家之犬,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290、谁找上门来? 简单的清洗了一下,我换上一身休闲服,以前还有几套衣服留在卧室里面。 看着赵思思不知所措,俏脸通红的坐在沙发上,我把陈玉环卧室的门打开道:“今晚你就睡在这里面吧,里面的衣服裤子可能大了些,随便拿一套凑合着换上再说。” 赵思思脸一红,点了点头走进去,过了一会儿走出来,拿了条牛仔裤和T恤,看样子是要去洗澡,女孩子都爱干净,被绑架一两天没有洗澡,估计早就扛不住了。 听着里面稀里哗啦的水流声音,我没有心思去想那些香艳的画面,这是个黄毛丫头,15岁的未成年少女,我又不是东方清明那一号猛人,哪里会想其他? 我在想,离开了南城,我应该去哪儿? 回家! 对,回家乡啊。 出门在外这么久,也快过年了,我也该去看看老爷子了。 我收拾了两套衣服装进行李箱以后,赵思思洗完澡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脸颊有些微红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走进陈玉环的卧室。让我无语的是,她忘了把门带上,就站在窗边脱下牛仔裤和T恤,看样子是准备睡觉了。 我摇头走过去帮她带上门,最后一刹那,我看到这小姑娘脸颊微红的转头看着我。 我不是傻子,很多事情都知道,可是,这又怎么可能? 别说我对这个少女毫无感觉,就说一个亡命天涯的人,心里面想着的,只是怎样才能拼命的活下去。 我想,白天不比黑夜,天一亮,老渊他们应该不敢那么明目张胆了,到时候,我们就有机会活着逃离这座城市,这一夜,我不知道怎么睡去的,第二天我早早的起来,今天没有锻炼身体,我直接推开赵思思卧室门,想要将她叫起来。 然而下一刻我就后悔了,瞬间退了出来。 现在的小姑娘,都流行裸睡了吗? 心里面说着罪过罪过,连忙咳嗽了一下,在刚刚自己才拉上的房门敲了敲,同时开口道:“思思,快起来了,趁早,我们离开南城” “嗯,马上……” 没有多久,赵思思出来了,脸颊有些微红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去上了个厕所,出来后拿了两套陈玉环的衣服,和我一起从客厅里面走出来。 “走楼梯,不怕一万,就怕……”我一边锁门一边说着。 然而下一刻,我蒙圈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赵思思已经浑身颤抖,面色苍白的缓缓退了回来,楼梯转角,缓缓的出现一把漆黑的手枪。 赵思思的脸色已经苍白,我甚至看出,她几乎快要落下泪来。 这一刻,我如遭雷劈,完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人持枪者终于出现,是陆平…… “回去……老实点,别耍花样!”陆平声音冰冷,让赵思思退了回来。 我几乎是浑身颤抖,看着拿枪的陆平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赵思思的脑袋。 真的,第一次,陆平让我逃走,逃得越远越好,而我没有。 第二次,我们突围的时候,他距离我们只有十来米,却一枪打偏,子弹射在我身躯一米开外的地方。 在我心里,陆平是想要放我走的,可是现在…… 看着赵思思退了回来,我双手颤抖的再次打开客厅的房门,陆平拿着枪,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随手关上门。 陆平腿上缠着绷带,白色的绷带上,鲜血已经几乎快要干凅了,这应该是昨天晚上那一枪所致。 我站在客厅里面一动不敢动,但我还是下意识的将赵思思拉到身后。 陆平双目通红的用枪口顶在我的眉心上面,声音冰冷的道:“王陆,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这里,而且,刚刚我已经下了决定,如果你们坐电梯,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如果你们走楼梯,那就不能怪我了。” “这就跟抛硬币一样,事实证明,你的运气,真是差得令人发指啊。” 我心中震惊,紧紧的盯着陆平,果然,他还是有心放我们一马的,可现在又是几个意思? 看着我不说话,陆平恨铁不成钢的一边怒骂,一边用枪戳着我的额头,恶道:“你这傻逼,真以为自己很聪明吗?真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早就让你逃命了,你不逃,你是不是以为,就凭你,也能把我姐夫拉下马?” “幼稚!” “你知不知道现在的南城,新来的周元商父亲与我父亲是故交,我姐夫利用这一点,可以已经是呼风唤雨了,再加上韩雪豹出事,阎魅夕才刚从争位动荡中缓过神来,元气大伤,赵墨生也已经死了,现在的南城,近乎大半的地下势力都已经掌控在我姐夫手里面了?” “我问你,你拿什么和他斗?” 看着陆平双目猩红,情绪颇为激动,我真怕他会不小心走火,在我眉心处打个窟窿。 我声音有些颤抖的道:“平哥,你先别激动,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谈吗,先把枪放下……” 陆平冷笑,用嘲讽的语气道:“你是不是以为,前两次我放过你,今天我也会放你一马?” “你错了,今天的你,注定会死在我的手里面!” 我浑身一震,陆平这是怎么了?按理来说,上一次众目睽睽之下他都放我一马,这一次单枪匹马前来,他完全可以再放一马的啊! 就在我担惊受怕,几乎想要拼一拼的时候,陆平终于放下了枪,然后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坐下来。 他点了一根烟后,冷冷的看着我叱喝道:“你这傻逼,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为了放你走,我在自己腿上面开了一枪?” “现在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回来?” 看着我因为震惊而一时沉默,陆平突然暴怒起来,大声吼道:“妈的,你是聋子吗?老子问你昨晚明明已经摆脱了后面的人,为什么还要来这里,为什么不连夜逃走?” 真的,我心中震惊了! 昨天晚上,混乱之中,我听得后面的陆平一声惨叫,当时我以为那一枪是被赵二虎打中的,没想到为了演戏演全套,陆平竟然自己朝自己腿上面开了一枪,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让我逃走! 可是现在,他又为什么? 我连忙开口苦笑道:“平哥,你也知道你姐夫的势力有多大,我估计你们所有人都会猜想,我肯定昨天晚上连夜逃走了,其实,我来这里住了一晚上,就是想要给你们造成我离开的错觉。” 昨天晚上决定来这里之前,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那种情况下,换做我是老渊,我也肯定会想着,既然已经逃走了,那么肯定连夜想办法离开南城,怎么还可能跑回北部郊区,要知道,这可是老渊的老巢啊。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陆平所言没错,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但是我压根就没有想到,陆平竟然能找到这里来。 当初我果然没有猜错,此人非但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粗狂,而是一个绝顶聪明之人。 陆平冷笑的看着我道:“不错,其实如果没有我,你已经成功了,事实上,除了我以外,我姐夫,何昌明他们所有人都认为,你肯定昨天晚上就连夜离开南城了。” “而且,他们已经吩咐下去沿着几条路追了几百公里。” “但是现在,依旧没有你的消息传来,不得不说,你很聪明,躲在这里,确实有机会真正逃走。” “可惜你算错了,王陆,当初我说过,我们怎么说也在一起共事很久了,可以说从一开始的雀山庄开始我们就相识了,那时候你跟着我送面粉和鸡蛋,后来我跟着你在市区的青藤会所工作,我对你还是了解的,但你,应该没有想到,我会找到这里来吧?” 我安慰的抓住了身后瑟瑟发抖的赵思思,苦笑道:“平哥,你三番两次的放我走,当初,我也和你说过我曾经在这里住过,我以为,你不会来抓我的,就算真的迫不得已,也只是走个过场……” 我不说还好,我一说这个,陆平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手中的枪再次对准了我。 他有些激动的坐在沙发上面,恶吼道:“你他娘的还有脸跟我说这个话?” “当初老子有没有跟你讲我的姐夫已经疯了?有没有让你滚蛋,有多远滚多远,永远也不要再回来了?” 陆平双目通红的道:“你又有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难不成,你真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够资格跟我姐夫叫板了?” “王陆,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姐夫聪明绝顶,我放你走的事情,他已经察觉了一些!” “这一次,他给我下了死命令,让我必须带你回去,如果我再次放走你,那么你应该知道我姐夫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的下场你可以想象一下。” 看着陆平满脸激动且愤怒的样子,应该不像是在扯谎。 是啊,以老渊那非人的智商,一个进过部队的人,出来之后也没少开枪,十米之内怎么可能开了一枪却偏出了一米多呢?我都能看出来,老渊更能啊。 陆平神色坚定,但我的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我做着最后一丝挣扎,问道:“平哥,你不是他的小舅子吗?” 陆平冷笑:“他叫王渊,你还叫王陆呢,这又如何?有什么用吗?” 终于,我缓缓抬起头,叹了一口气对着陆平道:“平哥,如果是死在你姐夫手里面,我绝不甘心,但是栽在你的手里,我认了……” “因为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可能活不到现在。” “昨天晚上,我的兄弟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接下来,你要杀了我也好,把我带回去交给你姐夫也好,我都没有怨言。” “但是平哥,这个女孩是无辜的,她甚至不知道赵墨生就是她的父亲,你们要杀的人是我,没理由让她跟着我陪葬,我求求你放了她……” 我诚恳的看着陆平,现在赵墨生已经死了,赵思思对他们而言,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她好好的活着。 这一刻,陆平眼神柔和了一些,看向我身后的赵思思。 就是现在! 没有人想死,我也不例外,趁着陆平愣神的瞬间,我瞬间就想要扑上去。 “别动!”然而,陆平比我还快,瞬间抬手,黑洞洞的枪口,再次对准了我的头颅。 291、陆平之死! 陆平冷冷的站了起来,扣在扳机上的手指稍稍弯起,我心想,这一次肯定玩完了。 然而让我惊讶的是,陆平竟然眸子急剧一缩,左手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之后,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接着就几个箭步冲向了阳台的方向,瞬间冲了回来,然后将那把令我恐惧不已的手枪,硬塞在我的手里面。 我捏着枪,不明所以。 陆平苦笑道:“我姐夫果然不放心我,刚才看手机,显示被定位跟踪了,下面已经停了两辆车,我怀疑我姐夫的人已经上来了。” “王陆,这把枪你拿着,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保命要紧,这栋楼我来过好几次,心里也有数,在顶楼阳台放仙人掌的位置,和另一栋楼之间的距离挨得很近,目测只有一米五左右,依照抛物线的原理,助跑几步应该可以跳过去,没时间了,快走!” 说完,陆平毫不犹豫的一边来打开房门,一边道:“记住,远远的离开这座城市,永远也不要再回……” “噗!” 陆平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生生顿住,我看见他的身体震了一下,眸子凸显,胸口处被暴起血花,而那扇他要为我打开的门,只是开了一半而已…… 我懵了。 目瞪口呆的看着陆平,此刻的他满脸苦涩,然后缓缓的顺着门滑倒在地。 然后,我就看见楼梯转角处,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手里面拿着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满脸惊讶的看着软倒地的陆平,兴许,他们压根就没有想到开门出去的是陆平吧? 又或者,他们接到的命令,是连陆平也杀? 这一刻,我双眼变得通红,一把将赵思思推倒沙发后面,恶令她跑回陈玉环的房间躲起来,然后,疯了一样的举起手里面那把陆平给我手枪,怒吼道:“草泥马的,一群狗杂种,还我平哥命来……” “噗噗噗噗!” 这一刻,我已经失去了理智,扣动扳机,一口气开了三四枪,把两个人逼得瞬间隐蔽在楼梯转角处。 到头来,陆平终究还是没想杀我,他还是想放我走,可是一转眼,事情的发展急剧直下啊,我实在是接受不了! 看着陆平无力的靠在门口的墙上,眼神都已经快要失去了色彩,我不知所措的冲了过去,跪在陆平身前,双手颤抖的把他拖到我的房间,然后,我的眼泪就忍不住的掉落了下来,双唇颤抖着哽咽道:“平哥,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不听话,要是我听你的话,早早离开这座城,现在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平哥,你可别吓我,千万千万要顶住啊,我马上就送你去医院。” “医院,对,赵思思会包扎伤口,平哥,你放心,我马上就联系车,一定从阎王爷手上将你抢回来,平哥,撑住啊!” “赵思思,快点过来看看平哥怎么了,你能帮我处理刀伤,一定有办法的……” 一边说着,我一边流着泪,这一刻,我竟然那么的无助,那么的不知所措。 我紧紧我握着陆平的手,我怕他闭上眼睛了,我甚至用力的拍着他的脸道:“平哥,你千万不能死,我保证,这次一定会走,远远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永远也不回来了,我一定会听你的话。” 而陆平无力的靠在墙上,像是回光返照一样的紧紧握住我的手,眼神丝毫没有光彩,断断续续道:“王……王陆,你知道吗,平……平哥活得好累……” 陆平的眼神越来越亮,不再灰暗了,但是我的心中越来越恐慌,这,是真正的回光返照! 陆平仿佛提着一口气,说话也不断断续续的了,有些难看的笑着对我道:“拿着枪,逼退他们,然后从楼顶跳过去,想办法逃走,带着这个女孩离开这座城市,真的,你很聪明,但远不是我姐夫的对手!关键是你这个人太重感情了,很不好,一个太重感情的人,在这座城市注定无法生存的……就像我,其实跟你一样,也是个重感情的烂好人,所以……” 我满脸的泪痕,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哭着,拼命的摇着头道:“不,平哥,我不走了,你起来,我不离开了,我跟你回去见你姐夫,起来……你起来!” “王陆,其实你不用内疚,死……于我而言并不是最坏的,反而是最好的结果。” “这样……已经是极好……极好了的。” 我声音嘶哑的吼着,使劲的掐着他的手,想让陆平清醒一些,可是,他的眸子已经开始变得灰白,很快,握住我的手一软,无力的垂落下来。 这一刻,我感觉到了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一样的错觉,接着,就是剧烈疼痛感传来,心痛! 这种心痛,就像是被人用小刀一刀刀的隔在伤口上一样。 旁边,赵思思已经呆滞了,她紧紧按住陆平胸口的手,也颤抖的缩回。 突然,我霍然起身,手里面紧紧的抓着手枪,几乎是不要命的冲到了门口,刚好看见两个男子蹑手蹑脚的想要从楼梯转角走进来。 “噗噗噗!” “狗杂种,你们都去死!”我一边怒吼,一边接连开了三枪,把两个人逼得再次退了回去,而且,他们也朝我的方向开了两枪,合租屋的防盗门瞬间被打穿,其中一颗子弹,几乎是擦着我的头皮而过。 这一瞬间,我终于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头皮发麻! 但是,即便是那种死亡靠近的感觉,都没有让我从愤怒之中走出来,我只知道是这两个刽子手杀了陆平,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陆平为了我,命都丢了,现在,我手里面有枪,我一点儿也不害怕。 我直接冲了出去,两人隐蔽在楼梯转角处,显然是没有料到我胆子这么大,居然单枪匹马的就冲出来,一时之间两人双双愣了一下,待得反应过来,立刻就迅速的想要抬起手枪,可惜,这两个混蛋刚才那一愣神,已经落入了后手,我眼睛眨也不眨的率先扣动了扳机,噗噗两声闷响,两个人的惨叫声也跟着响起。 但是我没有停下,咬牙切齿,疯狂的扣动扳机,直到将弹夹里头的子弹打了个精光,这才将手枪当砖头给砸了出,人也欺身掠上上去。 这是我第一次拿到手枪,也是第一次开枪,准头实在不够,没有打在要害处,两人只是小腹,腿上等地方被打到了,而我也没有子弹了,只能肉搏了。 无论是想要活命也好,想要为陆平报仇也好,我都不会犹豫! 狭路相逢勇者胜! 我袖子里面的柳叶飞刀悄然滑落,手腕一转,不等其中一个男子扣动扳机,迅速的一刀割在他的手腕上,男子再次痛叫一声,手里面的手枪哐当掉落在地上。 但是,与此同时,另一个人,已经满脸冷笑的用手枪对准了我的脑袋。 “噗” 下一刻,我浑身一颤,几乎以为我中枪了! 我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男子已经满脸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死不瞑目的瘫软了下去。 只见赵二虎满脸冰冷的握着手枪从下面上来,这一刻,我恶胆边生,反手握住柳叶刀,毫不犹豫的在被我隔断手筋的男子脖子上面一刀划过,瞬间,男子惊恐的用眼神看着我,明明知道捂不住,还是下意识的用另一只手捂住脖子,鲜血却如同泉眼一般冒出来。 这一次,我竟然没有丝毫感觉到害怕,真的,我再一次杀人了。 陆平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带我回去,甚至担心我被抓住,临死前那一句“我好累”和“最好的结果”。其实我明白,他知道他姐姐和姐夫知法犯法,却没有能力阻止,他不想助纣为虐,但又不想让人搞死他姐夫,这是一个亦正亦邪的男人…… 而且,老渊从陆平出来找我以后,压根就没打算相信他,而是暗中悄悄派人跟了过来。 我知道我一旦落入老渊之手,铁定必死无疑,可是,他为什么要连陆平都一起杀了,可以说,陆平的死,对我的打击很大,我甚至已经失去了理智。 要是当初我听他的话,远远的离开,那么现在他也不会死去了。 就在我发懵的时候,赵二虎满脸阴沉的拿着枪直接走了过来,二话不说一巴掌狠狠的甩在我的脸上,语气冰冷的道:“我昨天怎么告诫你的,我有没有让你在公园里面躲一晚上?” 我被一巴掌打得清醒了过来,接着就是愤怒的握紧手中的柳叶刀想要还击。 然而,赵二虎速度更加快,我还没有动手,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顶在我的眉心,怒吼道:“怎么,你还想还手了?你他妈的要是想死,没人阻止你,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思思?” 我叹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然后道:“我没有想到他们能找到这里来……” 说完,我落魄的转身,走回客厅,陆平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可他已经死了,我双目无神的看了一眼赵思思,有时候我觉得,我自己就是一个灾星,和我在一起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啊!” 因为现在很早,是凌晨六点左右,几乎还没有人睡醒,但却偏偏有个女的从楼上下来,一声尖叫,接着双眼翻白,吓得昏倒在地。 这种情况,一口气死了两三个人,绝非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赵二虎把那个女的拖到旁边,然后看着靠在陆平身边有些呆滞的我道:“马上收拾东西跟我走,我先把你们送出南城,只要出去了,到时候你们直接在另一个市买去别个省的车票,去哪里都没有关系,短时间之内不要回来了。” 我还是呆滞的靠在陆平身边,久久无言。 看着赵思思已经在收拾东西了,她虽然被吓得浑身颤抖,脸色苍白,但是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赵二虎叹了一口气,然后对我道:“出了南城,就要看你们两的生存能力了,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南城大大小小的车站,都被老渊的人盯上了,所以我一会儿,我亲自送你们出城。” 292、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赵思思有些担心的看着二虎,道:“叔叔,这次你要跟我们一起走了吗?”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叫他叔叔,二虎的脸色柔和下来,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将你们送出南城之后就回来。” “为什么!”赵思思有些焦急的道:“叔叔,要是你不在,我们很可能又会被抓住的。” 小姑娘都这样,希望有人保护,尤其是在生死关头。 赵二虎摇了摇头道:“老渊一日不死,我一日不会离开这座城,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要跟他死磕到底,你不明白,当年我杀了人,被判死缓,是你父亲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把我弄出来。我这一辈子,我没有什么朋友了,只有他一个亲人,现在他死在了老渊的手中,我又怎么可能远走他乡?” “生哥这个人,其实从骨子里是最怕寂寞的了,我死了,还能在黄泉路上给生哥做个伴,一块在阎王殿前喝点小酒呢。” 赵思思沉默了,对于那个已经死去,而且素未谋面的父亲,她真的没有什么感情,反而是这个小叔,三番两次的救我们,我相信她和我一样,把赵二虎当做了我们的朋友,甚至说守护神。 此时,我终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说道:“老渊现在在南城一手遮天,几乎已经无人能够抗衡了,你跟我们走吧,只要活着,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赵二虎冷笑道:“东山再起?” “我要是走了,死掉的这些人怎么办?这个罪名,谁来抗?你们想被全国通缉吗?” “只要我留在这里,这些人理所当然的就是我杀的,你们也会没事,到时候只要你们机灵一点儿,别被老渊抓住就行了。” 我心中很不是滋味,陆平为了我,已经死掉了。 现在,赵二虎为了我们,又要留下来承担这一切…… 赵二虎认真的看着我道:“我做的这些,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你好好照顾我大哥的女儿,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我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我不死,我一定会放弃老渊去杀你!” 我沉重的点了点头。 “先把那几个人拖进来,能瞒多久是多久……”赵二虎说着,连忙把那些人的尸体拖进合租屋里。 赵思思则是连忙用一件衣服把楼梯上的血迹擦干净,虽然不可能瞒多久,但是让我们离开南城的时间还是有的,我相信这里很快就会被警方发现,因为那个被吓得昏迷的女人就就靠在楼梯上,而且我们租房的门上面还有几个弹孔。 收拾好一切,我们连忙跟着赵二虎走到楼下,我发现,每一个楼梯转角的摄像头都坏了,应该是被赵二虎一枪打爆。 上了赵二虎的车,我没有把手机开机,而是直接问道:“南部郊区那边,白色韩家有没有什么动静?” 赵二虎刚要开车,听了我的话,猛然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能发现他眸子中的震惊。 然后,他又恢复了平静,发动车子,一边驶出去,一边道:“昨天晚上警方在市区江流八号码头查货一批毒,净重三十多公斤,但是,这件事情被韩雪豹动用了大手段压下来了,没有多少人知道,甚至,连上新闻都没有。” “而且,这一次应该是老渊帮忙走关系了,否则,比上一次更大的量,肯定要刷爆网络报纸,街头巷尾,成为头条新闻的。” 赵二虎看着反光镜里面的我,继续说道:“你现在手机都不敢开机,这种机密的事情,怎么可能会知道?” 我笑道:“你不也知道了吗?” 然后,我又问道:“既然各个车站都被老渊的人看住了,你打算送我们去哪里坐车?” 赵二虎一边开车,一边道:“南城通向其他省的车站虽然被老渊让人盯着了,但是去苏省根本就没有车站,只是地铁而已,因为两座城市几乎挨在一起。” “到时候你们去通往苏省的地铁站,乘坐地铁离开。” “当然,也不排除老渊想到这一点,到时候就要看你们俩的应变能力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一定会拼命的活下去,这就是我的信念,而且,总有一天我肯定要再度杀回来!以前或许渴望离开这里,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那么多的人因为我而死,我又怎么可能忘记? 终于,来到东部郊区的地铁站,老渊在这边的势力要薄弱一些,因为这东部郊区,是东方家族说了算的地方。 当然我不敢声张,也不敢去找东方清明求助。 我现在已经变得疑神疑鬼,甚至看每一个过路的人,我都会以为是来抓我们的。 我知道这只是一种心理影响,可我还是忍不住。 赵二虎停下车后看着我道:“如果我杀了老渊,你可以回来。如果,我死在他手里了,你们就永远也不要回来了……” 说完,他温柔的看了一眼赵思思,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然后开着车子走了。 我知道,赵二虎这一走,生死难料。 死的概率远大于生。 我装作镇定的样子拉着赵思思的手,来到售票厅,说道:“思思,你去买两张地铁票,我在门口等你。” 赵思思拿着零钱走进去,地铁票其实也不贵,几个硬币而已,但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紧张的站在地铁站的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我不否认我有些神经过敏了,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果然,我眸子一眯,下意识的蹲下身子,然后低着头点了一根烟。 人群中有两三个小混混手里面拿着手机,不时的看看手机屏幕,又看看来来往往的人,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三个人要么就是老渊的人,要么就是何昌明的人。 而他们看的手机上面,我敢肯定就是我的照片! 我心里焦急无比,终于,赵思思拿着两张地铁票走出来。 我低声道:“有人在找我,思思,等一会儿,我一说跑,你就立刻跟着我跑,记住,不能停下来,否则我们就死定了,另外,你也别慌张,那些人还没有发现我们两个。” 说完,我拉着赵思思的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出口走去,和一些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我也会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一眼,那些人有没有追上来。 赵思思拉着我的手此刻已经颤抖得很厉害,而且面色也有些苍白。 我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她别害怕。 所幸,那些人似乎并没有发现我们俩。 终于上了地铁,我和赵思思如坐针毡的坐在冰冷的凳子上,我的目光就看着车窗外,还有几分钟才发动列车,而这几分钟,在我的世界里仿佛变得好漫长。 终于,倒计时开始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心里面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要落地了。 最后的十几秒,看来他们已经不会再来了,我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列车开动的时候,赵思思都哭了,紧紧的抱住我。 其实,我的心情和她是一样的。 然而不等我高兴,我的心又揪了起来。 因为,那三个小混混样子的人终于出现,想要上车,可是,这个时候,地铁门门已经关上了,他们面色阴沉的自车窗外面看着我和赵思思,有一个人直接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糟了! 这辆地铁的目的地只有一个,那就是苏省。 中间并没有停靠站点。 而那个小混混的电话肯定是打给老渊的,毫无疑问老渊将得到我去苏省的消息,知道这趟车的发车时间,那么,老渊肯定会想办法在苏省那边拦截我的,我心里面存着一些侥幸心理,因为据我所知,老渊虽然在南城如日中天,但手还没那么长,没伸到苏省那边去。 苏省也就是灰色陈家的老巢。 在这里,有两个很厉害的家族,一个是陈家,一个是萧家。 至于萧家,我早就和萧青龙闹翻了,而且,除了萧龙,也没有人认识我。 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赵思思,毕竟,她只是一个女孩子,我不想让她担心。 三个钟头后,终于到了苏省,为了以防万一,刚一下地铁,我就急匆匆的拉着赵思思从出口走去,当然,我也不敢走在最前面,而是低着头混迹在人群之中。 可让我心中震惊的是,两个男子已经在苏省地铁站出口处,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东张西望的。 下意识的,我就觉得是在等我和赵思思。 当然,也有可能是在等他们的亲戚朋友,但……我不敢赌。 我紧紧的拉着赵思思的手,低声道:“等下过了出口,我说跑你就跟着我跑。” 我只能这么说了,毕竟这是我第一次来苏省,一切于我而言陌生至极,连大道朝哪边走都不知道,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了。 终于,我们与那两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慢慢接近,此刻,我握着赵思思的手心都已经冒出了汗。 这可是冬天啊。 虽然没有那么冷,但也是让我周身禁不住的阵阵发凉。 “跑!” 我低声道,随后拉着赵思思冲了出去,我就看着人多车多的地方,很快,我们就跑到了地铁站前的一条路上,这个时候,车流量比较多,而且因为在地铁站门口,速度也不敢太快,我相信,只要我们冲过这条马路,到达对面,那里有七八条大街小巷,到时候,一定能够摆脱这些人的…… 当然,我也会想着,那两个西装男,兴许并不是等我们的,而是等待他们的亲朋好友…… 但是很快,我的侥幸心理瞬间被击得粉碎,因为那两个西装男显然是发现了我们,拔腿就追了上来。 293、中计了 跑! 这是我现在心里面唯一想要做的事情。 我一只手紧紧拽着赵思思,另一只手不顾一切,恶狠狠的推开前面的人,不少人甚至被我推得朝旁边摔倒。 “赶着去投胎啊!” “哪家的孩子,怎么这么没素质?” “妈的,两个傻逼,就你们赶时间啊?” 我已经管不了后面传来的怒骂声了,我一边向前,一边回头看,果不其然,两个西装男其中一人用手指了一下我的方向,接着就努力的扒拉开人群想要过来。 但是你知道,这种地铁出口处有多拥挤,虽然只有十几米,但是他们一时半会儿也过不来。 我拼尽了全力,死死的抓住赵思思的手,跌跌撞撞的总算冲了出来。接着,我二话不说的拉着赵思思就跑,小姑娘满脸通红,大口喘气,却是不敢停下来。 本来我还打算向警察求救的,但是想起当初在泰兴里头的逃出来后的种种遭遇,有了那些前车之鉴,我实在有些杯弓蛇影,人生地不熟的,我怕再一次被卖啊。 虽然大家都知道老渊在苏省的势力薄弱,但鬼知道他在这里有没有暗棋呢,我真的不敢赌,赌赢了还好,我们双双得救,要是输了,这一次,我必死无疑。 陆平死了以后,我曾经思考过两个问题。 第一:老渊这个入赘者,连小舅子都干掉了,难道就不怕陆九雀那个黑榜排名还高出老渊一头的当代玉罗刹吗? 第二:陆平之死,会不会立案?毕竟他可不是啥小角色,而是扎根南城的四大世家之一的重要人物啊。 这两个问题,我很快就想通了,老渊何许人也?怎么可能让陆九雀知道是他杀了陆平呢?而且,一旦立案的话,我敢断定老渊会反咬一口,说陆平是我杀掉的,将所有的罪名都顺水推舟推到我的头上。 姐姐要为弟弟报仇要杀我。 父亲要为儿子报仇,也要杀我。 以青色陆家的影响力,真要把我怎么样的话,天上地下,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所? “扑通”一声,赵思思突然踉踉跄跄摔倒,但却紧紧的抓住我的手,慌忙的想要爬起来。 只是这一爬却没有爬起来,她崴到脚了! 在这种关键时刻,我的心几乎跳出嗓子眼来,瞬间,我脑子里面转过几个念头,我甚至想着干脆丢下她跑得了,看了一眼两个还没有挤出来的男子,再看看赵思思,我一咬牙,怒吼道:“上来,我背你走!” 赵思思连忙点了点头,爬到我背上,我瞬间背着她跑起来。 但是,一个人跑的话,兴许利用人流庞大,还有机会,可是,两个人…… 不过是跑了几十步,我的脚步已经渐渐慢了下来,更糟糕的是,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西装男已经挤了出来,朝我们飞奔过来,一转头,一门心思都放在那西装男身上,我压根没想到也没注意到,前面就是阶梯,一脚踩空,我和赵思思两个人,顿时就从阶梯上咕噜咕噜的滚了下去。 所幸,阶梯不是很多,就十一级阶梯,我不顾浑身的疼痛,瞬间爬起来。 而赵思思几乎是懵了,泪水在眼框里面打转,紧紧的捂着腰部,我想,应该是刚才被摔到了吧。 “起来,我们快走,还来得及!”我想要将赵思思拉起来。 然而,赵思思才刚站起来,接着又摔倒了,她刚刚崴了脚,现在又从阶梯上面滚下来,已经忍不住哭出声来,然后使劲的推开我道:“别管我了,你快点逃,他们要抓的人主要是你,应该不会为难我……” 我怒斥道:“你给我闭嘴,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一边说着,我一边使劲的拉起杨慧,然后背着她又开始快步小跑起来。 曾经,刘晴和田红跟着我逃亡,我不曾丢下她,现在,我也不会丢下这个救命恩人的侄女,不管是我自己,还是对赵二虎的承诺,我都绝不会自己逃跑,就算被抓住了,我也要带着她! 刚刚那种不厚道的想法,只是瞬间就被我抹杀了。 “你走,快走,别管我了,能跑一个是一个……”赵思思无力的趴在我身上,在挣扎。 我怒了,直接大声斥喝道:“你他妈给老子闭嘴,那时候我有没有告诉你要听我的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再废话,老子就真不管你了!” 赵思思没有挣扎了,死死的搂着我的肩膀,很多行人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们,然后又看看后面追来的两个凶神恶煞的自西装男子,选择了无动于衷。 这,我已经习惯了。 人情冷暖,只有自己知道,指望这些冷眼旁观的人帮你,还不如自己拼一把! 我看准了车辆来来往往的路段,直接背着赵思思冲了过去,接着,一阵刺耳的急刹声,一辆小车滑出来了一截,几乎撞上了我和赵思思,但所幸还是停下了,我往车内看了一眼,车主是一个长得不错的女人,只是随意看了我们一眼,也没有理会,直接冲了过去。 然而,对面的路段,突然冲出来三个人,看样子也是冲我们而来。 我绝望的背着赵思思后退了两步,这一刻,我心中憋屈的不行了,好不容易逃出了南城,来到了这苏省,难道又要被抓回去吗? 就在此时,刚刚差点撞到我们的那辆车,又倒退了回来,车窗缓缓的摇下来,探出一张化着淡妆的脸,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她突然对着我喊道:“上车!” 我愣了一下,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我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两步冲过去打开车门,然后把赵思思硬塞了进去,接着自己也跳了上去。 我还没有关上车门,女司机已经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甚至连红绿灯的时间都不管不顾,车身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飞奔了出去。 我一回头,看见刚才在身后追我们的两个西装男,还有对面那三个迎面而来的追兵,面色阴沉的追了一小段路,然后无奈的停下追逐的脚步。 赵思思则是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 “耶!” 此时,陌生的女司机兴奋的喊了一嗓子,似乎很高兴的样子,丝毫没有因为闯红灯而害怕,就好像是那种富家女,喜欢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同时还带着点叛逆的样子。 我刚想开口道谢,这个女的兴奋的道:“这感觉他娘的太爽了,闯灯,飙车,哈哈哈……”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道:“这一次真的谢谢你了,真的,我们素不相识,你还愿意帮我们,而刚刚那些人,怕是是近在咫尺都没想要帮衬一把。” 女司机豪爽的摆了摆手,朗声道:“没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哈哈,总是看电影里面闯红灯飙车,这次终于让我遇上了……” 我有些无语,但是本着小心谨慎的性子,我还是冒昧的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救我们?难道就不怕无辜惹火烧身?” 反光镜里面,女子骄傲的撇了撇嘴道:“我应该比你大一些,叫我竹姐吧,救你没有为什么啊,这种事情,有机会就要上,没机会也要上啊,小家伙,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都无聊透了,总算让我遇上一次有意思的事情了……” 我想了想,这话也没有什么毛病,这个所谓的“竹姐”的出现,应该不是计划,只是个纯粹巧合吧? 按照竹姐刚刚表现出来的言行举止,我推测她的身份应该是这苏省的某富家千金,没事吃饱了撑找刺激的那种。 当然,我还是很感激她的,毕竟,真的被抓住的话,我和赵思思就真的完了,哪怕,这个半路杀出的竹姐,救下我们没怀好意,但,这也总比当场被老渊的人给逮回去要好很多吧? 只要能活着,哪怕是刚出狼群又入虎穴,我就绝不放弃。 无论如何,我还是感激道:“竹姐,那真得是谢谢你了,等一下我们就下车吧,因为,我担心在你的车子上,迟早会给你惹麻烦的……那些追我的人,势力很大……” 竹姐笑了笑道:“恩,我听出来了,这一声谢谢是真心实意的,这种感觉真好。” “对了,车上面有水,看你们,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了……” 我看了一下,车上有一箱矿泉水,赵思思也是迫不及待的拿起来狠狠的灌了几口,但是,我这个人已经有些神经过敏了,只是拧开瓶口,放在嘴边,却并没有立刻就喝下去。 我想看看赵思思有没有事,要是有事的话,至少多一个清醒人,我还能救她。 出门在外,很多事情都是防不胜防,我不得不小心,毕竟现在这亡命天涯的日子,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救了我们的女人从后照镜里面看了一眼,然后笑着道:“还挺小心的,不过,出门在外,小心一点总归是好的。” 我有些尴尬,她好心救我们,我却怀疑她的目的。 而且,赵思思已经因为尴尬而憋得满脸通红了,看她的样子,也是没什么事。 我心里面有些惭愧,但也直接对女人道:“抱歉,习惯成自然,从生物学上来说,这完全属于神经反射。” 女子再次摆了摆手道:“没事,我可以理解,后座上面有干净的毛巾,是我们去海边玩的时候买的,擦一下脸吧,你看看你们两,都成了个大花猫了……” 她一边开车,一边从后照镜里面看着我和杨慧两人,有些想笑,但却又憋着的样子。 我苦笑着拿了毛巾,然后一边倒了些矿泉水在毛巾上面,一边擦着脸道:“你想笑就笑吧,我知道,我们两现在一定很狼狈……” 兴许,不能说狼狈,已经是实打实的丧家之犬了,无所安身,无处立命。 赵思思也学着我的样子倒了些矿泉水在毛巾上面,然后擦着脸。 然而,下一刻,我猛然睁大眼睛,想要说话但已经说不出话来,毛巾上面传来一股刺鼻的味道,短短一两秒的时间,就侵蚀了我的神经,让我几乎昏迷过去。 关键时刻,我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 但,这依旧没有用,我浑身无力的靠在后排座位上面,而旁边的赵思思,早已经昏睡过去…… 294、 我满脸不敢相信的看向反光镜,只见竹姐嘴角上翘,刚才一副叛逆大小姐的爽朗笑容,此刻,已经掠上不少狡黠和得意之色,看上去,有阴谋得逞的味道。 这一刻,我袖子里头的那把柳叶刀,甚至已经滑落至手,可是,手腕如常转动,却始终发不出力来。 脑袋之中传来阵阵的头晕目眩,整个人都好似如处云端,浑身轻飘飘的。 真的,我已经很小心了,奈何还是防不胜防啊。 昏迷前,我也算是知道了,那条毛巾上面应该是有化学药剂粉末,这种东西遇到水就会产生化学反应,先不说这还是专门针对人体的迷药了,就说在一块毛巾上面倒下酒精,然后捂住嘴,铁人也扛不住十秒钟就会昏迷。 原本,在车站这种地方,各行各业的人都有,可以说是鱼龙混杂的,我实在不应该相信任何人的。 但是,我错就错在,亲眼看见赵思思喝下矿泉水屁事都没有,再加上这女的若和老渊是一路人马,或者就是他的追兵,那么压根就不用多此一举,因为当时的我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无论前进后退都是难逃一死,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我也就此放下了戒心。 没想到,还是中计了,不过让我庆幸的是,我们总算不用被追杀了。 在之前的权衡之下,我就做了取舍,即便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竹姐,真的是不怀好意的接近我,但那也比直接被老渊的人逮回去强。 只是,我不明白竹姐究竟迷倒我们做什么? 为了钱么? 问题是……我与赵思思两人这次都是身不由己的仓促逃亡,啥都没来得及准备,加起来身上也就几百块钱,应该不至于。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对苏省来说,我真的太陌生了,从来都没有来过。 眼前这是一个类似于租房之类的地方,窗口和一般租房的阳台差不多,我是从一个长达十来米的地铺上面醒来,这里除了地铺,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了,啥家具都没有,窗口和一般的租房差不多,但却没有锅碗瓢盆之类的,窗台之上,凌乱的放着杯子和牙刷毛巾等洗漱用品。 这种情况,让我心惊肉跳,一瞬间我就想到了看守所! 真的,这间房的整体布置,就跟我呆过的北大荒J13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太像了,除了那一道防盗门和看守所的铁门不一样之外,其余都差不多了,我心道完了,难道说,那个竹姐是警察!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毫不怀疑,陆平,还有那些人的死,会全部被老渊栽在我的头上。 而且,这件事情一旦立案的话,陆家老爷子随便发一句话,几乎就已经宣布了我的死刑。 这狗娘养的生活真的太艰苦了,没想到,我历经千辛万苦,总算逃出了那一座暗黑之城,然而老天却如此玩我,一旦进了监牢,说不定过不了两日,我就会被送到老渊跟前,乖乖领一死。 突然,我霍然起身,心里面抱着一丝侥幸,有些浑身颤抖的朝窗口处走去。 这里的窗口,虽然不是看守所里面那种铁窗口,但也是铝合金,显然是防范人逃跑而装置的。 等我慢慢的观察完后边的环境,我,彻底的愣住了! 甚至,喜从悲来,这哪里是看守所啊! 因为这个房间很高,在整栋楼的第十三层,窗下面就是车水马龙,对面的第一层都是临街商铺,很明显,看守所不可能设在这个路段,跟不可能设在十三楼。 我掏出烟点了一根,站在窗口看了一会儿,毫无疑问,不是看守所的话,这种家徒四壁的房子,还有那两排地铺,那么,只有那久违了的两个字…… 传消! 我苦笑,没想到我兜兜转转,来来回回,绕了好大一个圈,居然又到了最初的地方,不过,此刻,我知道自己中了计再一次被骗到了传消窝点里头,我却是如此的镇定,丝毫不觉得紧张,想当年,丁小勾为了躲避家族的那些明争暗斗,躲进了泰兴,现在,我在这里头,至少同样可以躲避老渊的追杀。 说句没有出息的话,在传消窝点里面,至少还有口饭吃,有地方睡,对吧? 总比亡命天涯,担惊受怕要好得多。 只要等过了风头,再想办法逃走就行了,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了,从这种地方逃走,我的经验不要太多啊,想当初,林琅那是何等厉害的角色,布下了那么多次的天罗地网,好几次将我抓回去,后来,我照样逃走了。 醒来后就没有看见赵思思,我有些担心。 而且,我知道,某些人可能正在等着我醒来呢。 想到这里,我镇定的走到门口,用力的拍了几下。 这种防盗门很厚实,没有钥匙的话,就算是在里面也无济于事,得需要人从外面用钥匙打开才行,很快,门开了,让我惊讶的是,来者竟然不是那个迷昏我们的竹姐,而是一个西装革履,但长相普通,甚至有些憨厚的男子。 我透过这个人看了过去,果然,竹姐就跟在后面。 之前,因为她坐在驾驶座位上面,我也没有怎么看清楚她的样子,现在看来,竹姐的姿色还算不错了,一声得体的休闲衣裤,穿着高跟鞋,头发披肩,看气质,绝对想不到是干传消的女人。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竹姐有一对酒窝,浅浅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单纯的干净的二十多岁女孩。 然而,这个世道,压根就不用光看表面,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帅哥,你醒了?”竹姐开口,浅笑嫣然。 而那个男子也是诚恳的看着我,面带笑容,尽管他看起来人畜无害,但还是会让我想起以前那只老狐狸林琅来,所以,对这种人,我打从心底里就没有什么好感。 我善意的对竹姐笑了笑,然后道:“刚醒。” 虽然,这一个巧合让我撞在了传消枪口上,但我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的确确救了我们,而且让我们暂时的摆脱了老渊的追杀。 我问道:“我女朋友呢?” 竹姐没有说话,长相憨厚的男子就开口道:“放心,她没事,这样吧,小竹,你去把她女朋友带过来吧。” 竹姐对着我笑了笑,然后走开了。 我心里面也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至少证明赵思思现在是没有危险的。 长相憨厚的男子走了进来,随意的坐在地铺上面,看着我微笑道:“既然来了,那么大家就是兄弟,你放心,这里很自由,不管你之前有什么大麻烦,只要在我这里,我就肯定能够保证你的安全。” “而且,你现在走也不合适,看你们两的样子,应该是被什么人追,对吧?” “我不知道你的过去,当然,我也不会问,如果你要走,过两三天吧,到那时,风头过了走也安全一些。” “而且,我会叫人送你们离开苏省,安全方面绝对没问题。” 他一口气强调了几次这里很自由,不会限制谁,而且还承诺,两三天之后会送我们离开。 我心里冷笑,这一行嘛,基本上都是这种套路,刚进去的时候,他们就会对你很好,都是口口声声不会限制自由,想做什么就随心所欲的去做,而且,在这里呆得不愉快了,随时都能离开。 然而,大多数人就是在这几天之内,脑子被洗了个彻底,到了那时,就算是把人送走,也会傻乎乎的跑回来,因为他们坚信,在这里能够赚大钱。 其实我也知道,因为上次,南城南部郊区那边像泰兴那样的窝点皆被捣毁,震惊了整个苏省,所以,现在这一行也与时俱进,做了诸多改善,不敢像以前那么明目张胆的限制他人的自由。 否则,若是换做以前,你敢说你想走,二话不说先揍你一顿,然后再问你还想不想走……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想法,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确实有必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相比起外面亡命天涯,餐风露宿的生活,至少这里包吃包住,还很安全,已经周到的不能再周到了。 所以,我诚恳的看着满脸憨厚的男子,说道:“谢谢。” 没有多久,竹姐带着赵思思过来了。 赵思思显然很害怕,连忙冲过来紧紧的抱着我,她只是个单纯的女孩,先是被人迷昏,然后又到了这种陌生,而且全部封死的地方,肯定会很害怕。 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安慰道:“放心,这些人是好人,是他们救了我们,只要我在,你就是安全的,别害怕。” 赵思思点了点头,眼眶有些红了,不敢看竹姐二人,对我低声道:“他们是什么人啊?” 场面话自然要说,否则,大家都会很难看。 而且,这些人肯定不知道我已经察觉了这是传消窝点了,这样也好,至少以后我逃走的时候,他们也能少一些戒心。 我笑了笑,认真道:“竹姐他们是我俩的救命恩人,是好人,昨天那个毛巾,其实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产生了化学反应而已,你看,我们现在不都活蹦乱跳的站在这里吗?” “别害怕,他们已经说了,现在还不安全,过两天就会送我们离开。” 我一脸认真,言辞诚恳,因为我知道,想要骗别人,那就得先骗过自己人。 暗中,我也打量这竹姐两人,听到我说出这番话后,两人明显脸色轻松了许多,连忙和我站到了同一战线上,三人各怀鬼胎,一起安慰起赵思思来。 我特自来熟的看着那个脸颊上有酒窝的女子,说道:“竹姐,我女朋友脚崴了,你这里有红花油吗?” “有的,跌打酒也有,我这就去给你们拿,稍等一会儿……”竹姐笑了笑,然后转身走了。 此时,长相憨厚的男子看着我道:“兄弟,听你的口音好像是湖北的,有点像变形了的武汉话叻,这一两年来,我在苏省的一些车站也救了不少和你一样的落难者,后来,他们都选择了留下来,因为我们这是一家正规公司,待遇福利各方面也不错。” “而且,我们公司可是有苏省的大家族萧家的扶持,还有官府的支持,适合很多打工人群。” “人嘛,离乡背井的出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挣钱吗?等一下,我介绍一些人给你认识,如果你对我们公司有兴趣的话,我会让他们带你了解一下。” 我点了点头,装作满脸感激的样子道:“谢谢你了,不仅救了我们,看样子,似乎还能帮我们提供一份不错的工作,这个事情,我会慎重考虑,呆会跟我女朋友商量一下。” 男子笑了笑,看上去更加憨厚了,说道:“不急,俗话不是说嘛,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选择一份工作可不是短时间的事情,得慎重斟酌斟酌,你放心,我们公司不会强迫任何人的自由,如果想走,随时都可以走。” 他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之后便走去。 不一会儿,竹姐拿来红花油,然后随口道:“你们先擦着,我去给你们准备些吃的,现在你们一定很饿了吧。” 我连忙道:“谢谢。” 随后,竹姐也走了,而且,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门没有关上,一眼就能看到门外的走廊。 我心中冷笑,这是想要试探一下我们吗? 295、人海战术 他们走后,赵思思立刻坐在我旁边,有些担心的道:“老师,我们现在怎么办啊?我总觉得,这个地方特别古怪,跟我呆过的都不同,而且昨天……” 赵思思还没有说完,我连忙捂住她的嘴。 万一有人在外面听着,那就会对我们很不利了。 毕竟,这里头,我的作战经验实在太丰富了,我们同样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跟我初到泰兴时一样,让所有人都对我失去戒心,如此才能觅得良机,能顺利逃走。 我低声道:“别害怕,只要有我在,你肯定是安全的。其实,这里也就是个传窝而已。” “我们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在这里还有吃有住的,先避几天,等风头过了之后我们想办法再走” 赵思思眸子睁的老大,满脸的惧怕,颤抖道:“是不是跟我们泰兴南部郊区的那些窝点一样,之前警察抄底南部郊区的时候,我每天都有上网看新闻,网上的人都说那种地方最没有人性了,不听话就会被打,有些人甚至莫名其妙的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我……” 因为害怕,赵思思下意识的就紧紧抓住我的衣服。 赵思思所言非虚,这种鬼地方就是如此,赵思思越想越害怕,说话也不利索了,小脸蛋上一片煞白。 我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其实,我刚去南城的时候,第一站就是进了南部郊区的泰兴窝点,后来,我逃出来了,跟着老渊……再后来的事情,我想你也知道一些了。” 赵思思脸色一喜:“你说的是真的?要是这样就好了,老渊的人抓捕无望回去了之后,你就带我逃走。” 我点了点头,刚想要说话,外面传来高跟鞋行走的声音,我想,应该是那个叫竹姐的女人来了。 我连忙对赵思思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而下一刻,我懵了! “啊!” 赵思思甚至下意识的叫了一声,慌忙的躲在我身后。 因为,并不是我想象中的竹姐,刚刚的地板敲击声音,也不是高跟鞋,而是皮鞋,我很熟悉的那种尖头皮鞋。 而来到门口的,赫然就是在苏省地铁站人群之中追逐我们两人的西装男。 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两人竟然如此神通广大,能这么轻易的就找到这个地方?难道是他们记住了竹姐的车牌号,然后给老渊去了电话,查到了这辆车的车主,顺着追踪到了此地?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两人从走廊上面轻步走来,其中一人下意识的朝我们所在的房间里面看了一眼,这一眼,恰好跟我来了个四目相对。 然后,西装男毫不犹豫的就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然后指向我们。 我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推开赵思思,“砰”的一声,将防盗门关起来!然后拉着赵思思立刻侧身紧靠在墙边,因为我怕这两人会开枪,而且,我也不知道这个防盗门,究竟能不能挡住子弹的穿透。 上一次,孙奇就是在门后被黑佛保镖开枪射死的。 然而,等了一会,外头的两个追兵,却并没有开枪,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这里是苏省不是南城,不是他们的地盘,这是大白天的,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开枪。 真要得罪了地头蛇,估计也不是老渊希望看到的,思来想去,老渊还真是一个谨慎之人,手段极其高超,如此野心勃勃处心积虑之下,愣是没有竖什么敌人,在南城政局大动荡之前,老渊似乎跟每个人的关系都很好,无论是白色韩家黑色阎家红色东方家族,从来没有听说谁要对付老渊的。 “老师,怎么办,他们追来了……”赵思思害怕的紧紧抓住我的手,连嘴唇都在打颤了。 我低声道:“放心,这是防盗门,他们暂时进不来,现在,我们只能等竹姐他们来了,这是两伙人,一个地头蛇一个过江龙,只要窝点的人过来,我相信他们也不敢乱来。” 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外面竟然没有了动静。 我心中很忐忑的冲到阳台边上看了一下,接着,我就看到隔壁房子的阳台上面,逃生窗口已经被打开,一个男子正在想要爬过来,而另一个西装男则是一手端着枪做掩护,一手紧紧的抓住那个男子的衣服。 这两个家伙,竟然破门无望,选择了爬窗。 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下意识的,我就连忙跑回来对着赵思思道:“我先把他们引开,等一下我一出去,你就立刻把门关上,我一现身到了外头,这两人肯定会放弃从窗口来追我,毕竟,他们的目标是我。” 赵思思担忧道:“可是,这太危险了,万一他们对你开枪……” 我直接道:“没事,这里毕竟是搞传消的,在本地肯定有着庞大的势力和关系网,这种地方,他们未必敢开枪……而且,说不定老渊还想要抓活的呢。” 我这么说了,赵思思才点了点头,有些不舍的放开我道:“那你小心一点儿,我听话,不乱跑,就在这个房间等着你回来。” 我有些牵强的笑了笑,然后大着胆子打开防盗门。 果然,那两个人没在了,接着,我故意将门啪的一声关上,冲过走廊,看到旁边的一间房间门是开着的,我跑过的瞬间,后面传来西装男的声音道:“别爬了,那小子跑了!” 出来以后我才知道,这里的构造和一般的楼房差不多,也有逃生楼梯的,只可惜没有电梯,为了寻求庇护,我一边跑一边敲着走廊上面的防盗门,这13层楼跟酒店的格局差不多,一条通道,两边都是房间,我不知道那个竹姐他们究竟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敢大声喊,怕两个男子瞬间追上来,只能一间房一间房的敲过去。 这时候,我已经跑过一个转角。 终于,转角的另一边,我敲过门跑出去两步,里面传来那个憨厚男子的声音道:“谁呀?” 然后,他就打开门走了出来。 我一眼看了进去,里面和我们那间房子不一样,很大! 就像是那些写字楼一样,有好几百平方米的样子,里面有些拥挤,四五十个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的围成一圈玩游戏,有的在打牌,总之就是很热闹的样子。 我愣了一下,这种场面,真的太他娘的熟悉了。 憨厚男子看着我面色有些苍白,连忙道:“兄弟,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是不是你女朋友哪儿不舒服了?你放心,我立刻让人送她去医院……” 我终于回过神来,然后摇头道:“大哥,在地铁站追我们的人来了,现在就在走廊上面,怎么办?’ 憨厚男子这一刻眸子中精光一闪,自信道:“我还以为你女朋友出事了呢,吓我一跳,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保证让你满意。” 说完,他自信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我这就去帮你把他们打发走,相信在苏省这一块,各方势力都会给我三分面子。” 男子说着就想过去,这时候我一把拉住他,满脸焦急的道:“你就这么过去啊!”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憨厚男子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我脸色苍白道:“那两人手里面拿着枪,要是这么过去,万一,他们开枪的话……” 我本以为听到那两个人有枪,男子会满脸震惊的。 然而我失望了,他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这就有点麻烦了,不过你放心,我说过只要在这里,你们的安全我肯定会保证的。” 说完,他直接推开门,看着里面热闹的四五十人,然后声音洪亮的道:“都停一下,大家听我说。”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以后,憨厚男子拍了拍巴掌,说道:“现在,有两个拿枪的恶人找上门来了,想要追杀我们新来的兄弟,大家说,现在应该怎么办?这个忙,我们帮不帮?” 气氛诡异的顿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哪个愣头青,扯着嗓子大喊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兄弟连心,齐力断金!” 这一喊,简直可以称得上一呼百应了,屋子里里的所有人都跟着喊了起来,一口气喊了七八遍,我目瞪口呆的同时,心中快要急死了,赵思思还在那边呢。 然而,接下来,更加让我想要干脆一头撞墙上得了。 “有今生今世做兄弟,没来世来世再想你,漂流的河,每一夜每一夜下着雨……” 任贤齐的《兄弟》这首歌的副歌部分,又被这些同志齐齐的唱了两三遍。 真的,这一刻我很想怒吼一句,你们这帮傻逼,还有完没完了? 但我知道,这种鬼地方就是这样,这些人,看样子脑子里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洗了个干干净净,洗得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看着差不多的时候,长相憨厚的男子拍了拍手,意气风发的对着所有人,大喊道:“很好,兄弟连心,齐力断金,大家跟我来!” 我愣住了,真的,这太操蛋了,我站在门外直接被挤得趴在墙上。 这群人一窝蜂似的,跟着憨厚男子前仆后继的冲了出来。 卧槽!这是要赤手空拳的用人海战术,去和那两个拿枪的家伙干仗吗? 296、可怜不可恨 我麻木的跟在庞大人流后面,让我震惊的是,才刚刚过那个转角,“噗噗”的声音传来,那是装了消音器的枪扣动扳机后发出来的声音,而前面挤满了走廊的男男女女,直接是顿住了,没有再前进。 看来,这些人还是怕死的,我还以为脑子真的被洗得连死都不怕了呢。 此时的气氛,相当的诡异了,我站在最后面从人群缝隙之中看了过去,只见走廊的那一边,两个拿枪的西装男也生生的愣住了,甚至,他们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但是,紧跟着,两人紧了紧手中的枪,接着又踏前一步。 瞬间,局势变得有些剑拔弩张了起来。 我闻到了硝烟与血火的味道。 这时候,那个憨厚男子站在人群的最前方,满脸毫不胆怯的大吼道:“我们这么多的兄弟,是不可能会怕两个人的,就算是拿着枪又怎么样?你能打死一个,但是,你们能打死我们所有人吗?” “大家跟我冲,为了我们的兄弟,我们两肋插刀,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妈呀,疯了呀…… 真的,这苏省的传消,比我原来所在的泰兴要疯狂得多啊,那个长相憨厚的男子,竟然直接就跟古时候战争沙场的先锋大将似的,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一般先锋大将的冲锋是最能让士兵们热血沸腾战意昂扬的了。 憨厚男子的这一个决定,带动的连锁反应,就是所有人,全都跟着冲了上去。 但是,接下来我就愣了一下,心中差点笑出了声,只见那先锋大将似乎是故意放慢了脚步,瞬间就被挤到身后去了,慢慢了成了最后面这一群人,嗯,就只在我前面一点点,而且这长相极其憨厚的男子,在我跟前,还不忘鼓舞士气的大喊着:“为兄弟两肋插刀,我们不怕,冲啊,赶走他们!” “赶走他们!” “赶走他们!” 一群人更加兴奋了,我有点想崩溃了,这种画风实在是古怪得让人蛋疼无比,这么说吧,这群人就跟抗战时期的那些步兵一样,冲锋号响起,迎着鬼子的枪林弹雨就上了,完全是以命证道的架势。 “砰砰!” 两个拿枪的西装男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抬起手枪对着走廊的天花板开了两枪,子弹撞击水泥的声音传来,发出令人心寒的声音。 枪声的震慑之下,往前涌动的大部队再次顿住了,谁都知道,那把铁家伙可不是好惹的。 而我则是下意识的低下头颅,借着前面的人遮掩,否则,十来米的距离,我怕我被一枪爆头! 然后,那个对着天花板开枪的西装男,嘴角挂着冷笑的将枪口对准了所有人,一瞬间,几十个人如同潮水一样的涌动了一下,都下意识的退了一两步。 西装男冷冷的看着人群,直接道:“我弹夹里面只有十二颗子弹,刚才打掉两颗,还有十颗,哪十个不怕死的,可以继续往前冲……” 他声音冰寒,而且,大白天带着枪来到这种地方的人,你要说他没有那种魄力,谁都不相信。 一时间,气氛安静了下来,甚至落针可闻! 接着,另一名男子冷笑的开口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个道理我们懂,但我们来这里并非找茬,只要你们交出那两个新来的人,我们就立刻就走。” 闻言,所有人都沉默了,刚才那个喊着“兄弟连心,齐力断金”的愣头青,也不说话了。 这种地方我太了解了,这些人一直都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真要遇上大场面,也难免还是会惧怕,毕竟,再怎么有理想,再怎么想赚大钱,那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得有命花钱才行。 此刻,我心中忐忑。 真的,面对这种枪口,我真的怕那个长相憨厚的男子会把我交出去,那么……这一路跌跌撞撞走来所受的罪都白费了。 我暗中后退了两步,只要憨厚男子妥协,我瞬间掉头就跑。 到时候,他们肯定追我,反正老渊的目标是我,赵思思一个人深陷窝点,虽然逃不了,但是在这里,她至少不会挨饿,这是目前来说,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然而,下一刻,我被彻底震惊了! 真的,彻彻底底的震惊了! 那个就站在我前方一两米,缩在人群后的憨厚男子,直接喊了一句:“人多就是力量,我们是一个群体,有一天,我们有难了,我们身边的这些兄弟姐妹也会这样救我们,部队里的老首长常挂在口中的一句话是什么?” “团结就是力量!” 随着憨厚男子的这六个字一吼出来,人群又沸腾了,歌声又飘扬在这个楼道之中。 “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朝着法细斯来开火……” “赶走他们!” “冲啊!” …… …… 这一刻,以前我认为林琅的技巧就是洗脑子的最高境界,无形之中能杀我一个措手不及,但是跟这憨厚男子比起来,他还是差了一个档次,要知道,这些可是活生生的人啊,就因为几句话,命都不要了,埋头往前冲。 说实话,我低估了这些我自认为很傻的人。 这种勇气,绝非一般人能比的。而且,我现在真的很担心,特别担心。 这两个人不知道是老渊的人还是何昌明的人,万一他们的真的开枪的话,这里的人死一个,我都会内疚一辈子,因为他们是为了我,要不是我的到来,这些人又怎么可能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我真的很不愿意看到这种结果,一直以来,和我在一起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砰砰!” 这一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然后就反应过来,连忙大喊道:“别开枪,这些人是无辜的!” 甚至,我已经想要分开人群走出去了,只要赵思思安全,这些人不受到伤害,到时候半路我再想办法逃走。 然而,我身后被人拽了一把,竹姐紧紧的抱着我的手臂,几乎整个人和我贴在一起的道:“你傻呀,好不容易遇上我们了,你还傻乎乎的想要去自首吗?你看看这些人,他们一个个悍不畏死,他们图什么?” “因为你来到这里,你就是他们的兄弟,这里的人,也是你的兄弟姐妹,他们会保护你。” 以前听到这种话,我一定会心里面冷笑。 可现在,我心中却很不是滋味。 这几十个人,只是被利用之人,真正清醒着的,就是那个先鼓动士气紧跟着刻意的放慢脚步躲到人流后面的的憨厚男子,还有这个叫做竹姐的女人,我猜测竹姐大概是这里的讲师吧,水平如何我不知道,但肯定不差,否则,在这样的时刻,竹姐居然还不忘记给我洗一洗了。 突然,我真的觉得这群人好可怜…… 我有些赌气性起的推开竹姐,无论如何,我不能让这些已经很可怜的人来保护我,至少,我不能让他们因为我而被伤害。 而且我有自信,一直以来白起虽然只是教了我一些柳叶飞刀的技巧,我也只学了个半吊子,我扔柳叶刀的准头令人发指,那一次,为了救张炬,我瞄着陆平的手却打到他的腿上,上一次我分明瞄的何昌明的喉咙,却给射到他的脸上…… 但是,准头不够的话,只要能出其不意,我应该能够对付这两个人。 前提是,他们有枪,而我需要近身肉搏! “耶!” “豺狼走了,豺狼走了,我们安全了!” 就在这时,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传来,说出来的话,一些人可能会觉得很幼稚,其实不是的,想一下,几十个人在走廊里面欢呼,就像是迎接凯旋归来的将军一样,这种场面,真的会让人感觉到震撼。 尤其是,还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时候。 然后,所有人都看着那个长相憨厚的男子,似乎在等待领导的指示。 男子拍了拍巴掌,这似乎是一种想要说话前的标准动作,瞬间,所有人就安静了下来,接着,他就开口道:“大家做得很好,我们把恶人赶走了,看到没有,这就是团结的力量,只要我们能够团结一心,那么就无所畏惧,手枪都抵挡不了我们,那么,这世上这天上地下,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们了!” 就在我以为,男子会让这些人继续回去做游戏唱歌的时候,他却大声道:“欺负我们的兄弟,就要付出足够的代价!大家跟我来……” 我心中震惊,现在又是几个意思,难道还要追杀出去? 疯了,真的疯啊! 我刚想开口说什么,竹姐拉了我一下,道:“凡事不要妄下定论,先看看再说。” 我疑惑的跟了上去,然而,我们还没有走出去,外面已经传来威严的声音。 “警察,把枪放下,双手抱头蹲下!” 我惊讶的看了身边的焦娇一眼,毫无疑问,是这个女的报了警! 出去的时候,果然如此,四五个警察手里面拿着枪,指着蹲在地上的两名男子,而那两把枪,已经丢在了地上,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那个我自认为长相憨厚的男子,我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就是这个窝点的领导,而这些警察嘛…… 最后,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两个可怜的追兵被送进了派出所。 而且,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得罪了地头蛇,这两人的电话通讯工具也会被没收,直接送看守所里头待着去了,这样一来,被老渊追杀的风险,几乎算是解除了,只要这两人蹲大牢了,老渊他们也不知道我现在的下落了。 回来以后,我和赵思思被分开叫去谈话,说是谈话,其实就是洗脑壳而已。 让我惊讶的是,这个公司有一套很更加先进的流程,可比泰兴里头的那几板斧要高明许多,至少,他们一开始就会跟人讲,不限制自由。 现在,我才知道,经过上一次南城南部郊区的恐怖大地震,现在的这种地方,也已经与时俱进了,已经不是叫以往的模式了。 而是,直销…… …… …… 虽然竹姐和憨厚男子口口声声说不限制人的自由,但估计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我就这么说吧,一个天天生产飞机的公式,突然有一天让他生产坦克了,那么我敢保证,那坦克里面肯定会有飞机的影子。 这种新型的模式,说白了就是换汤不换药,靠的是忽悠的本领,完全是靠口才来卖产品。 这些产品,往往比市面上的同类产品价格高出十几倍甚至上百倍,比如某些牙膏超市里头只卖五六块,但是这里头的人卖给亲戚朋友的价格是七八十的,价格高得匪夷所思。 憨厚男子眉飞色舞的给我介绍着公司的产品,说得好像跟什么修仙小说里头的绝世灵药似的,来一颗能长生,来一打能破开虚空飞升成仙。 再怎么说,我也是泰兴逃走好几次的人,这点小伎俩当然骗不到我。 但是表面上,我还是很认真的点着头,然后尴尬的对着这个想我囤货的领导道:“我身上没钱……” 这个公司卖的是保健品,对人体并无害出,甚至的确可以给人补偿什么维生素啊钙铁锌硒之类的,但就是价格高得离谱,一盒产品高达165元,别忘记,这是04年,北京上海的房价也不过四五千一平米呢。 我口袋里就几百块钱,而且我的手机也摔坏了,连电话都不能打。 等到我出来的时候,赵思思已经在等我,看到我,她连忙走过来,紧紧的抱着我的手道:“老师,她们好奇怪啊,总是跟我讲一些我听不太懂的东西,而且还让我掏钱买他们的产品。” 我看了一下,我们两人已经走出来了走廊上,于是我就低声对她道:“以后那些人跟你讲的任何话,你都不能相信,知道吗?” 赵思思乖巧的点了点头,相信不用我多说,她也知道,一旦相信这些人的鬼话,那么就离被洗不远了。 接下来的两天,我和赵思思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做游戏,打牌,唱歌。 而且,我过一段时间就会悄悄提醒她,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 可能有些人觉得我小题大做了,但是在这种地方,真的会近墨者黑,时间越长,甚至就在不知不觉中,就会慢慢的融入了这个圈子,因为在这里,几乎可以不用上班,每天的生活就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虽然没有钱,但也有吃的有住的,日子尚且能过下去。 但是,这是一种消极的生活,慢慢的磨灭人的意志,会让人在沉默之中死去。 我和赵思思一口气在这里面呆了五天时间,第六天,我已经打算离开了。 而且用了五天的时间,我也早已经观察好这里的情况…… 297、鼠哥与竹姐,影帝与影帝 这栋楼总共14层,是位于一个繁华地段的写字楼,大概是由于14这个数字不吉利,最顶层直接就是做成了天台的排屋结构,14的天台全部是都是这个窝点的势力范围,但是,13楼里面只有两个房间是他们的,属于领导办公室,电梯也只修到了13楼,白天员工的活动一般都是在天台。 想要从楼梯下去的话,基本上不可能,因为,天台上是有一扇铁门的,铁门被人锁起来了,没要钥匙的话,不可能下去。 竹姐和那个叫李鼠的憨厚男子,就是单独住在13楼,说来那天也侥幸,李鼠为了迷惑我,故意在他的办公室那里给员工讲课,恰巧赶走了那两个追兵,否则,我连14楼都上不去,我和那些人全部都是在一个很宽阔的办公区域地方打地铺的。 一些窗口,全部都是锁死的,13楼上次被那个男子用枪打烂的逃生窗口也被焊起来了,根本就没有办法。 我曾经也想过别的办法,那就是顶楼阳台! 但是,那个阳台就类似于北大荒放风的地方,下课或者空余时间,这些人也可以在阳台活动,但是想要下楼,那就不太可能了,阳台逃生的办法其实只有一个,那便是跳到对面楼去,在我的目测下,这一栋楼和最近的一栋楼大概有个两米出头,按照抛物线的原理,只要无人看管,我一个人跳过去应该不难,可是这也只是针对我,换做是赵思思这小姑娘的话,就有些不太可能了。 14层楼啊,万一有个闪失,那就真的是找死了。 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敢冒这个险,而且就算是跳过去了,还必须不能被发现,否则,很可能被这些人直接跑到楼下等,或者到对面挨家挨户的搜查,随时都会被抓回来。 其实我也想过,要不要丢个纸条,或者和上次一样写救命之类的字样在钱上面,然后从窗口丢下去求救。 但是经过这几天的接触,我也知道一些事情,李鼠在这一片似乎是真正的地头蛇,而且,真的和那个庞然大物的萧家有些关联。 否则,那两个拿着枪的追兵,根本就不可能被警察带走的。 时机未到,我就不敢乱来,而且,我还要装作被被洗干净的样子。 万一到时候闹翻了,落在了萧青龙的手里面,那和落在老渊手里几乎没啥区别。 几日来,我也想了很多办法,第二个,那就是在赵思思身上下功夫,赵思思的爷爷是个很有名气的老中医,望闻切诊之类的玩意也传给了孙女一些,虽然赵思思没能学个通透,但是一些基本特征也掌握了,而且手法也不错,想要装病,或者制造一些身体的突发状况的话,应该不难。 但这也是个问题,万一到时候只送赵思思去医院,不让我去的话,岂不是很麻烦? 况且,就算是我去了,一路上也肯定会有人跟着。 最后,想到书城一开始就说如果我们想要走的话,他不会阻拦,而且还会送我们走,于是,我就下定决心和他谈成公开的谈一次了。 毕竟,这种地方最不欢迎的就是三种人。 第一,退伍军人。因为这些人出来找工作,虽然大多都只能选择保安职业,但是背景很深,随便认识一个什么部队里面军衔高的人,他们只怕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第二,就是人际关系不好的人,换句话说就是不会骗人来,也不会骗钱来的人。 至于第三嘛,那就是啥也不干,还特别能吃的人。 这么一琢磨,我和赵思思可不就是第二和第三种人吗?留我们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 然而,就在我走到书城的办公室门口,想要豁出去敲门的时候,竹姐出现了,看她很神秘的样子,拉了我一把,我就知道她可能是有事情要跟我说。 于是,我就放弃了去找领导谈话,如果,这个女的肯放我们走的话,我想也应该不会太难。 来到竹姐住的房子里面,我没有主动开口,我就看看她想要对我说什么。 果然,竹姐看着我道:“你是不是想跟鼠哥说你想离开?” 我心中惊讶,这个女的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难道说,是赵思思告诉她的?不过,断断片刻,我心中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赵思思不可能那么傻。 还是说,竹姐的出现,真的不是巧合? 那么,她又是谁? 难道说,真的是警察,是警方安排在这里的卧底! 我现在越来越混乱了,这不能怪我神经大条,而是我的经历让我明白,出门在外,真的不能去相信任何人,否则,别人在你背后捅刀子,害死我都不说,还会连累了身边的人。 我装作很自然的样子笑了笑,道:“是啊,我们刚来的时候,鼠哥不是说了吗?三天后会送我们走,现在都六天了,我的手机坏了,怕家人找不到我担心。” 竹姐皱眉,道:“可是,你不觉得这里很温馨,气氛很好吗?” “而且不用做事就有钱赚,这不正是很多打工者梦寐以求的工作吗?” 卧槽,我真的很想问,有钱赚,请问大姐,钱在哪里? 但我不能这么说,而是看着竹姐满脸无奈的道:“竹姐,说实话,我很想留在这里,但是,我需要钱。你可能不知道,我女朋友身上有病,而且是白血病,需要换血,这是一笔很大的开销,我知道这里很温馨,也有钱赚,但是你也知道,这里的工作模式就是投资,我知道在以后肯定会换回来很丰厚的回报,但是我等不了……” 我说完,认真的看着竹姐。 反正撒谎又不用交10%的税,我就使劲说,总而言之越惨越好。 而且,我还不能点破,否则撕破了脸皮,大家面子上面都过不去,指不定还会让人家处处防着我们,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竹姐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看我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然后才关心的问道:“竟然还有这么一回事,那你们上次……” 我心里有些惊讶,果然,这些人不是好忽悠的。 我装作苦笑的道:“你也知道,白血病人需要多么昂贵的医疗费用,是我没用,一个月的工资,远远不够换一次血的,所以我就想到了一些来钱旁门左道,于是就得罪了一些很厉害的人,才被人追杀的。” 我现在的演技早就已经炉火纯青了,无论是面部表情,肢体语言,还是眼神,拿不了金像,但拿个金马奖应该是够格了,很逼真,不都说演技来源于生活嘛,这半年以来经历的无数明争暗斗,足以让我成长了。 竹姐柳眉微皱,说道:“据我所知,白血病患者换一次血是要几十万,对于一个打工的人来说,确实是不小的负担。” “要不这样吧,换血也不是办法,我跟领导商量一下,去做一次保守治疗吧。” 我愣了一下,这似乎有些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意思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硬着头皮也要上了。 竹姐看着我,继续说道:“你去带你女朋友吧,我这就是跟领导反映一下,我想,鼠哥应该很愿意帮忙。” 说完后,竹姐就出去了。 我连忙跑到“员工活动室”,赵思思正在看别人做着成语接龙的小游戏,看她的表情也是无聊至极,我连忙把她拉到一边,因为在这里我早就已经说了,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所以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 我低声道:“现在我已经跟领导说了,你有白血病。” “等一会儿你就装一下,反正你是会一些中医,但是,白血病患者的特征你知道吗?懂我的意思吗?” 赵思思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周围,道:“没问题,我们是在医院逃走吗,还是在半路?” 我摇头道:“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到时候随机应变,尽量装得像一些,知道么?” 赵思思点了点头,道:“恩。” “扑通!” 然后,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小姑娘就直接仰天栽倒,我下意识的就连忙扶住了她,焦急的道:“思思,你怎么了!” 一瞬间,那些人全都被惊住了,连忙跟潮水似的围了过来。 只见赵思思脸色苍白,浑身软弱无力,而且脸上的表情要多疲倦就有多疲倦。 卧槽,天生的演员啊,要不是知道她是装的,我差点就信了呢。 接下来和我预测中的一样,鼠哥和竹姐急急忙忙的赶来,一看赵思思的脸色,然后翻了一下她的眼球,然后,鼠哥就说要送赵思思去医院。 真的,当鼠哥他翻赵思思眼球的那个动作做出来之后,我的一颗心心都在忍不住砰砰剧烈的跳动,倘若这个不知底细的鼠哥稍微懂点什么医术的话,那就穿帮了,到时候不仅闹笑话,还会让人处处提防着我们,这样一来,想要再觅机会逃跑的话,就很难了。 我焦急而慌张的抱着赵思思,而鼠哥总算是打开了那一道很久没有打开过的铁门。 一口气抱着个小姑娘下了楼梯,进电梯的时候,我小腿都在打颤了。 接下来的事情,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顺利,我以为鼠哥会不让我陪同前去的,但是他二话没说就让我们上了车,这辆车中,除了鼠哥和竹姐,另外还有这栋楼的一个保安。 不用想,这个保安也是鼠哥的人。 我心中有些焦急,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选择病情检查没有出来之前行动了。 否则,到时候一旦查出来赵思思是装病,那就尴尬了,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说什么也要试试。车子在路上缓慢的前行,我趁机仔细的在暗中观察附近的情况,苏省的确很繁华,因为整座城市的面积并不大,所以,看起来处处皆繁华。 这栋写字楼属于苏省保税东区,多以网络信息科技公司为主的孵化工业园。 我们的目的地,就是处于孵化园当中的工业医院,由于地形实在是太陌生了,我还在暗中寻找适合行动的地点呢,车子便停了下来,车程只花了一刻钟而已,很显然,车上动手的计划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来到医院,鼠哥和竹姐急着去挂号,我抱着赵思思刻意的拉开了一些距离之后,低声道:“现在怎么办?要是等一会儿检查出来你没有病,我们就麻烦了……” 赵思思闭着眼睛,声音很小的道:“放心,我学过中医。” 我愣了一下,中医和白血病有什么联系吗?这些东西我不是太懂,但是鼠哥和竹姐就在不远处,而且那个保安,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就站在医院门口抽着烟…… 298、破罐破摔 按照医院的流程走了一遍程序,赵思思很快就被送进病房,我心中很焦急,但我不想放弃,根据我以往无数的斗争经验来看,现在到了外头,跟那个14层的天台相比,无论怎么算,逃跑的几率都要大很多很多。 竹姐忙完之后就朝女厕所走去,我脑子里面灵光一闪,咬牙跟了上去。 而且,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在医院门口抽烟的那个保安,他显然没有注意我这边。 竹姐并没有发现我跟在后面,等到了卫生间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没有什么人,在她快要走进卫生间的时候,直接冲了上去从后面捂住她的嘴。 瞬间,竹姐惊慌起来,而且剧烈挣扎,想要开口,我急忙将她转过身来按在墙上,捂着她嘴巴的大手并没有松开,沉声道:“竹姐,是我……” “你先别叫,听我说。” “竹姐,其实,我和我女朋友是因为得罪了一个谁也惹不起的人,就在苏省隔壁的南城,那天追杀我们的那一群西装男,也是那个人叫来的。” “我这么跟你说吧,你们虽然在这边是地头蛇,但是,他真的想要对付你们的话,也不是太难,我们不想连累你们,所以,我恳求你让我们走吧……” 我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真的不敢再去相信外面的人。 来到这里,只有这个竹姐让我捉摸不透,我甚至不清楚她在这个公司扮演的究竟是怎么样一个角色,但是,我清晰的记得,那天面对两个拿枪的西装男,竹姐谁都没有在乎,只是拽住了我,似乎怕我出事。按理来说,如果只是单单当我是一个新来者,竹姐没有必要对我特殊对待,我不明白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现在,我会跟她说这些,当然不是因为我相信她。 我也不敢再去相信谁了,上一次就因为相信阎魅夕,几乎害得我永无翻身之日,而且也是因为阎魅夕那死矮子,我再次品尝到了亡命天涯的生活。 我现在担心的问题,是呆会赵思思检查出来没有白血病的话,我们以后的日子肯定就不会好过了。 甚至,我们会跟关泰兴那个小黑屋一样,“特殊照顾”…… 既然出来了,机会大了,说什么我也要尝试一下,看到是我以后,竹姐没有挣扎了,却使劲的想要拉开我的手,我一想捂着嘴人姑娘家的嘴,她也没有办法说话,于是就把手放开,我紧紧的盯着竹姐,万一她想要大叫或者让人抓我之类的,那就对不起了,我会直接把她打昏在这里,拖到厕所里头去。 不过,我这一趟来厕所的时间很显然不可能太长,依照这种地方一贯的尿性,不出十分钟,那个保安肯定会来找人,而且,我也不知道赵思思还要检查多久。 我才刚放开,竹姐就愤怒的瞪着我,低声道:“你现在就想走,是不是找死啊?” “还是说,你女朋友根本就没有病,是你们合演了一出戏,就是想要离开?” 我看着竹姐,下意识的抓住她的双手,直接以一个接近壁咚的姿势将其压在墙上,因为旁边有人来上卫生间了,我这女厕所之内,也好给别人造成一种我们是情侣,忍不住跑到女厕偷欢的错觉。 之后,我在她耳边低声道:“竹姐,我实话告诉你吧,就是因为不想找死,我才要离开。” “我跟你说过,我的仇家势力恐怕比起苏省的萧家来也不遑多让,一旦他们真的找到这里来,不仅我要死,大家都会跟着遭殃,而且,前一段时间,南城南部郊区被捣毁的那些窝点,我在里面有好长一段时间了,经过了无数次的逃跑,最后,我依然还是逃出来了,甚至,我还带出来了几个人。” “你觉得,我有心要走的话,你们能留住我吗?” 我是真的豁出去了,所以半真半假的说了一些,毕竟,这一次机会实在是难得,一旦回去,天台的铁门锁上了,想要等下一次打开的机会,天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而且我最担心的是老渊和何昌明。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以老渊的能耐知道我在这里只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万一老渊真要猛龙过江的话,那我就完了,我不认为一个小小的窝点就能跟老渊抗衡…… 在这苏省之中,绕不过的一座大山就是萧家。 上一次萧青龙抓了丁小勾威胁我,但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没有如愿等来芝姐报杀弟之仇,反而被白起的柳叶刀当飞刀给射伤,萧青龙肯定怀恨在心,万一知道我现在就在他的地盘上,萧青龙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 大概是看我的表情不像是在扯谎,竹姐脸颊微红的推了我一把,道:“你到底惹上什么大人物了?” 我们现在的姿势有些暧昧,她就靠在墙上,我紧紧的压着她,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了两份柔软的触感,但现在我可没有时间去浮想联翩,我直接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了……” 竹姐瞪了我一眼:“那就长话短说。” 竹姐的呼吸有些起伏,我压着她也能感觉得到,但又生怕这竹姐整出啥幺蛾子,只得退一步,放开了一些,我说道:“前几日,你也看到了,那两个来追杀我们的西装男,手里面有枪,而且,我没有猜错的话,若不是那一群可怜的勇士,那青天白日之下,我会被活活开枪打死。”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背后的那个人,几乎可是说是占据了南城地下势力的半壁江山了。” “我现在怀疑他已经知道我在你们这里了,万一他真的带着人来到这里抓我的话,这里的所有人恐怕都要遭殃,他可不是那两个西装男,就算团结就是力量这句歌词唱得再怎么响亮,都没用,这个人为了抓我,连跟着他做事十余年的小舅子都给枪杀了……” 竹姐脸上终于有一些动容了,但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道:“真的假的,万一你骗我怎么办?” “其实,很多东西都不是秘密,我身上的事情,南城之中随意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随意去个电话就一清二楚了,我真没必要骗你,竹姐,我只求你放我们走,你们窝点里面那些人是无辜的,我真的不想害他们……” 此时,竹姐才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情,我根本就做不了主,但是我可以去帮你跟鼠哥说一声,如果他同意的话,随时可以送你们走。” “而且,我劝你最好别想着突然跑掉,门口那个保安,相信你也知道是来做什么的。” 既然知道了以前我在窝点里面呆过,而且逃出来了,竹姐也不再隐瞒,毕竟,只要是不怎么傻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传笑,但看出来是一回事,有些人还是会被套路。 我有些失望道:“要是到时候你无法说服他,那我和我女朋友不就麻烦了?以后在想要走的话,肯定会很艰难……” 竹姐道:“如果你所言非虚,是得罪了连我们鼠哥都惹不起的人,我想他会放人的。不过这件事情,我也说不准。” 说完,不等我讲话,竹姐已经踩着高跟鞋走开了。 …… …… 刚从卫生间转角处走出来,我就看见鼠哥面色阴沉的带着赵思思走过来,而且,赵思思也是脸色苍白,看上去有些害怕。 我心中暗道糟了,刚才赵思思说她有办法的时候,我就不太相信了,医疗机器是不会骗人的。 看到我,赵思思连忙跑过来,紧紧的抓住我的手,有些惧怕的看着这个以往长相憨厚,现在却面色阴沉的鼠哥。 终于走到我面前,鼠哥冷冷的看着我,声音如同千年寒潭一样冰冷,道:“你不跟我解释一下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现在,我可以说已经是没有任何办法了。 然而,就在我打算豁出去,破罐子破摔的说我们想走就联手演了这一出戏的时候,竹姐抢先走到鼠哥旁边,低声说了我刚才跟她说的事情。 我下意识的将鼠哥拉到身后,万一他不愿意放我们走的话,我不介意出手了。 要是只有我一个人的话,说真的,我早就逃了,但是带着赵思思,我不得不顾及她,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能翻脸。 竹姐说了好一会儿,鼠哥的脸色才缓和了下来,皱着眉问道:“说吧,你到底得罪了谁?我还真不相信南城那边的人,谁有那个能力,跑到我李鼠的地盘上来闹事!” 这话说的很自信啊,难道说,此人和老渊在南城之中的地位差不多,都是那种牛逼人物? 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而且看鼠哥的语言神态和动作,似乎连老渊那种大人物都入不了他的眼啊。 “田中军!” “田中军这个人,我相信鼠哥应该认识吧?”我直接来了一句,论背景,影响力等,田中军要比老渊可高了好几个级别,老渊只是在南城牛逼哄哄,但是田中军那可是福布斯财富榜上的常客啊,在整个国家都是有影响力的,我不相信这样的大人物,鼠哥会不忌惮。 我信口开河的报出“田中军”这个名字之后,鼠哥就愣了一下,眸子中闪过那种深深的忌惮,虽然田中军不涉黑,但是他有的是钱啊,有钱能使鬼推磨。 鼠哥紧紧的盯着我,冷冷的问道:“你说的是哪一个田中军?” 我直接道:“在中国还能有几个田中军?” 鼠哥皱眉道:“你说的不会就是广州的那个……?” “对啊,就是广州的那个,上次他在南城搞了一个慈善拍卖会,整个南城排的上号的人物,无论黑白,全部到场,那排场可真的是……”我已经豁出去了,因为从微表情上来看,鼠哥真的很忌惮田中军啊。 然而,我才说完,鼠哥脸上已经没有了那种憨厚的笑容,而是冷笑着,有些讥讽的上下打量着我,道:“就凭你,也敢说田中军是你的仇家,你凭什么?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狼狈不堪的跟一条丧家之犬似的,我还真不相信你能跟田家扯上什么关系,别说是广州了,即便是我们苏省,谁不知道田中军的名号,苏省的高端楼盘十个起码有七个是田中军开发的,他每年都会来我们省举办慈善拍卖会,连我这种人物都不在他的宾客名单之上,你?你这么一个黄毛小子,能认识田中军?在梦里或者电视上认识的吧?” “你居然扯这么幼稚的谎言,当我陈鼠是三岁小孩,就这么好骗了?” “得罪田中军,你的仇家是田中军?我呸,倘若真的是田中军要出手追杀你,他可是田氏商业帝国的皇帝,你还有机会逃到苏省来?” 我心中有些焦急,但是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来了,怎么的,我也要把这个慌撒圆满了,所以,我也装作脸色很不好看的直视着鼠哥,朗声说道:“唯年龄论的人都是自以为是的井底之蛙,李鼠这个名字还真叫错啊,我就问你,我以前是怎么样的人,你知道吗?如果你不知道,就别在我面前说这些废话。” “我知道田中军这种红顶商人,我比不上,但是,我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落魄。” 说着说着,我也有些傲气了。 再怎么说,在南城的时候,我也算是个小人物了,至少,现在的南部郊区还掌握在我的手里,我的对手还都是韩雪豹阎魅夕老渊赵墨生这种制霸一方的枭雄。 鼠哥却满脸不信,道:“如果真像你所说的,你有那个本事和田中军结仇,我相信以他的势力,这几天已经找上门来了,然而,并没有。” “除非,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得罪了田中军的。” 这些人果然不简单啊,现在,我也没有办法了,直接破罐子破摔的道:“他有个独生女,叫田红,我把他女儿给……玩了。” 299、谁守株待兔? 鼠哥冷笑道:“真是可笑,你就算说破了天,我也不会相信你的,田爷的千金,能看上你?” 我脸色也冷了下来,按照这个情况下去,我似乎今天根本就走不了,而且现在事情已经说开了,那么以后我再想走,肯定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所以,我也没有好脸色了,寒声说道:“话我已经说了,信与不信全由你,总而言之,我今天就要离开,当然,如果你想要拦我,那你尽管可以试试……” 鼠哥眸子中寒芒一闪:“怎么,你想在我的地盘上,对我动手?” “好吧,那我也实话告诉你,我废了那么大的力气留下你,给你吃给你住,现在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那我以后还怎么管理下面的人?” “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怒道:“别说那么多废话,我现在就要走,如果你拦我,我可以去举报你,前段时间南城南部郊区的那些窝点,我记得就是被人举报以后一锅端的,你想试试吗?” 鼠哥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有些怒极反笑的冷冷道:“我信,我相信你会举报我,但是,你又相不相信,你只要一出这个医院,就会立刻被人捅死呢?” 我心中一寒,说到底,鼠哥才是这里的地头蛇啊,真想要找我麻烦的话,十几个人冲上来,我身手再好有个卵用。 最重要的是,我身边还有赵思思啊,她怎么办? 但是,我绝不退缩,丝毫不相让的和他对视着。 甚至,我心里面已经开始恶胆边生,手袖里面的柳叶刀已经从袖子里头滑到了手上,擒贼先擒王,只要挟持住鼠哥,然后拿了他的车钥匙,到时候我们就开车逃离苏省,甚至直接回湖北都可以。 就在我忍不住几乎要动手的时候,竹姐连忙走了上来,小声的在我耳边道:“你相信我,现在先回去,我会想办法在这几天之内让你们离开,你要知道,和鼠哥在这里闹翻了,对你们没有什么好处,别忘了,在这里,他才是地头蛇。” 看着鼠哥冷冷的扫了我一眼朝门口走去,我心中叹了一口气。 然后,我看像竹姐道:“你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我心中冷笑,这辈子吃得最多的就是女人亏,以至于我现在都不太怎么相信陌生女人了。 竹姐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是你现在还能怎么办?对,兴许你可以一走了之,甚至拼命的话,一时半会他拿你没办法,但是,我保证你逃不出苏省就会被抓回来。” “另外,还有你身边的这个女孩,她怎么办?” “我知道,你们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现在也没有必要演戏了,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其实,如果真的像你说的,我相信领导也会放人的,毕竟,田中军无论在哪里,也没有几个人得罪得起。” 我冷静下来细细一思量,好像还真是这样,刚才的我有些冲动与傲气了,我知道,如果真的拼命的话,或许我能走,但是赵思思呢?她怎么办? 最后,我不得不妥协的带着赵思思,上了鼠哥的车,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孵化园的这栋写字楼前,然而,鼠哥却并没有将车熄火,而是面色铁青,跟中了定身术似的死死盯着自己的停车位。 因为,他停车的地方,被两辆车子前前后后夹紧,根本就进不去将车子开出来,最重要的是,那两张车的车牌号的开头是一个大大的“南”字。 这是来自南城的车子啊。 显然,赵思思也看到了,浑身颤抖的紧紧抓住我的衣服,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两辆车就是老渊的手底下的人,没想到这么快风声就传了出去,老渊再次顺藤摸瓜的找到了这里来。 我现在该怎么办? 而且看样子,鼠哥还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兴许在他看来,是有人欺负到他这只地头蛇身上来了吧。 就在鼠哥怒气冲冲想要上前的时候,我连忙一把拉住他,声音颤抖的道:“等一下,你不能上去,这两辆车挂的是南城的车牌号,十有八九是来追杀我的,车上的人可能有枪!” 听到我这么说,鼠哥竹姐双双浑身一震。 鼠哥楞了一下神,瞬间就揪住我的衣领,声音冰冷的吼道:“你果然是在撒谎,你不是说你得罪了广州的田中军吗?可是,这两辆车子都是南城的,这和田中军有卵关系?” “……”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真的。 我不时的看着那两辆车子,我最怕那些人拿着枪,白起有句话一直刻在我的脑海之中,这是现代社会,一个人的身手再好,也抵不过一颗子弹。 要是大家都赤手空拳的拼身手,我甚至敢对上四五个人,但是面对那黑洞洞的枪口,我也会胆怯。 鼠哥狠狠推搡了我一把,冷道:“我等一下再跟你算账,你最好想清楚,告诉我这些都是什么人。” 然后,鼠哥直接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后对着电话道:“阿猫,你现在带些人过来,越多越好,记得拿上家伙,我遇上了点麻烦,快点过来。” 说完后,他转身冷冷的盯着我道:“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老实讲,我很不愿意说出老渊来,要知道,老渊虽然身份背景比不上田中军,但是论做事风格和狠辣程度,绝不是田中军能比的。 而且田中军毕竟是财富榜上的常客,在整个中国都算得上名人了,做事情,自然要顾忌形象和舆论,考虑再三,但是老渊却不一样,他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角色。 事到如今,我知道也瞒不下去了,然后道:“南城青色陆家的上门女婿,王渊。” 鼠哥把手机装进兜里,皱着眉,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道:“青色陆家倒是听过,王渊又是哪一根葱?” 接着,鼠哥又冷冷的说道:“我不管他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那我李鼠,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有些无语了,这李鼠的名字之中的“鼠”,该不会是鼠目寸光的“鼠”吧? 但是现在我能怎么办? 我不敢上楼去,我甚至感觉老渊都有可能御驾亲征,就在13楼或者14楼等着我,我和赵思思此刻都很害怕,当时,我几乎想到带着赵思思转身就跑了,但是,我怀疑这栋写字楼周边那些暗处都有老渊的人,只要一出去就被打成窟窿都说不定,毕竟对手是老渊啊,他既然来了,又怎么可能留下这么多空挡给我扭头就跑呢? 而且,鼠哥随便两句话就能叫一帮人带家伙过来火拼,从这点来看,李鼠可能在这一片区域极有势力,人多好办事,到时候趁乱逃跑的机会可能还要大 就在此时,竹姐不顾身边的赵思思,很自然的拉住了我的手,然后捏了捏我的手掌心,说道:“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哎,我说了,其实早知道你们招惹了大麻烦的话,我当初也不可能顺便骗你们回来了,只怪你们两运气太好了,刚巧遇上了我,其实,我们完全可以不管你们俩,或者拿捏住你们之后跟对方敲一笔钱,就将人交出去,但是这一来就坏了规矩,你应该知道,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矩。” “但凡,进了我们这里的人,以前我们不管,但是来到这里以后,无论是谁遇上麻烦了。” “我们都会想方设法解决,至少会给这些人提供人身安全保障。” “你也说过你在这个行业呆了几个月的时间,只要简单一比较,你应该就知道我们这个公司,其实还算是比较人性化的了,基本上,在这里十天之内,如果不能融入这个团队,我们会送你离开的,因为有这种蛀牙似的员工存在,赚不到钱不说,还影响军心,你说对吧?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上面对我们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现在留下来的那些人,他们都是自愿的,甚至,没有一个人是想要走,却又走不了的人。” “有一些对你这种逃出去过的人来说,喊起来毫无意义的口号,或者誓言,其实不是假的,那是因为他们真的这么想,也敢这么做。” 听竹姐这么说,有那么一刹那,我几乎就相信了,竹姐这讲师不简单啊,这技巧与那老狐狸林琅比起来真的是不相上下,不仅以诚动人,而且还走心,就是抓住各种机会在人的不经意间,悄悄的走进内心世界,一步一步的攻破人的心防。 我冷冷的看着竹姐,有些嘲讽的道:“任你讲的天花乱坠,你也不能解释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多少母子骨肉分离?”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这种模式,会合法化?” 就在我刚说完,鼠哥狠狠的推了我一把,直接把我推得撞在墙上,然后扑了上来,再次揪住我的衣领,有些激动的怒吼道:“妈的,你怀疑我们合法化?那么,老子来问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不偷不抢,不杀人放火,你凭什么说我们不合法?” “你给老子小心一点儿,再说出这种话来,你信不信我真的找人开车撞死你?”鼠哥跟被我踩中了逆鳞似的,从憨厚老实变成了凶神恶煞。 妈的,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 我真的有些怒了,右手几乎跳出柳叶刀了,我冷冷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我劝你,最好放开我!” 反正被老渊抓住也是一死,说不定弄死了鼠哥,我扭头跑还有一丝机会,真要跟他上楼的话,指不定就是自投罗网。 鼠哥看着我,还想要给我来点强硬的,可就在这时,三四张商务车来到写字楼下,瞬间,从上面走下来一男子,鼠哥冷冷的扫了我一眼,然后快速的放开我,换了那一副憨厚的笑脸朝那些人走去。 最后,林林总总加起来二十几号人的样子,全部站在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后,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就是鼠哥电话里面说的那个阿猫了,显然,是这群人的头。 鼠哥和阿猫直接领着人,满脸自信的上楼去。 可我心中苦笑,这些人虽然提着麻袋,但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刀之类的东西,我就不相信了,还有人敢拿着砍刀去跟拿枪的人拼。 不多,一个人,多带几个弹夹就能摆平这二十来人了。 我也是无奈的想要跟上去,可就在这时候,竹姐拽了我一把,然后低声道:“你傻吗,现在上去岂不是找死?那边的那个超市是萧家的三小姐开的,你只要冲到超市里头去,就算周边有埋伏,他们应该也不敢追进去的。” 我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五十米开外的那个萧萧超市,再看一眼前后左右,鼠哥和阿猫带着所有人都上楼了,现在这里也只有我和赵思思,竹姐,还有那个和我们一起去医院的保安。 竹姐这是几个意思? 这一刻,我的心不由剧烈的跳动了几下。 竹姐难道真的想要我们走?!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保安,就他一个的话,依照我的身手,出其不意之下,电光火石之间就能让他昏迷过去!谁知道,就在我打算出手的时候,竹姐对着旁边的保安道:“小张,你上去看看情况,一有不对劲,就立刻冲下来然后报警。” 这个叫做小张的保安点了点头,我心中一喜,小张离开了,我们直接就能走。 然后,竹姐转过身,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塞了一把车钥匙在我的手里,道:“走吧,这里恐怕会不平静了。” 我心中震惊,竹姐,她真的要放我们走!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竹姐推了我一把,有些焦急的道:“走啊,发什么愣,再等一下,兴许你就走不了了!”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背对着我们,已经快要消失在楼梯转角的保安,然后一咬牙,刚想离开…… “砰,砰,砰!” 几道沉闷的枪声从楼顶传来,一瞬间,我的心就揪起来。 300、谁自投罗网? 我刚想要开口,竹姐已经满脸焦急的朝着楼上冲去,这一瞬间,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跟上去,竹姐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算得上我的救命恩人了,一个贸贸然冲上去,子弹也没不长眼,很有可能就香消玉损了。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老渊的人,滥杀无辜这种事情真做得出来啊。 此时,赵思思满脸喜色的拉了我一把,说道:“老师,走啊,现在就我们两个了,还愣着干什么啊,你放心,鼠哥和猫哥带去那么多人,而且又是自己的出场,应该不会吃亏的。” 我先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猛然摇了摇头。 这一瞬间,我陷入了矛盾之中,竹姐救了我们,可是万一她无辜枉死在老渊手底下那些人的枪口下怎么办? 我麻木的被赵思思一路拉着手,上了竹姐留下来的车,我已经没心思去管这周围还有没有埋伏了,赵思思见状,从我手里面拿过车钥匙,发动引擎,车身动起来的那一颗,我突然转头看着赵思思,沉声的道:“思思,你先走。” 赵思思动容。 我连忙掏出口袋里面的一张银行卡,还有我的手机卡道:“拿着这张卡,里面有钱,密码是六个0,我的手机卡到时候你买个手机插上,晚上九点钟的左右开机,我会给你打电话。” “……如果,你没有接到我的电话,就将这张手机卡毁掉吧,然后肚子乘车,悄悄离开这苏省,去找你们赵家的亲人,好好的安顿下来。” 看着赵思思瞬间眼眶通红起来,我心一横,然后打开车门,直接朝楼上冲了过去。 我知道,我总算遇上了一个值得相信的人,竹姐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子,为了救我,把自己搭进去了,我心中极其难受,还有鼠哥和之前为我赶跑那两个持枪西装男的一群可怜的勇士们,我实在是无法心安理得的就此掉头跑了,我真的做不到。 傻就傻吧,烂好人就烂好人吧。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种事情,我真的做不到。 我求的是心安理得,和问心无愧。 如果竹姐不救我们,刚刚我会直接把她打昏,然后拿着她的车钥匙开车逃走,但是她救了我们,我又怎么可能看着她去送死,要知道,那些人可是有枪的! 乘电梯一口气上到了十三楼,再从楼梯跑到顶楼的14层天台,平日里那扇紧锁的大门果然是开的,我已经顾不了上头有人守株待兔了,直接门口冲了上去,想要撞开他们平时做游戏打牌的那个活动室。 但,那是防盗门,一时间我也撞不开。 我真的急了,扯着嗓子怒吼道:“开门,妈的,你们不是要找我吗?我回来了,别为难他们!” 终于,门被打开了,下一瞬间,我懵了。 而且,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也已经发生了。 几十个人脸色苍白的蹲在平时做游戏的地方,而地下,鼠哥和刚才竹姐叫上来探情况的保安校长,以及之前那个愣头青,三个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鼠哥还在挣扎,子弹只是打穿了他的大腿,其余二人看样子,均已经死去。 鼠哥的大腿上血流如注,看上去触目惊心,如果不送去医院的话,看起来也撑不了多久了。 那个带着二十来个小混混来的阿猫,现在却满脸苍白的蹲在人群之中,再也没有了刚开始来到楼下面的那种气势。 而他们的过去,一个人满脸冷酷的端坐在椅子上面。 黑佛! 黑佛手里面拿着枪,他的身后,站着三个穿着黑西装的男子,而且都是手里面拿着枪。 看着我满脸愤怒,黑佛笑道:“王陆,别来无恙啊,要找你还真不容易,其实,你早点被我们抓到的话,这些人就不用死了,哎……” 这种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把戏,看得老子恨不得冲上去咬他一口! 我咬牙切齿的吼道:“你们要找的人是我,要杀的人也是我,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你们怎么可以滥杀无辜?” 真的,我的手都在颤抖,几乎快要忍不住把手袖面的柳叶刀甩出去了,尽管,我知道我不一定能够射中黑佛,但我还是抑制不住的想要出手! 面对我的怒吼,黑佛却是满脸的不在乎,手里面把玩着手枪,轻道:“你这话就不对了,这么多人提着砍刀上来,我要是不动手的话,死的就是我,难不成,你要让我不开枪,站在这里让他们砍?”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看了一眼那些可怜的勇士们,他们很多都脸色苍白,显然是被吓到了。 上一次,他们那么的义无反顾,只为了救我…… 那时候,我就担心会出现在这种情况,没想到怕什么就来什么,还是发生了,真的,我感觉很对不起这群人,现在鼠哥躺在地上哀嚎,我的同情心不过点点,可为什么,这些混蛋连这些可怜人的生命权利都要剥夺?为什么?! 那个愣头青,就是之前大声喊着“兄弟连心,齐力断金”的那个。 他的胸口被打了两三枪,现在早已经断气了…… 我叹了一口气,冷冷的看着黑佛道:“你们不就是想杀我吗?现在,我已经来了,请你不要再为难这剩下的人了。” “至于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说完,我缓缓的闭上眼睛,没有想到,绕来绕去,我还是逃不出老渊的五指山,是的,老渊太清楚我的弱点了,我心软我有良知,无法做到那种冷酷无情无牵无挂,刚刚那种情况,要是我不冲上来,我现在可能已经跑了。 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就像眼前的惨像,活生生的几条鲜活命啊,就因为我的无意到来,他们却死了。 黑佛站起身来的时候,我已经绝望了,我以为,他会直接在这里杀了我的,可是他没有,而是对着身后的几个男子道:“走吧,准备回南城,这小子,交给渊爷来亲自处理.....” 我心里无比的难受,用很抱歉的眼神看着所有人。 最后,我麻木的转身,被两个男子拽着往楼下走,甚至,我想要开口跟他们说一声对不起都没有机会。 就在此时,竹姐突然从房间里面冲了出来,黑佛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直接一个转身,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顶在了竹姐的脑门上,声音冰寒的道:“你想和那些躺在地上的人一样?” “你走,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以为你是谁啊!”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怒吼起来。 真的,我很害怕,我怕黑佛连竹姐也杀了,那么,我保证我就算是死在这里,我也一定要拼命的。 而竹姐却是顿住脚步,没有看黑佛,而是一双妙目之中有泪光若隐若现,竹姐愤怒的对着我大吼道:“你这傻逼,谁让你回来的?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低下头,甚至不敢看她,是因为我,一切都是我。 其实,一开始我说出那些半真半假的话来,只要他们相信我,让我走的话,现在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我现在很难受。 黑佛冷笑着看了看竹姐,又看了看我,然后道:“无论怎么说,我跟了渊哥这么多年,你始终是他最器重的人才,王陆,咱们好歹也相识一场,其实我也很欣赏你,现在,我就卖你一个面子,给你两分钟的时间,处理这里的事情,你也知道,走出了这里,你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说完,黑佛放下顶在竹姐额头上面的枪,和身后的几个男子走到下面楼梯转角等着。 终于,我鼓起勇气,正视着竹姐,声音有些颤抖的道:“我很想逃走,真的,但是我不能……” 我指着那些一个个面色苍白的人,还有地上躺着的人道:“万一我真的逃了,那么这些人,还有你,都会被连累,这些人,我早就跟你说过,杀人不眨眼的。” “竹姐,我现在只想拜托你一件事情,思思现在一定还没有走,她的性子我知道,虽然胆小,但也不可能丢下我一个人逃跑。” “我猜测,她应该就在附近,找到她,把她带回来。” “然后,告诉她我没事,只是回南城处理一些事情,很快就会回来的,我拜托你帮我照顾她一段时间,赵思思只是个刚刚失去父母亲的可怜小姑娘,我求你……” “另外,对不起。” 我的声音已经哽咽了,甚至不敢去看竹姐,连忙转身跟着老渊的保镖等人下楼。 真的,我无法面对那些以前我认为是傻子的人,他们被骗到这个地方来已经很可怜了,却因为我被殃及鱼池。 来到楼下,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赵思思已经不在了,这让我放心了一些。 我就怕这傻丫头真的傻乎乎的冲出来,那么,她很可能会被带回去,现在看来,他们的目标只是我而已。赵墨生已经死了,那她的女儿也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 兴许,赵二虎也死了,否则,黑佛这个老渊身边最得力的武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跟着黑佛坐在同一辆车上面,车子缓缓启动,慢慢的离开了小区。 此刻,我的心已经渐渐麻木了,这些人,光天化日之下杀了人,大摇大摆的就开车离开了,天理何在?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知道,这种窝点本来就见不得光,在这里面发生死人时间也不可能爆出来,而且就算是抖出来了,也未必就能把这群混蛋怎么样。 我看着车窗外面打马而过的风景,心里头胡思乱想。 这条车来车往的路,于我而言,就是一条黄泉路。 此次,黑佛这位暗黑世界的一流杀手亲自出马压阵,这一路上,我绝对没有逃跑的机会了,而,只要被带回了南城,那么,等待我的只有一个字—— 死! 301、地头蛇不知死活 本来还有一个白起,但是听当时周易的口气,这一次可是暗榜第二的夜声烦和曾经第六的澹台商商两人联袂出现啊,白起以一敌二,可能自身难保了。 我真的觉得,我仿佛很多灵异小说里头的天煞孤星,跟我在一起的人都要倒霉,没一个能落得好下场的。 此时,黑佛声音冰冷的道:“其实,以前我一直觉得,如果你死心塌地的跟着渊哥,将来真的很可能继承他的衣钵,我认识渊哥很多年,太了解他了,老实讲,这一次你的背叛,让他很痛心,王陆,我有些不明白,渊哥已经当众对你许下诺言,将来他会将自己打下的大好河山,拱手相送,为什么你还要选择一条跟他背道而驰的路?” “你兴许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渊哥一直很不容易,他做的这一切,其实就是为了能够在他老丈人面前挺起腰杆来说话。” “可是,在他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做出这种事情,你对得起渊哥苦苦栽培你的一番心意吗?” 我有些惊讶,要知道,黑佛平时几乎是不说话的,我甚至一度以为他是个哑巴,没想到一打开话匣子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停都停不下来。 而且,我也听金牙说过,这个人在佣兵界可是那种一流的杀手,除了那个神秘的暗榜,算得上是顶尖高手了。 惊讶过后,我语气不屑的看着他怒极反笑道:“栽培?哈哈,真是可笑,栽培我知法犯法,栽培我杀人吗?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老渊想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黑佛摇了摇头;“你才多大?二十岁都不到吧?我在黑暗世界闯荡这么多年,曾经和各国的高手生死相搏,可以说见过各种各样的人物,甚至,我见过暗榜上面的绝顶高手……王陆,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要向你炫耀什么,而是要告诉你,其实很多事情,渊哥不去做,也还是会有人去做的。” “也就是说,渊哥真的守着青色陆家吃那一碗软饭,一辈子碌碌无为的话,那么现在,赵墨生非但不会死,反而会做着渊哥做的事情,你明白吗?” “这世道,或许在你看来已经很黑暗了。” “但是,你错了,远远比你想象中的要黑暗的多得多,想要出头,你就要狠得下心,否则,你将会倒在路上,后来者会跟潮水似的踩着你的尸体往上爬。” 我不屑的将头转到窗外,不错,我承认他说的确实是生存法则,有些事情你不去做,会有人去做。 可这个社会,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南城这种混乱的罪恶之地,压根就不应该存在于世,我在想,如果我有那种能力,那么这坐城的风气,我肯定要好好打压一下。 可惜,我知道这一次被黑佛带回南城,我就真的再也没有如果了…… 我现在也不怕了,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我孤身一人被抓也连累不到其他人,没有必要去看谁的脸色,包括黑佛和老渊,我直接将头转开看向窗外。 黑佛今日似乎谈性很浓,继续说道:“我风里来雨里去的闯荡这么多年,至少我认识了一个道理,人生如戏。” “我问你,哪个从底层一步步爬到金字塔顶端的所谓成功人士,身上没有污点?哪一个有钱人敢说自己的钱都是血汗钱,干干净净?哪一个为官者敢说自己一生清廉,坦坦荡荡?” “兴许有,但是我没有见过。” “你现在很不屑我说的这些话,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对我的话嗤之以鼻,别忘记了,你身上可是背负着几条人命,无论你心里怎么想的,这一辈子你潜意识里头还是个沙人犯,不是吗?” 杀人犯…… 这三个字在我脑子里面猛地荡了开来。 难道说,我因为正当防卫弄死人了,一辈子就都要背着这个罪名吗? 听着黑佛还在若无其事的侃侃而谈,我双目猩红的猛然转头,怒吼道:“够了!我是杀了人,但我那时被逼无奈。” “我不像你们一样,为了自己的目的和利益去杀,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黑佛似乎很乐意看到我愤怒的样子,冷冽的看了我一会儿,嘴角翘起微笑,道:“有什么不一样吗?不都是亲手了结一条或者几条鲜活生命?” 我脑袋嗡的一震,是啊,无论过程怎么样,出发点怎么样,最后的结果,他们是死在了我的手中。 但…… “砰!” 就在此时,我感觉到车身剧烈的震动起来,接着,天旋地转,慌忙之中,我看见一辆大货车闯过红绿灯,狠狠的撞上了我们这一辆车。 瞬间,我们所有人在车身里面一口气翻滚了几圈,我甚至看到了黑佛第一次勃然变色,再也没有了那种冷酷的表情。 然后,大货车巨大的撞击力,让我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在昏迷之前有那么一瞬间,我心里头难掩苦涩,难道,还没有回到南城我就要死了么? …… …… 当我再次迷茫的睁开眼睛时,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女人。 穿着红色的丝绸红短裙,到膝盖上方二十公分左右,扎着马尾辫,长长的睫毛下面,一双很有灵气的大眼睛浮现出惊喜,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竹姐。 我有些皱眉,因为头很痛,我记得被撞的时候,我的头颅狠狠的撞在车门上面。 那辆大货车,是竹姐开过来的?是她的突然出现救了我吗? “你总算醒来了。”竹姐眼睛弯起来,笑问道。 我晃了晃脑袋,支撑着自己爬起来靠在床头上面,突然我就有些紧张起来,连忙紧紧抓住竹姐的手道:“思思呢,你找到她没有?” 竹姐脸颊微红,怔怔的看着我抓住她的手,我连忙尴尬的放开,竹姐这才没好气的道:“自己都差点死了,还有闲心关心别人,你这个呆瓜可真是傻得可以啊,放心吧,我已经找到她了。” 我有些不放心道:“她在哪儿?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竹姐用雪白指尖轻戳了一下我的脑门道:“这里当然是我家,思思那小姑娘在厨房做饭呢。” 我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赵二虎把她交给我,现在虎哥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必须要照顾好她。 可是我感觉我的头好痛啊,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几乎没有站稳就感觉要摔倒,竹姐连忙上来扶着我,她身上可能是用了淡淡的香水,很好闻,似乎能够减轻头痛。 而且,她因为男女身高差,扶着我的姿势只能是直接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竹姐揽着我的腰,一低头就能从她红色裙子的衣领,看到一片能让寒冬提早入春的大好风光。 突然,竹姐脸颊微红,偏头瞪了我一眼道:“往哪儿看呢?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 我连忙尴尬的笑了笑,来到客厅,看到赵思思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T恤,在厨房里面做菜,我才算是彻底的放心了。 可让我疑惑的是,我记得出车祸的时候,我和黑佛还有几个保镖都在一起,可为什么现在我又在竹姐家里? 还有,黑佛等人去哪儿了? 竹姐扶着我坐在了沙发上,然后站起身来给我倒水,由于弯着腰,不自觉的将裙子往上带了一些,我连忙转开头,然后道:“那些抓我的人呢?该不会是被撞死了吧?” 竹姐道:“其实,那个开大货车的人是鼠哥手底下的人,现在估计已经落在了鼠哥的手里,我想,他们可能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杀了我们公司的员工,还打伤了老板,他们日子难过了。” “同时,鼠哥也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城那边的势力竟然跑到太岁头上动土来了,而且,鼠哥也说了,你暂时还不能走,他要调查清楚。” 我心里面有些焦急,要是不走的话,老渊再派人过来,我可能就不会这么好运了,我说道:“竹姐,你听我说,鼠哥在这里虽然势力很大,兴许是这一片当之无愧的地头蛇,但是我劝你让你最好去告诉鼠哥,别和那些人较劲,该放人的就放人。” “而且,我跟思思现在就走,否则,那些人肯定会再找来的。” “你不知道,那个带头的人是南城现在的地下王者的贴身保镖,短时间内只要联系不到人,他肯定就会让人过来。” 听了我的话,竹姐皱眉道:“这不太可能吧,兴许真的和你说的一样,那个人在南城的势力已经通天了,但这里并不是南城啊,而是苏省,说到底还是陈家和萧家的,鼠哥和萧家关系也不错,真要动真格的,在苏省这一块地方,恐怕就算是你说的那个人亲自来抓人,也未必就能让我们鼠哥吃亏。” 看着竹姐有些自信的表情,我心中很不安,真的。 老渊的单人势力可能比不上萧家,但是他的手段和狠辣程度却是最致命的武器。 就算是萧青龙,去到了南城他也不敢那么高调,甚至不敢连枪都不敢开,但老渊就敢,青天白日之下连卧底都敢杀,不仅如此,孙奇孔青还有雯雯那个特殊扫毒行动组的成员,再加上缉毒英雄钟山月的叔叔,还有那个张炬,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无法无天了。 我还是不放弃的道:“竹姐,你们不了解那个人,我还是要劝你们,别跟他斗。” “他之所以要杀我,就是因为我知道他见不得光的事情了,我也实话跟你说吧,那个人,他连卧底和扫毒组的人都敢杀,你想想看,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竹姐皱眉的看着我,似乎觉得我有些小题大做了。 是,这苏省是他们的地盘,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但李权可不是强龙,而是好大一条恶龙啊! 这时候,赵思思端上来看上去色香味俱全的几式小菜,我却没有了胃口。 总而言之,我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老渊这么多年来能够安然无恙的活着,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暗黑世界的一流杀手保驾护航,否则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而鼠哥居然让我哭笑不得将黑佛给关在了这里,可能还少不得派人好好的招呼了几顿。 老渊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竹姐一边接过赵思思递过去的碗筷,看神色似乎在组织语言还想要反驳我,然而,就在此刻,她的手机响了起来,然后,竹姐无奈的从旁边的桌子上面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什么!” 竹姐惊呼一声,整个人如遭雷击似的,几乎站立不稳,然后,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心中的强烈预感,在看到竹姐这副表情之后越来越浓烈了,真的,我真的不希望在出什么事了。 302、猛龙过江 竹姐的眼眶变得通红,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哽咽道:“真的被你说中了,南城那边再次过来了一些人,把他们的人全部救出来了,而且,现在就在我们公司。” “公司的几十个员工,包括鼠哥在内的人全部被控制了,而且,他们已经杀了几个人……” 我听到这些后,几乎浑身都在发抖,竹姐还没有说完,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新的一批追兵救了黑佛之后并没有立刻就动身回城,目的已经很明显了,抓我回南城。 当然,我可以选择不用过去,就那么眼睁睁的让那些人白死。 我就说,黑佛无论是地位还是份量,在老渊那里都是位居前列的核心人物,老渊又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是我连累了这个窝点,虽然,我是被竹姐骗进来的,但是当时的情况,我已经别无选择了,他们救了我,而我却是这么回报的? 这一刻,真的,我不想再逃了,也不想再坚持了。 既然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那就让他因为我而结束吧,否则,还会死更多的人。 就在竹姐想要离开前去公司的时候,我扬起手,瞬间在她后颈上面拍了一下,在白起的指导之下,我对这一招的造化已经炉火纯青了,立竿见影的竹姐就软软倒了下来,昏倒在我怀里。 我认真的看着睁大眼睛的赵思思,道:“你就呆在这里,和竹姐在一起,等她醒来后肯定会照顾你的。另外,别轻易出门,等风声过了,你就走,离开苏省。” 赵思思瞬间就扑过来,紧紧的抱着我,急道:“老师,你别去了好吗,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只要我们走了,这里就会没事了,他们在这里找不到人,肯定不会再为难那些人的。” 我摇头,装作轻松的样子道:“他们要找的人是我,我不出现的话,还会死更多的人,放心吧,他们不会立刻就将我杀了,就算回到了南城,我依旧可以想办法逃走的。” “而且,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说完,我拿起竹姐的手机,然后将她的卡拔出来,插进自己的手机卡。 赵思思已经哭起来了,紧紧的抓着我的手不放,我脸色一沉,想要大声叱喝,可是看到赵思思坚决的眼神,我脸色又缓和下来,道:“你答应过我的,你要听话,你忘记了吗?” 说完,我直接拨开她的手准备出去。 可是,赵思思紧紧的抓住我的衣服,想要跟着出来。 “妈的,你怎么回事?”我心一横,直接转身大吼道:“你非要我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吗?你他妈就是个累赘,就因为你跟着我,现在我还在这个鬼地方。” “你自己摸着良心想想,要不是带着你,我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他妈的,没有你的话,老子早就逃走了!” 赵思思满脸的泪水,呜咽哭泣着,拼命的摇着头,就是不松手,就是不说话。 我瞪着她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抱住她,赵思思紧紧的抱着我,害怕一松手,我就不见了。 可惜,我已经做了决定,如法炮制的用手掌,重重的拍在她的后颈上面。 赵思思满脸的不舍和害怕,但最终还是软倒在我的怀里,我连忙把她抱到床上,接着把门关上,然后单枪匹马的朝着公司的方向走过去。 其实也不远,只是几分钟而已。 既然来了,那我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要么就是在这里被杀了,要么就是被带回南城。 路上,我开机,先是给芝姐打了个电话,没有多久,那边接通了,芝姐焦急的声音传来道:“王陆,你去哪儿了?这段时间都没有你的消息,吓死我了……”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道:“这不是给你打电话了么,我现在不在南城,可能过段时间才会回去,怕你担心,所以给你打个电话,对了,南部郊区那边怎么样了?” 芝姐道:“还好吧,忙死我了,现在南部郊区基本上已经落在了你的手里面了,开始走上正轨,有条不紊的运转起来,盈利方面应该很可观。” 我点头道:“那就好,先这样吧,我这边有些忙。” 芝姐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要挂电话,但芝姐就是芝姐,永远都那么的善解人意,她说道:“好吧,记得要经常给我打电话,让我知道你的消息。” “恩,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以后,我接着又给陈玉环打了过去,基本上内容和芝姐的差不多,几句话的时间,我就来到了公司楼下,现在,我也算得上是安心了,死之前还能听见她们两个人的声音,我想,我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 拔出手机卡,然后丢在垃圾桶里面,将手机随意的扔在路边。 至于会被谁捡到,那就和我的命运一样,听天由命了吧。 一口气上到十四楼,我平静的走到平时大家做游戏的那个活动室,门死死的关着,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我知道,打开这扇门,我的命运,或许就已经走到了终点。 但我不得不去这么做,老渊说得对,我的心不够狠,否则,我逃之夭夭,不管他们死活的话,我也就不用这样主动赴死了。 说到底,老渊太了解我了,他知道我这个人心肠软,不到逼不得已是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很明显,他赢了,而我,从头到尾就一直被老渊打蛇打七寸死死抓着致命弱点,我一直在输,输得体无完肤。 “咚咚咚!” 我敲了三下门,瞬间里面传来脚步声。 终于,门开了,是黑佛开的。 黑佛现在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甚至身上的很多地方放还有血迹,果然,黑佛落在了鼠哥手里面,吃了不少苦头。 下一刻,我就震惊了…… 因为,老渊来了! 里面,老渊坐在椅子上面,十几个穿西装的男子站在他的身后,而公司几十人全部心惊胆战的坐在地上,或者蹲着,鼠哥此刻浑身伤痕累累,显然是被狠狠打了一顿,早已经鼻青脸肿。 我跟着黑佛走进来的时候,他还恶狠狠的踹了躺在地上已经无法动弹的鼠哥几脚。 我快速的看了一眼,稍稍松了一口气,现场没有像竹姐电话里面那样说的,已经杀了几个人了,我很快就明白过来,老渊知道我的弱点,随意让鼠哥打个电话给竹姐,我自然就会乖乖的送上门来,当然,要是我不来,也不排除老渊真的要大开杀戒的可能。 老渊微笑着站起身来,他还是以前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一撇一捺的一道小八字胡,看上去还是那样的性感,我突然想起我第一次见到老渊的时候,他送给我一副瘦笔劲奇的毛笔字。 气吞万里如虎。 老渊还是和以前一样,很自然的搂着我的肩膀,道:“陆子,你来了,唉……现在渊哥想要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要是不说死人了,你肯定不会出现的,对吗?” 我麻木的看了老渊一眼,没有说话。 当我看向鼠哥的时候,他却双目怨毒的看着我,愤怒的道:“你这扫把星,白眼狼,我们救了你,而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 我自嘲的笑了笑,兴许吧,我真的是个扫把星,跟我在一起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我直接寒声道:“我早就跟你说过,让我在这里的话,我会害死你们的,当初我求你放我走,你是怎么说的?” 对于鼠哥,我再没有一丝同情。 鼠,真的是“鼠目寸光”的“鼠”。 而且当初我早就跟他说过,我在这里会连累这些人的,可以说,要不是他一意孤行把我留下来的话,一些无辜之人根本就不会死,若不是他执意要找回场子,不知死活的将黑佛给抓到了这里来,老渊又怎么可能亲自找上门来,虽然他救了我,我应该心怀感激,但是我不需要他拿几十人来为我陪葬啊。 我转身,面带歉意的看了那些可怜的勇士们一眼,我对不起的,是这些人。 可是,现在的他们,每一个人都用那种仇恨的眼神看着我。 这个我能理解,因为他们已经被洗得一干二净了,只要鼠哥认为我是白眼狼,扫把星,他们心里面就把我定性成为这种人了。 终于,我转身,看着老渊道:“我现在已经来了,而且,你随时可以开枪杀了我,不要为难这些人。” 然而,老渊却是提着枪老神在在的坐回了椅子上面,有些好笑的看着我,轻声道:“陆子,我真的不知道你已经这么恨我了,现在见面,一声渊哥你都不愿意喊了。” “不过,这件事情你还得问一下黑子,你得问他会不会为难这些人?” “我也跟你说句实话,黑子在暗黑世界闯荡这么多年,和身怀绝技的那些高手无数次的血拼,没有一次搞得如此狼狈的,要说是暗榜上面的白夜雨中行也就算了,但是,这一次让他遭罪的,竟然还是一群乌合之众。” “这,对一个绝顶高手而言,那可是莫大的侮辱啊。” 老渊才说完,黑佛就更加愤怒了。 想想也是,作为一个叱咤风云的绝顶高手,被一微不足道的混混开车差点撞死,起来后枪也没有了,还被捆绑得结结实实,紧跟着还被狠狠的揍成了猪头,这搁谁心里面都会不舒服,如果是白起遭遇了这样的耻辱,我相信,白起绝对得抓狂,一抓狂只怕此这家伙真得变身大秦帝国那个阳间人屠了…… “砰砰砰!” 我看着黑佛直接走上去,狠狠几脚揣在鼠哥的身上,瞬间,他就痛得忍不住惨叫出来。 这种练家子一脚踢上去,那肯定是会让你疼到刻骨铭心的部位。 说到底,我真的不想再看见死人了,连忙站出来道:“渊爷,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他?我跟你走,回南城还不行吗?任凭你处置还不行吗?你到底想怎样?” 老渊似乎是很欣赏我愤怒的样子,他终于不再保持着那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了,而是面色阴冷的笑着对我道:“陆子,你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啊,你现在已经在这里了,难道跟不跟我走,你还能做主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在我以为老渊要继续和以前那样,跟我讲一些虚无缥缈大道理的时候…… “砰!” 老渊直接把枪握在手里,用枪把狠狠砸在我的小腹上面。 瞬间,这种铁家伙惊人的撞击力让痛感侵蚀了我的神经,我抱着肚子,直接就是站都站不稳要躺倒在地上了。然而,不等我倒下,老渊另一只手按在了我的头上,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我的头颅狠狠的被砸在旁边的墙上,一瞬间我感觉道了天昏地暗,几乎昏死过去…… 303、回南城 本来昨天就在车内被撞得不轻,现在,我感觉我的脑袋几乎快要炸开了,我狼狈的躺在地上。 但是,很显然这并不是结束,而是暴风雨的开始,未等我爬起来,老渊穿着皮鞋一脚踏在我的胸膛上面,然后蹲下身来,满脸狰狞的俯视着我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背叛我会死得很惨的?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别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样?” “以前你当我说话是耳旁风,现在呢,你能感受到了吗?” 刚刚那两下,几乎让我缓不过气来,我现在也只能紧咬着牙齿,用哀求的语气道:“我感受到了,很痛,渊爷,只要你满意,你可以立刻就杀了我,我绝无怨言,只求你放了他们,这些人是无辜的……” 我真的很怕老渊会丧心病狂将这些人都杀了。 陆平说得没错,这个人已经疯了,彻头彻尾的变成了一个疯子。 终于,老渊起身,放开踩在我身上的一只脚,然后冷笑道:“你我毕竟相识一场,曾经喝过好多酒,我也不是那么冷酷无情的人,你说对吧?想救这些人,很简单,让赵墨生的女儿过来。” “陆子,你可要想好,这笔买卖可是很划算的,一个人,换这么多条命呢。” 一瞬间,我刚刚爬起来的身体,忍不住一阵摇晃,不敢置信的看着老渊。 这混蛋,杀了我还不够吗? 赵墨生已经被他杀了,赵思思还有利用价值吗?一个十五六岁的孤家小姑娘都不放过,要斩草除根? 我几乎想要跟老渊拼了,但是,如果不让赵思思来这里,那么……这些人无辜之人怎么办?这可是鲜活的几十条人命啊,老渊的性格我知道一些,要说他会动了啥恻隐之心的话,打死我都不相信。 而且,老渊本来就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刚刚随便一个电话就能把我骗我过来,万一,到时候就算赵思思来了,他出尔反尔,不肯放过这些人怎么办? 老渊其实还是很护短的,黑佛被鼠哥那般侮辱,老渊又怎么可能会放过? 当我看向鼠哥的时候,他刚才怨毒的目光已经变成了哀求,我想,现在鼠哥的鼠,可能已经从鼠目寸光变成了胆小如鼠,他是真的被彻头彻尾的震慑住了。 可我不明白的是,鼠哥不是认识沈市庞然大物萧家的人吗,为什么这个时候萧家的人没有出面? 相比起落在老渊手里面,我宁愿此时萧青龙突然杀出来,兴许横竖难免一死,但萧青龙至少没有老渊这么丧尽天良。 一时间,我不敢说话了,一边是赵思思,一边是这些几十个可怜人。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做这些艰难的选择? 看着我低着头,不说话沉默了下来,老渊似乎耗光了所有的耐心,直接举起手中的枪,对着那边蹲在地板上,或者坐在地板上的人,然后枪口转移,直指鼠哥脑袋! 这一刻,我真的快要疯了,我恨我自己为什么狠不下心来,我以前不是希望像鼠哥这种害人无数之人死得越多越好吗? 可我现在是怎么回事? 老渊冷冷的看着我道:“陆子,你知道吗,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心软,想做大事,你这样的人永远不可能会成功,我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耗下去,数三声,如果你还没有做决定的话,那他就会死,当然,他只是第一个,还会有第二个的,你不妨再慢慢考虑……” 然后,老渊也不再看我,口中喊出一个数字:“一!” “噗!” 鲜血瞬间喷溅在老渊的皮鞋上上面,鼠哥一声惨叫,大腿上面直接被老渊打了一枪,我心中震惊,草,说数三下的,可是这才第一下! 真的,我有些发懵。 而老渊,则是漫不经心的从墙上扯下一块还算干净的白毛巾,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自己皮鞋上面的血,看了我一眼,接着数道:“二……” “等一下!” 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老渊这个人,真的太狠辣了,我毫不怀疑数到三的时候,那一枪会打在窝点领导的头颅上面,而且,就算是打在身上也不行啊,看着那地板上面猩红的鲜血,我怕老渊还没将我带出这扇门鼠哥就得失血过多而死了。 我声音颤抖道:“渊爷,我求求你了,别再开枪了,你现在让我带赵思思来这里,不是我不想,而是,她已经被人救走了,就是那个叫二虎的人。” 老渊愣了一下,看着我,认真道:“你没有骗我吗?” 我咬牙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觉得我骗你还有意思吗?” 老渊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然后用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枪,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以为他相信了,然后就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大概是昨天晚上的事情,那时候我和黑佛在一起被一辆卡车撞了,我醒来后,赵思思就不见了,我认为应该是二虎,除了赵二虎也没有别人会救她了。” “砰!” 谁知道,我才说完,老渊又在鼠哥的大腿上面开了一枪,瞬间,惨叫声起,我双目猩红的盯着老渊,大声怒吼道:“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对他开枪?” 老渊却满脸阴冷的看着我,甚至已经脸色铁青了下来,道:“为什么?因为你撒谎!” “就在昨天晚上,赵二虎闯进我的别墅,差点杀了我,要不是我还有几分本事,恐怕已经死了,之后,我让人在南城之中追了他一个晚上,你是说,赵二虎有分身术?” 我浑身一震,瞬间面色苍白,我真的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倒霉,说一个谎言瞬间就被拆穿了。 但我也庆幸,我刚刚说话习惯性的荷藕做空留了余地,我连忙道:“我也说了,可能是赵二虎救了她,并没有说一定就是,所有人都知道,包括黑佛,我昨天到今天都昏迷了,我怎么知道她去哪里了?” 此刻的老渊,以前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全部消失不见了。 直接两步跨了过来,揪住我的衣领,冷森森的道:“到现在,你还敢跟我耍花样,王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一枪打死你?” 一边说着,老渊一边用黑洞洞的枪口顶在我的头上。 要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但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的下场我也知道了。 这一刻,我也是争锋相对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老渊,说道:“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那一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云淡风轻的你,其实都是做给世人看的,做给你女儿看的,陆青落要是知道你是这么一个人,恐怕她这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你,渊爷,你开枪吧,这一路走来,我每次几乎都在这种砍掉左手还是砍掉右手的残酷选择中度过,无数次被人用枪顶着脑袋或者眉心,我……真的累了,疲倦至极,兴许,跟陆平平哥一样,死了,反而就是解脱了。” “不过,你曾经给我那么多的忠告,现在,我也给你一个忠告。” 我冷冷的看着老渊,一字一句的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也不知道我的话,戳中了老渊的哪一根神经,他瞬间双目猩红起来,食指已经扣在扳机上面了,我绝望的闭上眼睛,我知道,我这一生,真的会在这个窝点之中画上一个句号了! …… …… “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问苍天,四方云动……” 就在此时,老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连忙睁开眼睛,没有人想死,我没有猜错的话,可能是警察快要来了!老渊冷冷的扫了我一眼,立马把枪放下,快速的掏出手机,然后平稳的对着电话道:“什么事?” 老渊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最后说:“知道了。” 他很快挂了电话后对黑佛等人道:“警察马上就到了,撤吧,这小子带回去再处理。” 这一刻,说真的,我心里面松了一口气,现在警察快要到了,他肯定不敢杀鼠哥了,毕竟说到底,这里毕竟是鼠哥的盘,地下势力再猖獗,又怎么敢明面上就和官府抗衡,那是找死! 就在我以为,鼠哥虽然被打了两枪但最终不用死,庆幸自己没有再连累别人的时候…… 黑佛面色冰冷的走了上去,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鼠哥的脑袋。 我面色大变,也顾不上那么多,这种事情,我绝不允许在我眼皮地址发生了,我直接想要跨前一步,扑倒黑佛,可就在这时候,老渊比我还快,他轻轻的用手把黑佛握枪的手按了下去,然后道:“这个李鼠和苏省萧家有些关系,毕竟是他们的地盘,刚才那两枪算是给你报仇了,别把事情闹大。” “而且,真要跟萧家闹起来,我们毕竟是外来势力,会吃亏。” 真的,我现在几乎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背后冷汗直冒,看来,老渊这条过江龙对于萧家这真正意义上的苏省地头蛇还是有些忌惮的。 但,也仅仅只是忌惮,绝对谈不上怕。 刚才兴许他根本就没有想要杀了鼠哥,因为老渊这个人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在动身之前这个窝点,包括窝点里头所有人的来头,他估计都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最后,我充满歉意的看了所有人一眼,老老实实的跟着老渊下了楼。 哀默大于心死。 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我也破罐子破摔了。 但我说过,我绝对不是那种喜欢坐以待毙的人,反正都是一死,说什么我也要拼一把,不过,在这间屋子里头,那么多手枪之下,我当然不敢动手,否则老渊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这一次,我运气没有那么好了。 没有遇上什么车祸,有人半路杀出救我了。 从苏省到南城,也就两三个小时的车程,而且为了防止我跳车逃走或者求救,我的双脚被绳子紧紧的捆起来,同时,还有一把枪顶在我的腰上。 这让我绝望,我还想着有没有可能在半路上突然逃走呢。 车子四平八稳的回到南城,一路上也无风雨也无晴,我不由心中哀叹,南城啊,这里是我这段惊心动魄日子的开始之地,可是,也将会是葬我整条生命的埋骨之地啊…… 304、秋水为神玉为骨 被抓回南城后,我被关在了北部郊区那个熟悉的破旧厂房里面,黑佛带着几个人在这里看着我,而且,黑佛还给我松绑,让人给我买了吃的。 虽然是盒饭,但也算是不错了,至少,临死之前我还能吃顿饱饭。 以前,我一直觉得死亡并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送上刑场之前的折磨。 现在,真当死死神即将降临的前一刻,我真的体会到了,我不甘心,不想死! 很多人兴许回会想,死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就算是死,也能洒脱的去面对,可到头来,我才知道我放不下,大口大口的吃着饭,我突然觉得好心酸。 但是,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我也哭不出来了,只是觉得对不起家里的老爷子,对不起芝姐,还有那些关心我的人,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黑佛把枪擦好,弹夹装上,然后朝我走来。 我嘴里面含着饭菜,努力的想要下咽,我知道,这一口吃下去,我很可能就和这个世间永别了。 但我手袖里面的柳叶飞刀,也已经蓄势待发,只要阿豪抬起手的瞬间,我一定要拼一把。 虽然希望不大,但总好过等死。 黑佛走到我身前四五米的时候,我一只手抓着饭盒,另一只手已经放慢了筷子的速度,他再踏出一步,我将会竭尽所能,进行人生中的最后一击! 曾经,我也向往在暗黑世界里头闯一闯,虽然白起一直没有承认我是他的弟子,但是他教我东西,我也想帮他去会一会那令人人闻风丧胆的夜声烦,可惜……我知道,这一击就算是成功了,我也无法发出第二击了,我的袖子里面,一直有三把柳叶刀,这是白起教我的。 但是,这个仓库里头总共有九个人老渊的人,一旦我动手,即便将柳叶刀准确无误的插进黑佛的喉咙,那剩余的八个人也完全可以第一时间拔枪乱火打死。 但临死了还拉上一个垫背的,我觉得划算了。 至少以后没有了黑佛的保护,老渊指不定某天就被谁被弄死了,老子奈何桥上等着他,哈哈! 然而就在我几乎忍不住要出手,黑佛却把手枪收起来,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才开口道:“你这么狼吞虎咽的吃饭,是不是已经饿了几天了?” “其实,王陆,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渊哥没有吩咐的话,我们是不会刻意去折磨你的。” “而且,如果你想要吃什么,完全可以跟我说,我会让人给你去买。” 我紧绷的身体暗暗放松了一些,抬头冷笑的看着黑佛,道:“想让我吃饱了,好上路么?谢谢,我已经吃好了……” 我心里面喊着,再走进一步。 四五米的距离,我已经有把握精准的将柳叶刀插在他的咽喉之上,但是黑佛此人怎么说也是暗黑世界的一流杀手,而且曾经赵二虎也说过,这个人身手虽然不在排行榜上,但离暗榜第六也差不了多少。 然而,黑佛却给我来了一句:“其实,你想多了,如果渊哥真要杀你的话,在苏省直接就可以了,何必大费周章的将你带回来南城呢?” 听到他这么说,我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看向这个昔日不言苟笑的冷面杀手。 甚至,我声音都有些颤抖的看着他,寒声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黑佛走到旁边,靠着墙坐了下来,然后点了一根烟,把烟盒丢过来给我,接着道:“据我对渊哥的了解,我们在一起十几年了,如果他真的想杀你的话,不会留你到现在的。” “兴许,是因为那天的那个女人吧……” 女人? 我愣了一下,然后就满脸疑惑的道:“哪个女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让老渊不杀我?你逗我玩的吧,我要是有这种靠山,现在恐怕早就爬到老渊头上去了。” 老实讲,我心里面很疑惑,这话当然是我故意说出来的,就是想要套黑佛的话。 因为我向来想去都想不到这个女人究竟是谁?要说背景强大,徐言芝和陈玉环也算是背景强大了,但显然并不能压住老渊一头,甚至让她放我一条生路,何况为了不让她们担心,我根本没有说我现在的情况。 这就让我疑惑了,黑佛看样子是不会说谎的人,而且,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也没有必要骗我。 谁知道,黑佛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冷笑道:“你真的想多了,那个女人绝不是你的靠山,而是真正想要让你生不如死的人,本来渊哥可以杀了你,给你一个痛快。” “但因为那个女人想要玩一个游戏,所以,你活了下来。” “当然,这些也只是我不经意间听来的,不是很全面,而且,我也不认为你跟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或许,你得罪了她在乎的人,或者让她手底下的人吃亏了。” 我心中震惊,听他这话语,难不成,那个女人的身份会比老渊还要牛逼? 我不屑的冷笑道:“你是想告诉我,还有一个女人,比老渊还要狠一些吗?” 黑佛竟然毫不犹豫的点头道:“你猜对了,不止狠一点,而是狠太多了,我这么跟你说吧,当时的她,在苏省想杀渊哥的话,渊哥铁定回补了南城,除去其他不说,就势力而言,这个女人,可以说是整个苏省地下势力的土皇帝了。” 我满脸的震惊,说实话,我不记得我得罪过这样的一个大人物啊! 难道说,这个人跟萧青龙有些关系? 土皇帝,这个说法可是很吓人的。 在封建的古代,这种人就是亿万生灵的主宰,黑佛说的这些,让我觉得就像在听小说一样。 我自嘲的笑了笑,难道我还能有机会招惹如此强悍的大人物? 黑佛认真的看着我,道:“王陆,老实讲,以我对渊哥的了解,他是真的想要培养你做他的接班人,而且就像我所说的那样,他真的想要杀你的话,在苏省,你就已经死了,如果,你能在这个时候跟渊哥道个歉,然后死心塌地的跟着他,继续帮他做事的话,你还能拥有以前的地位,享受以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待遇,这样难道不好吗?” 我也认真的看着黑佛,沉声问道:“想要往上爬,就一定要踩着别人的尸体吗?” 黑佛道:“是的,这是一条捷径,这个社会,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你比别人强,你就能主宰别人的命运,如果你是弱者,你的命运将会被人主宰,甚至,和你一样身不由己,非要做一些逼不得已的事情。” “你自己想想看,你是想要主宰别人的命运,还是被人主宰你的命运?” 我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想去主宰谁,也不想被人主宰,从一开始,我只是自由自在的读大学,想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而已。” 黑佛不屑的看着我,冷笑道:“你已经算得上是入了江湖的人了,难道没有听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吗?” “这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你想平凡做人,可有些人就是要把你往绝路上逼,你会选择被人欺凌,还是反抗?” 这是我认识黑佛以来,他对我说的最多的一次话了。 我摇了摇头,他说的很有道理,我确实想要成功,成功谁不想?但是,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我做不到。 古龙的这句话说的很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兴许吧。 看着我沉默了,黑佛吸了两口烟,继续道:“有了权力,有了底蕴,很多你以前不敢想的事情都能随意的完成。别人都说,欲望,会让人变成魔鬼,但是你信不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愿意变成魔鬼,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人善被人欺的吃人世界。” 我深深的看了黑佛一眼,这个三十几岁,号称暗黑世界一流的杀手,现在也有些嘘嘘。 兴许,黑佛也是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了吧,否则他不会跟我讲这么多。 我看着他道:“谢谢,我知道,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这个社会,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确实很黑暗。但是,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和底线,我虽然年龄不大,但是我明白,每一个人都有他生存的权利,我们不该为了自己的欲望和目的去害人,或许,你会说我固执,但这并不重要,我只想做我自己。” 真的,如果,想要风光无限,没有人敢招惹我而需要去杀人的话,我宁愿做一个平凡人。 这是现在我心中的想法,我想要成功,但是,我不能去杀人,那和魔鬼有什么区别? 老渊这样的人,已经被欲望和野心完全侵蚀了,甚至,性情大变,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还践踏着这世界的基本法则法规,与这样的人为伍,我真的怕近墨者黑,有一天我也变成那样的人。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发现,我当时的想法有多么的幼稚。 真的,我才明白,什么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黑佛叹了一口气,似乎很失望的看着我摇了摇头,道:“渊哥说得对,你是一个可造之材,不仅年轻,而且有头脑有手段有胆魄,但你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迂腐,愚善,认死理,不识时务。” 我笑道:“兴许吧。” 摇了摇头,黑佛懒得跟我讲话了,转身走了出去。 大概到了晚上的时候,我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破旧厂房的那扇仓库大铁门被打开了。 刺眼的灯光尽头,走来三个女人。 抬眼一看,原本还有些大梦初醒意识尚未恢复正常的我,立刻整个人就清醒了,满脑子问号的死死看着最前面的那女人。 袅袅娜娜,天生媚骨。 她的举手投足间足以让每一个男人心颤,最重要的是她的长相,简直可以说是秋水为神玉为骨了。 什么倾国倾城,沉鱼落雁的词在她身上都有些俗了,因为我曾说过,她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里面排前三的,真正烟视媚行的极品女子,天生尤物。 她脱下了监狱里面的那一身衣服,换上了一身简单的休闲服,整个人的气质,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曲线凹凸有致,却又落落大方。 胭脂。 叶胭脂。 325、叶胭脂 叶胭脂的身边,那两个双胞胎姐妹花依旧是面无表情。 我震惊了,狼狈的爬起来,死死的盯着她。 如果不是叶胭脂此刻突兀的出现在我眼前,我都已经忘记了在北大荒的那一段日子,曾有一个把哪里当做自己后花园的女人,在里面就连看守者都要小心翼翼的跟她讲话。 同样是这个女人,让曹国象这样的大毒枭都满脸忌惮,不敢去惹。 难道,黑佛说的那一个比老渊还要狠的女人,就是叶胭脂! 可是,我根本就没有打算起身,依旧卷缩在墙角睡着,我不明白,我哪里得罪她了?难道,就因为我看过她的身体?还用魔术手给她服务过几次? 叶胭脂缓缓朝我走来,然后用那种跟羽毛一样挠人心窝的声音,淡淡问道:“王陆,别来无恙。” 我只是有些麻木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在北大荒的时候,曹国象提醒我离她远一点,说她可是大名鼎鼎的黑寡妇,每一个看过她身体的男人都离奇的死了,当时的我甚至不置可否,但现在,早知道这个黑寡妇真的如此势力通天,我兴许也不敢服侍她。 老渊本可以杀了我,就因为她一句话,我不用死了。 但是,刚才黑佛可是说了,她似乎要给一些生不如死的折磨,要与我玩一个游戏。 看着我不说话,叶胭脂抱着双手,道:“你叫王陆,湖北偏远地区的一个小镇小山村,从小品学兼优,考上了复旦大学因为学费问题,不得不在暑假的时候打工,也因此被骗入了窝点,之后逃走数次,然后被老渊收留,本来,你可以借着田家千金鲤鱼跳龙门,但却为了心里面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数次被人背叛,落得如今这个凄凉下场……” 她还想要继续说,我有些无力的打断道:“这些是你调查的吗?” “不,是你跟我说的,你忘记了吗?”叶胭脂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依旧是那一副倾国倾城,微笑的模样。 我皱眉,破罐子破摔道:“我不记得我得罪过你,最多就是看过你没穿衣服的样子,怎么,杀人灭口都不觉得畅快,想折磨我?” 最多就是个死而已,难道,还有比死更可怕的? 听到我这么说,叶胭脂摇了摇头,声若羽毛,开口道:“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有意思,但是从北大荒出来以后,很快就把你忘记了……直到老渊找到我,说想要去别的市发展的时候,我才调查他的背景,无意中知道他正在追杀你。” “这让我想起了,在这世上,见过我身体的男人,还有一个没死呢。” 我心中一寒,果然,最毒妇人心啊! 早知道她是比老渊还要狠的大人物,我当初又怎么敢献媚,为了讨好她给她做套餐? 叶胭脂笑道:“想继续活下去吗?” 我没好气的答道:“生不如死的活着吗?” 这一刻,我已经恶胆边生了,比死还不如的游戏?那还不如死了算了,这女人虽然很漂亮很勾人,但却是货真价值的黑寡妇啊,就算是死,我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而且,我知道有些生不如死的折磨,一般人连想都想不到,惨绝人寰,痛不欲生。 这是来自暗黑世界的白起告诉我的,白起的手段我已经见识过,但是他说他那只是一些人入门级别的小儿科,所以,我打算拼一下了,虽然,我知道我可能连那两个双胞胎姐妹花的身都近不了,但我还是想要试试。 因为我早就打定了主意——死,总比生不如死好吧? 叶胭脂还是微笑着道:“俗话能流传千年,总是有它的道理的,古人不是说了吗,好死不如赖活,你说对吧?” 我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然后道:“这话确实有道理,我觉得吧……” 就是这一刻! 我的话说到一半,瞬间窜了出去,谁都想活着,我也想,现在,我依旧不想放弃,只要擒贼先擒王挟持住叶胭脂,既然叶胭脂一句话就能让老渊将必杀的我交给她,那么只要拿下叶胭脂,让双胞胎姐妹忌惮,我自然就能走出这个关着我的破旧厂房了,然后开着他们的车子离开南城,最后消失在人海茫茫之中。 如果我不拼,那么等待我的命运,很可能就是比白起之前在市区青藤会所里头,处理那个枪杀唐十六的杀手还要头皮发麻的待遇。 与其那样,我不如选择拼一把,大不了一死,至少我不后悔!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在北大荒里头随意邂逅的一个人,会在这时候跳出来落井下石。 或许吧,要不是我逃出来了,很可能,我最后也会死在这个女人的手中,我只是她在北大荒无聊时候的一个玩物而已,出来后,这个世界只要她想要的,哪式哪样的男人没有?我算老几?我甚至怀疑,那个时候如果没有逃,甚至会被黑寡妇给灭口在北大荒之中。 从我窜出去,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而已。 让我震惊的是,电光火石之间,我看到叶胭脂脸上的笑容依旧那么迷人,曼妙的身体跟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或许,她太自信了吧? 我知道我肯定不是这对姐妹花的对手,但是叶胭脂恐怕无法料到我手袖里面藏着柳叶刀吧。 我的动作一气呵成,窜出来以后,接着手一抖,柳叶刀还未曾从手袖里面滑到自己的手上,其中一个姐妹花已经凌空一个摆腿,狠狠的踢在了我的脸上。 这一刻,我感觉到我的世界都几乎昏暗了一下。 我简直无法想象,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竟然能够一脚踢得我横飞出去两三米远,而且速度,令我绝望。 “砰!” 我被这一脚直接踢得砸在了墙上,掉下来之后跟着就想要跳起来,可是转头的瞬间,我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记手刀已经落下,重重的拍在了我的后颈上面,下一刻,我浑身的力量就像被抽干,意识也开始涣散。 昏迷前,我看到叶胭脂那张蛇蝎美人一样的脸庞。 我不甘心的想着,兴许来生,我不再愿意做一个烂好人了,和老渊一眼的狠辣,我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我在想,兴许,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是一个残废了吧? 然而,事情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虚弱不堪,恍惚间,我听到惊涛拍岸,波涛汹涌的声音。 甚至,有浪潮一波接着一波撞在礁石上面的错觉,下意识的,我慌张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和双脚,让我庆幸的是,我的四肢还是健全,暗自检查了自己的身体,也没发现有任何的异样。 这一刻,老实讲,我真的很高兴,我没有死,而且,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被直接挑断手筋脚筋啥的,体格健全。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自己正随意的被人丢在一间废弃的房子之中。 现在应该是白天,让我疑惑的是,还有两三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也躺在这里,可能他们是和我一起被送过来的。 我现在急需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据我所知,叶胭脂那黑寡妇不是想要折磨我吗?为什么,我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屁事都没有呢? 等等! 刚才我听到的并不是幻觉,而是真的潮水! 还有,下一刻,我瞬间头皮发麻了。 甚至,一股凉气直接从头盖骨直冲脚底板,因为我发现了一件令我颤粟的事情,和我一样躺在这件废弃房子的三个人,为什么有些像死人! 尽管是大白天,但我还是下意识的想要爬离这些人身边,现在,我已经汗毛直立了,如果刚才只是觉得这三个人死了,那么现在我已经可以肯定了。 昏迷了以后,还会有微弱的呼吸特征,胸膛起伏等,而这三个人,面色苍白,嘴唇发黑,甚至其中一个,已经发出些许臭味了! 最明显的是,我站起来以后,看到三个人另一边的身体,似乎被某种凶猛动物抓伤或者咬伤的痕迹! 其中一个,脖子上面有两个小拇指那么大的牙印,鲜血已经干凅,就像电视剧里面被僵尸咬过的一样! 天呐,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 我现在浑身无力,但还是挣扎着爬起来,扶着墙朝那一道不远的门摇摇晃晃走去,我不想在这里,这三个人,已经死了! 感觉这一段路好长,真的。 我迫切的想要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感觉自己的未来充满迷茫,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像是一个茫茫孤海活着大江之中的小岛,否则,不可能会有惊涛拍岸的声音。 终于,来到这一间废弃房子的门口,白天亮眼的光芒让我有些睁不开眼睛。 现在,大概是早上六点多钟的样子,因为,我看到大海的尽头,红日初升,朝霞满天。 真的是一个海外岛屿! 不过,并非小岛,而是一个很大的岛屿,至少一眼看上去,有个十几里方圆,而四方,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我出来的这一间废弃房子,是在岛屿的边缘了,岛屿中心区域,有建筑,但却不是什么高楼大厦,而是一些类似北大荒看守所那种低矮的平顶排屋,而且,还有广场,很大的广场,看上给我的感觉,特别神秘。 可能是因为还早,我没有看见一个人。 我知道,无论如何,我现在也需要食物,我要补充身体所需,否则我会死的。 “汪!” 就在这时,传来狗叫的声音,我循着声音源头看过去,瞬间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326、人性禁岛 那是一条狗…… 不对,那不是狗,而是狼狗! 而且,两只眼珠子还是白的,身体强壮如同小牛犊,龇着牙就在我侧面七八米远的地方,说白了,这是一直白眼狼! 由不得我不震惊,真的,兴许在听到别人骂人的时候会说谁谁谁是白眼狼之类的,但是,很少人知道狼的眼睛本是乌黑,如果真的泛白了的话。 那只有一个可能,因为,它吃过人! 这一刻,我头皮发麻,甚至,我生生强忍住想要后退的步伐,这种大型犬科动物很有攻击性,只要你不动,它或许还会伺机等待,一旦动身,那就会激起它的凶性,瞬间发动进攻。 现在,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房子里面那三个人身上会有某种凶猛动物的抓痕和牙印了,原来答案在这里。 我心里苦笑,要是我现在不这么虚弱,或许我还能周旋一下,但是我此刻连站立都有些困难,如何还有力气跟这样一头凶猛的动物生死相搏? 况且这头浑身鬃毛乌黑发亮的狼狗还不是一般的狗,我尝试的蹲下身,然而我失望了,这条狼狗没有像一般的狗那样逃走。人家都说马怕弯腰狗怕蹲,那是因为它怕你捡石头打它。 这一条狼狗明显不怕,而且,还往前踏了两步,越发的龇牙咧嘴起来! 拼了! 看着这条狼狗凶猛的扑了上来,我心中怒吼,那三个人如果是被这条畜生咬死的,那我无论如何也不想死在一头牲口嘴下。 刹那间,我顺势一滚,手袖里面的柳叶刀掏出,狠狠刺在因为我闪开后扑空又跳上来的恶狗脖子上面。 “嗷呜……” 一声呜咽,这畜生瞬间警觉的退开了两步,脖子上面有些许血迹落下,我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但却不敢站着,而是半蹲着,紧紧的盯着这头畜生。 而我的手上,已经被锋利的爪子抓出一条血痕了,但我不敢放松,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成为狗粮。 “嗷呜……” 白眼狼嚎叫了一声,我曾经为了躲避姜河的追杀逃进了深山老林之中,在那里遇到了狼窝,只要是这种嗷呜嗷呜的嚎叫声,必然有变,瞬间,我就要感觉大事不妙了,因为,不远处已经冲过来两三条这样的狼狗! 天呐,我下意识的缓缓退到墙上,至少这样也不至于腹背受敌。 “唰!” 三四条恶犬,强壮无比,直接扑了过来,我心中愤怒无比,果然,这是要让我生不如死啊,就算我死了,估计也会被狗吃了吗? 我双目猩红的一把抓住其中一条狼狗的鬃毛,然后另一只手握着柳叶刀狠狠刺向它的肚子。 但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我的小腿被另一条狼狗狠狠咬住,然后就是拼命的晃动身体,撕扯,那种钻心的疼痛感几乎让我崩溃,甚至让我惨叫出声来,我红着眼睛,抓住其中一条狼狗不放,一口气狠狠捅了七八下,然后松手,然后我整个人都站不稳了,直接红着眼睛握着柳叶刀扑了下去,那条死咬着我的小腿不放的狼狗,被我狠狠用柳叶刀刺进眼睛里面,呜咽一声终于松口。 我挣扎着爬起来,双手上面全是鲜血,有我自己的,也有这两条畜生的。 其中被我捅了七八下的那一条狼犬,走出去几步,摇摇晃晃的摔倒,在呜咽…… 另一条被我刺瞎了眼睛的白眼狼,还在我不远处与另外两条龇牙咧嘴,随时可能扑上来,我现在已经站不稳了,只能勉强靠着墙,紧紧的盯着三条狼狗,这样的攻击,我不知道还能够承受几波。 但我知道,就算是拼到死,我也不能在我活着的时候,让这些白眼狼吃我的肉! 我用力的晃了一下脑袋,现在的我,随时都可能倒下,因为我不知道我被丢在这里多少天了,或许,别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和三个死人一样丢在这里喂狗。 老实讲,我心中怒意滔天啊,叶胭脂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是她把我送到这个岛上来的吧? 就在三条恶狗即将要再次扑上来的时候,一道哨声从远处传来,三条畜生才夹着尾巴掉头远去。这一刻,我再也承受不住,瘫倒在地,而且,我的一条小腿上面还咕噜咕噜的冒着血,昏迷前,我将柳叶刀再次藏在了袖子里面。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又是令我讨厌的白色天花板,白色病床,白色床单。 这似乎是一间医务室,我看见一个长得精灵古怪的小女孩,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扎着马尾辫,穿着护士服,无聊的翻看着一本小说。 她长得挺清纯,也挺漂亮的,但我现在却没有时间欣赏了,连忙挣扎着爬起来,她看到我醒来了,然后随意的说了一句:“你醒了啊……” 我直接道:“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护士眨了眨眼睛,俏皮的看着我道:“我是护士呀,不明显吗?至于这里,你既然来了,难道会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我正想要接着问一些问题,这时候一位长相和蔼的老者走进来,年级五十多岁,留着山羊胡,眸子中精光闪烁,虽然年纪大了些,却是背脊挺直,身着中山装,嘴里叼着一个烟斗,一股旱烟的味道特别浓烈。 老者就像是从民国穿越过来的人,看上去特别有复古之风。 他看着我道:“你要是再不醒来,我会再次让人把你丢到弃尸房喂狗,都躺了一两天了,也差不多了,现在我给你安排一下房间吧。” 我心中怒意一闪而没,是他把我丢到那里面去喂白眼狼的? 但我知道,这个复古老者肯定不简单,所以生生压住了心中怒气,至少,我得先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装作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道:“什么安排房间,这里又是哪里?” 老者吸了一口烟斗,然后坐下来,那个小护士乖巧的给他捶着背,他才满意的看着我道:“我忘了,你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我为你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 “我的名字,我已经差不多忘了,很多年来,有人叫我校长,有人叫我岛主,也有人叫典狱长。” 我心中一惊,前半句我还以为这里是个学校,但是听到后半句,我怎么觉得这是个监狱! 果然,接下来这个自称校长的人就笑着对我道:“这是暗黑世界唯一的一个学校,就像小竹看的有些地摊文学之中,总会出现一个词语——恶魔学校,当然,外界则是把这里称之为,贪婪监狱,但是我更愿意叫这个海中岛屿的本名——人性禁岛!” “我们这里,每一年都会培养出一些世界上最顶级的高手,很多富豪会通过特殊方式花钱来我们这里找保镖,当然,也有人愿意花钱把自己的心腹送来这里培训……”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个岛叫人性禁岛,同时也是一个打造世界上顶尖高手的摇篮。 可是,叶胭脂那个黑寡妇不是要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吗? 为什么现在的我,却安然无恙的到了这个地方? 然后,校长又道:“但是,这里之所以被称之为贪婪监狱,那是因为来这里面的几百个人,基本上每一年能够活着出去的也就八九人,因为我们这里采取的是自然界最基本的优胜劣汰法则,没有本事的话,你很可能会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当然,淘汰了以后,基本上也就是个废人了。” “另外,每一年,我们会接到天价报仇的任务,到时候会挑选出一些优秀的人才来执行任务,可以很自豪的说,我们恶魔学校出去的人,执行任务从来没有失败过,因为,只有最优秀的人才能去执行任务。” 听到他说到这里,我心中一喜,本以为,我会死在这个岛屿上的,现在希望来了,只要我足够努力,成为他口中优秀的人才,那我就能出岛执行任务。 到时候,谁他妈还会回这个鬼地方啊。 然而,我还没有YY结束,校长似乎看穿了我在想什么,笑眯眯的道:“当然,你也别想着出去了之后就不回来之类的,相信我,所以不管你逃到哪里,你都会被抓到,只要我们相抓到的人,人性禁岛一千八百年的历史长河当中,还没有一个人能够成功逃脱的。” “至于抓到以后的结果,相信你以后会慢慢知道的。” 我心中震惊了,几百个人里面,只有两八九个人能够活着!而且,我刚刚的想法,现在看来自己都觉得可笑,想逃?真的不可能啊。 这就有些恐怖了,孤岛上的生存游戏吗? 看到我震惊的表情,校长呵呵笑着道:“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残忍,如果你坚持不住,你可以报告给你们的教官,选择中途放弃,然后留下一只耳朵,或者一只眼睛,或者,一根手指,总之就是身体上的某一样东西,我们会让人送你走。” “而且,既然你来到这里,那么送你来的人,想必也是希望你能成为顶尖的人才出去。” “所以在这里,几乎没有孬种,全都是将脑袋栓在裤腰带上的猛人,哪怕是死了,也从来没有人放弃过。” 听到校长这么说,我愣了一下。 自始至终,我都觉得叶胭脂要害我,所以送我来这里要折磨我,现在,我才回想起来叶胭脂说老渊想要将势力扩张到别的市,找到了她,难道说,黑寡妇是想要救我? 可是…… 我现在有些混乱了,真的,我甚至分不清那烟视媚行的叶胭脂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难道说她送我来这里,只是想要培养我? 可是,在这种地方,虽然我已经有了无数次的逃生斗争,积累了不少逃生经验,但是在这里,老实讲,我根本就没有把握逃出去,南城南部郊区的那些窝点还好,可这里是一座孤岛,四面朝大海啊。 这要怎么逃? 插翅膀飞? 唯一能够支撑自己活着的就只有芝姐,还有家里的老头子了。 而且,我心里面也有些傲气,这么多人都能坚持下来,为了活着,我为什么不能?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其实前段时间,我真的想跟黑佛拼了,因为孙白板就死在他的手里,虽说老渊是主谋,但毕竟是他开枪打死的人。 只是我知道,身手也好,各方面也好,我无论如何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突然想到一个特别严重的问题。 老渊说赵二虎去杀他,没有成功,那就证明,老渊这个人的身手也绝非一般人能比,再加上黑佛不止一次说过,他与老渊认识十几年了,试想一下,一个佣兵界的一流杀手,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听命一个地下势力的老大? 他缺钱? 显然不是,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我猜想,曾经老渊和黑佛平肩作战过,像他说的一样,和各国高手血拼。 我看着校长,道:“送我来的那个人对你说什么了?” 我很想知道,叶胭脂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校长抹了一把自己的山羊胡,看着我笑道:“她说,让我们好好招待你,嘿嘿……” 听到这句话,我瞬间心凉了一截,然后校长起身,小护士连忙拿了几张牌走到我旁边,然后眨了眨眼睛道:“这里有九张牌,分别是九个恶魔班级,你抽到哪一张,就去找哪一班的教官。” 我随便抽了一张,反过来一看,黑桃九,也是九班。 校长笑眯眯的看着我道:“九班可是一个传奇的班级啊,不是说他被淘汰的人数最少,而是因为这个班里面走出去了几个暗榜上面的绝顶高手,小伙子,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我心中一震,暗榜上面那些人,难道也是从这里走出去的? 我很想问一下校长知不知道白起这号人物,但是我心里又否决了,白起一直没有说过我是他的弟子,我也不敢乱说。 跟着校长来到九班,说是班,其实就是第九个广场,这里已经有几十个人顶着大太阳站立了,一个看上去有些瘦小的人悠闲的走来走去,最有特点的就是他那双眼睛,我们俗称鬼眨眼,总是喜欢眨好几下,年纪三十多岁的样子。 看到校长带着我走过去,这名大概一米六左右的瘦小教官,连忙小跑过来,然后立正,一个标准的敬礼,接着轻声道:“校长,有什么指示?” 校长随意的回了个敬礼,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对这个瘦小的教官道:“猴子,这小子是你们班新来的学员,你养的狗就是被他搞死的,看来值得培养,你好好照顾一下。” 我心中一凉,我当然知道这“照顾”一下说的肯定是反意思,我想,我以后肯定有好日子过了。 307、逃出去? 上高中的时候,我也参加过军训,虽然只有短暂的七天时间,但也知道得罪教官是没有好处的,孤岛之上突然冲过来几只白眼狼,换谁来只怕都以为是野生的,哪里能想到是猴子养的啊,我连忙露了个笑脸,一言不发的敬了个军礼。 毕竟以前在家里,老爷子也是经常教我这些,虽然荒废好多年,但做起来也还算是有模有样的。 猴子教官皱眉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校长道:“这年纪,太嫩了些,恐怕经不起折腾吧?要不让他留下个手指头送回去算了,省得我浪费时间精力。” 我心中一寒,吓得几乎不敢说话了,这里的规矩刚才校长已经跟我略微讲了一些。 想离开人性禁岛?可以,留下身上的一样东西! 其实,我很想问,留一片指甲行不行? 指甲也是身上的一样东西啊,可是我不敢说,我怕被当场活活打死在这里。 眼前的所有人,穿着统一的迷彩裤,劳保鞋,黑背心,那青筋暴露的二头肌和胸肌,一看就充满了爆发力,而且,这九班里面,黄种人,黑种人,白种人,虽然肤色身材各不一样,但是相同之处在于,这些人全都目光凶悍如狼,身体壮实如虎,站立如松,姿势几乎无可挑剔,跟生了根似的扎在地上,纹丝不动。 我心里却在想,这个设于孤岛之上的学校,幕后老板是谁? 真的,手腕太强悍了,能够让世界各国的优秀人才即便有百分九十几的概率会死,都要来这里培训,说明这所学校的培训的效果立竿见影,让各国都很重视。 换句话说,一些国家级别的巨头,或者全球有名富豪,谁身边没有几个保镖? 校长则是抹了一把自己的山胡子,将那个复古烟斗叼在嘴巴里头,看着猴子教官道:“人我是交给你了,至于要怎么弄,那是你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我还没搞明白状况的时候,校长已经背着手抽着呛鼻旱烟,走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笑得特灿烂的想套一下近乎,还没有开口,猴子教官冷不防一脚踹在我的胸口,要知道,他可是只有一米六啊,把腿抬那么高我可以理解,可是那种力道,踹得我后退几步直接仰天栽倒。 我刚想要爬起来,猴子教官已经满脸冰冷的走过来,一脚揣在我的手臂上上面。 要知道,那可是尖头部分装着铁片的劳保鞋啊,我几乎惨叫出声来,但是,紧紧咬牙死死给忍住了,这一次,我直接滚了两三圈。 “俯卧撑一百个,深蹲一百个,仰卧起坐一百个,必须一口气做完,否则,你今天就没有水喝,没有饭吃。”猴子教官黑着脸,冷声丢下一句话后,直接走开。 这可是海外岛屿啊,没有饭吃,饿个两天估计你顶得住,但是没有淡水喝的话,人可能会被活活渴死。 海水是咸的,只会越喝越渴。 不过,我也不担心,连忙咬着牙爬起来,脸不红气不喘的按照他的要求一口气做完。 自从跟着白起以后,他让我每日坚持训练,都已经两三个月了,别说是一百个了,现在的我早就已经能每样来个一百五十个,所以说猴子教官这个“下马威”,对一般的新来者而言可能确实折腾人,但那不过是我以前每天的日常而已。 我心里面松了一口气,看来,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 然而,我这个念头还没有散去,猴子教官笑眯眯的看着我,满脸冷笑道:“身体素质还行,不过,你现在大概以为,让外界闻风丧胆的贪婪监狱也不过如此吧?” “别担心,这只是开胃菜而已。” “现在,围着广场跑一百圈,不准停顿,吃饭之前没有跑完,你不仅会被处罚,而且没饭吃。还有,你今晚就不用睡觉了。” 我心中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可不是一般的广场啊,大概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一百圈! 一百圈…… 那得多少米?一圈我算六百米,一百圈…… 麻痹,六万米啊! 但我还是咬着牙上了广场跑道,换做我以前那副身躯,别说一百圈,二十圈估计就只剩下半条命了。 这不是训练,这简直就是折磨! 我本以为,以我的意志力,当初陈玉环训练我单手托举能坚持两个时辰,白起训练我的体魄能坚持一百五十个,现在,我只要忍住一口气还是勉强能跑完一百圈征程的,可是当我到了五十几圈的时候,我的速度开始慢下来,而且,我几乎感觉再不喝水我就会倒地不起了。 尽管,我已经调整呼吸节奏了,但是晃晃悠悠八十圈以后。 我的速度,已经变得几乎比正常走路速度快不了多少。 但我不敢停,这座岛屿之中,很显然不存在任何的法律约束,就是一个粗暴野蛮的拳头为准地位至上的世界,我一个新来者,死了就一干二净,还不如海中的浪花呢,但是,我心中也很不服气,因为那些各国的精英们也一样在跑,尤其是我看到一个姑娘,轻轻松松的跑完一百圈后娇笑着朝食堂走去,我就跟不服气了,娘们都可以完成训练量,而我堂堂七尺男儿为何就不能?同样是一百圈,人女儿家双腿之上还绑着厚厚的沙包呢。 眼看着中午吃饭时间就快要到了,我心中在怒吼,猴子教官说了,吃饭之前跑不完,没饭吃不说,晚上还不能睡觉了。 我依旧坚持着,因为我曾经看到坚持的好处,那时候的我,一对一都有可能被一般人揍。 但是我坚持下来以后,手里面拿着柳叶刀,我敢和几个人拼! 与此同时,我在心中自我催眠自我安慰,默念着,这不是虐待,这不是虐待,这是为了我好啊为我好啊。 可是…… “扑通!” 说真的,我从来没有感觉能够昏迷过去,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浑身麻木不堪,感觉到连四肢都极度,不是自己了的一样。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躺在了医务室之中,看了一下时间,好嘛,中午饭真的没有了…… 我随便动了一下,浑身酸疼,这还只是下午,要是明天,我估计肯定会全身酸痛不止,因为我有过这样的经历。 “现在已经下午三四点了,朵朵我还有饭吃吗?”我不甘心的问了一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吃饭,怎么去和别人竞争? 这小护士我也只是知道校长叫她朵朵,所以我也跟着这么叫了。 朵朵俏皮的对我眨了眨眼睛,把那一本翻看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书放在桌子上面,道:“食堂肯定是没有了,不过,我这里有,当然,你如果想吃的话,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问道:“什么条件?” 只见朵朵贼头贼脑的跑到门外看了一眼,道:“你应该很想离开这里吧,到时候带上我!” 我满脸震惊,跟被人点了穴一样的死死盯着这小姑娘看,难道说,她也是被人送来这里的? 可是她明显和我们不一样,这里没有任何信号,没有电视手机等,她在这里估计也很无聊,但是,想要逃走谈何容易,船呢? 难道真去偷偷做一个木筏,然后学着电视里面的样子,在汪洋之中漂泊,向着太阳的方向,前进? 太扯了,真的…… 从知道这里是岛屿以后,我就已经放弃了逃走的念头了,否则也不会那么辛苦的想要表现自己,从这里脱颖而出,能去接任务,只要离开这座人性禁岛了,到了外头的世界,我才能找到机会逃生。 就在我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校长来了,依旧是叼着烟斗,笑眯眯的看着我道:“小伙子,上学的第一天,感觉如何?” 我满脸苦涩,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真的,因为我跑广场的时候,那些来自各国的学生也跑了,不一样的是,别人都是双腿绑着沙袋跑的,这种差距,让我感觉到了强烈的挫败感。 此时,朵朵撒娇的走上去,抱着校长的手臂道:“爷爷,您放心啦,他只是脱力了,跑了将近九十圈,这应该是他现在的极限了……” 我愣住了。 刚刚我还在猜想这小护士是不是也被人送来这里培训,没想到她竟然叫校长爷爷! 难道说,刚才她只是试探我的? 这一刻,我有些庆幸,还好我已经知道不可能逃走了,否则,我当时还真有可能会答应这古灵精怪的丫头。 我连忙看着校长道:“谢谢校长关心,只是暂时脱力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说着我连忙站起来,可我的双腿却止不住的颤抖着。 此时,朵朵撒娇的摇着校长的手臂道:“爷爷,你让他陪我说说话吧,我好无聊啊。” “胡闹!”校长看着娜娜,叱喝了一句。 校长看向我,声音冰冷的道:“小伙子,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应该记得我说的,最后活下来的人只有八九人,如果你不想死,那就不能停止训练,只有强者,才能够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只有强者,才能掌握别人的命运! 这一句话,我听太多人说过了,老渊对我说过,阎魅夕对我说过,白起也对我说过。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我一直以为,只要我老实本分的坚持自己的原则,我就能平平凡凡的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哪怕是和芝姐回到我湖北家乡的那个小村长小镇子上,也很幸福很开心的过此余生,可是现在看来,每一个人都对我这么说,难道真的如此吗? 看我低着头沉默,校长声音冰冷的说道:“今天是12月7号,你上学的时候,估计每个月的月底都有什么模拟考试吧,我们人性禁岛既然是一座学校,当然也少不了考试什么的了,这个月的月底,12月31号,将会进行考试,这可不是考个及格分数或者八九十分就可以的了,而是必须得拿满分。” “因为只有满分,才表明你没有出现任何的差池,也才能在这场生存考试中活下来,活到最后!” “所以,小伙子,我提醒你,最好别偷懒,这仅仅只是你第一天开始训练,或许,你会觉得你能做到这些,每样一百个训练动作能完成,再加上九十圈的跑路,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 “但是,我告诉你,千万别自以为是,你那算个屁啊,我们这里每一个进来的人,一开始都比你做的好,还有,你是7号开始学习,但是别人1号就进来了,那就意味着,你已经落后了别人六天,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些人,哪怕只是一个芊芊弱质的小女生,都双腿绑着十五公斤的沙袋,健步如飞。” “还有……下次,如果你再昏迷的话,那我保证,你就没有办法醒来了,因为那时候的你,肯定已经被猴子养的狗给啃了。” 308、碧海朵朵 我连忙点了点头,认真的看着老头,道:“谢谢校长提醒我,我已经记住了。” 校长点了点头,然后直接走了。 本来我要跟着校长出去的,但是我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我不得不有些尴尬的看着朵朵,朵朵看着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有些得意的道:“你等一下,我给你准备吃的。” 等下她拿出一盒饭,然后道:“这是我自己的午饭,我没有吃,早就知道你跑不完一百圈了,给你留着的。” “另外,你也知道了,我是校长的孙女,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碧海朵朵,从小到大就是在这里长大的,现在已经16岁了,从6岁开始,我就开始学习各种医术,最拿手的就是针灸,我最崇拜的人就是医生,当然,跟你说医生你也不知道。” 我结结巴巴的说道:“医……医生……” “那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医生,而是一种称号,十六年来,我已经厌倦了大海,还有这里的一切,所以我很想出去,我要去看看外面五彩缤纷的世界。” 医生,可不就是白起吗? 我心里苦笑,要是白起那神人知道他还有一个16岁的少女铁杆粉丝,不知道会不会发愣。 看着这个和陆青落差不多大的小丫头,一身粉红色的护士服,长相卡哇伊,长长的睫毛颤动,大眼睛很有灵气,身材已经初具规模,也算是有前有后了,我心中很是震惊! 真的,16年来,就在这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没有游乐场的地方长大! 这真的是与世隔绝了啊,很难想象,她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我有些不敢置信的道:“小丫头,你可别忽悠我,我可是上过学的人。” 听到我这么半开玩笑的话语,碧海朵朵眸子中有些暗淡下来,看着我道:“王陆,你知道吗,我很羡慕外头的那些孩子,他们从小就上学,有很多玩伴,而我,什么都要学习……” “还有,我都跟你说了这么多了,很明显我这么信任你,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我直接从她手里面把饭盒抓了过来,她是校长的孙女,不可能没饭吃,我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一边含糊不清的道:“你逗我玩的吧,十六年来,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电视,只有一望无际的大海,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朵朵有些委屈的嘴一扁,几乎哭出来,这让我措不及防,她委屈的坐在我旁边,然后认真的看着我道:“王陆,我知道,你是怕我给你拖后腿,对吗?” “反正你必须带我走,不然我就告你们总教官你想逃跑!” 我愣了一下,道:“总教官?谁呀?” 朵朵威胁的看着我道:“你们的猴子教官是管你们的,总教官是管你们教官的。” 我几下子吃完,虽然只是个半饱,但也算是不错了,然后无奈的看着这丫头道:“丫头,我告诉你一句实话,我很想出去,但是我知道,我根本就走不了,首先,船呢?” “其次,如果你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有机会了,我也愿意带你出去,但你是校长的女儿,要是被你爷爷知道了,肯定认为是我忽悠你逃出去的,那时候我的下场会怎么样,在这人性禁岛上活了16年的你,应该比我懂。” “最后,我也告诉你一句实话,我不想出去,因为我是被人强行送来这里的,她就是想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我必须努力的活下来,然后靠自己的本事走出去,很多人,欠了我很多,我要去一个个的让他们偿还!” 说到这里,我心中很愤怒,阎魅夕,这个死矮子,竟然在那种关键时刻背信弃义,给我背后捅刀子! 还有萧青龙,欧阳细舞这些人,以前没有本事,我不得不忍,但是如果我能靠自己活着往这里出去,那么我或许可以跟白起一眼,手中柳叶刀,马鸣风萧萧,刀出即见血,当然,不可能再跟以前插错了位置,大腿或者手臂上流出来的血…… 我的柳叶刀再出手,血,必然是自目标的喉咙流出! 校长说的对,只有强者,才能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尤其是这贪婪监狱之中人性禁岛之上,在这里,兴许别人因为看你不顺眼,随时都可以出手弄死你。 碧海朵朵看着我认真的表情,然后叹了一口气,对我道:“你别担心,我没有现在让你带我出去啊,现在我们也没有船,等我搞到船再说。” “而且,你要能力成为我们人性禁岛上最厉害的人,那么,你就把这里的教官全部杀了,然后放把火将岛给烧了,这样就没有人阻止我们了,怎么样,我的计划……是不是很完美?” 我愣了半天,然后无语的看着朵朵认真的小脸蛋,说道:“丫头,你真以为我是玄幻小说里面的主角,一巴掌就能拍死一大推啊?你要是想做梦,现在可以躺在床上睡觉了。” 真的,这丫头铁定是在岛上无聊,玄幻网络小说看看多了,跟我说起这种杀人放火毁天灭地的龙傲天才有可能办到的事情,还满脸认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的要去这么做呢。 但是,我明白,这才是真正的天真无邪。 十几年没有见过世面,说白了……其实,她真的就是个土鳖啊。 这是一个活在二次元世界的少女,心思单纯,没有与人交流,或许在他看来,世界本就如此。 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面,世界上的人都跟这里的人一样,那么的狠辣,好杀! 所以,我可以理解。 看着我没有说话,朵朵古灵精怪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学着校长的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不说话就是默认,默认就是同意了,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另外,你要小心大师兄,他可是九个恶魔班级里面最坏的一个。” “大……大师兄是谁?” “猴子教官啊,唐僧的徒弟不也是猴子?” “……”我有些无语。 “以后大师兄打你,甚至让你当中脱衣服,你都不能反抗,否则,你会死的很惨的,知道吗?” 我虽然无语,但暗暗记了下来,然后,道:“嗯,我记住了,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还得去训练呢,否则,月底的生存考试我可能会变成一具尸体,甚至死了还要被拿去喂猴子养的几条狗。 看着我起身,碧海朵朵连忙道:“你等一下。” 我疑惑的看着她,这时候她从旁边的抽屉里面拿出一个包裹,里面有针灸用的银针,还有各种各样的手术刀,然后对我道:“你住宿的地方是第九宿舍,在这里挑一样东西吧,那几十个人都喜欢欺负新来的,前几次来的新人,活生生被他们折磨死了。” “现在你拿一样东西,到时候他们欺负你,你就把他们杀了。” “放心,这人性禁岛之上,杀就好比家常便饭,都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了,最多就会被处罚一下,教官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因为在这里,被人杀了只能怪你没本事。” 我心中震惊,看着碧海朵朵,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说起杀个人的时候,显得那么的平静,而且还是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 不过这也理解,她从小到大接触到的都是这些东西,一群为了出头或者为了利益明知道百人活一还要来赌一把的疯狂赌徒,见惯了鲜血与死人,以为外面的世界也是这样的。 可是,那是人命啊,岂能随随便便就捅死几个? 此时,碧海朵朵皱眉的看着我道:“王陆啊,你这种心态真的要不得,要知道,你把别人的命当回事,可怜别人,但别人未必会把你的命当回事,也不会可怜你。” “对身边的所有人来说,你们每一个恶魔班级,最后只可能活着一个人,其他人要么死在你的手中,要么就留下一样东西,中途放弃后被送离这里。” 我浑身一震,默默的在她的手术刀之中,拿起一把柳叶刀,是啊,想要活着,太难。 我现在想起那时候我和黑佛在一起的谈话,感觉自己真的很幼稚,这个世道,真的不是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就会和你和平共处的。 总有那么一些人,会为了自己的目的或者欲望对你动手,想要活下去,你就得比别人更加狠! 回到九号宿舍,我把柳叶刀藏起来,然后换上迷彩裤,黑背心和劳保鞋,继续开始训练。 这一次,猴子教官没有为难我,却让我扛着沙包和各国的学员一起绕着广场跑。 说实话我现在小腿肚子都在抽筋呢,但我还是咬着牙冲了上去,沙袋现在是统一的十五公斤,绑在腿上已经不容易了,况且还要跑。 毫无疑问,我落在了最后,而且还远远的吊在了后面。 此时,我才明白我和别人的差距,以前一直觉得,我自己的身体素质已经算是不错了,现在我才知道自己的满足感多么的可笑。 这还没完,猴子教官直接跟了上来,一把拽住我,冷笑着道:“你兴许还不明白这里的规矩,不管你是不是新来的,还是老油条,落在最后面,都会被惩罚。” “虽然最前面没有奖励,但至少不会挨打。” 说完,猴子教官把我带到广场旁边的水泥柱旁边,让我靠着水泥柱站着,我照做了。 他拿来一根粗绳子,把我一圈圈的捆在水泥柱上面,这一刻,我心惊胆战,甚至,我已经想要反抗了,但是我一直记着碧海朵朵说过的话,让我别反抗,否则会死得很惨。 309、能忍不能忍 然后,令我头皮发麻的事情发生了,猴子教官直接拿来皮鞭,大声的对着那些各国的学生吼道:“你们很幸运,有个新人加入了你们班级,但是,你们别以为这就不用惩罚了,我告诉你,除了他以外,你们当中谁落在倒数第二的位置,依旧还是要被惩罚,所以,努力吧……” 学生们听了,一个个面色苍白的争先恐后跑起来,谁都不想在后面。 真的,应验了那句老话,落后是要挨打的! “啪!” 猴子教官冷笑着,直接狠狠的甩动皮鞭,那种巨大的力道抽在我身上的时候,瞬间跟身上被开了一道口子,火辣辣的疼痛难当。 我紧紧咬着牙齿,只是一下而已,我就开始挣扎起来,但是我被捆死在水泥柱上面,根本就无法动弹。 “啪!”猴子教官冷笑着,再次朝同一部位抽上一鞭子。 往伤口猛撒盐,这第二鞭让我忍不住叫出了声。 猴子教官疯狂的吼道:“叫出来就对了,我需要你叫,这样能让你的同学害怕,哈哈,叫吧,大声的叫出来吧!” 说着,他一口气抽了我几十下,而且抽的还全都是同一处位置,这可真是人间酷刑,生不如死啊,甚至有那么一刻,我甚至想要留下一根手指离开这座人性禁岛算了。 “是不是想要放弃?哈哈,说出来,对着我大声说出来,你就可以解脱了!” “这样就不用被惩罚了,哈哈,来吧,说……”猴子教官此刻的嘴脸,真的太狰狞了,就像一个真正的恶魔。 我知道,要是不放弃的话,很可能会被活活打死,现在,我终于懂得碧海朵朵说这个教官是最坏的教官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混蛋根本就不拿人命当回事,在他看来,打死一个算一个,少让他操心。 这一刻,我双目猩红的看着他,一边大声惨叫,一边怒吼道:“老子就是不放弃,你打死我算了!” 操!谁还没有点骨气啊! 别人都能坚持下来,我为什么不能? 没有多久,另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小姑娘也被捆在了水泥柱上面,让我汗颜的是,这小姑娘一口气被抽了几十下,他竟然一声不吭,紧紧咬牙坚持了下来。 最后结束的时候,我皮开肉绽,浑身是血。 绳子被解开的时候,我直接是立刻倒在了地上,全身都在颤抖,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但是,我不敢让自己就此昏迷过去,我怕我一昏会被猴子教官当场补刀给弄死了,只好强忍着,扶着水泥柱爬起来。 校长也说过,再次昏迷,我会被丢去喂狗! 不等我缓过气来,猴子教官直接道:“深蹲,俯卧撑,仰卧起坐,每样一百五十个,做不完,不许吃完饭,不许喝水,不许睡觉。” 我心中怒吼,这样下去会死人的,真的,我现在哪里还有能力做那么? 但是,我不敢露出不情愿的表情,连忙浑身颤抖的开始做深蹲,而且一边做,一边还大声数着数字,做得很慢,但是我不敢停。在我心里面,我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我应该庆幸我有一个这么严厉的教官,只有这样,我才能迅速的成长,只有这样,我才能脱颖而出。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坚持下来,我只知道到晚餐时间,我连筷子都握不住了。 只能直接用手,颤抖着扒饭菜往嘴巴里送。 不过……我告诉自己,这样也已经不错了,至少,我还能用手吃饭,但是隔壁几个广场上面,也有这几天送来的新人,那些人不但没有饭吃,而且恐怕今晚连觉都不能睡了。 第一天晚上,我浑身是伤,走到那九号宿舍的时候,趴在自己的床上几乎是动都动不了,可是一个来自美国的学生用不纯熟的中文,夹杂着些许英文让我滚起来。 虽然碧海朵朵说让我不要忍,该出手就出手,该杀就杀,但是我知道我只是一个新人,如果能忍的话,我肯定会让一步的,没办法,毕竟,以我目前的身手,真要打起来,我未必就是这些人的对手。 况且我现在这浑身是伤的,哪里能有半分胜算? 我起身后,这个叫克里斯的二十几岁学生,坐在我隔壁自己的床上,然后用夹生的普通话,道:“新来的,把衣服裤子脱了,给我们跳支舞。” 他才说完,瞬间不少人起哄,这些人就是想找点乐子,看着那些幸灾乐祸的嘴脸,我心中苦笑,现在,我惹不起,真的,我惹不起。 脱了黑背心,迷彩裤,穿着小三,我有气无力的跳了一段,顿时迎来各种嘘声和鄙视,甚至有岛国矮子用标准的普通话毫不掩饰的看着我道:“东亚病夫!” 别人这么说,我或许能忍,但是岛国那死矮子,我就忍不了,真的。 从小到大,我就是一个标准的愤青,这一刻,说实话我本来能忍,可我不想忍! 但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毕竟现在的我,真要动手只是找死。 但是在我心里,他将会是我开刀的第一个对象! …… …… 接下来的几天,我依旧每天都在最后面,还是会被捆在水泥柱子上,被猴子教官打得痛不欲生,但我现在的脚步,已经不落比我早了七天的那些学生多少了,而且,被皮鞭抽得多了,慢慢的也就习惯了,不说是不痛了,而是承受疼痛的能力提高了,至少现在的我,不会惨叫出声了,基本上能够忍下来。 我被皮鞭抽过,甚至被狗咬过,被真正的在伤口上面撒盐,我熬过来了。 有时候,因为稍微慢了半拍,我被当众惩罚脱光衣物跑个一百圈,这些,我都咬牙忍住了,因为,我看到了自己的变化,至少,我不会昏迷了,当一种坚持成为习惯的时候,这是很可怕的事情,真的。 现在,已经是第十天,我可以勉强跟上九班所有成员的步伐,虽然,我还是要被罚,晚上还是要唱歌跳舞,承受各种侮辱,但是,我都照做。 宿舍的同学,尤其是几个岛国人,几乎每天都要出言侮辱我好几次,但也被我忍了下来。 因为我记得很清楚,前几日九号宿舍里头进来了一个很傲气的新人,是俄国来的,这个民族比较好战,他被欺负了,直接选择还手。 那一次,看得我头皮发麻,真的。 那个新学员,直接被九号宿舍的老大克里斯同学用毛巾勒死,尸体冰凉的在宿舍放了一夜,第二天直接丢到弃尸房喂狗。 而克里斯,第二天只是被皮鞭抽了一顿而已。 真的,在这里,至少我学会了什么叫做忍耐。 当你没有实力的时候,你就要像条狗一样听话,否则,你死了也没有人可怜你。 今天已经是我来到人性禁岛的第十天了。 训练的项目除了跑步,新增了过泥坑和过往,过泥坑倒是没什么,主要是接下来的过网,那张网是钢丝网,很细,长度足有二十来米,距离地上四五米,网眼很小,学生们想要过网的话,必须是用指头抠着网眼,借助臂力和手指的力量硬挺着过去,网下的地面上,全部都是锋利的石头,是人故意放在下面的。 一旦手指扣不住网眼,掉下去的话,运气好只是开几道口子,被处罚一顿,要是运气不好,直接脑袋开花,当场惨死。 我紧紧的抓住钢丝网爬着,肯定落在最后,因为我怕我自己抓不稳掉下去以后,很可能第二天的结局就是喂狗,最后的惩罚,当然是免不掉一顿皮鞭,而且,水和饭只能选一样,我当然吃饭了,至于水,去碧海朵朵那里蹭点喝一下对付。 今晚,岛国矮子山本四十六再次嘲笑我,站在我面前用指头摇晃,说:“你,不行,你们国家都不行。” 这一次,忍了十天的我,说实话,我真的不打算忍了! 我直接冷冷的看着这个山本四十六道:“数千年前,你们岛国矮子不过是我们中华民族放出去的狗,只不过没有回家,成了野狗而已。” “一条野狗,凭什么敢跟主人嚣张?” 我才说完,因为我是靠墙睡的,瞬间那边就有十几个学员看了过来,不少人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我。 甚至,有些人已经在议论,我可能会死在山本四十六手中了。 “垃圾懦夫,忍不住了吗,现在,我要你脱光衣服裤子跳舞给我看,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山本四十六眸子中闪烁凶光,霍然起身,用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我,甚至,已经打算出手了。 说实话,我依旧没有什么把握,但是我床铺的枕头下面,藏着柳叶刀,就算到时候问起来,我也能说是偷偷在碧海朵朵那里拿的! 我冷冷的看着他,用双手撑着自己坐在床上,扫了所有人一眼,然后看向道:“要是我不脱呢?” 山本四十六瞬间就狰狞的笑了起来,冷冷的看着我道:“很好,不脱就好,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山本四十六突然出手,一摆腿,狠狠朝我的脸上踢来。 真的,我已经小心翼翼的防备着了,可我还是没能躲开,因为,真的太快了,瞬间我的腮帮子就被迅猛踢中,整个人朝旁边翻了过去,狠狠的撞在铁床之上。 我用双手支撑着,刚想要爬起来,突然,一只穿劳保鞋的脚狠狠的踏在了我的手掌之上。 并且还用了的揉了了几下,我直接是没忍住,惨叫出声来,瞬间,额头上面就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子。 这是山本四十六的同伙,另外一个岛国矮子,叫源二郎。 我满脸疼得扭曲的看着这个留着小胡子的矮子,他满脸幸灾乐祸的盯着我,山本四十六也是低头俯视着我道:“东亚病夫,自不量力!” 而那个踩着我手掌的人更用力,还狰狞的笑了起来。 旁边,各国的学生也是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我大声吼道:“去你妈的!” 接着顺势躺倒,狠狠一脚踹向这个踩着我手掌的源二郎裆部,然而我还是慢了半拍,瞬间就被旁边的山本四十六一脚揣在脑袋上面,强大的冲击力直接把我踹得撞在了床头上面。 山本四十六走过来,冷冷的道:“东亚病夫,本来我们会选择在月底考核结束你卑微的性命,但是现在你既然想死,那我们就成全你,只是可惜你死了,少了些乐子。” 310、活着(上) 我装作无力的支撑着想要爬起来,暗中却把手放在了枕头下面,紧紧的握住了柳叶刀。 下一刻,山本四十六几步跨了过来,伸手想要揪住我衣领的时候,我另一只手猛的挥拳轰向他的鞋拔子脸,不出意料之外,山本四十六只是向后仰了一下,满脸狰狞的抓住我的拳头。 然后,山本四十六用手迅速按住我的后脑勺,直接抬起一条腿,狠狠用膝盖撞向我的脑门。 等的,就是这一刻! 握着柳叶刀的右手,如惊鸿掠过,电光火石之间,扑哧一声,干净利落的刺进山本的大腿,虽然我的脑门也被狠狠的撞了一下,但是,这一波,不亏! “啊……你……”山本满脸痛得扭曲的大叫起来,瞬间满脸冷汗。 趁人病,要人命! 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直接狠狠的扑了上去,扬起手中柳叶刀毫不犹豫的扎向岛国矮子的心脏!山本的反应速度也不慢,当即抬手一档,柳叶刀瞬间在他的手臂上面开了一道口子。 “八嘎!”源二郎瞬间两步垮了上来,狠狠一脚揣在我的脑门上面。 或许,所有人都以为我会让开,但是,他们错了。 我的眼眶瞬间被源二郎硬如铁的劳保鞋给踹得血流不止,但我就是死死的抓住身下的山本四十六不放,甚至,我用膝盖狠狠的顶向他的裆部,瞬间,山本惨叫一声,眼球凸显,下意识的想要用手捂住裆部。 “噗!” 这种关键时刻,山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裆部虽然重要,但是相比较于喉咙来说,并不是那么致命啊,我狞笑着,柳叶刀入喉,一转,数股鲜血喷溅在我的脸上,然后迅速抽刀,反手一挥,那个还想要踢我的源二郎瞬间色变,惊叫一声退了出去。 “这混蛋哪里来的手术刀?” “打死他,打死他!” “敢在九号宿舍动刀子,这绝对是找死!” 瞬间,室友议论纷纷起来,但是,除了源二郎,压根就没有一个人去看地上那个已经浑身抽搐,翻着白眼,流了一地红血的岛国矮子,每个人都用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我。 克里斯眸光冰冷的看着我道:“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宿舍里面动刀子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着手中柳叶刀,满脸疯狂的看着这个一开始就欺我辱我的美洲佬! “嘿嘿,野兽会撕了他的。” “不知道多久没有看到野兽动手了,宿舍里面动刀子,也是他定下的规矩,这小子死定了。” “真是期待啊,不知道野兽会用怎样的方式杀死他,嘿嘿。” 听着旁边无数人在议论,说实话,我现在根本不敢转头看,这里的野兽不是深山中的动物,而是一个人! 这个人一米九左右,之所以在九班博得野兽的外号,是因为此人性格凶残无比,堪比狮虎豹,身份算得上是贪婪监狱里面牢头之类的狠角色,宿舍里面不许动刀子这条规定就是野兽制定的。 九班现在六十人,这个与克里斯同样来自美洲的家伙,成绩排名第一! 人性禁岛上强者为尊,拳头就是规矩,在这里面,兴许没有一个人是简单角色,相互之下,可能谁也不服谁,但是野兽,就是九班的班长,没一个人不服! 我看着野兽,硬气的道:“我是新人,以前并没有人告诉我这里不能动刀子,况且就算是知道了,我还是回动刀,因为刚才那种情况下,他们两个打我一个,不动刀,难道我得等死吗?” “是吗,小子,难道你以为,手里面拿着把手术刀,就真的能防身了?” 野兽眸子中的蔑视毫不掩饰,一边说着,一边朝我走来。 瞬间,我恶向胆边生,我知道,一个山本四十六,正面交手我都落在下风,那么跟九班班长野兽交手的话,那纯粹就是找死了。 但我不得不还手,因为,我不想死! 走到我面前,野兽毫不客气的探出一只大手,看样子是想要掐住我的脖子。 这一刻,我完全是疯了,直接扬起柳叶刀,狠狠的一刀刺向他的手掌。 然而,野兽的九班第一并非浪得虚名,如此大的块头,身体除了惊人的爆发力之外,速度和敏捷性也是高得离谱,我出其不意的直接主动挥刀,野兽竟然再瞬间就将探出来的那只手给收了回去,另一只手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如灵蛇一般,稳稳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瞬间,我的双脚离地,整个被他提了起来。 砰的一声,狠狠的被摔到了水泥墙上。 而且,墙和我的站位很近,这一摔,野兽根本就没有松手,掐着我脖子的手就像是铁钳子,开始收拢,我瞬间感觉到呼吸困难。 但,我还是挣扎着狠狠用柳叶刀刺向他的手臂。 “噗!” 柳叶刀直接全部没入,让我惊恐的是,这个叫做野兽的九班第一,竟然没有丝毫感受到疼痛的样子,只是冷冷扫了我一眼,手上的力量越来越大,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我的脸色已经开始铁青,然后变色苍白。 我在挣扎,我不想死! 实力悬殊,差距太大了,野兽用另一手拔出手上的柳叶刀冷冷的道:“这种手术刀,在你的手上简直就是侮辱,现在,我野兽,就用它来结束你卑微的生命……” 这一刻,我眸子惊恐,拼命挣扎。 真的,我已经尽力了,奈何我依旧不是对手,我敢拼,但是,很明显,在这人性禁岛上,敢拼也要讲实力,拼赢了就好,万一输了输掉的就可能是命! 野兽一对可怕的眸子中,闪动猩红的凶光,就那么缓缓的捏着柳叶刀,然后顶在我的眉心处,嗓音沉闷如雷,说道:“暗黑世界有一位神话,他最擅长柳叶刀,那是一种手术刀,别人用来挽救生命,而他,却用来杀人。” “他就是医生,每次出手,柳叶刀必定直指眉心,不偏离一分一毫,你呢,第一次插到四十六的大腿上,第二次才插进喉咙,到了我面前,插得却是我的手掌,你说,这不是侮辱这种柳叶刀是什么?” “你,不配使用这种武器!” 我心中绝望,真的,因为我已经能感觉到,顶在我眉心处的柳叶刀开始发力,快要刺进我的眉心。 死亡,近在咫尺! …… …… “你们都不想睡觉了,很好,都出来吧,九号广场集合,正好,老子今晚也无心睡眠……”关键时刻,一道冰冷的声音从九号宿舍门口传来,猴子教官来了。 这一刻,我真的想要跟他说声谢谢,因为,人性禁岛上有三条最基本的规矩。 第一,不能私自逃跑。 第二,不能顶撞教官。 第三,不能拉帮结派。 猴子教官一出现,野兽那只把铁钳似的掐住我脖子的大手,终于松开,我“扑通”砸落地上,贪婪的大口喘着气,真的,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能够呼吸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刚刚,我差点就窒息而死。 看着所有人再次换上换衣服走了出去,我连忙爬起来跟着出去,刚刚我杀了个人,虽然不可能被直接赐死,但一顿惩罚,铁定是免不了的。 要知道,现在可是晚上了,出来就是每个人深蹲,俯卧撑,仰卧起坐各三百,接着就是围着广场负重一百圈。终于坚持到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然而,就在我以为终于能去睡觉的时候,猴子直接让所有人集合,然后又把我捆在水泥柱上面狠狠抽了上百鞭子,我知道,我的身上已经皮开肉绽了。 但是,我依然紧紧咬牙撑着,只要不死,我能坚持。 可是,在这人性禁岛之上,我的这种想法还是太天真了些。 猴子抽了我一百鞭子之后,立刻将我带到广场旁边的一个水坑旁边,在我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突然一脚把我踹了进去。 “啊!” 水坑里头全是水! 海上孤岛里头的水,当然就是海水了,之前被抽得皮开肉绽,还要泡海水,这才是真正的往伤口上撒盐! 跟让人绝望的是,现在节气已经寒冬,全身伤痕累累的泡在快要结冰的水池之中,那种冷,真的就像有刀在五脏六腑里头游走,割着器官剃着骨。 下一刻,我真的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憋屈,奇耻大辱,这一刻,我突然想起碧海朵朵那句天真的话语。 有本事了,杀光这里的所有教官,一把火烧了这个人性全无的孤岛,然后逃走。 因为,猴子直接对野兽等人道:“你们去厕所弄些屎尿倒进去,记住,以后谁不听话,全部就是这样的下场!” 没有多久,七八桶屎尿全部到了进来,那种恶臭,几乎让我昏倒在里面。 这还水池的水位不高不低,刚刚到我的下巴…… “噗通!” 猴子单手扛了一块百来斤的石头,直接砸进水池里面,冷冷的看着我道:“今晚你就不用睡觉了,举着石头,直到明天早上,然后和所有学员一起训练。” 这一刻,我几乎就要怒骂出声了,甚至跳上来找猴子拼命,但是我生生忍住了。 说不定这就是猴子的目的,他想激怒我,逼我对教官动手,那就是触犯了三条例的第二条,他也可以直接对我出手了! 忍! 十几天的训练,百来斤石头,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了,让我举着泡在水坑里面,哪怕再冷,我也能勉强坚持到明天早上,可是因为他让人倒了七八桶屎尿进来,那种味道太难闻了,真的,不过是一两分钟,我已经几乎要吐出来。 而且,我还要憋着气,沉入水中,捞起那块百来斤的石头。 但,这些我都忍了,真的,这水池足足有四五米那么高,要不是有人在外面拉你,根本就上不去,我必须坚持,因为我知道坚持不下去的话,我会死得更惨。 什么尊严? 什么傲骨? 真的,早已经不复存在了,在这人性禁岛之上,所有人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活着…… 当所有人散去之后,清淡的月光下咸咸的海风中,我一人在满是屎尿的水池之中举着白斤巨石,一开始我还在心里面激励自己,有个严厉的教官不是坏事,至少可以激励我的进步,让我快速的成长,但是,越到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了…… 311、活着(下) 在冰冷水池里面撒盐,负重,这个别的犯错学生也有过。 可是,往里头倒屎倒尿,后有无来者我不知道,但是前无古人,这是什么意思? 非要践踏我那一点点可怜的尊严吗? 这一晚,别人都去睡觉了以后,到凌晨两三点钟的时候。 开始冷了,那种冷到骨头冷到心的冰冷。 我连忙一上一下的举着手里面的石头,这样的活动也能给我带来些温暖,到了早上五六点钟的时候,我已经累得不行了,但是我不敢停下来,因为我怕我停下来了,紧绷的神经放松了,就会昏倒在水池里面。 那样一来,和淹死在粪坑有啥区别? 早上六点半,我终于解脱了,被人捞出来的时候,我早餐都没有吃,连忙冲到澡堂一口气狠狠搓了一个多小时,在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异味了以后才罢休。 出来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再次藏了一把柳叶刀在劳保鞋内侧。来到食堂的时候,我心想,恐怕已经没有我的早餐了。要知道,一个人睡着了,身体机能运转的很慢,所以你不会感觉到饿,但是如果一晚上醒着,还要负荷的运动,肯定会饿得要命。 接下来还有四五个小时的训练,才能吃到饭,可是我已经坚持不住了,我必须吃饭,否则,我根本就坚持不下去。 我来到饭堂的时候,剩饭剩菜都已经倒在了一个盆里面,那是准备用来喂狗的。 让我欣喜的是,猴子也是刚吃完,而且我们九班,还留着我一个人的早饭,这是规矩,每个人准备一份,都是按照最营养的配置来准备的。 我连忙跑了过去,然而,我还没有接近我自己的早餐,猴子已经抬了起来,就在我以为他会给我的时候。 “哐当!” 猴子漫不经心的道:“不好意思,没拿稳,想吃早餐,可以,从地上捡起来吃。” 这一刻,我心中愤怒无比,真的,但是我真的很饿,而且有两个馒头只是沾了些灰尘,应该没事,就当我蹲下来,想要捡起两个馒头的时候,猴子一脚踏了上去,两个馒头直接被狠狠蹂躏了几脚,从饱满形状变成了纸张,贴在地上。 我强忍着心中的愤怒,缓缓的站起身来,很平静的看了猴子一眼。 然后,转身。 现在,我真的感觉,和人性禁岛这种地方比起来,以前呆的南部郊区的泰兴窝点,简直就是天堂,虽然在那里头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但至少有吃有喝,虽然是白菜土豆但也能果腹啊,只要装作被洗干净的样子,每天也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还不用去干活,真的,那让现在的我非常怀念。 在这里,三天两头吃不上饭不说,还有让寻常人根本就无法想象的残酷训练。 而且,还会有人把你那点可怜的尊严践踏得一文不值,每个月的考核,还要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我靠在九号广场的水泥柱上面,想起了太多的事情。 不知道,芝姐和陈玉环那里怎么样了? 赵思思,她跟着竹姐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白起呢?面对夜声烦与澹台商商的联手,他是否全身而退了,还是…… 还有,老渊,是否还是那样的无法无天? 到现在为止,我仍然不知道叶胭脂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是否真的如同校长说的那般,她送我来这里是用心良苦,希望我变得强大起来? 看着那地上被猴子踩扁的馒头,旁边的饭粒还基本上是干净的,这一刻,我霍然起身。 我要活着,尊严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我要拼命的活着! 我还要回去看看老爷子呢,他孤苦无依就我这么一个孙子了,不知道老人家是否还安好? 强忍着心酸,我走了过去,站在看着那些被倒在地上的米饭,我颤抖的伸出手,想要小心翼翼的捡起来吃掉,只有这样,我才能活下去,才能坚持训练。 然而,我弯腰,颤抖的伸出手,刚要抓起地上的米饭时,一只穿着劳保鞋的脚,狠狠的踩在了我的手上。 是猴子,他脸上狰狞的笑着,幸灾乐祸的看着我道:“现在,你总算认识到这里的生存法则了吧?尊严,一文不值!” 这一刻,我感觉我的手掌骨节都几乎断裂了,真的,那种钻心的疼,让我几乎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我知道,我不能顶撞他,这一刻,我直接丢下尊严,哀求的看着猴子道:“教官,我求求你给我口饭吃吧,我真的很饿……” 然而,猴子冷笑连连的一只脚踩着我的手,就像他刚才蹂躏那个大白馒头似的,另外一只脚迅速的狠狠踢在我脸庞的侧面,瞬间,强大的冲击力让我从侧面翻飞出去,撞翻了很多吃饭的桌子和凳子。 猴子冷冷的走了过来,手里面拿着我昨天晚上杀了岛山本四十六的柳叶刀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手术刀。” “因为有个人曾经用同样的手术刀,杀了我的师父,你很不辛,成功的让我讨厌了。” 我说我的待遇为何与其他人不同,原来这猴子实在公报私仇,但是别人杀了他师父,与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这无妄之灾来得真的让人特别恼火。 “当然,我不可能刻意的去杀你,因为这会坏了规矩。现在,你不是想吃饭吗,可以……” 他冷笑着吹了一个嘹亮的口哨,瞬间那几只他养的大狼狗冲了进来,就在我以为我会被这些狼狗撕咬的时候,他比了个手势,五六条狼狗连忙摇着尾巴,在那个大盆里面开始吃起剩饭来。 猴子笑道:“现在,你像一条狗一样的爬过去,和狗一样的在盆里面吃东西。” “记住,这不是要求,而是命令,当然你也可以顶撞教官,或者违抗教官的命令。” 我双目无神的看了看猴子面色冷笑的脸,再看看那几只吃剩饭的狗,突然,我脑子里面的某根神经终于绷不住了…… 没有尊严就算了,现在,要我跟一条狗一样的和其他狗在一起吃饭? 与狗争食? 我的双眼越来越猩红,真的,几乎失去了理智,摇摇晃晃的爬起来。 下一刻,我猛的拎起旁边的一个凳子,不要命的冲了上去,一边双目猩红的怒吼道:“草泥马的!” 真的,我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 在这里,教官的命令要绝对的服从,否则你就是犯了一条,顶撞教官,让我泡在粪坑这件事情我已经忍了,可是现在,为了一个莫须有的讨厌和理由,他竟然我像狗一样的吃饭,与狗抢食,是几个意思? 忍无可忍,后面还有一句,无需再忍! “当!” 我狠狠将手里的凳子抡起来砸向猴子的头颅,然而他只是稳稳的一个旋转踢,直接踢掉我手中的凳子,接着迅速的一脚狠狠踹向我的胸口。 这一刻,我已经努力想要闪躲了,可无论是速度,还是反应能力,我都差了一大截。 瞬间,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离地,狠狠的向后飞出去两三米,撞在墙上,然后弹到地上。 我感觉,我的胸口都几乎凹下去了一块,那种感觉,几乎让我窒息。 我无力的咳嗽了几下,胃出血,那猩红的鲜血,每时每刻都在刺激着我的神经,我真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如此的卑微,别人随意就能扼杀…… 猴子缓缓的走了过来,蹲在我下来,嘲弄道:“简直自不量力,在我眼里,你不过是只蝼蚁,随时都能捏死。” “今天只是给你一点教训,再敢动刀子,我让你生不如死。” 前段时间也有个学员杀了人,为什么只是被打了一顿,惩罚一下,而我,却要遭受这种侮辱,而且不是一次,难道,就因为他师傅被白起用柳叶刀击杀,他讨厌这种手术刀? 既然你讨厌,那老子就让你讨厌个够! 这一刻,我已经决定拼了,否则以后在他的手里面,我迟早是个死。 就在猴子缓缓起身的时候,我突兀的从劳保鞋里面拔出柳叶刀,狠狠的刺进他的大腿,接着,我眼睛不眨的拔了出来,再次捅进他的另一只大腿。 我本以为,连挨两刀,猴子肯定会因为疼痛而摔倒…… 但是,他却满脸震惊之后,又恼羞成怒的挥出了一拳,这一拳,直接砸在我的脖子上面,猴子抓住我的一只手,狠狠一扭。 “咔擦!” 瞬间,我的左手不知道怎么了,直接是没有了知觉,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了,只是额头上的汗珠不断的冒出。 然后,猴子一把将我推到墙上,直接用手肘狠狠的压在我的脖子上面,就那么近在咫尺的看着我,声音冰冷的道:“你这是找死!” “我刚刚才说,最讨厌的东西就是这种手术刀,你居然又藏了一把。” “那么,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故意挑衅我吗?” 这种人,真的太可怕了,他的双腿被我刺了两下,血流不止,此刻竟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疼痛的表情来,给我的感觉,就像一个机器人! 我瞬间就变得脸色铁青,甚至双眼翻白。 我真的怕我脖子上的脆骨被直接压断,因为我现在直接是无法呼吸了,但我依然不甘心的挣扎着。 …… …… “猴子,你在干什么,想在食堂里面光明正大的杀人吗?”就在这时候,碧海朵朵的声音响起。 兴许也是觉得这么光明正大的杀了我不合适,猴子放开我,然后冷冷的扫了我一眼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我瞬间就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我真的无法想象,一个一米六左右的人,竟然能够爆发出这种恐怖的战斗力,我几乎就是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然后,猴子直接拔出插在自己腿上的柳叶刀,哐当一声丢在我面前,直接转身朝食堂门口走去。 我狠狠的吐了一口血沫子,想也没想,直接将刀捡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上去! 312、校长与屠夫 眨眼间就掠到猴子身后,拿着柳叶刀的手,猛然挥出,狠狠的从侧面划向瘦猴的脖子。 现在,我的另一只手已经没有了知觉,只能用右手了。 可是……猴子的反应能力真的太快了,虽然没有想到我都如此弱小,竟然还有胆量冲上来,但是,他直接快速的向后仰了一下,我的柳叶刀,只是在他的脖子上面划开一道血槽。 我已经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他,眸光里面闪烁出森寒的杀意,我知道,他是打算提前对我下杀手了。 这一刻,我很清醒,这一把不拼,我迟早也是会死在他手里的,所以,我干脆一张嘴,狠狠咬住他因为后仰靠过来的一只耳朵,瞬间,一股腥甜的血液,流淌在我的嘴里面。 “啊,小杂种,我现在就杀了你!”猴子怒吼,满脸狰狞。 “呸!” 我却满脸狰狞的把含在嘴里面的一只耳朵,吐在了他的脸上,然后不要命的贴着他扑了上去,狠狠用柳叶刀刺进他的肩膀。 “砰!” 这种战斗力,真的让我无力,尽管又被刺了一下,但我还是被他一脚揣在下巴上面,离地几十公分,狠狠的砸在地上。 而猴子则是踉踉跄跄的后退而去,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耳朵。 这一瞬间,既然已经选择了出手,那么我就没有任何退路了,刚摔在地上,我顾不得五脏六腑翻滚的剧烈疼痛,爬了起来,用一只手紧紧的握住手里面的柳叶刀,然后瞄了一下,一甩手,瞬间柳叶刀脱手而出,眨眼间钉在了猴子的脖子上面! 我记不清楚这是我第几次用柳叶刀当飞刀出手。 但,这无疑是我第一次一刀就射中对手的…… “你……”猴子满脸的不敢置信,一把拔出柳叶刀,捂着自己的脖子,想要说什么,满眼惊恐的看着我颤抖的一只手。 最后,他摇晃了两下缓缓的倒了下去。 我想,他一定很震惊我刚刚那一手柳叶飞刀,可惜,我没有白起那种精准力度,本来是直指他的眉心,没想到插在了脖子上面,而且还不是喉咙! 小王飞刀,看来还要练啊! 不过,这也还算是好的了,至少,我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刚刚的事情,看也就是一瞬间而已。 等碧海朵朵反应过来的时候,猴子已经脸色苍白的倒下了,她连忙冲上来紧紧的捂住猴子脖子上面冒血的地方,大声喊叫,瞬间进来几个学员,一起帮忙把猴子抬进了医务室。 那些学员并不是我们班的,但是每一个人看向我的眼神,都有着深深的忌惮。 或许,他们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有能力放翻一个教官吧。 自始至终,我都无力的靠在墙角坐着,没有离开过,我不知道猴子是死了还是被抢救过来了,但是我知道,因为他倒下了,我现在才能活着,否则,我会死在他的手里面。 我也不知道,接下来我将面临怎样残忍的惩罚,但我不后悔。 要是我不动手,也许就是今天,也许以后,我肯定会死在这公报私仇气量小如芝麻的狗屁教官手里面。 才十几分钟的时间,校长面色阴沉的来到食堂。 而且,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个叫金刚,一个叫山鬼,一高一矮,一壮一瘦。 他们不是教官,也不是学员,但是每一次学员犯了严重错误,金刚和山鬼就会出现。 然后,那些犯了严重错误的学员,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俨然有几分人性禁岛黑白无常的意思,这十几天来,我也知道了一些事情,当初我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和我一样躺在弃尸房的三个学员,就因为拉帮结派,联手搞死一个狠角色,最后被金刚和山鬼带走。 然后,他们就死了,丢在了弃尸房里面。 说真的,现在,我终于感觉到阵阵后怕。 我这么努力,甚至不惜和教官拼命,只是为了活着而已,但最终的结果,如果还是死的话,那么我这段时间以来在憋屈和侮辱中苦苦挣扎走到今日,全部都白费了。 我的坚持,我的努力,也都将化为乌有。 可是刚才的情况,难道,我真的要去跟几条狗一样趴着争饭吃? 难道,猴子要杀了我,我也不能还手? 这混蛋明显的打击报复,就因为他师傅被白起杀了,就因为我用白起经常使用的柳叶刀,就对我怀恨在心,我要是不还手,那么不用等到将来,今天要不是碧海朵朵来了,他很可能会当场弄死我! 十几天了,校长第一次对我露出这种面色铁青的表情,甚至,已经有些阴沉了。 他冷冷的看着我,道:“你刚来的时候,我告诉你的三条规定,你还记得吗?” 我浑身一震,连忙道:“校长,其实刚才……” 谁知道校长眸子中寒光一闪,冰冷冷的道:“回答我,哪那三条规定!” 我连忙闭嘴,浑身颤抖的道:“第一,不能私自逃走。第二,不能顶撞教官。第三,不能拉帮结派。胆敢违反,格杀勿论……” 这一刻,我真的很害怕,如果真的按照规定来办事的话,那么我百分百死定了。 可是刚才,我要是不还手,不想办法弄死猴子,那他肯定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面搞死我的! 我已经很努力了,也拼命了,可是,似乎没有博到我想要的结果…… 校长再次声音冰冷的掉:“那么,你告诉我,你犯下了哪一条规定?” 我麻木道:“我顶撞了教官,可是校长,我有我的理由和苦衷!” 然而,我再次被打断,校长严厉的看着我道:“你没有资格跟我解释,无论是谁,犯了错就要被惩罚,在这里的人,谁也不例外,包括所有教官在内。” 这一刻,我的心凉了半截,真的,难道,我最后的归宿真的就只能喂狗了吗? 我不甘心,真的! 我的脸色也冰冷了下来,看着不远处的柳叶刀,上面还带着猩红的血迹,只要冲过去捡起柳叶刀,我就还能拼一把,至少,我也是战死的! 然而,校长却接着道:“但是考虑到你是新来的,而且事情也并非你全部的过错,我能做主不杀了你,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该有的惩罚一样都不能少。” 听到这句话,我猛然看向校长,真的,只要能活下去,什么样的惩罚我都能坚持,开玩笑,粪坑举巨石我都经历过了。 我感激的看着校长,真心的说了一句:“谢谢,谢谢校长开恩……” 校长冷哼了一声,再也不想跟我说话,直接转身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只要能活着,再怎么严重的惩罚我都认了。 金刚和山鬼两个人走到我面前,面无表情一左一右抓住我的手臂。 “咔擦!” “啊!”我忍不住惨叫出来。 金刚直接抓住我的手臂,然后一扭,接着狠狠一送,瞬间我的右手虽然疼痛,但是终于能动了,刚刚,这只手直接是被猴子弄致脱臼的。 这一次,我被带到另一个检测身体的房子里面,这里我刚开始来的时候就来过,类似于体检之类的地方,就是看看我是否身体健康,能不成承受极限培训。 再次走进这里,我没来由的感觉到头皮发麻。 因为,金刚和山鬼让我躺在床上,然后固定住我的四肢,接着用几根电线以胶布绑在了我的四肢上面。 天呐,这一刻,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挣扎起来。 当金刚拉下开关的时候,瞬间强大的电力传来,我紧紧咬着牙齿都不行,如遭雷击,感觉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死亡,我不知道这是多少伏的电力,但是我知道,一直这样继续的话,我肯定会被活活电死。 “啊!” 我声嘶力竭的大叫着,床都开始摇晃起来,我在拼命的挣扎,尽管我知道,自己无法摆脱这种酷刑,但来自身体的本能让我感觉到了死亡。 终于,我的意识开始涣散的时候,金刚才关了电源。 当我无力的睁开眼睛,以为他们会放开我的时候,我瞬间眼睛瞪得老大,身体再次不由自主的,再次颤抖起来。 接下来,我被反反复复电晕了十几次,甚至,我已经口吐白沫了,才被两人解开。 此刻,说真的,我的意识已经快要涣散了。 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这就是! 终于,我再也坚持不住,口吐白沫,浑身颤抖的时候两人才停手。 随后山鬼与金刚将我放在病床上面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次,我真的再也坚持不住了,肯定会昏迷。因为,我现在除了大脑还活着,我感觉我全身细胞都已经被电死了…… 我闭上眼睛,依旧坚持着,我不能那么容易昏迷。 这是一个极限,因为我担心我真的昏迷了,校长会把我丢去喂狗。 这时候,我浑身一动不能动,也闭上了眼睛。 心里面,我在怒吼,我要活着,我吃了这么多的苦,尊严更是被践踏得一文不值,都是被一些人害的,我要他们偿还! 十倍,百倍的偿还! 还有我的承诺,我对发财和红中说过的,只要我活着,白板就不会白死! 此时,外头突然有一道声音传来,说:“要不是胭脂之前跟我打过招呼,这一次,我肯定会杀了他。” 我现在可以说已经浑身无法动弹了,甚至,我几乎就快要坚持不住陷入昏迷了,但是听到这一道声音,我硬是强忍着。 现在,大概应该是觉得挺不住已经昏迷过去,所以才在屋子外头也不避讳的两人对话起来,而说话的这个人,声音我却是从来没有听过,但无法否则的一个事实是,他认识叶胭脂! 而且,似乎叶胭脂跟他打过招呼,不能让我死! 难道说,那黑寡妇……真的是为了我用心良苦? 此时,另一道声音道:“可是,如果这么留着他,以后恐怕会出事的,老屠,你也知道,最近几年,各国很多势力反对我们的存在。”我心中震惊,这声音是校长的,难道,他想要杀了我吗?或许,他一开始就想要杀了我? 等等! 姓屠? 碧海朵朵跟我说过,我们的总教官,好像就姓屠! 难道说,叶胭脂认识这个姓古的总教官,并且跟他打了招呼,不能让我死! 我心中震惊,紧紧的闭着眼睛,反正我现在也无力爬起来,更别说做出什么惊讶的表情了,因为我已经被电击得浑身麻木了,没有晕过去已经是我强忍着了。 也不能说晕,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睡,我怕我会因为难得的躺在床上而睡过去。 我必须醒着,我有权利知道一些内幕和真相! “校长,你多虑了,这么多年来,我们恶魔学校还不是安然无恙的走过来了吗?什么厉害的人咱们没有见过啊?” 校长也是笑着道:“那是,有你堂堂暗榜上面的绝顶高手坐镇,又被各国黑市冠以屠夫称号,相信也没有几个人敢来招惹我们,再说,真要有难了,那些出去了的学员,应该不会坐视不管。” 屠夫苦笑着道:“校长,你就别说那些人了,这些年,医生彻底没有了消息,夜声烦和澹台商商双宿双飞,这三人还行,但是剩下的一些,别说帮忙了,不来拆了这坐岛,就算不错了。” “还有,胭脂可是我盼望了那么久的女人,她拜托给我的事情,我总要办好。” “校长,你就当给我个面子,先留着他,如果以后他真的再违反规定的话,我会亲自出手杀了他。到时候,我再亲自去给胭脂赔罪。” 校长道:“屠夫,你误会了,我不是说非要杀了他,我的意思是说,不如把他送走算了。” “现在,国内好几个人都在找这小子,田中军,王渊,还有另外的势力,我真怕到时候,这小子会给我们惹麻烦……” 屠夫笑了笑,道:“没事,现在为止,还没有人知道这小子在岛上呢,从明天开始,我亲自带九班,能让胭脂看重的人啊,我还真的很想看看他有多大潜力呢……嘿嘿嘿嘿……” 313、一年后 这是一间小黑屋,除了比泰兴那间的位置大一点,其他并无二样,同样是伸手不见五指,除了金刚和山鬼时常光顾之外,罕有人来,这种没有白天黑夜的生活,没有人说话,死寂得令人想要发疯。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除了吃饭睡觉以外,拼命的锻炼自己。 俯卧撑,深蹲,仰卧起坐,还有各种各样的锻炼,每一次我都逼迫自己实在精疲力尽,累得像条死狗一样的趴在地上才罢休,因为那样,会很快睡过去。 只要睡过去,才能让时间走得快一点。 这种生活持续了七天,第八天的时候,碧海朵朵亲自给我送饭来,告诉我一个让我喜从悲来的事情。 当时,小丫头眼睛发亮的看着我道:“王陆,你别担心,现在那个猴子可能要被赶出海岛了。” 我最里面还含着饭菜,满脸的惊喜,借着外面月色微弱的光芒,问道:“为什么?” 碧海朵朵想了想道:“因为他坏了规矩,本来,给你怎样的惩罚都能说的过去,但却不能公报私仇。” “他师傅被医生杀了这个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所以,他讨厌所有的医生,连带着用柳叶刀的人也讨厌了,这已经是故意刁难你了。” “而且我爷爷说了,你是运气好,在考试之前就跟他拼命了。” “否则,真要等到考试的时候他肯定想办法弄死你,这样一来,别人都只会觉得你没有本事,不会说他滥用职权。” 虽然我知道猴子落得这样的下场,肯定多少有校长,屠夫,叶胭脂等人的影子在里头,否则,他们真没任何理由为了一个新生将一个教官给驱逐出岛,无论如何,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一边吃饭,一边装作有些疑惑的道:“那以后谁来教我们?” 我很想知道,是不是真的让屠夫来教我们。 果然,碧海朵朵笑眯眯的道:“你们九班运气好了,这一次,总教官会直接去带你们。” 我有些苦笑着把被吃得一粒饭都不剩下的碗递给她,随意的道:“总教官?他会不会和猴子一样刁难我……还有,朵朵,我怎么觉得你在幸灾乐祸啊?” 碧海朵朵狡黠笑道:“应该不会,当初让你选一把手术刀的时候。” “你拿了柳叶刀我没有注意,否则我一定让你换一把的,猴子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其实说到底,就是此人太过心胸狭隘了,你也算是倒霉,无缘无故就撞到了他的枪口上。” 看着门外月光下的碧海朵朵,小姑娘模样清秀,楚楚动人,同时也很单纯,不过,我很快摇了摇头,昔日,我觉的钟山月也很单纯,可是上次的事情,等我回过头来细细品味的时候,她和阎魅夕一样,可能都逃不了关系。 这让我心肝绞痛。 真的,是她曾经口口声声说,不会像雯雯的组织一样抛弃我的,在我为警方立功了那么多次以后,那一晚,我命在旦夕,阎魅夕就不谈了,但钟山月却选择了沉默。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到时候回去,我肯定要查清楚。 此时,碧海朵朵鬼鬼祟祟的看了周围一眼,眨了眨眼睛,看着黑房之中的我道:“王陆,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承受不住,准备逃走了?” 我有些苦笑的道:“大小姐,我拜托你下次考虑逃出去之前,能不能先想一下你的船在哪里?” “该不会,你想游泳游到海岸上?” “而且,这面朝大海的孤岛,我一共也才呆了二十天不到,状况都不是太了解,你真把我当孙悟空,会七十二变的神通?” 谁知道,碧海朵朵愣了一下,道:“孙悟空是谁,是不是很厉害?” 看着小姑娘满脸希翼的表情,说实话,我有些心酸。十几年啊,就这样在这种地方长大,难怪她整天想着出去。 我一时语塞,连孙悟空都不知道,我不知道该说她可怜,还是说她单纯了。 所以,我只能道:“那是一个神通广大的厉害英雄,美国文化的超人蝙蝠侠什么的,跟咱们中国的齐天大圣若是打了起来,估计接不了大圣几棒,这种海岛,于大圣而言只不过是轻轻一跳,就能直接从你的脚下跳到海岸上去。” 碧海朵朵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关门走了,下次记得给我讲孙悟空的故事,好不好?” “恩,就这么说定了,你不说话就是默认,默认就是同意了,我走了。” 门被关上,我的世界黑暗了下来,说实话,我有些同情碧海朵朵,如果有机会,我也愿意带上她,可惜现在,我自身难保。 摇了摇头,我又开始不知疲倦的做着俯卧撑,各种各样的锻炼。 接下来,每一次我都会给碧海朵朵讲一个孙悟空的桥段,小丫头听着可认真了。 整整十天,说实话,我几乎发疯了,就像是掉入了森罗地狱一样,黑暗,寂寞,唯一的期望就是小姑娘来给我送饭。 十天的时间,我瘦了好几斤,但是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肯定比以前结实了很多。 当打开小黑屋门的时候,我被那刺眼的亮光,直接刺得眼睛流泪,真的不太适应白天了,终于,等我习惯了以后,对着大海怒吼了一声,现在,我等于是满血复活了。 接着,我跟着碧海朵朵来到医务室,检查了一下身体状况,除了营养有些不良之外,其他的都很良好,甚至身体素质比刚来的时候,已经好了太多太多了。 来到这里二十多天了,没有人知道我多么的努力,真的。 因为,我想活着。 对,就是这简单却不简单的两个字——活着! 我要让那些背后给我捅刀子的人知道,以前的我,真的太过于烂好人了,我不会再跟从前一样,为别人考虑得那么多,导致总给人留下了害我的机会。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王陆,会杀回去的! 那些欠的东西,我要一样一样的讨回来,全部! …… …… 349天。 时光匆匆,转眼,在这里,我已经呆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 二十岁了。 这个人性禁岛之上,没有日历,没有手表,没有任何电子产品,我知道的这个具体的数字,是我自己默默的数着过来的,一天,两天……349天。 现在的我,已经慢慢习惯了这种日子。 从一开始的第一次考核,六十几个人,最后只有30人活了下来,那一次,我几乎死在了岛国矮子源二郎的手里面,不过,在最后关头,被我巧妙的利用岛上的四个梅花排列的石头地形直接倒戈一击,当场反杀。 第二次月底考试,我几乎被一个曼谷来的泰拳高手直接打死,泰拳高手的掌刀劈向我太阳穴的前一刻,被我袖子里滑出的柳叶飞刀给扎进了喉咙。 第三次,我和美洲佬克里斯正面硬撼,被打得上蹿下跳,最后艰难逃脱…… 第四次…… 一年来,我有时候也会反复在想,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一年来,我真的成长了很多,而且,从杀源二郎和泰拳高手之后,我学会了藏拙,像克里斯那次,其实我是有把握将其格杀的,但是我没有,打得难解难分之后卖了一个破绽之后就装作败退,校长说的对,锋芒太露不是好事,因为这世道死得最快的往往就是出头鸟,校长让我把握分寸,别成为众人的靶子。 越到后面,表现出来的成绩就越普通,在整个九班来说就是不上不下的中间段位。 但是,至今为止,我还没有真正的拼尽全力过。 当然,这种枯燥无味的生活,我能够熬过来,自然还得归咎于心中记挂的那些人。 芝姐,陈玉环,老爷子,丁小勾,唐十六,白起…… 还有碧海朵朵,这天真无邪的小丫头,在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之内,真的给了我太多太多的希望。 尽管,她知道想要逃走很难,而且,被人知道了,就算是校长的孙女也会受到严厉的处罚,但她还是满含希望。 多少次在考试之中受伤,是碧海朵朵跑来给我处理伤口,甚至,每一次想念远方的那些人,是她跑过来陪我聊天,为我解乡愁。 人性禁岛上有很多来自各国风情各异的女学生,但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句话在岛上也特别的在理,在岛上就是拳头为尊的世界,千万别小看任何人,尤其是女人,她们的狠辣程度比起男人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有些人实力太弱,被一些洋妞直接女霸王硬上弓,爽完了,直接就是一指封喉将人杀死。 这天晚上,正常训练过后,我来到医务室。 人性禁岛上唯一的医务室,这里,我算得上是常客了,因为,我经常受伤,不是因为我弱,而是因为我一直在自己的小腿上面每边绑了几块钢板,我希望比别人多做一些,我也想成为那个最后活下来的人。 这一年之中,也有新人陆续到来,有些坚持下来了,有的,永远也回不去了…… 碧海朵朵又长了一岁,17了,越发的娇俏可人,身材上的天赋凹凸得淋漓尽致,只是这丫大大咧咧的,有时候吧,穿着护士服往我身边那么一坐,毫不避讳的与我勾肩搭背,这让时常觉得难受。 要知道,一年没有开过荤,而且还是尝过几次经过的初哥,被一个羊脂暖玉的少女贴着身体,会是啥感觉? 碧海朵朵扎着马尾辫,穿着万年不变的粉红色护士服,看到我我来了,笑眯眯的道:“是不是下面那玩意儿又被磕磕碰碰了,来,本小姐帮你检查一下。” 我连忙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裆下,苦笑道:“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女孩子,能不能矜持一点儿?” 碧海朵朵却是满脸不屑道:“切,又不是没见过,上次我还翻过去反过来的看呢,除了和我不一样之外,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啊。” 我无奈的苦笑,上次因为训练攀岩的时候不小心撞到裆下,结果被这丫头翻来覆去的检查好久,而且,脸不红心跳不说,这没见过世面的孤岛土著还啧啧称奇,这让我又尴尬又无奈。 碧海朵朵一边弯着腰帮我细致的处理手上面的伤口,一边道:“王陆,明天又是月底考试了啊,加油啊,你可千万不能死了,要是你死了,我想去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这个愿望,这辈子估计都实现不了。” “大小姐,别干这皇帝不急宫女急的蠢事,行吗?拜托,我在岛上已经呆了349天了……” “像这样的考试,已经经历了十一次了,虽然是血雨腥风,但每次我这个人性禁岛上最老的老油条都能笑到最后,这第十二次还能出啥幺蛾子不成?” 314、黑寡妇登了岛 “话虽如此,但是,想要活着离开这里,小心些总没有错啊。”碧海朵朵说道。 我却没有答话,眼睛直直的看着小丫头因为弯腰而露出来的领口,里头春光让我有些口干舌燥。 碧海朵朵抬头,然后娇笑着直接一把将自己的领口扯下来一些,狐疑道:“王陆,我说你这人真是一土鳖啊,每次都盯着这里看,真的好看吗?有什么好看的?” “而且,最让人不能忍的是你有贼心没贼胆啊,让你摸一下你又不敢,要不是上次我亲眼见过,还真得怀疑你是不是男人。” 我心里苦笑,连忙转移注意力,看着碧海朵朵道:“丫头,你是女孩子,这个地方是不能随便给男人看,更不能给别人随便摸,还有……” 碧海朵朵人是单纯的,我每一次都会跟她说这些话,真的,我感觉这女孩子不容易,毕竟自小在这种以男人为主的孤岛上长大,性格说好听点是大大咧咧,但也可以用随便来形容,因为在她心中,似乎压根就没有男男女女情情爱爱方面的概念,而且教育方面,根本就不知道啥叫矜持。 谁知道,我还没有说完,碧海朵朵直接打断道:“行了行了,唧唧歪歪婆婆妈妈的,有点爷们样行吗?每次都跟我说这些,听得本姑娘耳朵都长老茧了。” “你是不是又想说,姑娘家得矜持啊,只能给自己喜欢的男人看,只能给自己喜欢的男人摸?” 我有些愕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下一刻,碧海朵朵直接抓住我的手,放了上去,扬着脸蛋,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睛不染纤尘,特自然的说道:“我喜欢你,随便摸吧,我真不介意的。” 我连忙触电似的将手缩了回来,苦笑道:“姑奶奶,喜欢这个事情,他不是说随随便便就能确立的,哎,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这个词语了。” 我的话语说得虽然有几分卫道士的意味,但依旧情不自禁的咕咚吞了一口口水。 海棠朵朵虽然才17岁,但是她天生丽质,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性格上和一般的女孩不一样,几乎是一张白纸,不会说假装害羞,或者脸红之类的,跟不知矜持为何物,她就是想看了,会直接义正言辞的让我扒裤子给她欣赏的。 我若真要心一横,对她做什么,以这姑奶奶的风格,就是一个八字倒下去,兴许还得盖一本书在脸上…… 碧海朵朵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我连忙用眼神制止了她,因为,门外面走来八班的教官,直接对我道:“王陆,总教官找你,让你立刻去他的办公室……” 说完,八班班长很快就走了,我心中有些惊讶。 这一年来,的确是屠夫总教官直接带我们九班,而且,屠夫并也没有像猴子那样针对我,但是,因为我的刻意藏拙,处处表现中庸,屠夫似乎对我有些失望。 可能,他是在为他喜欢的女人失望吧…… 只是,有时候我会不怀好意的想,要是让屠夫知道我看过叶胭脂没有穿衣服的样子,还用魔术手将她送上好几回极乐巅峰,而且没有被叶胭脂干掉,不知道这凶残的古代屠夫,会不会杀了我!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答案是肯定的! 我知道,这个家伙在各国有一个外号,全名叫古代屠夫。 而且还是暗榜上面的高手,暗榜虽然大家知道的只有六个人,但是并不意味这个榜单就只有六个人,像黑佛老渊都在这个榜单之上,只不过没有前头六个人那样享誉世界而已。 古代屠夫的各种暗杀手段,还有各种潜伏生存技巧,简直可以说出神入化了。 虽然我现在没有展现出全部的实力,但是我知道,如果要动真格的话,我肯定得处于绝对的劣势,虽然一年时间我进步神速,但毕竟一口吃不成一口胖子,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而绝顶高手,也需要日积月累年年月月的反复淬炼。 跟碧海朵朵道别后,我有些疑惑的来到校长的办公室门口,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一年来经历过无数血雨腥风的我,依旧忍不住脸色大变。 甚至,怀疑,愤怒,好奇……等负面情绪,全部在刹那间跃然脸上。 真的,这一年来,我改变了太多,也承受了太多,除了碧海朵朵,我几乎在任何人面前都是面无表情的冷冽样子,唯独这一刻! 叶胭脂。 因为,叶胭脂来了! 我站在门口,一双拳头忍不住死死捏得很紧,盯着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她还是那样的漂亮,可谓颠倒众生,可是,因为她,我承受了太多的屈辱,自尊更是被践踏得一文不值,也是因为她,我的手上沾满了无数的鲜血。 此时,叶胭脂开口了,她看着我道:“王陆,又见到你了,看你的表情,似乎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愤怒,对么?” “其实,你更应该感谢我才对,要不是我把你送到这里来,你早已经死在了老渊的手中。” “兴许在你心里,此刻恨不得把我撕成碎片,你想对我动手吗?但是,在动手之前,我可得提醒你一句,别说是你现在表现平平不上不下的成绩了,就算是你在这里再练上个七八年,你也未必就是我的对手。” 我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这么说的话,我想应该不是骗人的。 不过我心中有些惊讶,黑寡妇的身手,我还真的看不穿。 一直以来,就是她身边的那两个双胞胎姐妹花出手。 走到屠夫总教官面前,我站立不动。 此时,叶胭脂微笑道:“王陆,你应该很想知道南城那边的情况吧,现在我来给你说一下。” “当初你消失以后,老渊依旧没有放弃,明里暗里几乎翻遍了整个南城的找你,想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但是你来到这人性禁岛之上,除了我,外面基本上没有人知道,后来,因为田家千金为了你和田中军闹翻了,这个女孩哭着闹着非要让田中军把你找出来,否则就断绝父女关系,而田中军直接找到了老渊,在得知他对付你的过程之后,更是二话不说就将老渊狠狠的打了一顿,甚至,连杀人之心都有了,最后还是我出面救下老渊。” “在今年上半年的时候,南城新上任的最高长官周元商大刀阔斧的进行了改革,田中军在此时也大举进军南城,短短半年时间南城的田家商业帝国就已经初具雏形,房地产,汽车,电子科技,网络信息,娱乐行业,生物科技,几乎都有他的身影,得罪了田中军,老渊也肯定混不下去了。” “一年前就离开了南城,到苏省发展。” “而且,短短一年的时间之内,老渊在苏省风生水起,现在就算是见到我,他可能也没有当初那么忌惮了。” 我心中有些惊讶,田中军为了找我,把老渊揍了一顿。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田红…… 看着我脸上全是惊讶之色,叶胭脂继续道:“除了田家,老渊之外,东方家族,灰色陈家也都在找你,其实连我都没有想到,你一个小人物失踪了,竟然能够牵动这么多人的神经,看来,你没有表面上看去那么简单啊。” “让我震惊的是,还有一股连我都几乎无法察觉的势力也在找你。” “而且,似乎已经知道了你在这里,就没有再调查了,这我就不明白了,王陆,你是不是曾经得罪过什么大人物?” 芝姐会找我,这个我能理解,毕竟我们的关系摆在那里,只可惜这鬼地方没有什么通讯工具,否则,我愿意天天给芝姐打电话,给家里的老爷子打电话,至少我要稳住他们,让他们别担心。 让我震惊的是,东方家族找我做什么? 善意?恶意? 还有,叶胭脂说的另一个神秘的势力也在找我,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女人已经是苏省的土皇帝了,甚至是连她都几乎无法察觉的超势力,叶胭脂说到这里的时候,狐媚狐媚的脸蛋上掠上了深深的忌惮,这就更加让我纳闷了,思来想去,我实在是不记得,我在什么时候招惹过如此雄浑恐怖的大人物啊! 我看着这位突兀而冒昧登岛的黑寡妇,寒声问道:“你漂洋过海的来到这里,就是跟我讲这些废话的吗?” 叶胭脂笑容灿烂,轻轻道:“看来,你对我心怀大恨啊,摊开来说,我确实是吃饱了撑着,纯粹就是跑过来刺激你的,我刚才只说了田家进军南城的前半年风生水起,一座商业帝国初具雏形,但是,那仅仅只是前半年,也只是雏形而已,到了下半年,田家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就举步维艰了,形势急转直下,那初具雏形的商业帝国也功亏一溃,接近崩塌。” “并且,还是那种牵一发动全身的崩塌,田中军的节节败退,并不仅限于南城这里。” “这位红顶商人为了稳住局面,在帝都苏省那边找了一个大靠山,为此,把他唯一的女儿都搭上了,也就是说,那个为了你,敢和父亲翻脸的女孩,现在……再一次,成了别人的未婚妻了。” “王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因为你这一年,突然就如就跟人间蒸发似的,音讯全无,这个叫做田红的女孩找到湖北你的老家去了,而且,跟你爷爷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照顾了他王老英雄很久很久……” “这样一个女孩,你忍心看着她,成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吗?” “王陆,你要是个男人,就算你不喜欢她,你也不该让她因为商业联姻,嫁给她不喜欢的男人共度余生,你说对吧?” 315、校花要嫁人 听叶胭脂将外面世界的动荡娓娓道来,尤其是笔墨浓重的描述了田红目前的处境,我听完后,立刻浑身一震,真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田红竟然会因为我而跟田中军闹翻。 而且,还为了找我都去了我那偏僻的山沟家乡,我简直无法想象田红这样一个超级白富美,红尘都市中的天之骄女,是怎样在那穷山沟生活下去的,听叶胭脂的描述,似乎还陪了我爷爷很久很久,要知道,那里可是没有连水电都没有通,喝的是泉水或者井水,晚上照明的是煤油灯,吃的都是季节收成的农家菜…… 再听到田家大地震之后,一个女儿家,竟然成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老实讲,我的确很心酸。 因为我说过,我正值青春年少,并不是铁石心肠,要说田红这位刻骨铭心的初恋对象,已经在我心中掀不起任何波澜,我自己兴许都不相信,但是我知道,我已经有芝姐了,我不会碰她们,田红如此,陈玉环同样如此,甚至,我会刻意的去疏远她们。 毕竟,我不能再去伤害我注定给不了幸福的女孩了。 我突然回想起在曾经的某个时候,田红给我发过一条短信。 田红说,只要能和我在一起,她甘愿放下一切,天涯海角伴君来去。 我不知道田红的结婚对象,究竟是哪一位大人物,如果只是你情我愿的婚姻,那我心里虽然会有不舒服,但也会尝试着去接受,最后微笑着给予祝福,毕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知道她想要的我给不起,自然就没有资格去拴着别人的感情,让别人独自无果的等待下去。 可…… 如果田中军为了自己的家族的利益,为了自己的地位,为了钱与名利,执意将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面推的话…… 我绝不愿意看到,只要田红想,我肯定会豁出去帮助她,就像之前我帮了她那么多次一样。 田红现在又一次成为了别人的未婚妻,应该是逼不得已才坐下的决定。 田红这个姑娘,冰雪聪明,大局观很强,年纪不大,却有那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头脑,从当初和我一起逃出泰兴窝点,到后来的渐渐疏远,就已经能看出端倪了。 我必须承认,听到这些话,我心里很不好受。 看着我沉默,叶胭脂接着道:“王陆,我们的相识,可以说是一个巧合,上次在北大荒里头,我只是进去陪一个姐妹,因为我的原因,她躲到里头去了,算得上是另外一种意义的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吧,这世间喧闹繁华,灯红酒绿,反倒是没有看守所来的清净。” “那时候遇上你,听了你的经历,之后我并没有记住你。” “我也跟你说了,后来是因为老渊找到我,我调查他资料的时候,才无意中知道你的全部。” 叶胭脂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送来这人性禁岛吗?” 我自嘲的笑道:“不就是为了折磨我吗?你做到了,在这里,我没有任何尊严,几乎天天带伤,你赢了……” 然而,叶胭脂摇了摇头,那张颠倒众生的绝美脸蛋,早已经将屠夫总教官看得痴痴呆呆了,叶胭脂看着我道:“王陆,你跟这里别的学生是不一样的,他们来到这里,要么就是某个富豪的心腹,要么就是某个国家领导人忠诚的下属。” “那些人是带着使命来的,他们想要在这里变得更加强大,所以,很多人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轻易退出。” “但是你不一样,那些人没有牵挂,只有一颗想要变强的心。” “而你,外面的牵挂太多,你的女人家人朋友兄弟,还有曾经背叛你的人,所以,我很期待你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的一个人,一开始的时候,在我心中权衡,像你这样又弱又没啥天赋的普通少年,最多在岛上坚持一个月就得死,可结果,你竟然好好的活了一年,这一点,确实让我有些惊讶了。” “然而让我失望的是,我以为你会每天想方设法的要逃出去,毕竟,那心中有那么的恨意。” “我想的是你应该会不甘心,就像是在你们南城南部郊区的泰兴一样,那时候的你,那么弱小,却从不妥协,只要出现了一丝机会就要搏命逃走。” “可是,你真的让我有些失望了,现在的你,泪已干血已冷,并且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似乎忘记了心中的仇恨和那些你在乎的人,觉得这样一直待下去似乎也不错,你已经麻木了,对吗?” 我冷道:“这……难道不正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然而,叶胭脂似乎有些不喜欢我现在的状态,柳眉皱起:“我说了,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刺激你,那么在乎你的女孩,现在却成了别人的未婚妻,如果,你再不想办法逃出这座人性禁岛,那么可能就不仅仅是田红了,陈玉环,徐言芝等人恐怕也会面临这些危机,身陷险境了。” “当然,如果你逃出去了,或许还可以挽回一切,至少,你今后不会留下遗憾。” 我看了一眼屠夫,只见他满脸的无奈。 这个黑寡妇还真是……竟然当着总教官的面,要让我逃出去! 我冷笑道:“要不是你把我送来这里,我又何必去挽回什么?至少我在外面,我能帮助她们!” 叶胭脂笑了,真的,她的这副容颜,足以让百花失色,叶胭脂并没有刻意去通过衣物或者视频去装点自己的美丽,而是就穿着一件简简单单的天蓝色休闲衣服,一双碎花布鞋,全身上下更是没有一件饰品,哪怕是耳环发髻这种小玩意都没有,然而,越简单越见功底,也越能够令人心颤。 她认真的看着我,微笑着道:“王陆,你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当时的情况,我相信你比谁都要了解,你知道了老渊那么多的见不得光的事情,以他的性格,你觉得他会留你活口吗?” “而且,你的兄弟死在了老渊的手中,你觉得他放虎归山,等着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不,不会,斩尽杀绝才符合老渊的性子!如果你从头到尾只是在埋怨我的话,那就证明我真的看走眼了,你只是一个扶不上墙的阿斗而已,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就懒得玩这个游戏了。” “你想要一辈子把自己困死在这个孤岛之上,那也悉听尊便。” “另外,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叶胭脂,就是这人性禁岛幕后股东之一,我只是无聊了,想要玩一个游戏而已。” 我心中震惊了,猛然抬头看着叶胭脂,真的,这个女人太恐怖了! 她,竟然就是这个人性禁岛的股东?! 而且让我疑惑的是,她明明是股东之一,为什么要支持我逃出去,要知道,岛上三条规定里面的第一条就是不允许逃走,一旦被察觉了,那可是格杀勿论的! 就算叶胭脂只是想要玩一个游戏,那么,我逃出去了,对她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 似乎看透了我在想什么,叶胭脂道:“自从我接触人性禁岛以来,十来年过去了,没有人能从这里逃出去,而且,现在的贪人性禁岛,已经变质了,学员们不再追逐那暗黑世界的巅峰暗榜,出去的顶尖人才,只会为了钱,成为社会上的毒瘤。” “所以,我希望你能来打破这种现状,哪怕是杀了这里所有的教官,放把火烧了这里也没有关系,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这句话多么似曾相似啊。 只是,由碧海朵朵口中说出来,那就是天真无暇,但是叶胭脂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听起来就是天经地义了。 叶胭脂看年纪不过二十七八岁,十来年!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十几岁就开始接触这座岛了,然后一步步成为了苏省的土皇帝,看来,她绝对不是外界传言的那种,不是从男人肚皮上面爬起来的女人,而是凭真本事打拼出来现在的一切。 我冷笑盯着她道:“胭脂姐,药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要是校长在这儿,肯定把你丢到弃尸房去喂狗!” 叶胭脂轻笑道:“没有我的资助,你以为这座岛能够正常运转?而且,我和那老东西也不是太熟,你听我的就行了。” 我同样是冷笑着道:“你真以为这里是泰兴窝点,有那么容易逃得出去吗?” 叶胭脂紧紧的盯着我,道:“没关系啊,一年时间我都等过来了,再多等等也无所谓了,当什么时候你觉得自己有本事逃走了,那就不要有任何顾虑,拿出你隐藏的所有实力。” 我眸子猛然一缩,黑寡妇不仅神通广大,看来眼神也很毒辣,居然看出来我之前的表现是藏拙,隐藏了实力? 然后,叶胭脂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道:“记住,是拿出你全部的实力,王陆,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316、校长要动武 现在,我总算了解到黑寡妇叶胭脂这个女人的可怕了。 她是天生尤物,长相倾国倾城,给人的感觉,应该是那种生来被男人捧在手心细细呵护的女子,其实不然,这个女人的实力极其恐怖,而且属于深不见底的那种,我与她单打独斗的话,就算我不藏拙,甚至还超常发挥,恐怕也不是她的对手。 再加上“美貌”这种天赋致命武器。 真的就像活在漫威世界的那种黑寡妇,一人可挡一面,一人可扫千军。 叶胭脂说的这些话,加上她的身份,让我觉得这座人性禁岛的背后肯定隐藏着天大的秘密,不过,秘辛归秘辛,与我没啥太大的关系,我也不得不承认,叶胭脂刚刚的那番话,彻底的打动了我,如果我再不想办法逃出去的话,等得自己渐渐的习惯了这种生活,我兴许就真的泪已干血已冷,就这样麻木了。 兴许,我的杀人技会随着在岛上的时间越长而越致命,但是,到那时,我怕我会变成一个无感情无牵无挂的杀戮机器,只能在鲜血和战斗之中才能体会到一份畸形而变态的乐趣。 如果我变成那样的人,那和老渊有什么区别? 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出去,一定要逃出这座人性禁岛! 不为别的,就为芝姐,陈玉环,田红,为了家里的老头子,为了,那些还在等着我出去的人,为了……我自己的自由。 我想过着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生活,正常的人生! 走出屠夫总教官的办公室,我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双胞胎姐妹花,她们的手,并没有像一般女孩那样细皮嫩肉,显然是经常锻炼或者拼杀所致。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以前,我一直觉得,叶胭脂是被这两个姐妹花保护的,现在看来,我的眼光还是不够毒辣啊,总是想错人,依照叶胭脂的战斗力,恐怕这两人联手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来到医务室,碧海朵朵叽叽喳喳的开始问我一些外面世界的生活,我也早已经习惯了。 没有多久,穿着中山装,嘴巴上还是叼着一个复古烟斗的校长负手走了进来,朵朵瞬间闭嘴,装出一副乖乖女的样子来。 其实,有时候我也会想,倘若校长知道他的乖孙女一门心思想要逃走的话,会不会被当场气死? 一年来,校长的身体明显衰老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像老了数十岁似的,有时候也会来医务室检查,虽然身体和面容渐渐苍老,但是校长那一双眼睛,依旧精光闪烁。 看着碧海朵朵给我换药,还没有换好呢,校长显然是没有耐心了,直接对道:“朵朵,你先去吃晚饭吧,我有些事情要跟王陆说,至于换药,吃完饭再换也不碍事。” 碧海朵朵笑嘻嘻的摸了一把校长的山羊胡,道:“爷爷,你可别说太久啊,王陆的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那可是会发炎的,严重还可能会感染风寒。” 校长吹胡子瞪眼道:“你这没良心的,十几年来,也没见你这么关心过我,你还是不是我孙女?” 碧海朵朵古灵精怪的做了个鬼脸,然后和我打了个招呼,蹦蹦跳跳的去吃饭了。 朵朵走了以后,整个医务室里面气氛开始诡异起来,我不知道校长想对我说什么,但我知道,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啊,当然,他不开口,我自然也绷着不会主动发问,在人性禁岛之上,校长就是岛主啊,生杀予夺,尽在他的掌握,真要在这里搞死几个人,也就一句话的事情,我可不敢跟他对着干。 终于,校长紧紧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点燃了自己烟斗上面的烟。 又从口袋里面掏出一盒烟丢在桌子上面,示意我抽烟。 我脸色一喜,讲真的,在这里,可以说是想要抽一根烟比当初的北大荒里面还要难,但是我没有丁小勾那将烟当三餐之粮的瘾,真的,我甚至可以说早就戒了,但是有的话,我也肯定会吸上两口。 然而,我不说话,校长也偏偏不开口。 只是一口一口的抽着旱烟,不时在辛辣而呛鼻的烟雾之中抬起头,盯着我看一会儿,最后,老实讲,我沉不住气了,叹了一口气道:“校长,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这样憋着,我怕你没病我就先憋出病来了,呆会还要训练呢。” 虽然晚上不用训练,但是一些学员为了活下来,还是会主动去训练,时间久了,大家也都习惯了。 终于,校长开口了,第一句话就把我问懵了。 他笑眯眯的看着我道:“王陆,你是不是喜欢朵朵?” …… …… 看着校长那精光闪烁的眼神,我心中一寒,一个回答不好,我恐怕就日子难过了。 这种事情自然不能苦思良久,否则就是心中有鬼,我只是稍稍愣了一下,就连忙摇着头摆了摆手,朗声道:“校长,你怎么会这么想,在我心里,朵朵一直只是个小妹妹,我又怎么可能会去喜欢她,真没有这心思。” “哎……” 校长叹了一口气,仿佛随一下子再次苍老了许多,转头看着门外,轻声道:“王陆,其实我跟你说句实话,朵朵并不是我亲孙女,她是我当初执行任务的时候捡回来的,在岛上的这些年,大家都很喜欢她,也有很多人劝我把她送到孩子应该成长的地方,也就是陆地上去,但我却坚持要将她抚养长大。” “为此,那时年轻的我,几乎被赶出了人性禁岛。” “好在后来,她慢慢的长大,也很懂事,很乖,而且很聪明,可以说,她的医术,绝不比那些国际上面的知名医生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17年了,我觉得我很愧对这孩子。” “因为我的原因,朵朵失去了太多,严重偏离了正常孩子的成长轨迹,我时常在想,一个17岁的姑娘,青春正好,风华正茂,是不是应该让她出去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让她去轰轰烈烈的谈一场恋爱?” 听到校长说着话,我几乎是想也不想的道:“校长,您这么想就对了。” “这不应该是一个17岁女孩呆的地方,朵朵不应该连孙悟空是谁都不知道,还珠格格新白娘子传奇啥的都没有看过,别谈音乐和电影了,漂亮衣裳精美食物和游乐场了,更别谈恋爱了,相对很多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她,的确是失去了太多太多。” “而且,继续在这里活下去,对朵朵的性格来说,真的会出问题的。” 我才说完,校长就紧紧的盯着我,而且,脸色似乎已经开始有些不悦了。 尼玛,我想了一下,我也没有说错什么呀? 外面那些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谁敢让我扒了裤子给她看看我裆里头长啥样呢?外面的女孩子,谁会大大咧咧的拉着我的手直接说,我喜欢你,你随便摸? 但我也是耳观鼻鼻观心,连忙闭上嘴巴,而且我心里面仍然坚持,我说的是对的。 短暂的沉默以后,校长又接着道:“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其实,我也想过让她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是你也知道,她太单纯了,简直可以说是一张白纸,而且也很漂亮,又招人喜欢,所以,我是真的担心她出去了以后,被人陷害,或者被人骗。” “当然,我也承认,我年纪是有些大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活多久。” “所以我又希望自己的晚年,有她的陪伴身边,在我老眼昏花之前还能看着她蹦蹦跳跳欢欢喜喜,永远合上双眼之前,我希望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她,这很自私,对她来说很不公平。” “王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我想了想,道:“校长,你可别忘了我们恶魔学校是干什么的,别的不敢说,高手多如狗啊,您随便找个高手带着她出去,让他见见世面也好啊,等她玩累了,想您了,自然会回来的。” “这样一来,您也不用觉得对她不公平,她生活的也没有那么枯燥无味了。” 我说完,校长若有所思的摸了一把自己的山羊胡,然后笑道:“还别说,这个办法是个可行之策,只是,王陆啊,你觉得我应该找谁陪她出去呢?这里的人都习惯了打打斗斗杀人放火,我怕照顾不好她……” 机会! 我心中狠狠的抽搐了两下,而且校长这话似乎若有所指啊,我打蛇随棍上看着老校长道:“校长,我应该能够胜任这份工作,相对来说,还是我比较了解外面的世界,而且一年来,我的身手方面也算是长进了一些,保护她的话,我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说完后,我满脸希翼的看着校长。 只要他一句话,我就能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奔向自由的崭新生活! 然而下一刻,校长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并且,一种令我心底冰凉的肃杀之意,迎面扑来。 要知道,这是一种气质,就像是常年处于上位者的人物一样,如同泰山压顶压得人心中难以喘息,但这种气场一般而言是久居高位的那种人物,但是眼前这个老校长,很显然是曾经经历过无数生死搏杀锤炼成的气场,这一年来,我的很多方面全面提高,自然能够感觉得到。 有那么一刻,我的身体本能反应几乎让我出手了,但却被我生生忍住了。 老校长逼视着我,声音瞬间冰冷了下来,森然道:“这么快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我只是稍微试探一下你而已,哼,王陆,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叶胭脂登岛,对你说了些什么吗?想逃?你还不够格!” 317、死了! “我承认,人性禁岛的确需要她的大量资金来维持运转。” “但是,这一所学校,是昔年我和我最好的兄弟创办起来的,我的兄弟已经为此付出了生命,我就必须维护好这一所学校。” “总而言之,只要我活着,谁想要打这所学校的主意!” “那就是拼了这条老命,我也要让他付出血一般的代价!” 真的,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老校长如此动怒,那一双以往精光闪烁的眸子,现在寒光摄人,令人胆寒,那种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不用细致可以的去感受,都能体会到那一具衰老的躯体之中,隐藏着恐怖的力量。 就在我心中震惊的时候。 老校长突然一步跨了过来,这一刻的他,就像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身材灵活,而且迅速无比。 老校长挥出一拳,拳风凛冽,这一拳,直指我的脑门! 真的,这一刻,我甚至不打算隐藏我所有的实力了,因为只有动用全部的战斗力,将自身所学发挥到极致,我才有把握接下老校长突然挥出的这一记刚猛绝伦的重拳! 但是,我依旧忍住了,我一直表现出来的成绩都是不上不下,要是暴露了,对我以后逃走肯定有很大的弊端。而且,我也不想惹怒他。 好在,老校长似乎也没有想要伤害我的意思,那一只干瘪的拳头,稳稳的落在我鼻梁处一寸的地方。 我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可就在下一刻,我的鼻子却流淌出殷虹色的血液,我震惊的看着校长,这一拳要是没收,我不敢想象会是什么结果,至少,我肯定会被一拳打得翻飞出去。 这真的太令我禁不住阵阵后怕,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家伙而已! 大概是见我一脸不可置信,校长似乎很满意,又恢复了以前那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也曾经历过你这个年纪,知道你不甘心,但是国有国法,校有校规,你也应该知道,你必须在这里呆够三年才能离开。” “期间,你要执行多次任务,为学校赚足够的钱才行。当然,如果你表现好的话,说不定我也可以提前让你离开。” 校长看着我,微笑着继续道:“上一次,你差点杀了一位教官,我原谅你了。” “但如果再有第二次,或者你还有想要逃走的想法,那么,我会第一时间出手杀了你。到时候,就算是胭脂跪在我面前求情都没有用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连忙点了点头,认真道:“校长请放心,我明白了。” 校长似乎很满意我现在的表情,然后把烟斗叼在嘴里面,背着双手晃悠晃悠的走出去了。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自从叶胭脂匆匆登岛又走了以后,这一年来,带我们的屠夫总教官,竟然开始刻意的加大了我的训练。 举个例子吧,别人负重五十公斤跑广场五十圈,而我,却是负重一百公斤,跑广场一百圈。 别人吃饭时间有一个半小时,而我只有十分钟,别人晚上洗澡去了,我还在训练,而且,还是以惩罚的名义,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而且我表现出来的成绩,一直都是卡着点,不是名列前茅,也不至于吊车尾,怎么可能会有惩罚落到我的头上呢? 这事情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叶胭脂交代下来的“特殊照顾”。 好在一年的时间过去了,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而且那些训练,可以让我变得越来越强,所以我也没有什么怨言。 晚上,我来到医务室,直接脱了衣服,现在,我已经有线条分明的腹肌,还有微微隆起的肌肉,虽然没有那些刻意锻炼的健身教练那么明显,但我可以自信的说一句,那种健身教练,四五个和我正面遇上我也能让他们爬不起来。 我坐在病床上,碧海朵朵一边帮我上药一边道:“你傻呀,每次负重那么多,训练的时候又没有人监督,你不会把沙袋放个洞啊?” 我摇头,刚想要说话,旁边八班的教官有些面色动容的跑进来道:“朵朵,你快去看一下,校长好像是出事了!” 一瞬间,我直接是愣住了,前段时间,校长才警告我来着,而且,看他的精气神,应该很不错啊,怎么可能出事?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碧海朵朵已经满脸焦急的冲了出去。 我也是连忙跟着冲了出去,来到校长住房的时候,我就看见不少教官都站在外面了,我连忙跟着碧海朵朵走了进去。 只见简单的床上,校长面色安详的躺在那里,跟睡着了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是以我的经验来看,校长,已经死了! 这让我心中震惊,太突然了,不是吗? 前段日子还一副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模样,一拳能打出凛冽肃杀的拳风,哪知道,突然就死了! 我不由得想起校长前段时间警告我说出来的那一番话,他说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难道说,他得了什么罕见的病状?早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才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碧海朵朵已经浑身颤抖的的跪在校长床边,哭得泣不成声了。 连我都看出来校长死了,那么这个天才医生肯定也看出来了。 碧海朵朵满脸泪痕的抓着校长的手,摇晃着,泣不成声的喊着,像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孩子,那样的无助。 校长说过,碧海朵朵不是他的亲孙女,是他离岛执行任务的时候捡回来的,兴许,在老校长心中,他想着以后自己真的需要人照顾了,还有个小孙女陪着自己,会照顾他晚年。 可惜到头来,他的确为了这个孩子付出了许多,却没能如他所愿。 我心情也是有些沉重,走到碧海朵朵,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安慰,屠夫也站在旁边,他面无表情,这我可以理解,毕竟像他这样的人,早已经喜怒不言于色了。 直到很久以后,碧海朵朵似乎是哭得没有力气了,屠夫才开口道:“王陆,你把校长抱到医务室去检查一下身体,据我所知,他也算得上是比较有精神的老年人了,为什么好端端的就出事了?” 就在我准备弯腰的时候,碧海朵朵将眼泪擦干,说道:“别折腾了,人都已经没了,还有什么意思?” 屠夫叹了一口气,眸光之中有些黯然的道:“好吧,那我这就去准备后事。” 然后,他又看向我道:“王陆,看着朵朵。” “嗯。”我沉重的点了点头。 我只能坐在旁边看着碧海朵朵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老实讲,一直以来,我都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而且这种痛失至亲的剧变,我也不知道能开口说点什么,我知道,恐怕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碧海朵朵都可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了。 这丫头看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可这唯一的亲人去世了,她肯定接受不了。 可,我不动声色的观察过校长的身体,确实没有任何伤痕,几乎可以排除了被人杀害的可能,另外,我不觉得这里面有人能够胜过他,虽然他老了,但廋死的骆驼比马大,余威犹在。 此时,屠夫走进来道:“王陆,外面已经搭好木床,你把老校长抱出来来吧。” 我点了点头,刚要动手,这时候碧海朵朵说道:“不用,我自己来。” 我有些无奈的站在旁边,我真的很怕她以后的内心世界关上一扇窗,看着这17岁的丫头,细心的用白布把校长包好,然后搂在怀里走了出去,我默默的跟在身后。 要是换做同样年龄的女孩子,兴许会很吃力,但是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碧海朵朵虽然不会像那些人一样去刻意的训练,但是绝非普通姑娘可以比得上。 外面,一共九个班的学员全部已经集合了,总共数百人,统一迷彩裤黑背心,劳保鞋,神情肃穆的站在圆形广场之上。 正前方,碧海朵朵将校长放在一个用木棍搭建起来的架子上面。 屠夫声音沉稳的道:“王陆,归队!” 我小跑到九班,然后快速站好队。 最前面一排站的是教官,最接近校长尸体的是古代屠夫和碧海朵朵,屠夫在最前面,恭恭敬敬的三鞠躬,后面,教官,还有学员也是整齐的三鞠躬,场面很突然,也很肃穆。 真的,我现在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校长……他说死就死了,毫无征兆。 尽管登岛的学生,每一个都是带着使命而来,平时为了活下来大家一言不合就刺刀相向,每一个都很冷血。 但,我知道他们此刻的心情,和我是一样的,虽然不敢说对校长有多么的尊敬,但至少也是怀着一颗敬畏之心,这三鞠躬很有必要,算是表达一下对逝者的默哀吧。 碧海朵朵无助的跪在架子旁边,磕了三个头,然后,屠夫拎着汽油淋了上去,瞬间熊熊烈火翻腾燃烧起来。 从发现校长死了到现在,也就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竟然就已经火化了。 这种速度……老实讲,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318、凶手 校长死得突然,不到一个钟头的时间就火化了跟突然,看着那熊熊燃烧的大火,还有那被火光吞没的校长,我心里面五味杂陈。 主要是担心碧海朵朵。 这丫头,本来就是捡来的…… 我之所以会这么想,可能是因为我和她有着同样的命运吧,我也是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从来没有见过,也是老爷子将我拉扯长大,如今,我从那个暑假到南城开始,至今已经快两年时间了,这一走,却是再未归乡,有时候想起老爷子,我真的很自责。 此时,屠夫总教官突然一个转身,踏步,然后看着我们所有人,声音洪亮的道:“数十年前,校长和他的兄弟发现了这座人性禁岛,创办了恶魔学校,这几十年间,校长为了恶魔学校呕心沥血,培养了无数顶尖高手。” “这一切,都是校长的功劳,我们必须要记住他。” “从今天起,人性禁岛上面将会立一坐功德碑,第一个人的名字将会是校长,今后,你们有卓越贡献的人才,也有机会上榜。” “并且,因为今天是校长的忌日,从今往后的每一年的今天,所有人都可以不用训练,休息一天。” “另外,明天就是年终考核,若是在外头的都市红尘中,相当于高考了,此次,我们的考试内容不再是拼杀,而是斗争,与自己人斗与天斗与地斗,考试的地点也不是人性禁岛,而是附近群岛之中的千蛇岛,到时候,每个人都会有一把手枪,一个弹夹,不到万不得已,不许用枪。” “还有,我会为你们安排一根救生绳,一把军刺,一个淡水壶。” “附近几十海里以外,有一个蛇岛,上面毒蛇猛兽数不胜数,如果到时候在规定的时间之内你们没有集合的话,就永远的回不来了,兴许你们当中有些人感觉自己有枪,有匕首,可以神挡杀神,但是你们错了,在那个孤岛上,要是迷路,或者被猛兽围攻的话,你们唯有一死!” “淡水喝完了,你们一样要死。” “几年前,有个教官带了几十号人过去,最后因为没有及时在规定的时间内在原地集合待命,几十人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前两年,我带队前往的时候,才无意中发现,他们的尸骨已经被野兽啃得七零八落。” “当然,我也明说了那一座千蛇岛,几乎挨着陆地了。” “兴许会有人抱着侥幸心理想要逃走,但是,我也给你交个底,只要你有能力跑到陆地上去,只要能逃,你随意,能成功就说明你们的本事很大,也算是通过的年终考试。” “今天跟大家说这些,不是要吓唬你们,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当中的某些人,没有死在对手的手里面,最后却死在野兽的口中,那对你们来说,是一种侮辱!” “明天,从九班开始,早上出发,六点钟集合。” 说完,古代屠夫再次带头,对着校长差不多被火化了的遗体鞠躬,解散后,所有人都离开了广场各做各事,但我却留了下来,因为我不放心碧海朵朵。 屠夫也没有走,他站在我旁边,看着已经化为灰烬的地方,淡淡道:“王陆,明天你们九班先去,有没有信心活着回来?” 我立马一个立正,向他敬礼,大声道:“报告教官,我有信心!” 屠夫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碧海朵朵,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很好,我等着看你的表现,另外,好好安慰朵朵,毕竟,我不太擅长这方面的东西,或许,无论是少女还是女人,我根本就不懂怎么安慰和哄笑吧……” 说完后,屠夫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悲伤,转身后的背影有些落寞。 似乎,他心里面也不好过,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而已。 各国暗黑势力对他闻风丧胆,称呼他为屠夫,可见此人有多么的冷血,现在能够露出一丝淡淡的悲伤,或许,这是他能做的全部了吧。 直到古代屠夫消失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我才缓缓的走到跪在已经快要熄灭的火堆旁边,然后站在她身边,轻轻的拍了拍碧海朵朵的肩膀,本来,我想尝试着说一些安慰的话语,可是,我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但我知道,我必须说,我不能让她觉得她没有人要了,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可就在我刚想要开口的时候,碧海朵朵突然扑到了我的怀里,紧紧的抱着我,放肆的大声哭了出来。 我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其实,我心里也很难受。 过了很久,碧海朵朵终于平静了下来,趴在我肩膀上面轻轻的道:“王陆,我爷爷是中毒死的,虽然这种毒很罕见,但是我从床上将爷爷抱出去的时候,用银针隐蔽的试了一下,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 “凶手应该就是屠夫!” “但是动机……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且,爷爷死了,接下来我不知道他会不会针对我,现在,这里对我来说已经无牵无挂了,王陆,以后,你一定要带我出去。” 真的,这一刻,我轻轻拍着她脑袋的手顿了一下,心中震惊无比。 校长是屠夫杀的! 可是,我刚才明明看到这个冷血杀手眸子中那一丝黯然了呀,难道他是装出来的?可是这也没有必要啊,现在的这座人性禁岛已经彻底的变了,校长一死,屠夫就已经独揽大权,还有什么好黯然悲伤的? 突然碧海朵朵紧紧的抱住我,越发的用力,道:“王陆,答应我,好吗?” 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没有说什么。 第二天。 早上六点钟的时候,我们九班全部人集合在广场上面,经过一年来的考试淘汰,现在还剩下的人一共就是二十九人。 要知道,这已经很多了,来来去去,这些可都是大浪淘沙过后留下来的人,皆是身手非凡,但残酷的是,我们将会由两架直升飞机分成每一边十五人,在千蛇岛两边登陆,三天为期限,活着回来的人只能有一半,而且每一个人,都要带着被自己杀死那个人的尸体。 就是这么残酷! 当然,千蛇岛上头猛兽横行,很有可能还没被同学干掉,就先葬身兽腹。 从登上人性禁岛这一年时间,我手底下从来没有真正杀过一个人,基本上都是被击杀后,我从别人的手里面夺过来尸体。 每一次的月底考试,我都是这么过来的,在这里,没有什么朋友,都是竞争关系。 当然,只要大声喊你要退出,没有人能把你怎么样,但是你就得留下身体上面的一样东西之后被驱逐出岛。这是我第一次坐直升飞机,一开始,我以为是用船的,那时候我还想着在船上有没有机会直接跳海逃走呢?但是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不过,屠夫也说了,千蛇岛已经是靠近陆地边缘了,说不定还真能觅得良机。 然而,当飞机停下之后,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说是岛,其实几乎一眼看不到边了,面积很大,而且在直升飞机上面看下去,距离大陆少说也有个一两公里,想要游过这一两公里,对我来说不是难事,可上方直升飞机看着,我能游到哪儿去? 千蛇岛上面山峦起伏,本来冬至降临应该一片萧条,但这里沿海却郁郁葱葱,算得上是深山老林了。 如果不是远处传来惊涛拍岸的声音,我少不得认为自己到了原始森林。 此时,一个教官大声道:“你们当中有人来过这里,相信其中的危险我不用说,等一下依次跳伞,五秒钟之后拉开,降落之后的地点,将是三天后的集合点。” “记住,只有这一片区域才是安全的,你们要深入千蛇岛,在各种艰难环境之中生存下来。” “还要击杀一名对面直升机的学员,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证明你们当中没有人想要退出。” “如果有,现在大声的告诉我,你可以不用跳伞!” “告诉我,有没有!” 我们所有人都整齐的大声道:“没有!” 大概过了几分钟,直升机上面落下耀眼的信号弹,所有人都直接开始登陆,三天时间为期限,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开始猎杀岛上学员。 当然,有可能我也是别人的猎物。 今天,谁也不能动手,必须努力熟悉蛇岛环境,先让自己生存下来。 登上千蛇岛以后,上空直升飞机早已经被参天大树遮挡得举目难见,所有学生也在此刻自动分散开来,凭着感觉往海岛深处走,这种地方,杂草丛生,谁要是不小心翼翼,随时可能被凶猛动物击杀,刚才登陆的时候,几条四五米长的扬子鳄突然发动攻击,差点要了一个美洲佬的命,慌忙之中这个学员开了三枪,打在扬子鳄身上,但也只是挠痒痒,没有打在要害部位,不过也惊退了那几只水中霸主。 这里之所以叫做千蛇岛,那么,不得不说的就是一种阴毒的动物,蛇! 我们才刚登上千蛇岛,随意张望几眼,就能看见那些翠绿色的树枝上面一条一条颜色各异的蛇,在伺机而动。 不过,这种普通人见了落荒而逃的蛇,在我们这些学生眼中,就成了美味的食物了,用屠夫教官发的军刺一挑,蛇胆挤出来以后直接放进嘴里。 以前日常训练的时候,屠夫就为了给所有人练胆,抓来很多蛇。 命令我们必须抓住它,取胆生吃,这种训练,反复几次以后,大多数人对蛇这种阴毒的动物就没有那么惧怕了。 “嗷吼!” 才刚登上千蛇岛不久,丛林深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震得落叶嗖嗖往下掉,一些鸟类被惊得飞了起来。 这一刻,所有人都是面色大变,要知道,就算是拿着军刺,身手再怎么强悍,也未必敌得过一头森林之王! 其实来的时候,教官已经说过,这个季节,千蛇岛上不仅只有蛇,还有老虎,猎豹,黑熊,丛林狼等攻击性极强的动物。 可以说,在这种地方,被猛兽击杀成为食物再正常不过了。 到现在为止,我已经看不到任何学员了,现在,我必须单枪匹马向深处进发,而且还需要小心翼翼的。 突然,我停了下来,这里的环境,可以说是参天大树数不胜数,几乎没有什么路,我连忙靠着一颗大树,凭着一年多以来的训练,我感觉到了危险。 真的,感觉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虚无缥缈,但如果经历的多了,就自然而然的会养成本能。 因为此刻,我汗毛直立,感觉暗中有某种凶狠目光在凝视着我。 阳光这种东西,在这里是没有的,早已经被参天大树遮蔽,有些昏暗的环境让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我紧紧的用右手握住军刺,左手握住手枪,如临大敌的盯着左边的丛林…… 319、孤岛生存(上) 兴许有些人会觉得,在这种孤岛上的深山老林之中,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枪,否则真正的危险来临,没有子弹了,那就是找死! 但,我不这么觉得,现在,我第一要想办法活下来,人都死了,给你重机枪也没有卵用了,对吧。 “嗖!” 一道矫健的身影眨眼间就窜了出来,虽然很快,但以我的眼力还是看清楚了。 金钱豹! 这一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没想到一上来就遇上这种食物链靠前的狠角色,我靠着树,几乎是想也不想的顺势一滚,金钱豹扑到树上,借力弹跳直接再次朝我扑了过来,经过一年多的疯狂训练,我现在的身手早就今非昔比了,直接以一个特别刁钻的角度,反手用军刺,狠狠刺在这头凶恶畜生的背上。 很显然,对于皮糙肉厚的豹子而言,这记刺杀并不致命,反而激发了它的兽性。 我爬起来,半端在地上,后背抵着一颗树,金钱豹龇牙咧嘴的围着我转来转去。 终于,这头豹子再次发动进攻,这一次,它显然是没有什么耐心了,因为和我僵持了十几分钟,它直接发出低沉的咆哮声,然后一跃而起,狠狠扑了上来,张开大口,想要咬断我的脖子。 从它跳起来的瞬间,我就侧身滑出两步,整个人绕到树的后面,但这并没有什么用,不过只眨眼的功夫,它再次扑了上来,豹子的速度真的太快了,野兽本性一览无遗,这一次,我没能让开,直接被扑倒,但我也狠狠的挥舞着军刺,一刺在泛白的肚皮上开了一道血槽。 顺势一脚踹在它肚子上面,只是稍微将它踹开一些而已,这种两米长的大型猫科动物,真的太强了! 豹子敏捷,速度快力气大,但是它毕竟是头畜生,而我巧妙的利用森林的地形,总能躲避掉它致命攻击之余还能偷巧的反击,在整个过程当中,我的手臂被锋利的爪子留下了不少血痕,但,当我不知道第多少次挥动军刺时,终于,这头豹子似乎是有些怕了,跳开躲开了。 并且,它忌惮的看着我手里面的军刺,下颚流淌着血,呜咽的低声怒吼。 “嗷呜……” 就在此时,远处有群狼嚎叫的声音传来,我心中顿时凉了冰凉,妈的,不会这么倒霉吧,才进来就遇上豹子,接着就是群狼! 要知道,群狼都是以数量取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豹子还要危险。 果然,这头豹子对我低声嘶吼了几下,然后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这里。我心中松略微松了一口气,连忙转过身,随意的在旁边找了点勉强算得上草药的叶子,放在嘴里面嚼碎了,然后敷在我手臂上被豹子抓出来的血痕,接着,我连忙转身爬上一颗大树。 刚才和豹子搏杀,我不敢爬树那是因为这种动物也会爬树,可是面对群狼,我就能爬树暂时避其锋芒了。 “啊!” “砰砰砰!” 我猛然看向某个范围,那边传来某个学员的惨叫声,接着就是慌乱的枪声响起,看来,倒霉的不止我一个啊。 爬到树梢,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站在上面看,花豹,老虎,黑熊…… 这些动物都悠闲的趴在自己的领地,互不越雷池。 但是下一刻,我眸子一眯,下面已经来了四五头壮硕的森林狼,正在仰头看着树梢上面的我。 然而,这时我看见了商朝。 商朝是中国人,父亲是混黑道的,被人砍死,母亲改嫁,后来,他跟了一个黑道大哥,借助那个黑道大哥的势力为自己父亲报了仇。 而且这家伙只有十八岁,比我还小两岁。 算得上是九班跟我关系还算不错的人了,商朝是那个黑道大哥砸了五百万送来着里培训的,可是,这家伙偏偏是所有学员里面身手最弱的人,每一次月底考试,都是伤痕累累,完全是用嘴咬,或者靠着顽强的意志力活下来的。 之所以跟我关系不错,那是因为商朝说,他不想杀人,因为他看见我从来没有杀人,只是从对方的手里面抢过尸体交差。商朝说,我还有救,没有变成杀戮机器,和他是同一种人。 不得不说的是,这小子身手不怎么样,但是玩枪的技术,我敢说哪怕是赵二虎亲至,也未必就有他好。 一把手枪,商朝能闭着眼睛在一分钟之内拆解,然后装上。 而且各种枪械,几乎是百发百中了,还记得我来人性禁岛差不多半年的时候,因为以源二郎为首的两三个岛国矮子联手针对我,月底考试的时候,直接围殴我了,商朝那时候虽然没有枪,但也是捡了块石头,生生拍死了两个,当然,自己也被揍得鼻青脸肿。 剩下那一个,因为触犯了规定拉帮结派,直接被教官弄死丢去喂狗。 看着远处的商朝浑身是血的靠在树上,手里面紧紧的握着手枪,我猜测,刚才那几枪慌乱的发射,应该就是他了,而他的面前,两头巨大的黑熊咆哮连连,随时随地都可能跳上去。 我心中叹了一口气,要是真把子弹打完了,就商朝那身手,肯定熬不到回去的时候了。 而且,对于我而言,在千蛇岛上面,最危险的不是这些毒蛇猛兽,而是人! 没办法,我连忙下来,瞬间,四五头森林狼龇着牙,用凶狠的目光看着我,试探性的往前踏了几步。 我袖子里面的柳叶刀滑了出来,握在手上,瞬间,我出手了,一甩手,柳叶刀脱手而出,瞬间钉在了一头森林狼的眉心处。 “嗷呜……” 这一头森林狼浑身弓起,从后面翻滚出去,再也没有爬起来。 旁边,三四条森林狼呜咽着,惧怕的后退,我冷冷的走过去拔起插在这条头狼额头上面的柳叶刀,然后往商朝的方向冲去。 这一年多来,我虽然不可能明目张胆的练习柳叶刀,但是每一次训练,我都会装一些石子在口袋里,一边训练,一边按照白起当初跟我说的,手指灵活力度要够,甩手要快,当然要做到这两点不难,一般人丢扑克牌基本上都能掌握的技巧。 但是,接下来的就难了,速度,力度,精准,这三点几乎连成一线。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因为丢石子手臂发酸,但从来没有一天懈怠,我已经记不清楚这一年多来我用石子练习柳叶刀的准头,丢了多少次。 现在,我虽然没有白起那么快到匪夷所思,也没他那么例无虚发。 但是我敢说,十米范围内,至少我能准确的命中我想命中的目标,当然,如果目标处于移动状态的话,这需要脑子的反应能力来迅速作出判断,这方面,我还稍微欠缺火候。 “吼!” 我冲过来的时候,商朝这家伙再次开枪打了两发子弹,但是现在他可能是太紧张了,失了水准,没有打在要害处,越发激起了两头黑熊的凶性。 我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几步冲了上去,军刺从背后狠狠刺了进去,接着拔出来,可黑熊的皮太厚了,这一击跟挠痒痒差不多,反倒是让另外一只黑熊朝我冲了过来。 看着那长长的锋利獠牙,说实话我心里也在打颤,那巨大的熊掌,真要被拍一下,我想骨头都可能断几根。 “哥,你来救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商朝长相比较英俊的那种了,只是脸庞略显稚嫩,每次见到我都亲热的喊我哥。 我一边侧身闪开扑过来的黑熊,一边怒吼道:“你这傻逼,愣着干嘛,还不快点爬到树上去!” “哦哦,我都吓傻了,哥,你再顶一会儿,我马上就爬上去。”商朝连忙慌乱的爬起来,再次扣动手里的扳机,击中黑熊的一只眼睛,然后拼命的爬到树上去。 我大声吼道:“我来牵制,你在上面开枪,打脑袋,其他地方没用!” 一些大型的凶猛野兽,打不到要害处,根本就是浪费子弹。 “砰!” 我话音才落下,商朝开枪了,那一头仰头想要爬上树的黑熊嘶吼一声,摇晃了两下轰隆摔倒,也正是这一头黑熊被击毙,吓到了我这边这一头,本来追得我上蹿下跳的,现在却连忙放弃我逃走了。 我大口喘着粗气靠在树下,真的,这种地方,别说击杀一名学员了,恐怕就是自己想要活三天都有些艰难。 我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没有什么危险了以后,才仰头对着上面道:“下来吧……” 商朝下来后,就满脸兴奋的道:“哥,我就知道你不简单,虽然你平时在班上的考核成绩不上不下,但是我有注意到,每一次考试,60人当中你都是第30名,如果只是一次还好说,但是次次都是第30名,那就真的很厉害了,比如说一个考试每门功课都是不多不少考60分的人,绝对比次次都90分以上的要厉害多了……” 商朝继续说道:“哥,那可是黑熊啊,你竟然敢正面搏杀,我要是有你一半的身手就好了。” 我连忙道:“你可别跟别人乱说,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以后你会知道的。” “嗯,放心,哥,我嘴巴最严了,现在我们怎么办?”商朝拍着胸脯保证。 我皱眉道:“你不会是要赖上我了吧?” 商朝笑嘻嘻的贴上脸来道:“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身手,没有子弹的话,在坐千蛇岛上,肯定活不过一天,你得保护我啊。” 我不客气的道:“滚蛋,我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你?再说了,你就不怕我把你杀了,三天后带你的尸体去交差?” 商朝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笑嘻嘻的道:“要是真那样就好了,至少比死在野兽嘴里面强吧?” “再说了,自从我认识你以来,你从来就没有杀过人,我想这一次,哥你应该和我想的一样,先躲起来,到时候去给他们收尸,然后拿去交差。” 我摇头道:“这一次你猜错了,我一定要弄死两个人!” 商朝明显愣了一下,有些惊讶的看着我道:“为什么?” 我直接道:“八班有两个人,肯定会在这三天之内杀我,刚好,我也想杀他们。” 商朝脸色动容道:“哥,屠夫总教官可是说过,这一次来千蛇岛的,就只有我们九班的学生啊。” 我摇了摇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轻声道:“总教官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们上直升机的时候,我看到下面人性禁岛的边缘停靠了不少快艇,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一次,少说有两个班的成员来到千蛇岛了。” “到时候,我们肯定会被杀个措手不及,这屠夫总教官,这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嘿嘿。” 320、孤岛生存(下) “而且,商朝,你刚才在树上,难道没有看到四面八方都有鸟兽惊叫的声音吗?但是,我们明明只是从东南两面登陆,西北方向怎么会有鸟兽惊吓飞窜呢?这就说明,除了我们九班,还有另外一个班级在我们前脚刚到,后脚就登上了千蛇岛……” 我说完,商朝满脸的震惊。 其实屠夫总教官的心思还真是缜密啊,到时候我们兴许就只想着防备九班的另外一个小分队,但是,如果另外班级的人突然冲出来,杀我们一个猝不及防的话,我们当中的一些人,恐怕就会直接被击杀。 然后,商朝不解的道:“哥,那你又怎么会知道登岛的是八班的呢?而且还有两个人要来杀你” 我叹了口气,道:“是总教官告诉我的,因为这两个人……是别人在外面花了大价钱请进来的高手,目的就是不想让我活下去,可惜,他们太高估自己,也低估了我。” 我眸光一冷,这件事情,的确是古代屠夫告诉我的,八班来了两个新人,只是来了几个月而已,若不是屠夫提前知会了一声,我还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老渊花了大价钱放进来的。 看来,老渊现在在苏省那边真的成了土皇帝了,已经能够查到我现在在这人性禁岛之上。 依照老渊斩草必除根的性格,他大概是怕放虎归山,总有一日,出去找他寻仇,所以,他找了两个人进来,伪装成富豪心腹,就是为了杀我。 商朝听了以后,豪气干云的拍了拍胸脯,笑道:“哥,你放心,到时候我帮你解决他们,也就是两颗子弹的事情。” 我不屑道:“你就拉倒吧,子弹打光了,我看你怎么办。” “还有,这两个人,我必须亲自动手,我倒要看看,我那位一年多不见的渊哥,到底叫了怎样的人进来杀我?” 商朝连忙道:“哥,这不是还有你的嘛,放心,我跟着你,给你打下手,平时警戒,吃的,都由我来处理。” 看着商朝讨好的神色,我心中叹了一口气,兴许和他说的一样,在这里,也唯有我们两个是同类了吧…… 要是遇上别的学员,兴许今天没什么,明天早上开始,他们的目标就是放在学生的身上,以杀人为最终目的。 看着商朝用锋利的军刺割开熊掌,然后切成片直接生吃,并且递过来一块给我,我也不嫌弃,连忙跟着吃起来,虽然生吃熊掌有一股腥味,我不习惯,但此刻的我不能不吃,因为来千蛇岛之前,我们是不允许准备干粮这些东西,既然是年终的生存考试,那就是想方设法的活下去。 生火烤肉就不用想了。 我敢肯定,只要这里有青烟飘出,瞬间就会有人找到这里来,虽然屠夫总教官说了,必须明天早上才能动手,可换做是我,又没有教官随时随地的监督着,我先杀个人,找个安全的地方睡三天,又怎样? 击退黑熊之后,我们连忙转移地方。 今晚,我们是在一颗几人抱不过来的大树上面,休息的,当然,为了安全起见,轮流休息。 第二天早上。 太阳刚刚爬上地平线,四面八方就响起断断续续的枪声,我和商朝离开了这个地方,在一处比较隐秘的深草中潜伏,我们的计划就是这第二天按兵不动,让其余学生蚌蛙相争,到了最后的第三天,那是肯定有不少人还没弄死人的学生急眼,会把千蛇岛翻过来的找人。 接下来的事情,我们懵了,真的。 因为,我们迷路了。 千蛇岛真他娘的大,即便我已经爬到了最高的树梢眺望,现在看到的也是一望无际的森林,再远,就看不清了,不得不说,这让我与商朝有些心慌,最后,我们不得凭着直觉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前面有人!”突然,我一把拽住商朝,然后几个攀爬,迅速的上了一颗大叔,隐蔽起来。 不远处有条水源,类似于泉眼之类的地方,在这座海中孤岛上,没什么比淡水更珍贵的东西了,无食物果腹,可以猎杀林总走兽,但是没水的话,那就是死路一条,我想,围绕着这个水源,肯定已经有不少人集聚在那里,伺机等待了,因为一些老学员来过,第一次野外生存那是要杀人的,想要活下来,别人就必须死在你的手中。 不可避免的,肯定就会有人联手,因为在这里,不可能会有教官盯着。 “野兽,没想到他们也联手了……”商朝低声道,那边,野兽这个九班的班长,带着五个人,刚好就在我们正下方45度角的深草中藏着,不得不说,这是一股很强的力量了。 我也是低声道:“不管那些,我们的任务就是坚持到明天,下午六点钟的时候带着尸体去集合就行。” “至于他们谁赢谁输,和我们没有关系。” “下次再来,就不能杀人了,完全是生存,所以我猜测,那两个八班的人肯定也在附近。”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无论是人,还是野兽,基本上都若有若无的朝着这条淡水泉眼靠近,因为人和动物都一样,需要淡水。 “吼!” 一头猛虎来了,显然,野兽的嗅觉和听力都很敏锐,已经察觉到周围可能有不少人了,但是这猛虎已经是森林之王了,可以说,这一个千蛇岛,几乎都是这一个族群圈养的食物了,所以它并不怕。 “砰!” 我和商朝双双一愣,因为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开枪了,猛虎中弹,瞬间窜了出去,想要逃离泉水边缘,然而,有人已经发现了刚才发出枪声的地方,瞬间枪声四起,可怜一代森林之王,直接被子弹射成马蜂窝,而且,某个草丛方向,似乎有人中弹,忍不住的惨叫了一声,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这一人一虎,还有凌乱的枪声,算得上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了。 我相信,千蛇岛上面的人听见枪声,无论知不知道此地有淡水,铁定会朝这个方向赶过来的,到时候鹿死谁手就不知道了。 此时,商朝扯了一下我的袖子,低声道:“哥,左侧方向那两个人,是不是你说的那两个,因为这两个人也是几个月前来的。” 我顺着商朝说的方向看过去,顿时眸子一眯,那两个人,一个足足有一米九左右,身材结实,另一个精瘦,有一米七左右,这两个人无论是在人性禁岛上面,还是来到这千蛇岛,都是出双入对形影不离的。 没错,这两个人就是屠夫总教官跟我说的那两个人。 一个代号叫大象,一个叫蚂蚁。 我虽然不知道屠夫告诉我这两人杀我之心的目的,但是他说的的确没有错,蚂蚁和大象这两个人,在人性禁岛之上起码有七八次都在远远的盯着我看。 蚂蚁和大象小心翼翼的趴在一处石头后面,很隐蔽,几乎看不见了。 我低声对商朝道:“大家都不是傻子,都在等,子弹打得差不多的时候,估计就会血拼了,把你的弹夹换给我,你那里估计只有几颗子弹了,我这里还是12发,到时候省着点用,先自保。” “当然,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就躲着,今天只是开胃小菜,正餐在明天。” 谁知道我还没有说完,商朝瞬间扑了过来,差点没直接将我扑得从树上掉下来,而我刚刚藏身的树干被弹头打得木屑纷飞,我朝商朝使了个颜色,瞬间就从树上滑落下去,隐入深草丛之中。 看来,不止我们发现了别人,别人也发现了我们! 刚才真的太大意了,倘若不是商朝,这一枪可能直接打穿我的胸膛,我快速的扫视一周,然后猫着身子带商朝远离泉源百米开外,在这里,应该没有那么危险了。 重新找位置隐蔽起来后,我寒声道:“果然,八班,七班,六班的人都来了。” “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的千蛇岛上面,可能有两百多人了。” “而且,泉眼那处必争之地,很有可能为变成主战场,因为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屠夫配的那些带上岛的淡水估计都已经喝完了,我们先撤,明天再来。” 商朝摇了摇自己的水壶,道:“哥,我们似乎也没有多少水了。” 我直接道:“想喝水还是想要命?” “当然要命。” “风紧扯呼。” 终于,时间捱到第三天早晨了,昨天一晚上,千蛇岛中心地带那边,也就是泉眼方向,不时的传来枪声,我想,应该死了不少人,今天是考试的最后一天,我们必须每人猎杀一人,然后带到集合点,而且,已经有一部分人完成任务了,有些人直接扛着尸体朝集合点赶去,本来按照我以前的作风,肯定会在半路截胡的,但是这一次我没有。 我和商朝两人就等在所有人必经的路上,因为走过这里,还有一段距离就是集合点了。 差不多到了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我越来越着急,那两个人竟然还没有出现。 “哥,那两个人不会是被弄死了吧?”商朝低声问道。 我摇头道:“不可能,总教官说过,这两个人本来在苏省就已经是小有名气的杀手了,进来这里培训,也只是为了杀我,根据他们的经验和身手,会死在别人手里面的几率太小了。” “我猜测,他们很可能是在找我,也有可能潜伏在我们附近,只是我们彼此都没有察觉而已。” 果然,我才说完,几十米外的草丛之中有了动静,因为,后面再次走来两个扛着尸体的人,看来,他们已经按耐不住了,再不去集合,恐怕就真的回不去了。 商朝握紧了手中的枪,瞄准了两个人。 但,却被我用手按下了,这几天,我们还有充足的子弹,现在,我想光明正大杀了这两个人,不用枪。 我道:“等一下我会出手,如果这两人被逼急了动枪,你就杀了他们。如果,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动枪,那么就算是我死了,你也不许开枪,到时候,把我的尸体拿去交差。” 商朝震惊的看着我,许久,才目光闪烁的点了点头。 我心中叹了一口气,这家伙,恐怕我真的遇到危险了,他会直接开枪杀了那两个人,但是,我有信心杀了那两人,而且,我也很想看看,经过这一年多的疯狂训练,我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一直以来,我都在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这一次,我要放手一战! 关于未来一周的更新问题。 因为工作原因,白天没有机会和时间码字发文了。 这一周的更新全部放到的晚上,望大家见谅。 今天的第三章正在码,状态有点差,能在审核12点下班之前发出来更好。 12点之前写不完,就明天发。 今天保质不保量啊…… 321、大象与蚂蚁 “刷!” 蚂蚁和大象直接从隐蔽处窜了出来,配合的恰到好处,而且出手也犀利无比,那两个扛着尸体去交差的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其中一个被蚂蚁在小腹捅了一刀,另一个则是瞬间将肩膀上面的尸体砸了出去,一瞬间,局势紧张起来。 “留下尸体,滚!”一米九左右的大象声音冰冷,直接不屑的看着两个人。 可是,这些人能活到现在,谁都是精英,又怎么可能轻易妥协,尤其是那个小腹上面被捅了一刀的人,直接双目猩红的朝着蚂蚁扑了上去。 眨眼间,两把军刺碰撞出刺耳的声音,招招致命,这些人训练就是为了杀人,出招绝对不会拖泥带水,肯定是要害处。 然而,那个倒霉蛋先是被捅了一刀,明显不是对手,不过是十招之内,一个侧身没有闪过,被蚂蚁在膀子上面拉出一条血槽,一般人根本无法想象这些人究竟有多冷血,就算是自己的性命都似乎不看重了,仍然拼死搏杀,蚂蚁和那倒霉蛋厮杀正紧,另外两个却相互忌惮,并没有出手。 因为他们知道,这边只要有一个人死了,那么尸体就够了,也不用去出手。 我知道,那个似乎已经被野兽咬伤的大高个注定要死在蚂蚁的手上,就算他先前没有受伤,他也注定会输。 两人你来过往,左闪右躲,看似每招每式惊险无比,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个瘦小的蚂蚁,还留有余力,而那个被捅了一刀的大高个,已经拼尽全力了。 “噗!” 果然不出我所料,没有多久,蚂蚁阴冷一笑,虚张声势的假装进攻,对手瞬间朝旁边侧部闪开,然而,蚂蚁已经掌握了下一步,反手握住军刺,一个转身,狠狠从他背后捅了进去,锋利的军刺朝前面心脏部位凸显出来,滴答滴答的流淌着鲜血。 “自不量力!”蚂蚁不屑的拔出军刺,看着眼睛已经灰白,缓缓倒地的对手说了一句。 蚂蚁弯下腰,扛起对方还有热气的尸体,准备前往集合点。 此时,我已经离开了和商朝潜伏的地方,藏在一颗树后面,当蚂蚁扛着尸体走过来的时候,我平静的从树后走了出来。 显然,蚂蚁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大象也是,嗜血的舔了一下嘴唇,看着我冷笑道:“呵呵,这可真是踏破谢谢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蚂蚁也是冷冷的看着我,甚至丢下了手中的尸体。 被杀者的同伴只是稍稍迟疑,便自顾自的扛着之前还组队的队友尸体,转身毫不犹豫的走了,想来他也知道,我和这两个人应该有仇怨了吧。 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我淡淡的笑着道:“看来,渊哥挺惦记我啊,大老远的,就让你们两来这里看我。” 蚂蚁满脸自信的道:“渊哥日理万机,整个人苏省如今只能在他脚下颤粟,风光无限,近段时间突然想起一个当年的好兄弟在这里受苦,所以让我们来结束他痛苦的生命,王陆,久仰大名了。” 我嘴角翘起一丝弧度,打量着两人道:“哦,两位觉得,杀了我,老渊就能赐予你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了吗?” 大象道:“我们兄弟两在苏省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没有你运气那么好,靠着点小聪明就上位了,其实我认为渊爷多虑了,你这样的人,来到人性禁岛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万幸了,又怎么可能出去给他找麻烦呢?” “这几个月来,你的表现,和渊爷的猜测相去甚远,实在令我们失望啊。” 一边说着,大象一边将腰上的手枪直接拔出来,然后随意的丢在地上,接着道:“十招之内,你会像条死狗一样的躺在我的脚下,你信吗?” 蚂蚁不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自顾自的退开,同时,将手中的手枪也往地上一扔,很明显了,在他们眼里,我根本就不堪一击,枪,根本就不屑用。 我也如法炮制,赤手空拳的走了上去,道:“兴许,你们要让渊哥失望了。” “而且,你们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我了。” 大象冷道:“是吗,拿出你全部的实力吧,我很想看看,你有怎样的资本,能让权哥忌惮。” 我没有说话,依旧前进,手中的军刺反手紧握。 终于,我们两人距离一米多。 突然,大象眼中寒光闪烁,身体瞬间加速,跨前一步,手中军刺闪过寒光,直指我的脖子,我急忙一个后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被动挨打永远不是我的风格,化险为夷之后,我瞬间将手中军刺旋转,刀尖猛然刺向大象的心脏。 不过他的反应速度也不慢,瞬间侧过身。 而我握着军刺的手一转,“噗”的一声,直接在他胸口上面开了一道口子。 电光火石之间,我们再次退开,彼此相视。 我淡淡的看着蚂蚁和大象,很明显,两人的眸子急剧一缩,甚至蚂蚁已经下意识的将手紧握军刺了。 大象用手抹了一把自己胸口上面滴血的伤口,然后放在嘴里舔了一些,双目一猩红的道:“看来渊哥说的对,你这个人,一直在藏拙,是我看走眼了。” “我承认,我刚才小看了你,也被你这段时间以来的表面迷惑了,接下来,我将会全力出手,我很想看看,你不过一个培训了一年的新人,难道还能胜过我?” 我握着军刺,再次旋转了一下,反手拿着,然后扫视着两人道:“你错了,我不可能胜过你们,而是会杀了你们” “是吗?”大象话音刚落,瞬间扑了过来,手上军刺虚晃一枪,明指眉心实取喉咙。 “叮!” 大象这一套连着,我躲开了前两招,可是在第三招的时候,我挥舞着军刺挥舞,狠狠的与他的军刺撞在一起,瞬间火花四溅,大象满脸惊讶的看着我,因为刚才这一下的碰撞,他的军刺几乎脱手而飞,大象的手在颤抖。 随着打斗的进行,大象的面色变得铁青,眼神骇然得比被几头黑瞎子围攻还要可怕。 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功。 最后,我手中的军刺突兀一转,如疾风般挥舞出去,“噗”的一声,大象的一只耳朵被削去,瞬间鲜血流淌了一声。 “一起上,杀了他!”大象气急败坏道,其实不用他说,蚂蚁这时候已经扑了上来。 我瞬间后退两步,冷笑问道:“你们不是说我不堪一击吗,如何?” 蚂蚁冷冷道:“不如何,我们两人联手,照样可以杀你!” 我没有说话,不退反进,直接掠了上去,两人瞬间紧张起来,“叮”的一声,我和蚂蚁碰撞了一下,两把军刺火星四溅,然后,我毫不犹豫的扑向大象,同时嘴里冷冷的道:“老渊给你们的那些钱,不知道够不够买你们的命!” “噗!” 这一刻,我已经毫无保留了,无论是速度,还是手段,都比刚才要犀利多了。 我这人素来喜欢打蛇打七寸,现在就是一门心思先取大象的小命,再谋蚂蚁。 不过是一个照面而已,大象再次被我在胸口面开了一道口,我瞬间弯腰,躲过身后蚂蚁的袭击,然后反手迅速刺向他的肚子,蚂蚁向后跳了出去,然后,我冷笑着将手中的军刺急转,再次扑向了大象。 “卑鄙!”蚂蚁怒吼,瞬间追了上来。 刚才,我本来就没有要打算攻击他,只是虚晃一下而已。 “咔擦!” 大象的第二声惨叫杀猪般的嚎叫起来,他的一条胳膊直接被我扭得脱臼,伴随着他的惨叫声,然后手中军刺干净利落的一拉,鲜血喷溅的大象双目惊恐的用手捂住了脖子,向后栽倒下去。 不敢置信,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兴许,大象没有想到来这里杀我,非但没有完成任务,还被我直接给反杀了吧。 “哈哈,死吧,都去死吧,我一个人拿钱!”就在这时,我冷冷的转身,只见蚂蚁双目猩红,疯狂的大笑着,捡起地上的手枪缓缓的站起身来。 我眼神冰冷的看着蚂蚁,兴许,他已经觉自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只可惜。 我摇了摇头,用戏虐的眼神看着他。 “砰!” 枪声响起,蚂蚁双目凸显,想要偏头看看,可是,他已经做不到了,他被商朝这个玩枪高手直接一枪爆头,人性之贪婪在这蚂蚁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或许在他看来,大象死了,那么他只要杀了我,老渊给的钱,两份都会落在他的手里面,而且,从今以后他就是老渊的得力助手。 “砰砰!” 就在这时,我猛然一惊,商朝的方向传来枪声,我瞬间一个滚地,捡起手枪窜了出去。 只见商朝脸色苍白,刚想要逃过来,却被一头饿狼咬住腿,他慌乱的再次开枪射击,这种时候,我也是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七八匹饿狼,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倒下了四五只,剩下的龇着嘴转身逃走了。 商朝脸色苍白,踉踉跄跄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道:“哥,现在怎么办?” 我看了一下几具尸体,道:“你还能走吗?” 商朝尝试的走了两步,道:“勉强能走,但是要带上一具尸体,恐怕有些难度。” 我直接道:“能走就走,尸体交给我。” 说着,我连忙弯腰,一手夹住一具尸体,然后从前方走去,他的小腿,几乎被饿狼咬穿了,还能一瘸一拐的走已经算是不错了,我给他打气,道:“快点,等下时间到了,我们没有到集合点,其余活下来的学生肯定会乘飞机先走,那时候我们两个肯定死在这千蛇岛上面。” 我一边说着,一边用脚踢开前方拦路的一条蛇,这两三天,被蛇咬死的人也不是没有,不过那种毒性极大的蛇很少见。 五点钟集合,现在已经四点钟了,我们这种速度,让我心中有些慌乱了。 “哥,我走不动了……” “再坚持一会儿,我听见海浪的声音了,等下我们就到了。” “可是我感觉我流了好多血,我快要死了……” “瞎说,死在这里,尸骨都不会剩下,多不值啊!” “嗯,哥,要不你背我吧,我小腿流血太多,真的走不动了,只能跳。” “……” 322、离岛的机会,有去无回的任务 于是,我一只手夹着一具尸体,背上还要背着一个人,当然,这点重量对我来说没什么,还可以承受,我担心的是路途之中遇上埋伏或者凶猛野兽,我现在根本就无法做出正确的反应。 “哥,你累么,要不休息一会儿吧?” “我不累,还能坚持。” “哥,你有女朋友吗?” “有……” “是不是很漂亮,哪儿的?” “……” “哥,我还有不久就出去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我不知道,我拜托你闭嘴,好不好,叽叽喳喳的。” “哥,电视上不都这么演了吗?千万不能睡千万不能睡,万一我不说话,眼睛合上了就睁不开了,咋办?” “……” “哥,这次考试完了,我可能真要离开人性禁岛了,可是我舍不得你,怎么办?” “滚!” “哥,你肯定不会丢下我的对吗?” “卧槽!商朝你他妈是唐僧转世啊?能不能闭嘴?” “哥……” “闭嘴!” 老实讲,这样一个聒噪之人在背上在耳后不断的唧唧歪歪,真的很烦啊,我总算体会到《大话西游》里头的悟空,哪怕是忍着紧箍咒的禁制,都要一棒子敲死了,我也很想一砖头拍死商朝这小子得了,不过还好,我的体力在这三天之中消耗不大,我们总算是踩着点来到了集合点,我连忙放下商朝,他也差不多了,踉踉跄跄的拖着尸体朝那边走去,我落在后面一截。 几百号人,三天时间而已,最后站在这里的,只有几十个! 而且,让我震惊的是,那些还活着的学员,一共四五十人,竟然有一半死女性!她们的脚下,躺着的全部是男子。 五点钟一到,直升机直接落下,然后上去,返回。 就是这么残酷,出不来的,没有死也不会等你了,可以说,这一次,恶魔学校又狠狠的赚了一笔。要是全部人死在这里就更好了,他们不用教什么,照样拿钱。 回到人性禁岛以后,我连忙带商朝来到医务室,让碧海朵朵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居然被狼一嘴几乎咬穿了整个小腿,这家伙身手方面相对来说,真的太弱了。 自从校长死掉以后,碧海朵朵开始变得闷闷不乐的,以前和我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就像现在的商朝一样,跟个好奇宝宝似的,总有问不完的问题。 可现在……哪怕是我主动跟她说话,她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似乎,那些外界对她来说致命的吸引,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事实证明,我当初的担心不是多余的,碧海朵朵恐怕很长一段时间会走不出心里的那一道门。 接下来,由于死了一大批人,开始合班,最后,从九个班合成了三个班,每个班只有五十人了,从千蛇岛以后,再出去野外考试,就不用击杀学员来竞争了,完完全全就是生存下来。 因为,他们把时间从三天改成了七天。 可想而知,在那种毒蛇猛兽横行的地方,要活下七天来有多么的艰难! 但接下来的两个月,我们依旧坚持了下来,我救过商朝很多次,当然,他也救过我。 来了这里一年有余了,真的,我很想念芝姐,陈玉环,还有家里的老爷子。 兴许,我是个不孝的人,本以为以后可以上复旦大学,安心找份工作,至少要让老爷子的晚年不愁吃不愁穿。然而这一年多来,或许只有陈玉环会被每个月按时打钱到三叔的卡上,也幸好有三叔照顾,否则我肯定不会放心。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靠在饭堂外面的墙上,仰望着天上满天的繁星。 我本以为,我能够从千蛇岛游过去,然后到陆地最后逃走,可是,后来我才知道那边是原始森林,就算我游过去的时候没有被鳄鱼吃了,我恐怕一辈子也走不出那一片原始森林。 多少次满含希望,多少次绝望,我的信心在被一点点的磨灭着。 我以为,我能逃出去的,可现在,一年多了,我依然在这座贪婪监狱之中。 “哥,你是不是有心事?”商朝也是捧着饭盒跑过来蹲在我身边,看着天上的星星。 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他接着又道:“哥,你是不是想家了,想出去了?” 此时,我才转过头看着商朝,几乎脱口而出的说是啊,我想家了,可是我不能,古代屠夫暗杀了校长,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如果只是想要独揽大权的话,那么他已经做到了,而且这件事情,我没有猜错的话,肯定会多少和叶胭脂雨有些关系。 我吃了几嘴饭,然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商朝,如果有一天,我违背了恶魔学校的规定,总教官要杀了我,你会帮我吗?” 商朝愣住了,接着就裂开嘴笑了,那一双眼睛带点蓝色,单纯的像大海,看着我道:“哥,你开玩笑的吧,所有学员都知道,总教官很看重你,你的训练程度,一直比我们都多,怎么会杀你呢?” 我拍了拍他的脑袋道:“我说的是如果,就是想看看你小子有没有良心。” “我也知道总教官对我好,从一开始就知道……” 突然,商朝不笑了,狠狠的趴了一口饭,咽下去后认真的看着我道:“哥,我这人没念过什么书,也不是很懂得那些大道理,但是我知道,没有你的话,我肯定活不到现在,虽然现在总教官现在是人性禁岛的老大,随便一句话就能让我死一百次,我也知道我不能和他作对。” “但是,如果总教官真的要杀你,那我一定会站在你身后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半开玩笑的道:“算你小子有良心,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哪天,如果我让你杀了他,你敢不敢?” 商朝还是咧开嘴笑,很单纯的道:“哥,十个,我都可能打不过他,但是如果玩枪,我不怕他,甚至,我有信心枪杀他……” 这话我倒是相信,这小子的徒手战斗力,在人性禁岛现在的学员的当中来说,肯定是垫底的那个。 但,要说玩枪的话,他排第二,没有人能排第一。 尤其是阻击枪,那种数百米外风的偏向,子弹旋转摇摆度,他可以说是把握得比仪器还要精准。 看着商朝认真的表情,我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道:“哥跟你开玩笑呢,你可别当真,你还有不久就能离开这里了,我不希望你出什么事情,要好好的活着。” 听到他这么说,我心里面当然感动,俗话说,家贫见孝子,患难见真情,我和他也算得上是生死与共的战友了,多少次我们将对方从鬼门关拉回来,而且他还比我小,性格又单纯,我当然不希望他去送死。 商朝点了点头,又笑了,连忙从自己饭盒里面夹了一块肉给我道:“哥,给你吃,以后我遇上危险了,你肯定会记得这块肉,然后拉我一把……” 我笑了笑,不客气的夹起来放在嘴里面,还别说,特别有味道。 野外生存,一口气进行了差不多半年的的时间,算一下日子,我来到人性禁岛也有一年半了,这一年半的时间,我总算等到机会出去执行任务了。 这一次,一共有三名学员参加。 带队的就是古代屠夫。 我和商朝都被选上了,商朝之所以被选上,主要是因为他玩枪的本领在整座人性禁岛上,无人能出其右,另外还有合班过后隔壁班的一个学员,这个学员来岛上已经有四五年了,去年还跟着屠夫去执行过任务,叫老宋。 老宋相对来说,肯定比我们有经验,他年纪三十多,留了些胡须,看上去胡子拉渣的,平时也是比较沉默寡言的一个人。 事实上从合班以后,我们已经不用去猎杀学员了,大家的关系也得到了一些缓解,虽然不说很熟,但也算得上认识。 出发的前一天,屠夫特地煮了个野味火锅,给我们三人开小灶,顺便也为了给我们开个小会议。 此次,执行任务的地点,是一个和人性禁岛差不多的海岛上面,具体是哪一个国家,屠夫肯定不可能跟我们说,但是他告诉我们,那一个海岛是一个很大的制毒窝点,不被任何国家管辖,最重要的是,岛上有一支三百多人全副武装的军队。 也就是说,我们三个人要想办法端了这三百多人,捣毁他们的制毒窝点。 屠夫才说出来以后,我的心就沉下去了。 原本以为,只要离开人性禁岛就有机会逃走了,可是现在我觉得,有古代屠夫带队,我们可能有去无回了,可是既然被选上了,我们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老实的执行命令了。 让我担心的还是商朝,他还那么年轻,而且即将可以出去了,现在遇上这种事情,真的是生死难料了。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跟屠夫谈一谈,重新换个人,但是我又怕到时候被说我们触犯岛上禁令的第一条不准拉帮结派,那样一来,不光我倒霉,商朝也会被连累。 离开的时候,屠夫跟我们出来后,商朝和老宋大概知道总教官是有事情想要跟我说,所以故意提前溜掉了。 终于,古代屠夫淡淡的声音传来,道:“王陆,明天的任务,有把握把他们两个带回来吗?” 我心中惊讶,本以为这一次执行任务,应该是老宋为队长,毕竟他比较有经验,可是现在看来,屠夫这是想要让我做这个队长啊。 难道说,此次任务,跟黑寡妇叶胭脂有关? 一直以来,在很多人眼里,古代屠夫有意无意的是在栽培我,但是我知道,这可能是叶胭脂的意思。 而且,我到现在还没有搞明白,屠夫为什么要杀了校长? 看着我有些支支吾吾,他继续说道:“王陆,我相信你的实力,而且,此次的任务,说不定还能见到你的老熟人呢……” 我心中震惊,猛然抬头看着屠夫。 而这个人性禁岛的总教官,却是对我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然后直接转身走了。 制毒窝点,海岛…… 这两个关键词使得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老渊! 老渊能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在苏省混得风生水起,肯定和毒品有关,也唯有这种东西,才有足够的利润让他养活大批的人,让他在短时间内崛起。 看着屠夫远去的背影,我突然想起叶胭脂当初所说的,她要玩一个游戏! 难道说,这次任务,就意味着……游戏要开始了? 323、三人行 我心中其实有些激动,如果老渊真的在那座海岛之上,那就好办了。 可是,这次的任务难度系数可算得上是SSS级别的了,先不说商朝这个枪法顶级但身手羸弱的少年,连我和老宋都可能葬送在那里回不来,我躺在九号寝室的铁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对面床的商朝倒是睡得香甜,连呼噜声都特别有韵律,我爬起来走出寝室,没想到碧海朵朵就在外面向里张望。 看到我出来,朵朵连忙示意我别说话,然后把我拉到医务室。 进来后,她就认真的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心中叹了一口气,道:“你是不是知道我们明天要去执行危险任务了?” 碧海朵朵点了点头,看着我,忽然,她点着脚尖扑上来,紧紧的抱着我,靠在我的耳边道:“王陆,一年多来,每次我都跟你说让你带我逃走,其实我也知道很不容易,尤其是在我爷爷死了以后。” “所以现在我基本不跟你提起这件事情了,我只是希望你能答应我,这一次,你无论如何也要活着回来。” “哪怕是缺胳膊少腿的,在海里面漂,也要漂回来,好吗?” 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这种诺言,我不敢讲,也讲不出口。 三百人全副武装,而我们只有孤零零的三个人,换而言之,我们要以一敌百,这不是什么抬手可移山跺脚可填海的仙侠世界,在现实生活中,光是听上去就基本上不可能,跟天方夜谭般令人难以置信。 我根本就没有把握活着回来。 轻轻的推开我,碧海朵朵近在咫尺,仰头看着我道:“王陆,我爷爷已经死了,我现在无依无靠,只有你了,如果到了最后,连你也无法回到我身边的话,那么,我在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人疼爱,也无牵挂之人,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你们执行任务的时间是三天期限,如果三天之后,我还见不到你回来的话,我会亲手了结自己的生命。” 这一刻,我彻底的震惊了,就算我死了,朵朵也不能出事啊! 我连忙想要开口劝她,谁知道碧海朵朵拼命的把我推出医务室,然后将门反锁上。 我叹了口气,在门外来回踱步,却始终没有抬起手敲响那扇门,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最后,我无奈的回到九号寝室,月光从窗外探进来,照进心里,不断的摇晃,大段大段的时间我都无心睡眠,直到凌晨四点钟,古代屠夫直接叫醒我和商朝,我们出去的时候,老宋已经在等待了,人性禁岛的边缘,很快,直升飞机载着我们轰隆启动。 隐约间,我回头看了一眼。 医务室的地方,那一身粉红色的护士服在月光下面显得有些单薄,清凉,或者说,孤单…… 在直升机上,古代屠夫给了我们每人一份目的地的海岛地图,上面标注明细,哪里有探照灯,哪里有人站岗,哪里有人巡逻,有多少个人,都全部写得清清楚楚,我们每一个人的装备都很讲究,我和老宋都是沙漠配备,商朝背着一把狙击,腰间还别着手枪,弹药相对来说并没有那么多,因为每一个人负重有限,根本拿不了太多。 我们此行的目标,就是要摧毁这个制毒窝点。 我心中瞬间辗转无数个念头,叶胭脂说要玩一个游戏,但那时候,明显她是这个游戏的主宰者,能够判定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但是……城头变换大王旗。 现在的老渊迅速在苏省崛起,而且稳稳压住叶胭脂一头,这里可是叶胭脂的大本营了,倘若再任由老渊如此发展下去,那么,兴许叶胭脂会被彻底的赶出苏省,所以,叶胭脂要还击,手段就是要捣毁老渊的毒品来源地吗? 只要成功,老渊这种暴发户式的发家,将被一击打回原形,一夜回到解放前。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个人猜测。 事实的真相,只有等到到了目的地兴许才能解开。 从凌晨一直到次日凌晨,我们几乎是在直升机上面度过的,此行很远,直到天黑的时候,古代屠夫才让我们打起精神,并且每一个人检查自己的降落伞,弹药等配备。 黑夜笼罩下的海岛,昏暗而且神秘。 古代屠夫拿出地图,用微型手电照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点,道:“你们从这个位置跳下去,刚好是岛上丛林地带,记住,要迅速隐蔽,小心翼翼的前行,到了岛上要怎么做,如何制定计划,那就是你们自己内部商量决定的了,总而言之,记住你们的目标,就是摧毁整个制毒窝点。” “现在,我任命王陆为这一次行动的小队长,商朝和老宋要随时听候,还有配合他下达的每一个命令。” 然后,古代屠夫看了我们一眼,用微手电照了一下自己的手表,道:“现在是往上十一点多,明天早上凌晨五点,无论这一次任务成功或者失败,你们都要在降落点集合,我会准时在这里等你们,然后把你们安然无恙的带回去。”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屠夫道:“总教官,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他淡淡的笑道:“你们三个人,一个是有着丰富经验的老兵,一个是精英之中的精英,一个是神枪手,我很相信你们能够圆满完成任务,祝你们好运!” 屠夫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吓了命令,我们只能撑开降落伞,悄无声息的飘落下岛。 在野外各种各样的岛屿训练长达半年之久,所以这种丛林环境,对我们三人来说是没有压力的,至少在隐蔽这方面,我们能够做得很好。 另外,还有详细的地图明确标注,这更加利于我们的行动计划。 我们三人借着微弱的月光,悄无声息摸索了大概两三公里的路程,在丛林之中穿梭,终于能够看见岛屿中心的制毒窝点了,这一个制毒窝点,像极了抗战时期的屯粮基地,四面八方都是高墙围起来的,而且东,西,南,北四个角落点都有七八米高楼警戒,有些像我以前去过的北大荒山中监狱,戒备极其森严。 麻烦的是,每一个角落点都有探照灯,在夜间刺眼无比。 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前门,按照地图上面的构造,还有一个后门,前门守卫森严,真枪实弹七八个人,我想,后门肯定也不简单。 按照地图上面的标注,每一个高楼上面都有一挺轻机枪,很显然想从前门突破是不可能的,想要真正以火力闯进去的话,只能从后门,因为后门防守力量相对薄弱,可是看到那四个角落的轻机枪,我有些头皮发麻,这可不是拍大片啊,那是要硬着头皮上的,这种时候,身手只能决定一部分因素了。 这种配置,可以算得上易守难攻了。 况且,我们还只有三个人,这让我很是头疼。 就在此时,老宋把自己的背包取了下来,低声看着我和商朝道:“我这里有十个定时炸弹,是总教官给我的,只要我们想办法避开探照灯,混进去以后全部装上,到时候一旦爆炸,我们也好浑水摸鱼。” 我皱眉,冷冷的盯着老宋,道:“老宋,既然总教官任命我为这次行动的小队长,为什么这件事情没有跟我说呢?” “还是说,这些定时炸弹的来历,总教官根本就不知道?” 看着我冰冷的目光,老宋有些尴尬道:“好吧,其实这些定时炸弹,是上一次我和总教官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剩下来的,当时配给我的定时炸弹,我看了现场的情况后,觉得还能剩下一些。” “所以,我留了下来,没想到这一次派上用场了。” “要是没有这些东西,说实话,我毫不怀疑我们三个会死在这里……” 我笑道:“老宋,我们现在算得上是一根绳子上面的蚂蚱了,其实你没有必要隐瞒我们,说白了,这一次的任务,我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我们还能全身而退,但是有这些定时炸弹就不一样了,至少,我们还有生存的几率,你放心,这件事情,我和商朝都不会说出去的。” 老宋松了一口气,连忙点了点头道:“谢谢你们替我保密,私藏这种玩意儿,那可是要被格杀勿论的。” 我拍了拍老宋的肩膀,有些欣喜的道:“老宋,是我们两个谢谢你才对,这些可是能救命的家伙啊……好了,感激的话等我们能活着回去再说,现在,我们就地制定计划,商朝你带着阻击枪去找制高点,老宋和我一起从后门找机会突袭,商朝,你务必要盯紧了,随时火力掩护我们,尤其是四个点的高塔,一旦动手,你要第一时间灭掉。” “保证完成任务!”商朝低声道,然后带着组装阻击枪的盒子,迅速的消失在丛林之中。 看着商朝离开,我认真的看着老宋道:“老宋,这是我第一次布置任务,也没有什么经验,而且你也知道,我们只有三个人,现在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我们两个人找机会摸进去。” “然后,一左一右。” “十分钟之内我们要装好所有的定时炸弹,迅速撤离!” “在这个期间,商朝会掩护我们,我最低算出来的时间是十分钟,当然能够更快最好。” 老宋重重的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道:“我想,以我们两个人的身手,如果顺利的话,五分钟。” 十分钟是保守估计,我们一边悄无声息的避开探照灯朝围墙死角爬去,我一边低声询问老宋道:“你们上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是怎样的?是不是也和这次一样?” 老宋低声回应道:“具体在哪一个国家,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那一次,我们也是三个人,暗杀对象是一个外国的派系领导人,那一次,总教官也亲自参与,计划和步奏都十分详细,几乎毫无破绽,十分钟之内,我们顺利的完成任务并且全身而退。” 恍惚间,看见老宋自信的脸庞,我心里苦笑,问了一句:“老宋,你觉得这一次,我们能够活着回去吗?” 老宋也是有些没有底气的道:“尽人事,听天命。” 我一边爬,一边偏头看着老宋道:“不,我们要全力以赴!” 现在,我们已经来到后门了,静静的趴在深草之中,我对着耳麦低声呼叫道:“商朝,报告一下里面的情况,我们已经来到后门,准备开始突袭。” 下一刻,商朝的声音传来道:“门口四个守卫的你们两搞定,里面三个巡逻的交给我。”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耳麦道:“商朝,从现在开始倒数三个数,然后开始动手!” 3,2,1…… “行动!”心里面默念三个数以后,我瞬间弹跳起来,老宋也紧跟着一起,我们两人几乎是瞬间就窜了出去,其实也就七八米远,同时,周围也传来狙击枪的声音…… 324、一道熟悉的背影 四个守门的大惊失色,看向岗楼上面,大声的想要说什么。 然而,我和老宋已经来到了近前,电光火石之间,我伸过手从后面探出军刺,直接割开其中一名守卫的脖子,与此同时,另一名守卫也反应过来,想要开口呼叫援军。 “刷!” 这一刻,我手中的军刺旋转,然后一甩手,眨眼间脱手而出,直接钉在了他的喉咙之上,守卫满脸不敢置信,双目惊恐的仰天栽倒。 我连忙两步冲了过去,拔出军刺,接着就是朝另一人滚了过去。 老宋已经放翻了一个,最后一人同样想要呼救,并且而且已经抬起手中的半自动步枪想要朝我们扫射,老宋忽然双腿一弯,瞬间弹跳而起,扑了上去,接着就是捂住这最后一个人的嘴,军刺毫不犹豫的架在他的脖子上面,狠狠一拉。 我和老宋对视一眼,直接冲了进去,里面,三个巡逻的已经被商朝爆头,倒在地上。 虽然我们的初步计划堪称完美,但是,商朝的枪声也让里面的人警觉了,现在已经有大批的人,从休息的地方冲了出来,有的拿着手枪,有的拿着半自动步枪。 “老宋,你去安装定时炸弹,记住要快,我来吸引火力。”眨眼间,我已经当机立断,现在这种情况,两个人根本就不能同时行动,那么肯定要有一个人来吸引火力,另一个人迅速装置定时炸弹。 老宋也不吭声,直接头也不回的瞬间消失在另一侧。 我把军刺插在腰间,拔出两把小沙漠,一边快速的移动,一边朝人多的地方定点射击。 沙漠之鹰的反震力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微不足道了,还记得一开始的时候,手臂都被震得发麻,我一边找着掩护,一边左闪右躲。 总而言之,我不敢停,否则点背的话,一不小心就中弹了。 无论是谁开枪,他都有一个规律,那就是照着你的位置射击,但其实真正当眼力和反应灵敏度达到一定程度的高手,是能够把我把握扣动扳机到子弹打来的真空时间的,利用这极短的飞行距离,来躲避。这一点,我早已经学会了,身后子弹激起尘土,发出“噗噗噗”的声音,这时候,我头皮发麻的顺势一滚,瞬间我刚才移动的地方被子弹打得尘土飞扬。 虽然身体毫发无损,但我却被子弹逼得躲在水泥柱后面,不敢露头。 我对着耳麦道:“商朝,掩护我突袭,另外,把拿着轻机枪那两个人端了。” 刚才太危险,主要是那种轻机枪火力真的太猛了,子弹“哒哒哒”喷射,几乎就在我的脚后跟了,要不是跑的快,我现在恐怕被打成马蜂窝了。 “砰,砰,砰!” 我话音刚落,三道沉闷的阻击枪声音,回荡在上空,那边的三个守卫,甚至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倒在血泊之中。 老宋那边也有几个人追堵,我连忙冒头打了几发子弹,其中两个惨叫一声,大腿中枪倒地,但是接下来,我就惨了,岗楼上面的人找准了我的位置,眨眼间无数子弹极速飞向我,我连忙一个驴打滚,躲进旁边一个人造假山里头。 然而,不过是几秒钟时间,另一个方向再次传来沉闷的阻击枪声音,想来是商朝又重新找到制高点,开始火力掩护了,像他那种狙击手,就是打一枪换个地方,否则暴露了位置,很可能会被人发现方向进行截杀。 商朝的声音传来道:“哥,我已经找到另外的制高点,3秒钟后继续行动,我给你火力掩护!” 我直接道:“三,二,一……” 数到一的瞬间,我就像一只箭支,弹射出去,快速的冲进一条走廊,同时手中的沙漠之鹰朝侧面射击,而商朝那边,阻击枪再次响起。 最后,我滚进一个转角。 “轰!” 此时,一颗手雷砸在我的身边,我瞬间汗毛直立,想也不想,我立刻再次就地一滚,滚了几个圈靠在转角的这一边,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土石飞溅,让我震惊的是,地板直接被炸毁,下面露出一个地下通道。 我心中震惊,地图上根本就没有标注这里还有个地下通道! 然而这时候,那边十几个人已经端着半自动步枪冲了过来,我头都不敢冒,直接将手伸到转角的另一边,“砰砰砰”的胡乱打了几枪,瞬间传来惨叫声。 我也不敢多想,正面相遇,我根本就不是十几个拿半自动步枪人的对手,连忙顺着地下通道的阶梯冲了下去。 此时,老宋那边传来声音道:“报告队长,定时炸弹已经装置完毕,报告你的位置,我为你进行火力牵制!” 我没有回答,真的,我被震惊了! 地下室里面,空间不大,几十个平方吧,一边摆着看似纯度很高的金子,而且是那种没有加工的金条,有多少我根本算不出来,至少有个几千公斤吧,我震惊的不是这个,而是另一边,因为我曾经也接触过毒品,另一边赫然就摆放着毒品,全部用包装袋包好,整齐的摆放着。 看着堆得跟座小山似的毒,我呆若木鸡。 娘的,只怕用东风车一车都拉不走吧,这……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 “呼叫队长!” “妈的,王陆,在吗?” “狗日的,老子宰了你们!” “哥,你怎么了?” “哥,你说话呀!” “哥……” 终于,瞬间我回过神来,老宋的声音已经开始愤怒起来了,商朝也带着一些哭腔,他们大概以为我死了吧,我连忙开口道:“你们别慌乱,我没事,我发现一个地下室,里面的东西绝对能吓你们一跳,现在,老宋朝走廊方向突袭,商朝掩护,要快,我的行踪已经暴露,现在已经差不多五分钟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还没有说完,后面追上来的人已经冲到地下室入口处。 瞬间一连串的子弹就朝我射击过来,下意识的,我猛然一个跳跃,躲在了金条后面,然后眼睛不眨的开枪,瞬间两三个人倒地不起,暂时逼得他们不敢进入地下室。 但是对面人太多了,而且是半自动步枪,随便两个人胡乱扫射都能逼得跟只缩头乌龟似的。 况且,这地下室空间不大,只有金条后面能够躲藏,目标太明显了。 “砰砰砰!” 此时,老宋终于来了,直接开枪,伴随着惨叫声和听不懂的惊呼声音,我瞬间从金条后面跳了出来,冲了上去,和老宋两人快速移动,前后夹击,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扳机扣动直接是没有停下来。 终于,十来个人因为被前后夹击的慌乱,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被我和老宋联手击杀,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还有一两个人没有打在要害,满脸惊恐的呻吟着,老宋眼睛不眨的直接补枪。 这个我能理解,毕竟在这种地方,一个不小心的疏忽,我们两都可能没命,然而,我们的危机并没有就此瓦解,这个跟藏宝库一样的地下密洞爆发了枪战,外头铁定有大批的人朝这边赶过来。 此时,最明智的选择就是突围,然后撤退。 可是,这么多达一卡车的毒品,真要运出去的话,不知道多少人会因为吸食毒品过量而死亡。 我紧紧咬着牙,对着老宋大声道:“老宋,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给我压制住入口火力,别让人进来,给我十几秒时间,我要炸了这里!” 老宋没有说话,面色冷酷的直接从身上摘下挂着的手雷,然后猛然跨了出去,一只手沙漠之鹰“砰砰砰”响起,一只手用力的甩出手雷,瞬间外面传来无数人的惨叫声,这一下,算是给我争取了不少的时间,我快速的在毒品上面放了两三个定时炸弹,然后又在角落里面放了一个。 可是现在,外面大批的人堵在出口,我们该怎么突围? 这样冲出去,那肯定被打成马蜂窝! 我直接对着耳麦道:“商朝,现在就看你的了,要快,我们没有时间了。” 这里武装人数两三百,真要全部半夜爬起来的话,我们真的就插翅难逃了,这种行动,拼的就是时间,否则到了最后,别说我们只有三个人,三十个人也得全部死绝在这里! “哥,你们挺住,给我一分钟的时间。” 我皱眉,别说一分钟而来,我们现在恐怕连半分钟都扛不住啊,现在大批的人朝入口处围过来了,而且火力凶猛,逼得我和老宋只能躲在地下室的墙边。 要是等一会儿,我们子弹也打光了,手雷也没有了,那就等于是被包饺子了。 我大喘着粗气,看着老宋道:“还有多少手雷?” 老宋面无表情的道:“还有三个,而且,弹夹也差不多了。” .我心中一沉,狠狠一咬牙,当机立断道:“再不拼没有机会了,手雷掩护,我们冲出去!” 老宋点了点头,我们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几乎同时窜到入口处,四把沙漠之鹰同时响起,接着冲了出去,还没有来到入口处,老宋直接听了一下枪声的方向,甩了一颗手雷出去。 “轰!” 手雷才响起的瞬间,我和老宋直接跳了出来,不少人甚至为了躲避手雷没有爬起来,我和老宋瞬间开枪,子弹打完一秒钟之内换上弹夹,而且,我们的身形快速的交叉移动,这是平时训练的时候经过磨合的。 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我们冲出了这个地下密室。 然而,那边类似休息的地方,无数人大声喊着,甚至有些人连衣服都没有穿,就端着半自动步枪朝我们这边冲过来了,足足几十号人,我和老宋两人瞬间退到走廊的另一边,打算从后面突围出去。 然而,我们失算了。 另一边,十几个人也是拿着半自动步枪围了上来。 此时,我眸子集聚一缩,几乎想要冒死冲了出去,因为我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 虽然没看到正脸,但是,我知道,他,正是老渊! 老渊被几个人护送着朝某个方向快步走去,不过是愣神的瞬间,我和老宋两人竟然被前后左右团团围住,他们端着半自动步枪,缓缓围拢过来…… 325、再见老渊,再见老宋 原本人性禁岛上的学生离岛执行任务,都是由教官直接带过去的,到达目的地之后,甚至连身在何方身在何处都不知道,但是,现在,我大概已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人应该是来自大洋彼岸。 因为他们说的是英语,长相也是典型的黑人长相,而这个海岛,大概就是离大洋彼岸不远的位置。 将我与老宋团团围住之后,一个类似于头目的黑人比了一下手势,暂时没有人开枪,而我和老宋则是背靠背,如临大敌的看着所有人,黑人头目盯着我,用流利的中文恶道:“把枪丢在地上,否则,你们两个会死得很难看。” “说,谁让你们来的?” 为了稳住对方,我们装出满脸绝望的样子,缓缓的弯腰想要丢下手中的枪。 “砰砰砰!” 就在这时,沉闷的阻击枪再次响起,那个头目直接被爆头,紧接着传来连续的阻击枪声音,每一次响起,肯定就会有一个人倒地,其实也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而已,我和老宋瞬间双双从地上滚了出去,毫不犹豫的开枪,直接射杀一人,然后从后面揪住衣服挡在前面做挡箭牌,但我们也在拼命的还击。 终于,我们撕破了某个薄弱的方位,我直接对着耳麦道:“商朝,极速火力掩护,老宋,差不多了,准备撤!” 说着,我们两用尸体挡着子弹,商朝也快速的开枪,将那些追过来的人逼得停顿了一下。 趁着这个机会,我和老宋丢下手中的尸体,瞬间朝后门窜了出去。 我倒吸一口凉气,子弹真的太密集了,尤其是我们冲过后门的时候,几乎集中在了一起,我的一只胳膊直接被射穿了。此时,老宋也是闷哼了两声,他的肩膀,大腿,被弹头擦过,带起大片鲜血,与此同时,老宋毫不犹豫握紧手中的遥控器,狠狠的按了下去。 “轰轰轰!” 那边的制毒工场,直接是火光冲天。 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然而,这只不过是第一下,接二连三的,爆炸声音响起,正门处的高墙都被炸弹摧毁了,直接发生大面积的坍塌。 无数的制毒窝点人员,被强大的冲击力撞得抛飞出去,最后没能起来。 制毒窝点的正门方向,一架直升机急促的传动起来,我远远的看见老渊被黑佛护送着,仓皇的朝直升机走去。 就在此时,老渊跟有心灵感应似的,突然转头看了过来,电光火石之间,我们的眸光对视了一下。 隔着百米,我都能够看到老渊脸色的变化。 兴许,他在想蚂蚁和大象这两个他去人性禁岛的顶尖杀手,为什么没有杀掉我吧? 这一刻,我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的沙漠之鹰,然而,因为后面火力太猛,我直接被老宋拽着就扑倒在地,然后一连滚了好几圈,我看见老渊慌忙的上了直升机,与此同时,我和老宋也是出了后门,暂时的甩开了后面的追兵。 然而令我震惊的是,老渊上了直升机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这座岛屿,而是掉了个头,竟然直接朝我们的方向飞了过来!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还距离几十米远,直升机上面的那种火力强大的转头型枪口开始转动。 子弹,如同那暗夜之中的红外线一样闪没,直接瞄准了我和老宋的方向。 这一刻,我明显的慌乱起来,这种子弹,笼罩了我和老宋,我们根本就无处躲藏。 也就是说,我们两人必死无疑! 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最后竟然还是要死在老渊的手中! 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情,我瞬间扑向老宋,想要将他压在身下,这样至少他能活下来,然而,我错了,老宋满脸的冰冷直接一脚踢在我的小腿上面,我踉跄摔倒,接着,老宋狠狠的扑在了我的身上,这时候,子弹如同雨点般落了下来。 “噗噗噗噗!” 然后,老宋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那是被子弹击中所致。 足足抖动了十几下。 然而,就算是这样,老宋也依旧紧紧的把我护在下面。 天空,直升机盘旋而去。 我没有想到,老宋和我打的一样的主意,到了这种生死关头,他要掩护我,让我活下来,和我想的一样。 借着火光,老宋有声音断断续续的道:“活……活着……回去。” “啊!!!” 我双目猩红的推开老宋,看着直升机远去的方向怒吼,却又不知道杀向何方,最后,徒劳无功的我颓丧的坐了下来,死死的抱住老宋,声音哽咽的道:“老宋,你醒醒,你这混蛋,谁让你替我挡子弹的,你醒醒啊……” 这一刻,我心如刀绞,真的,发生的太快了,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很想仰天长啸,有不甘心,有愤怒,最多的就是恨意! 还想大声痛哭,真的,我和老宋之间,只能说是认识,以前并没有什么交集,仅仅只是这一次并肩作战而已,可就是这么一次,老宋豁出去性命不要的救了我,而他自己,身体里面至少有十几个弹头。 他背上衣服都被子弹打烂了,我的身上全是血,是老宋的。 上一次,孙白板就是死在老渊的手中,这一次,老宋又是为了我死在老渊的手中,真的,我从来没有现在这么恨老渊,想要杀了这个罪恶滔天的混蛋! 我哽咽的道:“老宋,你挺住,我就是死,也会把你带回去去,你给我坚持住!” 我的声音已经颤抖起来了,慌忙的抓住老宋的手,将他背在身上,温热的鲜血,顺着我的身上流淌下来。 此时,耳麦里传来商朝的声音:“哥,你快点离开,老宋已经死了,这时候再带着他,你自己都可能走不了,要不……” 他还没有说完,我就冷冷打断道:“我就是死,也要把他带回去!” “轰轰轰!” 我偏头一看,那边地下室的地方火光冲天,炸的惨不忍睹,无数人双目猩红的端着半自动步枪,轻机枪朝我的方向冲来,商朝那边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要带老宋走,那就快点吧,那些人已经接近你们了,现在,我帮你压制最前面那些人,你快点跑!” 我二话不说,背着老宋拼命的朝丛林里面跑去。 后面接二连三的响起沉闷的阻击枪声音,还有惨叫的声音,我拼命的背着老宋跑着,心却冰冷了。 因为,我能感觉到,背后的老宋,已经断气了…… “哥,后面追击的人已经被我逼回去了,你要是累了就在前面休息一会儿,我现在从制高点赶过去与你集合。”商朝说。 我没有回话,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然后在我们必经之路的一颗树木旁边停下。 小心翼翼的放下老宋的身体,他的身体还有余热,只是,已经没有了气息。 我就靠在老宋的旁边,脑子一片空白。 真的,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偏头看了看那边,一架直升机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几乎快要接近这个海岛了。 很快,商朝来了,丢下手中的阻击枪,脸色很不好看的对老宋的尸体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之后,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我突然对商朝开口道:“商朝,如果,我们都不回去了,你说教官他们会不会认为我们死了?” 商朝很快就反应过来,愣了一下,然后认真的看着我道:“哥,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想起那离开人性禁岛时,月光之下那一抹粉红色的护士服,然后牵强的笑了笑道:“别这么认真,哥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哦,哥,刚才上直升机的那个人,你认识吗?”商朝好奇的看着我。 我缓缓看了一眼岛屿中心地带火光冲天的地方,道:“何止是认识,以前,我们很熟,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们反目成仇。” “我现在之所以还困在人性禁岛上,其实和他有着很大的关系。” “上一次的年终考试,我们遇上的蚂蚁和大象,就是他派进去杀我的,我知道,他一直不放心,希望我死,可是这一次,我没有想到会害了老宋……” 商朝疑惑的道:“哥,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座岛屿上面呢?” 我想了一下,道:“这个人以前就一直想要扩张毒品生意了,现在,可能是来这里谈生意的吧,不过这一次,他注定空手而归了,因为这里的成品,被我和老宋炸掉了。” 商朝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一眼早已经死去老宋道:“哥,那你以后会对付他吗?” 我脸色冰冷,咬牙切齿的道:“以牙还牙,血债血偿!” …… …… 休息了一会儿,我背着老宋,和商朝一起想要走到集合点,只要走出不远处的森林,我们就算是到集合点了,而且,我猜测那一架直升机也已经降落了,就在我们要出去的时候,商朝咦了一声,然后道:“哥,那边有三个女的,和屠夫总教官在一起。” 我皱眉,然后示意商朝先别出去,我们躲在树后面。 没有多久,那边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道:“你觉得,他们三人能活着回来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叹了一口气道:“不好说,他们三个人,一个是精英之中的精英,一个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一个是神枪手。但是,他们没有制定什么战术,最重的是敌众我寡,我想,估计有点悬。” 我心中冰冷,那道女声,是叶胭脂。 而男的……自然就是古代屠夫。 326、不得好死,不得善终 古代屠夫在这里可以理解,毕竟他是带我们过来执行任务的领头羊,我不明白的是,叶胭脂带着双胞胎姐妹花是什么时候上岛的?来这里想要做些什么? 这些人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啊?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边的叶胭脂说道:“算了,看他们的运气吧。” “胭脂,其实我不太明白,这海岛上面的制毒工厂,应该和你没有多大关系吧,你为什么要让我派王陆来这里将它摧毁?……而且,你也说了,王陆对你来说很重要,如果这一次,他死在这里的话,那么,你之前的的一切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叶胭脂的声音冰冷传来道:“制毒窝点确实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跟老渊关系很大。这一年多来,老渊在苏省迅速崛起,但之前顶多也就是小打小闹,现在,他却又跑到这里,想要玩一次大的,一年多了,我怕他们两个都忘记了对方,所以安排他们见一面。” “当然,如果王陆没有本事,死在这里的话,那就算了,就当游戏提前结束。” “如果,他侥幸活下来的话,游戏,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这时候,古代屠夫道:“这三个王八蛋,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多的炸弹,竟然炸掉了整个制毒窝点,也不知道人怎么样了?” 叶胭脂不置可否,却是突然问了一句:“校长死了,你现在独揽大权,有没有人反对?” 屠夫顿了一下,然后道:“没有,只是校长还留下一个孙女在恶魔岛上,这小丫头医术高超,少有人能及,我想,搞不好她已经知道是我杀了她爷爷。” “但是,她很懂得自保,没有声张,而且,她只是个小女孩子,我想就算了吧。” 我心中震惊,没有想到屠夫已经察觉碧海朵朵知道他杀了校长这个事情了,只是,他不忍心下手,屠夫越是这么说,我的心中就越不安,这些人,怎么可能会不忍心! 我心中下了一个决定,一定要尽快的带着碧海朵朵逃离人性禁岛。 否则,那古代屠夫还不晓得会整出啥幺蛾子出来。 以前在北大荒,曹国象就特别忌惮叶胭脂,那时候我就猜到这女人不简单,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这黑寡妇,这世道几乎所有的高手,要么之前在人性禁岛,要么现在在人性禁岛,却全部掌控在古代屠夫手中,而他却又听叶胭脂差遣…… 叶胭脂突然对双胞胎姐妹花道:“你们两姐妹去看看,他们三个是不是被人杀了。” 到了这个份上,我知道再也无法听下去了,示意了一下商朝,平复了一下心中的心情,然后背着老宋走出去,经过岛上血战,我们俩现在算得上是非常狼狈了,灰头土脸不说,还浑身是血。 这一次任务,我们算不上凯旋而归,但,所幸活着回来两个人了。 叶胭脂依旧是美得惊心动魄,但,无形中却有一种枭雄气质,女枭雄! 她微笑的看着我,然后道:“不错,王陆,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我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老宋的尸体放在地上,我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真的,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我本来必死无疑了,可是,老宋却将我挡在了身下,替我承受了那么多子弹…… 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是个扫把星了,似乎跟我在一起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从胖头陀到唐十六,到孙白板,再到眼前的老宋…… 全都是不得善终,不得好死。 我突然有些担心,是否我该离商朝远一点儿,否则,我真的怕我哪天会害死他! 见我沉默,叶胭脂自顾自的笑了笑,还是那样一笑百媚生,说道:“王陆,不出意外的话,你刚刚应该见过老渊了,其实,这才是你们来执行任务的目的。” “最近,老渊想要引进一大批货源,这个制毒工厂被摧毁,那就意味着断了老渊的财路。” “之前,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老渊也在这里?”我寒声问道。 尽管,那时候屠夫说会遇上老熟人,我就猜到可能是老渊了,可到头来,我非但没能杀了老渊,反而赔上了老宋的性命,我恨啊!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这句话说得一点儿也不错。 叶胭脂却淡淡的笑着道:“要是提前明确告诉你了,那就没有意思了,大家都必须遵守游戏规则。” 我知道,我只是人家的一颗棋子,但这一刻,我还是忍不住双眸冰冷的看着她,道:“老宋就是为了我,被老渊杀死的。” 叶胭脂却淡淡的笑道:“这不是更好吗,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心中的怒火几乎快要压制不住了,草!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啊?为了她那个狗屁游戏,就可以这样草菅人命吗?可以这样无视我战友的性命! 我还没有开口,叶胭脂就继续说道:“我先走了,你们也回去吧,好好休息。” 说完,她直接转身走到远处,这时候我才发现,那边还有一辆直升机,只是比较隐蔽而已。 看着直升机上面对着我挥了挥手,然后盘旋离去的那张绝美面孔,说真的,我不敢相信,一个如此美丽的女人,竟然有一颗比杀手还要冰冷的心! 叶胭脂走后,古代屠夫缓缓走到我面前道:“王陆,现在你也知道了,这一次的任务,其实在我看来,你们根本就没有机会活着回来,但是,这个命令我不得不下,因为,胭脂才是咱们恶魔学校的大股东,老宋战死了,我也很难过,但是你别忘了,我们是人性禁岛,是恶魔学校,是贪婪监狱。” “死人,在我们这里已经是家常便饭了,随时都可能会发生,你要学会慢慢的适应,去接受。” 他才说完,我脑袋里面的某根神经就绷不住了,大声怒吼道:“你说的那些是冷血杀手,是杀人机器,我做不到,死的是我的战友,为了我而死的!” 古代屠夫皱眉看着我,声音有些不悦的道:“你这意思是在怪我?” 是的,我应该怪谁? 老宋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我似乎只能怪我自己了…… 屠夫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王陆,你应该换个角度去考虑这件事情,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谁杀了老宋,你就杀了谁,这么一想,事情就简单了,走吧,我们也该撤了,否则那边腾出手来,想走就麻烦了。” 我失魂落魄的转身,弯腰抱起老宋的尸体,跟在屠夫的身后,商朝默不作声的走在我的右边。 黑夜,显得那么的冰冷,就像我此刻的心情一样。 不久前,我还和老宋探讨战术,而现在,捧在我手中的,只是一具渐渐冰凉的尸体。 这一路上,我沉默了,甚至,我已经没有了心思去看碧海蓝天,双目都有些涣散了,我不断的在想着那个问题:难道我真的是个天生的扫把星吗?所有和我沾上关系的人都落不得一个好下场? …… …… 回到人性禁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我才从直升机上面下来,刚想要让商朝将老王的尸体放下来,突然我被人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不用说,后背上面那柔软温热的触感,以及淡淡的脂粉香,一定是碧海朵朵了。 这一刻,不需要太多的言语,我身上的血迹也已经不是阻碍物。 碧海朵朵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紧紧的抱着我,喃喃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是啊,活着就好…… 之后,我们在圆形广场上简单的将老宋火化了,骨灰就埋在了校长的墓地旁边。 因为完成了任务,古代屠夫给我和商朝放了一天的假,我们不用训练,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然后,我就被碧海朵朵拽到医务室,因为我的手臂被子弹射穿了,需要处理一下,而且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痕,不少地方直接是被子弹擦身而过,如同被皮鞭抽打出来的一样。 进来后,碧海朵朵直接用命令的语气道:“脱衣服。” 我有些尴尬的道:“就手臂上和大腿上面两处严重的处理一下算了,没必要那么麻烦。” 而碧海朵朵却是不肯罢休的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若是你非不识相的话,那本小姐就代劳了。” 连忙投降,尴尬的穿着小三躺在床上,碧海朵朵开始细心的为我做全身检查,在仔细处理了两处比较严重的伤口之后,她总算是放心下来。 自从校长死了以后,她一直闷闷不乐的,今天我回来了她总算是开朗了起来。 叽叽喳喳开始说话了。 其实我很欣慰,这才我认识的那个碧海朵朵。 “别……那里没有受伤,你别乱摸行不行?矜持,矜持,懂不懂?”我连忙下意识的捂住裆下,朵朵还是那般的奔放啊。 可是,因为她弯着腰,而且穿着粉红色的护士服,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而且我在这人性禁岛上一年没有开过荤,真的有些担心,这样下去好久不见的鼻血癌估计又得犯了。 327、不后悔 我连忙一本正经道:“朵朵,我问你,现在你还想要出去吗?” 碧海朵朵愣了一下,眸子中闪过一丝黯然,道:“当然想啊,可是我知道没有那么容易,而且,我也不想让你去冒着生命危险带我逃离。” 我跑过去打开门看了一会儿,很远的广场之上所有人都被教官监督,有条不紊的训练着,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合班之后,往上又加了一项训练,那就是配合,毫无疑问,想要圆满的完成任务,就需要默契的配合,否则一个疏忽,很可能会连累整个小队。 在确定了短时间之内不会有人过来之后,我回来坐在床上认真道:“朵朵,其实我已经想到逃走的办法了,虽然风险有些大,但也算是可行,你愿意听一下吗?” 碧海朵朵点了点头,然后一边瞟了一眼我的裆下,一边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我有些尴尬的把下面遮挡,然后道:“其实你上次告诉我,屠夫总教官害死了校长,其实当时我是不怎么相信的,因为我当时从他眸子中看到过一丝悲伤,但是自从我们开始野外生存以来,我慢慢的发现了不对劲,原来一共有九个班,数百名学员,长达将近半年的野外训练过后,死了数百个,但是有一部分根本就没有死,可……屠夫却从来没有派人去找。” “这一次任务,和我一起执行的老宋死了,他直接是没当回事,这让我感觉,他根本不在乎恶魔学校。” “而且,也不在乎这里大权在握,风光无限的生活。” “给我的直觉,古代屠夫是想要毁掉恶魔学校,让世界上暗黑势力闻风丧胆的贪婪监狱消失。” “到时候,我们搞不好都会被牵连,所以我已经打算在这之前逃走了,否则,我们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朵朵,几天后,我们三个班轮流出去野外进行极限培训,反正每一次你都会跟着去的,到时候,你想办法和我坐在同一架直升机上面,我再叫上商朝,只要到了大陆区域,我们三个就跳伞,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碧海朵朵皱眉,眸子中闪过一丝惊惧,道:“可是我不敢跳伞啊,那么高,想想都觉得恐惧。” 我摇了摇头,紧紧的抓住她的手道:“朵朵,你要想清楚,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不敢跳也要跳啊,而且有我在,安全问题你完全可以放心。” “你知道吗,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如果你再不走的话,屠夫恐怕就要对付你了。” 执行任务的时候,叶胭脂和屠夫那一番话,我始终都牢牢的记在心头,那时候的我,就萌生了要立刻带着碧海朵朵逃走的念头,否则接下来,就算是屠夫不忍心动手,恐怕叶胭脂也会横插一脚。 终于,碧海朵朵犹豫了一会儿,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可是,跳伞……” 我直接打断道:“别可是了,就这么决定了,我有预感,留给我们的机会不多了,再不走,恐怕整个人性禁岛都会出现大震荡。” 我承认,我想要逃走也有着大部分的私心,因为外面有我牵挂的人,还有我痛恨的人。 如果说以前只是为了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只是为了我的家人,还有我牵挂的人,一心想逃离这个冷血无情的地方,那么现在,我迫切的想要逃出去,就是为了杀人! 杀老渊! 他欠我太多了,真的。 我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可以说都是他所为,白板死在他的手中,老宋也是,这一年多来,我也二十岁了,心性变了很多。 我早就明白了人善被人欺的这个道理。 一味的退让,只会让人觉得你好欺负,只有强势出击,让他怕了,疼了,他才不敢在你身上动脑筋。 第二天休息,我把事情跟商朝说了,他没有什么意见,一切准备就绪了之后,就只等几天后的野外极限培训来临了。 接下来的这几天,我们恢复正常训练,表现的和平常差不多。 但碧海朵朵就不一样了,我时常看到她走神,甚至,有时候会拿错药,我很担心古代屠夫会不会发现她现在的心理变化而判断出什么,我只能一遍一遍的提醒她别紧张,别害怕,一切有我。 终于,野外极限培训的时间到了。 凌晨五点半广场集合,我们班几十个人原地待命,就等碧海朵朵了,也不知道是睡过了还是没有醒来,半个小时后,她依旧没有出现。 屠夫的那道剑眉皱了起来,我连忙小跑过去,敬了个礼道:“报告总教官,碧海朵朵还没有到,是否出发?” 屠夫愣了一下,然后道:“平常每一次训练,她都很准时啊,是不是睡过头了?” 我连忙道:“总教官,要不我去把她找来吧?” “快去快回,野外培训必须有她,否则,人员伤亡这方面没有人处理。” 我之所以敢这么说,自然是因为碧海朵朵的医术,每一次培训,少了谁也不可能少了她,至少有她在,一般来说受伤比较严重的学员基本上都能保住性命,屠夫说的也不错,以前她都很准时的,可是这一次,有些反常,然而,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她并不在医务室,也不在自己的宿舍,我找遍了人性禁岛上面她经常会去的地方,可依旧没有发现她的踪影。 她去哪儿了? 难道,已经不再岛上了? 我的心已经冰凉了,真的,联想起叶胭脂问屠夫的话,还有校长被毒死这件事情,打死我也不相信碧海朵朵会凭空消失,她已经答应要和我一起逃走了,我不相信她会在关键时刻退缩,而且,一直以来,她就一直很渴望走出这个鬼地方,可我现在找不到人啊…… 下意识的,我就在想,朵朵是不是已经出事了? 我心中怒火滔天,甚至,我已经打算撕破脸皮直接当面质问古代屠夫,然而,我打算归队的时候,却看见碧海朵朵卷缩着,蹲在校长埋骨灰的地方,似乎在干什么。 终于,我的心里面一块大石头落地。 我连忙跑了过去,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朵朵,你还在干什么呢,所有人等了你半个多钟头了……” 碧海朵朵看见我,然后示意我小声一点儿,最后低声道:“王陆,我想把我爷爷的骨灰带走,你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这时候,很远的地方传来屠夫中气十足的声音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时间快要到了,立刻归队!” 好在朵朵很快就弄好了,她不敢用罐子装着校长的骨灰,太显眼了,而是将骨灰倒在一块干净的布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放在身上,紧接着,我连忙拉着她归队,碧海朵朵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她愿意做哪一架直升机根本就没有人说什么,最后,她顺利的和我们坐在了同一架直升机上面。 可令我头大的是,屠夫竟然也坐在我们这一架直升机上面。 因为合班了,人数有些多,这一次一共出动了三架直升机,好死不死的是,驾驶直升机的,就是屠夫本人。 这让我心中有些不安,就算我们最后跳伞成功安全着陆,恐怕他也会追上来,而且,跳伞这种大动作,想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根本就不可能。 但是,机会就在眼前,我说什么也要拼一把。 我真的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了,我要去看我牵挂的人。 两三个小时以后,直升机跨过大海,来到陆陆,下面是一望无际的森林,大家都穿戴好了降落伞,在屠夫的一声令下,我们开始一个个排队跳伞。 商朝就在我的前面,他跳下去以后,轮到我了。 可是这时候,碧海朵朵明显有些害怕。 甚至,有些想要下意识的后退,而且,她低着脑袋,不敢与我对视,这我能理解,别说女孩子了,就算是很多男人,第一次跳伞都肯定会有有些心理阴影。 此时,屠夫明显发现不对劲了,大声对着我吼道:“王陆,你在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样很耽误时间,你们下去的时候距离相差太大,根本不能快速汇合?” 我已经没有办法了,直接一把死死抱住碧海朵朵。 然后,我对屠夫道:“总教官,后会有期!” “啊……”碧海朵朵的声音尖叫起来,死死的抱住我,那种尖刺的声音,几乎划破我的耳膜了,但是,在降落伞张开的瞬间,风吹得我的心中前所未有的放松了起来。 一年多了,多少次想要逃走,多少次满含希望,最后却变成绝望。 这一刻,我甚至在想,就算是这一次死在逃走的路上,我也值了,打死我都不想回来了。 高空自由落体的感觉,会让尝试过的人血液沸腾,却让没有尝试过的人近乎窒息,碧海朵朵的尖叫声一直就没有停下来过,终于,下降速度得到缓解,慢慢的如同荡秋千一样,此时,碧海朵朵才停止了尖叫声,睁开紧闭的眼睛,但却也死死的抱住我。 看着她因为被惊吓显得苍白如纸的脸,我微笑着道:“朵朵,你会后悔现在做出的这个选择吗?” 碧海朵朵摇了摇头,依旧不敢看下面,将头埋在我的怀里道:“我不后悔。” 然而,我高兴的太早了。 以为跳了直升机,只要落地以后,以我现在掌握的生存技巧和搏杀本领,我一定能够逃走的,但是,我们的斜上方,突然由远至近的传来直升机螺旋桨巨大的轰鸣声。 屠夫竟然驾驶着直升机追了过来! 328、荒岛逃生 我的猜测果然没有错,古代屠夫杀人技巧已臻化境,但是智商方面也是不遑多让,碧海朵朵在离开人性禁岛之前那些反常的表现,连商朝都能看出不对劲,屠夫这只猜出朵朵已经知道他是杀死校长的凶手,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碧海朵朵的那点小心思? 现在,我们毕竟还在数百米的高空,而且降落伞打开后就是随风向飘荡,一时半会是无法落地了。 这一刻,我的心猛然揪了起来,仓促间向斜看一眼,屠夫已经追了上来,而且还掏出了一把银灰色的左轮枪。以我跳伞的经验,瞬间就做出反应,直接拉动右手的风向绳,降落伞立刻急转方向。 可是,这依旧徒劳无功。 “砰!” 一声枪响,面色阴沉的屠夫竟然直接开枪射击,子弹打在降落伞上面,降落伞原本是能承受住巨大压力,虽然子弹只是打穿了一个指头大小的弹孔,如果只是一把普通的伞,兴许伞面打出了一个小洞不算什么,但是这是降落伞,本身就承受着强大的气压,那一个弹孔瞬间就被撕裂,有种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意思。 我和碧海朵朵的身体,瞬间开始了恐怖的自由落体,这一刻,说真的,我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但我也有些庆幸,因为我们是两个人,跳伞的时候降落速度比较快,而且落下了一段时间,屠夫才追下来,现在距离大地,也只有个一两百米的高度。 两百米,可以这么说吧,从两百米的高空落下,就算是落在水里,人体承受的伤害和落在水泥地上面几乎是一样的,都是必死无疑。 但所幸,降落伞虽然被撕裂了,却还有一些缓冲作用。 最重要的是,下面是我们的训练目的地,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几个呼吸的时间,在碧海朵朵的尖叫声中,我们狠狠的撞在了参天大树上面,一些枝条起到了缓冲作用。 而且,降落伞的绳子也救了我们一命,最后关头才承受不住直接断掉。 最后一刻,我率先狠狠的砸在地面上,直接是没有缓过气来,然而不等我反应过来,碧海朵朵的身躯掉了下来,狠狠的砸在我的身上。 这一刻,说实话,我感觉骨头都可能断了几根了。 碧海朵朵倒是没有受伤,我就不好说了,半天没有爬起来,但是这一刻,因为听到附近有人急促跑来的脚步声,我习惯性的瞬间拔出腰间的军刺,强忍着想要爬起来。 让我松了一口气的是,来的人是商朝。 商朝喘着粗气,连忙将我从地上来起来,然后对我和碧海朵朵道:“哥,总教官的直升机已经追了过来,快跑,别回头,往前跑。” 我二话不说,拉着朵朵就往前冲,商朝紧随其后。 可是,就算我们跑得再快,也依旧躲不过直升机的追杀,虽然是在森林里面,但是想要不被直升机察觉,我们只能停下来隐蔽,可是,这样一来,古代屠夫肯定会下令让那些学员围杀我们,到时候被包饺子了,比现在还要惨上十倍,要知道,这些人可不是制毒工场那些只会拼命的人,他们拥有炉火纯青的搏杀技巧,暗杀术已经出神入化,是一次次培训后活下来的精英。 就算我跟商朝配合,也不见得就能对付多少人。 何况,现在还有碧海朵朵,我们一口气跑出去一公里后,朵朵体力上面已经跟不上我和商朝了,但是我知道,她已经尽力了,平常的女孩子,别说快速奔跑一公里多,恐怕几百米就上气不接下气了。 此时,商朝道:“哥,现在我们大概已经远离了那些一起下来的学员,不会被包饺子了,不如先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如果跑下去,我们难免会暴露目标,让上面的直升机看到。” 我点了点头,找了一颗树叶比较茂盛的大树靠了下来,三个人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头顶上方已经听不到直升机轰鸣的声音了,我估计,碧海朵朵可能是失去了目标,或者跟错了方向,毕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且这里还是原始森林。 但是虽然屠夫不能精确的确定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但是肯定能够判断出大概区域。 果然,我们不过是躲了几分钟,直升机轰鸣的声音再次出现,那种强大的风力直接吹得附近的树木此起彼伏,而且,越来越靠近了。 我下意识道:“找隐蔽点躲起来,尽量掩藏好自己,只要在这里没有发现我们,他们应该就会远离,到时候,我们就有机会逃出他们的包围圈。” 大概七八分钟过后,上空的直升机渐渐远离。 这时候,我直接道:“商朝,你在这里保护好吴娜,如果被人发现,直接开枪。当然,没有被发现的话,尽量掩藏,我现在出去看一下周围的环境,沿途会留下我们商量好的记号,大概就在一些树上或者石头上面,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带着朵朵来找我。” 看着两人点了点头,我直接拿出匕首。 其实,这半年以来的培训,这一片区域我们也来过不少次,而且,这种一望无际的森林,想要走出去很难,但我却发现了一条路,以前来的时候我就有先见之明的留了一个心眼,做过一些旧记号。 终于,我找到了以前留下的记号。 我心中有些惊喜,要知道,这种地方根本就没有人,但是,如果有路的话,哪怕是羊肠小道,就肯定能够顺着走出去,从这里往前十几公里,就有一条小路,我相信只要我们沿着那一条路走,就肯定能够走出这片原始森林。 到时候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再往前走了数百米,我看到了自己以前留下的第二个旧记号,这就能够肯定了,往前走十多公里一定能够看到以前留意到的那一条路。 就在我准备按着新记号回去叫上商朝和朵朵的时候,我的耳朵一动,然后,握紧了手中的军刺,缓缓转身。,我身边不远处的草丛当中,两个穿着和我一样迷彩服的人出现,他们身上肌肉发达,眸光冰冷的看着我。 这两个人,是我们一班的人,我们也算是认识,但也不太熟,在一起训练过,名字我也叫不上来。 看两人的脸色,还有身躯微微前倾,一副蓄势待发来者不善的模样,我紧了紧手中的军刺,看着两人淡淡的道:“你们对我做出准备攻击的动作,想要干什么?” 其中一个额头上面有痣的人,差不多二三十岁,眸光生寒的舔了一下嘴唇道:“我们在找你。” 而另一个则是更加直接,目光凶残,残忍的目光,对同伴说道:“别废话了,杀了他,我们还要去培训。” 我心中一沉,他们两就这么有把握? 难道,是和我平日平平无奇的表现有关? 其实不到关键时候,我也不想跟眼前这两个人交手,毕竟在一起一年多了,他们兴许是冷血的杀戮机器,只懂得听命令行事,我在他们眼里现在可能只是个猎物,但这并不能说我对他们没有感情,一起经历过无数残酷的训练,活到了现在,都不容易,也不用进行死亡淘汰了。 让我无奈的是,他们一开口就说要搞死我!那么,为了活着,我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我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军刺,与他们一样,身体也是本能的微微前倾,开口道:“是不是总教官让你们来杀我的?” 现在,也只有这么一个说法了,否则我们不可能横刀相向。 额头有痣的男子理所当然的看着我,冷声说道:“国有国法,校有校规,你背叛了总教官,违反了三条规定之中的一条,那你就必须死,谁也不能例外。” 我心中叹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死心的道:“两位,我们在一起一年多了,好不容易历经艰险的活了下来,现在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吗?” “我知道,你们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很自信轻松就可击杀我,可是你们甘心吗?” “现在的你们,已经在恶魔学校三年多了,可以说训练已经没有多大的进步了,而且还要每天像个机器人一样的执行命令……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带你们逃走,远离人性禁岛,凭我们的本事,回归到正常世界,无论是财富地位还是香车美女,要什么没有?” 我说的是真的,能够从一次次的考试中留下来的人,只要去到外面,肯定就是那种富豪,或者领导人争抢的对象,不仅不犯法,而且还有丰厚的报仇。 可是,我注定要失望了。 有痣男子冷冷看着我,不屑的道:“谁告诉你我们喜欢这种生活了,又是谁告诉你我们出不去了?总教官说了,只要杀了你们,我们两个人下个月就能离开人性禁岛。”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总而言之,今天你必须死,你放心,那两个,我们会很快送他们去下面见你。” 另一个人则是满脸冷笑,他脸庞俊朗,二十七八岁,大概和我差不多高,一米七八左右。他的手,自始至终都搭在腰间的手枪上面:“上路吧,要怪,只能怪你得罪了总教官。” 他话还没有说玩,瞬间拔枪,速度自然很快。 但是,我知道这一刻我不能再保留了,我的速度,我很有自信快过他们两个人。 “砰!” 枪声响起,而我的手,却按在的手枪上面,事实上我根本就没有拔出枪来,而有痣男子的太阳穴被一枪击穿,然后他满脸不敢置信的转头,看了一眼身边倒戈一击的俊朗青年,“扑通”一声,仰天栽倒…… 329、苍白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俊朗青年,其实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杀有痣男子。 按理来说,他们两个应该是同伴才对,而且,也得到了屠夫的许诺,只要杀了我,他们下个月就能离开人性禁岛那个该死的地方了。 看着我有些疑惑,青年叹了一口气,道:“我来这里三年多了,算得上是人性禁岛的老人,最近一年,你也知道培训就是三年时间为限,可我每一次去申请离开的时候,他们总是跟我说再过两个月,就这样,两月复两月,算一下时间,三年多了,我不想再等到第四年,我也不愿意再去相信他们了。” “既然你说,你有能力带我们逃出去,那我就选择相信你。” “至少你这个人,比那些教官靠谱,这一次,就算是死在逃亡的路上,也总比死在人性禁岛要好一些。” “努力过就不后悔,这句话虽然俗套狗血了些,但是有时候,还真挺在理儿。”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自己的手枪调转,然后递过来给我,道:“这些地方凶猛野兽比较多,多带一把枪你也安全一些,我不奢求别的,我只想要自由,此次,只要你能将我带出去,以后,我为你马首是瞻!” 原来如此,我心里苦笑,谁都想要自由,可是,违反某些规定,抓到了就是死路一条。 我连忙摆了摆手,道:“别说那些马首是瞻的话,如果出去了,大家就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你叫我苍白吧” 苍白应该只是一个代号,在人性禁岛上很多人不愿意提及自己的姓名,毕竟,我们的身份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一个不小心,会累及家人。 我笑了笑,也自我介绍道:“我叫王陆。” 虽然我们算是认识,但在一起这么久未必就知道对方的名字,就像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一样。 然而,他却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不用介绍你自己的名字,那时候,你差点杀了猴子,基本上大部分人都知道你的名字了,而且,大家都很喜欢朵朵,这么久了,她也就和你关系最好,感觉你们就像情侣一样,再有,总教官似乎刻意想要加大你的训练程度,这一点唯独你一个,综合这些,其他人想要不注意你都难。” 我有些无语,没想到,我还成了个名人了。 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苍白,我转身朝来时的路一边走,一边道:“走吧,还有两个朋友呢,我们把他们接过来再说。” 苍白弯下腰,收了那个死的不能再死的有痔男子的手枪和一些必要品,然后跟在我身后往回走。 一边走,他一边好奇的道:“王陆,你为什么会想着逃走呢,总教官对你的好,大家都看在眼里,而且,以你和他的关系,我相信真的呆满三年了,你想要走,他应该会放人的。”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瞥了他一眼道:“这件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现在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你以后会慢慢知道的。” 可能是感觉我有些不想说,苍白也识趣的没有再问。 按照我刚才留下的记号,我们顺利的找到了商朝和朵朵,两个人还没有被发现,小心翼翼的躲藏着,四人碰面后,商朝和朵朵都是警惕的看着苍白,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刚才的事情。 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后,两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有个人帮忙,到时候也能有个照应。 就在此时,上空突然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 我脸色阴沉的道:“我们每一个人的手臂上面都被植入高科技晶片,这里只有朵朵没有被植入,虽然他们无法确定我们的准确位置,但还是知道我们大概在哪个区域的。” 这个事情,朵朵早就告诉过我,只是我一直以来都没有放在心上。 苍白也是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们必须想办法把晶片弄出来。” “噗噗噗噗!” 上空一阵机枪扫射的声音传来,我们下意识的全部卧倒。他们应该只是胡乱扫射,等直升机冲过去了以后,我们对视了一眼,直接拿起军刺,然后在自己的左右边肱二头肌处咬着牙狠狠开了道口子。 没有多久,苍白就用军刺刀尖挑出一小块半个指甲壳大的透明晶片,我和商朝也是,接着,我们连忙把晶片握在手中。 刚想扔,我灵机一动,连忙道:“等一下,抓个活物,然后想办法塞进去,这样也能为我们争取一点儿时间。” 三人都点了点头,然后我们开始朝我留下记号的方向进发。 “刷!” 路途中,我看见一只野兔,然后隔着老远将军刺转过来甩了过去,瞬间野兔受伤,被我冲上去抓住,接下来就好办了,我们轻轻的在野兔身上开了一道小口,然后把三个晶片都放进去,最后把野兔放了。 看着野兔一瘸一拐的跑远,果然,上方的直升机朝野兔的方向追了过去。 碧海朵朵简单的给我们包扎了伤口,然后在我的带领下,朝着我以前做过的那些旧记号前行,这种深山老林,可以说举步难坚了。 从上午出发,我们走到下午,也不过是四五公里那么远。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不得不停下来,因为,我们也需要补充体能,水我们已经带够了,就是需要食物。 刚巧,一道微弱的低吼声传来。 黑熊! 我们三人相视一笑,刚好,杀了黑熊,足够我们四人吃的了,很快,一头黑熊从荆棘灌丛里面钻出来,双眸猩红的看着我们,似乎是知道我们人多,一时半会的没有发动进攻。 “噗噗噗!” 商朝提着手枪直接射了三枪,黑熊哀鸣的倒下了,因为三枪全部射击在头颅上面。 苍白摇了摇头,苦笑的道:“小商,你是不知道在这种地方子弹有多珍贵啊,其实我们随便一个人出手,正面搏杀都能击杀这头黑熊的。” 商朝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没有说话,我笑着道:“这小子上次被黑熊吓惨了,应该是想要找点面子吧。” 我们走过去,想要把黑熊拖过来。 “吼!” 突然,四方传来低吼的咆哮声,还有某种大型动物穿过灌木丛的声音,我和苍白瞬间双双愣了一下,然后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跑!” 说完,我拉着碧海朵朵拼命的朝着我做过记号的方向跑,商朝紧随其后,苍白断后。 我无法想象,后面追来大批的黑熊是什么场面,不少树木都被撞得摇颤起来,落叶“嗖嗖”往下掉,然而,让我们头皮发麻的是,前方传来豹子的声音,似乎也不止一只! 我突然顿住,身后的人也是满脸惊惧的看向前方。 三四只花豹拦路,而且龇牙咧嘴,很可能随时都会冲上来,后面,又是五六头黑熊,这一下,我们真的是被包饺子了。 只是包饺子的不是人,而是猛兽! 我连忙将朵朵拉倒身后,苦笑的道:“我现在总算知道屠夫为什么说只要我们有本事,逃走了就逃走了,原来,这种地方有这么多食人野兽啊。” 苍白紧紧握着手中的军刺,看向商朝,咧开嘴笑道:“小鬼,怕不怕?” 商朝不屑的道:“只要身上有枪,我谁也不怕!” 我脸色凝重的把枪交给商朝,然后对着被吓得脸色苍白的朵朵道:“等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跟在我身后。” 碧海朵朵颤抖着点了点头。 看着缓缓围上来的一群黑熊,还有前方拦路的花豹,我们下意识的朝侧面退了一些,我知道现在已经是无路可退了,大声喝道:“开枪!” “噗噗噗噗!” 我话音刚落,商朝手中双枪直接是不间断的响起。 “吼!” 瞬间,两边兽群慌乱了一下,三四头花豹速度太快,瞬间跳跃闪开,而黑熊则是倒下了两三只,本来以商朝的枪法,已经打中五六头了,可是谁都知道,黑熊的皮太厚了,而且在移动当中,很难精准的打中眉心。 打在身上的话,没什么卵用。 与此同时,我和苍白也开枪射击,可惜我们两个打完了一整个弹夹,也才打死三头黑熊。 “嗷呜……” 让我们头皮发麻的是,不远处传来群狼的嚎叫声! 这一刻,我真的理解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了。 果然,没有多久,出现了群狼的身影,这很可悲,我们几个人,成了猎物,而且,还可能会被分食,现在,前后左右皆是猛兽,我们想要逃已经不可能了,我紧紧握住军刺,然后大声喝道:“杀!” 苍白和我同时窜了出去,就算是野兽,他也能感觉猎物危不危险,值不值得出手的,只要我们狠辣一点而,我相信哪一方势力都会知难而退。 “噗!” 我侧身闪过一头黑熊锋利的爪子,手中的军刺闪电般的狠狠刺进这头黑熊的眼睛,而且,是全部没入,接着,军刺上面的锯齿血槽血腥的带出大片的血花,因为要护着朵朵,不得不快速朝另一边扑上来的黑熊迎了上去,军刺挥舞的瞬间,我的手臂直接被另一头黑熊啃了一嘴,迷彩服直接被撕裂,手臂上的肉差点被撕了一口,但却被咬穿了。 紧紧咬着牙,恍惚间,我看到苍白也是放倒了一头黑熊,想要扑上来帮忙。 “砰砰砰!” 此时,商朝终于腾出手来,瞬间连开几枪,放倒了我面前的两头黑熊。 我与商朝配合默契,越战越勇,最终经过将近半个钟头的惨烈战斗之后,野兽群轰然散去,我们几人几乎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真的,刚刚那种情况,要是这些凶兽不要命的冲上来,我们就惨了。 还好我们都够狠辣,否则现在恐怕成了野兽嘴里的食物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天几乎黑了下来,那些同来的学生也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我让商朝生火,碧海朵朵捡柴,我和两个人就在旁边割了两只熊掌,然后直接烤起来。 其实,看着金黄流油的熊掌,可能会觉得外脆里嫩,其实不然。 因为没有各种调料,也没有食盐等东西,这东西顶多算得上一种果腹充饥的食物,甚至可以说不怎么好吃。但我们不得不吃,因为这种条件下,我们别无选择。 吃饱喝足后,我们靠着大树准备休息一下。 此时,苍白看着繁星满天,喃喃自语的道:“你们两个的表现,真的让我惊喜。” “你们知道吗,刚刚那种情况我曾经经历过,真的太凶险了,可当时和我在一起的四五个学员,他们害怕了,有两人甚至转身就跑,最后,那两人直接被野兽分食了,骨头都啃碎了,那一幕,我至今都忘不了,我们剩下的几个人准备殊死一搏,可是另外的几人却畏首畏尾,没有丝毫气势,结果还是死了。” “最后,只有我一个人逃走了,那一次,我身上的肉都被撕下来几口。” 看着苍白有些感叹的样子,我没有插嘴,我知道,他还没有说完。 然后,苍白继续说道:“从那以后,野外极限生存我从不和别人组队,因为我知道,那些人只会拖后腿,甚至,他们只希望你先去送死,为他们赢得逃命的时间。” 我笑着摇头道:“遇上这种情况,必须要气势上镇得住,否则,一旦群起而攻之,我敢肯定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而且,我们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最多就算得上勉强逃出他们的包围圈,前面还有什么凶险我们现在还不知道。” 苍白点了点头,道:“走吧,我记得你说过,你看到的那一条路,是在一条河的对面,我们现在过去,趁着天黑渡河,我想古代屠夫他们绝对想不到。” 这个意见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认可。 我们小心的借着月色前行,而且,现在几乎天黑了,正是野兽出没的时间段,我们都小心翼翼的戒备着。 还好,因为手里面有火把,吓退了一些野兽,我们顺利的来到我前几次看到的那一条河,在河的对面,有一条小路。 我相信,只要沿着那一条路走,我们一定能够逃出生天。 330、绝路 我皱眉道:“水流不算湍急,还行,现在,商朝和苍白你们两个谁水性好,带着绳子游过去,也就一二十米宽,到时候我们全部人抓住绳子过河。” 苍白点了点头,道:“我来吧。” 月光特别的明亮,几乎什么都能看清楚,苍白在这边将绳子拴在一颗树上,然后绑在自己的身上,直接下水游了过去,大概十几分钟后,那边将绳子绷紧,我直接道:“走,我们过河。” 看着月光下有些害怕的碧海朵朵,我抓住她的手道:“水里有浮力,等下你就趴在我背上,由我来抓住绳子带你过去。” 碧海朵朵连忙点了点头,接着,商朝在前面,我跟在后面下了河。 夜间的水有些冰凉,但是也没什么。 十来分钟后,我们几乎快要到岸边了,苍白已经在那边等待,可是,就在我们要上岸的时候,苍白原本平静的脸色突然动容,死死的盯着我们的不远处。 我一转头,差点吓得将手松开了。 四五条鳄鱼,几乎有五六米那么长,在月光下晃悠晃悠的靠近,这一刻,我真的几乎绝望了。 “快,快点!”苍白急的大喊,我已经顾不上了,我甚至能够感觉到,碧海朵朵的身体都在止不住的发抖,已经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砰砰砰!” 商朝这时候反应也算快,还没有上岸,直接抓住绳子打了几枪,瞬间那些鳄鱼顿了一下,翻腾起巨大的浪花,但是这明显没什么用,不一会儿,这些鬼东西还是靠近了过来。 此时,我们已经来到了岸边,苍白焦急的道:“把手给我!” 商朝瞬间将手伸出,借力一下子就跳了上去。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的用枪在我和碧海朵朵周围点射,几条鳄鱼中弹,却越发激起几条鳄鱼的凶性,翻滚着张开那锯齿一样的大嘴,狠狠朝尚在水中的我和朵朵咬了过来。 “滚你妈的!” 这时候我也急了,用一只手抓着绳子,没另一只手直接将朵朵朝岸上推了过去,苍白眼疾手快,瞬间抓住碧海朵朵的手将她拉上去,而我就在岸边,直接掏出枪一口气“噗噗噗”将子弹全部打光。 但是,依旧没能阻止这些冷血动物的进攻。 一条鳄鱼张开嘴,再次咬向我的脚,可能很多人不知道,鳄鱼的咬合力,足够咬穿两公分厚的钢板。 这一下要是咬上来,我敢说,我一条腿肯定没了。 千钧一发之际,苍白从旁边抱起一块大石头,狠狠的砸向那张开血盆大口的鳄鱼,瞬间将鳄鱼打得偏离,我用力抓住绳子,然后蹬了一角能够落到的水底,直接窜了上去。 可是,几条鳄鱼还是不善罢甘休,甚至闻到血腥味了,又不知道从哪里游过来几条。 这一群鳄鱼,在月光下面,看着就令人心惊胆战。 我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然后直接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狠狠的砸了下去,这种东西,子弹如果不是打在致命处,根本就没有用。 “走,先离开这里,这种两栖动物太危险了,而且在河边已经无敌了。”我连忙道。 然后,我们直接朝着后方的山谷冲去。 因为在河的对边,就有一个山谷,小路就是在山谷附近。 借着月光,我们来到山谷入口处,一如我的老记忆,这里的确有一条羊肠小道,可能是因为很长时间没有人踏足了,显得有些荒凉,杂草丛生,但对于我们来说,有路,就证明有人踏足,就证明有希望。 可是现在,我们站在这条小路上面,从哪一边走却成了问题。 一边是上山,一边是下山。 商朝说应该往山上走,因为这里山岭连绵起伏,或许翻过了山头,路会越来越宽广,可苍白却说,应该往山下走,哪里有出口是在山上的,只有山下才是通往外面的出口。 最终,我们权衡了一番,听从苍白的意见,反正就算是到时候出不去,再绕回来就行了。 路就在这里,又不会消失不见。 事实证明,苍白的猜测是正确的,因为皎洁的月光下面,这条路越来越清晰,有明显被人踩踏过的痕迹,这就意味着,我们的选择是对的。 你知道什么叫做希望吗? 就像沙漠之中看到绿洲一样,因为现在,我们看到了前方有一间屋子,只是用简单的树干搭建起来,上面有些杂草。 而且可能是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屋顶的茅草,被大风掀开了一些。 终于靠近木屋,接着月光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我瞬间汗毛直立,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真的,这种感觉,令人毛骨悚然,一股凉气直接从头盖骨直冲脚底板。 因为里面,一张简陋的床上躺着一个死人,本来或许看不见,但是好死不死的,屋顶被大风掀开,月色明亮的照进来,那已经腐烂的脸,还有扑面而来的尸体腐臭味道,让我们所有人汗毛直立。 “啊!” 碧海朵朵尖叫一声,直接踉踉跄跄倒退了几步,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吐了起来。 因为,那一具尸体上面,不少老鼠还有虫子翻滚,实在是令人恶心。 尤其是在夜间,这种感觉,就算是我们三个大男人都有些承受不住,真的,太恶心了,当你满含希望的推开门,以为会有一个热心的人出来迎接的时候,遇上了这种事情,简直可以说措不及防了。 商朝也是连忙退了出来,道:“卧槽,太恐怖了,差点被吓死!” 最后,只有我和苍白走了进去,借着月光观察了一会儿,里面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就简单的木架子搭建起来一张床,可以说什么都没有。 苍白捏着鼻子,看了一会儿后道:“这种地方竟然还真的有人住,看面相,应该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而且看尸体的状况,大概也就死了一个月左右的样子。” “而且,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看到的路,就是这老者走出来的。不过这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只有有路,我们就能走。” 我点了点头,连忙和苍白一起捏着鼻子退出来,这种味道,真的让人忍不住阵阵干呕,还好我们人多了,要是一个人遇上这种情况的话,肯定会心里发毛。 我们路过这间简单的房屋,然后继续朝着路段走下去。 “怎么会这样啊,深不见底的悬崖!”商朝有些失望,因为此刻,我们来到了这条路的尽头,前方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下面河流湍急,大概有个数百米高。 苍白苦笑的看着我道:“看来我们只有原路返回了,那边或许才是出口。” 碧海朵朵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或许刚才的事情把她吓到了,月光下面苍白如纸的脸,身体也在瑟瑟发抖,我紧了紧她的手,示意她别害怕,一切有我。 一边走,商朝一边对我道:“哥,那个老者为什么会住在这里,最后还死在这里?” 我耸了耸肩道:“鬼知道。” 然而,好死不死的,夜晚的云遮挡了月光,我们的世界黑暗了下来,现在我们也没有办法了。 我叹了一口气道:“今晚我们就暂时在这里休息吧,等明天早上出发,到时候争取一鼓作气离开这里。” 由于我们从河里过来,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越是接近下半夜,气温就越冷,而且这里是山谷,风又大,我们根本就没有足够的衣服,要是这样被冷一晚上的话,明天早上不死也要生病的。 此时,苍白说道:“要不,我们把屋子里面那具尸体抬出来丢了,然后在里面将就一晚上?” 他才说完,碧海朵朵就紧紧的抓住我的手,惊恐道:“不行!” 而且,她的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 商朝也是反对道:“我宁愿在外面冷死都不想进去了,那种味道,还有环境,比死更折磨人……”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我想了想,问商朝道:“我们的枪已经没有子弹了,你那里估计也只有两三发了,现在你在周围抓点野味回来,我和孤狼来处理屋子里面的尸体。” 碧海朵朵连忙松开我的手道:“我呢,我做什么?只要别让我跟你们进去处理死人就行。” 我笑了笑,然后把打火机给她道:“你去捡些柴,然后生火,等商朝回来就在旁边找点清水洗一下考野味。” 进来后,借着火把微弱的光芒,我皱眉的道:“苍白,要不我们去挖个坑把他埋了吧,毕竟,是他踩出一条路来,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而且孤身一人在这种地方住下来的,肯定也是那种有故事的人,尸体被这些虫子吃了,太惨了。” 苍白笑了笑,然后道:“你还真是个好人啊,不过你说的对,是他给了我们希望,那我们也把他埋了吧,主要是这味道,不埋的话,恐怕整个山谷都能闻到。” 我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屋子外面,道:“既然他住在这里,那我们就把他埋在屋子旁边吧,也算是守着他的房子了。” 苍白点了点头,然后将火把插在旁边,用军刺开始挖起来。不到半个小时,我们两个人就挖了个两米长的土坑,只要能埋人就行了。 “咦,这是什么?”就在这时,苍白惊讶的说了一句。 我好奇的偏头看过去,苍白指着坑底道:“王陆,你把火拿过来,看看这下面是不是埋了一个箱子?” 果然,我把火拿过来的时候,坑底露出来一个角,像一个箱子的模样,看年代,应该有很多年了,而且,似乎很大。 遇上这种事情,苍白有些兴奋的道:“看来做好事还是有回报的,我怀疑,我们可能挖到宝藏了。” 我笑了笑,难道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么? 331、黑箱子里挖出一封信 可是,越是接着挖,我们越是震惊。 因为,这一个木箱的体积,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此时,苍白说道:“先等等,这个木箱看位置,应该是在屋子的下面,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边缘,真要挖下去,肯定要把屋子拆了,我想,当初埋这个箱子的人,是先把箱子埋下去,然后才在上面建了屋子的。还好埋的不深,否则我们就错过了。” 我点了点头,道:“应该就是这样了,现在,我们到那边重新挖个坑把老头埋了,然后再来挖这东西吧。” 说干就干,我们忍着强烈的异味,把老头埋了以后,瞬间这个地方的味道被风一吹,基本上算得上新鲜空气了,然后,我们在屋子里面埋头开始挖起来,还好,这箱子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大,很快就挖出来了。 埋了老头,朵朵也赶过来了,好奇的看着这个木箱。 上面应该是用红漆涂鸦过的,有些花纹,看年代,应该至少超过十个年头了,而且,这个箱子根本没有上锁,这时候,就连苍白都有些忌惮了。 这种鬼东西,要是一打开,有什么剧毒,或者炸弹的话,我们两都得玩完。 我转头对碧海朵朵道:“朵朵,你先出去,等一会儿没事再进来。” 看着她听话的转身出去,我和苍白深吸了一口气,这种感觉,让人既兴奋又害怕,兴奋的是里面可能会有什么宝贝,害怕的是一些未知的危险突然袭来。 苍白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我小心翼翼的将手抓住箱子,然后一咬牙,直接打开。 “……” “卧槽,两件军大衣!” 苍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满脸的失望。 我也是有些无奈的苦笑,刚才把气氛搞得那么紧张,结果打开,里面就只有折叠好的两件军大衣,这未免也太操蛋了些! 就跟谁说的那句话一样,老子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咦……”我不甘心的翻开军大衣,下面竟然有一把军刺,但是这把军刺肯定和我们的不一样,无论是做工,还是形状,都要比我们的完美很多,而且这么长的时间了,竟然没有生锈,还闪烁着寒光。 军刺的旁边,放着两把填满弹夹的手枪,但这两把手枪,一看就是七八十年代的东西。 因为款式太古老了,跟抗战电视剧里面那些军官佩戴的差不多。 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小盒子。 这种小盒子,和女人的首饰盒差不多,非常精致,而且年代,就我这种看不懂的人,都觉得至少有个百年以上了,算是个古董了。 苍白好奇的拿起盒子,然后打开。 一个吊坠。 单看光泽,应该是很珍贵的那种类型,无论是切工还是色泽,都很少见,打磨的非常精细,旁边还有一块玉佩,一张黑色的卡。 真的,这一下,我震惊了! 因为这一张卡,是黑卡,是国际瑞士银行最高级的黑卡! 这么说吧,这种卡,在全世界来说,够资格办理的人,两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些,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其实,我是在一本世界富豪杂志上面看到的。 而且,让我们好奇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一张有些年代久远的照片,看样子已经有几十年了,照片有些泛黄,而且还是黑白的照片。 那是一男一女,穿着那个年代的衣服裤子。 男的俊朗迷人,女的青春四射,背景已经有些模糊了,而且就算能够看清楚,我们也未必就知道是在哪儿拍的照片。 我在想,照片中的男子,是否就是死在这里的那个老者? 另外,还有一个信封,看样子应该是几十年前的东西,就压在最下面。 苍白摇了摇头,满脸失望的道:“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我还以为有宝藏呢,空欢喜一场。” 这时候,出去找食物的商朝也回来了,手里面提着三四只野鸡,刚好一人一个,才回来就连忙跑过来道:“这是什么情况啊,你们把人家房子都快要拆了,还有,尸体呢?” 我指了指外面道:“尸体埋了,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面吧,味道也被风吹散了,绝对没问题。” 好奇的看了看箱子里面的东西,商朝又道:“这些都是什么呀?” 苍白道:“反正我不识字,王陆,你把信封念给我们听一下吧,我想应该都在里面说得清清楚楚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借着火光,打开信封。 看了一会儿,我清了清嗓子,然后平稳的念出来。 “当有打开这封信的时候,老头子我可能已经死了,这一辈子,我也曾大起大落过,也已经不负此生了,看到军大衣,你们或许会疑惑我是否是一个军人,其实不是,我并没有当过兵,也没有参加过八年抗战。三十岁之前,我经历了大起大落,甚至漂洋过海去到国,可惜,我的事业依旧平平淡淡。” “所幸,我遇上了自己的妻子,因为有了她,我的事业开始一帆风顺起来。” “抗战时期,偌大的陈家顷刻间被颠覆,外界甚至一直在传,陈家当时风光无限,肯定还有些底蕴。具体有没有我也不知道,我看到的只是无数人背弃徐家远走他乡。” “后来,是我凭借一己之力让徐家再次走向巅峰,因为有我的妻子帮我。” “当然,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是晚年。我之所以这么确定会有人找到这里,那是因为我走的时候,在陈家和徐家留下了线索,因为当年我的出轨,导致我的妻子和我离婚,前往苏省,在那里落脚。当然,那时候的苏省还不叫苏省,接下来,我的妻子和我离婚后,展现出了卓越的经商头脑,甚至到了后来,对我陈家在全中国进行了各种压制。” “而我,输得一败涂地。后来我们时隔多年再次见面,她第一句话就是问我,服不服?” “我当然服气啊,要是没有她,也没有我曾经的风光无限。” “后来,她说要和我复婚,只要我答应,徐家将会改性陈,而我却拒绝了,不是不想,而是我们都年纪大了,四十多了,我不想拼了。” “让我愤怒的是,没有过两天,她就死了。” “我用我的余生,动用了各种关系渠道,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死,那一段时间,我也知道了太多的事情。原来,徐家后人,其实就是我的孩子。因为我的妻子和我离婚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 读到这里,我心中震惊了。 真的,这老头似乎是抗战时期的陈家家主啊,她的妻子应该姓徐,而且那时候的陈家,分崩离析,是因为他后来才回归巅峰的。 要知道,陈家可是那时期四大家族之一啊! 俗话说,蒋家的天下陈家的党,宋家的姐妹孔家的钱,大概很多人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本来就算这个老头来头再怎么大,我最多惊讶一下。 可是现在,竟然牵扯到了徐家! 别人我可以不关心,但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徐言芝的家族,因为徐言芝曾经也跟我说过,徐家有一位杰出的祖先,在抗战时期崛起,而且,还是一位女流之辈。 到最后,可能这个陈姓老者太过思念妻子了,留下遗言,将偌大的灰色陈家交给妻子,也就是徐家的后人,这大概就是七大世家中的灰色陈家为何会选择徐言芝做继承者,而陈玉环却被撂了下来。 我心中平复了一下波动,他们应该没有看出来,所以我接着念下去。 “知道我妻子的死因以后,我并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我没有去和徐家和陈家的后人相认,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我不能连累了他们。” “我用我的后半生,想方设法的要替我的妻子报仇,可是线索一环一环的查下去,我才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当然,你们找到这里的时候,这些事情恐怕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而且,我已经放下了,年近古稀,我才来到这里,那就说明,我已经老了,无能为力了。” “我有一个遗愿,就是希望打开这封信的人,拿着玉佩去陈家,告诉他们徐家和陈家本是一家人,然后拿着黑卡去徐家,告诉他们和陈家是一家人,只要有这些东西,他们肯定会相信你。” “在我看来,能找到这里的,要么就是陈家的后人,要么就是徐家的后人,因为我说了,我当初留下过线索。当然,也有可能你不是这两个家族的后人,但只要你帮我完成遗愿,我想以陈家和徐家的财力,应该不会亏待你,也算是帮我老头子了却一桩心愿了。” “沿着这一条路,一直往上走,因为海拔较高,山顶积雪常年不化,很冷。” “穿着军大衣可以保暖。” “不过,我可能多虑了,你既然能够有能力来到这里,那么,想要出去肯定也不难。” “箱子里面的军刺,是我最喜欢的东西,陪了我半辈子,现在送给你,希望能为你防身,至于那两把枪,一定要带上,因为沿着那条路一直往上,就是雪豹的势力范围,这种凶猛的动物没有子弹的话,你终将会成为它的食物。” “祝你好运!” “留笔:陈三甲。” …… …… 念完后,我深呼吸了一口气。 看了看,苍白,商朝还有碧海朵朵三人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其实这件事情,抛开陈玉环和徐言芝那一层关系不说,在我看来根本就是操蛋,真的,这就和一些网络游戏里头的隐藏任务一样,不小心被你发现了,然后,得带着任务卡去完成任务,难度极大,但是,成功以后,升级,获得很好的装备,还有大量的金币,妈的,这已经跟黄金档的狗血剧没多少差别了啊。 可,从当前的局势看来,我们最需要的就是怎么走过陈三甲所说的路,信封里面说,沿着那一条路上去,全是因为海拔过高常年积累下来的雪山,而且还有凶猛的雪豹。 最重要的是,陈三甲留下的军大衣只有两件,也就是说只能有两个人最后可能会走出去。 而另外两人,就算是去了,恐怕也会冻死在半路上! 332、白雪茫茫,心中惶惶 这时候,苍白道:“要不这样吧,明天早上,我们先沿着那条路上去,如果真的是大雪山的话,王陆,你就留下来照顾朵朵,我和商朝先穿着军大衣出去探探情况,能找到人最好,到时候会返回来接你们。” “而且这样一来,就算我们在雪山里面遭遇雪豹攻击,或者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至少你们两个也能活下来,我们也不至于全部阵亡。” 苍白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很显然是得到了商朝和碧海朵朵的认同,现在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可是,我不这么认为,我爷爷跟我说过,做人,尤其是做男人,要有担当,可想而知,这一次真的沿着那条路上去,如果是雪山的话,很可能会在冰天雪地之中迷路,一辈子也出不来了。 甚至,不知道多少年过后,会被后世人那些考古学家挖出来研究。 我看了所有人一眼,道:“不行。” 看着他们脸上的惊讶,我接着开口道:“我知道,大家在一起共患难了这么久,很多事情都已经不会去计较了,因为我们是最值得信任的兄弟姐妹了。” “但是,这一次从贪婪监狱逃出来是我的主意,我也说过,只要我活着,我会带你们走出去的。” “也就是说,在我死之前,你们不能死……” 商朝急了,连忙抓住我的手道:“哥,其实没什么的,上面未必就和信上说的一样……” 她还没有说完,我就直接打断,然后认真的看着他道:“商朝,以前你很听我的话,怎么,现在翅膀硬了吗?” 看着我严肃的脸,商朝闭上了嘴巴,但是眸子中还是有着强烈的担心和不甘心。 兴许,他知道此行凶险,子弹打完了,或许就会成为雪豹口中的食物。 我转过头,认真的看着苍白道:“兄弟,我走了以后,这两个孩子就拜托给你了,如果,我是说如果,三天之内我无法回来的话,你就带着他们两个回人性禁岛,在那里,虽然没有自由,至少不会死,只要不死,你们就还有机会。” “而且那条河流上方的绳子还在,我相信你能解决这沿途所有的一切问题,拜托了……” 苍白看着我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欲言又止,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甘心的点了点头,人性禁岛那种地方,谁愿意回去? 虽然来的时候说,打死都不会去了,但和面临的死亡比起来,那种地方相反还比较好了。 碧海朵朵也是连忙死死的抓住我的衣服,道:“王陆,有两件军大衣,我跟着你去吧,我不想和你分开。” 我当然不会心软,直接呵斥道:“胡闹,你以为我是去玩吗?说白了吧,你去了只会连累我,拖我的后腿,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朵朵下意识的松开我的手,满眼的委屈。 我知道,这句话我说的太严重了,可是……我真的打心眼里,不想看到他们任何一个人有事。 虽然大家各怀心事,但是连日奔波带来的疲倦感止不住的袭来,过了一个多小时,商朝和朵朵躺在火堆旁边睡着了,而我,却直接起身。 大概是知道我要做什么了,苍白脸色有些难过的道:“王陆,你是想要现在就走吗?要不,我和你……” 我直接将手指搁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认真的看着这个半路结识的英俊男子,想要说太多的话了,但到了嘴边,却只剩下一句话:“他们两个,拜托你了……” 说完,我穿上军大衣,头也不回的离开屋子,顺着上山的路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当月光再次穿透暗夜云层照射出来的时候,视野之中,已经能够看清一切了,而我的心,却凉了,经过连续的崎岖山路,迎接我的,却是一片冰天雪地。 陈三甲之前在信中就说了,上方海拔过高,长年累月的都是积雪,而且,越往上走,越是一片雪白茫茫。 如此环境之下,就算是没有了月光,在夜间也能看清楚所有的一切。 什么叫做单调,什么叫做一望无际? 我没有看到想象中的人和房屋,只看到延绵的雪山没有尽头,不知不觉,脚下的路,已经被雪花覆盖,气温早已经急剧下降,就算是穿着军大衣,也能感觉到彻骨的寒冷。 但我暂时并不惧怕寒冷,我怕的,只看不到希望。 但是,我不能放弃,我也不敢放弃,我要自由,还有,他们还在那间山中小屋等我归去,让他们返回人性禁岛,那只是最后最无奈也是最糟糕的一种结果,我一定要找到一条出路! 接下来,我足足走了几个小时,不知不觉回头,已经看不到来时的路。 但是,我不能停下,只要我找到路,看见人,我就能求救,就能进去把他们带出来。 “砰砰砰!” 在开枪打死两头雪豹后,我已经没有子弹了,丢掉手中的枪,我紧紧握着军刺扑了上去,这一刻,我不想再保留,因为已经没有了意义。 我手中的军刺如同疾风般落下,瞬间刺穿一头雪豹的脖子,接着我就地一滚,军大衣脱了出来,弓着腰,再次窜了出去,还有三头雪豹虎视眈眈,我侧身狠狠撞向扑过来的其中一头雪豹,然后用手肘狠狠捣了过去。 “吼!” 这头雪豹张开嘴想要咬我,却被我用手肘撞得脑袋偏离向一边。 我身形敏捷的闪转腾挪,避开另一头雪豹的进攻,然后将手中的军刺狠狠刺入旁边一头雪豹的脑袋,已经全力爆发的我,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的掩藏自己的实力,眨眼间就扑了上去,抓住雪豹的后退的机会,双臂用力,狠狠将它轮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撞在另一头扑上来的雪豹身上。 “咔擦!” 再次将手中的雪豹砸在雪里面,不等它跳出来,我直接扑了上去,按住它的头,用膝盖顶在它的身上,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发动了多少攻势,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又有两只雪豹缓缓倒地,其余的两头久攻不下,最后慌乱的转身,夺路而逃。 这是我第一次展现自身隐藏的实力,在人性禁岛的时候,或许很多人都知道古代屠夫特别针对我,给我加大训练程度。 可是,没有人知道一年多来,我的两条腿上面一直绑着钢板,而且是一边三块。 这一次决定逃出岛,我将钢板拆了下来,因为我知道,必须用最好的状态来面对这种恶劣的生命禁区,如果我死在雪豹的嘴里,那么一定是我弹尽粮绝精疲力尽的时候。 从离开商朝他们到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有十来个小时了。 第二天的上午,有阳光,但还是感觉到冷,面对雪豹的进攻,我已经成功将其击退了两三次。 可是,我的形势却不容乐观,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搏斗,我的体力急剧下降,而且,身体机能已经快要僵硬了,这种见鬼的地方,真的太冷了,而且我没有吃什么东西,就喝了几口雪豹的鲜血,暖了一下身子。 老实讲,如果一开始我是觉得希望不大的话,那么现在,我已经差不多绝望了。 因为这冰天雪地延绵数十里,基本上都是大雪飘飞,想要看到远方都不太可能,我曾经看到过结满冰晶的丛林,也曾经看到很长很长的山谷,沿着一个方向,我从昨晚,一直在雪中行走,不敢停下。 回头去想,我甚至都想不通这一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总想着,再往前走,或许我就能看到路,或者看到人了,可是一次次的失望,让我的身体冷的僵硬起来,甚至,心都冷了。 终于,我体力不支,从雪山上面滚了下去,要是我有力气,也不至于这样。 我想,这一次,我可能真的要死在冰天雪地之中了…… “噗通!” 疼! 钻心的疼! 虽然从雪山上滚落下来,落地的时候磕得我膝盖骨疼痛难当。 但是,这一刻,我忍不住想要欢呼,真的,因为我从雪山滚落下来,我居然掉在了一条路上,而这条路明显被少量雪花覆盖了,但还是露出一些土质,因为在山下,所以海拔无法影响太多。 更加让我惊喜的,我刚抬起头,就看到不远处一辆摇摇晃晃,小心翼翼前行着的黑色商务车! 这一刻,我真的想要哭出声来,这种感觉,和沙漠之中看见绿洲差不多。我挣扎着,踉踉跄跄的想要爬起来,却几次摔倒。我向那一辆商务车招着手,声音嘶哑的想要求救。 可是,我的声音嘶哑得连我自己都快要听不见了。 “吼!” 然而,就在这时,后方再次传来雪豹那熟悉的嘶吼声音,转头一看,一头雪豹小跑着向我冲来,这一刻,因为希望的重燃,我也来了精神,稍稍活动了下筋骨,深吸一口气,现在已经找到人了,有句话说得很好,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如果最后还是死在野兽嘴里,那我就悲剧了。 最重要的是,商朝他们就没有人去救了。 “雪豹,是雪豹!”我偏头一看,是一个女子发出的惊慌声音,她穿着一身严丝合缝的防寒衣,身边还有三男一女,两个女的才刚下车就被吓得连忙爬上车去关上车门。 而三个男的似乎不是很惧怕,只是有些警惕的看着向我冲过来的雪豹。 “吼!” 雪豹一对兽瞳凶光毕露,连连低声嘶吼过后,直接朝我扑了过来,我隐约能够听到,那边商务车里面两个女子传来的惊呼声。 这一刻,我轻轻将军大衣缓缓褪下,落在地上。 身躯微微弯了下来,然后狠狠一蹬脚为数不多的土层,瞬间窜了出去,看着雪豹张开的大嘴,我先是狠狠一膝盖后发先至的顶在它的下颚,撞得雪豹横飞出去…… 333、山下有人家 在人性禁岛的恶魔学校里头,那些教官教我们的搏杀技巧有很多,理论知识掌握之后,我在野外极限培训之中疯狂的用以实战,只有经历过血与泪的人,才能敏锐的捕捉到这些搏杀技巧,并且熟能生巧,达到大乘。 首先,身体机能要跟得上,所以我们平时会不间断的训练。 其次,需要有快速,精准,狠辣的手段,灵活的脑子来迅速做出反应和解决战斗,虽然,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不多,甚至,在别人眼里我也做不到,但是那时候的我,每天的身上夹带着六块钢板。 然后就是勇气与胆魄了,必须有勇往直前的勇气,否则畏首畏尾,那么迎接你的,将会是死亡。 有了之前与一群雪豹的战斗经验,这只形单影只的家伙要斗起来就省事了许多,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加些轻微的走位,我的拳头如狂风暴雨般砸在它的脑袋上,我直接扑了过去,最后,一记手刀,狠狠的砍在雪豹的脖子上面。 终于,雪豹浑身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提着一口气做完这一切,我身上的力气就像是被瞬间抽干,几乎是无法支撑的倒在了雪豹的身上。 此时,那边的三男两女走了过来,可以看出他们脸上震惊的表情。 或许,对很多人来说一个人想要徒手击杀雪豹,那无疑是痴人说梦,跟天方夜谭般令人难以接受,可是,当人能够一次次的从野兽嘴下逃生,到最后能够自如的出现在野兽屈膝的地方的时候,那么他的成长,绝对是令人难以想象的。 因为,这是一次次的拼命换来的。 我就举个例子来说吧,可能很多人不相信你自己是否能够击杀一头狼,但是,如果你为了活命,不断的和狼群厮杀的话,你活下来以后,第二次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因为你会想,你能杀多少只? …… …… 离得近了,我终于看清了这个看似领头的女子,年纪大概二十出头,穿着防寒衣都有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长相算得上很漂亮了。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踉跄的向前跑了两步,然后禁不住的腿脚一软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的我,仍旧紧紧的抓住她的裤腿,眼神哀求的仰头看着她,声音嘶哑的道:“救……救……救救我……” 说完,我再也承受不住,昏迷过去。 我很久没有昏迷过了,因为我知道昏迷意味着什么,但是这一路走来,一天一夜,我拼杀了太多次,而且又冷,又饿,真的坚持不住了。 我很怕他们会因为我昏迷而丢下我不管,那样的话,我的命运就是慢慢的失去呼吸,成为这冰天雪地里的一具僵硬尸体。 我不能死,商朝他们还等着我。 至于尊严这玩意儿,与我而言,在人性禁岛的时候就丢失得一干二净。 只要能活着,真的没什么不能丢的。 醒来的时候,是以前令我讨厌的白色病床,白色床单。 这里面就我一个人,有些空荡荡的,不过却很温暖,相比我离开商朝他们以后在大雪山里面的经历,这里简直可以说是天堂了。 我记得三男两女开着黑色商务车出现,然后是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子救了我。 我连忙下了床,准备爬起来看看这里究竟是哪里。 然而,门被人推开了,正是救了我的那个女子,在这种冰冷的地方,她穿着防寒衣裤,外面穿着迷彩服,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可以说曲线完美了。 而且她的长相,眉毛和钟山月差不多是那种一字眉,很容易就给人英姿飒爽的感觉。 和钟山月不一样的,是她的气质,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算是我这种见识过徐言芝陈玉环等各色美女,眼光比较刁的人,看了也会眼前一亮。 一个美女,真正的美女。 可我现在没有闲心去欣赏她是什么美女了,我担心的是商朝和碧海朵朵他们,我连忙有些焦急的想要开口询问这里是哪里,可女子已经开口了,皱眉看着我道:“医生说你昏倒是因为脱力和冷气,另外还有一些原因是没有吃东西,只要能醒来就没事。” “不过,为了你的身体健康,医生还是建议你留院观察几天。” 我摇了摇头,现在我哪里还有时间留院观察啊,我有些焦急的道:“我昏迷多久了?” “现在是早上,你从昨天下午昏迷到现在,十几个小时。”女子面色平淡的道。 我走了一天一夜,这已经是第二天了,可是我跟商朝他们约定好了,三天时间为期限,如果我不回去,就让他们返回人性禁岛。 我有些着急,要是我不快速回去接他们的话,他们真的可能兜兜转转一圈,却又会回到那个该死的地方! 瞬间我就清醒了许多,连忙爬起来,从床头拿起我的军大衣穿在身上。 女子有些皱眉的看着我,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我有些焦急的拉开房门,刚要走出去,然后又退回来,说道:“有时候大恩还得言谢,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只要我不死,一定会想办法报答你。” 这位美女救命恩人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将自己的一缕秀发捋到耳朵根后,对我道:“不用了,我救你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只要是遇上了,那么不管他是什么人我也会救,让我好奇的是,你现在急急忙忙的,这是要去做什么?” 我心中一想,反正也没什么,如实相告的道:“我还有几个朋友被困在山里面,我现在找到了出来的路,我要去救他们。” 这个女子笑了笑,有些玩味的看着我道:“你难道不知道这里因为海拔过高,常年四季大雪不化,而且经常大雪飘飞?” “你现在要是返回的话,恐怕就不会再遇上我这样的人救你了。而且,你就那么确定你能记住来时的路?” “万一真的迷路了,这一次你恐怕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听着他这么说,我心里面想了一下,虽然有些道理,但是我不得不回去。 真的,我很怕商朝他们等不到我,然后返回岛上,那么我们一路坎坷,冒险逃亡,吃的那些苦都白费了,而且,我要是不去,我怎么对得起他们? 我认真的看着这个美女救命恩人,坚定的道:“是我要带他们出来的,我不能丢下他们……” 说完,也不等她再次开口,我坚决的拉开门走了出来。 这是一家医院,来到医院走廊,三男一女也在外面,女的小一点,十七八岁的样子,但是有些傲慢。一个中年男子,一个公子哥,还有一个保镖样子的人,我对这些人还有印象,我甚至还记得,我昏迷的时候,其实没有深度昏迷,恍惚间是中年人和保镖把我抬上商务车的。 看到我出来,他们似乎很惊讶的打量着我,严格说起来,也是他们救了我,我微微点头示意道:“谢谢你们救我。” 说完,我迫不及待的朝医院门口走去,我有些心急的想要看看这个自由的世界。 这里,没有杀戮,没有命令,没有没日没夜的训练,此刻的我,就像一株刚发芽的小草,冲破泥土,想要拥抱这个世界。 然而,我惊讶了,我以为我走出了那一座几乎令我丧命的大雪山,下面因为海拔问题可能阳光明媚。 然而我错了,外面膝盖那么深的积雪,俨然一副冰雕的国度。 而且,寒风凛冽…… 不一样的是,医院外面,稀稀拉拉的有些房子,行人也不多,而且也有几辆车子。我心中激动,这至少证明,我走出了大雪山,来到了有人的区域! 缓缓的走出了医院门口,尽管寒风凛冽,吹在脸颊上面生疼,但我却没当回事,不由自主的,我有些兴奋的张开双手,像是要发泄这一年多来的憋屈,大声喊道:“卧槽,老子终于自由了!” “这人不会是从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吧?” “嗯,我看八成像是,一般人还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身后传来有些不屑的声音,我转身,只见三男两女已经走出来,那个领头的美女好奇的看着我。而那个年纪小,比较傲慢的女孩则是看土鳖一样的看着我,刚才的讽刺,是那个傲慢女孩和公子哥说的。 不过,我没有生气,反倒是深深的朝着他们的方向鞠了个躬,诚恳的道:“谢谢,谢谢你们不仅救了我,还救了我的兄弟姐妹,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救了我的美女身姿曲线前凸后翘,将手插进迷彩服口袋里,像是一个很酷的女孩,看着我道:“我说了,我们救你是出于好心,你不需要报答什么的。” “但我也说了,你现在真的再去进去的话,可能见不到你的朋友不说,自己还会遇难。” “因为上方的温度太低,而且不好走,甚至是没有什么路段,所以,我建议你准备好了再去吧,毕竟是好不容易才出来的。” 我有些皱眉,这个女子说的对,我只是迫切的想着要去救人,可是我就算运气好真的回到了那个地方,那么我们又怎么出来? 想要再次进去,我就必须准备充足,至少,我需要带上足够的衣服,否则我和苍白,商朝倒是没问题,碧海朵朵又怎么承受得住? 可是,我又该去哪儿寻求帮助呢?毕竟,我的时间不多了。 就在这时,救了我的美女恩人眸子中闪过一些复杂的情绪,认真的看着我道:“如果,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一片冰天雪地之中的话,也许我可以帮你。” “你也看到了,我们有车,而且是改装过的防滑轮胎,车身也很坚固,并且有各种应急物品。” “到时候,就算是遇上雪崩,或者数量较多的凶兽都不会有事的。” 听到她这么说,我眼睛一亮。 可是,很快我的眼睛又黯淡下去,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倒不是我想隐瞒什么,而是怕说了他们也肯定不会相信,对正常人来说,如果告诉你偏远的海外有一个小岛,叫做人性禁岛,被暗黑世界称之为贪婪监狱,上面有一群能够搏杀凶猛野兽的杀人机器,你会相信吗? 毫无疑问,没有人会相信这些。 但是,商朝他们还在等我,只要有希望,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不对,是全力以赴! 想了想,我看着对面的五人道:“你们听说过恶魔学校吗?” 救了我的美女皱眉的看着我,然后脸色有些冷冽了下来,道:“没有听过。” 她还算理智的了,另外两人直接是愣了一下,然后用那种玩味的眼神看着我,甚至,直接开口讽刺了。 公子哥直接道:“哈哈,这家伙八成是看多了,要么就是电视看多了。” 小的那个女孩也是跟着附和,不屑的看着我道:“原来我们真的救了个精神病人,真倒霉……” “就是,要不打个电话,把他送精神病医院算了。” “我看行……” 听着两人冷言冷语的对话,说真的,我没有半点生气,因为刚才决定说出来以后,我就知道可能会是这个结果,知道恶魔学校的人,真的太少了。 我心中叹了一口气,实在不行,我只能找一些保暖的衣服,自己进去了,无论如何,我也不能丢下他们。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中年人开口了,看着自己身边的保镖道:“你听说过这么个学校吗?” 保镖想了想,没有回答中年男子的话,而是面色凝重的看着我道:“我知道世界上有几个地方,极度残忍血腥,但是恶魔学校,真的没有听过,那是个什么地方?” 我心中一喜,连忙道:“恶魔学校你不知道,那么我想,你一定听过贪婪监狱或者人性禁岛吧?” 我才说完,不光是保镖,就连中年男子都是面色动容,深深的看着我。终于,中年男子震惊的看着我道:“难怪你有那样的身手,前些年,我听到过这个叫做人性禁岛的地方,据我所知,里面培养出来的,都是世界上一流水准的杀手和保镖。” “而且,那里明确规定时间必须呆够三年,期间擅自逃走,格杀勿论。最重要的是,九成的人都撑不过三年,悄无声息的死去。” 看着中年男子,我心中有些惊讶,没有想到他竟然知道这种鬼地方,看来,他的身份也不简单啊。 我连忙点了点头,有些急促的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从那个毫无人性的岛上逃出来的。” 334、江湖水深,去时路浅 中年男子震惊的脸色退去,看着我道:“从你昨天展现出来的身手看来,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那个傲慢的女孩和公子哥脸色有些通红,刚才他们还说我是神经病,现在,看着我的时候明显没有那么不屑了,此时英姿飒爽的女孩说道:“这样吧,我可以帮助你,给你提供防寒衣和车子,还有食物。不过,我有个条件,那就是,我必须跟你一块去。” “芋儿,你可要想好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进去迷路了,我如何回去向你家人交代?” “芋小姐,你可别听这个疯子胡说,他的脑子明显是有问题的,不能信啊,那种地方……” 两男一女瞬间紧张起来,很明显,这个叫做芋儿的女孩才是这个小队的核心人物,来头似乎不小。 但是,这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寻求他们的帮助,然后救出我在乎的人,至于他们的恩情,我说到做到,将来,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我一定会报答。 可就算是所有人都反对,这个叫做芋儿的女子还是坚持的道:“你们不用劝我了,其实,我也知道进入大雪山意味着什么,但我不想大老远从台省跑到这里后徒劳无功的回去。” “而且,只要我进去了,我兴许就能看到我想看的人。但是如果我不去,我一辈子也见不到这个人。” 我心中也是有些惊讶,要说那个保镖,还有那个中年人的话,我还相信他们或许有能力活下来,可是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说实话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我良心也会不安的。 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芋儿直接道:“收拾一下,准备些需要的东西,现在就出发吧,相信你也非常着急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跟着这个叫芋儿的女子。 我们收拾了一些衣服,还有必要的物品以后,直接上路了。 经过芋儿的解释,我才知道,原来下面有路达到那边的原始森林,其实不用翻过大雪山,不过就是要绕很久,而且越走路越窄,到了最后,甚至车都不能前行了。 下车后,我看了一下上方的雪山,现在我只能大概判断出来,我们应该怎么走,只要找到我来时的那条小路就行了。 我们不得不爬上雪山,在积雪之中行走。 这个叫芋儿的女孩子体力也算是不错了,在雪地里走了一个半钟头,也没提出休息的意思,她走在我的旁边,问道:“其实我很好奇,你们说的人性禁岛是如何存在的?而且,你当初又是怎么进去的,按照他们说的,那似乎是在某个海岛之上,你们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当然,我只是好奇,随便问一下,如果你不说,我也不会勉强。” 我穿着防寒衣走在最前面带路,说道:“其实你想多了,我能告诉你们人性禁岛的存在,那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这个人性禁岛之所以还有一个贪婪监狱的称呼,就是来源于人性本贪婪这句老话,和利益有很大的关系,具体的我当然也不太清楚,毕竟我不是高层。” “我在里面呆了一年多,而且我也是被强迫丢进去的,至于我是怎么逃出来的,这个事情一时半会儿还真说不完,总而言之,很艰难。” 芋儿点了掉头,然后又问道:“你有本事从那种地方逃出来,想必身手应该很好吧?” 我叹了口气,道:“如果可以重来,这一身的本事,我宁愿不要,我只想平平淡淡的过我自己的生活。” 隐藏实力这方面,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一直以来的坎坷遭遇,让我学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做人,一定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芋儿笑道:“我觉得你这么想是不对的,能够变强,是每一个人的梦想。” “而且,每一个人,在生命旅途当中都会遇上自己一生的贵人。” “当然,也可以说是转折点,我想跟你说的是,如果你不知道以后该做什么的话,可以考虑留在我身边做事,我现在是在很认真的邀请你,因为我的身边需要你这样身手厉害的高手。” 高手? 我自嘲的笑了笑,偏着脑袋看了他一眼,道:“你就不怕我是坏人,或者会对你图谋不轨什么的?” 她摇摇头,道:“我看人很准,尽管你那天出手击杀雪豹着实有些恐怖,但你绝对不是坏人,因为我们从认识到现在,你一直想要回去救你的朋友,这样的人就算是坏人,也坏不到哪儿去。” “我的家族,在台省也算是有些底蕴,如果你能考虑帮我的话,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我笑了笑,这是想让我做保镖吗? 没有回答她的话,我转身继续前行,毕竟,无论是什么事情都不能把话说死了,否则到头来,真的无路可走了,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可能是觉得我误会了,芋儿有些想要解释,说道:“你兴许会觉得我只是想要找个保镖,其实你错了。” “真的,因为我看你的年龄,不过二十岁上下,还没有我大吧?这样的人才,只要稍加培养,那么将来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这,就是我刚刚对你说的人生的转折点,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我摆了摆手,迎着凛冽的寒风,边走边说道:“你知道吗,我刚出道的时候,也有人和我说过这些话,他说他是我的贵人,他为我准备了捷径,只要我走,我就能够才成为上位者。” “可结果呢?” “慢慢的,我发现,他把我一步步带入无底的深渊,当我累了,厌倦了想要抽身而退的时候,他却不顾以往的情谊,满世界的追杀我,最后,更是因为他的原因,我被人丢进了人性禁岛,过了一年多野兽一样的生活。” “当然,我不是说你也是那样的人。” “而且,你也不要对我抱着太大的希望,那天和雪豹一战,我已经拼尽全力了,之前我在贪婪监狱之中每一次考试几乎都是不上不下的。” “再有,我只是想要回归正常的生活,这江湖,水太深,不适合我。” 芋儿有些失望的道:“是不是因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摇了摇头,也不想去解释什么。 我停了下来,因为这是白天,也没有太多的雪豹出入,而很远的地方,郁郁葱葱,很明显是一片森林,因为地势不高没有冰雪覆盖了,这就是我出来的森林,我想只要按照我的记忆走到那边,我一定能够找到那一条下山的小路。 然而这时候,芋儿接着我刚才的话道:“正因为你每次说你考核都不上不下的,我才会认为你是真正的高手。” “这就跟上学的时候考试是一个道理,或许只要努力复习,你想要考个前三不是问题。” “但是,你想要每一次做不同的试卷都保持不上不下的话,那就需要真正的实力了。” 我心中惊讶,没有想到这个叫做芋儿的女子心思竟然这么缜密,能够抓住一点点蛛丝马迹就发现事情的真相。 的确,商朝也说过类似的话,能够在每次考试之中将全学科都维持在60,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真的比门门考90多分的更牛逼,芋儿说的保持不上不下也是这个理儿,毕竟有人被超越,有人在进步,瞬息万变,而我却能巍然不动的死死呆在三十名这个位置上,这不是偶然,而是真正强大的底蕴和实力了。 我连忙转移话题,指着某个方向道:“走到那边,我肯定就能找到回去的路。” “芋儿小姐,你之前说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见一个人,难道这种鬼地方真的有人住?” 在我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个吃饱了撑着没事做想要探险的富家千金而已,毕竟,这种无人区交通不方便都不说了,穷山恶水,凶兽横行,而且一旦夜间降临,因为海拔过高还会下大雪,根本就没有人住。 身后,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事实上,我根本就不确定他是否就住在这一片无人区,我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来的。” “而且,太多年过去了,以他的年纪来说……应该早就老死了。” “不过,就算死了,我也要找到他,因为他对我们家族来说真的很重要。” 我猛然一顿,妈的,不会这么巧吧。 我顿住想要前进的脚步,转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试探性的道:“能告诉我你想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吗?” 她先是眸子中闪过一丝惊喜,笑了笑,然后道:“怎么,难不成除了你和你的朋友,你还真的见到有人住在这片无人区了?” 这时候,我心里面猜测估计八九不离十了,于是我直接开口道:“你是姓陈呢,还是姓徐?” 在我看来,应该是陈家的人了,因为徐家,徐言芝也没跟我说过有什么姐妹之类的人物。 果然,她眸子一眯,紧紧的盯着我,呼吸都有些颤抖的道:“我姓陈……” 我终于笑了起来,看着她道:“那么,你就应该叫陈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想要找的人,应该就叫陈三甲,而你,应该就是灰色陈家的后人,对吗?” 我才说完,陈芋满脸不可思议的盯着我,眸子中有些惊喜,但却又有些不敢确定的问道:“你怎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看来是没有错了,走吧,我边走边和你说。”我笑道。 接下来,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包括我们是怎么跳伞,被追杀,然后渡河,无意中去到那个屋子的事情都跟她说了,甚至,那一封信里面的内容,我都没有任何保留的告诉了她。 知道她要找的人死了,陈芋似乎有些难过,沉默良久,才说道:“你说那一个首饰盒里面的东西,在你的手上吗?” 我摇头道:“出来的时候,我也怕我自己会死在上面的大雪山里,所以只带了一件军大衣和一件军刺,不过你不用担心,只要回到那里,找到我的朋友,你就能拿到那些东西了。” “现在还是上午,而且没有走弯路,我想天黑之前我们能够达到那个地方。” 陈芋显得有些兴奋,脚步加快了一些,一边走一边对我道:“如果你没有骗我,或者让我拿到那些东西,那么算得上是报答了我对你的救命之恩了。” “看来好人还是有好报的,嘿嘿。” 我点了点头,也很开心的道:“嗯,这样我们就算是扯平了,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天黑之前,我们来到了积雪很少的地方,沿着森林边远走了一会儿,终于看见我当时匆忙留下的记号,然后就是翻过几个小山坡,终于看到那条我来时的路。 我有些兴奋的带着陈芋沿着小路一直往下走去,我没有死,我回来了,回来救我的兄弟姐妹,真的,我现在是真的很高兴,我承诺过,我一定会带商朝他们出去的,我做到了。 以后的日子,我们再也不用在人性禁岛那的鬼地方生活下去了,而迎接我们的,将是正常人类的生活,可以在明朗的阳光下,自由自在的活,放肆的笑。 终于,远远的我们已经能够看到那一间熟悉的屋子了。 可是,我眸子一眯,瞬间顿住。 335、救人如救火 身后的芋儿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撞在我的身上,我已经顾不上后背那温热柔软的触感了,连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低声道:“你蹲下身,躲在旁边的草丛里面。” 芋儿面色凝重的蹲了下去,我猫着腰,轻手轻脚的再次前行了两百米左右的距离。 在这个位置,算得上制高点了。 我刚好能够看见商朝和碧海朵朵两个人,令我震惊的是,他们两人手脚都被绳子捆起来,随意的丢在地上。旁边,五个人手中拿着枪,紧紧的看住两人。 而且地上还有两具死尸,这群人,我自然不会感觉到陌生,因为他们都来自人性禁岛,有三个还是我的同窗,我没有想到,那时候在河边留下的一条绳子,当做返回时撤退用,竟然被人发现了! 这些人,竟然顺着我们的足迹,找到了这个地方! 让我心中疑惑的是,苍白呢? 苍白去哪里了? 因为距离太远,躺在地上那两具尸体我也不知道其中一人是不是苍白。 在我看来,他们可能真的是看到那一条绳子找过来的。 可是以我对古代屠夫的了解,这一年多来,那些无缘无故始终的学员根本就没有死,但是身为总教官的他,却从来没有去找过啊,那么这背后,是不是还有另一个人的参与?那些学员甚至压根就不是始终了,而是被卖! 现在,我心中很是着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这些来自人性禁岛的家伙,都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存在,我必须先救人,而那五个家伙之所以没有对商朝和朵朵动手,原因很简单,不是在等我就是在等苍白。 当然,前提是苍白还活着。 几个念头闪过,我已经下定决定要击杀这五个人了,因为就算是我真的去自首,乖乖回到人性禁岛,我们也不一定能够活下来。 我悄悄退了回来,低声对陈芋道:“记住,等一下无论听见枪声也好,求救声也好,千万不要出来,更不要暴露自己的位置,目前你所处的这个位置很安全,不会暴露,你自然也没有生命危险。” 陈芋急道:“怎么了,是不是……” 我连忙捂住她的嘴,然后低声看着瞪大眼睛的她,说道:“现在事情有些棘手,我必须要去处理,如果搞定了,我会来回到这里寻你,但是如果天黑之前我没有现身,那么你一定要记住,哪里都不要去,就静静的在这里躲一晚上,明天早上天一亮,直接原路出去。” “陈三甲的遗物就在那个小屋子里,你留着性命,可以随时来找回想要的东西。” 见陈芋还是有些害怕,我从腰间拔出一把枪,这是陈家先祖陈三甲留下来的两把枪之一,我递了过去之后,说道:“记住我说的话,如果遇上野兽,直接开枪。” 看着我面色凝重的样子,陈芋显然也大概猜到了些什么,眼神坚定的看着我道:“你要小心一点,我会等你回来的。” 我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转身。 来到制高点,观察着下面的情况,现在看来只要我与苍白没有现身,那么商朝和朵朵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我在盘算着应该怎么击杀那五个人。 要是一般人,五个对我来说不难,但是,毕竟这群人都是经过重重考核活下来的精英。 “啊,你要干什么……”就在这时,我清醒了过来,下面传来朵朵的惊呼声。 我抬眼一看,心中立刻猛的腾起滔天的怒火,因为有两个学生眸子中露出了一种强烈的占有欲,笑得特别龌蹉,将碧海朵朵拖到旁边的草丛里,我一只手死死的握住手中的枪,另一只手的手袖里面,一直随身带着的三把柳叶刀也几乎滑倒手中了。 此时,我要是再不出现,那么碧海朵朵这一辈子就算完了。 紧紧一咬牙,就在我想要霍然起身窜出去拼命的时候,突然旁边有了动静,我反应很快,瞬间无声的把枪指向了深草之中。 就在我以为是野兽的时候,苍白的声音传来道:“王陆,是我。” 看着苍白从深草中钻出来以后,我连忙收起枪,心里面松了一口气,刚刚我以为苍白已经被杀了,现在好了,只要他在,那么我们两个配合,肯定能解决那些人。 苍白也趴在我身边,观察着下面的情况,快速的低声道:“这些人你应该知道哪儿来的,我刚好出去弄野味,所以他们没抓住我,但是他们人多,而且都是精英,这么冲上去肯定不是办法……这样吧,王陆,现在从这里绕到山谷侧面去,然后潜伏,我直接在这边正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到时候我一动手,你也动手,只要你能解决商朝那边的两个人,朵朵这边的三个人我也能解决。” 我直接摇了摇头,然后把枪递给苍白,道:“我枪法不行,还是你去吧,我来正面吸引他们。” 我知道,正面吸引肯定很危险,简直可以说是活靶子了,苍白能够自己留下来,那么我为什么不能。 不给他反对的机会,我直接窜了出去,然后举着双手,对下方的人道:“住手,你们来到这里想要抓的人应该是我吧,跟他们没有关系。” 我才说完,就能感觉到苍白已经动身了,我也放心了不少。 而下面的五个人,则是几乎朝我的方向齐齐看了过来,之前想要对碧海朵朵动手动脚的两个学员也满脸阴冷的笑着缓缓朝我走了过来,而且一边走,一边掏出一把枪对准了我。 “把身上的家伙丢过来!”其中一人面色冷酷的喝道。 我按照他们的吩咐做了,这种时候,在他们人手一支枪的情况下,只要动火,我就立刻玩完。 依言将手枪还有军刺丢在了地上,但是,我的腰间还别着陈三甲那里得到的那把更为精致的军刺,到时候只要靠近,苍白那边的枪火一响,我肯定也会出手。 我缓缓的举起手,然后慢慢的走过去。 现在,我的身上没有任何能够威胁他们的东西了,两人很自信的想要走过来抓住我。 可就在这时,我们所有人都看向远处。 因为,直升机轰鸣的声音传来,我眸子急剧一缩,一颗心瞬间揪了起来,那是人性禁岛的直升机啊!而且,距离这边也就几分钟的时间。 现在,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这一刻,我直接当机立断,趁他们看向直升机的瞬间出手。 “砰!” 苍白也出手了。 很显然,听见枪声,我面前的两个人回过神来,反应速度绝对不慢,但是,我已经抢先出手。 “噗!” 三人才刚转头过来,我已经窜了出去,距离我最近的那个人直接被我快速抽出腰间的锋利军刺隔断喉咙,此时,我才知道,这一把伴随陈三甲一辈子的军刺,锋利程度绝对不是一般的军刺能够比拟的,那个家伙下意识的捂住脖子,眸子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然后不甘心的仰天栽倒。 我再次朝另一个人扑了上去。 然而,这种精英绝对不是一般人,他迅速的朝后退去,同时举起手中的手枪,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我闷哼一声,尽管我已经快速做出回应,扭转身体了,可我的手膀子上面还是传来剧烈的疼痛感,但我的另一只手也是将军刺脱手甩出,眨眼间已经狠狠刺进了他的胸膛,然后想也不想,我直接扑倒在地,就着一个驴打滚滚了出去。 “噗噗噗!” 果然,三个人,已经被我放倒了两个,剩下一个已经直接开枪射击我了,这一刻,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一边滚出去,手袖里面的柳叶刀一边瞬间滑入手中。 “砰!” 正当我要挥手甩出柳叶刀的时候,枪声响起,只见最后一个学员满脸不敢置信的想要转头看某个方向,然而他已经做不到了,此刻却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我第一时间就想着应该是苍白那边已经解决问题,腾出手来支援我,毕竟,他那边只有两个人,而且出其不意,肯定比我快。 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开枪的竟然是陈芋。 只见此刻的她面色苍白,握着的手枪都在明显的颤抖,就在我身后不远的草丛当中。 不过现在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捡起军刺,然后迅速冲了过去帮商朝隔开绳子,又跑到满脸泪痕的碧海朵朵旁边帮她松绑。 看着苍白往侧面的草丛之中窜出来,我连忙大声道:“没时间了,快,护送他们往山上跑!” 不用我说,陈芋已经脸色苍白的率先往我们下来的路跑去。 我直接道:“商朝,带着朵朵,和苍白跟着那个女孩子跑,她知道出路,我来善后。” 此时我已经不能计较那么多了,商朝也点了点头,连忙拉着碧海朵朵朝山上跑去,苍白紧随其后,我就在最后面。 “噗噗噗噗!” 直升机上面传来“哒哒哒”的子弹声音,直接笼罩了下方一大段范围之内,距离我没多远,我头皮发麻,这一架直升机显然是针对我而来。 所以,我瞬间下了一个决定,故意将速度放慢了下来。 我和商朝他们距离越远,他们就越安全! 果然,直升机没有去追逐商朝他们,而是缓缓的在我头顶上方盘旋。 我心中苦笑,仰起头,古代屠夫已经握着枪对准了我的脑袋。 我毫不怀疑,以他的本事,一旦开枪,我根本就躲不开。 别忘了,这个被各国黑暗势力称作“屠夫”的人,不仅是暗榜上面的绝顶高手,还是人性禁岛的总教官! 336、战屠夫! 我没有动,也没有逃。 因为我知道,我就算侥幸逃走了,碧海朵朵他们也要遭殃,古代屠夫他们的目标是我,到了现在,我已经没有了其他更好的计策了,倒不是说我多么伟大,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而是我知道,死我一个,总比死全部来的划算。 最后,直升机螺旋桨吹得我周围方圆十米之内摇摇晃晃,降落到距离地面两三米的时候,古代屠夫直接从直升机上面跳了下来,手里面的手枪就算是在落空的瞬间,都精准的指着我的脑袋。 强大的风力让我和屠夫都眯上了眼睛,他脸色冰冷的用枪指着我道:“王陆,胭脂说你没有死,我当时还不怎么相信,果然,她对你的了解远胜于我,而且,胭脂说了,一直以来,你可能都在隐藏真正的实力。” “现在,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今天能打赢我,你就能离开这里,而且我保证,我不会伤害你的朋友。”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总的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 本以为古代屠夫会直接杀了了我,或者把我带回人性禁岛,没想到他竟然提出了这种要求。 我在人性禁岛的这一年多,学到的大部分东西,都是古代屠夫教我的,包括各种搏杀技巧,都算是这位总教官倾囊相授了。 若搁在古代,或者武侠小说之中,他算得上是我的半个师父。 自古以来,似乎只有师父揍徒弟的。 如果是别的学员,我真的展现生平所学放手一搏的话,别说一个,就算是三个我都有把握赢,甚至,就算是对上一些教官那种级别的人物,我也敢说我已经丝毫不惧了。 当然,我是说身手。 玩枪的话,我在整个人性禁岛之上真的就是不上不下了。 如果对手是古代屠夫的话,我没有任何把握,先抛开暗榜这种含金量极高的世界排名水准不说,就说我看到的,古代屠夫曾经因为想要活动一下筋骨,在恶魔学校里挑了十来个身手拔尖的学员单挑。 看清楚了,这里说的单挑,是一个人单挑十个人! 那一战,我至今都印象特别深刻,徒手肉搏,那种反应速度,闪躲腾挪,直接折服了在场所有人,当然也包括我,十个人最后一一被放倒,而古代屠夫,毫发无损! 可以想一下,他究竟有多强? 而且,几乎所有人都能够看出来,那一战的他,并未全力以赴! 所以就算是我拿出隐藏的实力,我也没有半点把握能够赢他,可是,现在的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即便明知道打不赢,我也要打,我不会心甘情愿跟他回去或者被他击杀的。 最重要的是,我身体里面的血液,已经开始沸腾了。 战意昂扬! 这一次,我将全力以赴,展现出我全部的实力,因为,在我的记忆当中,自从我开始隐藏实力以来,我还没有真正爆发全部实力一战过。 最重要的是,古代屠夫这样的绝顶高手,真的值得一战! 我将身上的军大衣脱了,然后直接用军刺狠狠刺进膀子上面中弹的地方,皱着眉头将弹头挑出来,在旁边被我击杀的尸体身上撕下来一块布,用嘴咬着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缓缓的走向古代屠夫。 这一刻的屠夫,看着我的眸子中有欣慰,有挣扎。 神色很复杂。 他淡淡的说道:“王陆,你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学生,现在,我倒是很期待,你究竟隐藏了多少实力!” “我也不会放开来打,因为这一战势在必行,因为胭脂是我的老板娘,更重要的是,她是我最在乎的女人。” 走到古代屠夫正前方四五米远的时候,我停了下来,然后冷冷的道:“在放手一搏之前,我有一个疑惑,希望你能帮我解答。” 屠夫就站在那里,浑身放松的样子,看着我道:“说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不会隐瞒你。” 我眯着眼睛,道:“校长是不是被你杀的?” “是的。”古代屠夫很坦然的道。 我心中一冷,还真的是! “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古代屠夫微笑道:“我只是执行命令而已,除了胭脂,我想这世上也没有人够资格命令我了吧?” 我心中哀叹,那时候我就和碧海朵朵说过这个事情,屠夫的目的,可能只是想要毁掉贪婪监狱,当然,这种鬼地方毁掉更好,但是他们的方法不一样,一旦贪婪监狱毁掉了,那么将会有很多人死去,先是残酷的野外极限培训,再就是校长死去,老宋…… 可以说,我们几个要是再不想办法逃走的话,恐怕接下来就轮到我们了。 我将手中那一把打磨得特别精致,陪伴了陈三甲大半辈子的军刺丢在了地上,然后看向古代屠夫。 “不错,看来,我真的看走眼了,你能丢掉军刺,说明你有底气,我越来越期待你的表现了,而且,我说话算话,只要你能赢了我,我就放你走,决不食言。”古代屠夫脸色有些兴奋。 这是那种看见值得一战的对手才会有的表情,而我,却是脸色凝重。 或许,寻常人很难想象,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真的能以一敌十。 在很多人看来,那和看小说和电视差不多。 但是,一个退伍军人,他和同龄人交手的话,可以说他能放翻两三个人,那么那种军队之中的佼佼者,也就是特种兵,甚至还有精英特种兵,这些人呢? 他们又能一人对付多少人?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比特种兵还要厉害的人物,又能对付多少人?这不是电视剧,而是真的,世界上总有一些这样的人。 毫无疑问,古代屠夫肯定是其中一个。 他的眸子越来越亮,甚至有一种很玄乎的肃杀之意迎面扑来:“王陆,准备好了吗?来,让我看看你真正隐藏的实力,如果你能够让我用全力,那么不管输赢,我都会放你走。” “但,如果你令我失望了,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我没有说话,而是缓缓的将身体前倾。我们都很认真的看着对方,眯着眼睛。 “刷!” 几乎是一瞬间,我和屠夫两个人同时出手,不约而同都朝对方掠了出去。 屠夫的身材和我差不多,没有一丝赘肉,浑身肌肉均匀而且结实,直接狠狠一拳砸向我的面门,速度很快,几乎只是眨眼之间而已,拳头似乎带着强劲的力道擦着我的脸颊而过,与此同时,我也是狠狠一个勾拳从下往上,直指他的下巴。 但屠夫比我更加灵活,直接用一只手挡开我的勾拳,然后另一只手一个右勾拳夹杂着强劲的气势闪电般击向我的太阳穴。 我也是迅速一弯腰低身闪过,然后身体快速转了一个圈,一脚踢向他的脑袋。 “砰!” 屠夫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直接毫不避让,针锋相对的一脚踢出,这一脚的力道平分秋色。 紧接着,我狠狠扑了上去,想要用双手抱住屠夫的头,同时一条腿的膝盖抬了起来,狠狠撞向他的面门,然而,屠夫真正全力的出手,无论是力道,还是反应能力,都要比我想象的厉害多了,他只是一记凌厉而突然的上勾拳,就逼得我不得不放弃,侧身让开。 我突然想起白起反复提起的一句话,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此刻,我算是是真真正正的体会到了这句话。 快! 屠夫的出手速度真的太快了,我根本就来不及躲闪了,无奈,我捏紧拳头,将手护在侧边挡了一下,瞬间,强大的力道传来,硬生生撞得我朝侧面踉跄退了两三步。 从我们交手到现在,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从场面上看是棋逢对手,但只有我自己清楚,我完完全全的落入了下风,刚才的过招,真的太惊险了,古代屠夫的搏杀技巧完全可以说一气呵成,我唯有防守之余艰难的找机会进攻。 虽然我的手臂上被打了一枪,难以发挥出真正的水平。 但我不得不承认,就算全力以赴,我处在巅峰状态,真要生死相搏,我也多半要输。 简单的过招以后,屠夫停了下来,眸光越来越亮,有些兴奋的看着我,道:“王陆,说实话,我小看了你的潜力,刚才这一套联合搏杀技巧,能够在我手中毫发无损接下来的人不多,简直可以说屈指可数。” “而你竟然能够防守之余做出进攻,而且力道,反应能力方面都能敏锐的捕捉到,不错,真的不错了。” 说着,他缓缓朝我走来,眸子一眯,接着道:“但是,我依然不相信你真的如同胭脂说的那么厉害,而且你的手臂受伤了,要不,我让你一只手?” 我甩了甩因为刚才碰撞有些疼痛的手,冷冷道:“不用,这种事情哪有理由可以找?” 话音刚落,我再次窜了出去,身躯跳跃而起,用手肘狠狠撞向他的面门,然而,屠夫一弯腰,不等我反应过来,两只手迅速的抱住我的腰杆,接着就是一个身体后仰,要将我狠狠砸在地面上。 这时候,我借着惯性,快速勒住了他的头部。 “砰!” 结果我们两个狠狠砸在了地面上,而且,我几乎是缓不过气来,这一个华丽的后空摔,不得不说他掌握得恰到好处,我知道,现在的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我也不是一味的胡搅蛮缠,而是始终在等一个机会,我不断的冲上古代屠夫,用尽百般手段去进攻,而每一次被屠夫反攻,我避无可避的时候,都是抬起左手去挡。 在第十三次被屠夫击飞摔出去的时候,我直接一个翻滚拉开了一些距离,下一刻,我袖子一动。 一把柳叶刀,脱手而出! 小李飞刀例无虚发,我小王飞刀虽然没到李寻欢刀刀致命的精准程度,但是…… “刷!” 古代屠夫眸子集聚一缩,可能是没有意料到我还有这一手,瞬间侧身,但是我的柳叶飞刀,是那个暗黑世界的王者白起教的,又经过一年半时间不间断的反复练习,无论是速度还是力度,又岂是那么容易躲过的? 屠夫怒吼一声,最后没有办法,生生用手臂挡住了脸面。 “噗!” 十来公分的柳叶刀全部没入,鲜血顺着屠夫的手膀子,缓缓淌了出来。 337、我王陆,回来了! 古代屠夫眸光冷冽了下来,直接拔出插在手臂上面的柳叶刀,看着我道:“柳叶飞刀啊,我几乎都快要想不起来了,如果不是你训练的时候天天练习丢石子的话,我几乎就要把你跟另一个人想到一块去了。” “不过他已经消失了很多年,甚至可能已经死了。” “罢了,那都不重要,现在我的手臂也受伤了,这一战很公平。” “而且……王陆,你知道吗?我都记不清楚我多少年没有受过伤流过血了,很好,接下来……” 古代屠夫还没有说完,面色冰冷的再次冲了上来,和刚才比起来,他的搏斗技巧更加犀利,而且,我现在才知道,他刚才并没有用全力! “砰!” 拳头如狂风暴雨打了过来,这一次,不仅快,而且狠! 我竟然堪堪只有招架之力,哪怕是徒劳的主动攻击都无法做到,最后,屠夫抓住了我的一只手,紧接着一股恐怖的力道传来,我想要后退的身形,直接像是被一个巨大的旋涡给吸住,生生被拉扯回去! 胸膛。 屠夫猛然一脚踢在我的胸膛,这一刻,我瞬间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辆卡车撞了,足足横飞出去四五米那么远,狼狈的在地上滚了几圈。 这一次,我闷哼一声,甚至是身体旋转360度被打得翻滚出去,狠狠的砸在地上。 我用双手支撑着,想要爬起来。 我不能认输,因为我知道认输意味着什么,我将会失去自由,甚至生命。 我不甘心! 摇摇晃晃爬起来的时候,我嘴角的一丝血迹已经流淌了下来。 而古代屠夫则是缓缓走来,和我一样留着小平头,这是贪婪监狱的标准发型,他穿着迷彩服,就一个人而已,却能给人一种我在面对着千军万马的荒唐错觉。 屠夫在我前方三米处顿住,声音中有些赞赏的道:“你已经很不错了,多少年了,没有人能够让我全力以赴的战斗,可以说,只要在岛上多呆上两年,你一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但是,你输了,所以你必须死!” 我没有后退,依旧是紧紧握着拳头,手袖里面还有两把柳叶刀,论近战,我承认现在的我不是他的对手,毕竟,能够赢过他的人,恐怕也只有暗榜上面的人物了吧? 我紧紧的盯着他。 “吱吱,咔擦!” 就在这时,我们两个人都脸色大变,甚至是毫不犹豫的就各自朝另外一个方向冲了两步,然后狠狠的扑倒,因为我们头顶上方的直升机,此刻发出刺破耳膜的声音,驾驶员直接被人一枪击杀,失去操控歪歪斜斜的掉落下来。 “轰隆隆!” 瞬间黑烟四起,土石飞溅,巨大的爆炸力将我硬生生掀翻出去四五米,我强忍着浑身的疼痛,瞬间跳了起来,然后毫不犹豫的再次就地滚了出去,捡起一把被我们击杀的学员手枪,朝着那边也是被掀翻出去的古代屠夫直接开枪。 “砰砰砰!” 我知道,我肯定打不中他,因为我的枪法真的只是中庸,最重要的是,躲避子弹的技巧和经验,是屠夫教我的。 果然,屠夫身子灵敏的直接扑到旁边,就地滚了两下,最后直接快速钻进深草之中。 就在我以为将他逼退我可以逃走的瞬间,这个家伙竟然再次从深草之中跳了出来,而且手中已经抓住了一把手枪,这一刻我汗毛直立,想也不想的直接侧身卧倒。 子弹几乎是擦着我的头发过去的,几乎削落我的一层头皮。 谁知道,当我惊魂初定,想要趴在地上还击的时候,那边的古代屠夫突然传来一声闷哼。 伴随着的,还有一道沉闷的阻击枪声音。 我看着屠夫手膀子中弹,连忙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只见商朝抱着阻击枪冲了回来,我想,刚才直升机上面的驾驶员肯定也是他击毙的。 看着屠夫再次钻入深草之中,我连忙冲了过去,直接大声道;“跑,赶紧跑!” 商朝闻言,想也不想的直接掉头就跑,我连忙跟了上去。 只要没有了直升机,那么我们的机会就大了,如此良机,让身受重伤的古代屠夫逃走了,绝对是放虎归山,但是他的确很聪明,逃的方向是深山老林,且不说要在这样一座原始森林一样的地方找到他有多难,重要的是,他的手上有枪! 所以,明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一口气跑了二十几分钟之后,我和商朝追上了前面的苍白和碧海朵朵他们。 朵朵双眼通红的走上来抓住我的手臂道:“王陆,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我喘着气道:“不碍事,现在你随便给我包扎一下,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古代屠夫还没有死,我相信用不了多久,直升机肯定会来到这片区域。” “苍白,你警戒一下,我马上就好。” 我说话的时候,碧海朵朵已经再给我处理手臂上的伤口了,商朝和苍白一起去警戒,旁边的陈芋吓得脸色苍白,甚至不敢看我手臂上一直流血的地方。 或许很多人都会怕,因为被子弹击中,会出现流血弹孔感染朝外面翻开。 况且,当时这只手臂还被我用军刺直接划开取出弹头,这种伤口真的会吓到一些女孩子。 仅仅几分钟的时间,我们继续上路了。 这一次我在最前面带路,两个女的在我身后,苍白和商朝断后。 所幸因为我们人多,野兽也没有敢来招惹,终于来到了海拔较高的地方,温度急剧降低了下来,我们每个人穿上了陈芋带来的防寒衣,然后停也不敢停的走进大雪山。 这里寒风凛冽,而且越是往上,雪花就越大。 我们走过留下的足迹,没过多久就被覆盖了,这一下就算是古代屠夫他们追来,也肯定失去了目标。 足足五六个小时,我们终于走过了雪山,然后沿着我当时做的标记,终于找到了陈芋开过来的那辆黑色的防滑商务车,此时,我才一屁股坐在地上,真的,太紧张了。 苍白和商朝也是松了一口气,两个女的更加不堪,直接是横七竖八的躺在雪上了。 车子缓缓的离大雪山渐渐的远了,温度也高了,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很快就见到了车水马龙。 久违了的红尘都市! 碧海朵朵则是对这个全新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甚至是取款机,电梯等玩意儿都能让她惊呼出来,对她而言,这一切真的太不可思议了,其实我觉得很正常,她和我们差不多,因为她习惯了人性禁岛的生活,我刚上岛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真的太不可思议了,世界上竟然还存在这样一个离奇的地方。 陈芋负责我们的全部开销,我们也暂时在台省的省会北市落脚。 当然,对陈芋的家世来说,虽然陈家的大小姐是陈玉环,家族继承者是徐言芝,她只是二小姐,但是也是富甲一方的存在,这种家境,我们住的肯定是星级酒店。 另外,我可不想给陈芋添麻烦。 目前看来,我当务之急就是回湖北一趟,因为我真的太想家了。 我从18岁出来,现在已经过去两年多了,音讯全无啊,我真的怕家里的老爷子挂念我。 另外,我必须去弄个手机,然后告诉那些我在乎的人,我王陆出来了,又满血复活了! 苍白在我的介绍下,已经答应了给陈芋当司机。 当然,其实就是保镖,只是负责陈芋的人身安全问题,而商朝则是死活想要跟着我,但我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不想耽误了他的前程,好在陈芋已经联系上了将他送上人性禁岛锻炼的人,那边也已经准备过来接他。 至于碧海朵朵,她本来就是孤儿,老校长死了以后更是举目无亲,我没有办法,只能带着老家了。 毕竟,我总不可能将她托付给谁吧?而且,她也不会愿意。 一切都安排妥当,这是经过大家商量的。 明天,我们将会各奔东西。 但,我不会忘记我们几个人的情分,这一路走来,我们并肩作战,经历了千难万险,甚至好几次近乎命丧黄泉,这注定是一次刻骨铭心的旅程。 其实我也想过,如果我答应苍白和商朝,让他们跟着我的话,以我们的本事,想要在南城,苏省,或者任何一个省打拼出自己的天下都不是不可能。 然而,那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真的。 我曾经也想过权倾天下的生活,但却与我的初衷不符,一直以来,我只是想要过安稳的生活而已,奈何现实逼得我不得不拼命的活下来。 但,我说过,我是一个很记仇的人,欠我的,肯定要给我还回来! 孙白板的死,还有老宋,还有当初的背叛,抛弃,这些我都没有忘记! 这里头所有的人,最让我痛心的就是钟阳和钟山月这对兄妹了,当初的我,是那么的相信他们,开始的时候,我也认真的对钟阳说过,希望将来,他上位了,不要被权利蒙蔽了双眼。 当时钟阳是怎么答应我的? 还有钟山月又是如何在我面前信誓旦旦的? 他们说让我放心,我绝对不是下一个雯雯,他们绝对不会抛弃我的,可结果……我的情况几乎比雯雯还要惨! 这些,我都死死的憋在心里,南城我一定会回去的,有些公道我必须要讨回来,但是,我也明白,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回家乡一趟,我要亲自给老爷子报平安。 两年多未见,也不知道那个英雄早已迟暮的王戎马,怎么样了? 338、姓徐 如果,一个人一边认真的看着电视,一边认真的问你“这些人是怎么进去的?”你会怎么回答? 如果,有人满脸震惊的拿着电话,听到对面有人说话会认为是隔空传音,你会不会笑出声来? 如果,有人走在你旁边,看到个家用电器就跟个土鳖一样的一蹦跶尺高,还带大呼大叫,你会不会也头大? 没错,现在的碧海朵朵就是这样。 我洗完澡刚换了一身衣裳,这傻妞又扑上来了,满脸兴奋的抱着我的手臂道:“王陆,你说电视里面人可以进去就已经很神奇了,为什么山川河流都能装进去?” “那么小的一个东西,真的,太神奇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大姐,你管他是怎么装进去的,你看你的,他放他的,还有,以后不要再问我这个问题了,好几十遍了吧?” 说完我不理会满脸兴奋的女土鳖,直接走出客厅。 刚想出去搞一部手机,没想到刚出门就看到陈芋站在外面走廊了,此刻的陈二小姐脱下了那一身迷彩服,穿上白色的紧身短裙,而且长相标志,身材凹凸有致,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看上去特有气质。 尤其是,陈芋的肌肤雪白光滑,没有一丝瑕疵,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佳人了。 看着我上下打量,陈芋也没有露出反感的神色,而是大方的微笑着道:“王陆,我刚好有些事情要找你谈谈,你有空吗?” 我有些疑惑的点了点头,然后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竟然是她的房间。 这种星级酒店里面,要什么有什么,我才进去,她就给我倒了一杯红酒,我索性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喝起酒来。 反正是她找我的,如果她不说,那么我也不会开口。 终于,她跑到窗边将酒店的落地窗帘拉开后,走过来坐在我旁边,说道:“王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跟着我回台省一趟,很多事情,如果你能当面跟我父亲说清楚,我想他才会相信我。” 我愣了一下,然后想也不想的道:“苍白以后就是你的保镖了,你让他说那不是一样的么?” “而且,我觉得也没有这个必要吧?毕竟,现在你们陈家祖父的遗物,已经落在了你的手里,只要你拿出来,我相信,你父亲也不会是那种不识货的人。” “再说了,就算你父亲不认识,你爷爷也肯定认识吧?” 对陈芋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我还是挺信任的,因为当时我叫她躲在草丛中别现身,她却跟了上来。最后开枪击毙了一个贪婪监狱的学员,要知道,换做一般的女孩子,萍水相逢,听到枪声早跑了,谁还会去傻乎乎的跑去支援? 我才说完,陈芋就很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苦涩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苍白他根本就不识字,你让他说信封上面的内容,谁会信?” “而且,我爷爷退居幕后以来,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现在估计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旅游呢。” “我父亲本来就希望我能当陈家继承者,但是,我既有大姐陈玉环,还有个爷爷亲自定下的继承人徐言芝,要是争起来,那可真是亲者痛仇者快,陈家元气大伤的同时,让有心者趁虚而入,只要有了这封信,那么,徐言芝就是名正言顺的陈家继承者,我父亲虽然可能会不甘心,但应该不敢忤逆先祖之意。” 得了,难怪古代有身在后门深似海的话。 有如此庞大的利益和地位,肯定就有人眼红,有人不甘,自然就有争斗。 幸,也不幸。 陈芋继续说道:“王陆,我真的很着急,你也知道,大雪山里面有多危险,但我还是去了,那就说明这件事情,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了。” “实话告诉你吧,那天和我一起救了你的公子哥,你还记得吧?他也是徐家的后人,一直在湖北发展,在那边势力很大,算是徐言芝的远方表哥吧,叫徐大春,我父亲为了夺下陈家继承者的大权,居然让我嫁给徐大春,你说这荒唐不荒唐,我极力反对但是于事无补,先祖在陈家留下了线索,被我无意中发现,这才一直找到了这里,现在知道了徐家和陈家是一家人,那我就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拒绝这幢荒唐的婚事,我们家的大本营虽然在台省,但是早在五年前就到了湖北发展,准备从这个九省通衢的战略要地开始,逐渐的进军全国,因为要开拓新市场,所以,现在我们陈家人几乎有大半都在湖北。” “王陆,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按理来说我救了你一命,你也带我找到了我祖父的遗物,我们算是扯平了,但我现在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否则,我很少求人的……” 我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真的,其实我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家,去看看老爷子,其他的事情,对我而言都不重要了。 但是,考虑到陈家现在在湖北发展,虽然和我老家有些偏远,但要回家乡还是得经过武汉,毕竟,这是一个女孩的终身大事。 最重的是,陈芋嫁给徐大春,那岂不是乱了套了? 我稍微沉思了一会儿,道:“造孽啊,可是我真的很想回家,你也知道……” 我还没有说完,陈芋就有些哀求的看着我,甚至下意识的抓住我的手,但是又觉得不合适连忙放开,恳求的道:“王陆,我真的很急,订婚时间已经迫在眉睫了,你放心,我最多耽误你两三天的时间,只要你跟我父亲说清楚以后,不管他信不信,我都不会留你,而且,我还会给你一笔钱,只要你不嫌弃。” 用钱侮辱人? 其实不是,这番话从他嘴里面说出来,我相反感觉到了满满的诚意。 而且,我能看出来她真的很着急。 我笑道:“再怎么说我们也算得上是朋友了,我不要你的钱,到时候给我买张机票回去就行了。” 陈芋摆了摆手,想要说什么,被我直接打断道:“其实,你应该知道我这样的人,不用花多少钱的,有恩于我我涌泉相报,看不顺眼的,天大的价钱我也不会帮忙,更何况,我之所以过去帮你,一来也是顺道,二来是因为我也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陈芋愣了一下,道:“什么事情?” “我想让你多帮忙替我照顾一下苍白,你也知道,苍白的战斗技巧和身手可谓最顶级的那一拨,但是,他认识的字都不多,而且在人性禁岛之上呆了那么些年,难免会无法快速融入这样的社会。” “我不敢要求什么。” “我只是希望如果有一天,他因为某些方面不懂而做了让你失望的事情,陈二小姐能站在他的角度上去考虑一下,多多理解一下他。” 这就是我的要求,真的。 商朝还好说了,他是被他老大送进去的,以前也接触过社会,可朵朵和苍白就不行了,朵朵有我带着自然没事,而苍白我就担心了,毕竟他在人性禁岛上呆了三四年,性格方面难免被潜移默化,突然来到这种喧闹繁华的都市红尘,兴许会一下子难以适应,更重要的是,这不是人性禁岛那种谁也管不到的灰色地带,反而是个实打实的法治社会。 陈芋笑了笑,看着我道:“王陆,这个你大可放心,就算你不提出来,我也会照顾好他的。” “而且,我觉得你多虑了,苍白如果是那种傻头傻脑的人,会想方设法的和你一起逃出来吗?” 我摸了摸鼻子,看着陈芋长长的睫毛颤动,对着我眨了眨眼睛,我也是情不自禁的笑道:“嗯,那家伙确实不傻,相反还很聪明。” 兴许是了却了一桩心事,陈芋放松了下来,靠在我旁边的沙发上面道:“你以前的经历我不知道,但是现在,你离开了人性禁岛,对于未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现在最想回家,然后,告诉那些关心我,在乎我的人,我还活着,我回来了。” 陈芋皱了一下眉,或许是觉得男儿志在四方,我这样有些可惜了吧。 她起身,走到窗帘边上,看着那下方繁华的都市,道:“王陆,其实以你的实力,还有头脑,只要稍微努力一下,那么你将来的成就肯定不低。” “如果,再有人支持你的话,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男人,就该香车美女,风光无限,不是吗?” “当然,我只是给你个建议,具体还得看你自己的选择。” “论年龄来说,我也只是比你大了一两岁,其实没有资格对你说三道四,但是王陆,我认为男人终究还是需要有一些上进心的,也可以说是野心,否则,太过随波逐流到了最后往往会留下遗憾。” “你别误会,我不是在教你做人。” “只是,哎……像你这样优秀的人才,如果在沉默之中死去,那就真的是太可惜了。” 她一脸认真的样子,还有那一副可惜的表情,没有丝毫作假。我知道,她并不是讽刺我,或者在教我做人,只是觉得我应该去做些什么。 我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装作轻佻的样子,看着陈芋道:“美女,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陈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顿时一亮,优雅的对着我遥遥举杯:“当然愿意听,正巧,这里还有酒……” 陈芋给我倒了一杯红酒,想了想,又笑着叫来服务员特地吩咐给我弄一瓶柔和型的白酒和一打啤酒。 很快,我酒杯中的酒就从红变白,一口饮尽后,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然后看向窗帘外面,开口道:“我现在快二十一岁了,十八岁都不到,心里怀揣着一个大学梦的我不甘心因为贫穷而放弃学业,被一个我暗恋了很久的女神骗到窝点里头,当然,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多少次逃走,多少次被抓回来,多少次被出卖,甚至多少次,我命悬一线。” “还好,在那里面,我认识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之一。” “这个女人你估计也认识。” “姓徐,名言芝。” 339、姓田 “后来,我带着暗恋了两年也是骗了我的那个女孩逃出来了,我们自由了。” “为了等我徐言芝,也为了能让她以后过得好一点儿,我答应了我当时认为是贵人的那个人挽留,那人叫王渊,应该是我的亲戚,后来的日子里面,我为王渊卖命,甚至再度进入监狱。” “然而,到了最后,因为我发现了那位伯乐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害死了我的兄弟,而且,不止一个,甚至另一个,现在还是植物人。” “当初骗我的女神,在一起逃亡的岁月里喜欢上了我,可现在也成了别人的未婚妻,她当初说只要能和我在一起,不管天涯海角,可是……” “紧接着,一直跟我讲要有野心,有上进心的王渊满世界的追杀,更是因为他,我被人送进了人性禁岛。” “在岛上,我们不仅没有自由,而且没有尊严,什么与狗争食泡粪坑都是小儿科,这些,我都熬过来了。其实想想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平平凡凡的活着,开个24小时便利店,一个月花销勉强够就行了。” “我并不介意为了生活劳苦奔波,至少我问心无愧,至少,我心安理得。” 说完这些,我淡淡的看着陈芋,自己在心里加了一句:“当然,那些欠我的账,我肯定要收回来!” 因为一直以来我都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谁对我好一分我想方设法还十分,谁若欺我辱我伤我害我,我必十倍还之! 我说完后,陈芋从旁边抽屉里面拿出一个打火机和一盒很名贵的烟,我毫不客气的接过来,贪婪的深深过喉吸了一口。 这时候,陈芋道:“王陆,简单听了你的故事,我总结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你一路走来,都是被逼无奈的,对吧?” 看着我点了点头,她又继续道:“既然你有这些经历,那么我相信你也知道,既然你是从贪婪监狱里面逃出来的,而且你也说,那些人的主要目的就是你,你觉得,他们会善罢甘休吗?” “兴许,你和我在这里喝着酒的时候,在南城或者苏省的很多个角落,已经有人在满世界的追查你的行踪了,你觉得,现在的你,和以前的你有什么不同吗?” “你还是你,最终,你依旧要做一些无奈的选择,不是吗?” 我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就开口道:“你想说什么?” 陈芋微笑着道:“你先别担心,或许我只是想多了。” 现在,我才猛然反应过来,是呀,我以为逃出了贪人性禁岛就没事了,我就自由了,可是,别说老渊了,古代屠夫没死,叶胭脂同样也没有死,他们想要杀我的话,手底下掌握着世界上最顶尖的杀手组织,又会有多难? 也就是说我无论走到哪里,一旦被他们找到,依旧是九死一生。 现在想想,我刚才说的24小时便利店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那天,我与陈芋聊了一个半钟头,那一瓶柔和型白酒被我干了个精光,我只知道后来我醉了,陈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早上我们一行人前往机场,直接坐飞机到湖北,反正下飞机是在武汉,我的计划是到时候顺道帮陈芋作了证再直接回家乡看望老爷子。 然而,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一件事情。 一路上,碧海朵朵叽叽喳喳,甚至飞机起飞的那一刻,脸上布满了惊讶,她惊讶的不是飞机在天上飞,而是飞机上面的那些免费的糕点真他娘的好吃啊,这让我差点没全程捂住脸,带着这样一个姑娘在身边,虽然长得不错,但真的很没面子啊。 当飞机降落在天和机场的时候,一走出来,我便看了一眼家乡的方向。 这不是我第一次来武汉了,但是却从来没有跟现在这一刻一样,恨不得跑到人群当中嚎几嗓子我爱大武汉了,只是,下一刻我就懵了,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愣了一下,强装作镇定的和两个人擦肩而过。 一年多了,她愈发漂亮,褪去了那种青涩,开始成熟,现在她和我一样,也有二十岁了吧。 想起当初为了逃跑和我假装情侣的她,想起那个在九号公馆KTV里头不断的掐着我的腰,还问我对她的欢喜有几斤几两几高的她,想起后来在南城北部郊区的汽车站那一次无意邂逅,想起后来在慈善拍卖会那个漂亮不可方物的她,想起跨江大桥上她的笑与泪,想起那一条令我心颤的短信…… 她说只要能和我在一起,她愿意放下一切,天涯海角的跟着我。 想起因为她的父亲,我更加努力上进,想要证明自己的那段岁月。 我们曾经,其实也有那么多的过去,点点滴滴,太多太多了…… 而如今,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从人性禁岛归来,遇到的第一个熟人竟然就是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再见面时,我们已经是路人,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我的心颤抖了一下,我在想,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我已经有了芝姐,还有个在我心中打开了缺口的陈玉环…… 可是,为什么现在这一次的偶遇,再见她时,我还有心疼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她身边那个年纪和我不相上下,却穿着得体,洋溢着微笑的的未婚夫吗? 她姓田。 田红! 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会在武汉的机场看到了田红! 不过,田红可能没有看见我,擦肩而过的瞬间,她正在与身边的男人有说有笑,这一刻的我,当初的坚持已经烟消云散。 那时候,知道她因为无奈被田中军当做筹码去联姻时候,我很愤怒。 我甚至想着,只要田红不愿意,我会帮助她脱离苦海。 可,现在看来…… 或许,我应该祝福她们吧。 只是为何,我感觉到这一刻的自己,心里头空落落的。 “王陆,你给我站住!” 擦肩而过七八步,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我没有回头却听到了田红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我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可是,心中又在想,我该如何去面对她? 这一年半,我一声不吭的消失。 田家,东方家,陈家,老渊,甚至还有一股神秘势力都在找我,我又该怎么解释,该怎么去面对她? 对,我们还是朋友,至少,我们也是朋友啊! 我在心里面安慰自己,但依旧没有回头。 看向前方,机场售票厅大门处,两辆豪华小车已经在等待,那是陈芋提前安排过来接机的车子,发现我停住了脚步,陈芋愣了一下,目光跃过我看了一眼我的身后,然后对我微微点了点头,笑道:“我们在车上等你……” 其实,从短暂的接触来推测,陈芋很聪明,察言观色的本事很厉害,而且进退自如,很有大将风范。 仅仅只是片刻,我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田红已经有了意中人,那么我在出现就不合适了,朋友也不行。 可是才跨出去两步路,田红已经从身后冲了上来,狠狠的拽了我一把,然后站在我的身前。 田红看了我很久很久,看得眼睛通红,然后泪珠子滚滚而下,她颤抖着手,想要摸我的脸,不过,我连忙向后退了一步,让她的手顿在了空气中。 毕竟,我不能让她和她的未婚夫有什么隔阂,这是我最后能为她做的了,真的。 “这一年多来,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一声不吭就人间蒸发,你不知道你这样会伤害很多人吗?”田红紧紧鼓着腮帮子,倔强的看着我。 此时,那边又去买了一个冰淇淋的碧海朵朵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习惯性的用一只手抱住我的胳膊,嬉笑道:“王陆,来,让你先舔一口,这东西好甜啊……” 说完后,碧海朵朵才满脸好奇的看着田红,问道:“王陆,她是谁呀?你们认识吗?”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说道:“以前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很久没见了,不知道还是不是……” 让我心脏隐约,刺痛的是,那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很英俊,也很绅士的田红未婚夫走了上来,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的手,而田红,没有拒绝。 为什么? 我不过是个丧家之犬而已,我有什么资格心痛呢? 我对着那边看过来的商朝道:“小商,把朵朵带上车。” 商朝立马冲了过来,硬生生拽住想要挣扎的碧海朵朵,死死的拖了过去。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有些牵强的微笑着,看着田红道:“好久不见了,很抱歉,一年前有事急匆匆离开,没有跟你打招呼,不光是你,很多朋友都来不及打照顾,让你们都担心了。” “这两年我也过得不错,只是,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订婚了,对了,你的未婚夫很好,一表人才。” 老实讲,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真的有心在滴血的感觉。 而田红,则是紧紧咬着嘴唇,盯着我的脸。 此时,田红的未婚夫微笑着,很有绅士礼仪的对我伸出手道:“你好,我叫宋忠。” 送终? 要是平时,我兴许会忍俊不禁,但是现在,我真的已经做不到,我只是礼貌的伸出手,和这个叫送终的幸运儿象征性的握了一下手,一碰即收。 强装作微笑的看着一对璧人,我言不由衷的开口道:“你们很般配,郎才女貌,作为朋友,我也祝你们都能幸福。” “那个……我的朋友还在等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说完后,我再也忍不住了,转个身,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340、各奔天涯 我不知道身后的田红怎么样了,看见她难过的脸,我的心里头也不好过,但是她的身边,不是那个毫无人性贪生怕死的何昌明,而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俊朗男子,他们有说有笑,很显然感情不错,既然如此,我也给不了她什么,那么,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远离她,让她幸福。 爬上了陈芋家族那一张豪华的小车。 除了碧海朵朵舔冰淇淋有些声音之外,就再没其余声响,兴许,大家能从我的脸上表情看出一些什么来,但,我不想隐藏,难过就是难过,谁没有? 车子缓缓开动,不久以后,陈芋打破了平静,说道:“王陆,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和你一起从窝点逃出来,很喜欢你的女孩,后来,她因为一些原因成了别人的未婚妻,对吧。” “其实,如果你跟她解释清楚这一年多来你的遭遇,我能看得出来,那个女孩一定会原谅你的。” “你们是可以走到一起的。”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个结果,于我们两人而言,已经很好了,我和她之间本来就不可能,而且我消失了一年多,一年多的时间,足够改变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那个男的确实不错,论家世背景,没有多少同龄人能够相比,他们也算是男才女貌,门当户对了。” “我承认,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是也只是暂时的,时间可是最伟大的魔术手,稍稍冲刷一下,当初的起伏都会趋于平淡,我们不要讨论这个话题了好吗?” 我不是逃避,而是在努力的去尝试接受。 本来一开始,我就给不了田红什么,我有什么资格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我应该满足才对,我已经有了芝姐,还有一个愿意花十年时间来攻略我的陈玉环,有爱人被人爱,两样都占了,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陈芋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们不讨论这个话题了,你们的住处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天你们想去哪儿玩都行,我来给你们当导游,晚上,我们去KTV唱歌,谁有意见吗?” 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真的很会做人。 “谢谢,那就你拿主意吧。”我点了点头。 武汉虽然比不上北上广深这四个超一线,但也算是一线城市守门员了,我们被陈芋安排住在星级酒店,我脑子里面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岁月如刀。 时间,他真的能够磨平一切,打乱所有次序重新来过。 星级酒店的房间,商朝和苍白两人都很兴奋,毕竟在人性禁岛那种鬼地方呆的时间久了,这几天都是这样的待遇,真的会以为从地狱来到了天堂。 不过这两人比碧海朵朵收敛多了,这傻妞只要看到电视机,基本上就是走不动的那种人了。 中午吃过大餐,陈芋先回家一趟,返回后下午带我们出去玩,晚上去唱歌。 可我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兴趣,真的有些累,而且,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弄个手机,本来这件事情对陈芋来说简单至极,但是她所说的顾虑,我不得不考虑。 如果现在以古代屠夫为首的人性禁岛的人,满世界的在找我的话,那么,没有手机无疑是最安全的。 那些人的手段,说实话真的太可怕了,我担心的就是我一个电话打出去,那边可能就被人查到了蛛丝马迹。 “王陆,好像从机场出来以后你就闷闷不乐的。”碧海朵朵轻轻的靠在我的身上,这种亲密的举动,她已经习惯了道:“陈芋说,你和机场那个女孩曾经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去,现在她要嫁人了,你才会不开心,是这样吗?” 我无奈的推开她靠在我肩膀上面的脑袋,道:“感情的事,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我只是有些难以接受一年多的时间会让一个人忘记很多的事情,我在担心别人会不会也这样……” 看着碧海朵朵皱眉,一副没听懂的样子,我摇了摇头,这种事情,跟她说等于是对牛弹琴了:“说简单一点儿吧,这件事情虽然暂时的影响了我的心情,但我相信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总而言之,现在我只要把你照顾好了就行。” 朵朵嘿嘿笑起来,习惯性的搂住我的脖子,在我脸颊上面亲了一口。 当然,也只有对我才会这样,而且我已经习惯了。 这女土鳖,来到武汉以后,一身衣服都是陈芋给她挑选的,而且她又漂亮,洋溢着青春气息,十七八岁芳华,天真无邪,而且身段高挑,已经脱去青涩,前凸后翘,令人心颤。 我敢肯定,如果在大街上看见这个天真的女孩,一定会眼前一亮,加上她现在的穿着,也一定认为她是那种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 当然,前提是她不要开口说话…… 这时候,商朝来到门口,扭扭捏捏,欲言又止。 终于,他还是开口了,看着我道:“哥,我有事情想跟你谈谈,行吗?” 我刚想起身,朵朵却很懂事的站起来道:“你们谈吧,我去隔壁,那边也有电视,嘿嘿。” 看着朵朵蹦蹦跳跳的出去以后,商朝才走进来。 下一刻,我就懵了,真的。 因为这家伙突然眼眶红了起来,接着就是眼泪啪啦啪啦的往下掉,而且用那种很深情的眼神看着我,这眼神,看得我不由汗毛直立,妈的,这是几个意思? 我瞪着眼睛,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然后才阴沉着脸道:“商朝,作为一个男人,你要是再哭给我看,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看着我阴沉着个脸,商朝也不哭了,但还是一抽一抽的道:“哥,刚才芋儿姐打电话过来,说我舅舅半个小时以后就过来接我了,如果跟着他走了,以后我想再见你可能就难了,我真的不想跟你分开……” 我心中松了一口气,真的。 刚才这小子突然哭起来,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呢。 然后我又愣了一下,这小子不是说自己父亲被人害死了,为了报仇他跟了一个大哥,然后报了仇。最后,那个大哥为了培养他,砸了几百万,送他去人性禁岛培训吗? 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啊。 商朝认真的看着我道:“哥,其实我当初跟你说的,半真半假,我只是一个贫困家庭的孩子,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掉的,也没有任何人跟我说起过,后来,我跟着舅舅生活了十几年,他没有子女,甚至没有结婚,真的很疼我。” “十五岁的时候,他跟我说了很多东西,现在我已经记不得了。” “但我知道,我舅舅想让我做他的接班人,我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但他很有钱。我上学都有保镖,还有专人接送。” 商朝认真的看着我,诚恳的道:“可是自从我过完十五岁生日那一天以后,一切都变了,我记得我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可是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人性禁岛了,那时候校长就告诉我,只要在岛上呆够三年时间,我就能出来,但前提是,我必须拼命的活够三年时间。” “那时候的我哪里见过那种场面,一言不合就死人,好多次都被直接吓哭了。” “可是我也不想死啊,我每天坚持训练,每一次死亡考核,我都是险象环生,艰难的活下来。” “我本以为我坚持不下去了,直到你来了,一次次的救我,我才知道只要跟着你,我一定能活着走出人性禁岛。” 我摸了摸鼻子,有些感叹,确实,如果说前期的死亡考核,商朝能够凭着坚韧的意志力支撑下来的话,以他的本事,如果不是我出手,在后期的野外极限培训肯定活不下来。 但是,他也救过我不少次。 接着,商朝又道:“哥,以前我不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知道想要从人性禁地上逃出来,那几乎和天方夜谭一样,既然出不来,那么说这些也没有意义。” “但是现在,我们都逃出来了,那么不管怎么样,我肯定要面对我舅舅。” “毕竟是他把我养大的,而且,必须要弄清楚他为什么把我丢进人性禁岛那种鬼地方去?” “可是跟着你这么久了,我已经习惯了你对我的照顾,我怕没有你,我的生活会一-团糟,总而言之,你就是我哥,一辈子都是……” 说着说着,商朝又哭起来。 我心里也有些感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商,我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但是你已经成年了,无论什么事情你都不能逃避,要像男子汉一样的去面对。” “不是有句话讲,短暂的离别,其实就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聚么?” “以后空闲下来,只要一个电话号码,天涯海角,我们还是能再次见面的,而且,你永远是我弟,是那个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屁孩……” 商朝点了点头,擦了一把眼泪,道:“哥,那我走了以后,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我故作轻松的笑着道:“你舅舅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培养你,说明他对你的期望很高,而且你也说了,他很有钱,跟着他肯定有出头之日,说不定,有一天我还会去投靠你呢。” “咚咚咚!” 我还想安慰他几句,可这时候传来了敲门声,我以为是陈芋回来了,连忙跑过去打开房门,然后下一刻,我立刻就暗中戒备起来,因为来人我根本就不认识…… 以我现在的处境,越是不认识的人,于我而言,就越危险。 341、有人走,有人来 虽然这个男人带着一副精致的金丝边眼镜,年纪三十出头,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样子,他微笑的看着我道:“你好,我是小商的舅舅,陈小姐告知我这里的地址,他在吗?”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刚才我之所以暗中戒备,那是因为这个人身上的味道太熟悉了,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是来自人性禁岛,但是我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老渊。 这个陌生男人的身上,有和老渊一样的气息。 至少在外表看来,是那种成功人士,严格来说比较像是一个上市集团的总裁。 我连忙微笑着道:“叔叔你好,小商刚刚还跟我说起你呢,先进来做吧,他就在里面。” 既然是商朝的叔叔,那么我肯定要态度好一点,毕竟按辈分来说,喊一声叔叔我也不算吃亏,男子笑了笑,然后跟着我走进来。 此时,商朝也站了起来,依依不舍的看着我,气氛也有些伤感起来。 我连忙打破平静的道:“叔叔,你和商朝聊吧,我先去隔壁抽根烟。” 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方便在这里掺和,而且我也很放心,这个人既然是商朝的舅舅,而且对他期望那么高,应该不会害他,况且商朝的身手虽然在人性禁岛那种地方不怎么样,但是放在外面的话,算得上绝对的高手了。 可是,不等我转身,商朝的舅舅就微笑的道:“不用回避什么,你先过来坐吧,我也有一些关于你的事情要对你说。” 我愣了一下,疑惑的走回来坐在商朝身边。 我记得,我并不认识商朝的舅舅啊,或许,因为商朝的关系,他调查过我的事情吧?毕竟,这些人就像田中军一样,通常要做什么事情之前,背景资料事无巨细的就会先摆在办公桌上面了。 斯文男子递给我一张名片,道:“我叫夏侯周,其实来这里之前,我就已经听说过你了。” 我看了一眼,这张精致的名片上面写着夏侯周三个字,下面有个电话号码,这些并不重要,我只是好奇他到底要对我说什么? 夏侯周开门见山道:“昨天,我收到消息,人性禁岛已经被摧毁了,岛上的那些杀手都被放了出来,但那些人依旧还是听命于叶胭脂,我虽然不知道那个女人想干什么,但我知道她可能不会放过你。” “事实上,你带着商朝逃走的当天,我就已经收到那边传来的消息了。” “而且,消息还是叶胭脂告诉我的,我开始很担心你们会死在半路上,但是现在我得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我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小商了。” “或许你不知道,我得到校长的死讯后,就已经决定要去看商朝了,他进去那么久,我很担心他究竟能不能活下来,其实送小商上岛后我就后悔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不会这么做。” “当然,这些话现在说出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有些马后炮的嫌疑。” “我让你留下来,其实就是想要提醒你,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最好别露面,据我所知,不光是叶胭脂再找你,苏省那边也有个狠角色在找你,王陆,本来看在小商的面子上,我应该拉你一把,但是你可能不了解叶胭脂那个女人,黑寡妇这个外号也绝对不是浪得虚名,她从来不会给任何人面子,所以我只能劝你别轻易抛头露面。” 我心中一叹,前不久陈芋也说了类似的话,真的没想到,我好不容易从岛上逃出来了,却还是要被满世界的追杀。 而且,夏侯周说的那个苏省的狠角色,想都不用想,肯定就是老渊了。 连叶胭脂都要追杀我,就跟别说老渊了。 从一开始,各方都以为自己才是博弈者,要玩游戏。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我一颗旗子,竟然跳出了棋局,从人性禁岛里面逃出来了,既然我已经出来了,那么,那些曾经欺我辱我之人,肯定会遭到我不死不休的追杀报复。 尤其是老渊! 现在,我要考虑的问题是,我身边的人会不会因为我而受到伤害,真的,曾经为了我,那些兄弟一个个无端死去,从胖头陀到老宋,每一个人的死就好似在我心头割了一刀,想起来就心肝绞痛。 还有唐十六……到现在还是植物人,都是因为我。 好在当初离开,我已经交代陈玉环和徐言芝照顾他们,否则我肯定不放心。 我认真道:“叔叔,这是我的事情,我也不想麻烦你,我只想知道,小商会不会有危险?” 夏侯周叹了一口气,掏出烟点了一根,然后递过来给我,开口道:“当初为了培养小商,我也是砸了上千万的,就算黑寡妇那个女人傲气,不买我的面子,那她也得顾及一下那些金钱的面子,只要小商跟在我的身边,我肯定他不会有事。” “至于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 “毕竟,你也知道叶胭脂那个女人掌握着怎样的一股势力,而且,她还是苏省的土皇帝,论地下势力,没有多少人能相提并论。” 听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主要是商朝会不会有危险。 至于我,说实话我也不想麻烦别人,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欠的就是别人的人情。 谁知道,此时的商朝鼓起勇气,坚决道:“不行,我哥有危险,我肯定不能一走了之,我不跟你回去了,我要留下来帮他!” 夏侯周苦笑道:“小商,不是舅舅不想帮他们,我是真的无能为力,就算你不跟我走,留下来也没有用,反倒还会让你处在危险的境地,小商,我绝对不会看着你好不容易跑出来以后,还要被人暗算的。” 很明显了,夏侯周的态度很坚决,总而言之就是要带走商朝。 可是看商朝的样子也是那种打死不肯走的架势,而且很固执。 我心里感动,但却认真的看着商朝道:“小商,如果你还把我这个哥放在眼里的话,就老老实实跟你舅舅回去,我这边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而且,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图带屠夫是什么人?连他都杀不了我,你觉得谁又能奈我何?” 其实我说这些话有些狂妄了,上次一战,我才发现我和古代屠夫之间的差距极大,真要打起来,先死的绝对是我。 但我不得不这么说,让商朝放心。 商朝还想说什么,但我眉头一皱,脸色阴沉下来,道:“怎么,不听我的话了?” 终于,商朝双眼通红的闭上嘴巴,很不甘心的看着我。 最后,在我和夏商周的坚持下,商朝还是妥协了。 将商朝送上车以后,夏侯周若无其事的站在我旁边,看着远处的行人,漫不经心的道:“王陆,那些人性禁岛出来的人,很可能会被也胭脂派来杀你,而且还有古代屠夫这种狠角色,这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小商这么依赖你,证明他真的很在乎你。” “这样吧,你怎么说都是小商的救命恩人,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夏侯周上车。 我转身,心中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见到商朝这小鬼了,而且,夏侯周肯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他明知道黑寡妇有通天彻地的本事,却还敢让我打电话给他! 我还没有走进星级酒店,一辆豪华小车缓缓停下,车门打开后,陈芋款款走来,洁白紧身裙,高跟鞋,还有那张美丽的脸,按我的那套评分标准,可以打9分了。 陈芋看了一眼夏侯周消失在街道拐弯处的车子,道:“商朝被他舅舅带走了吗?” 我一边和她往星级酒店走,一边道:“是啊,走了也好,至少不会遭遇什么危险了,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觉得我就是一个点子很背的人,跟我在一起的人,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陈芋笑了笑,偏头看了我一眼,走进电梯后,她说道:“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面很舍不得吧?”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答非所问的道:“小商他舅舅到底是什么来头,似乎很不简单啊?” 陈芋看了我一眼,然后有些神秘的道:“来头很大,大到连我都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你想想看,能在这样的一流大城市混得风生水起的人,而且这么多年来一点儿事都没有,恐怕也找不到几个了。” 我皱眉道:“难道,是官府中人?” “不知道。”陈芋摇头,不像撒谎。 我沉默了很久之后也想通了,不管如何,只要商朝跟着他安全就行了。 下午,陈芋带着我们在附近玩了一会儿,毕竟现在知道了叶胭脂和老渊都在找我,我们也不能太过明目张胆。 晚上,武汉最豪华的KTV,我们来了。 还记得那时候我在青藤会所当经理,也经常接触这些东西,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我已经快要二十一岁了。 我们身上的衣服,都是陈芋花钱买的,挺贵,所以也不会说是被谁看不起。 在KTV里面,也只有陈芋和朵朵在唱歌,而我和苍白都是喝闷酒,我也看得出来,商朝走了,苍白也不好受。 不久后喝得差不多了,苍白悠悠问道:“我们以后还能见到商朝那小鬼吗?” 我摇头道:“你也知道,他舅舅来头很大,至少跟着他,小商就没有性命之忧,跟着我的话,注定要亡命天涯,古代屠夫那家伙并没有死,说不定现在就在武汉满大街的找我。” “当然,你也要注意一些,不管给谁卖命,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轻易的相信任何人。” 苍白叹了一口气,因为陈芋给他买了几套名贵的西装,穿起来看着也挺精神,可现在却有些颓废:“你说的我都懂,我相信除了我不认识多少个字以外,我也不比别人差,但我始终觉得,我们那么多坎坷都淌了过,以后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非得各奔天涯?”苍白认真的看着我。 叹了一口气,我说道:“你的搏杀技巧,玩枪的本事,在人性禁岛都算是名列前茅,我让你跟在陈芋身边,其实是想让你多学习一些东西,尽快融入这个社会。” “到时候,我解决了自己的私事,不甘平凡的时候,我会来找你。” “我们兄弟联手,打一片大大的江山,现在,你知道我的用意了吗?” 苍白终于笑了,跟我碰了杯,道:“我懂了,你放心,我会等你。” 其实,我只是想要说服他,让他留下来,至于那一片大大的江山,如果我想要,现在恐怕也几乎快要拥有了,这是真的,当初我如果死心塌地的跟着老渊,做着杀人不眨眼的勾当,那么至少在苏省或者南城那一片地,我想所有人都会卖我三分面子。 可是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我真的做不到,因为很多人是无辜的,甚至是好人…… “两个大男人咬耳朵,你们也不害臊,来唱首歌吧。”这时候,陈芋说道。 我有些无语,KTV那么大声音,不凑近点也听不到啊,然而,接下来的一首歌,让我直接是想要逃离这个KTV,我知道她们不是有意的,只是这首歌很火而已,那是陈芋点的《做你的新娘》…… 我连忙站起来,打了个招呼,说我要去卫生间,然后走了出来。 就要成了别人的新娘了,老实讲,我现在也没有想那么多,就让一切随风而去吧。 点子背大概就是说的我这种人,来到这家号称是湖北最豪华的KTV门口,看着夜色下灯火辉煌的不夜城,我点了根烟,然后有些落寞的靠在门的侧面。 可是,我手中的烟才抽了一半,我就看见田红有些摇摇晃晃的从隔壁的包厢走了出来。 然后趴在旁边的垃圾桶边上就吐了。 这一刻,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要站起身来过去拍拍她的背,可是……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喝了不少酒,但是,田红的酒量我是见识过的,说成酒神也丝毫不为过,这KTV里头的啤酒啤酒也能将她喝醉吗?我的思绪很乱,很想转身就走,然而,下一刻,田红站了起来,看到了靠在侧面墙角的我…… 342、看不破的叫红尘,赶得走的叫兄弟 一瞬间,田红的酒意似乎是清醒了一些。 今天,她穿着一身妩媚的淡红色的长裙,褪去青涩,变得成熟,看上去动人得令我忍不住心颤,至少,以前我从来没有见到她这么穿过。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定格了一样。 这一刻,我甚至能从她的眼睛里面看出那种不甘心和无奈,还有怨念,甚至,还有质问! 我何尝不想把一切事情都跟她解释清楚,告诉她这一年多来我的遭遇,我的经历。 但,我没有,因为我知道,我给不了她什么,现在,有了一个比我优秀的人,对她来说是件好事,而且就算是一切都解释清楚了,我又能改变什么? 看着紧紧盯着我,倔强的咬着红唇不开口的田红。 我知道,兴许只要我一个解释,她就会扑入我的怀里。 可是…… 此时,我耳朵动了一下,猛然间,我下意识的就朝旁边的石阶梯滚了下去。 “砰!” 我刚才靠着的地方,墙面之上出现一个弹孔,KTV门前是繁华热闹的大街,人来人往,当然,距离大街还有一些草坪隔离,还有一道大门,这边有不少车子停放,都是KTV为顾客准备的停车位。 看着左右两边都穿着便装快速冲过来几个人,而且用衣服包裹着装了消音器的枪,我直接滚到了一辆车子身后。 “噗噗噗!” 我刚想冒头,车窗玻璃直接被射穿几个弹孔。 但是接着,已经没有人开枪了,因为这里人也不少,也就是刚刚这一瞬间没有人,现在又有些人出去了,我扫了一眼那些对我开枪的不速之客,一共五人,左边两个右边三个,他们把枪装起来,手中出现了军刺。 我脑子瞬间转动了几个念头,如果没有陈芋和朵朵在包间里面,我倒是可以把他们引进去。 凭我和苍白的本事,要收拾这五个人应该不难。 可我不敢这么做,到时候碧海朵朵和陈芋有任何闪失我都不想看到。 眨眼间,五人已经包围了我,而且其中一人毫不犹豫的用军刺直接朝我的方向刺了过来,与此同时,身后的两个人也出手,慌忙之中,我一时间没有想着去躲避,而是下意识的看向田红的方向。 因为在我心里,我觉得她还是关心我的,现在,我遇到危险了,她肯定会脸上表现出焦急,甚至想要大声呼救,帮我。 然而下一刻,我的心狠狠的抽痛了几下,因为我看到的,只是田红的未婚夫宋忠搂着她的肩膀离去的背影,而且,她没有丝毫反感,甚至还靠在了宋忠的身上。 “噗!” 因为我的瞬间愣神,胸口被军刺狠狠划了一刀,剧烈的疼痛感总算让我清醒了过来。 这一刻,我双目开始猩红起来,我不知道我是因为我对田红心甘情愿被别的男人搂着走了而产生愤怒,还是被划了这一刀而愤怒。 现在,我脑子里面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 就像陈芋她们唱的那一首歌一样“不管过去我们爱的多么无法自拔,以后别再见面,给彼此留一段美好的回忆……” 但是,我不是圣人,虽然经历曲折离奇的事情太多,但终究也只是二十一岁未满的男生,更不是啥看破红尘的得道高僧,虽然我已经有了芝姐这个堪称完美的女人,但是,面对刻骨铭心的初恋,我真的做不到无动于衷。 现在,我想发泄! 尤其是看到了胸口流淌出来的鲜血,我双目猩红的倒退了两步,靠在墙上,冷眼看着那冲过来的五个人。 “砰!” 一人直接再次飞身扑了上来,因为他们手里面有军刺,面对赤手空拳的我毫无顾忌。 然而,我的速度更快,一只手掌迎着军刺拍了过去,电光火石之间,五指一抓,稳稳抓住他握住军刺的手腕,然后迅速的一个转身,一个过肩摔将他“砰”的砸在旁边的车子上面。 瞬间车玻璃爆碎,后备箱直接坍塌了下去,这个人半天没有缓过来。 另外四人已经同时出手,或劈,或刺,直接用军刺朝我身上招呼,关键时刻,我用脚垫了一下车子后备箱,整个人向我退了好几步,然后化被动为主动,冲向跑在最前面的一个杀手。 “去死吧!”这一刻,我双目猩红,他手中的军刺划过来的时候,我直接扑了上去,恰到好处的一偏头,军刺擦着我的太阳穴刺了出去,我迅速抓住他的手,然后狠狠一扭。 “咔擦!” 瞬间第二个人一声闷哼,军刺也掉在地上,我毫不犹豫的捡了起来,想也不想的快速搭在了他的脖子上面,然后就要用力。 但是下一刻,我心中杀意暴涨,因为我想要割断此人脖子的手,被人用像钳子一样紧紧抓住,难动分毫。 我一转头,是苍白! “住手!” 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是陈芋,同时,苍白快速的在我耳边大声道:“王陆,你给我冷静一点,这里不是人性禁岛杀人是犯法的!” 这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打下,让我瞬间清醒过来。 是啊,这里不是人性禁岛,杀了人是要接受法律制裁,要吃子弹的! 瞬间我的冷汗就冒了出来,没想到刚刚因为田红的原因,我近乎失去了理智,甚至,一直隐藏的实力都全部动用了,如果不是苍白与陈芋的突然出现,这五个人,毫无疑问要成为我的刀下亡魂。 要是在岛上,一杀五,有人夸你厉害,有本事。 但是别忘了,这是外面啊,而且还是这样的一流大都市! 我胸口的鲜血已经染红了衣服,此时,因为我没用力了,手中的军刺很快被苍白夺了过去。 陈芋心有余悸道:“警察马上就要来了,你现在赶紧回包间,这里交给我来处理,朵朵,你去帮王陆处理一下伤口。” 现在的我已经清醒了过来,看了地上的五个人一眼,然后有些歉意道:“陈小姐,给你添麻烦了。” 陈芋笑道:“快点进去,你放心,只要不闹出人命,我想以我陈家的面子,肯定就能摆平,苍白,把他们两个带回包间,暂时别出来。” 苍白拽着我刚走进电梯,门合拢的那一刹那,我看见几个警察已经快速的来到了现场,此时我才止不住的一阵后怕,真的,若不是苍白跟醍醐灌顶似的点醒了我,我这辈子只怕都见不到那些人了,个人力量再怎么强横,但面对国家和法律这种庞然大物,那也是不堪一击! 回到KTV,我脱了衣服,然后去浴室简单的洗了个澡。 能称之为最豪华的KTV,当然就不仅仅只是唱唱歌的服务了,可以做很多事情。 最后,我穿着小三躺在沙发上,碧海朵朵已经找来医药箱,瞪了我一眼之后,仔细的给我处理着胸前的伤口,双氧水倒在上面的时候,我也只是皱了一下眉头,毕竟在岛上的这一年多,大大小小的伤痕已经不计其数,忍受疼痛的能力也提高了许多。 想起田红那种复杂的眼神,我还是有些难过。 但是,我不知道我自己做错了什么,我更不知道我凭什么要难过? 苍白坐在我旁边狠狠的吸了几口烟,然后道:“那五个人相信你也不陌生,岛上的人真的在满世界的找我们……” 我叹了一口气,道:“看来夏侯周说的对,叶胭脂那个女人果然是不想让我活着啊,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些人性禁岛里面出来的人,大概接到了任务,甚至只要杀了我就能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就能得到自由。” 兴许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那些人才会这么拼命吧。 苍白说道:“这几个人我相信你也知道,我们逃走之前一两个月才进去的,身手没有那么犀利,如果真的是那种呆了几年的老油条,我估计你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甩掉这些人,这里,我们不能呆下去了。” 我心中一动,苍白话语之中,说的是“我们……” 可见,这个笨蛋还是想跟着我,但是从今天晚上这种情况来看,真的是防不胜防,可能稍不留神,就被来自暗处的子弹干净利落的击穿头颅,我不能连累了苍白。 我摇头道:“你放心的跟陈芋走吧,没事,我能处理。” 苍白有些不悦了,声音提高了很多,紧紧的盯着我道:“我怎么能放心?是,一直以来,我也没有想到你隐藏了实力,可是你再厉害,十个人你能放倒,二十个呢?” “更何况,古代屠夫一旦出现了,你还有胜算吗?” “屠夫实力如何,你比我更加清楚,真要遇上了……” 他还没有说完,我直接不耐烦的道:“你有完没完?婆婆妈妈,跟个女人似的,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掺和,而且,你不过是刚来到这种社会,凭什么教我怎么做?” 看着我满脸的不耐烦,苍白愣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把手中的烟头按熄灭,然后有些落寞的走了出去。 343、回故乡(上) 我的心在刺痛,真的,苍白本身因为性格孤僻,一直以来就是个敏感之人,我的这些话兴许触到了他的难过点,真的……我不想用这种语气跟苍白说话。 可,我又怎么能连累他…… 我闭上眼睛,无力的躺在沙发上,碧海朵朵帮我处理好伤口,然后轻轻的靠在我的身上。 兴许,她也从来没有见过我对任何人说这么重的话吧,也罢了,只要不连累我在乎的人,大家怎么看我,就随他吧。 许久,碧海朵朵轻轻的搂着我的脖子,然后喃喃的道:“王陆,虽然你总是说我天真,跟我讲很多东西都是对牛弹琴,我也知道,我只是个女土鳖,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但是,自从认识你以后,每一次看到你受伤我心里都会不好受。” “这大概就是你们世界中的心疼,或者难过了吧。” “其实我很想帮你做些什么,可是我知道我不但帮不了你,还会给你拖后腿,现在小商走了,苍白也要走了,我只希望你别赶我走好吗?” “至少我的医术不错,留在你身边,等你再次受伤的时候,你还有我……” 我轻轻的伸手搂着朵朵,拍了拍她的背,但却没有开口说话,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现在,我得想个办法让她离开我,胖头陀,孙白板,老宋,唐十六这些人,就是被我连累的,我不能再让我身边的人出事了。 似乎是已经猜到了我在打什么主意,碧海朵朵眼眶渐渐的红了,可怜兮兮的靠在我身上。 她有些哽咽的道:“王陆,爷爷死后,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也是我唯一活下去的精神支柱了,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知道吗,虽然我对这个世界很向往,来到这里我很兴奋,但那是因为有你在我身边,如果没有你,我的世界都会是漆黑的,所以只要能跟着你,我真的可以不怕死。” “如果你也不管我了,不要我了,我会把我自己葬在我爷爷的骨灰旁边……” 听到这些话,我想要将她托付给别人的念头,顿时烟消云散,这傻丫头真的做得出来。 我连忙拍了拍她的脑袋,牵强的笑着道:“傻丫头,瞎想什么呢,我既然把你带出来了,肯定会把你留在身边,这样我也能照顾你。” “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 碧海朵朵有些疲惫的靠在我身上,道:“那你答应我,不许丢下我……” “好,我答应你,不管去哪儿都带着你。”我笑了笑。 没有多久,碧海朵朵就睡着了。 我轻轻的将她放在沙发上,然后起身,来到隔壁陈芋的房间,进去后,我用座机电话给她打了过去,接通后我直接道:“今晚就带我去见你父亲吧,把你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就离开这里,你也知道,我没有多少时间耽搁了。” 电话那头,陈芋说道:“我还在警察局处理刚才的事情,大概需要半个小时,你放心,我争取抓紧时间。” 半个小时都不到,陈芋打来电话,我连忙出去,然后钻上她的车子,坐在副驾驶座位上面,我有些歉意的道:“不好意思,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和人性禁岛一样,给你添麻烦了。” 陈芋大方的笑了笑,一边开着车,一边道:“没必要说这些,我们是朋友,难道不是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又道:“其实还有个事情,等下处理完你的事情,我希望你给我一辆车,还有一部手机,我要先回一趟家,主要是想让你先帮我照顾一下朵朵。” “你放心,到时候我会来借她的。” 陈芋皱眉的道:“朵朵同意了?” 我道:“她睡着了,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跟我在一起,我真的怕连累她。” 陈芋叹道:“嗯,这倒是真的。对了,你真的不考虑帮我做事了吗?” 我毫不犹豫的摇头道:“陈家在此地虽然有话语权,但也只是明面上的,这件事情,我不能答应你,到时候真的会连累你,甚至整个陈家的。” 陈芋没有说话了,大概她也意识到了那些敢当街掏枪的人是干什么的。 要知道,那些可是各国的精英人才,精通各种暗杀手段,就算在怎们风光无限,权势滔天,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丢了性命。 陈家的府邸在武汉最繁华的黄金地带,占地面积很大,已经可以说是豪宅了。 把车子开进一处大门,里面草坪,泳池,各种设施应有尽有,停下车子后,陈芋下车,一边带着我往前走一边道:“我父亲叫陈轻云,现在五十岁了,在湖北来说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尤其是惹怒了他,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但那是对外人而言,至少在我面前,这点面子他还是会给的,等一下他问什么,你只要如实回答就好,千万别乱说。” 我点了点头,微笑着道:“我懂了,放心。” 走进大厅后,陈芋直接带着我来到一处房间门口,然后敲了敲门。 “进来吧。”里面传来丝毫不拖泥带水且中气十足的声音。 陈芋带着我打开门走进去,一眼就看到里面摆满了书架,应该是个书房,一张古色生香的书桌后,坐着一个腰杆挺直,穿着朴素的人,手里面拿着一本书,国字脸,剑眉星目,看上去似乎是个很严厉的人。 看到我和陈芋,他放下手中的书,稍微皱了一下眉,盯着我看了一会儿。 此时,陈芋主动开口道:“父亲,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网络,也是他在大雪山里面找到了祖父留下的遗物,并且让祖父入土为安,你有什么疑问的话,现在可以当面问他了。” 陈芋的父亲,也就是陈轻云起身,背着手走到我面前,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这才开口道:“说说吧,你是怎么找到那些东西的?” “当然,就算是编故事,你也要编的合理一点儿,否则,我这里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我眉头一皱,本来还稍微有些拘束的,但是这口气,来者不善啊! 不对,我才是来者,搞反了。 我笑了笑,看着这个满脸威严的中年男人,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人性禁岛?如果没有的话,你可以找你的女儿了解一下。当然,如果你听过,那就最好了,我叫王陆,就是从岛上逃出来的,当然,我只是与我的兄弟一起,在逃跑的路上,无意之中过河后发现那个地方的。” “在那里,一间简陋的茅屋,里面还有一具尸体。” “那些东西,是我们想让尸体入土为安的时候挖坑挖到的,里面有一封信,是陈三甲写的,而且上面的内容已经很清楚了。” 我说完,看着这个叫陈轻云的人。 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他的脸色终于露出那种不屑,冷笑的看着我道:“陈三甲?你知道陈三甲是谁吗?” “而且,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说的都是事实,如果你早已经调查了我陈家的底细,然后故意通过我女儿想要接近我们陈家呢?这也不是不可能,你说对吧?” 这种冷笑中带着讽刺的刻薄话语,说实话谁听了也不会好过。 但是我知道,我是来帮陈芋的,这关系到她的终身大事,而且她的的确确救了我还有商朝苍白和朵朵,我不能把事情搞砸了。 压下心中的不快,我平静的道:“叔叔,我说的是实话,也没有必要去骗你,如果你还是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调查一下我的底细,你们陈家在湖北有话语权,但是恕我孤陋寡闻,以前我并没有听说过这么个家族。而且,我都记不清楚我有多久没有来过武汉了,我有什么理由要去接近你们陈家?” 我才说完,陈轻云冷笑更甚,细细的打量着我的全身上下。 过了一会儿后,他才逼视着我道:“我姑且相信你说的这些东西,但我有个疑问一直搞不清楚,我想请问,你是怎么从人性禁岛逃出来的?” “事实上,我很多年前就知道这个岛的存在了,据我所知,不满三年,别说逃走了,有一点点逃走的念头都是格杀勿论,而你却说你是从哪个地方逃出来的,这一点你不解释清楚的话,我不可能会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 咄咄逼人啊! 说真的,要是换做一般人我早就甩头就走了。 此时,陈芋也看不下去了,直接开口,看着陈轻云道:“爸爸,你怎么可以这么固执呢?” “就算你不相信他,那你总要相信我吧?当时我可是跟着他进山的,也看到人性禁岛的人在追杀他,要不是他,我早就死了,而且……” 她还没有说,陈轻云已经面色阴沉了下来,直接开口叱喝道:“你给我闭嘴!” “芋儿,我是你老子,你心里那点小算盘,你以为我会不知道?” “你不喜欢徐家那个小子,这个我能理解,但是你没有必要扯此等弥天大谎,陈家和徐家是一家人这件事情,你觉得这可能吗?你不觉得可笑吗?” “就连你爷爷都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件事情,你说,我该怎么相信你们两个?凭你们在老子面前一唱一和?” 然后,陈轻云面色阴沉的盯着我道:“哼,我虽然不是明面上的陈家之主,但是老爷子已经不问事多年,偌大的陈家都由我说了算,你们真以为我有那么好糊弄吗?” 这一刻,我有点不耐烦了。 说句难听的话,老子是吃你家大米还是喝你家凉水了? 我也是毫不客气的看着陈青云道:“叔叔,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是来自人性禁岛,但事实就是如此,今天晚上,来你这儿之前,我还遭到了岛上人的追杀,这一点我相信凭您的本事,随便就能查得到。” “而且,当时你女儿也在场,正是她亲自处理善后的事宜,退一步来说,您没有必要如说如此尖酸刻薄的话。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女儿在大雪山救了我的命,我压根就不会来到这里,更不会跟你在此浪费时间。”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你拿着那些遗物去徐家,到时候是真是假不就明白了吗?” “抱歉,我有些失礼,就这样吧,事情已经解释的够清楚了,告辞!” 不等铁青着脸的陈轻云再次开口,我直接转身就走出书房,朝大门外走去,短短片刻,陈芋追了上来将我拦住,递了一串车钥匙给我后歉意的道:“对不起,王陆,我没有想到我父亲这么固执,车子在车库里面,你按一下遥控就知道了。” “我说过,不管成功与否,我都不会耽误你时间的,你放心回去吧,朵朵那边我会帮你照顾的。” 我脸色也缓和了下来,感激道:“谢谢。” 来到车库,我按了一下遥控器,然后朝一辆小车走去,也就是十来万那种车子,普普通通,当然这样最好,至少不显眼。 我在车里面对陈芋摆了摆手,然后将车开出陈家。 然而,没有走出多远,我就发现后座上面有个黑袋子,一只手扶着方向盘,我用另一只手拿过来以后,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些现金,大概二十来万的样子,还有一部手机。 拿起手机,上面显示着陈芋发过来的短信,写道:“王陆,东西是我早就准备好了的,当然,你也不要误会这是我对你的施舍,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回家了,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吧?另外,我会帮你照顾好朵朵,为你做了这些,其实是有私心的,很简单,我只是想让你欠我一个人情,因为我看人很准的,我知道,你这样的人,就是没有打磨的玉器,一旦真的做了决定,一定锋芒毕露。” “万一你有天真的飞黄腾达了,那么,你肯定要还我这个人情的。” “当然,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善于计算的女人,另外,写这么长一条信息,我只是希望你别死那么快,至少,你要还了我的人情才能死,否则,我就白投资了。” 343、回故乡(下) 我笑了笑,这话很直白,真的,直白到让人丝毫不觉得反感。 我不知道她是因为习惯这样的经营方式,还是真的很了解我,因为我们除了朋友关系之外,这一样一来至少很多东西都能算得清清楚楚,如此最好,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我最不喜欢欠谁人情,如果陈芋真的去不计后果的帮助我,或者说打着帮助我的幌子来暗算我。 那么,肯定会给我特别大的压力。 总而言之,我非常乐意交这个朋友,也很愿意和她相处。 开始认识的时候,我就知道陈芋真的很会做人,现在看来,我这一路上看错了不少人,但是,这一个应该是不会看错了吧? 一路上,除了吃一点东西,我几乎是没有休息。 虽然我身上有伤,而且开车需要高度集中精神,但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影响,要知道,在人性禁岛的时候,被处罚,24小时没有睡觉我都经历过,足足一天到晚的车程,我总算来到了这个我从小长大的偏僻小镇,听着集市上面那些本地的叫卖口音,说实话,我有些心酸。 出去了好几年,我终于回来了,也不知道老爷子怎么样了。 幸好有三叔帮忙照看,否则,我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本来还说要带芝姐回来的,可是那一年,我被追杀得像条丧家之犬…… 我的家乡在一个三面环山的偏僻之地,归属这个小镇管理,随便在镇子上面简单的吃了点食物,在集市买了一些东西,然后朝镇子的边缘缓缓开车行驶。 近乡情怯。 此刻,我彻彻底底的体会到了这个成语。 随着离村子的距离越来越近,我的心愈发紧张了起来,甚至比人性禁岛上第一次考试那时候还要紧张。 镇上才有水泥路,我们村子几乎都是土路,当车子和我的心一样开始颠簸起来之后,我终于看见那些我熟悉的人,看到他们弯着腰埋头在地里面干活,这一刻,我真的有些想哭,让我放心的是,路过爷爷往年种的那几块地,可以看到一些白萝卜的翠绿叶子钻出土壤。 这就证明,老爷子还是和过去一样健康,至少,他还能动,还可以种菜。 上学的时候,只要有时间,我就会帮着爷爷在这几块地里干活,有时候也会去镇上工地帮忙,赚取一些生活费。 现在想想,那种简简单单的生活,真的已经远去…… 小时候老爷子总是教育我,做人,尤其是做男人,要有担当,要正直,因为他是一名退役老英雄,拿着一点点的补贴,一样让我读到了高中毕业。 我知道,爷爷比任何人都希望我有出息。 每一次,每一次…… 真的太多次了,别人说我是野种,是捡回来的,老爷子就会很生气,甚至不惜在村子里面破口大骂,我知道他是怕我刺痛了我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但是,我并不难过,我不知道我的父母亲是谁,但我知道,我有一个爷爷,也是我这一生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高中的时候,老爷子经常带着我在地里干活,一边干活一边道:“陆子啊,你倒是快点长大啊,爷爷老了,扛不住几年了,以后还要你养我……” 俗话说养儿防老,我明白,所以我一直那么努力。 可,我真的是一个不孝子,两三年了,不仅没有再回家一趟,而且就仅仅只打了一个仓促的电话回去,那个电话里头,爷爷甚至还为了给我节约电话费,故意掐在59秒的时候挂掉。 村口那一棵桂花树,隔着老远就传来飘香,这是我最熟悉的味道了。 当我将车子缓缓在桂花树下停住,然后走下来的时候,抬眼一望,一个个年近古稀,已经无法干活的老人坐在桂花树下唠嗑,他们并没有认出我,因为现在的我,真的变化太大了。 以前只要路过,他们都会说:“陆子啊,又去帮忙了啊,我家孙子有你一半勤快就好了……” 这一次,我依旧和从前那样的挨个喊他们,爷爷,奶奶,这些人的辈分和我爷爷一样大。 然而,他们却满脸疑惑的看着我,早已经不记得我了,终于,我看到一个男子扛着锄头回来,这一刻,我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跑了上去,喊道:“三叔,我回来了,老爷子还好吗?” 三叔就住在我家隔壁,以前打电话回家一直都是他帮忙接的,然后给老爷子。 也正是因为有这个沉默寡言但任劳任怨的三叔在,我才没有那么担心。 三叔上下量了我一眼,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三叔咧开嘴笑道:“真的是陆子回来了,你个小兔崽子,两三年不回家了,你知不知道老爷子有多担心你,还不快点滚回去看看老爷子!” 看到三叔说是我了,一群人才开始对我指指点点。 “哎,王老养了个小白眼狼啊。” “以前还觉得他挺不错的,将来应该可以让老安享清福,没想到一出去就是几年不回来,王老真是白瞎了……” “不值得啊。” 这一刻,我真的感觉到了无地自容。 对待这些指责,我无力反驳,我的的确确是一个不孝子孙,我默默的钻上车,然后把车子开到村子里面。 一直以来,我的家里并不富裕,而且连房子都是我上学的时候三叔帮忙修的,并没有装修,因为没有围墙,所以大老远的,我就看见老爷子在井口边洗菜。 老爷子还是那样,身体精瘦,但却背脊挺直。 以前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此刻已经发白,因为要经常下地干活,所以总是挽着裤腿,这一刻,我鼻子一酸,几乎哭出来。 老远的看着,他已经风烛残年,走路都没有以前那么有精神了,看上就像寒风之中的一盏昏黄孤灯,而我这个他唯一牵挂的人,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小孙子,一走就是两三年。 从侧脸看,他留了胡子,我还记得我以前我总是说:“爷爷,要不你也留胡子呗,这样显得德高望重。” 那时候他就会在我头上敲一下,瞪着眼睛道:“你个小兔崽子懂什么,留了胡子看起来特别显老,爷爷还年轻,还能动,至少在你大学毕业以前,我还能挣钱……” 想起那些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感动,我越发感觉到自己不是个东西。 我的眼眶忍不住红了,提着东西走到了小学时候我和爷爷一起挖的水井旁边,声音颤抖的道:“爷爷,我回来了……” 真的,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 老爷子背对着我,身躯明显的颤抖了一下,手中刚洗好的青菜,因为双手颤抖而滑落。 缓缓的转过头,那一张精瘦的脸上,被岁月刻满了风霜,我看见老爷子的眼角很快的泛起泪花,紧接着,他抓起掉在地上的青菜,狠狠向我砸来。 我能感受到这一刻他悲喜交加的情绪,那种眸子,有失望,有欣喜,还有无奈。 “小兔崽子,你还有脸回来啊,啊?你知不知道,别人都在外面怎么说你,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放?”老爷子一只手哆嗦的指着我,浑身都在颤抖。 我心中一痛,爷爷没怪我,而是一直在担心我的名声。 是,在别人的眼里,我是个不孝子,可是,爷爷不允许别人这么说我,就像小时候一样,他会发飙,去骂人,然后回来哄我,认真的看着我道:“陆子,别听那些人满嘴喷粪,你是我的亲孙子,只是你爸妈……” 我的眼泪已经忍不住滚落下来。 过往的一幕幕自我脑海中打马而过,掀起大片大片浓得化不开的辛酸,对着站在面前的老爷子,我缓缓跪下,声音颤抖的道:“对不起,爷爷,两三年了才回来看你……” 我这一生,除了为我兄弟的性命,跪过一次老渊,除此之外,我谁都没有跪过。 因为老爷子一直教育我,男儿膝下有黄金,做人就该顶天立地,如果在战场上面,宁可站着死,也不要跪着苟且偷生。 “啪!” 看到我跪下来了,老爷子直接两步垮了过来,一把将我拽起来,然后狠狠的踢我的屁股,一边踢一边道:“我是怎么教你的?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忘了吗?” 我连忙站着,撅着屁股让他踢,其实老爷子就是轻轻的踢了我几下,我知道,他舍不得打我。 从小到大,他真的没有打过我。 当然,这一刻如果能让老爷子舒坦,哪怕被他拍上几板砖我都心甘情愿。 看着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站在我旁边,我连忙一把擦掉眼角的泪花,讨好道:“爷爷,您要是不解气,旁边有凳子,尽管往我身上招呼,我扛得住!” “胡说,打坏了,以后谁养我这把老骨头啊?”老爷子吼道道:“洗菜做饭去,我去叫你三叔过来吃饭。” 我连忙擦了一把眼泪,然后蹲在进口边开始洗菜。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在老爷子心里,我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他舍不得打我,不愿意让别人说我。 我还记得,因为别人骂我是野种,在高中时候我第一次打架被叫家长,老爷子去了以后就站在校长的办公室,对着那个和我打架的同学父亲大声的骂道:“我不知道你儿子是不是野种,但我孙子不是,这件事情,我认为我孙子没有做错,现在,我就站在你的面前,说你是野种,你心里是什么感觉?” 护短,真的,他不怕别人怎么说他,但是他在乎我。 我曾经听过他跟三叔聊天的时候,叹着气道:“这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了,父母不在,如果我这把老骨头再不护着他,那还有谁来护着他?” 家里的厨房,是那种泥巴糊起来的,小时候我也经常做饭,可现在因为几年不做有些生疏了,一个不留神,被半干不湿的柴火给熏个半死,但最后,我还是弄了几个家常小菜,然后打开自己带回来的酒。 三叔也来了,和老爷子在院子里有说有笑。 看得出来,我回来了,老爷子真的很高兴。 吃饭的时候,沉默寡言的三叔突然开口问道:“陆子,你这小兔崽子,刚出去的半年,还知道打电话回来,可后来就电话也懒得打了,这两年多,你到底在干啥?” 345、该死不该死 老实讲,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真的,毕竟那些事情,对他们来说太过匪夷所思了,更何况,老爷子当年可是跨过鸭绿江的卫国英雄,一直以来对这个国家充满了感情,特别的尊敬,我如果说过我曾经弄死过不少人,老爷子还不知道会被气成什么样呢。 所以,我只能编了谎言道:“爷爷,三叔,其实我出国了,那一个国家比较贫穷,连手机都没有。” “但是为了挣钱我也没有办法,我记得我走的时候,交代我朋友给你们卡里面打钱了呀?” 三叔有些不乐意了,喝了一口谷烧酒,说道:“钱是打了,可是钱再多有什么用,你最起码一年要回来一次吧?” 我被噎住了,当时就交代陈玉环每个月给一张卡里面打钱,也不能太多,和一般的上班族差不多就行,毕竟我也怕老爷子他们担心我是不是在外面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我不敢吭声,自顾自的给老爷子夹了菜,然后将碗里的酒一口喝光。 在家里可没有什么高脚杯,倒酒也只能用碗来倒。 其实,老实讲,回来了,我挺高兴的,想要好好陪陪老爷子和三叔,现在我就先把自己喝翻,这样他们就不会问我什么了。 好在此时老爷子也是看着三叔道:“你问那么多干啥,人回来了就好,来,喝酒!” 我这才是勉强过了这一关。 这一晚,三人推杯换盏不知道喝完了多少谷烧酒,最终,我喝得伶仃大醉,听着老爷子和三叔说我小时候那些破事,听着听着就趴在桌子上面睡着了。 第二天。 我起来的时候,脑袋也不疼,看了一眼自己房间里面破旧床头柜上面的碗,我就知道老爷子又给我熬姜汤了。 其实我很多生活小技巧,都是老爷子教的。 “陆子,起来了,葱花面放在桌子上面,吃完赶快滚来地里干活。”外面传来爷爷的声音,依旧和过去那样,因为家里不富裕,早餐基本上都是一碗葱花面。 我有些迫不及待的起来,坐在有些破旧但是擦得干干净净的桌子旁边,看着那一晚热腾腾的葱花面,抓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在人性禁岛的那一段时间,我多少次想起这一碗吃了十八年的葱花面,现在终于吃上了。 这种味道,真的,好吃到我想哭。 几乎是一两分钟,我把汤都喝得一滴不剩,然后洗了碗,在墙角拿了把镰刀就朝地里的方向而去,一路上遇见很多村里的人,我都没脸去跟别人打招呼,到了地里头,我一边和爷爷一样蹲在他旁边除草,一边跟爷爷说着话,其实我心里面已经下定决心,这一次回家,我哪里都不去,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好好陪着爷爷生活一段时间。 “陆子,爷爷先回去做饭,你把这一片弄完回来差不多就能吃饭了。” 看着旁边地里干活的人都差不多回去了,爷爷和以前一样跟我打了声招呼,然后提着镰刀往回走。 这一切,真的太熟悉了,以前,我就是这么过来的,因为家里劳动力只有我和爷爷,所以我们的时间都用得很充分。 现在,经历过外头的血雨腥风勾心斗角,我甚至觉得就算没有钱财名利,就这样面朝黄土背朝天,充实的过完一辈子,我也知足了,只要陪着他老人家就好了。 然而,还没有十来分钟,三叔已经气喘如牛的跑过来,对我道:“陆子,家里来客人了,说是你老师。” 这一刻,我脑袋嗡的一下几乎炸开了。 我想也不想的直接提着镰刀往家的方向冲了回去。 然而,当我赶到家的时候,终究还是看到了令我几乎昏倒的事情,刚才三叔说是我“老师”的时候,我的心就乱了,真的,我以为是古代屠夫找到了这里。 然而不是,来者是猴子! 也就是在人性禁岛上面,那个几乎被我杀了的人,原来九班的教官! 此刻的猴子,手里面拿着军刺,就坐在我早上吃面的那张桌子旁边,军刺上面还有殷虹色的鲜血,看到我来了,他阴深深的看着我,将军刺放在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王陆,我的好学生,还记得我吗?”他冷笑看着我,脖子上面那一道伤疤是那么的明显,那么的刺眼。 真的,没有任何词汇,可以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我只知道,心中的怒火几乎快要将我烧得失去理智了。 如果猴子只是针对我,能拼我就拼一下,不能拼我至少可以轻松逃走。 可,为什么要搞我的家人? 我缓缓的向前迈步,想要走进厨房,这一刻,我的心都在颤抖,像是被刀割一样,我虽然没有看见厨房里面的情况,但是我已经能够猜到一些了,猴子军刺上面的血…… 然而,猴子冷笑着拿起军刺站了起来,挡在了厨房门口,道:“人性禁岛已经被叶胭脂那个疯女人毁了,那些学员全部成了她的狗腿子,现在,正在满世界的追杀你。” “嘿嘿,可惜他们没有我快。” “当然,这也多亏了渊哥,要不是他告诉我你老家的位置,估计我也想不到你会住在这种地方。” “现在,我既然来了,并且找到了你,那就好说了,咱们新仇旧账一起算。” 我听见厨房里面传来一些微弱的杂乱声,这一刻,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眼睛一眯,我以为,爷爷已经遇害了,可是现在里面还有声音,那就是说,只要我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打倒猴子,我就能赢得时间送爷爷去医院。 然后带着爷爷离开这里,去哪儿都好。 我也没有想到,猴子被赶出人性禁岛以后,竟然选择了为老渊卖命,这件事情不用说,肯定是老渊收到了风声直接找上他的,然后将我家乡的信息给了猴子,草他娘的,老渊真的是将我的弱点给掐得死死的!他知道以我的性格,出了岛之后肯定是第一时间就要回家乡一趟的,他也知道我最在乎的人便是老爷子…… 但是,怎么针对我我也没有意见,现在,敢动我的家人,我冷冷的看这猴子,这一刻,我心中杀意暴涨! 猴子缓缓向我走来,一边走一边说道:“我被赶下岛之后的这一年多,想必你在人性禁岛也学了不少东西,作为你的老师,你的教官,老实讲,我还真想看看你的成绩单呢。” 猴子的话音一落,我已经冲了上去,手中的镰刀直接狠狠的勾了过去,真的,我等不起,我也不想等,我不知道我爷爷怎么了,而且我现在已经不想去理会太多了。 真的,如果杀了猴子才能走进厨房,哪怕是爷爷会怪我责罚我,甚至将我赶出王家大门,我也不后悔! 猴子冷笑着快速身子一矮,躲过了我的镰刀,可惜,我快速的跳起,提起一条腿,膝盖狠狠的撞向他的鼻子。兴许是没有想到我的反应能力这么快,猴子用双手架在脸面上挡了一下,然后直接被我的膝盖撞得踉跄后退了两三步。 猴子大惊,他没有想到,只是短短一年多的时间,我已经拥有如此身手了吧? 这一刻,我不想保留了,也不敢保留! 猴子立足未稳,我就趁人病要人命的再次掠了出去,手中镰刀直接脱手而出,旋转着飞了过去,猴子也是当过教官的人,身手自然不差,瞬间偏头闪开,接着踏前一步,一记直拳狠狠砸向我的鼻梁骨。 拳拳碰撞。 我砰砰砰的后退了三四步,而猴子却是直接被我一拳震退了十几步,甚至后背砰的一声撞到了靠着墙的厚实老桌上,猴子抬起头,面色骇然,额头上豆大的汗滴滚落下来! “死!” 我一声暴喝,再次欺身上前,再次轰出一拳。 这一拳甚是比我刚刚硬撼猴子的一拳更加炸裂,农村地方的房屋较狭小,猴子压根就没有躲避的空间,勉强抬手格挡,这一拳让猴子闷哼一声,止不住的再次倒退了几步,但是他却从老桌前踉跄着向右走了几步,而那里正是厨房的位置。 他依旧挡在厨房门口!。 猴子脸上的动容散去,又开始冷笑起来道:“王陆啊王陆,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学生啊,我孙某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有这样的进步,我想,你可能有潜力成为那种竞争暗榜的人。” “但是,我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里头那个老家伙,是你的爷爷吧。” “他被我捆在厨房的柱子上面,手腕上被我开了一道口子,也不知道是你先将我打死呢,还是那个老不死的先我一步血液流干而死?” 我的双眼越发红了起来,直接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我要进去,我要救我爷爷! 真的,这一刻,我甚至没有想着杀了这个畜生,我只想救我爷爷! 而猴子,似乎就是想要看到我慌乱的样子,也就是眨眼间的事情而已,他冷笑着侧身闪过我的一击,然后探出手掌,瞬间变为爪子,想要掐住我的脖子。 但是此刻的我,已经全力爆发,哪有那么容易。 我也是针锋相对的探出一只手,而且速度比他更快,就像白起说的那样,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我这一次是后发先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想要来一个过肩摔,却被猴子拼命用手肘撑住我的后背。 “操!你给老子滚开!”我双目猩红,反手就是一手肘。 猴子猝不及防,被我一肘子打在脸上,然后我悍然转身,捞起刚才丢过来的镰刀,毫不犹豫的割向他的脖子,那张满是络腮胡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失措,但是,我的速度已经超出猴子想象力的极致,太快了,真正的电光火石,猴子躲不开! 他能做的,只能是将伤害减到最小。 所以,猴子偏了一下身子,而我手中的镰刀,狠狠的挖进了他的肩膀。 “噗!” 我双目猩红的毫不犹豫一拉,他的衣服破碎,镰刀带出一串血花,跟着这一拉的是我又踹了一脚,这一脚的力道很大,瞬间就让猴子整个身体向后飞出去两三米,头部狠狠的撞在墙上。 还没有爬起来,猴子就嘴角溢血,半天没有缓过气来。 现在,我真的已经没有心思管他死活了,我只关心我爷爷,真的,我的心在剧烈的抖动,我直接转身,冲进了厨房…… 346、爷爷 三两步冲进厨房,眼前的一切,几乎让我站立不稳。 地上全是鲜血,触目惊心。 爷爷被黑胶布封住嘴,捆绑在柱子上面,头颅无力的低下,他的身体还在有意识的抽搐着,手腕上的动脉被隔开了。 我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扑通”一声跪在爷爷面前,颤抖着双手,有些慌乱的解开绳子,然后死死的按住爷爷受伤的动脉,声音哽咽着,颤抖着道:“爷爷,你撑住,陆子这就送你去医院,等你好了,我们就离开这里……” “爷爷你撑住,到时候我们换个地方,我带个孙媳妇来见您!” “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有您了,求求您别丢下我……” “啊!!!救命啊,有没有人?来个人帮帮我啊!” 我早已经泣不成声,一边快速的解下绳子,一边和他说着话,一边无力的大声嘶哑着喊救命。 爷爷就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从小把我养到大,那么在乎我的感受,舍不得打我,护犊子一样护着我,熬白了头发熬坏了身体,终于等到我长大了,可现在…… “……爷爷,您振作一点儿,陆子不能没有您,您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以后别人再欺负我,骂我是野种,谁来护着我……” “爷爷,我知道,我是个不孝子,两三年了没有回来看您,可是您也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我是不孝子,是白眼狼,我不是个东西,没能让您享清福,安度晚年,反倒害了您!” 我从来没有这样伤心的哭泣过,这一刻,如果我死了,能换回我爷爷的命,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的笑着结束自己的性命。 我慌忙的抱着爷爷,想要把他送去医院。 可这时,爷爷那双已经浑浊的眼睛无力的睁开,探出一只干瘪的手,颤抖着摩擦着我的脸颊,就那么近在咫尺的看着我,却还努力想要对我微笑,那一张被风霜刻满皱纹的脸,一如过去那般浮现出对我的宠溺。 “陆子,你是爷爷养大的,你的心性,爷爷再清楚不过了,如果不是遇到万不得已的事情,你不会连家都不回的,因为家里还有爷爷,其实爷爷不怪你,昨天晚上,你喝醉了,爷爷扶你去床上,本来想帮你脱衣服的,可衣服脱到一半,爷爷又帮你穿上了……” “因为爷爷看见你身上数不尽的伤痕。” “那时候爷爷就知道,你消失的这段时间,过的有多么艰难。” “其实,陆子,只要你活着,能回来看一眼爷爷,爷爷就已经很高兴了……” “爷爷也从来没有希望你大富大贵,能有多么出息,爷爷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开开心心的就够了,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好……” 我呜咽的哭泣着,泣不成声的颤抖着声音道:“爷爷您别说话了好不好,我送您去医院。” 一边说着,我一边踉跄的想要将他抱起来,我的眼泪滴落在爷爷的身上,没有人能帮我,也没有人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从小,我那该死的父母就不知所踪,是爷爷拉扯我长大,这一刻,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就要离我而去,这种打击,几乎将我的意志摧毁。 真的,我从来没有如此难过。 没有等我将他抱起来,爷爷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然后紧紧抓住我的手袖,努力的想要睁开即将合拢的眼睛,却感觉他那么的疲惫,最后,爷爷伸手帮我擦了一下眼泪,微笑着看向我,断断续续道:“陆……陆子,别……别折腾了,爷爷恐……恐怕坚持不到医院了……” “别……别哭,爷爷一直教你,男儿……男儿有泪不轻弹,做男人,就……就该顶天立地,要有担当……” “你的父母不在,爷爷有义务护着你,教你做人的道理,我知道,我的孙子是这世上最孝顺,最听话的孩子……” 说到这儿,爷爷难看的对我笑了一下,脸色已经苍白,而且说话也不断断续续了,似乎是回光返照一样的道:“这两三年,你寄回来不少钱,爷爷没有怎么用,都给你存着呢,已经有好几万了,本来想给你娶个孙媳妇的,可爷爷恐怕看不到了。” “存折就放在衣柜最下面,密码你也知道。” “另外,这两三年,有一件事情爷爷很高兴,田红那个闺女,千里迢迢的从大城市跑到我们村庄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孙子多么有本事了,那闺女漂亮,勤快,嘴也甜,给爷爷带了很多好酒,爷爷很喜欢她,如果你也喜欢她,就把她娶了吧……” “陆子,记住,男人,要……要顶天立地……你是中国人,有能力了就要好好……报效我们伟大的祖国……陆……” 爷爷提着一口气不咽下去,跟我说了这么多的话,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闭上,看着他因为断气头颅缓缓无力的偏了下去…… “啊!!!” “爷爷,您放心,我会好好的活着,顶天立地的做人,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我双目猩红,声音嘶哑,死死的将爷爷搂在怀里,呜咽的哭着。 这一刻,我心中恨啊,大恨! 杀意滔天! 老渊,猴子,叶胭脂,古代屠夫,你们不让我好过,那你们也别想好过! 我答应我爷爷要好好活着,顶天立地的做人,我要报效祖国,可在这之前,我要让所有人都付出足够的代价! 没有人知道现在的我心里面有多么的愤恨,那些针对我的人都死光了,也换不回我爷爷的命,以前,我懦弱的想要过自己以为安稳的生活,因为我爷爷教我,要顶天立地,要坦坦荡荡,所以我不想跟着老渊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可现在,这个教会我的人,被他们害死了,那么我就教他们,什么叫做血债血偿! 我双目猩红的轻轻将爷爷放下,第一,我要杀了猴子,我要他生不如死! 然而,我冲出来的时候,猴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隔壁不少的邻居。甚至,镇上派出所的警察也来了。 一瞬间,所有隔壁邻居用那种愤怒的眼神看着我,但却因为害怕,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因为我的双手,还有我的身上都沾满了鲜血。 而我的爷爷,就躺在厨房门口,已经咽气。 “狗杂种,果然是白眼狼,老王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竟做出这种丧尽天朗的事情来!” “你良心被狗吃了吗,老王年纪那么大了,还辛辛苦苦供你上学,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大家一起上,打死这个畜生!” 一瞬间,所有小时候特别喜欢我的邻居,一个个用那种想要杀人的眼神看着我,按照现场的情况看来,猴子跑了,我身上又全是鲜血,他们认为是我杀了我爷爷!两个警察直接走了上来,冷冷的看着我道:“你叫王陆是吧,现在我们怀疑你与这起凶杀案有关,希望你配合我们调查,跟我们回派出所一趟。” “我不走,我爷爷死了,他的后事还没有处理,我不能走……” 这一刻,我失魂落魄,真的,当着这些邻里乡亲的面,我真的无地自容了。 他们说我杀了我爷爷,虽然真相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可这和我杀的又有什么区别? 要不是因为我,爷爷又怎么可能死,都是因为我。 两名派出所的警察,瞬间脸色冰冷了下来,其中一人直接道:“抓走,先带回去再说!” 话音刚落,他就抓住了我的手,想要把我的手扭到背后,把我按在地上上手铐,而我纹丝不动,喃喃的自言自语道:“我不能走,我爷爷的后事还没有处理,我不能跟你们走……” 想要给我上手铐的警察脸上动容,另一个也扑了上来,可惜,我只是几下子,很轻松的将他们放倒,当然,我没有伤害他们。 隔壁邻居也不骂了,吓得再次后退了几步。 “啪!” “王陆,你个狗娘养的,那可是把你养大的爷爷啊,是不是你害死了他?”这时候,三叔双眼通红的分开人群,三两步跨了过来,毫不犹豫的就甩了我一耳光。 我当然不敢对三叔动手,只是一边抽泣着,一边拼命的摇头道:“三叔,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怎么可能会对爷爷动手,难道你不清楚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三叔满脸的悲痛,看了一眼尸体还有余温的爷爷,他没有理会那些杂乱的指责我的声音,而是深呼吸了一口气,双眼通红的道:“不管怎么样,你要先去派出所一趟,协助警察调查,老爷子的后事我会处理。” 我拼命的摇头,道:“不行,我不能走,我要亲眼看着我爷爷入土为安,我不去派出所,我不去……” 此时,一位年纪很大的警察分开人群走了进来,大概已经有四五十岁了,他面色悲痛的看了躺在地上的爷爷一眼,然后直接指着我道:“王陆,你给我老实一点儿,事情的经过,你一定要去派出所里面给我说清楚。” “别人不相信你没关系,难道以我和你爷爷的关系,你真的没有做我还会不相信你吗?” 这是爷爷的老战友了,在镇子上面当所长,小时候我也经常会去他家蹭饭吃,看得出来,爷爷的死,他也很愤怒,但是身为一个小镇的所长,现在他不得不站出来处理这件事情,否则这两个警察,根本就没有办法把我带走。 最后,我放弃了抵抗,被带到小镇的派出所,又是昏暗的审讯室,没有人对我进行任何的审问。 我卷缩着身子,蹲在角落,想起太多和老爷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347、我愿意 接下来的两天之内,除了有人给我送吃的,我基本上就是被关在审讯室里面。 第三天的时候,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爷爷的老战友也没有来看我,现在,我必须离开这里,去给我爷爷处理后事。 同时,我心中恨意滔天,老爷子把我养大,而我却没能让他享清福,反倒因为我的关系害死了他。 “老渊,猴子,古代屠夫,黑寡妇你们这些人不是想要我的命吗?等着吧,我会送上门去的!” 我心中怒吼,本想踏踏实实陪着老爷子过日子,没想到,他们再次把我逼上绝路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这大概就是我现在心情的真实写照了吧! 这一次,我以前那些幼稚的想法,顷刻间烟消云散,不是你想要安稳,不招惹别人,别人就会对你仁慈的。这种处处被人限制,亡命天涯的生活,老子过够了! 就在我准备逃走的时候,第二天晚上,老所长来到了审讯室,亲自打开门,然后叹了一口气,递给我一根烟。 我颤抖着双唇点燃,然后紧紧的盯着他道:“我可以走了吗?” 老所长点了点头道:“已经调查清楚了,你今天就能走。” 我立刻转身就要回去处理爷爷的后事,这是我的责任,我是老爷子唯一的亲人,我得去做。 老所长却声音有些大的对我道:“你给我站住,回来坐着,我有事情要问你。” 我叹了一口气,强忍着转身就走的的念头,回来坐在他对面道:“有什么事情你说吧,我还要回去给我爷爷处理后事。” 老所长眉毛都快要发白了,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道:“告诉我,你这几年到底去哪儿了?” 我淡淡的看着他道:“我在外面,不是我不想回来,而是我回不来。” 我话音落下,老所长一皱眉,声嘶力竭的指着我道:“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不会告诉我,我也不想问你,但我要给你个忠告,在外面不要乱来,否则,你会害死你身边的人。” “这一次,你爷爷的死,虽然跟你没有关系,但你敢说不是因为你而被连累?” 我心中有些惊讶,淡淡的看着老所长道:“你都知道些什么了?” 老所长冷哼一声,有些青筋暴跳的道:“昨天你在地里,是你三叔去通知你的吧?那是因为你家来了个客人,说是你老师,然后你爷爷就让你三叔去喊你回家,当然那时候你三叔和你爷爷都真的以为是你的老师。” “但是当你三叔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个自称是你老师的人浑身是血的从你家爬出来。” “踉踉跄跄的逃走,紧接着,你三叔就给我打电话了,不然你以为警察能那么快就到你家?” 老所长接着道:“我之所以把你关在这里两天,那是因为村子里面的人都说你是白眼狼,不孝子,要把你赶出来,我如果不出面,民愤难平,他们指不定会群起而攻之,到时候你怎么办?还手?还是不还手?另外,王老英雄的后事,我和你三叔已经处理好了,就葬在你家山脚下那一块地旁边。” 听他说完这些话以后,我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那些村民说的不错,我是个不孝子,这时候,老所长叹了一口气,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陆子,节哀顺变吧,有时间的话,每年清明节,回来看看你爷爷。” 我有些泣不成声的看着老所长道:“谢谢你,谢谢你相信我……” 真的,虽然是因为我的原因害死了爷爷,但是,我不能背着杀了爷爷这个骂名,我真的承受不起,那是我从小到大的依靠啊,是我的天,他死了,我感觉我的天都塌了…… 老所长道:“要谢,就谢谢你的朋友吧,要不是他们给我提供线索,证明你是清白的,我也不可能那么肯定。” 我擦了一把眼泪,然后惊讶的看着老所长。 此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接着我就看见碧海朵朵双眼通红的向我扑来,然后紧紧的抱住我,接着就一边哭着一边捶我的背道:“你为什么要丢下我,那时候你还答应得好好的,为什么?” 我转头,果然,陈芋和苍白两人也缓缓走进来。 我连忙收拾了一下情绪,真的,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然后,我有些强颜欢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陈芋无奈笑道:“我要是不来,你觉得你能这么轻松就走出派出所吗?而且这两天,朵朵这丫头都快要把我家翻个底朝天了,我要是再不带她来,恐怕我就管不住她了……” 我黑着个脸,轻轻推开碧海朵朵,然后质问道:“是不是没有听你芋儿姐姐的话?” 碧海朵朵满脸梨花带雨,鼓着腮帮子倔强的看着我,争锋相对的道:“谁让你要不声不响丢下我不管的……” 我轻轻的帮她擦去眼角的泪花,然后拉着她和苍白他们走出派出所。 站在派出所大门口,看着小镇上面灰尘飞扬,楼房稀稀拉拉的场景,陈芋叹了一口气,轻声道:“王陆,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我也明白你心里很难受。” “但是,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情就一蹶不振。” “接下来要怎么办,你要想好了,我之前跟你说的话还算数,只要你点头,随时可以跟与我合作。” 我心早已冰冷,但表面上还是牵强的微笑道:“你给我几天时间吧,我要考虑一下这件事情。” 谁知道陈芋眼神犀利的看着我道:“你这是想要去报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我眯着眼睛,点了一根烟后,淡淡的说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兴许,我是时候改变一下了。” 陈芋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其实,我也知道,陈芋是真心的,事实上就算没有发生这些事情,我也未必就会跟着她混,苏省、南城那边,很多人在等我。 爱我的,恨我的,在乎我的,希望我死的,都有! 尤其,老渊和我之间这一笔账,我得好好跟他算一算,像猴子说的一样,新仇旧恨,一次算清。 和陈芋和苍白分别后,他们就坐着车子回帝都了,走的时候陈芋还是不厌其烦的对我道:“只要你想好了,我这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当时我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个女人很聪明,也很会做人,她知道现在劝不了我,所以就不会开口。 而碧海朵朵则是死活不愿意去帝都,非要跟着我,最后无奈,我只能带着她回村里。 因为来的时候是被警察带回来的,我不得不带着朵朵走路回去,村口的那一颗桂花树下,小孩嬉戏,大人聊天,老人唠嗑,可当我路过的时候,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用那种仇视的目光看着我。 真的,这一刻,我心灰意冷。 小时候,我可是所有孩子的榜样啊。 那时候的我,是爷爷出去吹牛逼的资本,因为我学习好,又听话,又勤快。 可时过境迁,几年后,我和这些可爱的村民们,竟然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 “白眼狼,竟然还有脸回来!” “滚出去,你没有资格住在这个村子里面!” “扫把星,老王怎么就养了这么个玩意儿,当初就不该管他,让他饿死在路边得了。” “啪!” 就那么一段路,真的走得十分艰难,各种指责,甚至,还有一些不大不小的小孩子捡石头丢过来,我下意识的将碧海朵朵护在身边。 对于我而言,这些石头砸在身上并不疼,疼的是我的心。 我很难过,我从小就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如今,大家却要赶我走,这是件令人悲哀的事情,王家村,我真的是没有脸面再呆下去了,但,有些事情我必须做。 终于回到了自己家里,带着碧海朵朵把厨房的血迹清晰干净,到处好好打扫了一下。 下午,我来到隔壁三叔家里。 现在,三叔是村子里面唯一不会给我冷眼的人了,他还是热情的招呼我坐下,然后去做饭,我当然没有什么胃口,反倒是碧海朵朵,跟饿牢出来似的一口气吃了几碗饭,撑得腮帮子鼓鼓的。 吃过饭后,我从口袋里面拿出十万块钱放在桌子上。 三叔愣了一下,然后就惊讶的看着我。 不等他开口,我直接道:“三叔,这是十万块钱,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请你务必要收下,没别的意思,这些年来,多亏你照顾和爷爷,其实我虽然没有父母亲照顾,但在我眼里,您就是我父亲。” “另外,这段时间,操办我爷爷的后事想必你也借了不少钱,家里的情况没有谁比我了解了。” “再怎么说,老爷子操办后事的钱,我不能让你来出。” “还有,我今晚就会离开村子,我知道大家都不欢迎我,说我是扫把星,也确实,是我连累了老爷子。我想,短时间之内我不会回来了。” “三叔,我只是希望以后逢年过节的,你能去爷爷坟头看看,草长了,帮我打理一下。” “而且,三叔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这些钱虽然不多,但也可以在附近村子里找个媳妇了,这不是你这么多年来的念想吗?都被我耽搁了这么些年,三叔……” 我话还没说完,三叔阴沉着脸把钱推了过来道:“陆子,你也知道,三叔没本事,快四十了,还娶不到老婆,其实我和你爷爷一样,把你养大,就是希望你能到我们老的时候照顾一下我们,所以,我们是一家人,你这个钱我不能要。另外,你别去管别人说什么,那些人就喜欢满嘴喷粪,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你想呆多久就多久,没人能赶你走。” 我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三叔道:“叔,其实我是有事情要出去处理,等处理完了,肯定要回来了,我不在家,还得麻烦你照看一下家。” 最后,三叔实在是说不过我,也只好妥协了。 十万块,够他找个媳妇了。 一直以来,三叔就很照顾我和爷爷,其实很小的时候我就在想,以后有钱了,等爷爷和三叔老了,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们。 可,我必须去做一些事情,就现在。 我不能再让我身边的人因为我而死,我要改变这种现状,杀人,我不是不会,而是,我不愿意。 那么现在,爷爷死了,我的心也冷了,杀人……我愿意! 348、重回南城! 我带了一瓶谷烧酒酒,从三叔那里拿了些纸钱和香,朝爷爷下葬的地方走去。 一方低低矮矮的小土包看得我的心中莫名的酸楚,当年那个豪气干云的英雄王戎马,如今死于无名,只剩下一坯黄土,我在爷爷的坟前,磕了几个头,然后烧香,烧纸钱,坐在那块刻歪歪斜斜着“王陆爷爷”字样的简易木头边上,颤抖着摆了两个碗,开始倒酒。 碧海朵朵就安静的坐在不远处看着我,现在,我真的能体会那时候面对校长死亡时候,朵朵的心情了。 最后,我靠在爷爷的墓碑前,喝了一口没有倒完的酒,自顾自的道:“爷爷,其实,这些年我过的并不好。出去的那一年,为了不让您担心,打电话给你说我在外面过得很好,其实那都是假的。” “我在窝点里头,每天担惊受怕提心吊胆,后来,好不容易逃走了,因为被人出卖,背板,我又被抓回去。” “你知道吗,这一路上,两年多年,我最挂念的就是您老人家,逃出来以后,我第一时间就想给您打电话。” “然而,后来我以为我遇上了一个贵人,我可以跟着他赚到很多的钱,以后,我也能让您过上好日子,至少,我要让您安享晚年,结果,我被人满世界的追杀,最后更是被丢到一个孤岛上面,我以为我学到了本事,以后我就可以不用怕别人了,可,没想到,我还是连累了您老人家。” “这是孙儿不孝,我对不起您!” “事实上,我有很多个机会能爬起来,可是每次想起您跟我说的,做人要坦坦荡荡,问心无愧,要顶天立地,所以,我放弃了很多机会。” “但是现在,我也算是明白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想要生存,讲道理显然不行,人太老实了,自己吃亏就算了,还会连累身边的人。” “所以爷爷,我恐怕要违背您的教导了,从现在开始,我觉得我需要去改变了。” “以前,我总是没有野心,总是害怕您老人家戳我脊梁骨,说我不听话,现在,你走了,嘿嘿,也没有人会说我了……” “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不要轻易招惹我,否则,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总有一天,我要拥有能够保护我在乎的人的本事。” “爷爷,我不轻易改变,但是一旦改变,那么,我就要做最强的,最狠的,他们都死了,也不够给您抵命!” “您老一路走好,不孝孙儿王陆,在此给您磕头了。” 说完,我再次给老爷子磕了三个响头。 回到村里,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家,我带着碧海朵朵开着车直接离开。 第一站,南城! 虽然我已经知道老渊现在主要在苏省那边发展,而且似乎还混得风生水起的,有与黑寡妇平等对话的地位了,但就算我贸贸然跑到苏省去,以老渊那狡兔三窟的性质,只怕连人都还没找到就被干掉了。 我知道,老渊在南城的产业并没有丢掉,至少遍布南城的青藤会所,他肯定交给他的心腹来打理。 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何昌明这混蛋。 当初孙白板就是死在他们手里,虽然不是何昌明动的手,我也最多给他一些教训,但是,他肯定知道老渊在哪里。 更重要的是,南城还有我牵挂的人,我应该去看看了,一年多了。 老实讲,我心里有些忐忑,我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和田红一样,有了自己心仪的人,但如果有,那么我就远远的看一眼然后离开。 来到南城火车站,我感慨良多。 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在这里想要逃走,而那一次,我成全了田红。 这一次回来,那些小打小闹我不想计较,主要就是为了老渊而来。 看着碧海朵朵蹦蹦跳跳的去卖爆米花了,我掏出电话,颤抖着将心中一个滚瓜烂熟的电话号码拨出了十位数之后,猛然停住,然后甩了甩脑袋,将电话揣进兜里,我现在还不能跟芝姐打电话,我必须将与老渊的恩怨算清楚了再去找芝姐,否则,万一有什么事情,反正已是一年多的杳无音讯,真的死了也能减少她们心中的痛楚。 相思不如相见,相见不能相守,那么不如不见。 朵朵回来后,我直接拦了辆出租车,让司机直接去天上人间。 天上人间这个夜总会,是由老渊徐川山飞武这三人一起开的,当初还打算考验我来着,只是那场慈善拍卖会之后,我与老渊就算是彻底决裂了,自然就失去了这个掌舵机会,如今,通过司机的嘴中,我已经知道了,现在的天上人间,已经是南城最大的一家夜总会,我很想看看,天上人间的总经理究竟是谁? 来到天上人间,我直接要了最好的套房。 这是VIP套房,只有真正有钱的人才有资格进来。 我当然知道,我就这样就住进来很危险,但考虑到现在老渊主要势力不在这边,我也不用太顾忌。 经理亲自带着我和朵朵上楼,进电梯的时候,我装作漫不经心的道:“我记得,一年前这家夜总会的老板是渊五爷,现在是不是已经换了?” 经理愣了一下,然后连忙用那种职业性的微笑看着我道:“先生,没想象到您还还知道我们天上人间的大股东,看来您的身份很高贵,实际上天上人间最大的股东就是五也,另外还有徐总,山总。” “当然,这一两年,五爷没有怎么过来了,再加上我也是刚上任不久,很多高层的事情我不是太了解。” “我的职务,就是照顾好顾客,尽量让顾客满意。” 我点了点头,微笑着道:“那么,现在这天上人间是交给谁来打理的?” 可能是觉得我问的太多了,这个年纪三十上下的经理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微笑着道:“冒昧的问一句,先生认识我们李总吗?” 我淡淡的笑着道:“其实,一年前我是帮五爷做事的,当时也是看场子的,后来因为家里面有些事情就回去了。” “这一次刚好带女朋友出来玩,以前和五爷关系也是挺不错的。” “所以就问一下,如果他在的话,一定要请他喝上两杯酒。” 经理笑了笑,眸子中闪过一丝震惊。 这一点我理解,老渊那种级别的幕后大股东,经理这个级别,还真接触不到,我也就是随便问一下,如果老渊在这边的话最好,省得我到处跑。过了没多久,他又看了我两眼,然后才微笑着道:“先生,说了也不怕您笑话,我虽然是个经理,但关于五爷的行踪,我恐怕还没有资格知道。” “但是,我可以给您介绍一个人,他是五爷在南城的代言人,想必应该知道五爷在哪儿。” 我不是装的,而是明显很兴奋的道:“那就太谢谢了,要不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放心,到时候顺便说一下你的名字,渊爷那里我会帮你说两句话。” 这个经理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喜色,然后道:“应该的,应该的,不知道先生有没有听过青藤会所?” 看来,他还是有点不放心,还想试探一下啊。 我微笑着道:“当然知道,渊爷在市区一共开了七家分店,其中在市区的一家一年前转让给了别人,怎么,你要介绍的人在青藤会所?” 这一下,他总算是放心的点了点头道:“是的,您说的转让那一家市区的青藤会所已经改名了,叫陆环会所,等一会儿,我会安排人带先生过去青藤会所,那边的负责任叫何昌明,他是山星手机连锁店总裁何太硕的公子,同时也管理五爷在南城这边所有的场子。” “如果你去那边找他的话,我想应该能够联系上五爷,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我微笑着道:“好的,其实,那家市区的会所是渊五爷转让给我的……” 我心中划过一丝暖流,以前,老渊为了让我杀阎鬼雄,将市区的会所转给我,后来我配合钟阳将韩雪豹的南部郊区端了以后,就跟着大毒枭曹国象了,而市区的会所交给陈玉环来打理,现在改了名字,陆环…… 这是我和陈玉环的名字结合在一起了,那个反常规的女人呵,一别近两年,不知道转性了没有? 我索性也不上楼了,直接跟着经理下去,他知道我以前是打理青藤会所的,自然不用安排人带我过去,把我送上车后就进去工作了。 来到以前江流边上的一家青藤会所的连锁店,这家店我以前也来过,和北部郊区和市区的差不多,本来,如果没有那些事情,现在何昌明的位子是我的,只是因为我放弃了,他才有机会上位。 而且这混蛋当初还帮着老渊害孙白板。 这一次见面,我不光要得到老渊的消息,我还要让这混蛋知道,助纣为虐是什么样的下场! 现在的我,脑子里面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老渊,然后结束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 此刻,已经是晚上了,我随便打听了一下,就知道何昌明那个公子哥在四楼的酒吧,还别说,我还真有些低估何昌明了,当初在华尔道夫大酒店门前,我与田红唱双簧将这家伙耍得团团转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就是一个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的脓包花花公子呢,没想到,何昌明还有些本事了,还在上大学,就已经拥有今天的地位。 我一直记着,当初他在我面前说要让刘晴…… 碧海朵朵紧紧的抓住我的手,这种灯红酒绿的酒吧,她显然很是不喜欢。 波澜不惊的通过安检之后,接下来就好办了,我懒得刻意去找何昌明,毕竟我还算得上他的前辈呢,自然知道在这种场子里头,只要随便闹点事,这个老渊在南城的代言人,就会乖乖跑出来了…… 349、狗男女 我们在吧台点了两杯酒,恰巧旁边就有个身体发福的男子,脖子上面带着小拇指这么粗的金项链,手上的戒指等都是金的,一看就是个暴发户。 我就坐在碧海朵朵旁边,这混蛋竟然直接无视我,然后故作绅士的对着朵朵举杯道:“小姐,喝一杯?” 朵朵皱眉,将乃刀偏向一边。 搭讪失败,这家伙就凑了过来,开始动手动脚,嘴里面说着他有钱,在这一片很有势力之类的话,总而言之就是半引诱半威胁,我想,他用这种手段骗过不少女人吧? “砰!” 就在他的爪子快要触碰到碧海朵朵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起身,一记直拳几乎是擦着朵朵的耳畔而过,狠狠的砸在他的鼻梁骨上面。 “卧槽,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瞬间这个男子捂着流血的鼻子,满嘴脏话吐了出来,可是,他还没有骂完,我已经两步踏了出去,一拳击打在他的肚子上面。 “你!”男子脸上闪现一丝惊恐,接着脸色苍白的弯腰,直接躺在地上,像一只煮熟了的大虾捂着肚子,我不依不饶的冲了上去,朝着他那个肥硕的脑袋踹了几脚。 “住手!” “妈的,哪儿来的小混混,知道这是谁的场子吗?” “活腻了是不是?” 瞬间,三个穿着迷彩服的安保人员张牙舞爪的冲上来,甚至其中一个已经举起手中的刀往我脸上招呼,显然,这个被我打的暴发户是这里的常客了,否则这些保安断然不可能不闻不问直接开打。 我面色冰冷,稍一个侧身就躲过了砍来的一刀,然后出手如电,三下五除二的放倒了两个,其中一个保安,被我轻描淡写的一脚给踢得横飞出去好几米远,砰的一声将一个圆桌台上的顾客给撞倒好几个。 第三个直接吓得慌忙的后退几步。 此时,我眼睛一眯,走过来一个人,这个人我有些印象。 有一次我去市区会说找陈玉环的时候,他跟另外一个保安组团非要将我挡在门外,还说了一大堆啥连白起白经理这种神人送了那么多花都拿不下陈总,我癞蛤蟆吃天鹅肉之类的话,后来陈玉环赶了下来,当场要开出这家伙我还特意给他求了个情,没想到,已经爬到了大队长的位置。 “谁胆子那么大,敢在明哥的场子闹事,是不是……”他用力的推开人群走了进来,满脸的凶神恶煞,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愣住了。 他仔细看了我两眼,有些结巴的道:“陆……陆哥,怎么会是你?” 我淡淡的笑了笑,朝他勾了勾手指。 这个人有些战战兢兢的走过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将何昌明叫过来,我跟他聊两句。” “没想到在青藤会所还有不怕死的闹事,不错,很长时间没有活动了,很好。”保安还没有说话,一道声音就从人群外面传来,这话在旁人听起来很自信了,但是,在我看来,不过只是自负而已。 人群自动让开,何昌明翩翩而至,身边竟然还跟着我的一个老熟人,欧阳细舞。 “你!”才走进来,何昌明和欧阳细舞两人都是脸色大变,尤其是何昌明,更是下意识想要后退一步,但是可能想到只有我一个人,瞬间面色冷笑了下来,上下打量着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姓王的,敢在我的地盘上闹事,你这是找死!” 旁边,欧阳细舞却是用那种一如既往高高在上的目光看着朵朵,阴阳怪气道:“都混到丧家之犬的地步了,竟然还有瞎了眼的跟着你,看来,你全身除了那张嘴会说话,也没有什么了。” 现在的我,哪有功夫跟这两个贱人废话,直接两步跨了上去。 “给我抓住他,嘿嘿,我先折磨他一下,再告诉渊哥……”何昌明的身后,早已经冲过来七八个安保人员,此时的何昌明,颇有几分大将风范的欧阳细舞的腰肢,不屑的随便吩咐了一声。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我。 两个想要扑上来的安保被我轻松撂倒,然后,我的手眨眼间穿插而过。 直捣黄龙! 何昌明满脸震惊,大概是没有想到我现在的身手早已经今非昔比,立刻想要后退,可惜,我要抓他,他又怎么可能躲得了,依旧被我一把掐住了脖子。 “砰” 我手臂用力,单手将他猛的提起来,砰的一声狠狠砸在吧台的边缘,不等他爬起来,我已经冲了上去,用一只手勒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如同当初那样抓住他的一根手指。 “咔擦!” 我眼睛不眨的直接折断了他一根手指,然后扫了一眼那些跃跃欲试想要围上来的安保人员,淡淡说道:“你们给我站住,若是有谁敢跨前一步,那么我就折断他一根手指,记住,是每一个人,当然若要一拥而上的话,那么,你们的主子,就得断八指!小明,你信还是不信?” 有华尔道夫门前的前车之鉴,何昌明立刻点头如捣蒜。 一时间,所有人都满脸动容。 断八指?! 我心中冷笑,现在的何昌明,在南城来说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可我却敢直接扬言断他八指,从何昌明的神色来看,这恐怕绝对是真的了! 欧阳细舞满脸的怨毒,走上前两步,言语之间还有些趾高气扬的喝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直接不理会,而是紧紧的揪着何昌明的头发,拍了拍他的脸颊道:“何大公子,还记得吗,曾经我手底下的兄弟,白板就栽在你和渊哥的手中,你大概也知道我这个人的性格,那么,你来说说,我应该怎么对待你?” 何昌明双眼中一丝怨毒隐没,再怎么说现在也算是一号人物了,却被我揪着头发,直接折断一根手指,恐怕他面子上过不去了吧? 但是,我的狠辣他是领教过的,所以他连忙道:“陆哥,有话好说,能不能先放开我?” “而且,你来这里想做什么,直接吩咐一声,兄弟照办就是了。” “啊!” 我心中冷笑,快速的抓住他另一根指头,然后再次“咔擦”折断,声音冰冷的道:“这一根指头,是帮孙白板折断的,你应该庆幸,害死白板的不是你,否则今天,你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要死在这里。” “够了!”这时候欧阳细舞恶道:“王陆,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冷冷的看了这个女人一眼,淡淡的道:“你?不知廉耻的一个跳梁小丑而已,没资格跟老子讲话!” “杀你还真脏了我的手!” “滚!” 这个趾高气扬的婊子,一直都那么让人生厌,以前我可能因为某些原因还有些忍她避她,现在嘛,我突然连报复她的心情都没有了,就好似武侠小说里头我都已经是处于江湖顶端的绝对高手了,遇到初出茅庐时被欺压过的九流人物,不屑一顾。 欧阳细舞那张打着厚厚粉底的脸瞬间凝固。 我懒得再看她一眼,对着因为被折断第二根手指,满头大汗的何昌明冷笑道:“何公子,把你的电话拿出来,给渊哥打个电话过去,我与他也很久没有见面了,怎么说曾经也一起并肩战斗过,我还真是有些怀念呢。” 何昌明闻言,一边颤抖着手,一边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道:“现在的南城,可以说是我说了算了,你这样,大家以后恐怕很难见面,而且……” “刷!” 何昌明话还没有说完,眸子中闪过一丝阴狠,而且,从口袋里面掏出来的并不是手机,而是一把弹簧刀,然后,他毫不犹豫的反手就是一刀捅向我的小腹。 可是…… 现在的我,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优柔寡断的我了。 说句猖狂的话,别说一个何昌明,就是十个,二十个,我也能让他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噗!” 我冷笑着抓住那一只握住弹簧刀的手,然后一用力,在何昌明惊恐的眼神中,推着他的手将弹簧刀缓缓的刺入他的大腿,瞬间,何昌明就再也忍不住的惨叫起来。 一个照面何昌明就落入我手的时候,那些保安为了顾及主子的颜面就已经遣散了酒吧所有的客人,偌大的四楼,现在也只剩下保安了,人数足足有二十来人,可即便如此,这些人都只是虚张声势,却不敢上来。 “何公子,现在,我想你会老实打电话了,对吗?”我轻笑道。 那边,欧阳细舞用那种怨毒的目光看着我,不时的又看一下碧海朵朵,然后道:“王陆,就算你能走得了,难道,你就不考虑一下你身边的丫头吗?” 我依旧没有看欧阳细舞,而是再次抓起何昌明的一根手指,淡淡道:“何公子,不是我说你,你这选女人的品位可真是低得令人发指啊,这样的老货色,你也瞧得上?我没听错的话,刚刚你的女人在威胁我,对吗?” “咔擦!” “啊!” 这一瞬间,所有都用种惊惧的眼神看着我,何昌明更是疼得额由上面冷汗直冒,对着欧阳细舞怒吼道:“贱人,你给我闭嘴!” 一瞬间,欧阳细舞的脸直接挂不住了,咬牙切齿的紧紧盯着我。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那么,我想我现在已经被欧阳细舞千刀万剐了。 这不是我故意要给她难堪,而是她自找的! 何昌明终于老实的掏出电话,颤抖着手拨通,我直接抢了过来,放在耳边,可是,对面没有说话,我知道,老渊就是这样的性子,小心谨慎到极致。 最后,是我主动开口,声音平淡的道:“渊哥,咱们好久不见了吧,我挺想你的,难道你就不打算出来叙叙旧吗?” 350、芝姐,芝姐 电话那头,老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道:“有什么不敢的,陆子,其实渊哥也挺想你的。” “要不这样吧,你来苏省找我吧。” 我冷笑道:“那么,请问渊哥,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你呢?” 老渊道:“渊哥现在在这边还算有点本事,你放心,只要你过来,肯定能找到我。” “好,那我们不见不散。” “嗯,陆子,祝你一路顺风。” 我面色阴沉的挂了电话,拉着碧海朵朵径直出了青藤会所,虽然我巴不得立马杀到苏省去找老渊,但毕竟已经是晚上了,从家乡一路风尘仆仆的到了南城,我也有些疲累,于是就随意找了一家简陋的小旅馆住了下来,虽然我的身上还有陈芋给我的几万块钱现金,但是也不敢去啥星级大酒店,老渊已经知道我回了南城,指不定连夜都要派人过来收拾我,这种不需要身份登记的小旅馆最安全不过了。 只是,还没被旅馆那个长相身材跟《功夫》里包租婆有一拼的老板娘带到房间,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以为是陈芋的来电,毕竟这是我从岛上出来陈芋给我置办的新手机,电话卡也是新的,除了陈芋,再无第二个人知道我的号码了,但当我推开手机滑盖的时候,我瞬间如遭雷劈。 呆若木鸡。 这怎么可能…… 芝姐! 尽管我没有备注,但是屏幕上显示的那一串电话号码,早就已经刻进了我的心里! 这一刻,我差点落下泪来,平复了一下心中无尽的想念,我轻轻的道:“芝姐,是我,我回来了……” 虽然我之前想着在与老渊的仇怨没算清之前与芝姐相见不如不见,可是,接到她的电话,我心中早已经失了分寸,而且找了个推翻自己决定的理由——芝姐既然能拿到我的电话号码,那她必定是知道了我回南城的消息,再瞒下去也就失去了不见的意义了。 “叮咚!” 这个电话分明是芝姐打来的,但是听到我的声音之后,那边传来了电话落在地上的声音。 这让我心头发颤,顺带着泛起无尽的愧疚,芝姐自从和我在一起以后,两人聚少离多,在一起的时光再加起来也不过屈屈几天,而她却对我情深似海,从未变过。 过了一会儿,那边的手机被捡起来,芝姐哽咽道:“回来就好,在哪儿,我去接你……” “说话呀,在哪儿,我这就开车过去。” 听着芝姐焦急的声音,这一刻,我的泪再也忍不住滑落脸颊,成串成串的砸在地面,去他娘的男儿有泪不轻弹,我只知道,老爷子死了以后,这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人如此的关心我,在乎我。 “芝姐,我已经在出租车上面了,半个钟头应该能到。” “……我……等你。”芝姐颤抖着说道,然后有些慌乱的挂了电话。 芝姐的心难以平静,其实我也是一样,想着马上就要见到我思念了700多个日日夜夜的人儿,我的心里竟然跟有千头小鹿在疯狂撞击一样,就在这种甜蜜又复杂的心情下,半个钟头后,我带着碧海朵朵坐着出租车来到南部郊区。 看着这边熟悉的大街小巷,往昔一幕一幕浮现。 可以说,我曾经以为我会在这里崛起的,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韩雪豹,星野苍苍,宫本九藏这些人,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还在贩毒,但如果是,我想他们也不会好过,因为我回来了,刚才在出租车上,也从司机那里听说了钟阳这一年多,连续查获了几批毒品,白色韩家如今已经是摇摇欲坠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韩雪豹也暂时腾不出手来整理南部郊区。 当然,现在他在想整顿,恐怕已经有心无力了,灰色陈家,还有东方家族这些大势力已经在南部郊区站稳脚跟。 那时候决定开始运转南部郊区,已经新建了一所办公大楼,而这一所办公大楼,就在曹国象和雷闯他们开的惊雷会所隔壁。 一路上,我打量着南部郊区的改变。 不过是一年多而已,现在的南部郊区已经增加了无数的厂房,还有各种工业区,我想,当初我向新上任的南城最高长官周元商写的那封邮件,里头描述了南部郊区的未来前景,现在看来,全都一一实现,而当初那些因为泰兴这样的窝点全都被连根拔起,滞留的窝点人员也得到了妥善的安排了吧。 眼前这一栋高达二十三层的大厦叫陆大厦,这想必不是芝姐就是陈玉环起的名字了,现在这个点早已经下班了,大厦里头的灯光大多已经关了,只有一排的几间房间的窗户还透出白色灯光。 芝姐跟算好了时间似的,我还没感慨一分钟,就立刻打过来电话,问了我的位置后再说到:“你等一会儿,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才等了几分钟,一亮火红色的法拉利,已经停在了旁边。 我心中有些激动,一年多了,我总算又见到了芝姐。 她还是那么的性感迷人,还是穿着那套让我念我又念想了又想的青色碎花旗袍,将身段勾勒得风情四溢。 才下车,芝姐一看到我,顿时就红了眼眶。 不顾脚下的高跟鞋,这个深情的女子直接向我跑了过来,然后紧紧与我拥抱在一起,芝姐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抱着的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而是她的整片世界。 说真的,我心里特别愧疚,把偌大的一个南部郊区丢给她,然后自己消失了一年多,让她一个女子在风雨飘摇之中或进或退,独自面对所有的雨雪风霜,不知不觉,芝姐已经凑上湿润的唇,咬着淡淡的月光,和我在陆大楼前拥吻。 “你们这是在亲嘴吗?”这时候,碧海朵朵瞪着眼睛,很好奇的在旁边突然来了一句。 我和芝姐下意识的轻轻分开,我心似抹蜜的笑了笑,然后对芝姐说道:“这是一个和我同病相怜的小妹妹……” 芝姐长长的睫毛颤抖,用手轻轻按住我的嘴唇道:“不用解释,我什么都知道。” 我心中震惊,难道说…… 芝姐拉着我上了车,然后对朵朵道:“你叫碧海朵朵吧,现在去芝姐家玩怎么样?” 朵朵乖巧的点了点头,由衷道:“芝姐,你好漂亮啊!” 看着两个人一下子就认识了,我心里苦笑,我消失的这一年多,芝姐肯定满世界的找我,灰色陈家和其余几大世家的势力不分伯仲,想来也是到了近期才知道我的情况,而且,有周易这个从人性禁岛出来的高手在,我想芝姐应该是知道我这一年多以来的处境的。 法拉利虽然只有两个位子,但我和朵朵挤一下也勉强可以,几分钟以后就来到办公大楼不远处的一幢别墅。 芝姐一边带着我往别墅里走,一边道:“一年前,我就派人去追查你的下落了,那时候周易也不在,似乎是因为白起的事情消失了。” “直到不久前,白起才打电话给我说了你的事情,那时候我才算是放心下来。” “只要能逃出来就好。” “丁小勾许不言他们也总是问我你的消息,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讲。” 说着这些,芝姐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我知道她很担心我,这一年多惊心动魄的经历,我自然会告诉她,来到豪华的别墅客厅,碧海朵朵这土鳖,最先做的事情就是打开电视,然后靠在沙发上面瞪着眼睛就不会动了。 “我去给你放水,先洗个澡吧,另外我让保姆弄些宵夜。”芝姐紧了紧我的手道。 此时,我再也忍不住,凑了过去,轻轻在耳边对芝姐道:“媳妇儿,上次华山论剑之后,说要洗鸳鸯浴的,但是因为意外事件没洗成,这回,要不咱给补上?” 芝姐那张绝美的脸蛋掠上一丝红晕,又羞涩又妩媚又动人,咬了半晌红唇,最终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拉着我来到浴室。 “芝姐……上次我们华山论剑已经从梅开二度比到四季发财,今日,就勉勉强强来个八仙过海吧?”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已经搂住芝姐的腰肢,在她耳边呢喃道,芝姐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化被动为主动,颤抖着唇吻了上来。 “唔……王陆,先洗澡吧再战吧?”芝姐气喘吁吁,脸上如布满了火烧云。 “战!”我干净利落的吐出一个字。 情到浓时不知倦,满园春色关不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是战了多少回合,本就副天生媚骨的芝姐早已溃不成军,最终无力的白了我一眼,慵懒的轻声说道:“现在可以去洗澡了么?” 话虽如此,但是,她的手却不放开,紧紧的搂着我的脖子。 “姐,王陆,你们声音能小点吗?《射雕英雄传》正看到华山论剑呢。”此时,外头传来了碧海朵朵不满的声音,我与芝姐相视一笑,也没再折腾,反正今晚我准备就在芝姐这过夜,长夜漫漫也不不急在这一时。 小别胜新婚,这一夜,我已经记不住清楚到底是七星连珠还是八仙过海了,总之,累了我们就相拥而眠,醒了就再战,如此反复,恨不得将自己彻底的填满对方的身体似的,这一夜,芝姐也跟我说了许多我离开之后南城发生的事情。 自从当初夜声烦和澹台商商联袂出现,白起就走了,这之后,那位酷得一塌糊涂的神人白起,就一直没有回来过。 周易在白起走了不久,也离开了南城…… 351、陈玉环再扣三百 南部郊区这边,丁小勾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大局能力,开了几个电子厂,首饰连锁经营店,东方家族的赌场,另外还有黑色阎家的品牌汽车店,手机店,一年多而已,直接让南部郊区的经济实力直追市区。 当芝姐说起黑色阎家的时候,我心中忍不住冷笑,阎魅夕这个死矮子。 她,似乎还欠我一笔账! 但是现在,我没有时间去讨。如果我活着回来,那么她肯定要还给我。 同时我也告诉了芝姐我的决定,还有家中老爷子的事情,芝姐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就算劝了也无济于事,这个仇,我肯定要报,芝姐就是如此,她从来都不会要求我什么,从来都是这般柔情似水善解人意。 第二天早上,交代了芝姐很多事情,我甚至没有和丁小勾他们碰个头,直接前往市区。 陈玉环因为跟芝姐素来不对路,其实很少呆在南部郊区这边,只有在重大会议的时候才和芝姐处于同一屋檐下,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市区由青藤会所更名成的环陆会所里头。 我必须去一趟。 陈三甲交代的事情我自然得做,陈玉环和徐言芝其实某种程度上算得一对姐妹了,芝姐取代了陈玉环成为灰色陈家的继承者,其实是奉了先人遗命,当然,要说我的心中没有一点私心,那也是自欺欺人了。 来到市区环陆会所,站在门外打电话给陈玉环,没有多久,在前台小妹惊讶的眼神中,陈玉环款款走来,和我当初认识的时候一模一样,完全就是《孙子兵法》里头讲的那样“其疾如风,动如雷霆” 看着她怒气冲冲的模样,我心中苦笑,她真的生气了。 “你带她去会所参观一下……”陈玉环做事雷厉风行,直接对一个陪同的经理道。 看着经理带着对我眨了眨眼的碧海朵朵走开以后,陈玉环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屁话都没说,直接转身朝电梯走去。 我有些尴尬,但也是不得不跟了上去。 来到陈玉环的办公室,我轻轻的带上门,然后为了缓解心中的尴尬点了根烟。 可是,陈玉环直接转身,毫不客气的从我嘴上一把扯下刚点燃的烟,然后狠狠的用脚尖给碾灭在地,柳眉倒竖,叉着腰吼道:“卧槽,闷不吭声消失一年多,行啊,你今日要不给老娘解释清楚,别想出这个门!” 我连忙点头,这女子,还是这么的反常规,这么火爆啊。 我厚着脸皮凑上去,嬉笑道:“玉环姐,别生气,这一年多来,我不是不想回来,而是我回不来。” 谁知道,陈玉环一巴掌拍了过来,恶道:“老娘问的是这么个吗?你听不懂我的意思,还是听不懂中文?” “玉环姐,我是在解释啊……”我满脸无辜道。 “扣三百!” “卧槽!” “会所不允许说脏话,再扣三百!” “我真的是身不由己……” “我靠!人性禁岛确实令各界闻风丧胆,但老娘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老渊的事情,红姐已经告诉我你在岛上经历的事情,也知道了爷爷的遭逢不测,但,你知不知道这一年多来,老渊在苏省有多大的势力?” 我叹了一口气,原来陈玉环是在担心我。 她的担心,芝姐也有,但她们两个的性格截然相反,芝姐柔情似水,我做的决定,她不会去干涉,就算是明知道很危险,知道无法劝我她就不会开口。 但陈玉环不一样,她热情似火,就是传闻中那种强势女总裁的性格,而且性质比较烈。 看着我不说话了,陈玉环突然皱眉,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老爷子去世这件事情,对你的打击很大,我可能也劝不了你,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窃贼徐言芝?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怎么办?” “还有……老娘说了要攻略你十年,你要是就这么挂了,老娘找谁攻略去?” 我知道她们的心意,但是,我的决定依旧不会改变,老渊欠我的,说什么也要还。 不是说我不顾及芝姐和陈玉环的感受,但有些事情,本来就是一个岔路口,不得不去选择一条路走,现在的我,明显已经到了岔路口。 我相信,就算我不去找老渊,老渊也会来找我。 还有,黑寡妇叶胭脂,古代屠夫那些人,他们不可能会放过我。 既然谁看谁都不顺眼,那么就选择活下来一方! 陈玉环大概也清楚我的脾气,也懒得废话了,直接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道:“你他妈的怎么这么倔呢?行,我劝不了你,但我警告你,此行不管成功与失败,你都要给老娘滚回来。” “哪怕是爬!你也要爬回南城!” “就算你残废了,我说过,我会养你的!” 我点了点头,有些不知所措的转移话题,道:“对了,你的妹妹陈芋要和徐家的那位联姻了,可你知道你们陈家和徐家的关系吗?” 说完后紧紧的盯着陈玉环,我本以为她会惊讶我知道这件事情,可是,陈玉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而是一如既往的反常规。 陈玉环说:“近亲三代不能结婚,如今四五代人过去了,为何不能联姻?” 我心中一震,陈家竟然知道这件事情!而且,既然知道了,他们还是要坚持联姻。我感觉,妈的,这世界太疯狂了,兴许吧,陈芋的父亲陈轻云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在这些上位者眼里,只要不是太过大逆不道,都没有利益重要。 我心中一叹,这件事情,我毕竟只是外人,真的不好干涉,但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合适。 看着我欲言又止,陈玉环突然眼波一转,眼神魅惑道:“我们别谈论这件事好吗?这种事情我真的管不上,陈轻云又不是我亲爹,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还得看小芋的造化了,不过,我觉得陈轻云再怎么费尽心思都没用,他改变不了徐言芝将执掌我们灰色陈家这个结果!” “况且,灰色陈家董事会大部分人都举手表决了,这时候我要是反对,那么我就是在挑战董事会的权威,好了,我们不说这些鸟事了……” 陈玉环坏笑的凑到我耳边道:“在人性禁岛那种与世隔绝与性隔绝的鬼地方呆了一年多,想不想?” 我直接道:“不想……” 一如既往的从陈玉环那里落荒而逃之后,我依旧没有后悔将这一心要送肉上砧板的反常规女子给吃了,陈玉环本来非不依不饶,甚至差一点就以武力胁迫我就范,不过在我许诺我能活着从苏省回来之后就从了她之后,陈玉环虽心有不甘,但也勉勉强强的放我走人了。 我不能在南城逗留太久,找老渊算账这事,必须从急不能从缓,鬼知道在那些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正在悄悄酝酿着什么样的惊天风暴呢。 曾经,我只是一条小鱼小虾,谁都能一把捏死我。 但,现在我精通各种暗杀技巧,而且,古代屠夫都杀不了我,已经有很多人坐不住了,想要趁我羽翼未丰之前除掉我。 所以,我就算是一味的逃避,天涯海角,也还是会有人找到我。 与其这样,不如强势反击。 我回头看了一眼会所建筑上头那四个流光溢彩的“环陆会所”字样,难道:“玉环姐,放心,如果我能活着回来,那么,我会让你包养我,一辈子!” 我带着碧海朵朵直接来到南城地铁站,上一次,我是从这里逃到苏省,那么,这一次,我同样是从这里出发,目的地还是苏省,唯一不同的是,上一次我是丧家之犬般的被逼无奈的跑路,这一次是我主动出击! 老渊这一年多也潇洒的够久了,是时候付出一些代价了。 还有,猴子这狗娘养的,如果能找到他,我绝对不会让他多活一秒钟! 下午,我们顺利抵达苏省。 苏省还是繁华,繁华的城市一般都会存在堵车现象,而且这苏省还堵得特别严重,但这里毕竟是老渊的地盘,他想找到我的话,想来也不会太难,而我,也不知道老渊身在何方,目前,我要做的,就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 当然,那些需要登记身份证的地方,我肯定不能去。 带着碧海朵朵,我在那些烟花小巷找了一家旅馆,好说歹说,多付了几倍的价钱,老板才不要身份证,然后暧昧的看了我和朵朵一眼,将我们安排在一楼住下。 当然,这样最好,到时候就算是遇上什么紧急情况,我们也能快速撤离。 刚走进旅馆不久,武汉那边陈芋给我打来电话,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接通。 陈芋道:“王陆,我知道你已经到了苏省,但是我认为你现在真的不能去和老渊死磕,你可能不知道,现在的老渊,基本上就是苏省的土皇帝了,之前的黑寡妇叶胭脂都被他压了下去。” “你可以想象一下,这一年多,他崛起的有多快?” 我微笑着道:“陈小姐,别说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件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了,我爷爷对我而言就是天,天都塌了何以安生?可能于别人而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我等不及了,既然一些人想让我死,那就看看到底谁死!” “当然,我说过,解决了这里的事情,我可能会过去你那边发展,我也不会食言,前提是,我还有命在。” 电话那边,陈芋叹了一口气,道:“王陆,我不是看不起你,也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觉得老渊没有那么简单,他能够用一年多的时间在苏省呼风唤雨,肯定还有内幕。” “而且,你现在就在他的地盘上,我估计他很快就能找到你,就算你豁出去了,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朵朵?” “再说了,暗地里还有一个不下于老渊的叶胭脂,这么多的狠角色,你觉得你孤身一人,能应付得过来吗?” 352、黑佛 我笑道:“或许,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差劲。” 那边的陈芋再次叹了一口气,道:“唉,王陆,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固执,那我也不劝你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还是那句话,打我的电话。” “另外,别死那么快,否则,我在你身上的投资就真的打水漂了,出道以来,我可还没有做过亏本生意呢。” 我笑了笑,道:“那是,就冲你这句话,我也会拼命活着的。” 陈芋道:“那就这样吧,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句话虽然俗了点,但却是至理名言,一个人如果命都没有了,报仇都是空谈了,先这样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忙。” 我连忙道:“等一下,帮我个忙。” 其实,我终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赵思思,所以问了一下芝姐,得知竹姐原来是湖北的人,也带着赵思思去了武汉那边,陈家在湖北势力极大,我就是想请陈芋帮我照顾一下。 “怎么,改变主意了?”那边传来陈芋有些惊喜的声音。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不会改变主意的,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女孩,叫赵思思,今年应该18岁了,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现在和一个叫竹姐三十来岁的女子在一起,你帮我看看,能不能找到她们。” “如果找到了,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她的父母在两年前已经死了,挺不容易的,如果能让她们安定下来,再好不过了。” “嗯,放心,我会着手去办这件事情,到时候有结果了,会给你打电话的。” 陈芋挂掉电话之后,我幽幽叹了口气,当初要不是赵二虎半路杀出,我早就已经死了,后来赵二虎将侄女托付给我,而我却让她过着流离失所的生活…… 碧海朵朵紧紧的盯着旅馆里面的电视,在看《射雕英雄传》,我则双手抱着头躺在床上,想着怎么对付老渊。 当然,我可以直接打电话约他出来,到时候谁输谁赢,就天注定了。 像那次老渊和张炬一样,来个一对一。 但我知道,这个方法不可行,毕竟我现在身处他的地盘,依照老渊那性子,我能从人性禁岛上活着出来,他能群殴,绝对不会傻到单枪匹马跑来找我单挑。 所以现在,我必须制定一个可行的计划。 在人性禁岛呆的时间久了,无论做什么事情,我都习惯了首先规划好。 “王陆,你在想什么呀?”此时,碧海朵朵爬过来扑在我身上。 我心里无奈,这土鳖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要是亲昵一点儿的举动就算了,可胸总是蹭我是几个意思? 当然,我对她不可能会生出啥坏心思。 在我心里,朵朵就是一个和我同病相怜的小妹妹,她爷爷死了,我爷爷也死了,我之所以会带着她,的确是真的有些相依为命的感觉。 当然,如果可以,我也想将她托付给芝姐,可碧海朵朵态度坚决的说我不管她就会自杀,我也不敢犯险。 我笑了笑,轻轻的将朵朵推开道:“没想什么,不早了,你赶紧睡吧。” 说完后我起身,在旅馆里面简单的洗了个澡,出来以后,这丫头还真的睡着了,看来,舟车劳顿确实有些累了,而且一个女孩子,跟着我也是颠沛流离风尘仆仆,我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但就像她说的,她现在只有我了,如果连我都不管她了,那么,她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轻轻的帮朵朵盖上被子,我穿上衣服,然后把门锁好走出旅馆。 这家旅馆是在一处烟花小巷,相信很多人都知道烟花小巷是什么地方,不错,就是一些女人拉皮条的地方。我想在这种地方老渊想要找我们也没有那么简单。 现在,我当务之急要做的事情,就是打听老渊的行踪。 毕竟,我现在是单枪匹马,要对付老渊,唯一行得通的,就只有暗杀了。 找了一辆出租车,我来到苏省著名的娱乐城,与南城的那些会所一样,这种娱乐城就是提供一些有钱人消遣的地方,按摩浴足,休闲夜店,应有尽有。 但这些地方我都没有去,既然要找老渊,那我想酒吧的机会大一些。 因为不少粉仔就喜欢在酒吧嗑药,只要找到这样的人,我想顺藤摸瓜找到老渊并不难。 身处苏省这么陌生的城市,我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我打听了一下,眼前这家缪师酒吧,无论是名声还是规模,放在拥有六百万人口的苏省之中都是前三甲的存在,跟南城的天上人间差不多了,走进去了,我在吧台坐了十几分钟,让我疑惑的是,缪师酒吧很正规,正规的有些不正常了。 但是没有多久,我看见几个打耳洞的年轻人直接坐着电梯上楼了。 让我疑惑的是,不过是个电梯而已,居然还有两个安保人员跟在后面。 显然,真正见不得光的事情,不在这二楼酒吧里,而是在楼上,其实,我在青藤会所当了大半年的安保经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是种不成文的规矩了,真要遇到有人来查,那么从下面到上面的这段时间,也能缓冲一下。 会不会给逮个正着不说,销赃的时间是够了。 我喝下一杯酒,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也朝电梯走去,没想到的是,其中一个安保人员冷冷的瞥了我一眼道:“不好意思先生,我们楼上只招待常客……” 我笑了笑,道:“什么叫做常客?” 两面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踏前一步,面色有些冰冷的刚想说话,恰巧这个时候,电梯门开了。 不过是愣神的功夫,我瞬间窜了出去。 因为,我看见一个老熟人,老渊的保镖,黑佛! 我没想到会这么巧遇上他,但也省了我一番功夫,他手里面提着个白银色的箱子,里面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黑佛显然也看见了我,但是,他没有走出电梯,而是有些慌乱的就想要按下关门,然后上去。 可惜,他晚了一步,看到黑佛出现的一瞬间,我已经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两个安保人员都没有反应过来,我直接伸腿挡了一下,电梯门无法合拢,再次打开。 侧了个身,我直接进了电梯,黑佛面色冷冽,想也不想的一只手提着箱子,一只手一记直拳朝我面门砸了过来。 我伸手挡开,一脚狠狠踹向他的胸膛。 “砰!” 虽然黑佛提起皮箱挡在胸前,但是,他低估了我现在的身手,一声闷响,巨大的力道直接让黑佛连同银白色的手提箱一起向后不由自主的撞了过去,黑佛的背部,狠狠的和电梯厢撞在一起。 黑佛毕竟也是暗榜上面的高手,反应很快,拎起手中的手提箱狠狠朝我挥了过来,我冷笑着一拳砸在手提箱上面,右手袖子一动,一把柳叶刀悄然滑落在手,在黑佛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欺身而进,猝不及防的将柳叶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面。 我近在咫尺的逼视着黑佛,冷笑道:“现在的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最好别反抗。” 看得出来,黑佛确实很震惊,要知道,他在暗黑世界也算得上是一流杀手了。 暗黑世界权威,自然是那个神秘的暗榜,白夜雨中行这五个人代表着暗黑世界最顶尖的杀手,可以说神一样的存在,雷打不动,还有一个第六的位置供他人争抢,这六位下来,就是顶尖杀手,这种人,要么对枪支弹药炉火纯青,要么身手了得。 再下,就是一流杀手了,这些人有一些经验,而且身手各方面都不错。 至于后面的,也就是一些为钱卖命的二流杀手。 “王陆,你这是在自找死路!”黑佛冷冷的看着我,但也识趣的放下手中的箱子,缓缓的举起双手。 而且,现在电梯门已经缓缓关上,开始上升。 黑佛还是那个样子,即便是被我用柳叶刀架在脖子上,依旧是神色如常不慌不忙,非但如此,他甚至还能警告我,不过这也有一个可能,兴许在他看来,我这人从来都是能不杀人就不会杀人,即便是面对敌人也是这样的,还兴许,在他看来,我既然送上门来了,那就逃不了了。 事实上,我也没有想过要逃走,只要从他嘴里面知道老渊的行踪,就够了。 我现在一门心思就是要杀了老渊,其他的,我已经顾不上了。 我也知道,这或许有些莽撞了,但是,想起死去的老爷子,我心中杀意滔天。 然而,黑佛错了,现在的我,一颗心几乎已经冰冷,我冷笑着,看着黑佛,也不说话,接着就是手中柳叶刀毫无征兆的狠狠的刺进了黑佛的手臂上面。 黑佛一声闷哼。 我冷笑道:“废话我不想多说,既然来了,那么我就没有想过能活着回去,当然,你可能也知道,我是从人性禁岛出来的,现在的我也早已经不是你们以前眼中的我,人命与我如草芥,而且,我会几百种杀人的方法,如果你不配和我,想要尝试一下的话,我很乐意为你演练一下。” 此刻的黑佛,紧紧咬着牙齿,额头上面冒出细密的汗珠,依旧声音冰冷的道:“现在电梯停在了三楼,我没有猜错的话,至少有几十个人赶过来了,如果现在放了我,凭你的本事或许还能逃走。” “如果你真要把命送在这里,那么我保证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噗!” 我没有说话,而是冷笑着快速拔出柳叶刀,再一次猛得插进他的手臂。 第二刀,黑佛瞬间冷汗直流,双目凸显,但却紧紧咬着牙没有吭声。 353、陆九雀的消息 黑佛大概没有想到,一年前我还在他手底下苟延残喘,一年后,我已经能够轻易决定他的生死了吧? 电梯在三楼停了下来,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直接问道:“带我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只要一些时间,只要能找到老渊就够了,至于如何离开这里,我想,对现在的我来说并不难,黑佛似乎还有些硬气,冷冷的看着我,不言不语。 “噗!” 第三刀! 还是那一只左手。 第三次被我一刀捅了进去,瞬间黑佛冷汗直流,脸色苍白如纸,颤抖着道:“十楼……十楼,那是我的办公室,一般来说没有人敢上去。” 我直接抬手按在电梯键上面的“10”,然而,就在我放手的瞬间,黑佛突然从腰间拔出手枪,和从前一样,快速的想要对准我的眉心,可惜,黑佛可能觉得他的拔枪速度已经够快了,但在我看来,慢,太慢了! 后发先至! 我的右手已经反转,快若闪电的抓住黑佛的手腕,然后一扭,瞬间,巨大的力道让他惨叫出声,手枪也握不住的掉落,左手在手枪还没有落地之前,被我瞬间接住,然后笔笔直直的顶在他的眉心上面。 我冷笑着,也没有开枪,手上的柳叶刀,第四刀已经捅进! 黑佛终于开口了,满脸震惊的道:“停,我认输了。” 我用手枪对准他的眉心,一边弯腰捡起那个银白色的手提箱,一边道:“你是不是还以为我是一年前那个王陆?是不是还觉得我看见杀人都会吓得瑟瑟发抖?” “是否,你们还觉得我是那个任人摆布的蝼蚁,谁不高兴了,随便就能捏死我?” 黑佛满脸的痛苦,喘着粗气道:“王陆,我知道现在的你已经今非昔比,可是你也别忘了,这里是苏省,是渊哥的地盘,只要你在这里,渊哥想要将你找出来,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如果你现在放了我,可能还有机会逃走。” 此时,电梯已经到了十楼,我冷笑着站在黑佛身后,用枪盯着他的后脑勺,不出意外,电梯外面六个人已经拿着枪对准了电梯门口。 我毫不犹豫的用枪戳了戳黑佛的后脑勺,寒声道:“黑哥,你应该知道怎么办的吧?” 黑佛无奈,不得不大声对六个拿枪的人道:“十楼的人都撤走,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上来!” 六个人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无奈的走了,我将黑佛带到他的办公室,直接找来绳子结结实实的将他捆在椅子上面,然后才点了根烟道:“以前,因为一些原因,我不想杀人。但,不是我不敢。” “因为从小到大,有个人就教育我,每个人活着,都有他生存的权利。” “那个人告诉我,做人,要问心无愧,顶天立地。” “所以,我很听话,因为那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接着,我双眼瞬间通红起来,冷冷的看着黑佛道:“可是,你们却派猴子去杀了他,为什么你们总是要逼我呢?一次两次,一年两年,次次都要将我逼入绝境?逼得我不得不去改变,我爷爷死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教育我这些东西了。” “而且,亡命天涯的日子,我也厌倦了。” “这一次,我与老渊之间,总会有一个人要死,至于你,杀了小三,在我的心中,你早就已经被叛了死刑,不过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快死,嘿嘿,至少,也要找到老渊再说。” 我说完后,黑佛眸子中闪过一丝轻蔑,甚至冷笑了一下。 “噗!” “啊!” 我直接握着装了消音器的枪,在他的大腿上面开了一枪,道:“非常抱歉,黑哥,枪走火了……” 黑佛看着我的眼神,终于浮现出恐惧:“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能说的我都告诉你,不,应该说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我依旧不罢休,手中的枪华丽的旋转了一下,两步跨过去,狠狠用枪把砸在他的肚子上面,接着,右手用力,一个勾拳狠狠砸在他的脸颊上。 “砰!” 黑佛连人带椅子瞬间朝旁边侧翻出去,狠狠的撞在办公桌上面。 这一拳我掌握了力道,否则,我一拳就能让他昏迷,黑佛满脸的惊恐,想要挣扎,却又被我捆绑起来,事情自然还没完,我说现在不让黑佛死,但是我可以让他生不如死啊,这个混蛋就是杀了为了挡枪的孙白板的刽子手,我怎么会让他好过!走过去将黑佛连人带椅子扶起来,然后,我伸出手,突兀的“啪啪”左右开弓给了他两个大嘴巴后,这才俯视着他,森冷的道:“猴子呢,他在哪儿?我现在可是很想念他呀……” 黑佛下意识的偏了一下头,然后连忙开口道:“猴子跟渊哥几乎形影不离,几天前他们去大洋彼岸那边谈生意了,可能明天才会回来。” “你想要找他们并不难,苏省亭渊私人会所,渊哥每天都会在那边吃饭。”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找了个椅子坐下来,道:“说说吧,老渊就这一年多两年的时间,是怎么爬到今天这个地步的?甚至在苏省的势力,都已经超过了原来的地下皇帝叶胭脂?” 黑佛道:“一年前,田中军为了找你,最后找到了渊哥,当时的渊哥被逼得在田中军面前下跪。” “那时候田中军的能量有多大,你也知道,最后这位红顶商人更是直接找到了叶胭脂,叶胭脂不想和田中军闹翻,于是就让渊哥来苏省躲一段时间。” “来到这边以后,在积极奔走之后,渊哥很快就认识了苏省当时的真正的地头蛇之一萧家的萧青龙,于是两人开始合伙在苏省做生意。” “渊哥负责从大洋彼岸拿货源,萧青龙负责卖货,直到几个月前,萧青龙被我和猴子两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联手给做了,以渊哥的聪明才智,很快就接手了萧青龙所有的地下生意。” 我心里冷笑,老渊果然和大洋彼岸那边有些关系。 曹国象一直不回来,听雷二哥说就是因为大洋彼岸那边有一个势力想要独霸,在那边闹得不可开交,现在看来,老渊和那个势力的关系很硬啊。 黑佛告诉我,陆平死后,陆九雀带着陆青落便离开了中国,去了美国旧金山生活,不过,这又如何,我与老渊之前的恩怨摆在这里,就算陆青落那丫头站在我的面前,我的决定也绝对不会更改。 做错了事,那就要付出代价。 老渊和猴子这些人,就算是死一百次,也换不回我爷爷的命。 我冷冷的看着黑佛,道:“然后呢,为什么现在我看到的苏省,是老渊一家独大呢?” 黑佛因为留了太多血,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紧紧的用手捂住腿上的枪伤,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毒这种东西不能碰,就算是白色韩家那样的庞然大物,现在也是一身的麻烦,这些,我们当然也知道,但是,想要在短时间之内变得强大起来,也只有这一条路才是唯一的捷径,才能迅速的翻身。” “萧青龙以前也就是弄一些黄,赌,却不敢沾染这些,但是和渊哥合作以后,可能是尝到了甜头,所以,这混蛋就想一脚把我们踢开,毕竟那时候的苏省,萧家才是话语权的掌握者。” “萧青龙表面上和渊哥称兄道弟,背地里却找到了大洋彼岸那边的厂家,可惜,人家只认渊哥,根本就不给他面子,并且还直接将消息透露给了渊哥,我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萧青龙给做了,这一段时间,渊哥拉了苏省很多人下水,至少短时间之内,这一条船是不会沉的。”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渊哥拉的这些人,不只是地下势力,还有白道。” “我可以这么跟你说,在现在的苏省,地上地下,基本上都是渊哥一人说了算。” “王陆,这并不是危言耸听在吓唬你,如果现在你不逃的话,那你就真的没有机会了。你或许能以一敌十,但是一百呢?” 我心中叹息,没想到,一些苏省的白道人物都已经被拉下水了,看来,很多人,已经为了利益,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不过,这就是社会,和当初的钟阳一样。 我承认一开始,钟阳真的是一个好警察,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那个说出“仰对得住天,俯对得住地,站着对得住身上这身警服”的正义警察,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黑佛说完没有多久,他的办公室外面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听声音,这一波来的人应该不会少于二十个。 这个结果,我已经猜到了。 我直接走了过去,从黑佛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然后拨通了老渊的电话号码,那边接通后,老渊还是谨慎的没有开口,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儿,我冷笑着道:“渊哥,之前我用何昌明的手机给你通电话的时候,你不是说祝我一路顺风吗,托你的福,我一路平安,现在人已经到了苏省了。” “不过,我听黑子说你去大洋彼岸那边谈生意了?”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回来,我们也是好久没有见面了,挺想你的。” 电话那头,老渊淡淡说道:“咱们都是聪明人,别拐外抹角的,直说吧,陆子,这回,你想怎么玩?” 我冷笑着道:“以前,我总是被你们玩弄于鼓掌之间,就像猫捉老鼠一样,现在,我也想玩一下这个游戏,你意下如何?” 老渊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笑着吐出两个字:“奉陪。” 354、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老渊这种云淡风轻的语气,让我心底生厌,我也懒得跟他废话了,直接将电话狠狠砸在地上,然后给黑佛松绑,用枪顶着他的脑袋打开门,外面,果然黑压压来了二十几个人,手里面提着砍刀的,棒球棍的,都有。 我冷笑道:“需要我教你怎么做吗?” 黑佛无奈,只能让这些人退走,来到下面停车场,我直接将黑佛打晕,开着他的车离开。 按照导航,我一口气转了很多个圈,带着黑佛来到苏省郊区的一处废弃厂房,因为已经是夜里凌晨五点了,所以也没有人发现什么,吃了在路上顺便买的早餐,我直接将喝剩下的矿泉水倒在黑佛头上,待他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之前,我直接将他捆绑在废弃厂房的水泥柱上。 “这是哪里?”黑佛气息有些微弱的道。 他之前被我枪击的腿,已经没有在流血了,昨天出来之前,我就随便扯了点东西帮他包扎起来,毕竟,血迹我要处理好。 我拉了一张废弃工厂里面破旧的椅子坐下,然后点了根烟,翘着二郎腿,淡淡的道:“你别管这是哪儿,总之你放心,暂时我不会让你死,因为我需要你陪我玩一个游戏。” 既然这些上位者这么喜欢博弈,喜欢玩游戏,那老子就陪你们玩一把。 此时,黑佛似乎明白我要干什么,有些愤怒的道:“王陆,你这个疯子,对付你的人,又不是我!” 我玩味道:“没办法,谁让你跟错了主子,而且,孙白板就死在你手里面,虽然是老渊是幕后指使,但你也别想就这么算了。” 黑佛还想说些什么,我霍然起身,一步跨过去狠狠一拳砸在他脸颊上面,顿时,黑佛的嘴角有股鲜血淌了出来,我冷声道:“我爷爷死掉的那一刻,我和老渊之间就已经只能有一个活着了,既然你跟着他,是他的头号狗腿子,那么,你的下场就已经注定了,尤其是在这次很倒霉的遇上我之后。” 黑佛还想挣扎着说什么,我直接用准备好的白色碎布塞进他的口中。 为了防止不必要的变故,我又仔细检查了一番,这才将黑佛在水泥柱上面捆绑得结结实实。 然后,我开着车回到旅馆。 让我松了一口气的是,碧海朵朵还没有起来,毕竟才早上五点钟,将她唤醒之后,女土鳖牙都没刷,直接接过我手中提着的热气腾腾的早餐,一边吃一边浑身上下的打量我,有些含糊不清的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有些尴尬道:“昨晚出去办了点事情,你赶紧吃完早餐,然后我们离开这个地方。” “这个旅馆虽然小,但是恐怕已经暴露了,我们现在需要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碧海朵朵点了点头,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狼吞虎咽的啃着手中的灌汤包,说道:“嗯,不管去哪儿,只要你别丢下我就行了。” 我连忙道:“不会的。” 现在还早,退房那点钱我也懒得要了,一心想要快速离开这里。 可是,我拉着朵朵才刚走出烟花小巷,顿时就是一阵侧耳的刹车声,一辆商务车呼啸而来,上面有七八个人提着刀片,二话不说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我直接拉着朵朵朝侧面巷子冲了过去,然而,朵朵毕竟是女孩子,没有跑多久就气喘吁吁的了。 看着那些人越来越接近,我把车钥匙给朵朵,然后道:“我引开他们,你绕过去,按遥控就知道是哪一辆车子了。” 朵朵想也不想的就从另一条小巷冲了出去,毕竟她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留下来只会给我添麻烦。 下一刻,我转过身,定定的站在巷子中间。 可能在很多人看来,这些人拿着刀片,而且有八个人,挺吓人的,可在我看来,这些人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而已。 看着最前面的一个人手里面的刀片,毫不犹豫的劈向我的额头,我侧身让过,反手一拳轰了过去,此人惨叫一声,不等另外几人刀片落下来,我按住他的后脑勺,膝盖猛力提起,“砰”的一下,他直接被强大的力道撞得飞了出去。 身形一动,我单枪匹马的杀了过去。 什么叫虎入羊群,什么叫秋风扫落叶,这就是! 在人性禁岛上,我的对手可是世界各国顶尖的高手,与他们比起来,这群人真的不堪一击! 一记手刀将最后一人劈翻之后,我扫了一眼从第二辆车子上又冲下来的几个人一眼,冷声说道:“回去告诉老渊,我有的是时间,会陪他慢慢玩。” 说完,我身形如电,再次欺身上前,一记直拳狠狠的砸第二批人其中一个的鼻梁骨上面,顿时这个人惨叫都没有发出来,狠狠的撞在墙上直接晕死过去。 噤若寒蝉! 再无一人敢有动作,我大笑着自他们惊恐的神色当中,从容离开。 小巷子的尽头,碧海朵朵已经开着车在等待了,我快速跑了过去。 既然这里是老渊的地盘,那么只有我一个人的话,硬拼肯定是不行的,这一次先是来了八个人,后来又来了四个,下一次要是来几十个人的话,我也会很麻烦,更何况,他们如果都带着枪的话,那我也没辙。 毕竟,双拳可敌死手,但是乱枪也容易打死老师傅啊。 才坐进副驾驶座位上,没有等我关上门,碧海朵朵已经踩死油门,车子瞬间窜了出去,我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现在巷子里面黑压压挤满了人,个个都是手里面拿着家伙。 “你居然还会开车,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我有些惊讶,据我所知,朵朵可是什么都不懂啊。 谁知道,朵朵俏皮的笑了笑,说道:“那时候在人性禁岛,你还没来的时候,因为岛的面积比较大,那些教官弄了一辆吉普给我爷爷,没事的时候,我爷爷就开着吉普巡视一下人性禁岛。” “你知道的,那个岛上有多无聊,我就吵着让爷爷讲吉普送给我当玩具,可是后来,被我开着撞废了,那时候主要是刚学,不太会。” 我心里捏了一把冷汗,连忙道:“那你还是靠边停一下吧,我来开。” 我真怕我没落在老渊手里,这女土鳖就开车将我们两的小命都给撞没了。 碧海朵朵也知道自己开车技术不行,连忙靠边停了下来。换过来以后,我在市区边缘绕了好几圈,然后来到废弃厂房。 走进去的时候,黑佛早就昏过去了,又冷又饿,别说还受伤了,能坚持到现在他底子也算不错了。 “朵朵,你帮他处理一下伤口,我不希望他现在就死了,留着还有用。” 朵朵听话的帮他处理好了伤口,趁着这个时间,我连忙走到黑佛听不见的地方拨了个号码。 这个电话,自然是打给夏商周,也就是商朝的舅舅,那时候这个家伙给过我一张名片,我看了一眼后就丢了,但是上面的电话号码我已经记下来了。 这或许已经成为了我的一个习惯,毕竟,就算我真的倒霉,被人抓住了,也不会连累我手机上面的朋友。 等了一会儿,电话接通了,我直接道:“夏叔,你好,我是王陆。” 那边顿了一下,然后笑着道:“王陆啊,最近听说你已经到了苏省,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去找老渊算账的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像这样的人物,说出口的话基本上就是承诺了。 当初送商朝走的时候,夏商周就曾对我说过,有麻烦了,随时可以找他。 对于他知道我来到苏省的事情,我并不奇怪,这个人能够混得风生水起,如果这点能耐都没有的话,那就奇怪了。 所以,我也是开门见山的道:“既然夏叔都知道了,那么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是这样的,我需要你帮我个忙,帮我弄一套最精良的装备,按照顶尖杀手的形式进行配置,现在,我除了找你,也不知道找谁了。” “当然,这个钱肯定不会让您白出的,我……” 我还没有说完,那边夏商周就爽朗的笑道:“凭你和小商的关系,谈钱就伤感情了,精良装备虽然不便宜,但对我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你说要什么,我现在就可以帮你去弄。” “当然,飞机大炮什么的我也没有办法,一些枪支弹药我还是有办法的,到时候,我会让小商给你送过去。” 我连忙道:“这件事情不要让小商知道,否则我怕他会急匆匆的跑过来,今晚之前,你能帮我弄到么?” 夏商周顿了一会儿,道:“这个倒是没有问题,不过王陆,我也提醒你一句,现在的苏省,基本上就是老渊说了算,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别把事情闹大知道吗,不然到时候真的惊动一些大人物出面收拾残局,可能你和老渊都要遭殃。” 我连忙感激的道:“夏叔放心,我有分寸,而且,我也只是针对老渊一个人。” 挂了电话以后,我想了一下,老渊也差不多回到苏省了。 一开始,我之所以留着黑佛,是因为黑佛跟我说过,他是老渊十几年的好兄弟了,两个人一起并肩作战到现在,而且,这些年来,没有黑佛的保驾护航和冲锋陷阵,老渊也不可能这么一帆风顺的活到现在。 所以,我断定老渊会来救黑佛,到时候,游戏就开始了。 这些自以为是的博弈者,不是喜欢玩游戏吗? 那我就陪他们玩个够! 像老渊说的,至于接下来谁玩谁,那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355、给老渊见面礼 为了能让黑佛好好的活着,我还让朵朵给他喂了他几口白粥,要是死了,那就不好玩了。 然后,我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在这一片废弃的工业区转了一下,确认好这里的环境,万一到时候败了,觅得逃跑良机,也得清楚该往哪边跑,这一片工业区应该是荒废了,墙上用红笔写满了大大的“拆”字,周边没有什么人,只是有一些稀稀拉拉的钉子户还没有搬走,想来应该是被上面的人吃了一口,对价钱不太满意。 这个狗娘养的社会就是这样,上面的人风光无限,几辈子都用不完的财产,而下面的人却要为了一点点钱不得不斤斤计较,因为如果不这样,他们就活不下去。 晚上七点钟左右,我远远的就在制高点看到一辆奥迪出现,缓缓来到废弃厂房区域。 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上去吊儿郎当,打着耳洞,和另外几个不一样的是,此人很机灵,才下车就先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这人就是夏商周在电话里头安排给我送东西过来的人,当然,我和他接触的时候,肯定要小心一些,我在这淌浑水里呆了那么就,老实讲,黑吃黑的事情真的太常见了。 兴许,价值几十万的精良装备,对夏商周来说不值一提,但对一个小混混来说,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 好在,耳洞青年只是轻蔑的看了我一眼,也没有废话,直接把两个密码箱交给了我。 密码自然只有我知道,打开后,我明显看到了这个青年震惊的表情。 检查了一下,其中一个密码箱里面是一大堆零件,另一个也是,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两个密码箱里面的零件不一样。 我熟练的拿起零件看了看,然后慢条斯理的开始拼凑,不一会儿,我手里面出现了两把小沙漠。 另一个箱子里面,我也组装出了一把远程狙击枪,看了看子弹,足够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加密电话,这种电话,是专门给杀手执行任务用的,另外,还有一小块定位晶片,细细检查后,没有缺少什么,我这才面色冰冷的对耳洞青年点头示意。 谁知道,这混蛋一副很拽的样子,掏出烟点燃后,有些轻蔑的看着我道:“东西交给你了,夏爷交代我的事情也算是完成了。不过,我很好奇你会不会用啊,定位仪,加密电话这些东西,可是只有内行人士才会用的。” “而且,你要定位仪做什么,别告诉我,你是那种想要报复社会的疯子啊?” 我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皱眉道:“知道的太多了,会死人的,你走吧。” 然而,耳洞青年不屑的笑了笑,道:“吓唬谁啊,就算是有枪,那也要看是谁在用,我要是不走,你还能把我……” “砰!” 他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完,我已经眸光一冷,眨眼间窜了出去,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只手肘压住他的脖子,直接将他狠狠的撞在后面的车身上,接着,手中的军刺已经狠狠落向他的眉心,最后,稳稳的停在眉心一寸的地方,耳洞青年面色大变,下意识的想要缩身子。 我的手稳稳的压着他的脖子道:“如果你真的不想走,现在,你有权利对我眨一眨眼睛,我立马成全你。” “但是,如果你走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了,不用等夏爷来收拾你,我会亲自出手送你上路。” 旁边两个青年的跟班,则是大气都不敢出,而耳洞青年紧紧的盯着那把军刺,脸色有些苍白,颤抖着嘴唇道:“别,别动真格的,我走,走还不行吗?” 这一次,我放开他后,耳洞青年也不说话,连忙带着他的人坐上车子离开了。 回到捆绑黑佛的那一间废弃厂房,我把两个密码箱放在他面前,然后活动了一下双手,接着快速的拆解,装上,反复几次后,我的速度越来越快。 其实,我也就是想熟悉一下,毕竟从人性禁岛出来以后,枪械之类的东西已经接触得很少了。 我能看出黑佛眸子里面的震惊,此时,他有些苦笑着道:“猴子告诉我,人性禁岛那种地方,不呆满三年的话,从来没有人可以逃出来,我很好奇,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当然不会去回答这种蛋疼的问题,而是直接拿过一开始他手里面的银白色手提箱,这居然也是个密码箱,就在我打算开枪直接打烂的时候,黑佛连忙道:“别开枪,我告诉你密码吧,其实里面也就是一些钱……” 我有些不相信,冷冷的扫了黑佛一眼,然后打开,还真的是钱,整整两百万崭新的百元大钞。 此时,黑佛主动开口道:“这两百万是那个酒吧十天的收入,而且是纯利润,可以说,这种酒吧,整个苏省有几十家,你可以想象一下这有多少利润?” “但我想,当初你毅然决然的离开渊哥,想来也不稀罕这些钱。” 确实,如果我一直死心塌地的跟着老渊,那么对我来说,这些钱就都是小钱了。 但是这一次,我冷笑道:“谁不稀罕钱?当然,我只是不稀罕来路不明的钱,因为我怕用了以后我睡不踏实,但这两百万就不一样了,我好歹让我妹妹给你处理伤口,也算是救了你一命,这些钱,就当是你的医药费了。” 黑佛撇了撇嘴,冷笑道:“要不我再给你两百万,不对,五百万,你把我放了?” 我摇了摇头,道:“我这个人可是很贪心的,你是老渊这么多年的好兄弟,我想,就算是让他真的拿五百万来赎回你,他肯定也乐意,你说是吧?” 不等黑佛说话,我拍了拍箱子道:“就这么定了,现在你打电话给老渊,让他亲自送钱过来,只要拿到钱,我就走。” “你放心,跟谁过不去,我也不会跟钱过不去啊,有了这笔钱,至少我下半辈子也不用奋斗了。” 黑佛冷笑了一声,不屑的看着我道:“你王陆要真是个贪财的人,恐怕今天的地位也不比我差了,当我傻子吗?” 我笑道:“黑哥,这可由不得你了,如果你真的不配合的话,那我只有提前杀了你,然后自己打电话给老渊了,反正到时候为了你,他也回来的,你说对吗?” “你!”黑佛眸子中闪过一丝怒意,想要发作。 黑佛用加密电话给老渊拨了过去,这种电话之所以说是雇佣兵装备,那是因为里面有干扰系统,根本无法追踪定位,黑佛把我的意思说明白了,拿五百万了赎人,不等他说完,我直接把电话拿过来,冷笑着道:“渊哥,只有半个小时,你可要快点过来啊,否则,你这个好兄弟可就没命了。” 那边的老渊似乎很是愤怒,刚想说什么,我直接挂了电话。 “砰!” 然后,我在黑佛后颈上面重重的来了一记手刀,将人打得直接昏厥过去,我捏着的黑佛嘴巴,又把那个晶片定位仪放入他的口中,灌水让他吞下去。 这个东西,当然和加密电话是有点联系的,就算是老渊带着他去哪儿,我都能找到他们。 除非开膛破肚,否则,想要把这个微晶片拿出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然后,我招呼碧海朵朵,两个人把车子开到我白天看好的制高点楼房附近,最后把车子藏在深草之中,其实也不远,就在离废弃仓库一千米左右的方向,绝对处于远程狙击枪的射程之内。 而且,最让我满意的是,这边的几幢废弃楼房,都是一座挨着一座的,到时候,我可以随时切换制高点,打一枪就换个地方,让老渊根本琢磨不到我的位置。 有点麻烦的是,这几幢楼房还有一些钉子户入住,我要无声无息上去的话并不难,但带着碧海朵朵就有些难了,所以我让朵朵躲在车里,并且给她一把手枪以防万一。 我迅速的沿着楼层攀爬上去。 其实每层楼高越两米八左右,八九层楼的话,也很快,最后,我在白天选好的制高点趴下来,这是一个绝佳的狙击位置。 接下来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三辆车子缓缓来到废弃厂房,老渊从中间那一辆车子里面走出来。 我眸子中寒光一闪。 猴子就站在老渊旁边,一共有九个人,几乎所有人都把老渊紧紧的围在中间。 我冷笑着掏出加密电话,在狙击枪上的远程精确仪里面看着老渊,他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上去温润如玉,以前的我,很欣赏这种气质,但是现在……我拨通电话,可以看出,老渊很小心谨慎,不时的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掏出手机接通,我冷笑着道:“渊哥,好久不见了,将带来的钱放在你身后的草丛里面,另外,现在,送上我的第一份见面礼……” “砰!砰!砰!” 说完,我毫不犹豫的扣动狙击枪的扳机,三道沉闷的声音响起。 第一枪,老渊旁边的猴子一只耳朵直接被子弹打爆,瞬间血肉模糊。 第二三枪,老渊一左一右的两个男子应声倒地。 而老渊则是瞬间面色苍白,也顾不得那云淡风轻的形象了,抱着头狼狈的蹲在地上,老渊对着手里面的电话大声怒喊道:“王陆,你个混蛋,有种你就出来,滚出来啊,我跟你单挑!” 我心中冷笑,一边扛着狙击枪冲下楼切换位置,一边冷笑的对着电话道:“渊哥,别着急嘛,我有的是时间,我们慢慢玩。” “你们不是喜欢玩游戏吗,刚开始而已……” 356、有钱能使鬼推磨 说完我很快挂了电话,然后找到体着手枪紧张的躲在车子里的碧海朵朵,钻了进去,不开灯,直接从另一面开着车子远离废弃厂房区域。 老渊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来之前肯定已经算计好了,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但是,他大概没有估算到我手里还有狙击枪,否则依照老渊的性子,绝对不会涉险赶来。 刚才开枪之前,我通过远程精确仪里面看到老渊惊慌失措的表情,我想,现在他一定是内心充满恐惧,甚至寝食难安,因为现在的我,早已经今非昔比,就像是一条躲在暗处的毒蛇,伺机而动,随时可能给他来上致命一击。 我还是那个想法,这些人既然喜欢玩游戏,那我就陪他们玩个够,究竟谁是猫谁是老鼠,现在才刚开始,我也不希望老渊这么容易死,那样太便宜他了。 至于猴子,刚才那一枪只是开胃菜而已,下一次,就是他的另一只耳朵。 这个混蛋,就算是死一百次,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离开废弃厂房,我在旁边的烟花爆竹专卖店买了烟花,然后对吴娜道:“走,哥带你去放烟花。” 朵朵这女土鳖有些不明所以的道:“什么是烟花?” 我摇了摇头,也不解释,开车来到废弃厂房的另一面,然后,我拿出手机,打给刚刚那个给我送狙击枪过来的青年,那个人是夏商周的人,在苏省这边似乎也有些势力。 电话接通后,那家伙嚣张的声音传过来道:“妈的,谁呀?” 我淡笑道:“前不久差点杀了你的人,废话不多说,现在送你两百万,你要不要?” 耳洞青年似乎是愣了一下,道:“妈的,你逗我玩的吧,两百万,在哪儿?” “你过来送东西给我的时候,那个银白色箱子里面,装的就是两百万,当然,这些钱是老渊的,就看你有没有胆量去拿了,首先声明,如果你敢去,那么我躲在暗处用狙击枪给你牵制,必要的时候火力掩护,可以这么说,这两百万就在这里,只要有点胆子的人都能拿走。” “不过,要快,否则他们走了,就没了。” 耳洞青年有些激动的道:“你确定不是二十万而是两百万?” 我也是愣了一下道:“有区别吗?” “废话,当然有区别,两百万的话,就算是拦路抢我也干了,可是二十万的话,那就划不来了,我的兄弟也不会答应。” 我心中有数,直接道:“夏爷说了,你在这边大笑也算是个人物了,胆量我相信绝对是有,否则也不可能有今日的成就,我现在呢,主要要对付老渊,到时候,那两百万一分不少全部给你。” 顿了一下,我继续道:“另外,我还会额外给你五十万,就算是你没有拿到那两百万,一样会一分不少的给你五十万,如何?” 耳洞青年也不傻,道:“你是说给我五十万,让我帮你干掉老渊?” 我笑了笑,道:“他的命是我的,我只需要你带人过去吓吓他,随便放两枪就行了,哪怕你朝天开几枪,五十万,我照样一分不少的给你。” 耳洞青年似乎心动了,声音带着些威胁,道:“妈的,干了,但是到时候你敢耍我的话,那么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还在苏省,我也能让你万劫不复!” 我笑道:“放心,这个电话号码你记着,搞定了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会将钱送到你手上。” 挂了电话以后,我拿出烟花,然后手把手的教碧海朵朵握着,接着点燃。 “砰!” 烟花绽放出的烟火,不仅漂亮,而且令人胆寒,那种沉闷的声音,如同远程狙击枪一样压抑,冰冷,沉闷。我想,现在的老渊他们,一定心中惊惧,因为他搞不清楚到底是烟花还是狙击枪。 当然,等他感觉不会有危险的时候,那个青年差不多也带着兄弟到了。 既然要玩,那就好好玩一把! 我带着碧海朵朵在废弃厂房周围放烟花,沉闷的烟花声音响起,里面传来稀稀拉拉的交火声音,我想,那个青年带着自己的兄弟应该是和老渊对上了。 半个小时后,加密电话上面的热点开始移动,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已经快要离开废弃厂房区域了,我想,应该是两方拼的差不多了。 果然,没有多久,青年打来电话,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道:“妈的,你个混蛋,你刚才为什么没有说老渊那边有那么多家伙?你他妈知不知道,老子带着兄弟冲过去,三个兄弟挂彩了,两个被子弹击中要害部位,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抢救过来呢。” “现在,你给我立刻送钱过来,五十万一分都不能少,否则我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你,让你生不如死!” 听着那边愤怒的声音,我心想看来他这话没有多大水分了,老渊那边为了对付我,肯定是准备充足了过来,火力方面自然是没的说。 不过,我也是笑着道:“把地址告诉我,现在就送钱过去给你。” 电话里头,耳洞青年的声音稍微缓和了一些道:“小康区,青年路,八号,丹心电玩城。到时候,你就说你找黄丹心。” 挂了电话后,我确定了下老渊的位置,他似乎还在工厂里头没有移动,按照耳洞青年的消息,老渊派人带了很多家伙赶了过来,以他的智商,我绝对不能找傻到找位置再开枪了,游戏才刚开始而已,只要按照我的计划一步一步来,老渊必死无疑,我已经将晶片植入了黑佛的体内,无论他去了哪里,我都能掌握到他们的行踪。 敌在明,我在暗,形势一片大好啊。 按照手机导航找到了小康去青年路八号,这里果然有个叫丹心电玩城的地方,里面大多都是一些游戏机,大多数也只是学生在玩。 我有些发愣,这就是夏商周说的也是号人物的大本营?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两个高中生从门里面走出来,嘴上叼着烟,一副古惑仔的模样,吊儿郎当的道:“你是找我们丹哥的吗?” 有样学样,我也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面,深吸了一口道:“丹哥是谁我不知道,但我是来找黄丹心的。” 谁知道,这个长得面黄肌瘦的高中生“呸”的一口吐掉嘴里的烟头,指头指着我道:“妈的,那是我们丹哥,人称丹爷,我们老大的全名,是你能叫的吗,再叫一次,信不信我让你走不出青年路?” 我有些不耐烦了,直接道:“行了,把你们丹哥叫出来吧。” 可这时候,两个高中生后面又上来四五个高中生,全都是一副不良学生的模样,甚至还有几个对着碧海朵朵吹口哨,然后,三个人围了上来,其中一个还言辞轻佻的道:“小妹妹,有没有男朋友呀?” 另一个就更过分了,直接伸手想要摸一下朵朵的下巴。 我眸光一冷,真以为是学生,我就会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了吗? “砰!” 走上来的两个,其中一个被我冷不防一记勾拳砸在脸颊上面,歪歪斜斜朝侧面倒去,接着,另一个将手伸向朵朵的高中生被我瞬间抓住手指,“咔擦”一声,直接折断一根指头。 高中生瞬间面色苍白,看着我的眼神浮现出惊恐,但我却没有松手,抓住他的手指骨,冷笑着道:“管不住自己的手,那我就教教你怎么管住,只有手断了,才不会到处乱摸了!” 一群高中生一看这情况,下意识的就想要冲上来,我冷冷扫了这些人一眼,刚要出手! “都要他妈给我住手!” 这时候,正主出来了,眼神依旧机灵,带着两个男子出来,黄丹心二话不说,冲上去左右开弓狠狠甩了两个高中生两个大嘴巴,并且怒骂道:“你们都他妈是傻逼吗?没看见他手里面提着箱子,那是钱,这些钱都是送给我的,懂吗?” 几个高中生大气都不敢出,黄丹心直接不耐烦的道:“滚!” 一群高中生走了以后,黄丹心笑嘻嘻的凑上来,眼神紧紧盯着我手中的手提箱不放,一边搓着手一边道:“我怎么感觉你这个手提箱有点儿小,装不下五十万现金啊……” 我笑了笑道:“其实,这箱子里面有两百万。” 这两百万,是我从黑佛那里拿来的,昨天让他们去抢老渊拿过来那几百万,我想估计是没有成功,否则电话里面他也不会那么气急败坏了。 黄丹心连忙献媚的笑着道:“哥,走,我们借一步说话。” 当然,我知道他对我态度这么好当然不是给我面子,而是给我手里面这一箱钱的面子,其实黑佛这两百万我也没有打算要,但,我可以用他来让黄丹心替我做事。 我带着朵朵,跟着黄丹心走进电玩城,一直往里面走,到尽头的时候,最里面别有洞天,装修豪华,基本上和别墅配置一样了。 我心里面有些疑惑,夏商周对我说,这小子在苏省这边算得上是号人物了,可就是这个厉害的人物,居然还会收高中生当小弟,不得不说这个人还是挺奇葩的。 坐在沙发上的时候,黄丹心又献媚的给我上烟,是那种名贵雪茄,我怎么觉得这家伙有点儿像暴发户的样子? 他帮我点燃后,我才将手提箱放在桌子上面,然后打开,从里面拿了六十万出来,推到桌子中间。 黄丹心愣了一下,看着我满脸的微笑,有些狐疑的道:“大哥,我们不是说好了五十万吗?这突然多给我十万是几个意思?” 357、猫和老鼠 黄丹心继续说道:“先说好啊,我虽然贪财,但我也只要我应得的那一份,我从来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所以这多出来的十万,我可不能要……” 我用力的吸了两口雪茄,感觉还真是费力,直接戳熄在烟灰缸,点燃一根蓝楼,笑着道:“刚才与老渊的火拼,你不是有两个兄弟伤的比较严重吗,这十万块,就当是他们的医药费了。” “当然,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拿的话,我也不会死皮赖脸的非要给你。” 黄丹心瞬间献媚的笑起来,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把六十万圈了过去道:“这样啊,那我就替我那两个兄弟谢谢你了。” 看着黄丹心眉开眼笑,要将钱收起来,我靠在沙发上,轻笑道:“等一下,听我把事情说完。”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能流传开来,不是不无道理。 只要有钱,什么事情办不成? 就像田中军一眼,他虽然不是道上混的,但是老渊这叱咤风云得渊五爷,在他面前也要发憷,因为,人家有钱,随便出点钱,大把的人愿意去杀你。 黄丹心却没有停下,一边把钱收起来,一边裂开嘴笑道:“大哥你尽管说,只要给钱,我什么事都能替你办得妥妥当当。当然,我是很讲信誉的,到时候办不成,我会全额退还。” “在苏省,我虽然不是土皇帝,但各方势力都会多多少少给我一些面子,总而言之,黑白双道,我都有人。” 这些事情我倒是不关心,毕竟他是干什么的和我没有关系,我只需要他帮我做事。 我开门见山道:“之前让你去老渊那里拿钱,拿到了没有?另外,你和你的人有没有暴露?” 黄丹心道:“老渊那边火力太猛了,而且,你的狙击枪不时的响起,几乎让他们慌乱了,一看见人就死命的射击,我本来也只是按照你的吩咐,在远处放两枪然后撤退的,可是那边疯了一样的朝我们开火,要不是跑的快,我和我兄弟就回不来了。” “至于有没有暴露,我想应该是没有,毕竟是晚上,距离又远,没有证据的话,就算他是老渊,也不敢随便污蔑我,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得罪他。” 看来,他们还不知道那些沉闷的声音是放烟花呢。 我点了点头笑道:“没暴露就好。” “这样,这次我过来找你,其实还有件事情找你帮忙,第一,给我找个安全的地方,至少不能让老渊短时间之内找到我。” “第二,我们再合作一次,放心,钱少不了你的。” “这一次,一口价,一百万,有没有兴趣?” 黄丹心眸子中闪过一丝惊喜,献媚的看着我道:“哥,你先说说是怎么合作?” 看来,这小子也没那么莽撞啊。 我拿出一小块晶片定位仪,笑着道:“这是晶片定位仪,你想办法把他装到老渊的车子上面。” 黄丹心愣了一下,然后有些难以置信的道:“就这么点破事,价值一百万!?” 我摇头道:“当然不止这个,我没有猜错的话,夏爷让你给我准备狙击枪等东西,你应该是干了些走似的勾当吧,那么,我想你手里面定时炸弹应该也有,帮我装一个在老渊的车子上面,另外,可以的话,多装个窃听器。” “当然,装备的钱,我会另外算给你。” 黄丹心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皱眉的道:“哥,我很好奇你是干什么的,凭你的本事,直接杀了老渊不就行了,非要搞这么多名堂,拍电影啊?” 我眸光冰冷,一丝杀意弥漫,看着刘丹心道:“直接杀了他岂不是便宜他了,我要玩死他!” 黄丹心神色间闪过一丝惊惧,在他心中,我大概已经跟疯子划上了等号了吧。 他想了一会儿道:“老实讲,要不是夏爷给我打电话,我肯定不想和你这样的人有什么瓜葛,这样吧,你先给我一半的钱,事成之后再给我另一半。” “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有些落后了,我这里有高科技的东西,也不贵,就不收你钱了。” “当然,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你和老渊怎么斗我不管,总而言之他死了最好,但是如果你被他抓住了,可千万别把我抖出来,毕竟我还要在这边混下去。” 我笑着点了点头,道:“你放心,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 最后,黄丹心将我和碧海朵朵安排在一个地下室里面住了下来。 其实,黄丹心这个人也是比较好相处,至少,他有原则。只要给钱,他就会把事情给你办妥了,当然,没钱的话,他鸟都不会鸟你。 接下来的两天,我就和碧海朵朵住在地下室里面。 无论是吃饭,还是生活条件,黄丹心送来的都是最好的,而且,这个地下室还是别有洞天的,这两天时间,黄丹心始终没有现身。 当然,我并不担心他拿了钱不办事,毕竟这样一来,只会砸了他的招牌。 果然,第二天晚上,黄丹心来找我了,他才坐下来,我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事情办妥了吗?” 黄丹心得意的道:“炸弹,窃听器,全部置办妥当,一百万到手了,嘿嘿。”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耳机给我,我接过来戴在耳朵上面,果然能够听见杂乱的声音。 我点头道:“不错,果然是靠这一行吃饭的人。” 黄丹心点了根烟得意的道:“其实小爷我看老渊不爽很久了,小爷干走货,一年到头弄不了几个钱,他倒好,随便谈一笔生意就是上千万,看得我眼红啊。” “刚刚还听说他今晚又要谈一笔生意,这一次,老渊估计又要赚上千万,妈的,弄死了也好,省得小爷眼红。” 我心中一动,脑子里面迅速转了几圈,然后直接对黄丹心道:“我今晚会出去一趟,我妹妹你帮我照顾,到时候剩下的一半,多加十万给你。” “当然,要是我妹妹少了一根汗毛,你不但拿不到钱,我还会让你生不如死!” 黄丹心立马裂开嘴笑了,道:“放心,绝对没有问题。” 然后,黄丹心给我准备了一辆二手车子,拿着加密电话等了一个多小时,老渊的车子总算缓缓移动了,我戴上耳机,开着车,远远的吊在后面。 没有多久,耳机里面传来黑佛的声音:“渊哥,现在我们怎么办?哎……这一次是我的疏忽,再加上现在的王陆,已经今非昔比,论身手,我根本就不是对手,可不管怎么样,这口气我肯定咽不下,给我两天时间,我肯定把他带到你面前。” 老渊说:“黑子,你现在还是好好养伤吧,都包的跟个粽子似的了。这件事情,我已经交给猴子去处理了。” “猴子一只耳朵被直接打烂了,我想他也咽不下这口气,不管怎么样,生意还是要做的,今晚这一笔买卖你跟我去谈。” 我心中冷笑,可以想象,现在的黑佛肯定全身都是绷带。 接着,老渊又道:“至于王陆那混蛋,只要还在我的地盘上,我就不相信弄不死他。” 黑佛道:“嗯,我听你的。” 老渊又接着叹了一口气道:“哎……早知道这混蛋现在已经这么难对付了,当初就该早早的杀了他,那么先进的装备,还真是吓了我一跳。” 我戴着耳机,听着那边传来的交谈声,心中冷笑,老渊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总而言之,游戏才刚开始。 “王陆这混蛋,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人,这样的话,来到我的地盘,我也能玩死他,妈的,谁知道他手底下还有一帮亡命之徒,昨天晚上和我们交火的人,查清楚了吗?” “正在查。” “不过,我相信在苏省这一块势力,估计也没有人敢不长眼找渊哥的麻烦。” “王陆既然是从人性禁岛里面逃出来的,那么我想,那些人应该就是岛上的人,不过这样就有些麻烦了,岛上出来的人,每一个都是难缠的角色,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老渊叹了一口气,道:“黑佛,你说我是不是逼得太紧了,要是当初,我不让猴子杀了王陆的爷爷,或许不会逼得他狗急跳墙。那时候的他,我相信我能随便就玩死他。” “可现在不一样了,以前,我之所以一门心思的要除了他,就是因为我知道这个人改变以后,很可能不受我控制,换句话说,他一旦冷血下来,那么他的成就,很可能会超过我。” “渊哥,你多虑了,只要有我和猴子在,相信那小子逍遥不了几天,现在,论身手我可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玩枪的话,我还是有把握的。” “到了,渊哥你小心,别碰头了……” 我心中冷笑,是啊,是老渊逼着我改变的,以前,有老爷子在,那我的天就在,这一辈子,我对不起谁也不可能对不起老爷子,老爷子怎么说,我就会怎么做。 可,老渊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害死老爷子。 现在,是他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这是市区的一家豪华酒楼,老渊他们谈生意显然是在这里进行,我下车后,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知道了老渊的房间之后,我快速返回,提着装了狙击枪的箱子来到对面一栋楼的屋顶,在这里,是最佳的狙击位置,足足趴了半个小时,我的远程精确仪已经瞄准了老渊很久。 终于,我看见黑佛跑过去开门,很快就走进来一个身体发福的中年男子,身边跟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身材长相都不错,很明显那中年男子,就是今天老渊谈生意的对象,他正肆无忌惮的用手在身边的女子身上上下乱摸,女子则是笑得很灿烂。 黑佛快速的看了一眼周围,走过来想要把窗帘拉起来。 “砰砰!” 这一刻,我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真要把窗帘拉起来,那么我就失去目标了。 两颗子弹射出去,瞬间,黑佛脸色大变,缠着绷带的手再次冒起雪花,捂着手踉踉跄跄的摔倒,而那个刚走进来,还没有开始老渊进入正题谈生意的中年男子,则被我一枪命中脑门,直接丧命。 远程精确仪中,女子满脸的惊恐,甚至尖叫起来,而老渊则是抱着头脸色苍白的立马躲在了桌子下面。 我毫不犹豫的把远程狙击枪拆解,然后装在箱子中,一边下楼,一边拿出加密电话打了过去。 那边,老渊似乎已经猜到了是我,声音极其愤怒的道:“王陆,你这个王八蛋,你到底想怎样!?” 我一边跑下楼,一边冷声说道:“渊哥,你不是喜欢玩游戏吗,别急,游戏正在进行中……” 然后,老渊突然改变了口风,声音甚至有些哀求意味的道:“王陆,我不玩了,真的不想玩了,我认输行不行?” “不好意思啊渊哥,这个游戏是我制定的,规则我说了算,由不得你。既然你喜欢玩,那我就陪你玩个够。” 说完,我很快挂了电话。 然而,等我开着来到小康区青年路,看到眼前这一幕,直接懵了! 358、螳螂捕蝉 因为我看到很多警车和救护车停靠在青年路旁边,另外也有不少新闻记者在旁边解说,黄丹心的电玩城已经被警戒线拉了起来,除了警察,别人也不可能进去。 此时,我心中愤怒,没有猜错的话,老渊已经查到了那天帮我的人是黄丹心。 现在,黄丹心我倒是不怎么担心,毕竟他和我只是交易关系,我担心的是碧海朵朵,这丫头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么我会毫不犹豫杀了老渊的! 我立即拿出手机,一口气给黄丹心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最后,我气愤的狠狠锤了一下车门,然后连忙下车跑到警戒线外面。 让我阵中发寒的是,几辆救护车的车门已经打开,上面躺着几个浑身是血的人,还有护士用担架抬着伤员出来。 就在我已经忍不住要冲进去的时候,我发现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瞬间,我警惕的就要出手,可是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个熟人,这是黄丹心的兄弟。 他不动声色的示意我别惊讶,然后装作打招呼一样的道:“你跟我来。” 我跟在他身后饶了几个小巷子,最后才来到一栋楼,进了楼房后,来到一个房间。 门才刚打开,两个人满脸紧张的握紧手里面的刀片就朝我劈了过来,可是,我的速度比他们要快多了,转眼间拔枪,他们的刀举到一半,我的枪口已经顶在了他们的眉心。 很快,我便将枪收起来,因为这两个人也是黄丹心的兄弟。 我看了一下房间里面,碧海朵朵不在,黄丹心也没有在,我冷声问道:“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我坐在沙发上面点了一根烟,两个人也收起刀,之前带我过来的那个人连忙道:“半个小时前,老渊那边有个人带了一些人过来,我们的兄弟有好几个当场就被砍死了,主要是那边有一个身手很好的人。” “我们三个因为要负责今晚走货,所以在仓库没有出去,逃过一劫。” “现在,丹哥已经被他们抓走了,这一切事情都是因为你,所以我不管别的,你要把我们丹哥救出来!” 看着三人明显有些激动,就差朝我动手了,我冷冷道:“我妹妹还没有找到,我哪有时间去救你们丹哥。再说了,我们是交易关系,没有理由你们出了事,让我来扛吧?” 我才说完,刚才两个人其中之一霍然起身,直接指着我道:“妈的!你说什么,丹哥被抓走,还不是因为你,要是你不答应,我们现在就弄死你!” 不光是他,其他两人也是怒目相视,甚至已经准备再次操家伙了。 现在因为碧海朵朵不见了本就心情烦躁,我也没心情跟这帮人讲道理了,直接迅速伸手抓住这个用手指着我鼻子的男子手指,然后往外一掰,瞬间,他就面色苍白的惨叫起来,我扫了其他两人一眼,寒声说道:“我劝你们最好别惹我,否则……” 另外两人吓了一跳,脸上闪过一丝惊惧。 我直接转身就要走出去,然而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掏出来一看,是一个本地的座机电话,接通后,我心中一喜,那边碧海朵朵的声音传来:“王陆你在哪儿,我好害怕啊?” 我连忙道:“你先别怕,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我这就去找你,现在,告诉我你在哪儿?” 碧海朵朵连忙有些焦急的道:“我也不知道啊,黄丹心让我从暗道里面逃出来后,这里就是一条路,基本上没有什么房子,只有一家旅社,我现在是在旅社这里用座机给你打电话。” 我连忙转身看着刚才与我而言相向的三人,声音也缓和了下来道:“她说的那一条暗道,你们应该知道在哪里吧?” 三人都冷笑的看着我,就是不说话。 我知道,因为刚才担心碧海朵朵的安危,我的行为的确是有些过激,这些都是人死卵朝天的桀骜之人,只怕心中难以释怀。 我放低姿态说道:“只要你们告诉我,我会想办法跟你们一起救出你们丹哥,老渊要找的人是我,只要我现身了,那么凭你们丹哥的地位,相信老渊也不会为难他。” “另外,刚才我因为担心妹妹的安危,对你们态度不是很好,希望你们能原谅,我只是希望,我们不要再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先救出丹哥要紧。” 听说我会想办法救黄丹心,三人也是面色缓和了一下,刚才差点被我折断手指的男子道:“走吧,我带你去暗道。” 我先在电话里面安慰了一下碧海朵朵,让她藏好,然后跟着三人出了房间。 一路上,我们转过一条巷子里面的暗道,我也了解了这三个人的身份。他们三人是黄丹心的左膀右臂,本来一共有七个人,两个兄弟两年前一次走货交易中发生火拼,死在了国外。 另外两个今天晚上被老渊的人弄死了。 我也能理解他们想要报仇的心情,但,不是我看不起他们,这两人平平无奇的身手,谋略又欠奉,这样去找老渊的话,我敢说他们的下场,铁定就是有去无回。 终于,钻出暗道之后来到了一条马路,我抬眼就看见对面有一间旅社,碧海朵朵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的蹲在角落里面,我连忙跑过去,这丫头有些呜咽的抱着我。 我小声的安慰她,并且问了她事情的经过。 当时事情发生的时候,黄丹心将碧海朵朵带到暗道面前让她逃走,然后就愤怒的转身跑回去了,最后,黄丹心没能逃出来,生死未卜。 说真的,我没有想到黄丹心这个家伙竟然如此讲义气。 最重要的是,关键时刻,他还救了碧海朵朵。 所以说,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把他救出来。 毕竟这件事情,真的是因我而起,然后,我们来到了黄丹心他们藏货的仓库,这里很安全,房间都是前后两扇门,而且到处都有摄像头。一旦真的有人来了,也能第一时间发现,而且,就算招架不住,也能从后门逃走。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黄丹心其中一个兄弟看着我道。 我没有说话,而是拿出加密电话,上面代表着黑佛的红点在移动,已经来到了市区。 我连忙戴上耳机,对着三人示意了一下,三人也是连忙闭上嘴巴,等了十几分钟,耳机里面总算传来老渊和黑佛对话的声音。 老渊说:“黑佛,你等下就直接去医院,好好养伤吧。” 黑佛连忙道:“不行,渊哥,我怕我不在,到时候……” 老渊直接打断了:“行了,就这么定了,我们现在已经抓到了黄丹心,那么,想要知道王陆的下落也不难。今晚,我就会想办法让黄丹心开口。” 黑佛说:“那明天早上接机的事情?” “放心,到时候,我会让猴子和我一起去机场接人。” 然后,我又等了十几分钟,再接着,半个小时,两人没有再对话。 虽然两人交谈不多,但我也得到了几个重要的线索,首先就是确定了黄丹心还活着,落在了老渊手里面,然后就是老渊明天要去机场接人,并且会带着猴子。 想都不用想,这次去接的人,肯定又是那种来头很大的大毒枭客户。 我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皱着眉想了很久,然后拿出加密电话直接给老渊打过去,那边接通后,我冷笑着道:“渊哥,怎么样,好玩么?” 那边老渊咬牙切齿,声音森冷的道:“王陆,你可要躲好了,别让我找到你,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我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真要躲在暗处的话,你一辈子都找不到我。不如这样,你不是很想见到我吗,我就答应和你见个面,前提是,你不能伤害黄丹心。” “明天我们约个时间,地点由你来定,我一个人过去,当然,要是黄丹心被你折磨了,或者身上有一小丁点儿伤痕,那么不好意思,游戏继续。” 那边的老渊冷笑起来,道:“好,我答应你,绝不动黄丹心一根汗毛。” 我直接挂了电话,此时,黄丹心的那个兄弟神色担忧的看着我道:“这样不行的,你一个人去的话,不但救不出丹哥,还会把自己也搭进去,要知道,老渊在苏省可以说已经是只手遮天了,王哥,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仓库什么装备都有,到时候带着我们杀过去,抢人!” 看来三人也是有些急了,甚至不惜强攻。 但是,我摇了摇头道:“这个方法行不通,夏爷已经提醒过我了,事情不能闹大,否则,到时候就算救出了你们丹哥,惊动了某些大人物出来收拾残局的话,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你们放心,我有我的方法,既然这件事情因我而起,那么我也会去将他摆平。” 三人欲言又止,我直接起身,然后在房间里面陪碧海朵朵说着话,等她睡着了以后,我让黄丹心的三个兄弟照看好碧海朵朵,然后开着那一辆二手车离开。 吃了一些东西,我把车子停靠在机场接机的必经之地,然后紧紧的盯着。 中午的时候,老渊那一辆车子总算出现在机场通道上面了,我心中冷笑,手里面紧紧的握着一个遥控器。 这是当初我让黄丹心装在老渊车子上面的定时炸弹遥控器,两公里范围内有效,现在,我和他们距离不过几百米而已。 现在,只要将我手中遥控器的那个红色按钮按下去,那么,老渊和猴子这两个混蛋,瞬间就得上西天。 359、陆家青落初长成 但是,我不会这么便宜老渊,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即便是死一百次,也换不回我爷爷的命了,我不会让他就这么干净利落的死去,虽然我知道我这多少有些玩火自焚的风险,但是爷爷的死,让我暂时的失去了理智,我恨不得将老渊剥皮抽筋,生不如死。 而现在,我要做的就是让他等到他想等的人,然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引爆,如此,他才会感觉到恐惧。 我就是要老渊在恐惧和绝望之中活着,这一切,都是他逼我的! 以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争什么,甚至,在人性禁岛归来之后,我只打算和老爷子好好的呆在村子里面,陪着老人家,让他安度晚年,至少我要好好报答老爷子的养育之恩,让他享清福。 可是,即便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想法,竟然葬送在老渊的手里面。 现在的我,已经不顾一切了,别人说我是疯子又怎么样,我不在乎了! 几百米的距离,我在车子里面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可能是这段时间被我冷不丁的打一枪弄得有些杯弓蛇影了,猴子和老渊这两人都没有下车,而是等很久以后,飞机降落停稳,走下来了几十人之后,两人才下车,并且,不约而同紧张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过了十几分钟,老渊和猴子接到了人,两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两个女人。 这一刻,我愣了一下。 陆九雀,陆青落! 前段时间我就听说,因为陆平之死,陆九雀带着女儿去了旧金山,没有想到现在回来了……原本,我以为老渊要接机的对象是来自大洋彼岸的大毒枭,可现在看来,我猜错了。 陆九雀依旧是一身青衣飘摇,眉如笔画,远远看去,身材高挑的她气质凛冽,想起她那霸道得完全不讲王法的选择题,我竟然不由自主的笑了笑,虽然只是两年不见,但是女大十八变,陆青落这原本平平无奇的小丫头,现在穿着一身青色的小旗袍,竟然也是纤细圆润,亭亭玉立。 陆家有女初长成啊。 想起以前的陆青落跟在我屁股后面,一口一个老师老师的叫唤,老实讲,有那么一瞬间,我犹豫了一下。 但,也只是犹豫了一下而已。 我说过,就算是陆青落站在我面前,我的决定也不会改变。 此刻的老渊走在最前面,距离他们的车子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我眸子中凶光一闪,手中的遥控器狠狠的按下。 “轰隆隆!” 瞬间,一声巨响,火光冲天,黑烟四起,老渊那一辆车子直接被炸得稀巴烂,由于老渊和猴子两人走在最前面,猴子还靠前一点儿,瞬间被强大的冲击力掀翻出去四五米,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而老渊则是面色苍白,第一时间将自己的老婆和女儿扑倒。 这一刻,机场前的场面,瞬间就混乱了,到处都是惊叫声,一些女性甚至吓得哭起来。 我这次的本意原本就不是杀人,距离和爆破时间控制得恰到好处,除了距离车子近的猴子受伤之外,甚至连老渊都只是一些轻微擦伤。 看着陆九雀和陆青落这对母女吓得脸色苍白,我也稍稍有些愧疚,毕竟她们与我无冤无仇,我并没有想过为难她们,跟不会跟老渊一样从我身边的人下手,我的目标,从始至终,就只是老渊。 只能说,巧合吧…… 看着惊慌失措的那些人,我有些艰难的回过头,然后一边开车远离,一边掏出加密电话给老渊打了过去,能听得出来,那边老渊的呼吸声甚是急促,我想,现在他更加害怕了吧? 我寒声道:“渊哥,我只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放了黄丹心,否则,我杀了你老婆和女儿,再慢慢的陪你玩。” 那边沉默了,我直接挂了电话。 如果说,前两次只是示威的话,那么这一次,我肯定给老渊造成严重威胁了。 而且老渊曾经告诉我,他很看重家庭,而且从刚才他奋不顾身的扑倒陆九雀母女两人,也证明了这一点,现在牵扯到他的家人,这对老渊而言是致命的。 老渊这些年也快活够了,一直以来,他抓赵思思,威胁赵墨生,什么事情没有干过? 现在,当他的家人也受到威胁的时候,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愤怒。 恰巧,我就喜欢看到他现在的状况。 将车子停靠在一处超市前,我看着超市上方巨大的电视墙,上面正事实滚动播放着新闻,只见爆炸过后,机场反恐人员迅速来到现场,人群被第一时间疏散,航班也停止起飞。 虽然,这次没有造成人员死亡,但是这种爆炸事件,已经对社会生态平衡造成影响了。 现场的新闻记者人员都在直播,我想,这件事情肯定会受到上面的重视。 从事发到结束,无数狗仔队的镜头本来焦距在明星身上,此刻全部转移,对着事故现场疯狂的拍摄,我冷笑的坐在车子里面,能够看到画面之中老渊的身影,他面色苍白,甚至,浑身都在颤抖,握住手机的那一只手,抖动的幅度特别大 而猴子首当其冲,脸上直接被毁容了大半,身上被碎玻璃划破很多地方。 稍微让我有点愧疚的就是陆九雀和陆青落母女两人相互拥抱着哭泣,似乎在感叹劫后余生。 没有多久,很多人被警察带走调查。 我开着车子离开大型超市,前往黄丹心仓库的时候,已经二十多分钟过去。 其实,我心里面也有些没底,我还真怕老渊太硬气,非要不妥协的跟我死磕,那么黄丹心就麻烦了。 当然,老渊可能以为我弄了这么大的场面,游戏差不多就结束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他就想多了,我在爷爷坟前说的那些话,不是开玩笑,既然要改变,那我就要让他们认识一个不一样的我。 我要告诉他们,我不想这样,是他们逼的! 老爷子的死,几乎将我摧毁了,对我而言,那是血海深仇,刻骨铭心,没有能力,我或许会天涯海角的躲着老渊,但是现在……我才是那个规矩的制定者,由我说了算! 至于陆青落,我确实有些对不住她,这件事情,恐怕会给她的心中留下阴影。 但,这点微不足道的感情,还不足以洗刷我的怒意。 很快,黄丹心给我打电话过来,一开口就畅快的说道:“大哥,你太厉害了,竟然真的逼得老渊不得不放了我。” “你是不知道,刚才老渊那副表情,狰狞得挂在门上肯定能辟邪!” 我看了一下时间,半个小时不到,看来,老渊是真的怕了。 我对着电话道:“你说个地址,我过去接你。” 然而,在接黄丹心的路上,我最无奈的事情发生了,堵车,本来这种一线城市车流量就特别大,现在还堵车,转眼间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砰!” 就在旁边车道空出一个车位的时候,我刚想卡上去,接着车身摇晃了一下,我看到后面有辆红色保时捷追尾了。 当然,这种二手车我也不会下车去找人赔偿什么的,可后面走出来一个女车主,二十多岁的模样,涂着口红,看上去身材也不错,穿着红色休闲衬衣,紧身黑色裤子,手里面挂着个黑色的精致皮包,满脸歉意的来到我车窗口道:“不好意思先生,我刚才赶时间有些急了。” “这样吧,您看你要多少钱,我赔给你。”红衣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拉开黑色皮包的拉链。 我笑了笑,道:“赔钱就算了,这车也不是什么值钱的车,下次注意安全。” 然而,红衣女子却满脸歉意的道:“不行,这去趟4S店,怎么着也得两三千吧,我可不能让您来自己承担这个损失……” 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拉开拉链,我刚想推辞,下一刻就感觉头皮发麻。 因为,红衣女子掏出来的不是钱,而是一把黑洞洞的手枪。 还好,我反应也不慢,瞬间放下座位后靠,然后一个翻滚,窜到后座上面。 “噗噗噗!” 接连三枪,红衣女子毫不犹豫的开枪射击,我狠狠一脚揣在车门上面接着就滚了出去。 瞬间,我眼角的余光看到女子直接一只手撑着车子顶部,越过车子跳了过来,我想都不想,连忙往前一仆,落在中间隔离栏上的草坪面,毫不犹豫滚了出去。 “噗噗!” 两道装了消音器的枪声再度响起,打得我身后泥土四溅,现在,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身形一动,扑向这个女子。 从她拿出枪,到直接对我开了几枪来看,动作一气呵成,而且翻越车顶的那个动作,身手可以说已经丝毫不逊色于人性禁岛的女学员了。 真的,我没有想到一起简单的交通追尾事故,都会发生这样让人猝不及防的情况。 若是换成其他人,哪怕是商朝,估计此刻也成了一缕亡魂。 这个红衣女子,要么就是老渊的人,要么就是叶胭脂那黑寡妇派来的。 电光火石之间,我已经窜到女子跟前,她此刻的脸色早已经冰冷,不像刚才那样充满歉意,毫不犹豫的对着扑过去的我开枪,而且,直指我的脑门。 “噗!” 我的身体一个偏翻,脑袋仰了一下,子弹几乎是擦着我的脸颊而过,虽然看不到,但是那种气流带动的摩擦感,让我的脸颊感觉到了生疼。 “砰!” 我毫不犹豫的一拳砸了上去,女子用手臂挡了一下,可能是没有料到我有这么大的力道,瞬间踉跄朝侧面止不住的退了两步,我快速的移动范围,再次贴身而上,她的两发子弹都擦着我的身上而过,有一发甚至将我的手膀子擦出一条血痕。 我现在的目的很简单。 近身! 只要能近身,不出三秒钟,她必定被我擒拿下来,我再次欺身而上,探手呈爪,红衣女子反应极快,直接往后仰倒,并且身体旋转,一脚踢向我的脸面。 我冷笑着不闪不避,伸出一只手挽住她的大腿,另一只手一把抓在了她的衣领上面。 “刺啦!” 毫不犹豫,我的手臂一用力,瞬间,这个半路杀出的女子那身休闲衣被我一把撕烂,甚至,连里头的鲜艳文胸都被扯下了一截…… 360、兵分两路 她的身手强悍,但毕竟还是个女子,如此春光大泄,还是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她也要脸,顾不上朝我开枪了,她连忙用双手护住胸前,一副意欲杀人的恼羞表情,恶狠狠的盯着我。 如此良机,我正准备乘胜追击,一举将其擒下,但是,下一刻,我的脸色猛然大变。 我当机立断的低下身之,朝停住的车流中窜了出去,一口气跑了几十米,然后跳到旁边的路段,直接横传过去,没入超市前的人群之中。 回头的瞬间,我看见那个衣服被我撕烂了的红衣女子面色冰冷的站在路段对面,六七个人赶过来的人站在了她的身后,红衣女子恨恨的将手枪装进黑包里,对着身后的六七人低声说了几句话之后,便不甘心的钻进自己的车子。 找了个人多的地方,我大喘着粗气,拿出手机拨通了黄丹心的电话,接通后,我直接道:“刚才去接你的路上被人袭击了,目前还不知道是谁的人,现在我没有办法过去接你了,你自己想办法回去。” “另外,注意安全,老渊被我这样死死的盯着,一直被动挨打,可不是他的性格。” 黄丹心连忙道:“知道了,大哥,你也要小心一点。” 挂了电话后,我又在人群中观察了很久,确定那个红衣女子走了以后,才找了辆出租车回到黄丹心的仓库。 黄丹心比我先回来,一看见我就冲上来一个熊抱,道:“哥,我的兄弟已经跟我说了,是你想办法让老渊放了我,你果然讲义气,我没有看错人,啥也不说了,你这个朋友,我黄丹心交定了,以后在苏省,只要王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一句话的事。” “是不收钱的哦。”黄丹心又补了句。 我愣了一下,这话很有诚意。 真的,道上谁都知道,黄丹心可是出了名的财迷,见钱眼开,看不到钱,他绝对鸟都不鸟你,现在却说不收我钱就给我办事,不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这家伙会不会肉疼啊。 我坐在沙发上面,看了一眼拿着急救箱走来为我处理伤口的碧海朵朵,然后看向黄丹心道:“黄丹心,我没有打算和你交朋友,之所以会去救你,其实是你自己救了自己,如果不是关键时刻,你还想着帮我妹妹逃跑,我不会管你的。” “该给你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另外,我还会多给你一些,毕竟你的兄弟也死了,算是补偿吧。” “还有,给我弄一些趁手的家伙,我这几天可能需要用上。” 黄丹心有些惊讶的道:“王哥,你真的打算单枪匹马和老渊死磕到底?” 我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游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否则,惊动了大人物,不少人都要遭殃。” 这是我的无奈,因为那一起爆炸事件,不出意外,会在这几天快速的流传开来,闹得沸沸扬扬,我现在也只有争取时间干掉老渊,然后快马加鞭离开苏省,至于以后这个肥的流油的城市,谁又会成为新的地下主宰,那我不关心。 黄丹心却认真的看着我道:“哎,虽然你给我招惹了很大的麻烦,而且还赔上了我几个兄弟的性命,但你也算是有情有义了,不然不会闹的动静那么大的救我。” “这样吧,王哥,这笔账,我会算到老渊头上去,因为我的兄弟就是死在他的手上,如果,你不觉得我会给你拖后腿的话,也许,我能跟你联手去对付老渊。”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黄丹心,道:“这可是血亏的买卖,你这只苏省有名儿的铁公鸡,确定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黄丹心也没理会我的打趣,认真的道:“我说的是真的,我们兄弟八个人,在国外死了两个,后来,那个害死我兄弟的洋毛子被我剁了丢江里面去。” “这一次,我的两个兄弟,又死在老渊的手里面,这口气,我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兴许,在别人看来,我只是接手了我父亲的走货生意,真当我是个黄毛小子草包二代,妈的,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 这一刻的黄丹心,眸子中闪过一丝于年极不相符的狠辣。 其实,黄丹心也比我大不了几岁,据我所知,这家伙的父亲死了以后,他就继承了父亲的走货生意,不得不说的是,这家伙虽然不过二十五六,却能把军伙行业做得比他父亲还好,这一点,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黄丹心继续道:“其实,现在的老渊根本腾不出手来对付你,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在半路上遇到的袭击事件,应该六爷在幕后指使。” “一直以来,老渊和六爷的关系就很密切,当初萧青龙之所以那么轻易就被没有站稳脚跟的老渊给弄死,很大程度上,就是六爷在暗中捣鬼,而且,从事发开始到你遇袭,前后不过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在苏省,能够这么快就将你揪出来的人,除了六爷,恐怕没有别了,就算是老渊也不行。” 我心中惊讶,不是说老渊才是这苏省的土皇帝吗? 怎么现在跳出来的这个六爷,听起来,似乎比老渊还要牛逼啊! 我不解的看着黄丹心,问道:“你说的这个六爷,又是何方神圣?” 黄丹心猛的吸了口烟,眼神有些凝重的说道:“六爷的身份,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我知道一些东西,似乎很多年前,老渊就和六爷认识了,而当初的萧青龙,虽然是明面上的土皇帝,但看见六爷,他也得卑躬屈膝的。” 我摇了摇头,道:“我不管这个六爷是谁,我也没有功夫去跟他较量,我的目的就是老渊!” “现在,可能很多新闻都指向了苏省,我也该速战速决了。” 黄丹心眸子中闪过一丝亮光,道:“没问题,到时候,猴子的命是我的,这混蛋杀了我两个兄弟,把我抓过去的时候还打了我,我要他生不如死!” 我点了点头,看向碧海朵朵道:“朵朵,我爷爷和你爷爷都是被人害死的,可以说,我们现在已经是相依为命了,到时候,杀了老渊,我们离开苏省后,我会想办法帮你杀了古代屠夫。” “但是,在这之前,你要听我的话。” “今天晚上,我会让他们把你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在我还没有回来之前,你哪儿也不能去,要把自己藏好。如果,我明天早上还没有回来,你就打你芋儿姐姐的电话,让她来接你。” “另外,在我回来之前,一旦发生任何事情,先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无论我在做什么,都会第一时间回来救你。” 碧海朵朵懂事的点了点头,道:“嗯,我都听你的。” 然后,我们将碧海朵朵送到一个安全的地下室,让黄丹心手底下一个叫小三子的兄弟,带着两人保护她,再然后,我们来到了黄丹心的军仓库。 其实说是仓库,也不大,只有几十平方米。 但是,四面墙挂满了各种款式的手枪和弹药,地下面还有一些箱子,都是一些高级货,甚至,还有几把半自动步枪,一把轻机枪。 要是商朝在这里,肯定会对这些东西特别感兴趣。 我除了远程狙击枪商朝曾经教过我一段时间,算得上登堂入室外,其他的枪我就不行了。 我拿起一把小沙漠,上膛,检查,然后插在腰间,对黄丹心说道:“如果你真的决定要跟我一块去,那就今晚了,毕竟爆炸的事情一旦真的有人查下来,老渊那边再动用关系说几句话,很可能会查到我们头上来。” “还有,游戏也玩得差不多了,是时候结束了!” “老渊今晚,会死在我的手里,至于猴子,你可以杀,但是,我要亲眼看着他死。” 黄丹心也是弄了两把手枪放在腰上,道:“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 我摇了摇头,道:“其实计划倒是有,但我觉得没有必要,我们的火力这么充足,到时候直接杀进去,来个出其不意,而且,老渊的行踪你也打听清楚了,就在他天天会去的亭渊会所,干完这一票,我们就分道扬镳,我会离开苏省” 黄丹心则是摇了摇头,挂了两个手雷在身上,道:“其实你也别担心,到时候,国内真的混不下去了,我们就去大洋彼岸的沙国,我在那边还是有些势力的。” 我摇了摇头,直接走出军器仓库。 其实,我是不想连累他,现在,趁古代屠夫他们还没有来到苏省之前,我要先解决了老渊,然后再和古代屠夫这个绝顶高手周旋。 否则,这两个人一旦狼狈为奸了,肯定会很麻烦。 按照黄丹心打听到的消息,老渊每天晚上都会在亭渊会所二楼用餐,时间一般在八点到十一点这段时间,现在,除了我和黄丹心,还有黄丹心的一个兄弟跟着我们,另一个在外面接应。 剩下的一个,则是负责照看好碧海朵朵。 晚上九点钟,那边黄丹心的人传来消息,老渊已经到了亭渊会所,闻言,我们直接带上装备,很快就来到了亭渊会所附近。 在冲进去之前,黄丹心道:“下面的兄弟传来消息,会所一共有两道门,一个是正门,还有一个后门,现在怎么办?” 我稍微沉思了一下,道:“从正门进去肯定不行,会打草惊蛇,这样吧,你带着你的兄弟,从后门方向翻墙而入,我从前门进去,到时候我们一汇合,就直接杀向老渊的房间。” 361、感情牌 黄丹心点了点头,然后带上耳麦,比了一个随时联系的手势。 这一家亭渊会所,装修格局和青藤会所差不多,但是明显档次比阳光会所高级多了,停车场上停靠的车子,随便一辆都是上百万的那种。 正门口那里有两个安保人员站岗,我蹑手蹑脚的来到另一边,助跑两步,然后一蹬墙面,借力窜了上去,接着用手抓住墙头,一个翻身进来。 老渊的房间是在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这段时间,估摸着他也被我吓怕了,身边肯定跟了不少人。 正在我准备进攻,想要用耳麦招呼黄丹心的时候,立刻脸色一边,因为不光是耳麦,我甚至能够听清楚亭渊会所的另一边传来轻微的枪声,虽然都是装了消音器的枪,但还是能听到有人惨叫。 这一刻,我毫不犹豫的冲进了会所大楼一楼的楼梯口。 “砰砰!” 刚巧这时,三个持枪男子冲了下来,看样子是要去支援,我立刻脚步一脚先一步藏起来了,三个人才刚转角,被我迅速用手枪把子敲昏两个,另一个刚想大叫,被我捂住嘴按到了墙上,然后一膝盖顶在小腹上面。 看着这个人痛苦的倒下,我在他后颈上面来了一记手刀,将其直接打晕过去。 既然那边已经交火,那么我也不打算偷偷摸摸了,直接从楼梯口闯了上去。 果然,上面已经有十几穿着黑色西装的持枪者,甫一照面,便立刻毫不犹豫的开枪朝我射击,我瞬间抓住楼梯把手,一个侧翻落了下来,子弹撞在楼梯把手上面火星四溅。 不得已,我只好退到转角处。 我拿出一颗从黄丹心的仓库里淘到的闪光弹,快速拔枪,胡乱的朝上方开了几枪,将他们稍稍逼退了之后,手轻扬,闪光弹划出一道精准的轨迹轰了上去。 “砰!” 一道沉闷的响声之后,即便我躲在转角处闭着眼睛,依旧感觉到空间一闪而白,上面立竿见影的有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传来,这一刻,我直接冲了上去,发现十几个人全部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这种闪光弹,正面爆炸的话,不会让人致死,但至少能让人眼睛失明几分钟。 现在我也顾不上这些了,直接朝二楼走廊尽头冲了过去。 “啊!” 然而才冲到一般,前方楼梯口几个人慌里慌张的退了上来,最后一个直接胸口中了两三枪,瞬间倒在血泼之中。 果然,黄丹心他们已经杀上来了。 汇合后,我与黄丹心二话不说,直接朝着老渊所在的房间冲过去,一路上我们遭遇了好几次的枪击,但有黄丹心这个移动火器库在,弹药跟不要钱似的扔过去,来再多的人也是白搭,最后,黄丹心手底下的一个小弟狠狠一脚踹开最后一道房间的门。 我和黄丹心冲了进去,七八个护在老渊旁边的男子,还没有来得及开枪,直接被我们击毙。 我两步跨了过去,用手枪顶在满脸震惊的老渊眉心上面。 他大概没有想到,安排了这么多的人守株待兔,但依旧还是被我们冲上来了。 “你!”此时,猴子惨叫了起来,黄丹心手里面握着手枪,狠狠砸在他的腮帮子上面,接着就是另一只手毫不犹豫的开枪,一个弹夹的子弹全部打在猴子的大腿上面,瞬间疼的猴子额头直冒冷汗,脸色苍白。 “砰砰砰!” 黄丹心满脸的凶狠,快速的换了弹夹,冷冷的用枪指着猴子的脑袋,道:“我两个兄弟死在你的手里,你想要这么痛快的死去,简直就是做梦。” 说完,黄丹心再次开枪打完一个弹夹,全部打在猴子的另一条腿上,瞬间猴子的两条腿直接被打得稀巴烂。 鲜血淋淋,触目惊心。 我当然不会同情猴子,而是冷冷的看着老渊。 “你赢了,成王败寇,我无法可说,你杀了我吧……”这一刻的老渊,脸上却显得很平淡,甚至没有一丝害怕。 “砰!” 我轻轻的摘下老渊的金丝眼镜,然后冷不防一脚揣在他的脸上,老渊闷哼,被这一脚踹得撞在后面的桌子上面,不等他爬起来,我已经两步跨了过去,按住他的后脑勺,然后狠狠的撞在旁边的墙壁上面。 这一下,老渊半天没有爬起来。 “嘿嘿……”此刻的老渊,已经鼻青脸肿,却还冷笑出声。 我走了过去,一脚踏在他的胸口上,然后提着枪顶在他的脑门上面,寒声问道:“你笑什么?” 老渊几乎喘不上气来,道:“其实,我们之间也没有那么深的血海深仇啊,陆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这么火拼。” 我双目猩红,冷冷的道:“你不知道?好,那你就去死吧!” “老师,住手!”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娇喝,我不由浑身一震。 陆青落! 然而,我没有转身,我早就打定了主意,即便是陆青落站在我面前,我也会杀了老渊,杀我爷爷之仇,不会因为一个陆青落就放下了,我与老渊之间只可能有一个结局,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永远没有折中的方式,现在,陆青落来了,又能怎么样? 我冷笑的看着老渊,道:“谁来了也救不了你。” 说着我就要扣动扳机,这一刻,老渊眼中明显出现了一丝慌乱,然后,陆青落这丫头瞬间冲了上来,张开双臂站在我面前,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已然泛红,她看着我道:“老师,你放了他吧,要杀就杀我好了……” 现在,我的枪就这么顶在护着老渊的陆青落的胸口,我冷冷的看着她,喝道:“滚!” 然而,陆青落却是拼命的摇着头,满脸的泪花,可怜兮兮的看着我,不否认我有些于心不忍,这是我和老渊之间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将陆青落这丫头给牵扯进来,我始终记得,那个时候我第一次从泰兴窝点逃出来,逃到了在青山之上,躲在雀山庄,后来陆九雀将我卖了,所有人无动于衷,甚至都跟跳梁小丑一样看我笑话,只有这个小丫头站出来替我求情。 “王陆,你在干什么,开枪啊,送他们父女两上路!”这时候拿枪顶着猴子的黄丹心大声对我道。 我面色一愣,直接探出一只手,毫不留情的将陆青落拽得摔倒在地上,然后直接想要扣动扳机。 可是,陆青落刚倒下,瞬间哭着爬起来,死死的抱住我的腿,扬着脸蛋,满脸泪痕的说道:“老师,你消失的这些日子,我真的很想你,真的,为此,我甚至不原谅我的父亲,和我妈妈一起去了旧金山,可就在我以为,你已经死掉了的时候,你突然又出现在我的世界,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开心。” “因为你没有死,你还活着。” “可是现在,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的心情,你用枪指着我父亲,我知道说我喜欢你只会让你觉得我想救他。” “但,他虽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这些年来也没有亏待我,而且对我很好,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如果他今天一定要死,那么你就先杀了我吧,否则,我不会眼眼看着你杀死他的……” 我额头上青筋直跳,没有理会陆青落,而是狠狠的用枪口顶在了老渊的额头上,冷声道:“你真以为把你女儿拉出来打感情牌,我就会心软了吗?” “哼!”老渊冷哼了一声,鼻青脸肿的看着我道:“陆子,我和你之间的事情,和我女儿没有关系,祸不及家人……” 祸不及家人? 祸不及家人,祸不及家人…… “砰!” 这一刻,我双目猩红,直接抬起腿,狠狠一脚揣在老渊的脸上,走了上去又愤怒的补了几脚,然后再次用枪顶着老渊的脑门道:“你现在跟我说祸不及家人,哈哈哈哈,王渊,难道你觉得可笑吗?你难道不明白,这个世界上就你最没有资格对我讲祸不及家人的道理!” “去死吧!” 说着,我就要开枪,此时的老渊索性闭上眼睛,然后大声的说道:“落丫头,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以后,老渊不能保护你了……” 这混蛋,到了现在这个时刻,竟然还想着打感情牌! 妈的! 我冷声道:“你难道真以为青落在这里,我就不会杀你了?” 老渊也硬气起来,道:“以前那些道理我白教你了,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婆婆妈妈的说这么多废话,赶紧开枪!” 我扣在扳机上面的手指立刻一动! 但是下一刻,陆青落再次挡了起来,我恶吼道:“陆青落,老子跟你再说一遍,老渊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现在我不杀你,已经是对你格外开恩了,现在,你给我滚!” 然而,陆青落丝毫没有退让,抽泣着说道:“老师,我知道我劝不了你,但是,他终究是我父亲,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我面前,如果可以,我宁愿代他而死。”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看着这张漂亮的脸蛋,双眼通红的道:“陆青落,你给我听好了,老渊害死了我爷爷,那么他就必须死,谁来了也没有用。” “是我爷爷啊!” “从小我就无父无母,是我爷爷将我拉扯长大,我还没来得报答,老爷子就被老渊害死了!你说,这个仇,我该报不该报!老渊该死不该死!” “陆青落,你最好现在就走,我不想杀你,真的,你走吧……” 这时候,老渊冷冷的看着我,皱着眉,突然说道:“陆子,请问你爷爷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是,我是想杀你,这点我不否认,但我也说了,祸不及家人,我为什么要杀你爷爷?” 我额头上青筋暴跳,一个转身,狠狠一脚踹在老渊头上,怒吼道:“妈的,跟你没有关系,那好,老子就当你是被冤枉的,去死吧!” 我刚要扣动扳机,旁边脸色苍白的猴子说道:“当时渊爷只是告诉我你家的地址,真的没有让我杀你爷爷,其实……” “噗噗噗!” 猴子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双目猩红的直接转身快速射了三枪,这三枪,全部打在他的胸口…… 362、被抓了 一瞬间,猴子下意识的捂住胸口,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很快就变成灰白之色。 我冷笑着转身,看着老渊道:“轮到你了,现在,我宣布游戏结束。” “咚咚咚!” 只见这时候的陆青落满脸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的一边哭着,一边跪在我面前用力的磕头,呜咽着道:“老师,老师,你先杀了我吧,我真的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我的父亲死在我的面前……老师,我求求你了……” 此时,黄丹心大声的吼道道:“王陆,你在干什么,没时间了,再拖下去,警察可能就要来了!” 这一刻,看着哭成泪人的陆青落,说真的,我的心里头挺不是滋味的,想起那个时候陆青落那些古灵精怪的画面,还有时常跟在我后面……她以为我是文科状元,会去上海读复旦大学,于是将目标定成了复旦大学,还按照衡水中学那一套严苛得近乎无情的作息时间来学习,最终在去年秋如愿以偿的去了大学,可是,我却不在。 我的脑海中,又想起她跟在我身后,一口一个“老师,老师……” 我没有想到,一两年后,当我们再见面时,已经是这样的局面了。 “警察快要到了,你们好了没有,迅速撤离!”就在这时候,黄丹心外面放风的兄弟在耳麦里面焦急的喊道。 我的手都在颤抖,看着陆青落依旧在“咚咚咚”的不停磕着头,嘴里面一遍遍的喊着“求求你了,老师……” 我双目猩红的怒吼一声,直接一枪打在老渊的大腿上面,然后,我看着陆青落,冷冷的道:“这故意打偏的一枪,就当还当初你站出来为我求情的恩情,陆青落,你记着,你和我之间的那点情分,从这一刻起,就已经用光了,下一次,我不会再在犹豫……” 然后,我盯着老渊,冷声道:“我收回刚才的话,这一次因为你的女儿,你能多活一段时间,现在我宣布,游戏继续!” 说完,我直接转身。 “妈的,以为死了就没事了!”这时候,那边黄丹心满脸仇恨的看着地上已经被我击杀的猴子,扣动手里面的扳机,瞬间“噗噗噗”的声音响起,猴子的头部直接被打了个稀巴烂,那种场面,惨不忍睹。 开完枪后,黄丹心很失望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带着自己的兄弟撤离。 老渊被我打了一枪,想要爬起来,我本来已经走到了门口,想了想,我又转过身,毫不犹豫的再次一枪射在他的手臂上面,冷冷的道:“王渊,你给我听好了,别再妄想打些感情牌了,真的,下一次,你叫谁来都没有用。” “另外,欢迎你来报复我,到时候,我会让你见识一下,我在人性禁岛将近两年的时间之内,究竟学了些什么东西。” 然后,我迅速撤离,来到亭渊会所的停车场之后,立马开着车子离开。 坐在车子上面,黄丹心和他的兄弟包扎着自己身上的伤口,这些伤口都是被子弹擦出来的血痕,我身上也有,因为人太多了,再所难免。 但我没有包扎,我在想,从我们杀进去,到将老渊逮了个正着,这一切真的太顺利了! 顺利得让我心中特别不安,虽然我们两分两路火力凶猛,但是,枪声早已经响起,在我们闯进老渊的房间之前,他肯定也听到了,如果想逃,机会多的是,不说逃,楼道两边最少也有十几个房间,老渊随便躲进一个房间,我们无法直捣黄龙的话,那么今日…… 事出无常必有妖! 这时候,黄丹心开口了,语气有些冷淡的说道:“这一次没有杀了老渊,那么,苏省这个地方,我就混不下去了,等一下和小六汇合后,我们四兄弟先去大洋彼岸那边混一段时间。” “至于你,如果要跟我们走的话就一起,若是不走,你自己想办法,总而言之,我们兄弟几人,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我今天的表现,真的让黄丹心失望了,也连累了他。 如果我杀了老渊,那么他也不用离开这里,甚至,他还有机会取代老渊成为苏省下一个地下之王。 黄丹心言语上也有了变化,再也不叫我哥或者王哥了,我知道,这一次的确是我的原因,曾经我那么坚定的想着就算是陆青落站在我面前,我也要杀了老渊,可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我却下不了手。 因为我真的不想把陆青落给牵扯进来,对于至亲死在面前的那种痛,我真的太清楚了,我知道,如果我今日真的当着她的面一枪击毙老渊,陆青落的这辈子可能就彻底毁了。 无论如何,老渊罪大恶极,但陆青落是无辜的。 通过后视镜,我看见自己脸上愁云惨淡,是啊,心中愁思百结,神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更何况我的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总感觉有地方不对劲。 突然,安静的车子里面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我拿起来一接,瞬间心都凉了。 电话那头,碧海朵朵带着哭腔,似乎很是紧张的道:“王陆,你在哪里,我真的好害怕,刚刚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杀了小六子。” “现在,我就躲在厕所里面,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找到我,怎么办啊……” 我的心猛然揪了起来,连忙焦急道:“朵朵,你别害怕,就在厕所里面躲着,将门反锁,记住千万别出声,我担心那人手里有枪,不要靠在门后,侧身贴着墙壁,我马上就回去了,另外……” “砰!” “啊!” 谁知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厕所门被撞开的声音,接着就是碧海朵朵的尖叫声,这一刻,我彻底慌了,双眼通红,对着电话怒吼道:“妈的,你到底是谁?” 碧海朵朵的手机明显已经被人抢走,一个年轻人冰冷的声音传来道:“说了你也不认识……” “我不管你是谁,放了我妹妹,这件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但是,你如果敢伤她一根汗毛,我要你生不如死!” “是么,我等你……”那人轻笑着说道,然后干净利落的撂了电话。 “草泥马的!”我愤怒的狠狠一拳打在车门上面,我承认,现在的我有些慌乱了,我没想到他们如此神通广大,竟然不动声色的找到朵朵那里去了,我倒不担心谁会用她来对付我,我只是怕朵朵受到伤害。 这件事情,不用想,肯定和老渊有关系,否则,那时候被我用枪指着,他也不会冷笑了。 而且这个世界上,如果非要排出一个最了解我之人的名单,那么老渊肯定高居榜首,他打出了陆青落这张感情牌,就已经肯定了我不会当着陆青落的面杀了他,事实也的确如此,当时的我,真的下不去手。 老实讲,我现在很后悔,刚才我为什么不一枪崩了这个混蛋! 但是,问题就在于,今晚就对他动手这是我和黄丹心临时其意,并不是蓄谋已久,老渊肯定不可能知道,在亭渊会所虽然火拼甚为激烈,但是其实保护他的人也不过二十来人,而且看着装十有八九都是会所的安保人员,身手各方面都是普通水准。 更关键,黑佛也不在。 还有……抓走碧海朵朵的人,是怎么知道她躲在地下室的? 难道,黄丹心手底下的兄弟叛变了? 我很快就自顾自的摇了摇头,排出了这个可能性,因为朵朵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说了,负责保护他的小六子,已经被杀了! 黄丹心侧过头看着我道:“怎么回事?” “小六子被杀了,朵朵被抓走了。” 我的话刚说完,黄丹心就怒了,声音冰冷对他手下的人吼道:“踩死油门,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我看着黄丹心道:“我现在有些乱,丹心,依你看,这件事情是谁做的?” “他妈的,我怎么知道啊,我的兄弟死了,我脑子比你还混乱!”黄丹心几乎是对着我怒吼道,他双目猩红,本来就不多的的兄弟,现在只剩下三人了。 车子开了一会儿,黄丹心终于平静了下来,咬牙切齿的道:“这件事情,应该不是老渊做的,否则那时候你拿枪指着他的脑袋,为了活命,他肯定用碧海朵朵性命来威胁你,可是他没有。” “如此说来,除了老渊之外,能够这么快摸清楚我们底细,并且动手的人,在整个苏省来说,只有六爷了。” 我寒声道:“我不管什么爷,总而言之,我要找到他,我必须救出朵朵。” 黄丹心摇了摇头,点了根烟道:“那老东西很多年前就退出江湖了,而且,这个人当年在道上可是出了名老淫鬼,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糟蹋良家女子,也不知道多少女孩子毁在他手里,碧海朵朵落在他手里的话,那就危险了。” “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到老渊,我相信从他那里,应该很轻松就能知道这老家伙的藏身之地。” 听到黄丹心说那个所谓的六爷是个老淫鬼时,我瞬间就愤怒起来,真的,我发誓,碧海朵朵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要这老东西生不如死! 我的手都在颤抖,紧紧的捏着拳头,想了一会儿道:“先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找不到的话,直接杀去老渊家里。” “我猜测这件事情就算不是老渊所为,但肯定和他也脱不了干系!”我补道。 黄丹心点了点头。 等我们火急火燎的赶到藏碧海朵朵那个地下室的房子不远处,抬眼就看到这里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而小六子的尸体,正被几名护士抬着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363、雀姨 我身边的黄丹心双眼通红,拳头捏得指骨都发白了,好几次想要下车冲过去,但是,被他的另外两个兄弟死死拉住了,毕竟,现在那边有不少警察,依照老渊的势力,那些人说不定已经是一丘之貉了,黄丹心一旦贸然冲下去,那就真的是自投罗网了。 进不去,我们无法查看监控视频,我心里面越发着急起来。 想了一下,拿出加密电话,直接给老渊打过去,然而,那边已经关机,我不死心,又打了几次,还是一样,现在,多耽误一分钟,碧海朵朵就越来越危险,就在我六神无主的时候,黄丹心直接道:“开车,去老渊家里,就算他不在,他老婆女儿也在,只要找到他的家人,我们不怕找不到他。” 我点了点头。 在车子上,我们粗略的制定了行动方案,很快就开到苏市市中心的一处别墅小区,经过黄丹心的解释,此地是黄丹心跟踪老渊车子时发现的,既然已经来了,我毫不犹豫的说道:“按照原来的配置行动,留一个人在这里,走。” 自从跟老渊交锋以后,黄丹心的这辆车子上,随时随地都会补给装备,相当于于一个微型仓库了,车子上面的装备是早就准备好的,我们换上了弹夹,急匆匆的朝老渊家里冲去。 这一栋别墅,可以说是整个别墅小区里面都算得上最豪华的了,占地上千平方。 而且,我们来到别墅外面,就发现里面有不少西装革履,面色冷酷的保镖在巡视,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也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三个人直接翻墙进去,当然,手枪全部是带了消音器的,否则动静太大了会造成恐慌,到时候事情就闹大了。 “砰!” 我们才进来没有多久,本来打算摸上去的,瞬间被人发现了。 我想,依照老渊小心谨慎的性格,这栋别墅肯定处处都是监控摄像头吧。 黄丹心二话没说,一颗闪光弹丢了过去,瞬间倒下七八个,捂着眼睛满地打滚,另一边楼梯口又冲下来几个,黄丹心如法炮制,别说,这玩意还真好用,不用伤人太甚,却能大面积的让人失去战斗力。 我们冲进别墅,由小弟在门口火力压制,堵住所有人,我和黄丹心就在一楼每个房间搜查起来。结果,一个人都没有。 直到冲上二楼,我才在卧室里面看到了一个人。 陆九雀。 此刻的陆九雀,穿着一袭青色的睡衣,身段本就玲珑起伏的她,侧躺在床上,妖娆尽显。 但现在,我已经没有时间去欣赏她的曼妙身材了,直接走了过去一把将她拽起来,然后面色冷冽的用枪顶住她的后脑勺,来到二楼楼梯口,看着下面想要冲上来的那些保镖道:“想让她死的话,你们可以冲上来试试。” 陆九雀反应过来,满脸的惊恐,看着我的侧脸,惊奇道:“小陆子……哦,不,王陆,你不是死了吗,你现在……”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我用枪顶在她的脑门上,把她拖回二楼客厅,然后又把她的手机拿过来丢在沙发上,用枪指着她道:“立刻打电话给老渊!” 陆九雀虽然身材高挑,但却不瘦,反而有几分丰腴,再加上一张漂亮的脸蛋,的确算得上难得一见的美人了,此刻的陆九雀却脸色苍白,拿起沙发上的电话,一边拨号一边道:“王陆,你这是干什么啊,我们之间……” 她还没有说完,我暴躁的怒吼道:“闭嘴,我让你打电话,想死吗?” 想到碧海朵朵可能被六爷那无耻老混蛋轻薄,我实在是没啥心情好声好气的说话,最后,陆九雀也不说话了,终于拨通了电话,她只是说了一句:“现在王陆在……” 陆九雀还没有说完,我直接一把将电话抢了过来,说道:“老渊,我妹妹不见了,这件事情,就算和你没有关系,但是,我现在我找不到人,一样算在你的头上,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如果回答的不是我想要的答案,那么,你就等着给你老婆收尸吧!” “砰。”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但是,我开了一枪。 “啊!” 虽然我的这一枪是朝着天花板开的,但是陆九雀真的很聪明,很配合的装作惨叫起来。 我对着电话道:“如果你还没有想好,我会再次开枪。” 那边老渊愤怒的声音传来,焦急的大声喊道:“住手,我说,我都告诉你,是六爷,你找六爷去,别伤害我的家人!” 我冷哼了一声,直接挂掉电话。 可以想象,现在的老渊一定恼羞成怒,巴不得我赶紧去死,但是,我心中没有一丝同情,这一切都是老渊咎由自取,当他用别人的身边人来威胁的时候,当他不择手段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而且现在,他既然知道这件事情,那么就和他有关。 兴许,和黄丹心说的一样,他已经和那个所谓的六爷联手。 我直接一把将陆九雀拽得丢在床上,她说道:“如果刚才不配合你,我相信你还会开第二枪,而这第二枪,虽然不会要了我的命,但一定会打在我身上,王陆,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陆九雀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我双眼通红,不由自主对着她怒吼道:“妈的,你以为我想变成这个样子吗,要不是你老公苦苦相逼,害死我爷爷,今时今日,我能做出这些事情来吗?” “雀姨,我现在还喊你一声雀姨,因为从始至终,其实你并没有害过我,更因为你是陆平的姐姐,陆平的死我难辞其咎,雀姨,你应该庆幸我的目标只是老渊,否则,你已经死了,给我起来,送我们出去!” 说完,我再次拽起陆九雀,用枪顶在她的后脑勺上面,来到二楼楼梯口,对这下面那些保镖道:“把枪丢在地上,都他妈给老子滚开,否则我弄死这个女人!” 一时间,这些保镖全部把枪丢在地上,满脸忌惮的纷纷闪开。 来到门口,看着黄丹心和他的兄弟上车了,我才放开陆九雀,一把将她推出去,接着,我们开着车子离开。 回头望了一眼。 穿着青色睡衣的陆九雀,淡淡的站在门口,望着我们车子的方向,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我不由感叹,陆九雀不愧是陆九雀,一个女人,如此险境居然如此的波澜不惊,跟老渊比起来,她,兴许才是真正的云淡风轻之人! 车上,我皱眉的看着黄丹心,道:“这个六爷,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把你知道的告诉我,越详细越好。” 黄丹心叹了一口气,道:“十几年前的苏省,地下势力可以说非常混乱,几乎和电影里面的古惑仔一样了,打打杀杀随处可见,甚至有几次还轰动了整个苏省,媒体曝光出来的是两方势力为了争夺地盘对砍,死了十几个人,其实那一次,死了半百。” “这种局面,直到十年前新来的最高长官上任才得到改善,这位最高长官的手腕很强硬,只要是闹事,直接抓起来,不管你认识谁,有什么关系。” “那时候的六爷,不过是很多势力当中相对而言力量比较薄弱的一方,可是新上任的最高长官来了以后,他却快速的崛起,最后登临绝顶,成为整个苏省的名副其实的三巨头之一,这三巨头相信你也知道,叶胭脂,萧青龙和六爷” “很多人说新上任的最高长官是他的亲戚,其实不然,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知道,是六爷大着胆子找到了当时的最高长官,他说了一句话,如果你能让我上位,那么我保证你在任期间,苏省太平,否则就算我老实,其他人也不老实。” “正是因为这几句话,他得到了最高长官的重用。” “俗话说以暴制暴,这个人也算是有本事,一连十来年,苏省这边可以说得上太平了。” “直到几年前,这老家伙宣布金盆洗手,当时很多有头有脸的人都到场了,也包括我父亲,随着他的退隐,萧青龙趁势而起,可是,萧青龙这个人不会做人,喜欢黑吃黑,这就坏了规矩,不巧,刚来了一个老渊,这老东西就准备让老渊上位了。” “因为有些人说,老渊很多年前和六爷就是认识的。” “现在的六爷也六十多岁了,但还是不时的能听到他的消息,那方面都恐怕不行了,却还时时惦记着良家妇女。” “而且,他身边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年纪不大,但身手了得。” 听了这么多,他说到的这两个人,让我眉头一皱,一男一女,那么那个女的应该就是那天袭击我的那一个,身手确实不错。 看着我低头沉思,黄丹心道:“王哥,你是从人性禁岛上出来的人,这一点我知道,你的身手肯定也不错,但是真要正面对上他们其中一个人,你未必就能赢,因为,据说这两个人,是那个老家伙从地下黑拳市场买回来的。” 我心中有些惊讶,黑拳市场里面那些人我知道。 其实我也听过,曾有人性禁岛里面出来的学员习惯了那种厮杀的生活,跑到黑拳市场,每天过着以前的格斗生活,而且还有大把的钱。 怪不得,六爷那老混蛋能对我们的行踪那么了若指掌,在苏省称霸了十几年老一辈地下之王了,要是没有这点本事,他也别混了。 现在,我们回到黄丹心的老巢挑选武器。 其实我心中也是挺感动的,黄丹心说要帮我救出碧海朵朵。 我没有说话,这份情我承下了,当然,他也有些想要帮他兄弟报仇的意思,一共八个兄弟,现在,只有三个人了,换做是谁心里都不好受。 然而,回到仓库后,我发现黄丹心的两个兄弟面色不太对。 总而言之,两人就像是那种达成了共识的人,跟在黄丹心后面,正在我和黄丹心两个人挑选武器的时候,其中一个兄弟瞬间将背着的手甩了出来,接着就是枪把子不轻不重的砸在黄丹心的后脑勺上面…… 364、雪中送碳 黄丹心脸上的震惊之色未退,人就已经昏了过去,这一刻,我的速度也不慢,瞬间从腰间拔出枪,对准了两人,手指已经按在了扳机上面,看着打昏黄丹心的两人道:“小二,小三,你们两想干什么?” 以我的身手,完全可以在一瞬间开枪击杀两人,但是我没有。 因为,这两个只是打昏了黄丹心,却并没有痛下杀手,而且两人的脸上全是苦涩,应该有什么难言之隐。 看着我面色冷冽的举着枪,两人连忙把手举起来,小二看着我满脸歉意的道:“王哥,这次恐怕要对不住你了,我们真的不能继续帮你了,六爷的实力我们太清楚了,昔年的我们兄弟八人歃血为盟,可如今,却死得只剩下我们三人了。” “我们不希望丹哥再出事。” “如果,金钱,地位,女人让我们来选择的话,我们什么都不要,我们只要丹哥能活着。” 我心中叹了一口气,把枪收了起来。 现在我终于知道,黄丹心为什么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是因为他这些兄弟。 小三也是有些歉意的看着我道:“王哥,这次真的要对不住你了,这里的装备你随便拿,等一会儿,我们俩就会带着丹哥离开苏省,前往大洋彼岸。” 我看着这对满脸歉意的兄弟,笑道:“小二,小三,你们不用说对不住的话,其实,我应该谢谢你们几兄弟,如果没有你们帮助和提供军火,或许我就遭殃了,事实上一直以来,是我连累了你们,小六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朵朵,怕也不会死……” 真的,我能理解。 毕竟,像我和商朝还有苍白一样,在人性禁岛,在大雪山,生死与共那么多次之后,终于来到红尘都市,但是,我却不希望他们跟在我身边,太过危险的事情,我下意识的就不想让身边的人参与进来,我想,现在的小二小三,和当初的我很像。 小二认真的看着我道:“王哥,你别这么说,既然是出来混,那么,我们也早就想到了这种下场。” “王哥,赶紧挑些装备吧,等你一挑完,我们就会立刻带着丹哥离开苏省,毕竟丹哥的脾气,你也知道,他一旦醒来,绝不会善罢甘休,肯定得跟你一块杀过去找六爷。” 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已经昏迷的黄丹心,道:“谢谢你们。” 接着我挑选了一些趁手的家伙,然后走过去,亲自将黄丹心抱出来外面放在车上。 虽然我与他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好,但至少也并肩作战过,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么微妙,一起扛过枪,一起下过乡,一起嫖过昌,就是这么简单的就能紧紧把几个人联系在一起。 尤其是黄丹心,一开始我觉得这个打着耳洞的家伙流里流气的特不靠谱,怎么说呢,给我的感觉就是嚣张,像极了那些些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街头混混,但是慢慢的,我改变了这些看法,他做生意很有原则,讲诚信。 最重要的,是他很讲义气。 我还记得,那时候他说要认我当大哥,但却被我无情的拒绝了,那么一起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以后,如果还有再见面的机会,我真的很乐意去交他这个朋友,甚至是能掏心掏肺的兄弟。 小二和小三两个人看起来心里都不好受,临走之前,小二在车窗里面看着我道:“王哥,其实我们两个并不是怕死,我们怕的……只是一开始的八个兄弟,走着走着,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那样的人生,哪怕是赚再多的钱有再漂亮的女人,也没了乐趣,所以,希望你能理解我们。” 这时候,小三满脸歉意的点了一根烟,叹了一口气看着我道:“王哥,说真的,如果那个女孩对你不是很重要的话,你跟我们走吧。” “你可能不知道六爷的势力有多庞大,我们根本斗不过他。” 我笑道:“走吧,记得,如果我还活着,以后再见面,我们还是好朋友。” 两人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毫不犹豫的开着车子,趁着深沉的月色渐行渐远。 其实,我拿的东西不多,两把小沙漠,几个手雷,一把半自动,另外还穿了一件防弹衣,现在的事情已经是箭在弦上了,我也来不及准备太多了,直接朝着老渊给的地址匆匆开车疾驰而去。 “砰!” 我才刚刚行驶到路口,就听得一道刺耳的急刹声传来,因为事发突然,我甚至来不及打方向盘,就感觉到车身震了一下,抬眼一看,那边有一辆黑色小车似乎是故意朝我撞来的。 这一刻,我下意识的就握住手枪,一只脚几乎踩死油门了。 然而,下一刻,我笑了,而且,心里真的很感动。 那是一张有些稚嫩的脸庞,正裂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跟朵狗尾巴草似的,难看,但也好看。 商朝! 商朝来了…… 他浑身上下装备齐全,看着我下车,连忙跑过来狠狠给了我一个熊抱,有些不满的仰头看着我道:“哥,你不厚道啊,这搞得都要决一死战了,居然还不给我打电话?” 我一皱眉,轻轻的推开他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有困难,难道,古代屠夫那边在行动了,也来了苏省?” 我心里有些担心,老渊和六爷这边的事情还没有搞定,我真的不想和古代屠夫叶胭脂她们对上,毕竟自从人性禁岛被夷为平地了之后,那些从岛上流落出来的人,十有八九都被这两人收入囊下,那一股势力真的太强了。 本来,我还想着这一次回来,如果能够遇上白起的话,我至少也有个帮手。 可是这位暗榜第一,号称暗黑世界之王的医生,好像是去了国外,了结他和夜声烦之间的一些过往恩怨。 此时,商朝裂开嘴一笑,道:“哥,你别担心,是我舅舅告诉我的,人性禁岛那些人就算知道了你的消息,也可能没有那么快赶过来。” 我心里既感动,却也担心的说道:“你跑过来帮我,你舅舅不担心吗?” 商朝笑着道:“当然不担心,因为就是我舅舅让我过来的。” 因为时间紧迫,这一刻,啥也不说了,我有些激动的道:“上车,我们走!” 路上,我把情况大致和商朝说了一下,本来没有了黄丹心兄弟几个的帮忙,我已经决定单枪匹马去救碧海朵朵了,然而,商朝的到来,无疑是雪中送炭。 商朝在人性禁岛那么多世界各国最顶尖的高手之中,都能拿到枪王的称号,论起玩枪,估计他称第二,这世上真的没人敢称第一,有了商朝在我身边,事情就好办多了,凭我们之间多次生死与共淬炼出来的默契配合,这一次,我要那个六爷那个老淫鬼付出惨重的代价! 凌晨三点钟,我们来到一处市区边缘被人买下的私人小山庄。 小山庄不高,只是很贵,一些有钱人就喜欢住在这种地方。 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先不说这种地方守卫森严,我们的车子根本进不去,就算车子能进去,我也不想这么明目张胆,毕竟这个六爷可不是一般人,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六爷,才是苏省真正的龙头老大。 一开始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是打算偷偷摸摸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但是现在有商朝的帮忙,我就简单的制定了一个作战计划。 停下车子后,我直接说道:“小商,你先去寻找制高点,然后告诉我山庄里面的具体情况,人员分布点,到时候我从正面突破。” 商朝点了点头,提起装了狙击枪的箱子,从山下的灌木丛之中钻了上去。 大概十分钟后,耳麦里面传来商朝的声音道:“哥,我现在已经找到制高点,正门有两个人,里面一栋豪华别墅,外面三个人。” “另外,山庄外面有铁丝网,你想办法从侧面搞定门口的两个人,别墅外面的三个人我来搞定,尽量别让人察觉。” 我在耳麦里面回应了一声,然后直接下车,从侧面的灌木丛里面钻了进去,没有多久,我果然看到了铁丝网,下一刻,我拔出军刺,用背面的锯齿卡住,轻轻一扭,铁丝就断了。 很快我就从外面钻进了山庄里面,趴在侧面的草丛里面,按照商朝给的提示,我看见前方十几米的地方就是正门的保安亭,此刻,正有两个穿着一身军绿色迷彩服的男子悠闲地抽着烟。 这时候,我对着耳麦道:“小商,五秒钟之后动手!” “嗯!” 那边商朝的声音传过来以后,我毫不犹豫“刷”的一下窜了出去,仅仅用了四五秒的时间,我就已经低着身子冲到了保安亭这里。 “砰!砰!砰!” 三道沉闷的阻击枪声音响起,几乎在同时,我也出手了,因为夜深已经有些睡意的安保人员,瞬间看向某个方向,想要大声叫喊,但是此刻,我已经从后面扑了上去,无声无息的用手中的军刺割断一个人的脖子,与此同时。我用手捂住另一个人的嘴巴,眉头不皱的用军刺插进他的心脏。 原本这个时间点,已经是下半夜,我以为大多数人已经入睡,可是,随着我们放倒守卫之后,别墅里头,竟然瞬间就亮起了刺眼的灯光,然后,整齐而迅捷得脚步声响起,很快就从别墅后面两边冲出来几十个人。 我心中一震,这些人,就好像是故意在此守株待兔,等着我与商朝自投罗网一样。 妈的! 不用想。 我中计了! 365、雪上加霜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很显然,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强攻。 我毫不犹豫的甩了两个手雷出去,接着就朝侧面扑倒。 “轰!轰!” 瞬间几个人被强大的冲击力到轰得翻飞出去,地面土石四溅,趁着这一瞬间,我迅速爬起来,冲到了别墅旁边的柱子边上,柱子的不远处有一道侧门,我猫着身子,正打算拉开门冲进去,谁知道,我的手刚放在门把上,就听得吱嘎一声,那扇门,已经被打开了。 “不许动!” 两西装革履的男子,面色冰冷的拿着枪指着我,而且,那边因为躲避手雷趴在地上的人,也已经爬起来想要冲过来,将我团团围住我。 “噗噗!” 不等我做出反应,两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被直接爆头,满脸不敢置信的缓缓倒下。 此时,商朝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哥,前面的你搞定,我去看看后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愣了一下,一二十人,我怎么搞定啊? 容不得细想,我直接用身上的半自动对着冲上来的人狂扫,瞬间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人倒下也不断有人往前冲,一个弹夹很快打光,我直接将半自动丢了,现在我也不敢犹豫,连忙转身朝后面的走廊冲了过去,然而商朝有些焦急的声音传来道:“哥,两边走廊冲出来更多的人,现在,把你身上的手雷丢向转角处,要快!” 这一刻,我毫不犹豫把身上的四个手雷每边走廊甩了两颗,然后就是朝着柱子后面的偏门扑了进去,并且,一口气滚了几个圈顺势冲入别墅客厅。 然而,不等我爬起来,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我被人从背后狠狠一脚踹得往前飞出去两三米,噗通一声摔在地上,这一脚虽然力道很重,换做一般人可能爬都爬不起来了,可我的这幅身体可是被古代屠夫以炼狱般的训练打造出来的,瞬间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来,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他就站在客厅中间,穿着一身随意的白色运动休闲服,他的眼神很锐利,胸前,手臂上微微隆起的肌肉预示着此人身体蕴藏着的巨大能量。 他翘起嘴角,声音就有些不屑的道:“听说你是人性禁岛上面出来的人,很好,总算也值得我出手。” “对了,我曾经在黑拳市场杀过两个来自人性禁岛的人,你可要小心了,别让我失望,否则,我会折磨得你生不如死。” 我瞬间双目猩红,这道声音我很熟悉,就是给我通过电话,抓走碧海朵朵的那个混蛋! 黄丹心曾经说过六爷手底下有两个高手,一男一女,既然男的来了,那么女的呢? 我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大厅,空空荡荡,一眼就能尽收眼底,除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之外,再无一人,我没有说话,脑子快速的转动起来。 但是下一刻,我心中猛然一颤,我的耳麦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传来声音了,换而言之,商朝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了,那么……那个女的! 我对着耳麦焦急道:“小商,小商你在干什么?” “小商,你能听见吗?” 这一刻,我急了,真的,商朝要是出事了,那么我发誓,我会杀光这里所有的人来给他陪葬! 此时,眼前的年轻男子冷笑道:“你的那个狙击手搭档,虽然枪法如神,但现在恐怕已经是一具死尸了,当然,你也别急,我马上回送你下去见他……” “刷!” 我没有说话,刚想要拔枪,谁知道年轻男子瞬间冷笑的冲了上来,一记直拳轰向我的鼻梁骨,这一拳,来得又快又猛,我甚至只能收起拔枪的动作,仓促伸手挡了一下。 瞬间,巨大的力道传来,我止不住的咚咚咚退了三四步,然而,对面那个年轻人已经冷笑着冲了上来,弹跳而起,凌空飞起一记扫堂腿狠狠踢了过来。 我知道,这一战,我必须速战速决,否则,我这里多拖延一秒钟,商朝和碧海朵朵就多一分危险。 全力爆发! 我侧身一步,顺势用一只手后发先至的抓住他的脚踝,然后轻喝一声,狠狠甩了出去,而年轻人男子的身手比我想象中的来得要灵巧,在空中竟然做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360度翻身动作,最后稳稳的落在客厅里面。 只不过,这一刻的我早已经窜了上去,欺身而进,拳头如狂风暴雨,一股脑砸向他的头部。 “砰砰砰!” 他用手挡了一下,但却被我砸的从侧面止不住的退去,我对于战斗技巧和战斗节奏的把握早就已经炉火纯青了。 这种时刻,我自然会得寸进尺,攻势不仅未减弱,反而愈发凌厉了。 白起说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现在我的拳头一拳更比一拳快,年轻男子根本就无法躲闪,不得已,只好抬起双手交叉架在面部挡了一下,这一挡,让他整个人直接被撞得向后飞出去,砸碎了旁边的浴缸,也被浴缸的玻璃将脸上划开好几条血痕。 “嘿嘿,看来,是我小瞧了你,现在……热身结束!” “我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黑拳市场王者的手段!”他用手指头在脸上弄了点自己的鲜血舔了一下,眸子越来越亮,然后,直接朝我冲了过来,并且,手中一抹,一把匕首寒光闪烁。 我刚冲上去的身形不得不闪开躲了一下,但是此人的反应实在是太快了,身体的灵敏度也极高,手一扬,匕首在我手臂上面轻轻的划了一道血痕,这人很显然,也懂得借势,手中匕首处处直指我的要害,我闪躲了几下,终于一个转身,从腰间拔出军刺。 “叮!” 我想也不想的迎了上去,匕首和军刺碰撞,顿时火星四溅,我们同时抬腿,一脚狠狠的踹向对方的小腹。 “砰!” 电光火石之间,我用另一只手狠狠一记凶残的勾拳,结结实实的击中他的脸颊,时间紧迫,我也顾不上别的了,再次冲了上去,不等他爬起来,军刺背面的锯齿卡住他刺过来的匕首,直接将匕首挑飞出去,“叮当”一声落在地上,然后一只手快速的按住他的后脑勺,“砰”的一声,用膝盖狠狠撞在他的下巴上面。 他身后刚好有一道门,这一刻,房门直接被撞得稀烂,年轻男子整个人倒在木屑之中,浑身颤抖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我直接掠了上去,重重的一脚踏在他的胸口上,瞬间年轻男子闷哼出声,嘴角流血出来。 我蹲下身,冷冷的看着他,说道:“就算是人性禁岛上的人,也分三六九等,你能杀一两个人,并不代表你就比我强,另外,昨天晚上我就跟你说过,让你放了我妹妹,否则,我会弄死你,怎么,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吗?” 年轻男子眼神惊恐的看着我,一只手还想要反抗,但是,被我用另一只脚直接踩踏在地上,然后,我眸光一冷,快速的用军刺架在他的脖子上面,眼睛不眨的割开了他的喉咙,接着,我心中一动,迅速朝旁边滚了出去。 我知道,客厅里面来人了。 “小商,你在吗?” “听到回应一声啊,小商……” 我很焦急的对着耳麦喊了几声,双目猩红的拔出两把小沙漠,正准备对着客厅冲进来的人开枪射击,别墅里头其中一个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个老头大笑着走了出来。 六十多岁的模样,身上穿着那种老年人的名贵丝绸衣服,头发已经银白,脸上有一些皱纹,他大笑道:“不错,竟然能杀了地下黑拳市场的王者,看来,你隐藏了实力,没有我查到的那么简单啊。” “不过,你终究还是太嫩了,不是我的对手啊,王陆啊王陆,你是个聪明人,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现在把枪丢在地上,兴许还能多活十几分钟哦。” 老家伙拍了拍手,下一刻,他的身后缓缓走出来两个人,每人一只手紧紧抓住碧海朵朵,并且还有一人用枪顶在朵朵的头颅上。 我一顿,只觉得浑身血液都涌了上来。 雪上加霜! 我看了一眼,这里头加上这个老头,一共是十个人,每人手中提着一把枪,枪口全部对着我。 不得已,我只好依然丢下手中的手枪,还有军刺。 六爷继续说道:“这就对了,敢到我的地盘来撒野,整个苏省,几十年来,还没有人拥有这个胆子呢,现在,我就要当着你的面,狠狠的弄你的女人,哈哈!这就是你不识好歹的后果!”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六爷是吧,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付我。” 六爷“桀桀桀桀”的阴森笑着,满眼污秽的看了一眼脸上全是泪痕的朵朵,说道:“你没有听说过,我最喜欢雏了吗,尤其是,这种天真无邪的女娃娃啊,简直就是人世间最好的美味了。” 看着身上衣服有些凌乱的朵朵,说真的,这一刻,我心中怒意滔天,这老混蛋都六十多岁了,居然还色心不死! 这时候,碧海朵朵哭着道:“王陆,对不起,我给你拖后腿了……” 我没有答话,只是暗暗看了一把刚才我丢在地上的枪支,以我的速度,绝对是可以拼一把,但是危险系数太高了,我穿了防弹衣应该勉强能脱身,但问题是碧海朵朵在他们手上,未免投鼠忌器。 不过,我不得不拼,如果真的让我眼睁睁的看着碧海朵朵被这个老混蛋糟蹋,那么我肯定会生不如死的。 就在我准备行动的时候,耳麦里面终于传来商朝的声音,他喘着粗气,似乎有些龇牙咧嘴的道:“哥,刚才不好意思,差点被一个女人弄死了,不过,那女人竟然在我临时之前,提出要跟我比枪法,唉……” 366、他玩阴谋,他谈恋爱 “哥,时间不多了,咱也没时间对那红衣女子抒发感慨了,现在对面一共有十个人,我能以最快速度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击杀后排的六个,至于前面的四个,那就看你的了。” “现在,三秒钟之后,我会扣动扳机。” 我心中激动,只要商朝没事,那就比什么都好,我表面上不动神色,装作愤怒的看着面前的老混蛋六爷,其实,我现在的身体已经微微前倾,只要商朝那边一动手,我绝对能瞬间捡起地上的枪开枪击杀前面的四人。 “噗!” 三秒钟,转瞬即逝,第一个人被一枪爆头的时候,我瞬间就捡起地上的手枪,然后毫不犹豫的开枪,转眼间,两个人惨叫一声,直接倒地。 而那六个人,很快就被商朝击杀。 然而,让我惊恐的是,我手里面的手枪,只有两发子弹! “别动!”这一刻,六爷瞬间窜到碧海朵朵躲在身后,用枪顶着她的脑袋,神色颇为得意的看着我道:“没子弹了吧,哼,没想到,我手底下的人竟然没有搞定外面那个狙击手。” “不过,很显然你机关算尽最终功亏一篑,王陆,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是知道,你要是再敢动一下,我会立刻杀了你的女人。”六爷朝窗口望了一眼,连忙挟持着碧海朵朵退到墙边,刚才商朝的子弹就是从窗口射进来的,如此一来,商朝那边就没有了目标。 看着我手中没有了子弹,那边加上六爷还有三个人,另外两人用枪指着我,而且,六爷这老混蛋没有下令开枪,很明显是在忌惮外面的商朝。 此时,商朝说道:“哥,你等一会儿,给我两分钟的时间,我重新换个地方,等一下我搞定那个老家伙,另外两个交给你。” 或许,我现在手里面没有枪,别人会以为我肯定输了。 但是商朝一直知道,我的衣服袖子里头,随时都藏着三把柳叶刀,柳叶刀才是我的底牌!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让商朝找到另一个制高点伺机出手,六爷不时的望一眼那边被狙击枪子弹击穿的窗玻璃,然后道:“王陆,其实你说得对,我们并没有什么仇怨,要不这样,我们来做个交易,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但是,你要把这个女人送给我。” “作为报酬,我会帮你杀了老渊,让你在苏省立足,成为本地下一个土皇帝,怎么样?” 为了拖延时间,我装作皱眉的样子,沉思了一会儿,道:“用一个女人换来苏省的大好河山,这似乎是一笔特划算的买卖。” 六爷以为我心动了,连忙接着道:“红颜易老,江山才是永恒,男人嘛,就该拿得起放得下,等你真正做了苏省的地下之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但是这一个,你要给我,这一辈子,我品尝过各种各样的女人,但是这种天真无邪,并且什么都不懂的,还是第一次遇上。” “现在,你可要考虑好了,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我心中冰冷,这老混蛋,果然和黄丹心说的一样,六十多岁了,还是这么色迷心窍。 不等我开口,六爷又接着道:“我现在虽然忌惮你在外面的朋友,但是他一时半会儿根本进不来,而且,你手里面已经没有子弹了,只要你答应让你朋友撤离,你将毫发无损的离开这座山庄。” 我认真的看着六爷,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来拖延时间的,但是此时,耳麦里面传来商朝的声音,道:“哥,我已经找到制高点了,那老家伙经验老到,有意避开了所有能够瞄准他的地方。” “可是,很不幸……他忘了通风口,唉……” “现在,我就有把握直接一枪打穿他的脑袋,至于前面两个,就靠你自己手动解决了。” 看着六爷依旧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我在心中笑了笑,也没有开口说话,下一刻,两把柳叶刀从袖子中滑落至手,手腕一抖,瞬间,两把柳叶刀脱手而出,如两支离弦之箭直接射向六爷跟前的两个持枪者。 “噗!” 六爷瞬间想要开枪,但并不是对碧海朵朵,而是对我,可惜,他的脑袋直接溅起血花,太阳穴被一枪击穿,鲜血喷溅在碧海朵朵的脸上。 而另外两人,满脸的不敢置信,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脖子,一把柳叶刀几乎全部插了进去,鲜血缓缓的流淌下来。 碧海朵朵这女土憋不愧是见惯了鲜血与生死的人,压根就没有什么害怕之色,瞬间冲了上来,紧紧的抱着我,有些哽咽的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 我连忙下意识的轻轻将她推开,担心的道:“这老混蛋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朵朵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点了点头,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必须尽快撤离,现在商朝在外面接应我们。” 然而,我们刚走出别墅,别墅外面全部都是尸体,显然是被商朝单人单枪给放倒的,但是也是在这时候,商朝焦急的声音传来道:“哥,带着朵朵从别墅后面迅速撤离,快点逃走。” 我瞬间头也不回的拉着碧海朵朵的手,从别墅后面冲去,一边冲一边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边商朝的声音传来道:“给我老实点儿,跟我走!” 我愣了一下,这句话显然不是对我说的,难道说,那个女的还没有死,被商朝抓住了? “哥,山庄下面来了大批的警察,快退走,我想,这是一起阴谋,有人希望我们和六爷拼个你死我活,再让警察出来收拾残局,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我心中震惊,瞬间就想到了老渊。 六爷死了,最大的获利者是谁? 毫无疑问及,肯定是老渊!这混蛋,果然是个玩阴谋的祖师爷啊! 现在,我终于知道当时我挟持陆九雀给他去电话的时候,他为什么会那么干脆告诉我们想要的结果了,又为什么数次在我面前服软了! 原来,老渊从一开始就没有安什么好心,他早已经在不动声色间将一切都计算在心中,他知道我当着陆青落的面不会杀他,甚至在我去亭渊会所找他的时候,老渊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我敢打包票,碧海朵朵被六爷抓去,绝对是老渊利用六爷的色迷心窍而煽风点火,从一开始,他就一步一步的将我与六爷引入火拼的境地。 倘若六爷把我弄死了,他恰好也少个麻烦,要是我把六爷弄死了,那么从今以后,这苏省的天下,几乎就是他老渊的了。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就动用警方的关系,而这件事情一旦再利用媒体曝光些什么,那么就算是我和六爷都没有死,他也是占据了绝对的上风,毕竟,死了那么多人,谁能逃得了关系? 我心中愤怒,老渊的心思和手段真他娘的可怕。 无论发生哪种情况,他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我就操了! 当初怎么就没有一枪杀了他! 而且,我现在也是可以肯定了,以后的苏省,萧青龙已经死了,六爷这再一死,那么彻彻底底的就是老渊的天下了,真正的地下之王,而我,错了上一次的绝佳机会,想要再次对付他,那就难了。 我现在担心的是商朝,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刷!” 来到别墅后面的铁丝网处,我毫不犹豫的用手中的军刺狠狠力劈而下,铁丝网上面火星四溅,被我拉开一个缺口,接着,我带着碧海朵朵从缺口冲了出来。 “小商,你那边怎么样了?”我有些焦急的道。 还好,小商还有声音,道:“哥,你放心,下面的人还没有上来,可能想着让我们再斗一会儿,趁现在我们赶紧离开,以后再说。” 然后,我们说了一个地点,马上汇合。 没有多久,我就看见小商扛着一个女人走过来,我愣了一下,这个女人,显然就是那天袭击我的那一个红衣女人,只见她现在手脚被捆起来,披头散发的被小商这家伙给扛在肩膀上面。 我连忙下意识的将碧海朵朵拉倒身后,苦笑着道:“小商,你这是干什么?” 商朝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哥,你没有发现她长的很好看吗?而且,性格又火辣,又能打,枪法也不错,我最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了,哈哈哈,她很喜欢比枪法,哥,我都想好了,以后只要她提出与我比试枪法,输了就要受惩罚哦。” 我哭笑不得道:“那你也要看看是什么女人啊,这个女的太危险了。” 商朝脸一红,有些尴尬的道:“哥,刚才没有比枪之前,我是真的打不过她,后来没办法了,只能耍赖皮的出了些龙抓手啊双龙出海之类的损招,终于正中了目标,那种柔软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我本来想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提出要与我比枪法,唉……” “现在我打算把她带回家里去,如果她实在看不上我的话,我就放她走,但你如果让我杀了她,我真的下不去手。”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笑问道:“你是认真的?” 商朝狠狠的点了点头,道:“哥,我觉得我长大了,也到了谈恋爱的时候了啊……” 我差点昏倒,谈恋爱…… “里面的人听着,双手抱头走出来,否则我们将会开枪就地击毙!”这时候,别墅那边传来声音,和商朝对视了一眼之后,我当机立断道:“现在迅速撤离,大家跟紧我。” 我率先转身钻进了左侧的刺树丛中,这种刺树,我真的太熟悉了,随便在身上划拉一下,就是一条血淋淋的伤口…… 367、陈二小姐 不过,相比于那时候被扎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来说,现在的这些刺树与我而言就真的司空见惯了,在人性禁岛的野外生存极限训练之中,什么苦头没有吃过啊,被蛇咬了,两个大男人都好不避讳的互相用嘴将毒素吸出来。 我没有猜错的话,老渊现在已经收拾整顿了六爷的残余势力。 这苏省,我们恐怕是待不下去了,但是,我真的很不甘心,这一次没能干掉老渊! 大概十来分钟,我们从山庄的另一边冲了下来,我身上的衣物已经被一些刺树丛划拉了好几条口,好多地方尽是鲜血,现在大约凌晨三四点钟,没有什么人,但是我们也没有立刻就出去,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时候,商朝道:“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一趟来苏省,我依旧没能杀了老渊,我很清楚,接下来,我如果再不走,就该轮到老渊出牌了,这个人的手段太可怕了,基本上我是九死一生之局。” “另外,古代屠夫和黑寡妇可能也要带人赶过来了,这种形式,逼得我不得不离开这里啊。” 说真的,我很不甘心,要不是陆青落的出现,老渊已经死在我的手中了,虽然猴子已经承认是他杀了我爷爷,可是,如果不是老渊这混蛋告诉猴子我老家的地址,我爷爷能死? 而且,孙白板,黄丹心兄弟的死,基本上都和我有关,我知道,老渊从来都是个斩草除根的人,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想了一下,我对商朝道:“现在,我只有先暂时离开苏省,暂时避避风头,毕竟这件事情,现在在苏省来说已经闹得太大了。” 小商点了点头,拍了一下肩膀上女人的屁股道:“那正好,我们一起回湖北吧。”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下,找准了方向,直接带着几个人离开山庄,幸好我们撤的快,否则这一次,真的会落在警查手里,那和落在老渊手里面有什么区别? 我们虽然和六爷火拼,但我们不会坏了规矩,不敢,也没有那个胆量去和官府之人火拼。 毕竟,白道这行水,其实也很深很深,并不比地下世界差多少。 天还没有亮,我们搞了一辆车,然后急匆匆的就离开了苏市。 我曾经答应过陈芋,离开苏省以后会去找她,现在虽然没能杀了老渊,但我也想将碧海朵朵暂时安顿一下,我明白我要做到真正的单枪匹马无牵无挂了,才可以没有顾及的出手,才能有把握去做到我想要做的事情。 陈二小姐和徐家少爷的联姻似乎提上了日程,而且搞得跟板上钉钉了似的,这点让我有些无奈,毕竟,我只是个外人,也说不上什么话,只能看陈芋自己的本事了。 徐言芝和陈玉环那边,有周易和东方清明在,我也算是放心。 一口气到第二天的晚上,我和商朝换着开车,总算是到了湖北,因为提前打了电话,陈芋也来接我们了。 商朝走的时候,我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那个依旧被捆绑住的女人道:“你要小心,这女人真的很危险。” 商朝裂开嘴一笑,道:“哥,你放心,只要她爱枪,不停的找我比试枪法,我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俘虏她的整颗芳心,哼,这恋爱我谈定了。” 红衣女主听了,却是冷笑的看向车窗外。 在我看来,商朝要真的搞定了这个女人的话也不是件坏事,至少以这个女人的身手,以后两人也能相互照顾一下,但我就怕涉世未深的商朝在她手里面吃亏,不过我欲言又止,说到底商朝也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情,我不便过多干涉。 另外,我还欠了黄丹心一个大大的人情,说实话,他的兄弟死了,和我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我总是想着要杀了老渊,结束这种逃亡的生活。 可是,我发现一路走来,我总是很无奈,就像六爷一样,我明明没有得罪他,而他呢? 这种日子,说真的我也不想过,杀人,我不喜欢,但是,我也绝对不是啥会坐以待毙的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弄死我。 等着吧,老渊,现在不是以我败退就是游戏结束了,只是暂停而已,这个游戏是我发起来了,我肯定会将其玩到底。 天大地大,没有老爷子的仇大,猴子死了,还有一个老渊! 我和朵朵被陈芋安排在了一家星级酒店,真的,这一晚,我很早就睡了,这一觉,我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多钟,也不知道是多久了,我没有睡这么长的时间,因为这段时间来,我几乎没有怎么休息好,一连串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我的精神都处在紧绷的状态。 起来后,我习惯性的锻炼了一下,有时候拉扯到身上的伤痕,依旧让我龇牙咧嘴。 这几天,被子弹擦破皮的地方太多了,但我都没有怎么在意,对我而言,这样的伤口已经无伤大雅了。 没有多久,我的手机想起来,拿起来一看,我心中一动,道:“咦,玉环姐,很奇怪啊,你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这可真是太阳打南边出来了。” “南你姥姥的腿,卧槽,老娘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死了没有。” 我苦笑着道:“其实这一年多以来,我不是不想回来,而是我真的回不来,” 陈玉环的声音瞬间就炸了,吼道:“王陆,我不管你经历过什么,总而言之,你要活着,处理完你的事情以后,滚过来服侍老娘!” 我吓了一跳,有些尴尬的道:“我说你也是个女孩子,咋就不能矜持点呢?” 陈玉环这一口气在电话里将我足足骂了半个钟头,总算挂了电话,我笑了笑,这一次,真的太危险了,我想了想,连忙给芝姐打了电话,至少,我要给她报一下平安,让她别担心我。 老爷子死了以后,这两个女人是我最牵挂的人了。 我总是下意识的要避开她们,因为我真的怕我把麻烦带到她们身上去,虽然她们的家世和背景都不简单,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尤其是人性禁岛上出来的那些人,都是世界级的顶尖杀手,真的,我不怕这些穷凶极恶的杀手,但是,我就怕这些人伤害我身边的人啊。 锻炼后,我简单的洗了个澡,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刚好有人敲门。 “昨晚睡的好么?”陈芋还是那么美丽大方,瞟了我身上一眼,丝毫不躲闪的眼神。 我有些尴尬,毕竟我身上伤痕太多了,密密麻麻的,愣了一下,我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然后道:“还行吧,你大老早的过来找我,难道就是问我睡得好不好?” 陈芋笑了笑道:“当然不是,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起来……” 我摸了一下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笑道:“怎么,害怕了?” 陈芋摇了摇头,眸子中闪过一丝异彩,上下打量着我道:“我最欣赏身上有伤的男人,其实,伤疤就是男人的功勋章,而身上伤痕越多,越是不死的人,在我看来才是真男人。” 我嘴角翘起一丝微笑,一边往卧室里面走,一边回头道:“怎么,按耐不住了?” 我和陈芋之间,这种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也是司空见惯了,不知道从什么呢时候起,我觉得我很喜欢和她相处,当然,我不是喜欢她,我是觉得,这个女人真的行事得体让人舒服,真的很会做人。 陈芋白了我一眼,道:“是啊,按耐不住了,怎么,要不要脱下来我欣赏一下?” 我连忙走进卧室换上衣服裤子,出来后点了根烟道:“说吧,啥事?” 一边说着,我一边装作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浑身上下,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很有气质,也很漂亮,白皙的肌肤,姣好精致的五官,算得上8分美女了,而且,很少有人能把高跟鞋传得这么有气质的。 一开始陈芋还很镇定自如,慢慢的就有些扛不住了,瞪了我一眼道:“看够了没有?” 我憨厚的点了点头,然后,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这种玩笑,差不多就行了,否则大家都尴尬了,只会适得其反。 终于,陈芋从包包里面拿出一份资料,道:“这是你让我找的两个女孩,那个叫赵思思的女孩被竹姐带到了帝都,现在上了最好的卫校学习,天赋还可以,将来有机会当个不错的医生,另一个竹姐,在一家新媒体公司上班,赵思思的生活开支基本上都由她来承担。” “总的来说,这两个人生活的还不错,我只是暗中让人打听,并没有打扰她们。” 说完后,陈芋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道:“莫非,你干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觉得愧疚了?” 我苦笑道:“你想多了,曾经一起逃亡而已。” 陈芋道:“那你要去找她们吗?” 我摇了摇头道:“既然你都说了,她们过得还不错,那我又何必出现?” 陈芋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道:“走吧,九点多钟了,去吃个早餐吧,还有事情要和你说。” 我愣了一下,然后跟着陈芋下楼,来到星级酒店餐厅,服务员已经准备好的营养早餐端上来后,陈芋一边吃一边道:“前段时间你还在苏省那边,那个叫田红的女孩找上我了,打听你的下落。” “当时因为你在苏省那边的事情,我不便多说,于是就随便敷衍了一下,昨天,你们回来之前,田红又来找我了,说让我转告你,她想和你见一面,有些事情要和你说,你怎么看?” 368、校花的眼泪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想起老爷子死的时候,曾告诉我,他很喜欢田红这丫头,还交代我如果可以的话,让我把田红娶进门。 而且在我消失的将近两年的岁月里,田红特意跑到我们那穷乡辟壤的地方去看老爷子了,陪伴在老爷子身边很长一段时间,这多少算得上帮我尽了一些孝道。 可现在的她,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了,而且两个人的感情看上去也很好,更关键是我真的给不了田红什么,这是一夫一妻制的社会啊,我已经有了一个芝姐,连陈玉环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更别谈田红了。 陈芋才说完,我便说道:“能怎么看,我和她已经没有见面的必要了,下次如果她再找你,你就说我已经回老家了。” 然而,陈芋却愣了一下,看着我道:“可问题是……我都答应她了,毕竟你也回来了。” 我猛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陈芋,然后爆了句粗口,道:“卧槽,陈二小姐,逗我玩的吧,你答应她干啥?” 看着我瞪大眼睛的看着她,陈芋慢悠悠的喝完杯中的豆浆,再咬了一口灌汤小笼包在嘴里面,这才道:“我之所以叫你来这里,就是因为我已经帮你约好了,就在这里见面,哦,她九点半到,现在九点二十七了。” “王陆啊,其实你不能怪我这件事没有跟你打招呼,我觉得,你们俩之间,不应该就这样不明不白,有什么事情就该当面讲清楚,虽然,现在的局势来说已经不能改变什么,但,至少你们得把话摊开来说,不是吗?” “另外,至少也让田红不要误会我,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俩有一腿呢。” 这话说的,啥叫有一腿? 不等我开口,陈芋已经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对我眨了眨眼睛道:“祝你约会愉快,我还有一大堆工作要处理,晚上再来看你。” 我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二小姐走出酒店餐厅。 现在九点二十七,还有三分钟,鬼才想和田红见面呢,我当机立断的站起来,直接朝餐厅侧门走出去,然而,还没走出两步,我就看见田红走了进来。 这一刻,我不由愣了一下,田红这次的装扮让我特别恍惚,恍惚间就好像回到了我的高中年代,那个会脸红耳赤小鹿乱撞的暗恋岁月。 一件简简单单的印花白色T恤,一条蓝色的牛仔裤,扎着一个清爽的马尾辫。 想起那时候和我们一起策划逃亡,一起在泰兴窝点的那些岁月,我的心中不由哀叹,时隔两年,我们都变了,可那些美好的记忆,那些曾经的心动,还那么的刻骨铭心。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田红已经走到近前,熟悉的声音响起:“王陆,我可以和你聊聊么?”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无奈的走回桌子旁边坐好。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我尽量微笑着说道:“好久不见了。” 我不知道她是真心的还是装的,笑得很灿烂的在我对面坐下来,其实,我素来都是不是一个主动型的人,这种情况,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于是只好没话找话的说道:“你还没有吃早餐吧,我去帮你点一份吧?” 然而田红却点了点头,我想了一下,叫来服务员给她点了小米粥。 之后,气氛再一次沉默了下来,无奈之下,我硬着头皮再次开口道:“现在过的好么?” 田红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道:“如果我说过的很不好,你会相信吗?” 确实,我有些不太相信,毕竟宋忠这个人,如果我的猜测没有出错的话,应该是抗战时期四大家族之中宋家的后人,那样有钱,而且又帅气的年轻人,真的不多见了。 最重要的,人家家世背景都是顶尖的了,一百个我也比不上啊。 田红那一双秋水眸子看着我,眨也不眨,继续说道:“自从你消失以后,很多人都说你死了,但我却不相信,我就是不信你的命有那么短!那么艰难的处境,都一次一次的趟了过来,这一次,我相信你也可以。” “一个月……” “两个月……” “半年。” “一年……” “渐渐的,我绝望了,很多人都说,你真的已经死了,我本来已接受了这个现实,可是,两年了,你竟然再度出现了,我知道你的性格,看到宋忠以后,恐怕就已经想着要远离我了。” “但是,我说过,我不在乎等你多久,哪怕是一辈子,只要你愿意,天涯海角的,我都会跟着你。或许我现在的身份,会让你感到很失望,但我真的很想当面问你一句,这将近两年的时间,700个日日夜夜,你,到底去那儿了?” “我以为你死了,可是你还活着,既然活着,为什么一个电话都不给我?” “甚至,我们见一面都很难吗?” 我摇了摇头看向田红,然而下一刻,我心里狠狠的一颤,因为此刻的田红手指上,已经戴了一个明晃晃的戒指。 这一刻,我还能说什么? 我又该说什么? 表面上,我装作很无所谓的点了一根烟,本来餐厅是不能抽烟的,但我怕田红看到我颤抖的双唇,然后笑着道:“见面干啥,上次见面,我已经祝福你们了。” “而且,你也知道我的家境,现在的人都讲究门当户对,你父亲也看我很不顺眼,要是我死缠烂打的,到时候真的会耽误了你。” 田红瞬间眼眶红了,倔强地盯着我道:“死缠烂打的是我才对,你既然消失了,那么为什么又要出现?” 我不屑道:“既然你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那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其实芝姐,还有陈玉环都知道我这两年就在湖北,有时候我也会偷偷回到南城,去看她们。” “田红,我之所以渐渐疏远你,只因为我不想被人看不起,你也记得,当初你父亲是怎么说我的吧?其实我也想攀上你这个高枝,但是,自从我来到湖北后,无意中救了陈芋,后来她就带着我做事了。” “这一两年,老渊也去了苏省那边发展,没有人追杀我了,我才开始出现,其实从头到尾事情就很简单,上次在机场遇上你们,纯属意外。” 田红眼眶里面的泪珠子,瞬间就落了下来,紧紧咬着嘴唇道:“你说谎,我不信!” 我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是这件事情,你可以去问一下陈芋,本来这一次我是不想和你见面的,是她非要我和你说清楚,免得你老是去找她。” 这些话说出来后,田红再也忍不住了,浑身颤抖起来,止不住的抽泣着,睁着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梨花带雨的看着我。 说实话,我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我与田红之间本来就注定了没有结果。 高中的时候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与其藕断丝连,不如干干脆脆的断了她的念想,谁说的,此心最苦处,是为拖泥带水,的确如此。 我故意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然而下一刻,我心中立刻一惊。 凭我的眼力,一眼就看到百米外的一栋高楼楼顶上面,一个人手里面提着一个箱子,似乎是刚爬上去,接着,放下箱子,拿出一些零件开始组装。 远程狙击枪,这东西我太熟悉了! 然后,那狙击手直接爬了下来,枪口对着我与田红这个方向。 下意识的,我直接朝田红扑了过去。 “啊,你干什么……”一颗子弹几乎是擦着我身子而过,田红也是一声惊叫,因为现在我就把她压在身下,一只手也顾不上其他,随意一放就放在了她的饱满之上。 我连忙将手松开,这一刻,餐厅里面为数不多的人才反应过来,瞬间就陷入了慌乱当中。 因为,餐厅玻璃上面那一个弹孔太明显了,而且我门旁边的柜台也被子弹射穿一个孔洞。 “趴着,别动。”我对身下的田红说了一句,然后快速的窜了起来,朝电梯方向跑去。 “噗噗噗!” 我的身后,一连被开了三枪,几乎擦着我的小腿肚子,旁边的一些餐具被打得稀巴烂,我的速度很快,短短时间就冲到了电梯方向,我掏出电话给陈芋打了过去,接通后,我喘着粗气道:“星级酒店对面的办公大楼,就在你们陈氏有限公司隔壁,有人在那栋楼上面用远程狙击枪想要袭杀我。” “现在,你立刻让苍白快点过去,那个人就在楼顶,从楼梯上去。” “还有把碧海朵朵看好,我今天会抓到这个人,我想知道还有谁想要杀……” 这时候,我还没有说完就直接扑倒,二楼餐厅的电梯开了,两个面色冷酷的男子一看见我,竟然直接掏出手枪,毫不犹豫的就开枪。 不得已,我只好偏头闪了一下,一颗子弹直接擦着我的脸颊而过。 接着,我已经欺身而进,冲进了电梯里面,一把握住了其中一人的的手,用指头卡住了扣动扳机的地方,接着就是一膝盖撞在他的小腹上面,瞬间这个人满脸痛苦,抱着肚子倒在电梯里面,剩余一人也是迅速的调转枪口,却被我快速一脚把枪踢掉,然后冲了上去,一只手掐住脖子,接着用力狠狠的将他撞在电梯厢上面。 看着这个人双眼惊恐的看着我,我声音冰冷的道:“谁让你们来的?” 他似乎有些硬气,我满脸冷笑的用脚一钩掉在下面的手枪,接着用手接住,直接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我说,我说,是渊爷让我们来的……”此人瞬间被吓得语无伦次。 现在的人就是这样,给一把枪,就觉得自己能杀了所有人,可惜,他们太小看我了,其实他不说我也基本上猜到了,如果是人性禁岛那边的人,身手不可能这么弱。 我将两人打晕后收走了两把手枪。 毕竟,现在可是白天,餐厅里面也还有一些人,现在直接被吓得脸色苍白,全部趴在地上。 甚至,一些女的都哭起来了。 就在我按下电梯要下楼的时候,田红冲了进来,面色苍白的看了一眼电梯里面的两个人,然后拽着我的衣服道:“王陆,你刚才是骗我的,对吗?” 369、傻瓜 “这一两年你之所以不出现,是因为有人追杀你,你回不来对不对,我记得上次在KTV看到有人找你麻烦,你只是不想连累我对吗?” 田红紧紧的拽着我,呜咽哭泣的道:“你还是关心我,在乎我的,否则你刚才不会那样扑倒我,你怕我受到伤害,对吗?” 我直接按下电梯门,来到一楼后,拽着田红来到酒店门口,说道:“你想多了,我们至少也是朋友关系,我不可能见死不救。” “另外,我劝你回家后老实一点儿,这几天之内别出来了,否则那些人可能会找你麻烦,因为他们已经认识你了。” 其实我心里也挺焦急的,老渊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我曾听黑佛说当初老渊在南城被田中军逼得跪在地上,现在他崛起了,在苏省那边可以说是只手遮天,已经有能力对付已经日薄西山的田中军了。 说完这些,我就要朝对面办公大楼冲去,谁知道田红死死的拽着我,哭道:“王陆,我求求你,让我跟着你吧,别抛下我……” “像那时候我们不断的谋划逃出泰兴窝点一样,让我跟着你,我真不是以前那个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了,只要能跟你在一起,苦,我也愿意,王陆,我求求你了,在泰兴,我求你带我走求你帮我逃跑,那么危险你都义无反顾的帮我,现在我求你别赶我走,你也会留下我的,对不对?” 我狠狠的推了她一把,然后故意大声吼道:“妈的,你有病啊,你都订婚了,怎么还死缠着我不放?” “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也快要结婚了,我要娶陈二小姐啊。” 田红哭着道:“你撒谎,我已经问过陈芋了,她说跟你没有关系,而且,你还有芝姐和陈玉环。” 我冷笑道:“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 说着我就要转身,谁知道这时,田红死死的从后面抱住我,有些呜咽的哭着道:“王陆,我不在乎啊,无论你是娶芝姐还是陈玉环,我都不在乎,只要让我在你身边好吗……” 这一刻,我心中狠狠的刺痛了几下,我不明白我在她心里是什么位置,但至少我知道,她并不喜欢那个宋忠,她的心一直在我这里。 一个女孩,连名分都不要了,只想跟着你,你会怎么选? 可现在,老渊要杀我,叶胭脂和古代屠夫那些人也要杀我,我又怎么能连累她呢。 田红紧紧的抱着我,哭着道:“王陆,别抛下我好吗,我已经过够了这种委曲求全的生活,我……真的很怀念以前跟你在一起的日子……小心!” 说着,田红突然一声惊呼,这时候我也看到了,我左手边冲上来两个用衣服包裹手枪的男子。 我刚想要护住田红,可是,一簇娇艳的血花,喷溅在了我的脸上,等我转头的时候,田红的胸口已经中了一枪。 我的右手边,同样有两个拿枪的人,而且在第一时间毫不犹豫的开枪,是田红用身体帮我挡了一枪。 “啊……” 我瞬间双目猩红,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看着田红满脸痛苦的缓缓软倒,我连忙将她扶住,她胸口的鲜血,瞬间染红了那一件高中时候她经常穿的白色T恤。 这一刻,我下意识的抱着田红卧倒,然后滚了出去。 “叮叮叮!” 青石板上面被子弹撞击,四个杀手满脸冰冷的想要追上来。 “我要你们死!”这一刻,我几乎是带着哭腔怒吼出来的,反手拔出腰间的手枪,顷刻间开了三枪,两个杀手被一枪击杀,一枪放空,但也逼得剩下的两个人躲在了酒店门口另一边的柱子后面。 看着怀中的田红脸色苍白,却还用那种开心的表情看着我,这一刻,我心如刀绞。 她看到了我难过的脸,她知道,我是在乎她的,可…… 我连忙在她额头上面亲了一口,声音颤抖的道:“你赢了,我喜欢你,心里一直都有你,刚才那些难听的话,我只是想气走你,因为现在还是有人追杀我,那样你就安全了……” “你要振作,如果你想嫁给我,就坚持住,只要你活着……” 这一番话,我几乎是颤抖着说出来的,因为现在的田红,满脸苍白却还是紧紧的抓着我的手,听到我说的这些话,她似乎很开心,想笑,可是…… “坚持住,我解决这两个人立马送你去医院。”我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让田红靠在柱子后面,接着,毫不犹豫的滚了出去。 “噗噗!” 瞬间打光手中的弹夹,两个杀手知道我没有子弹了,才闪身出来要开枪击杀我。 可惜,我手中的两把柳叶刀已经蓄势待发,眨眼间脱手而出,钉在了两个人的眉心。 我浑身颤抖的跑回来,掏出电话,接通后对着陈芋道:“出事了,你马上让人处理一下星级酒店的事情,田红中枪了,我先送她去医院。” 那边还没有说话我就匆忙挂掉电话,连忙抱着田红就朝附近的医院冲去,一边跑我一边对怀里的田红道:“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我们在泰兴窝点里面,一起策划逃走很多次。” “刚一开始我也恨你怨你,将我骗到了那种鬼地方,可是后来,我是心甘情愿的帮助你逃跑,因为,你是我的初恋啊,刻骨铭心,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呢,我对你的感情很复杂,但是,不可否认,我曾经真的想过娶你。” “后来,知道很多事情都是你安排的,我也迷茫过,但是,我真恨不起来,这两年,我不是不想回来,是真的身不由己,真的回不来……” 而田红无力的靠在我的胸口,尽管脸色已经苍白,嘴唇几乎发紫了,却还是满脸幸福的模样。 “王陆,别跑了,陪我说说话好么……”田红手上尽是鲜血,轻轻的扯了扯我的衣领。 这一刻,不由自主的,我玩命的奔跑。 因为,田红几乎快要撑不住闭上眼睛了,这一枪的位置,正在她的心脏。 望了一眼越来越近的医院,我拼尽了全力的奔跑着,不管那些被吓得脸色惨被的路人,用手摩擦着田红的脸,喘着粗气声音有些哽咽的道:“你这傻逼女人,谁让你给我挡子弹的?” “你不久前不是说,让我别抛下你吗,我不会的,你看,我这不是抱着你么?” 真的,疼,我的心已经撕心裂肺的疼起来。 终于,我冲进了医院,直接朝急诊室闯了进去,然后轻轻的将田红放下,一个转身,揪住一个主刀医生的衣领满脸冰冷的道:“立刻准备手术,要是她死了,我不会放过你!” 医生看了一眼几乎快要闭上眼睛的田红,连忙拉开我的手,道:“你尽量别让她闭上眼睛,我立刻安排手术。” 看着医生急急忙忙的冲出去,我连忙走过来抓住田红的手。 这一刻,我无声哽咽了,甚至,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田红呼吸有些微弱的看着我,笑着说道:“能看见你再次为我担心,这种感觉真好……” “王……王陆,那个陈芋……” 这一刻,我紧紧的抓住田红的手,眼泪不争气的流淌下来,连忙说道:“我和她只是朋友关系,甚至,我们是前不久才认识的,你听我说,其实这两年来,我是被人关在一个海岛上面,我很想逃出来,但是,我做不到,终于,前不久我逃出来了,你知道吗,在机场看见你和宋忠在一起的那一刻,我的心里真的特别难受。” “我很想问你,说好的天涯海角,说好的等我呢,可是,我不敢,我怕你来之不易的幸福毁在我的手里,因为毕竟芝姐和陈玉环……我一直都觉得,我给不了你什么,不如就放手让你自己去寻找。” “今天,看见你手上的订婚戒指,那一刻,我的嘴唇都甚至颤抖起来,我就点了支烟,怕被你发现……” “你听我说啊,别闭上眼睛好么,我……” 田红的笑容特别好看,没有说话,而是轻轻的哼着一首歌:“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哪怕会有一天会跌倒……” “王陆……你现在有多喜欢我,有几斤几两几高呀?” “六两。” 看着几乎快要撑不住闭上眼睛了,我双眼通红,欲哭无泪,我的心中有万丈怒火,可是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出来,我的心中充斥着满满的杀意,可是不知道该杀向何方? 田红刚才的时候才说让我别丢下她,现在的生活她不喜欢,只要我愿意,天涯海角的跟着我,可转眼间…… 渐渐的,田红那张漂亮的脸蛋早已经失去往日的光彩,变得苍白如纸。 她嘴唇已经发黑,但还是努力的睁着眼睛看着我,仿佛要将我永远的看进她的心中一样。 最后,田红断断续续的道:“王……王陆,你……你能……吻我一下么?” 这一刻,我毫不犹豫的俯下身子,田红的唇很柔软,但是却也很冰凉,让我的心也跟着凉了,我突然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无力。 田红发给我的那一条短信,我一直保存着。 她说,会天涯海角的跟着我,愿意放弃一切的跟着我…… 等我起身的时候,田红已经闭上了眼睛,甚至,脸上还带着幸福的笑容。 这一刻,我惊慌失措的对着急诊室外面大声怒喊道:“来人啊,救命啊,医生,医生呢!” “来个人啊……” “田红……” 这一刻,我的心从来没有如此慌乱过,从来没有这么的六神无主。 终于,医生急急忙忙的冲进来,我被一个护士推出急诊室。 此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是老渊打过来的,接通后,那边老渊声音森冷道:“王陆,我已经把我老婆和女儿送到国外去了,今天只是开胃菜,难不成,你以为之前你打我的那两枪,是白打的吗?” “嘿嘿,现在,你可要小心了,既然游戏继续,那么你耍了我那么久,也轮到我反击了。” “另外,提醒你一句,古代屠夫已经去了湖北,你可别那么快死了,倘若你死了,那这个游戏,就不好玩了……” 370、黑寡妇 听着电话那头森寒的声音,我几乎是一字一句的道:“老渊,你活不过今年,真的……” 老渊道:“是吗,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另外,忘了告诉你,要小心身边的人啊,嘿嘿,指不定就跟田红一样,说中枪就中枪了。” 我满脸冰冷的挂了电话,真的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当初因为陆青落苦苦哀求,我放了老渊一马,现在却……我现在特别后悔,那时候我咋就没能狠下心来一枪崩了老渊呢? 难道这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 虽然经过了人性禁岛上的残酷生存,鲜血与生命的反复淬炼,但是在那种情况下,我依旧还有该死的一分善心,真的应了那句话,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现在,老渊已经收拾整顿了苏省的势力,可以说已经完全腾出手来了,而且他老婆女儿已经送至国外,那么接下来,他肯定就要全心全意的对付我了。 因为他知道,我同样不会放过他的。 我真想抽我自己两巴掌,是我……连累了田红。 我心乱如麻的站在急诊室门口,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看见田中军走了过来,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红顶商人,现在已经不复那时的意气风发了,像是苍老了十几岁一样,满脸焦急的走了过来,田中军的身后,跟着田红的未婚夫…… “砰!”田中军二话不说,狠狠一拳砸在我的脸颊上面,本来我可以闪开的,但是,我没有。 田中军也不跟我说话,直接朝院长的办公室跑去,而那个田红的未婚夫宋忠,则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是苍白打过来的,接通后,那边道:“人抓住了,是人性禁岛里面出来的,怎么处置?” 我冷冷道:“我马上到。” 回头,隔着玻璃看了一眼躺在手术台上的田红,那一个从温热到冰冷的吻,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忘记,我是一个混蛋,当初为什么要惹了她?惹了她之后为什么又不管不顾?本来她已经以为我死了,我却又回来了…… 最后,我什么也给不了她,反倒是让她为我挡了一颗子弹。 这一刻,我真的觉得我就是个扫把星,和我在一起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从当初的胖头陀,唐十六,到孙白板,老宋,再到现在的田红,都是一样,甚至我不知道未来的芝姐和陈玉环,是否也会落得这么一个悲惨的结局。 医院这里现在有田中军在,我也就直接朝医院外面走去,赶到苍白那里的时候,我直接双眼通红的冲了上去,狠狠的掐住这个狙击手的脖子,声音冰冷的道:“知道我是谁吗?” 他已经被苍白捆起来丢在地上,这一刻脸色瞬间铁青起来,连忙挣扎着道:“你是……是王陆。” 很好,既然确定了狙击手是来自人性禁岛的人,那么现在我只想知道,老渊是不是已经和古代屠夫他们联手了。 我直接问道:“老渊是不是已经来到了湖北?” 这个人紧紧咬着牙没有吭声,瞬间,袖子中的柳叶刀滑到了我的手上,曾经,白起就跟我说过,这世上的酷刑很多,尤其是在一个人活着的时候,你慢慢一块块割下他的肉,还能让他不死,这就是艺术。 看到我手中的柳叶刀,这个人性禁岛出来的狙击手瞬间眸子惊恐,连忙道:“我说,我什么都说,那个叫王渊的人,的确已经跟总教官联手。” “另外,这次行动,除了我以外,还有四名学员,就在五星酒店” “噗!” 他还没有说完,我的柳叶刀已经迅速刺进了他的脖子,站起来后,苍白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王陆,你别担心,那个叫田红的女孩,虽然中枪了,但是现在的医术那么发达,应该吉人天相,会没事的。” 我摇了摇头,那一枪打在了田红的胸口,我不知道会怎么样,如果田红有个三长两短,那么不管如何,我都要替她报仇,最重要的是,李权! 我冷冷的道:“走,酒店。” 既然古代屠夫这一次派了一个小队过来,那么我就先收点利息吧!五人一小队,这是人性禁岛里面的规矩。 来到酒店,顶楼尽头的房间,我和苍白两个人直接一脚踹开门,然后提着枪冲进去,但是,让我们比较意外的是,房间之内空无一人。 “大概是知道同伙被我们逮到了,泄露了身份地点,所以跑路了吧?”苍白说道。 我点了点头,正准备四处走动观察下周围环境。 “噗!” “有埋伏!”突然,苍白狠狠推了我一把,自己的手臂被一枪击穿。 电光火石之间,我和苍白两个人朝门里侧面扑了过去。 “噗噗噗!” 那种快速扣动扳机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是门被打得稀巴烂,子弹直接将客厅里面的茶几打得粉碎,现在,我们两人被外面四个人堵在了房间里面,这时候,真要往这里面丢一颗手雷的话,我们就完了。 我和苍白对视了一眼,道:“我数一二三,然后冲出去。” 我手里面拽住一把椅子,然后用手指头比着数字,到1的时候,我直接将椅子甩了出去,果然,椅子还在空中不曾落地之情,就被击中好几枪,这时候,我和苍白两个人也已经滚了出去,瞬间开抢。 两人瞬间倒地,本来以为是我们跳出去了,没想到是椅子,计算失误,剩下的两人,其中一人大腿中枪,被另一个人托着迅速隐蔽在转角处,我双目猩红的走上前去拖着一具尸体放在身前,一步跨过转角,两人有些慌乱的开枪,子弹跟雨点似的打在尸体上面,但也在此时,我手中的枪响了。 两枪杀两人。 苍白捂着手臂走过来,道:“把尸体拖进房间去,等下我让人来处理,这一次恐怕麻烦了,人性禁岛的人已经盯上了我们。” 我看了一眼苍白,点了一根烟后,道:“是我,不是我们。” 真的,我已经不想再连累任何人了。 说完,我走过去将两具尸体拖上来,刚丢进房间,手机响了起来,我接通后有些焦急的道:“怎么样了?” 那边陈芋叹了一口气道:“失血过多,而且,那一颗子弹,差了一点点就击中心脏了,现在还没有度过危险期,但是你放心,田中军已经请来了国际上最顶尖的主刀医生,想来问题应该不大,我还要去处理星级酒店那边的事情,就不和你说了。” 说完陈芋就急匆匆的挂了电话,这也让我心里挺愧疚的,每一次出了事情都让陈芋来收拾残局,陈家就算再怎么势力滔天,这样有些违背江湖道义的事情干多了,也难免会被人针对。 因为我刚才那一番话,苍白似乎不想和我说话了,收拾了一下,然后打了个电话直接离开了。 或许在他看来,我不拿他当兄弟,但是,我真的不想让我的兄弟出事,怕再次发生田红这样的事情。 现在,我需要做的就是杀了老渊和古代屠夫,结束这一切。 电话响了,我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的那一串号码,心里头就不由咯噔一跳,我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叶胭脂! 我面色冷冽的接通,不等我说话,那边叶胭脂狐媚狐媚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道:“王陆,既然你还能到了这个电话,那就说明古代屠夫和老渊派过去的人被你解决了。” “不过,这些都在我的预料之中,如果你那么弱的话,这个游戏,就真的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这一刻,我几乎是忍不住的对着电话,红着眼睛大吼道:“游戏,游戏,妈的,你们这些人,都他妈吃撑了没事做吗,很好玩吗?” “叶胭脂,我不管你们怎么针对我,但是,请你们别伤害我身边的人可以吗?” 真的,我很想跳脚骂娘,但是心中也很无奈,我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如果只是无聊了,想玩个游戏,那么,为什么要用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来玩? 然而,那边的叶胭脂却是笑了笑,道:“既然是玩游戏,那么我就是裁决者,怎么玩我说了算。你只要记着,我这是在培养你,让你成为一个强者。” 我双目通红,咬牙切齿道:“妈的,你这个疯女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老子跟你无冤无仇,也从来不欠你什么,如果只是因为两年前在北大荒里面看过你黑寡妇的身子,你大可用尽手段来杀我,哪怕你现在让我单枪匹马过去找你,都没有问题。” “可是,我能不能请你别伤害我身边的人?” 那边的叶胭脂笑了,笑声特别魅惑,笑过之后,她轻声说道:“王陆,其实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当初如果不是我救了你,把你丢进人性禁岛上,你早已经死在老渊的手里了。” “就算这一两年来你失去了太多自由,但至少你活下来了,而且变得更加强大,难道你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想杀你的话,你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我知道,叶胭脂说的是实话,这个女人真的想杀我的话,或许当人性禁岛我压根就走不出来,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我不相信像她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会那么无聊在我身上玩游戏,我真的,从头到尾,都只是个小角色小人物而已,但是,从头到尾,似乎隐隐中都有一只手在操控着我一步一步走到今日…… 我咬牙切齿道:“叶胭脂,我想问你,你做了这么多,究竟是想干什么?” 371、黄泉路 电话那头的叶胭脂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既然你问了,那么我也告诉你,王陆,我当初把你送到人性禁岛,然后又让你逃走,其实,就是希望你能杀了古代屠夫。” “但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当然,现在知道还不算晚,只要你杀了古代屠夫,我就会告诉你所有事情的真相,而且,以后我叶胭脂也绝对不会再针对你,怎么样?” 我心中震惊,古代屠夫不是她的人么,为什么……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杀了他!但是,我真的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杀古代屠夫,又为什么要毁了人性禁岛?” 叶胭脂道:“因为,有个人不喜欢那个鬼地方。” 说完后,她直接挂了电话。 我听得莫名其妙,有个人不喜欢人性禁岛?这疯女人就将其毁去?这个人是谁?在她的心中有如此地位?还有……叶胭脂为什么又要让我杀古代屠夫呢? 等我到陈芋公司办公室的时候,她已经处理好星级酒店的事情,碧海朵朵就在一边浴缸旁边用根线钓乌龟。 “朵朵,你先出去,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芋儿姐姐谈。”我直接对朵朵道。 这丫头撅着嘴巴“哦”了一下,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出去了,之后,我对陈芋道:“不好意思,又给你添麻烦了。” 陈芋摇了摇头,有些疲惫的靠在椅子上面,轻笑道:“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点了根烟坐在沙发上道:“陈小姐,兴许你会觉得我很烦,但我还是想请你帮个忙。毕竟,在湖北这边,我也只认识你了。” “而且,别人我也不太敢相信。” 陈芋笑了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道:“确实,你很烦,早知道你会给我添这么多麻烦的话,从大雪山出来后,我就应该和你撇清关系,但是现在我都已经帮了你这么多,要是放弃的话,那我之前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而且,要是哪天你突然崛起了,那么我肯定后悔死了。” 我愣了一下,看着那张很美的脸,说道:“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 陈芋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看人向来很准。” 我摇了摇头道:“这一次我要离开湖北,然后尽全力把这些事情解决,但我不能带着朵朵,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一段时间。” “如果,我能活着回来的话,下半辈子,给你做牛做马都没有问题。” 陈芋眉头一皱道:“有那么严重吗?” 我点了点头,道:“老渊这人真的是一个可怕至极的对手,无论是智商手段还是心性,无人能出其右,而且,古代屠夫那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我没有把握,但是,我必须去面对。” 陈芋叹了一口气,紧紧的盯着我道:“帮你照顾朵朵没有问题,但是如果你回不来了,那我就没有必要继续照顾她了,因为她跟我毫无关系,我没有那个义务。” 我心里有些感动,她这是想让我想尽一切办法活下来啊。 我摸了摸下巴,突然鬼死神差的问道:“听陈家二小姐这口气,有点看上我的征兆啊。” 陈芋白了我一眼,浑身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不屑道:“追我的人海了去了,你嘛,也还算可以,不过离我的要求,还差了那么一点点,如果你能活着回来,说不定我能让你插个队。” 我愣了一下,道:“你是认真的?” 陈芋反问到:“你说呢?” 我得意的哈哈大笑,道:“那你就等着吧,我爬也会爬回来的。” 晚上,碧海朵朵洗过澡以后,我已经坐在床边等着她了,这丫头看了电视以后,睡觉前总是喜欢让我给她讲故事,可是这一次,我轻轻的抱了一下她,拍了拍她的脑袋。 碧海朵朵长长的睫毛颤动,看了我一眼,然后搂着我的脖子,有些笨拙的吻上我的嘴唇,并且还轻轻的解开了身上的浴袍,不停的在我身上蹭啊蹭啊。 我有些哭笑不得的轻轻将她推开,然后连忙将浴袍给她披上。 碧海朵朵疑惑的道:“王陆,你不和我OOXX吗?” 我瞬间感觉我有些头大,这丫头就是这么口无遮拦,而且还能把这种事情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丫头,其实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是有些事情我说了你也不明白,朵朵,既然你已经来到了这喧闹的都市红尘之中,那么有些事情,你就要学会自己去面对,要学会去适应这一切……朵朵,你知道我去苏省的时候为什么会带上你吗,那是因为我想让你看看,这个在你眼中五彩缤纷的世界,其实也是很残酷的,虽然我很喜欢你的单纯……” “但是,朵朵,你总要长大,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至少,你也能照顾好自己,能好好的活下去。” 我才说到这里,碧海朵朵瞬间就扑过来紧紧搂着我的脖子,眼睛跟着就红了,呜咽的道:“王陆,你又想丢下我么,我求求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已经习惯了,习惯有你在我身边……” 我连忙说道:“瞎想什么呢,我说过,会替你爷爷报仇的,所以这一次,我必须去解决所有的麻烦,结束这种亡命天涯的生活。” “你放心,等我回来了,我就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嫁人,好么?” 碧海朵朵可怜兮兮的靠在我的肩膀上面抽泣着道:“那你要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我想了想,然后故意道:“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了,但是,你要跟你芋儿姐姐学习一些东西,因为我比较喜欢她那样的女人,懂吗。” 碧海朵朵紧紧咬着嘴唇,认真的看着我道:“好,我一定会好好向芋儿姐姐学习,但你也要答应我,你必须活着回来,好么?” 按照日常惯例的给她讲了故事之后,没有多久,朵朵就睡了。 轻轻的帮她盖好被子,最后不舍的看了一眼这丫头,转身把门关好,接着,我拿出电话给陈芋打了过去,接通后,我直接道:“芋儿,朵朵已经睡着了,麻烦你等下过来看着她,否则,我怕我不在她起来后乱跑。” 那边顿了一下,陈芋道:“你怎么突然称呼我为芋儿了?” 我笑了笑,道:“芋和鱼谐音,叫起来挺顺溜的,老陈二小姐陈二小姐的叫,感觉挺生疏啊,早晚都要改口的,不是吗,就这样吧,我现在就会离开。” 陈芋沉默了一会儿,道:“无论怎么样,你要活着回来,因为,有很多人在等着你。” 我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道:“也包括你吗?” 谁知道,那边陈芋也很直白:“是的,也包括我,否则,我在你身上的投资不就白忙活了一场吗?” 我有些哭笑不得的把电话挂了,老实讲,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又多么优秀,论长相,我最多就是七分帅,而且身上还有那么多密密麻麻的伤痕。 论家世,那就更不用说了。 来到医院,我想看田红一眼,无论怎么说,都是我连累了她,隔着病房,我看到里头那一张苍白的脸,田红紧紧的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不连颤抖都没有,她还没有醒来。 旁边,田中军趴在床边睡着了。 其实,我很想进去看看田红,但是,我知道我进去只会让田中军暴跳如雷,想起那一个冰凉的吻,我心里就忍不住阵阵的发酸和发疼,真的,曾经疯狂暗恋着的女神,到最后为我付出了那么多…… 走出医院,我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古代屠夫的电话,接通后,我开门见山道:“古代屠夫,我知道你想杀我,也知道你和老渊已经联手,但是,我能耍得老渊团团转,同样的,我也能玩得你团团转。” “现在,你尽管放马过来,当然,你也可以直接来找我。” “这一次,我会送你和老渊一块上路。” “黄泉路!” 那边古代屠夫不屑的声音传来道:“就凭你,老渊当时本来就是将计就计,否则的话,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至于我,难道你忘了,上次是如何被我揍得站都站不起来了吗?” 我也是丝毫不让的道:“老渊将计就计?你怎么就知道我有没有隐藏实力?上一次与他的斗智,我不过是用了五成的手段而已。” 那边古代屠夫道:“是吗,好,告诉我你在哪儿。” 我直接冷冷道:“我会在大洋彼岸等你,有胆量就来吧。” 至于我为什么会去大洋彼岸,很简单,老渊的毒,来源都是那边,只要捣毁老渊的毒来源,那么他就没有丰厚的利润,也无法养活一大批亡命之徒。 单单对付老渊的话,我还是有把握的。 至于怎么找到老渊的货源地,这个很简单,只要去到那边找到曹老大曹国象就行了,曹老大自从去了大洋彼岸后就一直没有再回国,依照他的能力肯定已经也是一手遮天的主了,还有一个原因,大洋彼岸那边太乱了,杀人放火的事情时有发生,在那里不用担心什么官府中人之类的了,而且,还能将麻烦都引向一个地方。 然而,我错了。 当天晚上,正当我想要离开苏省去乘船去大洋彼岸的时候,叶胭脂打电话过来。 她说老渊已经派人去了苏省,而且,看样子是要去南城! 这一下,我彻底慌乱了。 南城…… 芝姐陈玉环和丁小勾他们都在南城,虽然他们身边有周易和红姐,但是,老渊和古代屠夫联手了,那么那些人性禁岛里面出来的人,自然也会给带过去。 局势不容乐观。 我开着车,连夜朝南城方向,疾驰而去…… 372、三八 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我刚进入南城地界,电话响起,那边的古代屠夫冷笑道:“你以为,这个游戏是你说了算吗?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现在一定是在去南城的路上,眼睛可要擦亮点,要小心了啊,否则,我可不保证哪条巷子或者那个街角,就突然伸出一杆枪,将你一枪崩了呢。” “王陆,你可得活长点,否则就不好玩了。” 我没有说话,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打了电话给芝姐和陈玉环,让他们小心一些,老渊和古代屠夫可都是疯子,何况,还有一个更加疯狂的黑寡妇叶胭脂。 我不知道叶胭脂口中的“他不喜欢”指的是谁,但只是因为那个人的一句话,她就毁了人性禁岛,而且,还想借我的手杀了所有人性禁岛的学生…… 还好,芝姐告诉我周易已经回来了,陈玉环那边红姐也在。 只要有周易和红姐,我想即便是人性禁岛那些人想去找麻烦,估计也讨不到啥好处。 夜已经很深了,我只是在下半夜的时候在车上眯了一个钟头,就马不停蹄的赶往南城,车速几乎都在120码往上,我真的不敢有所懈怠,老渊已经决定专心对付我了,那么,晚一分钟,我身边的那些人可能就多一分危险,第二天早上,我才刚来到南城,车子经过一个岔路口的时候,本来是红绿灯,因为是凌晨五点多,也没有什么车子,我正准备发动油门闯个灯,但就在此刻,一辆大货车直接冲过十字路口,朝我这边撞了过来。 这一刻,我下意识的就推开车门跳了出去,可惜,我还是慢了半拍,被车门刮了一下,瞬间我整个人狠狠的摔倒在地上,这种凶猛的撞击力,几乎让我爬不起来。 我的车子已经完全变形了,玻璃碎了一地。 然后,我就看到两个之前人性禁岛九班的同窗,手里面提着军刺,从大货车上面冲了下来,二话不说,划向我的喉咙。 我刚想反击,然而这一刻,我瞬间头皮发麻,下意识的朝旁边的草丛滚了过去。 “噗!”枪声响起,子弹打在地面溅起了火花点点。 我知道,这一次古代屠夫肯定又派了一个小队过来,这里两个,暗处还有一个狙击手,另外,还有一个人我目前还不知道身在何方。 “砰!” 我还没有爬起来,本能的用双手支撑地面,猛然跃了起来,眨眼间朝着其中一个人的下巴踢出一脚,身体以一个灵巧的角度向左轻微翻转,一个鞭腿的打向另一人的脸颊,这个人反应也不慢,快速用手格挡了之后,噔噔噔退了三步,然后用军刺狠狠刺向我的腿。 此刻,我也站稳了。 膝撞! 一记膝撞,直接撞向他握住军刺的手,顺势滚倒在地,瞬间我刚才站立的地方被子弹击中,我快速抬眼看了一眼,我知道目前我急需找出那个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否则,如此随时随地的被人瞄准着脑袋,真的特别危险,猛然间,我眉头一跳,人如离弦箭,顺着墙角猛然冲了出去。 这时候,刚才被我放倒的两个人也爬了起来,追了上来。 因为是凌晨五点多,天色虽破晓,但是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我很轻松就一口气上了六楼,我直接朝那个抬着狙击枪的人冲了过去,在人性禁岛上我早就掌握了与狙击手搏斗的技巧,我冲过去的路线并不是一条直线,而是有点像拉扯过后的等角四边形,而且跑起来很有规律,远程阻击枪近战的话,真的不行,这个学员一口气开了三枪,子弹皆是在我有意的跑动之下,擦着我的身体而过。 跑了数十步之后,我猛然扑了上去,顺手在躺倒的学员身上抽出的一把军刺,抖手甩了出去。 “叮!”他用阻击枪挡了一下,没有刺中,但是这一刻,我已经跳跃而起,狠狠一脚蹬了过去,狙击手之所有可怕是那种百里之外取人首级的精准,还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飘忽不定,难以捉摸,但是一旦近身的话,那么,强如商朝,估计在我手底下也撑不过十招。 狙击手死了。 死得不甘心,但也毫无办法。 我也没急着下楼,而是安静的侧立于门后,五分钟过后,那两个从后面赶过来帮忙的家伙,淬不及防下,直接被我用柳叶刀射死一人射伤一人,死的已经死了,伤的已经没有了还手的能力,我问伤者:“古代屠夫在哪儿?” 这个的脖子已经被我的柳叶刀刻出了一道血痕,却很有骨气的没有开口。 “噗!”我也懒得废话,直接一刀割断了他的脖子。 我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之后,冷冷道:“古代屠夫,过来收尸吧,你派过来的人,真的很差劲啊,我热身都还没开始,就三下五除二的被我放倒,亲爱的总教官,要不,还是你自己来吧,我会让你见识一下我真正的实力!” 古代屠夫道:“猜到了,既然你能给我打电话,说明你还没有死。” “其实,我也很想杀人,最近我才知道,叶胭脂竟然想杀我,就为了她跟那个男人说过的一句承诺而已,不过你放心,杀了你,我会慢慢的找那个薄情寡义的女人算账。” 古代屠夫意犹未尽的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我直接打断道:“别跟我扯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与我无关,总而言之,屠夫,你若想杀我的话,尽管放马过来。现在,我真的特别期待与你一战。” “记住,是全力以赴的一战!” 说完我将电话挂断,这是南城,我唯有这么做了,上一次的战斗,我虽然由于受伤没有发挥出最高水准,但是最后是我动了当底牌的柳叶飞刀才放了屠夫一点血,而且还是攻其不备的情况下。 我心里很清楚,真要与古代屠夫正面硬撼,我的胜算甚至不足三成。 他在佣兵界被称之为屠夫,暗榜上面的顶尖高手,又岂是我一个刚出道的小年轻能够战胜的? 想了一下,我直接打了叶胭脂的电话,开门见山的道:“告诉我老渊和古代屠夫的地址,我已经没有心思应付那些人性禁岛出来的那些杀手了。” “当然,你也知道,那些人并不能把我怎么样。” 那边叶胭脂笑了笑,道:“嗯,现在屠夫已经知道我要杀他了,这也算是正式的撕破脸皮了,他在老渊的青藤会所,你自己看着办吧,另外,别小看自己,也别小看任何人。” 说完那边很快挂了电话,我有些皱眉,什么叫做别小看自己,也别小看任何人? 我现在也不敢去看芝姐和陈玉环,真的,我真的很怕把麻烦带给他们。 第二天晚上,我从一家休息的小旅社动身,毕竟也只有住在这种地方,老渊和古代屠夫才可能暂时找不到我,我直接开着车子去了青藤会所,坐在四楼的酒吧里面,让我意外的是,遇上欧阳翠浓了。 我就坐在吧台,显然,欧阳翠浓也看见我了。 此刻的她,挽着一个男孩子亲热的在舞池里头跳着舞,对于这个喝了不少洋墨水的女人,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也没有打算打招呼,直接朝会所经理办公室走去。 想要找到老渊,很简单,既然他回来了,那么直接找到何昌明就行了。 何昌明一看到我,便脸色一变,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问道:“你……来干什么?” 我说道:“老渊已经回来了,现在我问你,他在哪儿?当然,你可以不说,但是我的手段,你应该知道。再说了,杀了老渊,他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没有理由不跟我合作,对吧?” “我只知道渊哥回来了,但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何昌明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过,他和他一个朋友在一起,应该在市区的别墅,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 既然古代屠夫已经发现了叶胭脂要杀他,那么,那帮人性禁岛的学员想必也不能为他所用了,现在,我只要解决了老渊那些手下,那就只剩屠夫了,至于老渊,说实话,他的那点三脚猫的功夫,真的不被我放在眼中了。 然而,我才从会所的四楼下到二楼,十几个小混混便围了上来,我立刻眉头一皱。 “既然来了,不如就陪陪我吧……”欧阳细舞走来,手里面拿着红酒,一瞬间,酒吧的一些人识趣的后退。 我冷冷的看了一眼那边继续跳舞的欧阳翠浓,我想,欧阳细舞会出现在这里,想必是她说的吧。 我本来懒得跟这八婆一般见识,但是她却三番五次的挑衅于我,这使得我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两年前她用红酒泼我的那一幕,那时候,这个女人费尽心机,就是想让我在田中军的慈善拍卖会上出丑。 后来,也是这个女人,更是派人将我逼得不得不从跨江大桥上面跳下去。 我冷冷的看着欧阳细舞,道:“两年不见,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和讨人厌……” 我与欧阳细舞结下梁子,还得追溯到我在青藤会所当少爷的那段时光当中,当初这女人非要让我用嘴给她……被我拒绝了,然后将我毒打一顿,要不是唐十六的突然杀出,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但是现在,我早已经不是那个随便是谁都能捏死的蚂蚁了。 欧阳细舞眸子中闪过一丝冷意,在我前面一米处站定,道:“你也一点没变,不识时务,怎么样,今晚看来你是走不了了,还是那句话,我欧阳细舞想要的,没有人能拒绝!” 说着,她凑近了我,道:“我说过,要让你用嘴!” 373、白夜雨中行 “啪!”我直接一耳光甩了过去。 对待欧阳细舞这种人,说实话,我真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以前,我或许会忍,但是现在嘛……欧阳细舞满脸的不敢置信,愣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满脸扭曲的尖声叫道:“我草你妈,你竟然打我?你敢打我八姐!给我废了他的两只手!” 十几个小混混如潮水般冲了上来。 我眸子一冷,扫了一眼欧阳细舞,身形一动,如虎入羊群,瞬间放倒了四五个,这一次我下手有些重,其中两个人的指头直接被我折断,一时间,吓得所有人都驻足不前不敢上了。 “欧阳细舞,你在我的眼里,连蝼蚁都不如,我现在实在是没有时间虐菜,但是如果你再招惹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我不管木若呆鸡的欧阳细舞和欧阳翠浓,直接走出青藤会所,然后驾车到了老渊中央城的别墅门口。 在这里,我和丁小勾,还有胖头陀,三人曾经住过一段时间。 现在的我,已经是逼不得已,这种生活,我真的厌倦了,杀了古代屠夫和老渊,我就能好好过我自己的生活。 就算,真的被陈玉环这反常规的女人给包养了,也好过现在千百倍…… 为了不打草惊蛇,来到别墅小区后,我从围墙翻了进去,随意扫了一眼,就能看到大厅外面四五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在抽烟,我想,老渊和古代屠夫就在里面。 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迟早都要面对。 “刷!” 我猛力冲了过去,五个人没有多久就已经爬不起来,甚至,他们两拔枪的机会都没有。 “你总算来了,比我们预料之中的晚了一些,不过,迟早都要死,晚一些也能多看几眼这美好的人世间,不是吗?”客厅里面,老渊抽着烟,翘着二郎腿。 这一刻,我心里有些惊讶,古代屠夫知道叶胭脂要杀他,难道现在……不是与老渊联手,而是屈居人下为他卖命? 可是,凭屠夫的本事,没有必要啊…… “砰!” 我还没有回过神来,古代屠夫已经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狠狠一脚揣在我的背上,一股恐怖的力道传来,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最后狠狠的砸在液晶屏电视上面,落地后,我挣扎着立马爬起来后,看了一眼老渊,他依旧面色平淡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而屠夫却脱了外衣,露出里面的黑背心,那矫健的身躯看上去充满了力量和爆发力。 我有些讥讽的道:“堂堂人性禁岛的总教官,什么时候成了一地下势力头目的狗腿子了?” 屠夫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老渊,说道:“他还没有资格成为我的主子,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 我不屑的笑道:“怎么,一个人对付我,没有把握?” “是吗?”屠夫也在冷笑,话音刚落,如闪电般向我冲来,行进之间两个鞭腿甩向我的头部,我侧身让过第一腿,第二腿已经让不开,不得已只好用手挡了一下。 “砰!” 巨大的力道传来,我朝侧面退了两步之后,也是一个转身弹跳而起,凌空一个摆腿,与屠夫的一条腿碰撞。 接着,我欺身而进,闪电般穿插而过,想要抓住屠夫的一条手臂,可惜,他速度太快了,瞬间缩回,接着就是一记钩拳凶残的砸向我的太阳穴。 我低头让了一下,然而,屠夫的攻势一波接一波,丝毫不减,膝盖已经狠狠撞了上来,这一刻,我狠狠用手肘猛力撞了上去。 手肘对膝盖! 势均力敌。 我们两人都被彼此的力道,撞得后退了几步。 古代屠夫有些惊讶,道:“看来,你上次的确隐藏了实力,不过,如果加起来只有这点斤两的话,依旧不够看,收拾了你,我再去找叶胭脂那臭婆娘算账!” 我揉了揉拳头,冷笑道:“你可能没有那个机会了,因为,在今日,你们两个都得死。” 说完我拔出军刺,直接扑了上去,至于老渊,古代屠夫一死,杀他那也不过分分钟的事情,虽然老渊的拳脚功夫不行,但我一直暗中戒备着,就防着这无所不用其极的家伙给我放冷枪。 屠夫冲了上来。 到了这个级别,我们已经不再用枪,也不用多余的技巧,就是最简单的硬对硬,我手中的军刺三次急转方向,擦着屠夫的身体而过,而在这整个过程中,老渊就像是一个看戏的人,看着我和古代屠夫以命相搏,这一刻,我心中突然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嘿嘿,你不行……”屠夫一边闪躲,一边冷笑。 下一刻,他突然伸出一只肉掌,往前一探,竟然将我刺过去的军刺给拨开了,这种手法和动作,有些像是太极,屠夫欺身而进,由下往上一记狠辣的上勾拳,我刚惊魂未定的偏头躲过,他又是一记左勾拳闪电般袭来,这一次我则是完全躲闪不及,被结结实实甩了一拳,这一拳,直接砸得我踉踉跄跄朝旁边退了好几步。 看着屠夫再次冲过来,我想也不想的反手就是军刺划了出去。 在他闪过的瞬间,我手中军刺一个快速的换手动作,落在右手上面之后就窜了出去。 似乎是没有想到我还能把军刺玩得这么溜,屠夫要侧身闪躲已经来不及,“噗”的一声,锋利的军刺直接在他的胸口开了一道口子。 我冷冷的看着退了出去,脸上有些惊讶的古代屠夫,不屑的道:“如何?” “不如何……”屠夫说道,但是也快速的窜了上来,丝毫不显花哨的拳头,大开大合,简单而且直接,速度更是刚才无法比拟的,这种狂暴的拳头,几乎让我没有招架之力。 我一边退,一边挥舞手中的军刺,但都被他一一闪过。 “啪!” 古代屠夫冲了上来,随手抓起一把椅子,直接朝我甩了过来。 我双腿微微弯曲,然后猛力弹跳起来,一脚将这把木质椅子踢得粉碎,然而,我还没有落地,屠夫已经冷笑的一个转身,接着一个旋转踢。 “砰!” 我因为没有着力点,根本就无法闪躲,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我的胸口,瞬间我的身体横飞出去,狠狠的撞在墙上。 这一次,我几乎没有爬起来。 屠夫冷笑着走来,道:“我说了,你不行……” 其实一早我就知道,我和他之间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但是全力发挥的话,这个差距也不算大得离谱,瞬间,我往前滚了出去,手中军刺划向他的双腿,他高高跃起,一个摆腿踢向我的头颅。 “砰!”小腹传来疼痛,我被古代屠夫的这一脚踹得飞出去。 古代屠夫满脸的讥讽,缓缓朝我走来,道:“这就是你说的隐藏实力,简直不堪一击,王陆啊王陆,既然你只有这两下子了,那么,你就去死吧。” 说完,古代屠夫助跑了两步,远远的跳了过来,抬膝盖撞我的脑门。 这一刻,我身体翻转,然后弹出双手,抱住了他的腰,然后轻喝一声,狠狠的抓着他转了一个圈,推着他的脑袋狠狠的向墙面撞去。 古代屠夫用手撑了一下墙面,想要挣脱,我却一声大喝,双臂如钳,并且暗中用上自己最大的力量,再次将他轮过头顶,狠狠的砸在地面上。 不等他爬起来,我弹跳而起,两只膝盖狠狠的落向他的胸口。 “砰!” 就在我以为,我快要赢了的时候,那边坐在沙发上的老渊却猛然起身,速度快到让我震惊,不过是眨眼间,已经跨了过来,一脚狠狠踢在我的脸颊上面。 几乎是一瞬间,我感觉下巴都快要脱臼了。 这一脚的力道,真的超出了我想象中的太多太多了,我艰难的扶着墙爬起来,只见老渊淡淡的看着我道:“呵呵,王陆,是不是你觉得去人性禁岛混了两年,就能想杀谁就杀谁?” “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在这里,并不是等你,而是等叶胭脂那个女人。” “一直以来,暗榜上面的排行都是白,夜,雨,中,行……你兴许不知道吧,叶胭脂这个名字并不是本名,她的真名叫叶雨幽……” 叶雨幽? 我满脸的不可思议,暗榜上排名第一的是“白”指的是白起,第二的“夜”是指夜声烦,这第三的“雨”……是叶雨幽的雨? “只是可惜,过了今晚,这句话应该就会变成白夜渊中行了……” 一个那么漂亮,倾国倾城的女子,竟然在暗榜上面占据第三已经让我很惊讶了。 现在,我几乎是不敢相信的看着老渊,然后有些咬牙切齿的道:“以前,我一直以为别人称呼你为渊老五是因为那个黑榜,没想到,说的竟然是暗榜!” 真的,我现在才反应过来。 以前黑佛就曾经说过,他和老渊一起并肩作战很多年,那时候我就有过些猜测了,但是我没有想过他竟然也是暗榜高手! 刚才的那一脚,太真实了,真实的我有些不敢相信。 我问道:“可是为什么是行这个字?” “因为我在人性禁岛上用的代号是行者,我杀人的时候也是用的行者这个名字。”老渊笑道,似乎很得意。 我继续问:“那为什么在苏省的时候,我打你两枪,你都没有还手?” 这一点,我真的想不明白。 老渊阴森的笑了起来,说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躲避一个人,现在他既然去了法国,那么我想,他可能已经回不来了。” “而且,在我看来,他已经废了,不会是夜声烦和澹台商商的对手。” 我当然知道,老渊口中说的人是白起,但是我也顾不上那么多,我警惕的看着老渊和爬起来的古代屠夫,两个暗榜上面的绝顶高手,我该如何应付? 374、高手云集 此时,叶胭脂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别墅门口,慵慵懒懒的靠在门边,轻笑道:“老五,你真以为你那点苦苦隐藏的伎俩,有多了不起吗,我早就知道你就是暗榜第五了。” 叶胭脂的相貌还是那般的沉鱼落雁倾国倾城。 我以前只知道她的外号叫“黑寡妇”,却从来没有见过她出手,我是真的想不到,她竟然会是那暗榜上面排行第三的超级高手! 老渊冷笑,道:“知道又怎么样,今天……看来有些热闹了,有点现代版华山论剑的意思了。” 我顺着老渊的目光看去,顿时浑身一震! 周易。 周易竟然也来了,嘴里面叼着烟大摇大摆的从外头走了进来,周易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现代社会极难见到的江湖草莽气息,见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这老顽童似的家伙哈哈大笑。 我就草了,这些暗榜上面的大人物纷纷踏来,意欲何为?想干嘛啊? 然后是,红姐。 见我一脸懵逼,周易跑到我身边说道:“其实,一直以来,这些人之所以针对你,和白起有些关系。” 我浑身一震,看着周易道:“白起?与他有什么关系?” 周易扫了一眼老渊和古代屠夫,淡笑道:“因为你是医生的传人……” 此话一出,老渊两人瞬间色变,只有叶胭脂一脸云淡风轻见怪不怪的模样,但是,只有我知道,白起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收我为徒,只是将柳叶刀教会了我,这与传人有半毛钱的关系?我有些稀里糊涂,压根就没有搞清楚。 但是,对我而言,只要杀了屠夫和老渊,我就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这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正在我与周易谈话之时,老渊和古代屠夫两人竟然同时对我出手,而且出手既快速又狠辣,甚至之前赤手空拳与我战斗的古代屠夫,已经用上军刺了。 我心中有些纳闷,周易这么说是几个意思?在此刻说我是白起的传人,那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么? “刷!” 旁边,叶胭脂行动快如闪电,眨眼间已经冲过来挡在我身前,一只纤纤玉手扬了起来,变指为掌,举轻若重,劈在古代屠夫的脖子上面,这就是暗榜第三的实力吗? 她的每一拳每一脚,看上去轻轻柔柔,但是,打过来的效果,竟然有四两拨千斤的玄乎感觉。 在叶胭脂的身上,我想到了只有在仙侠小说或者玄幻小说才会出现的一个词:宗师! 古代屠夫那如绵绵春雨般的攻势当中,只能被动防守而无反击之力,而且还是那种特别迟钝而勉强的守势,而我,则是对上了老渊。 这一个一直以来,我只能看见其实力冰山一角的人,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他竟然在暗榜上排行第五! 难怪,在我动身来中央城的时候,电话里头的叶胭脂就跟我讲,别小看任何人,也别小看自己。 真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老渊。 他的一招一式看上去犀利无比,如果说叶胭脂的攻势如微风细雨,那么老渊完全就是磅礴大雨,狠辣无情,而且目的性特别强,几乎每一招都直指要害,逼得我只有招架之力,难怪,曾经他和张炬一战,那一晚,眨眼间刀子已经穿透了张炬的心脏。 “噗!” 很快,我的手臂被划了一下,但是我不退反进,咬牙狠狠的扑了上去,不管如何,我也要杀了老渊,因为我爷爷的死,就是在他一手策划! 虽然很多事情我到现在为止都还是云里雾里,但是叶胭脂说了,杀了古代屠夫,她就会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我恍惚的瞬间,已经看到那边的古代屠夫被叶胭脂一脚踹得飞出去老远,就在我以为叶胭脂要收手的时候,她竟然凶残的跳了过去,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此刻竟然有一种肃杀之意。 眨眼间,叶胭脂的攻势变了,招式有些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意味,像咏春打木人桩似的。 最后一下,古代屠夫被一记横肘击中,轰得飞了出去,噗通一声砸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却没能爬起来。 而我这边,老渊见势头不对,虚晃两招,接着就想夺路逃走,但是不知道有意无意,偏偏周易就大大咧咧的杵在门口一口一口吞吐着烟圈。 “滚开!”此刻的老渊双目猩红,对着门口的周易怒吼,并且,手中的军刺狠辣的划了过去。 周易闪躲了一下,刹那间爆发出无以伦比的力量,快速一拳击向老渊的头颅,老渊侧身让开,依旧还是想着逃走,而另一边,红姐出现,堵住了老渊。 “哈哈哈哈哈……”老渊大笑,然后扫了所有人一眼,说道:“没想到王陆竟然是医生的弟子,失算了……”接着,他看向叶胭脂道:“原来他是你师弟,难怪一直以来,你都在有意无意的培养他。” 然后,老渊看向周易,问道:“你忘了当年你差点死在医生手里了吗,现在为何又要拦我?” 周易嬉笑道:“不好意思,我和医生不太熟,但我和这小子认识,何况,按照江湖那一套来说,我是芝小姐的仆人,王陆就是芝小姐的相公……” 周易双目猩红的看着红姐,道:“那么你呢?” 红姐耸了耸肩,道:“这小子和我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嗯,就在你的青藤会所里头,他的按摩手法都是我亲自上阵传授的呢。” 周易和红姐这理由有点扯了,但是,看着趴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古代屠夫,又看看那边被堵住的老渊,我真的搞不明白,今天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跟令我震惊的是,叶胭脂,竟然是白起的弟子! 那么…… 那时候她说毁掉人性禁岛的原因是有个人不喜欢那个鬼地方,很显然,那个人,就是白起! 看着我满脸的疑惑,叶胭脂托着雪白香腮,软软的侧卧在沙发上,对我说道:“想知道真相吗,杀了老渊和古代屠夫,我就告诉……当然,你也可以不动手,那么我会放走他们两个,以后,你继续这种过亡命天涯的生活。” 这一刻,我毫不犹豫的朝老渊冲了过去。 抛开一切不说,我爷爷的死,还有孙白板,田红,很多我身边的人,这一切,我都不会放过他。 至于古代屠夫,脊梁骨似乎在之前的交手当中被叶胭脂给打断了,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一抓下去,竟然有那么强劲的力道。 “想杀我,就凭你!” 老渊双目通红,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云淡风轻,想要强行冲开周易,可惜,我已经掠了上去,从侧面一拳狠狠轰向老渊。 这一刻,老渊面色铁青,满脸阴沉的反手就用军刺划向我,一边犀利的向我进攻,一边对着那边的叶胭脂怒吼道:“当年夜声烦联手澹台商商与医生一战的时候,我并没有插手,只是在远处观望,暗中出手的是古代屠夫,你为何要跟我过不去?” 我心中震惊,原来还有这么一出,现在,我总算知道叶胭脂为什么要杀古代屠夫了。 可又是为什么,他们明明认识很久了,不那么早下杀手? 而且白起才三十多岁,叶胭脂已经二十多岁了,两个人竟然是师徒关系…… 叶胭脂娇笑道:“老渊,我可没有对你动手,否则,你以为你还能动吗?白夜雨中行,别看你与我中间的排名只差了一位,但是就是这一位却是你不可逾越的鸿沟,你跟我的差距,就好比我跟我师父的差距是一样的,在我看来,你,不过是我师弟的磨刀石而已。” 我有些惊讶,什么时候我就成了这黑寡妇的师弟了,白起这家伙也没有和我说呀。 总而言之,这中间的事情太复杂了,杀了老渊,我相信叶胭脂,会跟我解释清楚。 “噗!” 一晃神的功夫,老渊已经进入了拼命模式,一把军刺左挑右刺,逼得我不得不闪躲,而且,他三番五次的想将我擒拿下来用以当做人质,可惜,现在我的哪里是他说擒拿就能擒拿下来的呢?无功而返之后,老渊又想逃走,可惜,我却没有给他任何一丝可踹息之机。 我突然侧身躺倒,让过老渊的狠辣一击,一把捡起地上掉落的军刺,“叮”的一声,架住老渊劈砍下来的一招,身体一个刁钻的旋转之后,猛的踢出一脚,正中他的小腹。 老渊踉跄后退,我连忙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双脚一蹬地面,握着军刺狠狠刺了过去,直指李权脖子。 “叮!” 老渊用军刺挡了一下,接着提起膝盖撞向我,我也跟慕容氏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似的,用膝盖跟他撞了两下,两个人的军刺你来我往,转眼间十来招已经过去,渐渐的,一心想逃走的老渊有些急了,他甚至已经无心恋战。 我摇了摇头,分心,这是武者大忌啊! 老渊的攻势虽然愈发凌厉,但是再也没有之前的目的性了,我故意让了一下,果然,看到了空挡老渊瞬间窜了出去,我眉头一跳,手中的军刺猛然一甩手,瞬间脱手而出…… 375、真相 “叮!” 老渊的身手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那一把军刺被他用自己的军刺挑开。 然而,他没有料到我手里面还有柳叶刀,不过是眨眼间,我已经连发两刀,第一刀逼着他不得已躲闪,而第二把柳叶刀,他躲无可躲。 这一刀,不偏不倚,直直的插在老渊的脖子上。 老渊惊恐的捂着脖子,跟着便毫不犹豫的一把拔出柳叶刀,瞬间,他的脖颈处鲜血喷溅,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转了个身,想逃走。 然而,我已经两步追了上去,也不用任何花哨的格斗技巧了,直接就跟街头小混混斗殴一样,一把抱住他的一只脚,双双摔倒在地后,跟陀螺似的转了好几圈,再之后我狠狠一脚踹向他的下巴。 “砰!” 老渊直接被踹得抛起来一两米,重重的砸在地上。 我窜了过去,企图用膝盖狠狠的压向他的脖子,很难想象,此刻的老渊,竟然还有还击的能力,他瞬间就地一滚,冷不防的踹出一脚,我有些狼狈的滚了一圈,老渊没有追过来,而是快速的起身,一手捂住脖子继续跑,我则再次扑了上去。 “砰!” 这一个肘击,结结实实的打在老渊的脸上,他满脸痛苦,脖子上面的鲜血,泉水般的涌动出来。 “王八蛋,你还我爷爷命来!”我怒吼着扬起手中军刺。 说真的,我爷爷的死他虽然不是元凶,但却是实打实的幕后黑手,我不可能放过他! 以前,老渊可以将我随意捏死,但是后来,我从人性禁岛上出来后,他开始发觉我已经不是那个随意就能捏死的蝼蚁了,所以开始想方设法的杀我。 但是他为了躲避白起,不敢将自己的实力暴露出来。 后来,随着白起前往法国,老渊终于不再隐藏自己的实力,甚至和古代屠夫联手,要杀叶胭脂,可惜,暗榜排名前五的人物,要真的那么好杀的话,就不会是前五了,而且暗榜前五的位置,每一位之间又有着绝对的差距,排名第二的夜声烦甚至需要联合排名第六的澹台商商,两人联手,才堪堪将排名第一的白起给打伤。 此时,叶胭脂走了出来,看着我道:“杀了他们两个,游戏就结束了。” 这一刻,真的,我很想结束这种终日提心吊胆亡命天涯的生活。 所以,我毫不犹豫的掏出了柳叶刀,在老渊的脖子上面轻轻一抹,当这个男人的鲜血,喷溅在我手臂上的时候,真的,那一刹那间,我感觉用光了全身的力气。 从泰兴窝点逃出来后遇上老渊,到后来,这个男人的的确确陪伴着我走过了很长很长一段路,虽然这条路上没有光明,但是,老渊,却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人之一,现在,他死了,我也忍不住的心中叹息。 甩了甩脑袋,我来到古代屠夫的面前,他浑身还在抽搐,在杀他之前,我看着叶胭脂道:“这个人曾经暗算过白起?” 叶胭脂皱了一下眉,道:“你不该称呼他的名字,当初若不是他在我面前提起你,我不会费那么大的功夫去培养你。” 我皱眉,说实话,对于这件事情,我现在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我看着旁边点了根烟的周易道:“他们真的是师徒关系?” 周易点了点头道:“千真万确……” “噗!”我毫不犹豫的将军刺刺入古代屠夫的脖子,其实我也不想,一直以来,我不想杀人,但是我知道,这是最后一个,杀了他,我就能回到过去。 我没有想到的是,我这两年的时光,这所谓的真相,不过是白起随意的一句话而已。 这一刻,说真的,我感觉到很疲惫。 从今以后,我不用再过打打杀杀的生活,我就守着我爱的人,过我想要过的生活。 “今后有什么打算?”胭脂开口,一颦一笑依旧烟视媚行。 兴许在她看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我真的不想这样,我这一路走来,基本上都是被逼无奈,有的时候,很多事情,我没得选择。 如今,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念两年书,哪怕是再去重读个高三,再考一次大学也行,大学,那才是我的梦啊。 我看了叶胭脂一眼,道:“我要远离这一切,远离你们,我只想过我想要过的生活,你可以说我胸无大志,但是,我真的厌倦了。” 叶胭脂只是笑了笑,道:“其实,当初在北大荒里头,我和你说过的话,关于我的故事,都是真的,那时候我才十几岁,是师父救了我,给我一片宽阔的天空,虽然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承认过我是她的弟子,但我很努力,他随便说的一句话,我就会去做到。” “当然,可能我磨砺你的过程有些偏激,但是你可以想象一下,现在的你,还是当初的你吗?” 我心里叹了一口气,是啊,现在,欧阳细舞再得寸进尺,我敢一巴掌甩过去,以前,我只能忍……可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说实话,我宁愿在泰兴里面待着,别出来。 至少我的手上,不会有那么多条人命。 至少,那里有芝姐,有田红,还有丁小勾,胖头陀,甚至石石…… 我看了一眼红姐和周易,说道:“你们回去转告芝姐和陈玉环,我需要回湖北一趟,因为我欠别人一个承诺,不久后我会回来。” 两人点了点头,这一刻,我真的感觉到浑身轻松,希望我死的人都死了,以后的生活,我可以自己做主了。 然而,我错了…… 我疲惫的开着车,我不过是刚从老渊的别墅小区出来不久,兴许是头号劲敌和二号劲敌都已经解决了,无事一身轻,我反而放松了心中的那根弦,一时之间大意,没有注意车况路况。 “砰!” 瞬间,后面被一辆车子狠狠的撞了一下,我的身体也是跟着狠狠的撞在方向盘上面,这一下,几乎让我背过气去了,就在我以为只是一起简单的追尾的时候…… “砰!”再一次,后头的车子狠狠的撞了上来。 黑佛! 我回头的瞬间,看见黑佛双眼猩红,踩死了油门,再次撞了上来。 这一刻,我连忙也是猛的一脚,车子像箭矢似的窜了出去,看向反光镜,黑佛驾驶着车子,不要命的冲了上来。 我心中哀叹,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没有想到还有麻烦。 为了不伤及无辜,我直接将车子转向国道的方向。 “吱吱!” 然而,一道刺耳的碰撞声音传来,我的车子被另一辆商务车拦腰撞上,并且猛力推着着往墙上撞去,我刚想打破车玻璃跳车,反光镜里面黑佛掏出枪直接开了三枪,逼得我不得不缩回来,这一刻,我死死的踩死油门,猛力打着方向盘,终于两辆车碰撞出刺耳的摩擦声音,我的车子后备箱直接被撞得粉碎。 我不敢停下来,低着身子,车窗玻璃直接被黑佛开枪打得稀巴烂,碎玻璃划破了我的额头,温热的鲜血流淌下来,我开着车子冲向了国道。 后面两辆车子,也是不要命的追了上来。 前面这条路我知道,是去往宁城的路,这个城市就在南城隔壁,但因为经济不怎么发达,人口和面积都很小,在整个中国都只属于五六线的小城市。 现在我已经别无选择了,身上没有枪,黑佛的车子里头大概还有三个人,都是亡命之徒。 而且这种车速,跳下去先不说死不死,就算不死也未必瞬间就能躲过子弹的射击。 “砰砰砰!” 后窗玻璃直接被子弹击得粉碎,我低着身子,皱起眉头看向反光镜,老渊死在我的手里,黑佛这个跟了他将近二十年的家伙会找我麻烦,我并不奇怪,我现在想着的是怎么解决这几个人。 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没想到出来就遇上这些事情。 但无论如何,以后想要安稳,那就必须解决所有的隐患! 差不多半个小时,三辆车子极速在国道上面行驶,看黑佛这架势,显然是不杀我誓不罢休了。 然而,令我皱眉的是,我的车子在快要达到宁城边境的时候,两辆小车竟然逆行朝我这边冲撞了过来,这一刻,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我已经避无可避。 瞬间,我扭转方向盘,车子一个甩尾,和对面的车子撞了一下,强大的冲击力使得我的车子直接侧翻,砸在旁边的杂草地上。 这一刻,我几乎昏厥。 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昏迷,现在我的手臂上,脸上,后背,已经血流不止,还好我有个习惯,那就是系安全带,否则刚才那一下,我必死无疑。 “砰!” 我瞬间解开安全带,狠狠一脚将快要掉下的车门踢开,刚钻出来,那边黑佛带着两个人毫不犹豫的开枪射击我,不得已,我在车子侧翻的杂草地上一个翻滚,然后抓起刚才踢下的车门护住身子。 “当当当!” 子弹撞击在车门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另一边,也就是从宁城方向开过来的那两辆车子上面,也下来两三个人,我眼睛一眯,其中一人,烂赌六! 376、可悲可敬可叹可怜 这个人是曾经的暗榜第六,不过后来被澹台商商给挤了下来,上次他到南城抓了丁小勾威胁我,我差点死在他的手里,后来是白起来了,我才逃过一劫。 我不是道烂赌六和老渊是什么关系,但是毫无疑问,他与古代屠夫老渊那些人都是同一个级别的人物,而现在我的身子都快要散架了,且不说会不会是他的对手,就说黑佛带来的几个人人手一把枪,就足够让伤痕累累的我喝上好几壶了。 这一刻,我拼命的提着车门往宁城边缘的住房区跑去,那边都是租房,到了巷子里面,至少我还能和那些拿枪的周旋一下。 到了人多的地方,相信这些人也会忌惮一点。 “噗!” 我闷哼一声,几乎摔倒,小腿处因为没法挡到,被一颗子弹擦过,瞬间就是一条血槽,但是我不敢停下来。要是在有房子的地方,我不怕这些人,现在这地方太空旷了,我只能靠着手中的车门挡住要害部位。 恍惚间,我回头看了一眼,他们总共有五个人。 这些人可不会跟古代屠夫和老渊那样与我单挑,他们的目的就是杀我。 当然,那时候的古代屠夫和老渊不是不想开枪,而是没有机会,有叶胭脂这暗榜第三的大神在侧,这两人根本没有机会,而且还有一个暗榜上面的周易。 至于红姐,我说过了,这种人,算是顶尖杀手,现在老渊和古代屠夫死了,那么红姐是有实力跻身进来的。 因为强如暗榜第一的白起,曾经跟我说过,这个红姐不简单。 终于,我冲到住房区,住房区前面还有围墙阻拦,但这难不倒我,我猛然加速,随便瞪了一下墙面,一只手抓住墙头,接着就翻身过去,我并没有即刻冲进居民住房区的小巷子,而是靠在墙角,守株待兔。 很快,我看见一只伸了出来,搭在墙头上,企图翻过来。 “砰!” 还没等他的脑袋冒出来,我猛然跳了起来,一抓一拽一扯,将整人生生的拉了下来,夺过他手里的枪毫不犹豫的开枪射杀这个出头鸟,因为装了消音器,所以也没有惊动什么人,我没敢再如法炮制的守株待兔,反而快速的跑了出去,因为墙头上面同时爬上来两三个人,尤其是烂赌六。 这个家伙毕竟是曾经的暗榜第六,身手与意识俱是一流,借力用手抓了一下,直接跃了过来,人还没有落地,就已经凌空朝我开了几枪。 “噗噗!” 我刚才停留的地方直接被子弹击得尘土飞扬,但同时,我也是开枪反击。 另外两个人的身手肯定不如黑佛和烂赌六,还没有跳下来就中枪,惨叫一声从墙头摔了下去。 我扭头就冲进小巷子,一边跑一边思考着对策,目前那些追兵已经前前后后被我干掉了,只有烂赌六和黑佛两个人,但,这两人,一个枪法卓绝,一个身手不在我之下。 若是平时,我兴许还有一战之力。 但是现在的我,经过与老渊和古代屠夫的连番恶斗,已经受了不轻的伤,要以一敌二,单凭蛮力,取胜希望渺茫。 “噗!”一颗子弹擦着我的肩膀过去,瞬间就疼得我龇牙咧嘴,不过好在我已经跑到了转角处,算是暂时的脱离了危险,现在,我能判断出他们的子弹也差不多了。 只要没有枪,我就没有那么危险。 而且这宁城,虽然我不是很熟,但是,我相信黑佛与烂赌六同样是摸着石头过河。 “咔擦!” 终于,我躲在另一边的墙角,听见他们手枪没有子弹的声音还有黑佛隐隐骂的一句“我靠。”,这一刻,我想也没想,就地滚了出去,甚至还没站起来就毫不犹豫的开枪,然而烂赌六和黑佛两个人的反应也很快,瞬间闪到转角处,不过是开了几枪,我也没有子弹了。 两人面色冰冷的从转角处走了出来。 黑佛将空的手枪丢到地上,缓缓走来,看着我道:“王陆,我真的没有想到,你说你这算不算忘恩负义?” “我忘恩负义?”我笑问道。 黑佛怒道:“你可还记得,你受牢狱之灾的时候,是谁拉你一把,将你从牢里面提出来?你可还记不记得,是谁为了你不惜开罪那一个一个的大人物,是谁将你当做接班人来悉心培养,又是谁给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他说到这里,我直接打断道:“别废话,你说的这些,我都记得。” “但是……我也记得他杀了我的兄弟,然后满世界的追杀我,最后更是害死我爷爷……你不就是想替他报仇吗,说那些没用的干什么?忘恩负义,这算个哪门子的忘恩负义?” “黑子,我和你一样,你为了你的兄弟,我为了我的家人和兄弟。” 接着,我看向烂赌六,冷笑道:“没想到曾经暗榜上面排名第六的顶尖高手,竟然也堕落到成了老渊的狗腿子了……” 烂赌六有些偏瘦的身体也是缓缓走来,面色冷冽,一双眸子玩味的看着我道:“我曾经刺杀过几次你的女人,我相信依你的性格,以后断然不会放过我,既然如此,那我何不现在就杀了你。” “最重要的,姓王的,那个被你女人杀掉的箫青虎,是我的亲传弟子,你没有想到吧……” 我心中一动,原来如此,难怪,这个人曾经会和萧青龙一起针对芝姐了,不过,我也是丝毫不让的道:“你们真以为吃定我了吗?” 烂赌六自信的道:“不是以为,而是肯定……” “砰!” 烂赌六话音刚落,瞬间两步踏前,然后翻身凌空一腿,我瞬间身体后仰让过,烂赌六的这一脚踹在墙面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我刚想趁着这个档口冲上去,旁边,黑佛已经狠狠一记勾拳向我砸来,而且速度也挺快,这个家伙,虽然没有达到暗榜这种级别,但身手也是了得。 本来应付一个烂赌六我就已经有些吃力了,现在加上一个黑佛,我就只有招架周旋的余地了。 不久前我之所以能杀了老渊,那是因为当时的老渊的心已经乱了,聪明反被聪明误,从古代屠夫被叶胭脂一击废掉战斗力之后,有叶胭脂红姐和周易三大顶尖高手环视,老渊无心恋战,那个时候就没想着取我性命了,而是想抓我做人质以图逃走,可是我的身手也没他想象中的那么弱,久擒不下,老渊想着越拖对他越不利,直接就想越过周易夺门而去,可惜,中了我的柳叶刀。 现在,我的手袖里面,虽然还有两把柳叶刀,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敢用。 真的,要是没有命中,我今天多半要死在这两个人的手里。 “砰!” 我挡开黑佛轰过来的一拳,谁知道烂赌六一脚已经穿插过来,狠狠的踹在我的小腹上面,真的很难想象,如此精瘦之人,竟然能够发出这种恐怖的力道,我的身体狠狠的撞在墙上,几乎趴了下去。 “去你妈的!”我看着黑佛凶神恶煞的扑上来,却不管不顾,接连两记勾拳朝烂赌六脑门上面砸去。 烂赌六满脸冷笑,脚下瞬间后退。 可惜,我快速的翻转身体,朝格斗实力相对较弱的黑佛窜了过去,我的目的本来就是黑佛,刚才攻击烂赌六,只是虚晃一枪而已,果然,黑佛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还是一记直拳朝我砸来,我头一偏,拳头几乎是擦着我的耳垂过去,接着,我的手中柳叶道快速滑落,这一次,我并没有甩出去。 “噗!” 我紧紧的握住柳叶刀,眨眼之间,掠过黑佛的身边,黑佛眸子急剧一缩,下意识的就想要后退,可惜晚了一步,我的柳叶刀锋利的在他的喉咙上划过,瞬间开了一道口子。 “我要杀了你!为渊哥报仇!” 黑佛怒吼连连,因为柳叶刀只有十多公分,我并没有切开他的喉咙,只是开了一道口子。 他瞬间就扑了上来,一把从后面抱住我,不等我做出反应,突然一股恐怖的力道传来,我只感觉脑袋都黑了一下,几乎昏厥,烂赌六狠狠一脚踢在我的脸颊上面,因为黑佛死死的抱着我,所以巨大的力道传来,使得我们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两个人都拼命了,这一刻,我也是怒吼连连开始拼命了,谁都不想死。 “放手!”我怒喝,手中柳叶刀狠狠的刺入黑佛抱着我的手臂,可是,这家伙不说话,满脸狞笑,也不放手。 “砰砰砰!”此时,烂赌六冲了上来,眨眼间左右开弓,接连三拳砸在我的头上,这一刻,我不管姑姑,红着眼睛用柳叶刀狠狠的刺在黑佛的脖子上面。 可是让我震惊了,黑佛没还手! 也没放手。 看来,这个可悲可敬可叹可怜的家伙,就是要拉着我一起死。 烂赌六阴笑着从地上捡了一块有棱有角的锋利石头,然后狠狠的向我的脑袋砸来…… 377、那些花儿 人在生命垂危的时候,总能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眼看烂赌六狞笑着朝我越走越近,情急之下,我猛然伸出两只手扭住黑佛的头颅,我双臂用力,将黑佛推出一米多远,恰好挡住了烂赌六的视线之后,我就地望旁边一滚,然后转身,想也没想,手腕一抖。 一柄柳叶刀赫然在手。 瞬间爆射而出。 无论是角度力度和时机,皆是恰到好处。 用《小李飞刀》的一句话来说大概就是——那一瞬间的光芒,那一刀的速度,根本就没人能说得出。 与此同时,烂赌六手里的石头也甩了过来,那惊天一刀似乎耗光了我所有的气力。 此刻的我,甚至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去躲闪了。 烂赌六毕竟是暗榜数得着的高手,虽然只是一块石头,但若是打中普通人怕也得毙命,更何况,我现在连普通人都未必及得上,我的耳朵侧上的头部部位,被石头砸中,这一刻,我几乎是扬天栽倒。 但是,我看见那一把柳叶刀,已经稳稳的钉在了烂赌六的眉心上面。 他满脸的惊恐和不敢置信,似乎是还想说什么,但嘴唇只是轻轻动了一下,终究是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黑佛因为脖子被我割开了一道深口,一直都血流不止,整个人看上去血淋淋的,面目可憎,触目惊心,我并没有补刀的想法了,就算我不亲手了结他估计也活不过两分钟。 我挣扎了几下,想要爬起来,但是此刻,我浑身无力。 真的,这种感觉,就像是累极了想要闭上眼睛休息一下,但是我知道,我不能闭上眼睛,一旦警察来了,这一路伏尸七八具,那么我的下场可想而知。 最终,我摇摇晃晃的爬起来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黑佛已经死了,我甩了甩疼得厉害的脑袋,感觉到温热的鲜血顺着我的脸颊流淌下来,这个城市我真的很陌生,也不知道该向哪个方向走,只好扶着墙角朝着未知的街巷转角走了一段路。 在远离了那个地方数百米后,前方是一个住房小区,里面有花园,我想,只要躲在花园里面,等这件事情的风头暂且过去就行了。 否则,我现在的状态,又能逃到哪儿去? “扑通!” 只是才走进小区没有多久,我终于坚持不住,摔倒在地上,这一刻,我依旧在挣扎着,想要爬到公园里面的树林子中,然而,我的意识直接断线,陷入昏迷,我心里有些许悲哀,真的,在最后一刻,我都不想放弃。 我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那些希望我死的人都死了,我终于可以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了,我不能被抓进去。 尽管,现在的我有本事逃出来,但是我真的不想过逃亡的生活了,一天也不想。 跟着我眼前一黑,无奈的昏迷过去,当我再次拥有意识的时候,耳畔传来的了一首歌,是朴树的《那些花儿》,这是两年前我读高中的时候最喜欢的一首歌了:“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他们都老了吧,他们在哪里呀,幸运的是我,曾陪他们开放……” 我没有立即睁开眼睛,而是安安静静的听着这首歌,过往的一些画面在脑海中久久回荡,曾经的那些人儿啊,你们在哪? 胖头陀,孙白板,唐十六,老爷子,田红,包括老渊…… 太多了,我曾经真的以为我们会永远的在一起。 只是我没有想过这一路走来,我竟然会遭遇这么多匪夷所思惊心动魄的故事,我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铁丝网封闭的窗口,而且,我是睡在地铺上面。 我的头部,裹着一块粗糙的白色纱布,现在还能感觉到头很痛。 “帅哥,你醒了啊,我马上去叫老板……”此时,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欢呼雀跃道,她的模样,在见过千姿百媚的我的眼中,算不上好看,勉强有个4-5分吧,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准备去喊她口中的“老板”。 我连忙道:“等一下,是你们救了我吗?请问我昏迷多少天了?” 女孩点了点头,道:“五天前,我们公司在公园里搞团队活动,恰巧看到你昏迷在草丛里,于是就把你给救了回来,啊,对了,我们老板说他认识你,救你就是立了大功,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加餐了,哈哈哈,每人两个荷包蛋哦。” 这人生地不熟的宁城,竟然也有人认识我? 我听得莫名其妙,疑惑的道:“你们老板是谁?” 女孩眨了眨眼睛,也不说话,直接走了出去。 我挣扎着爬起来,习惯使然的打量起这个房间的环境,简单刷了一点白漆的墙壁,除了一张凌乱放着牙刷杯子毛巾等洗漱用品的黄色长桌之外,就没有其余家居摆设了,对,连床都没有,睡的地方就是地上铺着长长的凉席,凉席上面堆叠着十几床被窝。 越看我就越发觉得熟悉了,然后,心中不由咯噔一跳,这地方…… 再联想到女孩刚才说的什么团队活动,加餐奖励两个荷包蛋。 很明显了。 窝点啊! 我不由自主的转头看了看窗口,那些铁丝网,明显是为了防止有人逃跑或者跳楼而特意加上去的,我心里苦笑,难道说,时隔两年后,我再次进了窝点? 可……这里是宁城,除了这一次,我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压根就不可能有我认识的人。 门口传来那种尖头皮鞋特有声音,我还没从地铺是哪个爬起来,就听得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王陆,别来无恙……” 我抬起头,看着来人愣了很久很久,回过神来之后,我有些惊讶的道:“林琅,怎么是你?” 没错,来人正是林琅。 此刻的林琅还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人,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穿着一套白色的得体西装,整个人依旧是充满了浓浓书卷气。 上次南城南部郊区大震荡,泰兴被一锅端掉,很多窝点的头目纷纷落马,而我打听到林琅和他的那个恩师,曾经给我出了七道试题的赵建国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想到,他们却跑到了这偏僻而落后的宁城来了。 而且,一直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南部郊区的真正幕后人是谁。 林琅走了过来,坐在我的床边,点了一根烟,然后递了一根给我,我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点燃后深吸了一口,看着他道:“没想到你们当初转移了一部分,来到了南城发展,这个窝点有多少人?” 林琅眉头一皱,道:“王陆啊,我们这可是正规公司,不是什么窝点,而且,你应该谢谢我救了你,过去的恩怨,两年了,就让我们一笔勾销如何?” 我摇了摇头,道:“我也没想过要去计较什么,毕竟时间改变了太多。” “不过,林琅,奉劝你一句,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真的少做,否则会遭报应的。” 林琅笑了笑,看着我道:“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就算我不去做,也还是会有人做的,王陆,大家都是明白人,而且你似乎是被人追杀才淘到我们附近的公园里头了,我这里,也算安全,不如,留下来帮我?” 林琅还是跟之前泰兴的那一套,就喜欢一本正经的扯淡,偶尔还带点威胁性质。 我不屑的笑了笑,这老狐狸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如果我拒绝的话,他指不定可能就要来硬的了,这是窝点的常规套路啊。 当然,不是他不想忽悠我,不是他不想给我洗头脑,而是他很了解我,知道我对那些东西根本不感冒,否则,当初在南城南部郊区我都已经爬到了主管位置,却还想方设法逃走。 我深吸了一口烟,看着林琅,冷笑道:“如果我拒绝,是否我就失去了自由?搞不好,还会被打一顿?” 林琅跟抓住我的软肋似的,轻笑道:“王陆,昨天在宁城住房区边缘死掉的那几个人,虽然你没有本事杀他们,但也和你有些关系吧?” “这件事情,如果被警方知道了,你猜你的结局会怎么样?” 我心里冷笑,嘴上却道:“我考虑一下吧,给我点时间。” 林琅点了点头道:“王陆,你是聪明人,只要你留下来帮我,有钱大家赚,百万富翁也不是梦啊。”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现在浑身疼痛,先修养两天再说,顺便看看这里的情况,林琅的信息很闭塞啊,现在的我早已经今非昔比了,真的想逃走的话,压根就不用再想一些谋谋略略之类的玩意儿了,直接来硬的,就一般的窝点,想困住我?这不是在开玩笑嘛? 而且听林琅的口气,一如既往,窝点和官府的关系似乎还不错。 这点我早就见怪不怪了,也可以理解,只要不出人命,基本上就会没事。 但我也有些担心,芝姐她们要是知道我遭遇截杀,然后消失的话,可能会担心,所以在林琅这里,我也不打算耽搁多久…… 378、大结局 不知道林琅是否钟情于这个“兴”字,以前南城南部郊区的叫泰兴,现在这里叫“洪兴。” 这是我在洪兴呆的第七天了。 这七天来,我身上的伤虽然没有好,但是对于我这样身体经过千锤百炼的人而言,只要能够下床走动,就意味着已经没事了。 七天时间,我也已经知道了这里的不少事情。 这里属于宁市的郊区了,虽然地处偏僻,但是旁边有一所中学,前两天我听见《那些花儿》就是这所中学课间的时候广播播放的歌曲。 据我所知,宁城这边的窝点虽然不如南城那边占据城市的半边天,但绝对不少,洪兴只是其中一个窝点,有二十多个员工,让我惊讶的是,通过林琅的口,我得知当初南城南部郊区真正的幕后老板,其实是官府中的一位高官,后来在我掀起的那一场惊天的蝴蝶风暴中落马了。 真的,这一点我完全没有想到,这种人,已经不是造福一方了,而是为祸一方。 这两天,我也了解到了,洪兴里头有好几个跟石石一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年轻人,单枪匹马跑过来,本来以为自己能把朋友救出去的,结果直接陷在这儿一口气好几个月。 近墨者黑,或者与恶人居如如鲍鱼之肆,真的是亘古不化的真理。 朋友们,千万别犯傻,只要进去了,林琅这种人又一百种方法让人留下来。 泰兴这里的构造,和那种办公大楼的楼层差不多,也有些像别墅,只是没有别墅那么豪华,有围墙,想要出去的话,那边门口的四五个壮汉会像对待当初的瘦猴一样,把你打得跟死狗一样拖回来。 我一直说,这种鬼地方吃人不吐骨头,害得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还只是我保守的说,其实事实上比这个还严重许多许多。 让人无奈而且又心酸的,我见过家人用不少钱将被骗的人赎回去了,但这个人,却又自己跑回来的。 我真的特别憎恶这种地方,所以,我才会不遗余力的帮助警方毁掉南城南部郊区,这一次,其实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踏平洪兴了,只是我单枪匹马的情况下也破不了这种蛇鼠一窝的乱局,未免打草惊蛇,我肯定会先悄无声息的离开。 当然,出去以后,我自然有办法将洪兴一锅端,因为,有些人欠我一笔账,现在是时候还了。 那两三米高的围墙,在很多人眼里高不可攀,可对现在的我而言,却如履平地。 虽然这两天,林琅一直让人盯着我,但主要还是在门口那边,因为这个新环境想出去,就要经过门口,所以一些围墙之类的简单防御戒备也不森严,第八天,我借着上厕所的时间,看着四下无人,直接助跑两步,一蹬墙,然后跃起用手抓住墙头,轻巧的跳了下去。 落地以后,我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直接找了个公用电话亭,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没有多久,那边接通,我声音平淡的道:“清官一任,造福一方,贪官一任,祸害一方,不知道现在的你是前者还是后者?” 这个电话,我是打给钟阳的。 遥想当年在泰兴,我第一次策划逃跑,在二乔公园附近的九号公馆KTV,钟阳那一道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萧瑟悲壮的背影,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后来,我,阎魅夕与赵墨生三人商量对付老渊,但是那一次,钟山月和阎魅夕那死矮子双双背叛我,严格来说,当时钟阳恐怕不知道这个事情,是阎魅夕和钟山月两人把我给卖了。 我想了很久,到底要不要找她们麻烦。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说实话,我已经渐渐的放弃了讨公道的想法,我的青春,葬送在很多人的手里。 十八岁到二十一岁,人生最宝贵的时间,而我,却一直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一直都是身不由己的生活,做着别人给我出的砍掉左手还是砍掉右手之类的选择题。 “我不知道,但是,这两年的时间,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良心的事情。” 电话那头的钟阳顿了一顿,嗓子有些嘶哑的问道:“王陆,我还是当初的我,没有变,你呢,你变了吗?” 我笑了笑,道:“我已经变了,但这不重要,你没有变就好。” “钟局,现在,宁城靠近南城的一片郊区,朗朗中学对面这一片,几乎都是窝点,我想知道你会怎么处理?”现在的钟阳,三十岁差一点点,就已经是市局的龙头老大了,这个家伙背后的家族实力还真是深不可测啊。 那边,钟阳爽朗笑道:“是当初南城南部郊区躲过一劫的那些人吧,其实这件事情,就算你不打电话给我,近期我也会处理了。”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调查那边和此时有关联的官府中人,既然是毒瘤,那就一次性清除。” 我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道:“有雯雯的消息吗?” 那边的钟阳顿了一下,道:“她已经结婚,和当初救你的那个人,嫁给那个同事,是当初你深入虎穴做掉阎鬼雄时,雯雯让他去救你的代价,需要他们的住址吗?” 我摇了摇头,道:“不要了,兴许,我也该安顿下来,好好过日子了。” “要不找个时间喝一杯?”那边钟阳的声音传过来。 我摇了摇头道:“不了……” 钟阳以为我要挂电话了,连忙道:“以你的身手,我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否则也不会给我打电话了,现在,赶紧回南城吧,灰色陈家的陈玉环,徐言芝这两个女子,几乎把南城都要翻过来了,你要再没有消息,就乱套了。” 我笑了笑,道:“谢谢提醒。” 钟阳突然说道:“王陆,当初月丫头的事情,其实她就是急着给张炬报仇……” “都过去了,我不想计较太多……如果可以的话,以后,我就想过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生活,如果有个机会去读大学,大学毕业以后和芝姐在小镇上开个小超市,吃住不愁,每天牵手看日出并肩看日落,偶尔兴致来了就去看看全国各地的名山大川江河湖泊,于我而言,这才是最理想的人生。” 说完,我挂了电话。 我暂时没有离开宁城,找了家旅社住下来,因为钟阳答应过明天就会动手。 说实话,我真的恨透了这种鬼地方,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愿意出手,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到处都在议论窝点被连夜捣毁的消息,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很多辆警车停在现场,我站在指指点点的人潮当中,远远的望过去。 我看见了钟山月。 还是那副英姿飒爽的打扮,可是眉宇间也隐约有着些许忧愁,不知道她还是不是喜欢听故事。 但我没有过去,如此别过,是为最好。 我看着林琅还有他的恩师赵建国被戴上手铐,看着那些被骗来的人各种不同的表情,有绝望,有高兴,有淡然,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切,然后我转身离开。 有时候,说真的,我觉得这世上缺少一味良药,来唤醒那一群装睡的人。 从钟阳的口中,我也知道了这两年发生的很多事情,雷闯雷二哥在一年前的一次走货之中,被钟阳当场抓捕,亲自给送了进去。 白色韩家自从那次的蝴蝶风暴过后就一蹶不振,被现在如日中天的钟阳施加压力,几乎崩溃。 南部郊区已经彻底的走上正轨了,甚至有几家在全中国都排得上号的大企业入主,曾经垂垂老矣黑暗羽翼层层叠叠的南部郊区,一片生机勃勃,欣欣向荣,不久的将来,这里将成为南城的一张最为亮眼的城市名片。 曹老大那边,昔日赵墨生的主子请了一个雇佣兵团,帮他镇住了大洋彼岸。 白起,再也没有回来,但是叶胭脂那边传来的消息,他没有死。 不过,除了白起之外,其余都跟我关系不大了。 现在的我,只想过着简简单单的生活,那些恩恩怨怨,我再也不想掺和进来了。 来到南城后,已经在昨晚通过电话的芝姐已经在车站等我了,还没走过去,我就跟个无良的登徒子似的,朝哪个穿着我最爱的青色碎花旗袍的女子吹着口哨,说道:“美女,我现在可是暗榜上的一流高手哦,前六的种子选手,请问要华山论剑吗?还敢华山论剑吗?” 芝姐的脸蛋微红,眼眸也微红,轻轻吐出一个字道:“敢。” 我笑了笑,轻轻的将芝姐拥入怀中,摩挲着她的如瀑青丝,说道:“我真的有些累了,芝姐,我们回湖北,我家乡的那个小镇上吧,过年前,我就娶你过门,你敢嫁吗?首先声明,我现在可是个口袋叮当响的穷光蛋呢。” “敢。”芝姐坚定道,眼神如天上星辰,熠熠生辉。 “敢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吗?” “王陆,你这是在得寸进尺。” “……” “哈哈哈,我就是喜欢你得寸进尺,王陆,其实,我早就为我们的孩子想好名字了……” “叫什么?” “你看,我们的定情之日是九月九日,正好是重阳节,就叫王重阳,如何?” 完本感言 琢磨了几天,才决定发出这完本感言。 首先,夏侯要跟一直追到大结局的百来个兄弟说句对不起。 因为这个结尾,真的太扯淡了,这本书,在我看来,字数应该是250万字左右,可现在只有130万字,中间的原因我不便多说,总而言之,我也很无奈。 其实,从后半部分,南城大地震那一段开始,这本《女神》就朝着一个快速结局的方向一去不复返,既脱离了现实也走入了偏玄幻化的死胡同,同时也跑偏了本书的主旋律——斗智斗勇,后期几乎都是以武力解决问题,而斗智在绝对的武力面前好似已经不堪一击了,很多的情节几乎都一笔带过,很多人甚至只字未提……不得不说,没有朝着自己的设定的东西来写完后面的情节,这是大遗憾。 书里的几个坑,夏侯一直没有填。 首先,王陆的亲生父母是谁? 很简单啊,按照夏侯当初的设定,毫无疑问小陆的老爹就是老渊,哦,王渊。 小陆的老娘不是青衣飘摇爱出选择题的陆九雀,而是之前一笔带过的家政女小曼阿姨啊,小曼是姓陆的,是陆九雀的妹妹,几乎可以想象了,这是大姐设计抢夺妹夫当老公,而妹夫忍痛割爱寄人篱下期盼有朝一日能干翻青色陆家这个庞然大物的狗血故事…… 而原本设定最后的大BOSS……就是钟阳。 前面多次提到大洋彼岸,而最后的主战场肯定是那个地方,小陆与钟阳这一官一匪,在那里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惨烈斗智斗勇……只是,这不能写啊,不能有拒警情节的描写,按照审核的标准,这么写下来百分百得和谐…… 所以,夏侯不得不将大纲和情节大幅度修改。 BOSS变成了老渊,而小陆的亲生父母,一直也没有写,毕竟弑父这反人类的三观,实在是太扯淡了。 其次,很多人物的结局都没有给个明确的交代 比如之前与小陆有过暧昧的女人,陈玉环和田红,刘晴……碧海朵朵……陈芋,还有夏侯自己最喜欢的角色白起,丁小勾,唐十六和米豆,商朝和那个与他比枪法的红衣女子,甚至暗榜上的夜声烦和澹台商商都没有再描写。 在这里,值得一提的是胖头陀。 还记得那个浓眉大眼的长官周元商吗?那不是别人,是胖头陀啊。 胖头陀并没有死,如果看书仔细的话应该会注意到,小陆只是听陈玉环说胖头陀死了,但是他从头到尾就没有看过胖头陀的尸体啊……真的没有死,按照我之前的设定是在最后与大BOOSS钟阳的较量之中,胖头陀可是力挽狂澜的那个人。 哦,对了,还有碧海朵朵这个孤儿的身世。 就因为和谐原因,这一切都不能再继续写下去了,只得最后用老渊来当BOSS,草草收场。 为此,夏侯感到很抱歉,也很心酸,真的。 感觉愧对一直以来跟着我的各位兄弟姐妹,我知道,这个结局实在是让你们失望了。 当然,不管怎样,写这本书的前八十万字,夏侯是极其认真的去精雕细琢的,无论是情节、文字、还是各有千秋性格分明的一群人,夏侯还是挺满意的,只是后面的五十万字,实在是有些扯了,抱歉。 夏侯本身是一个策划师,闲的时候闲得蛋疼,但是忙的时候忙得焦头烂额,到了这本书的后期,从以前的每天上午一万字三连更,到后来只能在晚上赶着写两章,有压力,但至少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也是很开心的,只是,到了《女神》的后期,夏侯的确是带着些许情绪来写,也刻意的加快了情节和进度,因为我不能按照我当初的想法去写我想写的那种情节和结局。 你能感受,那种满满的激情火焰,被突然浇熄的感觉么? 大抵就是如此。 最后,至于校花有没有死,夏侯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当然没有,至于校花有没有和小陆在一起,夏侯也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 《女神》的匆匆结尾,夏侯也不奢望各位可爱可敬可歌可泣的兄弟姐妹们,能够继续追夏侯的下一本书,但是,书,我肯定会写,只是不想再碰都市了,确实禁忌太多了,下一本60%可能是写灵异恐怖,20%的可能性是写仙侠,10%的可能性是写历史,哦,就是我一直念念不忘的李白与杨玉环的故事,还有5%是继续写窝点的故事。 夏侯还是那个夏侯,对角色对情节对文字,有着执念的夏侯。 我,始终在这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书 本 网(bookben.cn)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